真·蛇精病黑化邪
时间设定在原著一切的一切结束之后。

写了一晚上！一次发出来！是不是超级粗长！
这个脑洞在脑子里盘旋了很久，一直没有找到一个契机，直到我今天看到微博@南悠子O_o 发的一段摘录的话[楼下放图]
脑子里就蹦出了两句

“我爱上他并不稀奇，不过是信徒爱上了神。
他也未尝不爱我，神爱众生，我亦是世人。”

感谢千千心不甘情不愿地赐名《信徒》……
算是一次新画风的尝试，写得很努力了，也写得很开心，希望你们喜欢……

[关于解离症什么的别太认真啊，我不懂病理，瞎写的……]

这句话我问了，她也不知道出处……

1
一切都结束了，吴邪却病了。
费洛蒙对他的影响越来越大，千年的记忆存于一人脑中，随着时间流逝他的自主意识开始渐渐模糊，时常分不清自己究竟是谁。有时沧桑如百岁老人，有时幼稚如几岁孩童。
那天他疯了一样地挣扎，胡言乱语暴躁不堪，设计躲开了所有人跑出家门，两天后再回来时竟像是痊愈了一般。
所有的身体数据都显示着吴邪的康复，所有的心理医生也都说他健康如同常人。
他神志清明不再混乱，反而像是回到了最初，眼眸清澈，无邪又天真。

2
这天家中只有吴邪和张起灵二人。
吃完饭两个人一起看无聊的电视节目，张起灵感觉吴邪的目光一直落在在自己身上，看过去时对方却好像在认真看电视。
这段时间他隐约感觉吴邪有事没事总看自己，虽说以前也经常没缘由地看，但没有最近这么频繁。
张起灵想着解雨臣对吴邪真实状态的怀疑，刚想开口问一句，对方坐在沙发突然转头道，“小哥，我想抽一口烟。”
吴邪的酒向来被管制得严格，烟更是别提了。只是这两年谁都算计不过他，一时不留意就能让他偷喝两口，抽一支。
从上次大闹一场后吴邪乖了很多，没再为此折腾过，张起灵犹豫一下，从保险柜里取了一支出来，帮他点燃了。
吴邪吸了一口，惬意地吐出一个烟圈在二人之间，眯了眯眼睛。
烟雾朦胧，张起灵有些看不清他的表情，看他作势要吸下一口，二指探出夺过烟，自己三口吸完了剩下的大半支，烟头丢进装了水的烟灰缸里。
吴邪轻笑一声，“小哥，你闭上眼睛，我告诉你一个秘密。”
张起灵闻言轻合双眼，感觉一只手覆在了自己颈后，僵了一瞬，确认对方是吴邪，又放松了下来。
接着一片柔软贴上了自己的双唇，舌尖灵巧探入像是在吮吸刚刚没能得到的烟草。
吴邪也闭着眼睛，沉溺在这场只有自己一人主动的独角戏里。
得不到回应，他并不沮丧，因为……
他右手一用力，张起灵身子一软倒下了，被他接在怀里。
多年前，这一幕何其相似。

3
张起灵醒来时发现自己被绑在了一张床上，四肢被柔软而坚韧的材料完全束缚，动手的人深知他的所有能力与弱点，每一个绳结都固定得恰到好处。
他所处位置应该是某处的地下室，被人仓促地用心布置过，唯一光源在他头顶，四周光线昏暗有些看不清楚。
唯一的门被开启，一阵花香随风而来，吴邪手持一大捧玫瑰缓步走进来，门在他身后自行关上落锁。
吴邪把花递到他面前，双眼一弯，“小哥，送给你，喜欢吗？”
张起灵静静看着他，吴邪没得到回应，嘴一撇，把花束随手丢在地上，“我猜你也不喜欢。”说着有点委屈，“就像你也不喜欢我。”
张起灵微微皱眉，“吴邪？”
吴邪突然敛了刚刚委屈的神色，嗤笑一声，“张家一姓守万人，张家族长会救所有不想死的人，”说着目光似乎有些远，深吸了一口气，“我不过是受你恩泽的千万分之一。”
“可是那又怎么样呢？”吴邪笑得灿烂了些，踏着刚刚那束玫瑰离张起灵又近了些，玫瑰花瓣在他脚下咯吱作响汁液横流，像一颗被遗弃的破碎不堪的心，“我爱你啊。”

4
吴邪的状态很奇怪，神志清醒语言流畅，说出的每段话之间的逻辑混乱却又好像自成一体。
张起灵定定看着他，看着他哭哭笑笑地闹了半个小时，想起了很久之前心理医生说吴邪若是精神崩溃后可能出现的，“解离症。”
起初像是有些乱，与其说是一个个人格不如说是杂乱的情绪，吴邪的身体像是一个容器，装有七情六欲的碎片，等待着拼合整理。
张起灵一一分辨，发现并不是所有情绪都来自于吴邪自身，有些更像是费洛蒙带来的其他人的情绪，那些情绪似乎在扰乱吴邪原本就不稳定的精神状况。
“吴邪。”张起灵叫了他一声，吴邪的眼神清明了片刻，躲得离他远了些，远远地看过来，目光痴迷又充满恐惧，“小哥……”
“吴邪，”张起灵又叫了他一声，声音极度温和，怕吓到他一般，“过来。”
吴邪被蛊惑一般走过去，手碰到他的脸的一瞬间又惊醒，烫到一般缩了回去，脸上表情转为怨恨，吼道，“你是不是又想走？”说着变为神经质一般的呢喃，“我不会让你再走了！”
张起灵安抚道，“我不走。”
吴邪不信任地看着他，努力分辨他说的真假，突然一阵剧烈头痛袭来，他双手抱头倒在地上，痛苦地翻滚扭动，而后渐渐平静下来。

