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授权转载重发】贴身助理 ( 张大牌x助理吴邪 ) BY 硫酸弹弹

张大牌很大方地往沙发上一坐,叉龘开腿,神情平静,仿佛是在展示最新款的时装。可事实上,那里有的只是张大牌没有半点遮龘掩的下半龘身。
跪到他面前,吴邪再次确认道:“小哥,我手不方便,就怕弄伤了你。”
张大牌听了,只是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再也没有其他指示。
其实闷油瓶的身龘体长得很漂亮,包括下龘半龘身,体龘毛都规规矩矩地长在理想的区域里,又浓又密,基本不需要怎麽处理。吴邪伸出颤龘抖的手,象征性地在周围刮了几下,学闷油瓶的样子拿过须后水拍了几拍。然后发现闷油瓶也学他的样子,翘龘起来了。
吴邪看著那个挺龘立起来的东西,内心剧烈地挣扎起来,刚才小哥他帮了我,现在老子放著不管是不是太不仗义?
还在斗争中,闷油瓶先开了口,“别管它,一会就好了。”
都这麽说了,吴邪怎麽还好意思不礼尚往来,伸手握住了那根火龘热,尽量镇定地说:“男人嘛,都这样。小哥你别动,我来帮你。”都不敢抬眼看张起灵,埋头就在那里卖力撸起来。
撸了怎麽也有十多分锺,手掌里的那根依旧又烫又硬,丝毫不见要结束的迹象。吴邪偷偷掀眼皮看闷油瓶的反应,正好撞上他的目光。脸上仍是没什麽神情,可眼神直直地锁著吴邪,仿佛直接能把他看化了一样。
吴邪被看得心里砰砰直跳,低下头加快速度,只盼快结束这场自己都糊里糊涂的玩笑事。右手换左手又弄了有十多分锺,突然听到闷油瓶叫他名字,接著被抓住胳膊拽到沙发上,坐到闷油瓶身边。
闷油瓶把脸凑到他眼前,呼出火龘热的气息,低哑著声音说:“吴邪,闭眼。”
懵懵懂懂地把眼睛闭上,嘴唇马上被对方咬住,只感觉有舌龘头强龘硬地打开他的牙关,探进来在他的口腔里翻滚搅动,与他缠绕在一起,长久不能分开。几乎快要窒息,闷油瓶才放开他的唇龘舌,又在他鼻尖眼角轻轻吻了几下,停在气息相融的咫尺外看著吴邪。
时光仿佛在两人喘息可闻的距离间慢慢停滞不前,吴邪觉得脑海里有什麽东西不时随著闷油瓶眼中难得泛起的波澜飞速地划过,快得就像夜幕边际的劈过的闪电,转眼就不见踪迹,只留下振聋发聩的声响震得他脑内轰鸣,不辨东西。有一束细小的火花在他心底劈劈啪啪地爆著火星,星星点点地灼烧他的内脏,仿佛再轻轻吹上一口气,就会马上燃起一场燎原大火。这些火星迸发著热气,顺著菊龘门,在忐忑等待的心情中,轻微“扑哧”了一声,奔向更为自由广阔的天地。
张起灵听到声音,放开了吴邪,退回到远处,别开眼光轻声说:“对不起。”
吴邪羞臊地都抬不起头来,只能低著头反复地看手上粘腻的浊液,调试了半天才摇著头干笑一声:“没关系。”起身走到卫生间里,关上门,恍惚地反反复复洗了几遍手,心里不断告诉自己,“都是五大三粗的老爷们,这样闹著玩能有什麽关系?不过是帮小哥助助兴罢了。”至於在紧要关头放屁这件更为爷们的事情,吴邪选择了脑内删除,再不愿想起了。

做完心理建设,甩头打开门见闷油瓶站在门外,吴邪干笑两声朝旁边一让,“小哥你也洗洗吧。我去做饭,你晚上想吃点什麽?”
闷油瓶好像要说什麽,最后还是摇了摇头,什麽都没说出来。

楼主 asukahk  发布于 2011-12-21 19:13:00 +0800 CST  

12

性向这事在别处可能还算是争议性话题,可在时尚圈里,吴邪虽然是没吃过肉,可会跑会跳的猪也没少见,但是这其中从不包括他自己。
吴邪平日里为人和善宽厚,大部分时间里看著都较为随遇而安,骨子里却是像所有的吴家人一样倔强刚强,不会轻易为外界的影响而改变自身的坚持和想法。业内的大环境大多不拘束交往对象的性别,同性龘伴侣随处可见,吴邪多见不怪,可从来没有设想过自己会成为其中的一员。
把刚才的悸动归咎为一场幻觉,是高龘潮后的心率不调,是亲密行为后的暂时短路,是太久没释放生理上的恍惚才引发心理上的失神,这样那样,有太多理由能解释这场失常了。在床上翻了半夜,吴邪足足数出一百个理由终於满意地说服了自己重新把!!乱跳的心脏放回胸腔里,安心地睡过去。
只安稳睡了大半个夜,就困乏不堪地起床动身出门往秦海婷那里去。
秦海婷一看到闷油瓶,眼都直了,狂打结巴,“这、这不是张…张那啥吗?”
吴邪故作轻松地搂住他肩膀嬉皮笑脸,“你看也像对吧?很多人都说他像张起灵。”
“哎哟娘喂!”秦海婷又仔细看了两眼,直拍胸口,“太像了,吓俺一跳。”围著闷油瓶左右转了几圈,“大兄弟,你也给俺拍几张吧。俺挂在店里说是张起灵代言的,哈哈哈。”
吴邪听了脸都抽搐了,心说让闷油瓶代言,把你这店拆了卖十回都不够。忙上去拦住,“别开玩笑了,我这朋友是陪我过来的,不拍照。”
秦海婷把嘴一撇,不乐意了,“俺又不是陈老师,拍拍照怎麽了?还能拍掉块肉?就拍一张呗。”
吴邪见她真有些生气,还要拿软话慢慢解释。闷油瓶倒是已经很干脆地点点头,“拍一张。”随手从一边的内龘裤堆里拿了一条裤衩去里间换装。
吴邪想阻止又不好明说,苦著脸想,要是被阿宁知道了,非活拆了他不可。
很快闷油瓶就换好了裤衩出来,秦海婷边笑边拍著手说,“太可爱了,太合适了。”让他站好位置拿相机哢嚓哢嚓拍了几张。吴邪纳闷居然还有人夸闷油瓶这个万年面瘫脸可爱,忙去看,一看之下,也跟著嘴角抽搐。他穿的那条内龘裤上两只嫩黄色的卡通小鸡各占一边遥遥相望,简直就像在恋爱。
看都这样了,没法管了,吴邪只得也去换了裤衩开始工作。秦海婷这里不比专业摄影棚,对灯光构图都没什麽高要求,全凭著吴邪的职业素质才拍出几套能看的宣传图样。
很快完成了常规裤衩的拍摄,秦海婷又神神叨叨拎出一个袋子,说是叔叔给她的最新款,市面上都还没怎麽见过,让吴邪快去换上。
吴邪把袋子里的几套内龘裤拎出来一看,心情就复杂了,“我说,这是正常内裤吗?”
“是啊。”秦海婷眨眨眼睛,“情趣内裤,现在卖得可火了。”边说边指指他手里的内裤,“你看,这丁字的,包档的,三角的,还有带毛毛的,都是现在最火爆的款式,淘宝上卖疯掉了。”
吴邪有心想推脱,可见闷油瓶抱臂站著一边好像很有兴趣地看著,心里就暗自说别小看老子,老子也是职业的,毅然拿上一大袋情趣内衣去里间换装。
幸好由闷油瓶帮忙处理了体毛,那些情趣内裤有的小到稍微一动就有走光嫌疑,吴邪紧紧地夹住屁股大腿挪出来,心里不断告诫自己要拿出专业素质,将注意力集中到镜头上。
可是闷油瓶的目光总让人不由地在意紧张,好像身上蜿蜒爬行著一条蛇,留下一路被灼烧的痕迹,滚烫地疼痛著。吴邪又想起昨天与他发生的这样那样的状况,脸上烧得快能烙饼,眼神躲闪得连秦海婷都看不下去了,“吴邪,你是不是不舒服啊?”
“没有,我没事。”吴邪低下头摆摆手,暗自调整呼吸的节奏,帮助自己尽快进入状态。余光偷偷打量站在一旁的闷油瓶。刚才一直没敢正眼看他,现在一看却发现他的神情清淡,一点都没有想象中的灼灼目光出现,那些火龘辣辣的紧迫感好像都出自被迫害妄想,自己与背景墙在他眼中恐怕也只能分出是死是活的区别而已。


楼主 asukahk  发布于 2011-12-21 19:16:00 +0800 CST  
吴邪暗骂,狗龘日的,老子到底是在在意些什麽。用手在脸上使劲揉了两下,抬起头有些挑衅地冲著闷油瓶一挑眉毛,“来吧。老子都准备好了。”
正常发挥的吴邪对付这几条小内裤当然是不在话下,进行到一条带尾巴的丁字裤时,秦海婷不知道从哪里翻出一个带耳朵的发箍让他戴上。坠在屁股后面的尾巴又粗又长,黄黑条纹相间,一看就是条老虎尾巴,可秦海婷给的发箍上半立半耷拉著两片长长的雪白粉红明明是对兔子耳朵。
吴邪拿著发箍越想越不是事,“这不是一套吧?怎麽戴啊?”
秦海婷倒是满不在乎,“俺只有这个,不知道哪次出去玩买的。你就将就戴吧。俺们只是凑个趣,又不是拍《男人帮》封面,不用那麽讲究。”连声催促吴邪把耳朵戴起来。
不情不愿地戴上耳朵,吴邪再三关照,“不能露脸。”指指脑袋上的兔子耳朵,“戴这个的也不能露脸。”别过脸不去看闷油瓶,仿佛这人不存在一样,假模假式地摆了几个狂野的造型,算是配合服装气氛。
折腾了大半天,总算全部完成。吴邪大舒了一口气,拿了酬劳摸著挺厚,心里美滋滋的,招呼闷油瓶走人。
秦海婷看他们要走,把老虎尾巴和兔子耳朵装进一个袋子里递过去。
吴邪看著心说,给老子干什麽?又不是成套的。嘴上还是客客气气地推辞,“报酬已经很满意了,这个就不好意思再拿了。”
“又不是给你一个。” 秦海婷白了他一眼,顺手把那条双鸡内裤也塞进袋子里,“俺是看你们穿得挺合适的份上才给的,别不识好歹了。”
“老子哪里合适了!”吴邪小声嘀咕著还要推辞,看闷油瓶倒是毫不客气的,点点头就把袋子接了过来,不好再说什麽了。
出了门,吴邪兴高采烈地说:“小哥,晚上请你吃饭。想吃什麽?随便说,只要你喜欢。”
闷油瓶低头思考了很久。吴邪看他严肃沈思的神态,有些后悔把话说得太满,心说别太贵啊,张大牌,老子的消费水准不能跟你比。闷油瓶考虑了能有五分锺,终於抬起头来缓缓地说,“随便。”把吴邪听得直拍胸口。
把自己常去的饭店都过滤了一遍,吴邪发现没有一家够得上张大牌的标准。就算他本人不介意,可把他搁在家常小炒的店堂里坐著,怎麽看怎麽不协调,而且最重要的是不能保证张大牌的安全。现在照相手机普及到几乎人手一部,网络娱乐还极其发达,万一被谁拍到了真相,难保明天各大论坛不会争相转载张起灵路边摊系列照。
吴邪苦恼地看看站在一旁无所事事仰头望天的闷油瓶,又想象了一下阿宁看到坊间照后的模样,果断放弃了带张大牌去与民同乐的念头。
可是去符合张大牌身份地位的那些高档场所消费,身上的钱又不过富裕,吴邪前后盘算地踌躇了一会,最后还是开口问道:“不然,我们还是回去吃吧?”
“可不是老子我小气,实在是……”吴邪还要把道理一条一条摆出来说服张大牌,没想到他很干脆地点了点头,“……那、那回家吧。”
闷油瓶不是个挑食的人,在剧组顿顿盒饭泡面也没见他显露过不满。但他也有偏好,吴邪发现了,虽然只是进食过程中多夹的几筷子,这些细小的迹象都作为日常烹饪的参考依据被观察留意下来。
回家之前,吴邪带著闷油瓶快速地在菜市场结束了紧张的购物,成竹於胸的菜谱设计和对摊贩的了然认知都帮助他们顺利地完成行程。
“小哥,以后这样的公共场所你尽量少来。”吴邪提著鱼肉蔬果转头嘟囔,“万一被认出来,那是很麻烦的。还好菜场都是些大妈和阿姨,对你的热情大概比不上半价的鸡蛋。”
闷油瓶捧著个二十多斤重的西瓜跟在一边,不置可否,低头检查手臂上装著老虎尾巴的袋子有没有在刚才的拥挤中遗失。