5
一周前，吴邪发现自己的状态越来越差，经常性地出现幻听。
起初他以为那是习以为常的过度读取费洛蒙的后遗症，直到他清晰地听到了声音。声音来自他的大脑深处，那不是他自己的声音，有的沙哑，有的清越，有的年迈，有的年轻，他确认自己出了问题。
他尝试对抗那些声音，失败了。他觉得现在的自己有些危险，用最后的意识跑了出去，把自己关在一个没有人知道的地下室里。
他也说不清楚那三天发生了什么，像是梦魇一般，所有有关张起灵的最深的恐惧被人挖出，血淋淋地摆在他眼前，逼迫他一遍又一遍地看。
他害怕张起灵的离开。
这些年张起灵在他眼前离开的一幕幕不停地重演，每一个细节都和记忆中一模一样……他说“再见。”消失在阴兵之中……他在雪山之中捏晕自己，独自走进青铜门。
吴邪浑身发抖蜷缩在地上，无意识地抓得满身是伤，无论怎样都无法躲避眼前精神凌迟一般的折磨。
吴邪的汗浸湿了地面，似乎是精力透支到一定程度，眼前画面反而模糊了，给了他片刻喘息的机会，接着他听到一个声音。
不同于之前那些凌乱的只言片语，这个声音很清晰，幽幽的，不紧不慢，像是诱哄，“你看，他又要走了。”
“你永远留不住他。”
“他是张家人，他不可能爱你。”
……
吴邪惨白着脸躺在地上，汗、眼泪和快要干涸的血混在地上沉积的灰尘里，变成淤泥，听着那个声音一句一句敲打在他疼到麻木的心上，他虚弱一笑带着点漫不经心的意味，“可是那又怎么样呢……”

6
吴邪再次坐起来时眼神又变了些，更清醒，也更复杂。
张起灵看出来了，那些情绪碎片拼在了一起。
如果说之前是各种情绪的碰撞，如今却是人格的博弈。
看不出哪个更占上风。
吴邪起身过去似乎想把张起灵的绳子解了，还没解开就皱了皱眉，像是听到了什么，手慢慢攥成拳，再睁眼时似乎有点疯狂，按着张起灵的肩膀吻了上去。
不同于上一次的温柔试探，这一次像是一种发泄。啃噬，撕咬，一个弥漫着血腥味的吻。
张起灵能感受到吴邪的情绪，绝望，痛苦，求而不得，他尝试回应。吴邪得到他的回应越发激动，舌尖几乎探到喉咙，像是越深入灵魂便靠得越近，他尝到一丝苦涩，是眼泪的味道。
吴邪得到了迟来的回应，像是被安抚，他缓缓抬起手，在自己颈后一捏，倒在张起灵身上。

7
吴邪再次醒过来时抬眼就看到了张起灵。
他在张起灵嘴角被他咬破的结痂处轻吻了一下，坐起来给他解开了绳子。
而后他用手撑着身体坐在床上，看着活动手腕的张起灵，笑了一下，很轻松的笑，像是一种释怀。
“张起灵，你爱我吗？”说着也没等回答，又笑了一下，“那我也爱你。”
“不管你爱不爱我，我都爱你。”

8
这次吴邪主动昏过去，再次进入了那个梦魇一样的幻境里。
换个心态，这里与上次有所不同。
这里不仅有他的噩梦，也有他珍而重之的美好，他的希冀，他的心之所向。
张起灵的每一次出手相救，每一次轻松的笑，无意间倾吐的心声与感情，雨村里安静的睡颜……
“这些并不独属于你。”那个声音再次幽幽响起，声音似乎比之前弱了很多，“张起灵也从不独属于你。”
“我知道。”吴邪回答了他，“他是神，是我的信仰。”
“他不爱你。”声音又弱了一些，重复了之前的话。
吴邪摇摇头，笑了，很浅的笑，苍凉而满足，“我爱上他并不稀奇，不过是信徒爱上了神。”说着正好看到了张起灵代替他进青铜门的一幕，“他也未尝不爱我，神爱众生，我亦是世人。”
“你甘心吗？”声音最后的挣扎，最后一个字都散在了吴邪庞杂的记忆映像中。
甘心吗？
吴邪最后看了一眼雪山深处和石像背靠背的身影，合上眼，醒了过来。

9
“爱。”
吴邪一怔，被恢复了自由的人揽进怀里。
其实是不甘心的。
所有信徒的付出都是为了得到神的眷顾，他又凭什么例外？
他不求功名利禄财富地位，不求福寿绵长平安顺遂。更贪婪，也更纯粹。
出乎意料的回应令吴邪手足无措，“小哥，我……”
信徒爱神。可此爱非彼爱。
别人因信仰而爱，他因爱而信仰。
他因爱生恶念，兴风作浪之际却又被镇压于所谓爱这一方天地之下。
一场虎头蛇尾的囚禁被一个吻化解，一点回应，一念成佛。
所幸世间情之一字百转千回终归起点。
信徒将神捧上神位，神为信徒走下神坛。
他的神说：
“我也爱你。”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