楼主 asukahk  发布于 2011-12-21 19:16:00 +0800 CST  

13

过了几天,吴邪上网去看秦海婷的淘宝店,顺便看看有没有带著慧眼的顾客对自己的作品表示欣赏。一点开页面就是火辣辣的掌柜推荐,双鸡内裤短短几天就窜至镇店之宝,成交过千。张起灵的照片被大喇喇地放在版面上,没有任何遮掩修饰,一双没睡醒的眼睛直直地望著屏幕外的吴邪。
吴邪当场冷汗就下来了,试想了自己被阿宁从抽筋扒皮到潦倒街头脏臭而死的整个过程,并悲观地认为这样的结局已包含了深刻的人文主义关怀精神。
哆哆嗦嗦地点开买家评论,发现群众纷纷对山寨张起灵表达了惊艳之情。再用山寨张起灵做关键词搜索一番,铺天盖地的信息已经传遍了几大热门论坛,连门户网站都小标题标注此照片,并夹杂在其他明星的照片组中搞了一个明星脸相似度专题。几番比较后,在山寨闷油瓶和他另一张照片上打了一个大大的“相似度65%”的戳印。
吴邪炯炯有神地看完了网上大部分相关新闻,把65%相似度的镇店之宝照片又找出来,叫闷油瓶过来看,“小哥,你的照片被直接使用了,我们私下处理这事还是告诉公司?”
闷油瓶坐到吴邪让出的位置上,盯著屏幕又仔细地把秦海婷店里的商品都游览了一遍,说他来处理就好。吴邪看正主出马就不再管了,钻厨房里忙做饭去。
等饭都做得了,回来叫人吃饭顺便看看处理结果。双鸡照还挂在店铺里不见改动,他账户下倒是多了好几条交易纪录,一看都是秦海婷店里的内裤。吴邪心说,没想到闷油瓶挺骚包,爱穿那麽娇俏的贴身货,关电脑时想起来他没使用匿名交易。
在阿宁的精心策划下,解语花得到国际知名体育运动用品品牌的青睐,承接他们当季户外极限运动商品的推广广告作为他的出道作品。当然作为交换条件,同公司的几位资深模特也被攮获在合同内,包括张大牌。
闷油瓶接到的是极限系列里高空跳伞的部分,脚本里标注需要模特本人在高空急速坠落的过程中自在又优雅地表现出!翔感。吴邪觉得就算在各种重力加速度的冲击下估计也很难打破闷油瓶那张万年不变的面瘫脸,面不改色从容不迫那只是小菜一碟,主要问题是怎麽去完成高空跳伞自由速降的部分。
结果现今万能的科技技术让吴邪多日的担忧都白费了功夫。公司找来几个极限运动的教练对他们进行突击培训,闷油瓶的教练并不是跳伞教练,而是专业从事一种吴邪没有听过的运动,叫做风洞飞行。
“所有的动作细节都会在风洞里完成,通过后期制作做出高空中的样子。”阿宁扭头去看室内攀岩壁上轻松来去的解语花,“我怎麽可能让他们做那麽危险的事情。”
解语花穿了一件工字背心,显得很瘦,没有非常明显的肌肉,大概是从小学戏身体异常柔韧,常能以匪夷所思的姿态够到看似不可能的落手落脚点,整个过程行云流水没有半点停顿,几个翻挪腾移就登了顶,完全不用教练辅导。朝底下的吴邪和阿宁招招手,轻巧地滑了下来,转动肩膀放松肌肉,很不在意地对阿宁说:“这个太没挑战,我可以拍实景。”
“实景?你以为你是小汤哥在拍碟中谍吗?”阿宁把手一摆,“我要的是万无一失。知道公司在你身上花了多少金钱和精力吗?这次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原来你要的只是无功无过,那这个工作,我没有兴趣,你找别人吧。”说完,小花竟然接过吴邪递去的毛巾往脖子上一挂,转身走人。
阿宁当下皱起眉头追过去跟他争辩:“计划已经安排好了,合同双方都确认过,对工作专业一点,不要闹莫名的脾气。”
听到这话,小花停下脚步转过身冷笑一下,“专业?专业就是搞这种敷衍的东西?把一切都做成假的,这样消费者能看到诚意吗?厂商想要的只是这样的效果的话,那可以找任何人代替我。”说到这里,用手一指鼻尖,“我要做就做最好的,谁都不能取代的。”说完任凭阿宁怎麽叫都不回头,举起手臂挥了挥就离开了攀岩馆。
“该死。”阿宁咬著嘴唇想了会,拿出手机开始拨电话,一边说一边往外走,吴邪朝她挥手道别也没看见。


楼主 asukahk  发布于 2011-12-21 19:35:00 +0800 CST  
看人都走光了,吴邪抱起饮料朝风洞馆区去看闷油瓶的训练情况。没进馆门就听到巨大的鼓噪风声,嗡嗡嗡的,教练正在透明的通风管道外指手画脚地比划著什麽。吴邪走近了看到闷油瓶张开身体,整个人浮在管道内的人造气流里,忽上忽下的摆动著,玩心大起,跑到透明管壁旁“扣扣”敲了几下。等闷油瓶扭过头注意他了,就举起饮料摇一摇,示意他出来休息。
闷油瓶穿著专用的飞行服装,戴上风镜和帽子,全身包得严严实实,但在垂直风洞机内强大劲风的鼓吹下,风行服被紧紧包裹在身上,严丝合缝,清楚又忠实地勾勒出他身上每一寸的线条,甚至下半身鼓起的小包。
看到吴邪的招呼,闷油瓶徒然拔高了身体,眼看快要撞到顶棚,又一个翻身,轻巧地落回垂直风洞门口,打开门走了出来,坐到一边脱掉帽子和风镜,接过饮料打开喝了几口。
吴邪跟在他身边把刚才小花的事说了一下,“你看,小花比你还大牌,阿宁都对付不了他。”侧过头看著闷油瓶突然笑了一声,“以前我看你特别不好接近,阿宁还叫我做好心理准备,没想到你挺好的。”说著说著脸上竟有些发热,慢慢把头低了下去,“还帮了我那麽多,一直照顾我,我都记在心里的。”
闷油瓶扭过脸来,张了几次嘴,都没能说出什麽来。吴邪看著心说,瞧小哥的样子别是尴尬了,老子果然说得太煽情了。就又开口说道:“嘿嘿,弟兄之间就不说这些肉麻的,放在心里就成了。要让那个死胖子听见了,大概要嘲笑老子就像在告白。”
闷油瓶就果然没有再说话,放下饮料瓶,只是看著前方巨大的塑料风洞管道里呼呼地吹风,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麽。过了会把饮料瓶递还给吴邪,“喝吗?”
“哦,谢谢。”吴邪说了不少,正好渴著,顺便喝了几口,“小哥,这个风洞难吗?看你飞起来很好玩的样子。”
远处的教练看他们说了很久,就叫道:“张先生,时间差不多了,要不要再练一次?”吴邪连忙站起来把闷油瓶推过去,“抓紧时间多练几次,练熟了拍起来效果才好。”
看闷油瓶在气流里上下翻腾左右移位都已经十分轻松,吴邪站在一边心里痒痒的也想飞上一把。教练发现他很有兴趣的样子,就凑过来说:“吴先生,你也想学吗?”
吴邪乍一听点了点头,随即又马上摇了摇头。这项训练价钱昂贵,费用以分锺计算,据说原先是用来针对航空员和飞行员对於空中失重状态进行的适应训练,后来逐渐被普及为民众娱乐项目,但由於设备投入成本太高,国内也只有一两家。
吴邪现在比起模特时期虽然有了稳定的收入,可是并不高,没有了家里的支持,任何一笔花销都被精打细算著使用,何况目前住在闷油瓶那里也没有支付房租,这让不太求人的吴邪总是觉得不好意思。
教练仿佛有些明白吴邪的心思,走近身边笑了笑说:“我可以私下教你,就当是交个朋友。”


楼主 asukahk  发布于 2011-12-21 19:35:00 +0800 CST  

14

有这样的好事吴邪当然不再拒绝,跟著教练走到一边听他说飞行的要领。
“最重要的就是保持姿势、放松身体,这是飞行的真谛。”教练边说边展开身体,摆出一个伸展的姿势,示意吴邪跟他著学。
吴邪学著样子也把手臂展开,下巴稍稍抬起。教练看了说:“对,就是这样。保持住。”说著弯腰把吴邪的双腿又往左右掰开了些,顺手在他腰腹部拍了几下,“不要这麽僵硬,要放松,记住去感受风,将自己当做是只鸟。”又让他把眼睛闭上,伸出手指在他身上轻轻划动,“想象这是气流,在你身边经过,围著你旋转,把你稳稳地托向高空。”
吴邪努力凭空想象著自己是只盘旋在万里长空的苍鹰,可教练的手就像是一股风暴乱流,一个劲在他身上毫无规律地乱走,几乎就要走到某些关键的部位上去了,使他十分焦躁。
睁开眼要制止教练的进一步行为,却先被看到的情形吓了一跳。闷油瓶蓦地从高处一下降到他们视线的水平位置上,稳稳悬浮停留在那里,面对面地与他们静静对望。虽然隔著风镜和飞行帽的双重阻碍看不太清神色,可被锁定的感觉仍使人浑身不自在。
“大概就是这些,注意点姿势就可以了。” 教练讪笑了几声,放开手佯装在周围又转了几圈钻进休息室去了。
吴邪意识到自己刚才好像是干了挺蠢的事,而且还是在闷油瓶的围观下,当下懊恼起来。眼看张大牌打开垂直风洞机的门,脱下飞行帽和风镜走出来,搓著手立在当场不知该做什麽反应。
闷油瓶径直走到一旁,蹲下在他的背包里翻来翻去。吴邪想了下还是跟过去站在他身后小声说:“小哥,打断你训练,真对不起。”闷油瓶很快站起身转过来塞了一包东西给他,“穿上。”吴邪纳闷地打开来看,是闷油瓶的备用飞行服装,很是不解。闷油瓶面无表情说道:“我来教你。”
其实在垂直风洞机里体验飞行并不很难,就像教练说的放松身体、保持姿势就可以了,难的是在毫无凭借的气流中自由翻腾和停留不动。
跟著闷油瓶进入风洞,扑面而来就是一阵热风,吴邪随著指示慢慢将身体前倾,尽量伸展开四肢调整姿势。今天他完全没有准备,穿了一条宽松的裤衩,强劲的风迎面吹得小吴邪紧紧贴在大腿根部滚来滚去,让他无比紧张。
闷油瓶看他手脚有些僵硬,以为他对腾空感到害怕,就用手托住他腰部,慢慢帮助他将身体放平。
整个身体都被稳稳地托了起来,手脚悬空地漂浮在气流中。风呼呼地吹著,宽大的飞行服仿佛变成了翅膀,不断地把他吹向高处,每呼吸一次,身体就上浮一寸。吴邪转过头望向闷油瓶,想开口叫他别放开手,生怕一被放开就会撞向天花板去。可戴著全罩式的飞行帽,脸被挤在保护软垫里根本开不了口,只能“哼哼唧唧”发出一点含糊的声音,也马上被吹散在强劲的气流里。
吴邪当下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闷油瓶扶在他腰间的手,唯恐他放开。怕什麽来什麽,闷油瓶偏偏真的一点一点放开了手。吴邪冷汗都下来了,为了保持平衡手脚也不能乱动,不然真想一把捞住他的手,紧紧不放开。
闭起眼等待被推到天花板碰撞后背的重击,竟迟迟没有到来,手反倒被轻轻握住。睁开眼看到闷油瓶牵著他的双手也慢慢漂浮起来,和他面对面悬浮在一个水平位置上,双眼静静地看著他。
吴邪这才发现自己已经真正的没有任何依靠支撑地飘了起来。垂直风洞机里的劲风也并没有像他想象的那样把他直接拍到天花板上,而是身前身后都有稳定的气流将他稳稳托在空中。
“我在飞…老子飞起来了!”吴邪突然意识到这点,高兴得简直就要手舞足蹈,把滚来滚去的小吴邪什麽的都忘记了个干干净净,在闷油瓶手上重重捏了两把来表达此时的欢喜心情。
闷油瓶也在他手上轻轻回捏了两下,带著他慢慢朝上升去,看吴邪在风镜底下的眼睛都弯成月牙了。升到一定高度后,闷油瓶帮著再次稳下身形,示意吴邪去看透明管壁外的世界。


楼主 asukahk  发布于 2011-12-21 19:40:00 +0800 CST  


15

吴邪对陪解语花拍广告的兴趣不大,有阿宁带著根本没有他去的必要,跟过去像个闲人一样待著还不如在公司看看有什麽可以干的。何况不知道闷油瓶什麽时候回来,万一错过了也是他的失职,犹犹豫豫地便想推辞。
解语花靠近他耳朵又说:“我记得你奶奶大寿就在这几天,外景地就在附近,抽个空我们可以一起去拜寿。”
吴邪这才想起来,“对,忙得差点就忘记了。”连连在脑门上懊恼地拍了几巴掌,“还好小花你提醒我。真是该死的,我怎麽完全都没想起来。”
“那你怎麽谢我?”小花斜著眼笑嘻嘻地问道,“我可是帮你记著不少事,只要你说过的,我都没忘记。”
吴邪听他这麽一说更不好意思了,亲奶奶的寿诞还得靠外人帮忙记著。虽然小花也是沾亲带故的,可自己这也太不上心了。当下就笑著说:“那当然要谢,请你吃饭,你爱吃中餐爱吃西餐?”
解语花听了这话明显一愣,过了会才缓缓又笑起来,笑得有些无奈,“开个玩笑,不用你请。”
“别呀,贵的我请不起,一般的没问题。”吴邪不想被看扁了,以为他是个多小气的人,“只要你喜欢的,都行。”
阿宁在一边都看不下去了,一拍吴邪肩膀,“别罗嗦了,回去整理整理跟我们一起去吧。不然他在那边闹起脾气来,我也没辙。这几天你做下临时助理,也算帮我忙了。”
外景地果然是离老家不远,就在城外的山上。虽说就在城外,可上山的路挺曲折,越野车开到了盘山公路的尽头,又雇佣了几个当地的村民赶了牛车才能把人和器材都送到目的地。这里早些年也可算得上是深山老林,近十年作为旅游景点渐渐开发起来,有些人气。可是没被开发的山林深处,还是保持著相当原始的自然风貌,除了当地村民和极少数的背包客,几乎没有人迹可循。
吴邪坐在牛车上一颠一颠地望著前方,视野极好,一方翠绿的山峰,云雾缭绕,就像在画里一样。想拿相机拍上几张,在包里翻了半天才发现没带相机,当即懊恼起来。在闷油瓶身边工作时,随时都想著帮他留工作记录,所以从来没有出现过忘记带相机的情况。这次临时派来帮小花,不知是不是不够用心,把相机都给忘带,真是失职。有些歉意转过头去看小花,发现他头一点一点的居然睡著了。吴邪忙把身体挪过去点,让他靠著睡,好睡得舒服些。
到了地方,是在一面巨大的崖壁底下。与上山时看到的满目翠绿并不相同,一大片裸露的岩壁黑中带红,远看像是山石里渗出了血,基本没有什麽植被生长,只在山缝里偶尔伸出几根枯老的枝桠,彰显顽强的生命力。
吴邪抬头往上看,光裸的岩壁几乎与地面垂直,乍一看虽说不上光滑如镜,但也是非常平整,很少有多余的凸起。工作人员正忙碌著往山壁里打攀岩固定器,那是一种可以插入岩石缝隙间瞬间卡死的小装备,用来系挂攀岩绳,除了方便小花攀爬之外,也能保护他的安全。
“这麽高,你能行吗?”吴邪收回震惊的目光,有些担心地问身边的解语花。
小花正伸展身体做著基本的暖身运动,听了这话很是轻蔑地笑了一声,“把这‘吗’给去了。”说完脱了外衣交给吴邪,走到山壁前,拖了根绳子挂到腰上,竟然徒手就开始往上爬。
吴邪吓了一跳,追著就喊他下来。阿宁听到动静也跑过来看,喊了几声不见反应,咬牙骂了几句不好听的,指挥工作人员上去拦他。
小花动作非常快,根本追不上。他犹如一个精灵在岩壁上极快地翻转挪移,动作行云流水,不见一点吃力,几秒内就离人群远去了。等工作人员都狼狈地撤下来时,他已经快爬到山壁中央了。
大家围拢在崖下都抬头看他攀爬,那身影在巨大的崖壁上显得异常细小,可不知道为什麽,爬起悬崖来好比杂技表演,很多想都不敢想的动作,比如说单手挂在突出的峭壁岩石上,用腰部的力量把脚送到极远处的一棵树上,用脚背挂住树然后松手整个人倒挂著荡过去,或者是,因为够不到往上的岩石突起,他会极快在悬崖上翻身,头下脚上地用脚背挂住然后瞬间用力翻上去。他做起来除去利落,甚至还有一种特殊的美感。


楼主 asukahk  发布于 2011-12-21 19:43:00 +0800 CST  
最让人惊叹的是他的速度,吴邪真的是看著他才意识到什麽叫做飞檐走壁,除了遇到难以攀爬的地方之外,他所有的攀爬都在是极其快速,甚至比走路还快的情况下进行的。大半个小时后,当解语花成功地攀上崖顶朝下挥手时,下面的人都由衷地鼓起掌来。吴邪拍著满是手汗的巴掌,无不佩服地心说这家夥学戏的时候肯定也学了西游记了。
利用小花带上去的绳子,工作人员很快就把所有的器材通过一组滑轮都吊了上去,大大节省了原定所需要花费的时间。阿宁也无话可说,只能咬牙切齿地警告他以后再不能干这麽危险的事。
小花很无所谓地耸耸肩,转过来笑眯眯地看著吴邪,“怎麽样?我能行吗?”
“何止是能行,这简直、简直是太行了。”吴邪激动的心情还没有平复,攥著满手心的汗,衷心表达钦佩,“这麽高这麽难爬的地方,我光看就心慌了,更别说是爬了。上面风景一定很好吧?”
“想上去看看吗?”小花贴近了问道,还没等吴邪回答,工作组已经完成了准备,喊他过去开工。小花看了一下,在吴邪手上握了一把,“等我拍完了,带你上去。”就跑去开工了。
可能有了前一次的攀爬经验做底,解语花的拍摄异常顺利圆满,连导演都开玩笑叫他“小汤哥”。大家提前收工都心情愉快,组织起来轮流把人吊上崖顶看看风光,也不枉到此一游。
轮到吴邪被吊上去的时候已是夕阳西下,沿著峭壁往下看去,只看到一片绿色的树冠层层叠叠连绵不绝,像是一片广阔的绿色大海,风吹过泛起层层波澜,已是觉得美丽壮观,可到了顶部一看,更是震撼。
那是真正的绝顶,几乎没有立足的地方,上面长著一些低矮的树和灌木,夕阳昏黄的光下,远处巍峨但柔美的山峰变得神秘莫测,而四周的绝壁山谷绕起一股飘渺的白雾,在夕阳映照下,山中背光的阴影处已是一片黑暗,远处山村的炊烟和这里的一切,形成了一种光怪陆离的意境。
小花就坐著一块石头上,双脚荡在悬空,下面就是云烟缭绕,他看著远处,眼中是万分肃穆的神采,让吴邪一时想到了闷油瓶。
这样的神情,闷油瓶也出现过,是在雪山上的阿盖西湖边。当时吴邪静静地站在旁边,在淡蓝色的烟雾中,陪他体会大自然美妙的恩赐。
如此美妙的场景完全属於另一个世界,只有置身其中才能理解。所有的只有四周的几块岩石,而两面都是悬崖峭壁,雾霭在脚下缓缓凝聚,吴邪坐著,在这百米高的孤峰上眺望四周,却分辨不清哪里才是朝向闷油瓶的方向。
不知坐了多久,小花拍了拍他肩膀,“天快黑了,我们下去吧。再不下去,他们该急了。”


楼主 asukahk  发布于 2011-12-21 19:43:00 +0800 CST  

16

下到崖底,果然大家都已经收拾完了器材,就等集龘合了下山去。
回到市区小花揽著吴邪就跟阿宁道别,“吴邪借我两天,过了大寿我就把他还回去。”
吴邪急忙又补充道:“要是小哥回来了,帮我说一声,我给他发的短消息他也没回,不知道情况怎麽样。”
阿宁把头发拨到耳后笑著说:“跟著大老板,你怕他吃什麽亏?”说著斜了解语花一眼,“你还是担心一下你自己吧,Super吴。”在小花哈哈的大笑声中与他们分了手。
吴邪的奶奶在老伴过世后就一直独自居住在老宅,子女儿孙都在外忙各自的事业,只有在吴奶奶大寿时才回家聚上一聚,热闹一下。到家时,只有吴二白坐在客堂里陪吴奶奶说话,看见吴邪点了点头,转头看到解语花明显愣了一下。
“奶奶,二叔。”解语花跟著吴邪打招呼,“很久没来走动,不知道还认不认得我?”
吴二白把鼻梁上的眼镜推了一推,“你是……解家的孩子?”
吴奶奶闻言也抬起头戴上老花眼镜仔细上下看了好几眼,“没错,这不是小花吗?多少年没来看奶奶了。阿邪,快给搬凳子坐过来我好好瞅瞅。吃饭了吗?去厨房找你妈拿些点心过来。”
“你们怎麽都能认出来?他小时候不是那、那样吗?”吴邪不好明著形容,把衣服下摆往外拉了拉,模仿出穿裙子的模样。
“哈哈哈,”吴奶奶先笑了起来,“小花,阿邪他还没忘记你小时候的模样,你有没有忘记小时候说要给我们阿邪做媳妇?哈哈哈哈。”
吴邪闹了个大尴尬,跑厨房去找他妈去了。解语花完全不介意,陪著吴奶奶聊天,谈笑风生,逗得老人家极为开怀,拿过吴邪端出来的点心一样一样给他挑。吴妈妈叫上吴一穷出来,大家一起围桌坐著,说说笑笑很是有趣。
吴一穷很久没见吴邪,问他工作的情况,听他说转成了助理,有些不高兴,“你不听你二叔话非要去做模特,家里人由得你自己发展也没有多说什麽。可你也不好好干,这才几天就转了个别的行当,吊儿郎当一事无成。”
吴邪听他爹教训,不敢回嘴,埋著头一个劲地只是听训。
解语花在一旁笑眯眯地接过话,“吴伯伯,作为吴邪的同事我得说一句,他是名非常优秀的助理,工作也十分努力。目前带著全公司最重要的模特,都完成得十分出色,能力可想而知。要不是吴邪不同意,我真心希望他能做我的助理协助我工作。”
吴一穷听了解语花的话,心里有些欣慰得意,可还是摆出威严的脸色,“工作是一件正经严肃的事情,绝不能随心所欲地乱来,阿邪,你要时刻警醒。”
吴邪连连点头称是,不敢理会小花在桌面下拉他袖口邀功的小动作。
吴二白看大哥下了台阶,就插口问小花:“你家……长辈都好吗?”
“谢二叔牵挂,都挺好的。”解语花眨了眨眼,“就是小叔出国这几年一直没有见过面,家里都很记挂他,不过听说他今年也要回来了。到时候好好聚聚。”
吴二白点了点头,没再多说什麽。
聊得宾主尽欢,吴奶奶留下解语花转天吃正日子的寿宴。吴妈妈急忙要去整理客房出来招待他休息。解语花摆手笑说:“哪用那麽麻烦,我跟吴邪睡一屋子就行,我们正好叙叙旧。一直想好好聊,他工作太忙找不到机会,今晚就挺好的,我们聊个痛快。”
吴妈妈听了也说好,多搬了一套枕被放进吴邪房间,临走还让他们俩好好聊。
小花洗完澡往被窝里一钻,贴到耳朵边轻轻叫了声:“吴邪哥哥……”
吴邪赶了一天路,洗澡后躺在那里已经开始迷迷糊糊地犯困,听这麽一声叫,激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困劲都跑了一半,“别这麽叫,太肉麻了。”
“肉麻?”小花把手撑在耳朵边,歪过脑袋冷笑一声,“我记得你小时候挺爱听的。”
“没有吧。”见小花凑过来,吴邪就蹭著肩膀往外挪了点,“小花你别靠那麽过来,都快把老子挤下去了。”
吴邪房里的这张床是他大学前在家独自睡的,虽不是单人床,但也只比单人的尺寸宽上那麽十几厘米而已。本来两个高个儿的成年男人并肩躺著就够呛的,解语花还不安分躺著,老是动来动去,挤得吴邪都快摔床底下去了。
小花不屑地往后退了点,“我们以前混在一起玩的时候,你又内向又不合群,谁都不搭理,就叫了你吴邪哥哥你才答应。现在倒嫌肉麻了?”
“那也不是你叫的。”吴邪皱了眉头想了一会,只模糊有点印象,可具体的实在想不起来,就用手在脑袋上比划了两个小发髻的模样,又鼓起腮帮子做出个包子脸来,“好像是个头上长包子的小姑娘,老跟你在一起的。叫什麽来著?”
“那是秀秀,霍家的丫头。”小花有了些笑模样,“前几年去国外念表演,我也有好几年没见上了。”
吴邪听了转过头来,“你们现在都还联系?那怎麽都不来我家走动,不跟我联系?”
“你不知道吗?”解语花有些吃惊,“你二叔跟我小叔,吵了一架,搞得彼此尴尬,渐渐地也就少了走动。不过都过去那麽多年,长辈们年纪大了应该也就看开了。”
吴邪觉得挺不可思议,“我二叔还跟人吵过架?我长这麽大都没看他跟人红过脸!”闭眼回忆了一下又问,“你小叔是不是环叔?我明明记得小时候他常过来,跟三叔一起带我出去玩,还给我买冰棍,怎麽就会吵起来了?”
解语花摇摇头笑说,“我也不清楚原因,不然你可以去问问你二叔。”
吴邪一听这话就缩了缩肩膀,“那还是算了。明天等三叔回来了问他也是一样的。”
可是转天快开寿宴了,吴三省还没回来。吴一穷让吴邪打电话问了才知道飞机晚点,正紧赶慢赶往回赶,恨不能马上飞回来。
吴三省这几年都在雨林里跟踪拍摄大猩猩,日子过得与世隔绝一般,好容易回来一次。吴奶奶坚持等他回来才能开席。
等了个把小时,就听门外有大嗓门叫道:“老二,大侄子,快来开门。沈死老子了。”
吴邪忙奔到院里开门,打开一看果然是自家三叔气喘吁吁地站在门外,伸手帮忙提过行李就说:“都等你了,三叔。快进去吧。”
吴三省答应著抬脚刚要朝里走,又回过头往门外招呼,“就这里,快进来。”
吴邪以为是陈文锦也一起回来了,探过头去开口要叫文锦阿姨,就见三叔往旁边一闪,让出个人来,不是别人,正是闷油瓶。


楼主 asukahk  发布于 2011-12-21 19:45:00 +0800 CST  

17

“咦?小哥?!”吴邪不可置信地揉揉眼睛,发现真的是闷油瓶本人,“你怎麽会过来的?”
闷油瓶跟著走进院来闷声一句“路过。”就把吴邪给听傻了。发傻归发傻,手还是伸去接过他的行李,领著往里走。
吴三省已经在客堂里寒暄开了,跟吴奶奶拜完寿,上下打量站在一旁的解语花,“这是解家的孩子吧?”
解语花笑眯眯地点头,“三叔慧眼,可不就是我嘛。”
吴三省哈哈大笑,“怪不得看著眉眼那麽眼熟,就像……”说到这里瞄了吴二白一眼,连忙打住,转而问道,“怎麽想著过来玩了?”
“前几天跟吴邪在附近工作,听他说今天是奶奶大寿,我就厚著脸皮跟过来好讨碗长寿面吃。”转过头挽住吴奶奶胳膊,“奶奶不会舍不得吧?”把老人家哄得开怀大笑。
“噢?你也成了阿邪同事?真是巧了,刚才在巷口碰上一个也是阿邪同事,正找门牌。我说这老巷老宅的哪来的门牌,就顺手把他带过来了。”回头见吴邪正把人领进来,吴三省就问,“你们一起来的?”
解语花见到张起灵先是一愣,随即挑了眉毛低笑一声,转向吴一穷说道:“吴伯伯,这就是张起灵,吴邪现在就是他的助理。”
吴邪挨个介绍了,张起灵统统都只是点点头就算作招呼。吴邪站在旁边傻笑半天想著要不要帮他多说几句过场话,就见他从怀里掏出一枚玉佩递给吴奶奶,“奶奶,祝你健康长寿。”
那玉佩绿莹莹的通身剔透,面上浮雕一个慈眉善目的凸脑门寿星在前,缀梅花鹿、仙鹤、青松和远山在后,手工精细,寓意极佳。吴三省看了拿到手里拿指甲掐了掐,又迎著光细瞧,啧啧有声,“透光度高,水头好,质地坚硬,通体无斑无瑕,是上等的老坑翡翠。”
吴邪听了一惊。吴奶奶把玉佩拿回来退给张起灵,“这麽贵重的东西,我是不能收的,心意我领了。既然是阿邪的朋友,那快坐下来一起吃碗长寿面。呵呵,今天我很高兴,难得这麽热闹。”
张起灵坚持说这是应该的,不肯收回。几番推脱后,解语花在旁笑著说,“吴邪平时工作那麽努力上心,就当是提前发了奖金,拿来孝敬给奶奶。”吴三省也说:“都是小辈的心意,太客气了反而不好。这样推来推去的,推到明天也推不出个结果,还是快点吃饭要紧,我都快饿扁了。”吴奶奶才笑呵呵收下,让吴邪赶紧添碗筷。
大家围在桌边有说有笑,听吴三省说他在丛林里的跟猩猩抢香蕉,又听解语花说他在宴会上扮女人吓吴邪,把吴奶奶逗得嘴都合不拢。张起灵坐在边上吃了几口面,吴三省给倒酒他和小花都爽快喝了,宾主尽欢。
酒足饭饱,寿宴圆满。吴奶奶年纪大了精神短,先去歇觉。吴一穷转天有个学术研讨会要参加,也得去赶飞机,临走前把吴邪叫到一边,“阿邪,我原先看解语花那样活泼,还担心你的工作环境太过复杂。现在看了张小哥,很稳重,我就放心了。你要好好工作,切忌好高骛远朝三暮四……”还要再接著教训,被吴妈妈喊著赶不上飞机就拖走了。
吴二白和吴三省钻书房里不知道研究什麽去了,留三个小辈在客堂里干坐。解语花拿著个手机不知在玩什麽游戏,埋头呱唧呱唧地按个不停。闷油瓶坐在另一边更是低碳娱乐,光是仰头瞧著天花板不声不响。
吴邪总觉得他们俩不太对盘,不禁大大感叹同业竞争的残酷激烈,心说老子就是缺乏如此鲜明的竞争意识才活该被淘汰的。有心活跃一下气氛开口说:“时间还早,不如我们出门去逛逛夜市?”
小花合上手机笑说,“好啊。”闷油瓶也结束了天花板物语,点点头。
其实三个大男人一起逛夜市挺无趣的。吴邪梦想过几次带著女朋友牵著小手在热闹的夜市里边逛边玩,夜风习习,笑语连连,那是多麽美好的情景。现在左右各一个老爷们,虽说长得都不错,可在川流不息手挽手的情侣中间夹杂著总有些尴尬。
小花倒是十分高兴,左右到处瞧,无一不觉得有趣的,笑得双眼弯弯。突然指著远处人头攒动的方向说:“看,是套环。”拉起吴邪的手就朝那里挤过去。


楼主 asukahk  发布于 2011-12-21 19:49:00 +0800 CST  
挤到里头一瞧,果然是个套环的摊子。有个姑娘正在丢环,伸长了胳膊瞄了半天,十分小心地丢出去,眼看往最后几排飞去,却还是在奖品间来回碰撞了几下,落到空处。围观的人们一阵唏嘘可惜。
小花来了兴致,也去花钱买来了二十个小环,笑嘻嘻地丢起来。飞了头几个后慢慢调整手势和力道,倒是越丢越精准,最后竟将刚才那姑娘没套上的东西挨个套了个遍。
吴邪看了手痒,拿过小花剩下的小环也卖力抛起来。不料,全都飞空。不服气地又去买了二十个,一个接一个抛过去,只零碎套得几包纸巾之类的安慰奖项,把小花看得哈哈大笑。
接连抛了百来个,吴邪握著最后一个小环气呼呼地够长了手臂去瞄最远的大奖,“老子一定要一把捞回本!”还在仔细地瞄,身后伸过一只手来把他的小环拿了过去。回过头就见闷油瓶目光淡然地问他:“你想要哪个?”
“当然是最好的那个!”吴邪理所当然指向最远处最大个的奖品。
最大的奖品是个半人高的绒毛鸡仔娃娃,硕大的翅膀垂在两侧,撅著肥大的屁股嘬著红红的小嘴,怎麽看怎麽可爱,想套它的人不在少数。可环小娃娃大,根本就套不进去,摆得又远,手劲小的姑娘们丢过去的环连鸡屁股都碰不到。即使有人使蛮力把环掷到了地方,也或弹开或滑下,统统掉落到地上。群众质疑套环摊老板耍诈,老板摸著小胡子狡辩,“大奖自然是难度最大的,如果没有这麽困难,人人都能得,就失去意义了,就算你们拿到了也没成就感。”
大家听吴邪说要套小鸡仔娃娃,纷纷都围过来看热闹,小花也站到一边抱著手臂笑著看张起灵套娃娃。
闷油瓶把小环拿在手里掂了几掂,又眯眼目测了下与鸡仔娃娃的距离,点了点头,轻轻把小环抛了出去。
只见那环轻飘飘地直往小鸡仔飞去,轻巧地挂到小鸡仔嘬起的小红嘴上,左右晃了几下,终於稳稳挂住,再不动了。
围著看的人不住欢呼,要老板快点兑现奖品。吴邪也乐得大喊一声,举手往闷油瓶肩膀上用力拍了一把,“太给力了!小哥,你太厉害了!”
拿了奖品,吴邪和解语花嘻嘻哈哈地把套到的玩具娃娃都分送给了周围的小朋友,摊子旁边笑成一片。
挤出人群,吴邪已是满头汗,抬手擦了一把,听到身边有人指著天上低声惊叹,也仰起头看。夜幕上星罗点缀十分清朗,有几个微小的光亮随风飘摇升上天际,渐渐的光亮越来越多,竟有密密的一群结伴升空。“天灯。是有人在放天灯,我们看看去。”领头朝天灯飘过来的方向又挤过去。

楼主 asukahk  发布于 2011-12-21 19:49:00 +0800 CST  

18

一路找到广场上,果然看到很多人正围著放天灯,还有不少人趴在地上给悬挂天灯下的许愿纸上写愿望。
吴邪凑到人身后就想去看别人写些什麽,被解语花一把拉住。“小时候一起放天灯,想看看你写的什麽,你非说看了就不灵了,死都不肯给我们看,现在怎麽就去偷看别人的?”看把吴邪说得很不好意思,还要逗他,“既然不怕人看了,那现在说出来听听,你小时候写了些什麽?”
吴邪早忘记小时候写的到底是什麽了,支吾了半天也说不出来。小花瞧了哈哈大笑,“既然忘记了,那就再许一个。在这里等著,我去买天灯。”
闷油瓶在人少的地方找了棵树靠著休息。吴邪怕他人生地不熟地走丢了,紧紧跟著,“小哥,这次去广西,都顺利吗?”
闷油瓶摇了摇头,没有说话,神情看起来有些疲惫。吴邪心说难道闷油瓶也试镜落选了?大老板搞的案子怎麽难度那麽高?想到自己三十八次落选的悲惨经历,就有些感同身受,靠过去想著说些别的帮他散散心。
“看你刚才套环很拿手的样子,小时候经常玩吗?小花以前就玩得很拿手。小时候玩投注,就是往瓶子里面丢竹签子,谁都玩不过他,我还为了总是输给小姑娘郁闷了一阵,没想到小哥你比他还厉害。”看闷油瓶没什麽反应就又问道:“那小哥你小时候玩些什麽?我总想不出你玩泥巴掏鸟窝的样子,嘿嘿。”
闷油瓶低了头想了一会,低声说:“吴邪,其实我是个孤儿。”
“对不起,小哥,我不知道……”吴邪吃惊地张大嘴,“我不是故意说这些的,真对不起。”
闷油瓶轻轻摇了摇头:“没关系,我的事情,我会告诉你。”吴邪呆呆地看著他,不知道说些什麽好。沈默了一会,闷油瓶又说道:“我很小就被一个越南人收养,他收养了很多像我这样的孤儿,让我们替他做事,一些不好的事……”
吴邪赶紧打断,“小哥,你伤害过别人吗?”见闷油瓶缓缓摇了摇头,大大松了口气说道:“那就不用说了,本来就不是你自愿的。我小时候还拿著根针铲在人鱼塘里插鱼,结果差点没让我爹打死。黑历史谁没有点儿?只要改了,不还是一个大好爷们嘛。”说著指向天上,“那麽亮的星星还有明有暗有大有小的,何况人呢?况且在你的粉丝心里,估计你能比星星都亮。”
闷油瓶摆了摆手,“吴邪,你不明白。他们看到的并不是我。如果我有天不是模特张起灵,就算在这个世界上消失,也没有人会发现,就好比这个世界上从来没有我存在过一样,一点痕迹都不会留下。”
吴邪听了这话心里一片混乱,他总以为闷油瓶是个永远镇定冷静的存在,从不知道他心里有著这样纷繁复杂的情绪,不由有些发愣,不经思考便脱口而出,“不会的,你要是消失了,至少我会发现。”
张起灵住了口看向他,面目大半遮掩在树桠的阴影里有些模糊不清,额前刘海在夜风的吹拂下微微摆动。吴邪也不知道自己为什麽会说出这些话,但也不觉得后悔,还想再说些什麽,瞄见小花提著几个天灯走回来,就也住了口。
解语花兴冲冲地回来,把天灯一个一个分好了,掏出纸笔交给吴邪,“写吧,写完了挂上去。”
吴邪拿过许愿纸学著身边人的样子撅起屁股要趴地上写,被小花一把拦住。
“来,在这里写。”小花说完转过身去弯下了腰,在背上拍了拍,“就在这写。”
吴邪趴到他背上提笔写“祝愿全家……”写到这里想了一下,又接著写下去“和张起灵身体健康,心想事成。”写完了把纸条折好了,将笔交给小花说,“换你来写。”边说边转身弯下腰,把背露给解语花。
小花写得很快,寥寥几笔。吴邪才觉得背上一阵发痒,他就写完了,又招手让闷油瓶过来写。闷油瓶想了一会才落笔,笔力有些重,透过衣服落到他背上,一笔一划都利落分明,引得吴邪凝起心神跟著笔触去揣测他到底写了些什麽字。
等闷油瓶写完后跟解语花两个开始往天灯上挂纸条,他还在琢磨刚才最后那个字,怎麽感觉都像自己写惯的“邪”字。闷油瓶写了什麽愿望要用个邪字?难道是驱灾辟邪?吴邪在好想知道和不能偷看别人的愿望间痛苦地反复挣扎。


楼主 asukahk  发布于 2011-12-21 19:52:00 +0800 CST  
三个人都挂好了许愿纸,吴邪掏出他的Zippo打火机一一点燃了天灯,仰头看它们夹杂在宛若灯河的天灯群中越飞越远。最后还是没能看一眼闷油瓶的愿望,吴邪抛开莫名的小纠结,心说无论小哥许了什麽愿,都希望他心想事成。转头看闷油瓶仰著头目送远去的星星点点,吴邪靠到他身边小声说:“过去的事都跟著天灯飞走了,接下来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回到家已经是深更半夜,吴邪也不高兴再打扫客房,征求两位客人意见是不是能跟他挤一个房间将就一晚上,全票赞成通过。
铺好了床招呼客人洗澡睡觉,吴邪发扬主人翁精神主动钻进地铺里躺平,把床上两个软被窝都让给客人。结果闷油瓶和解语花死瞪著那个狭小的加宽版单人床,谁都不肯躺上去。吴邪心说这两个大牌是嫌老子的床太小吗?爬起身又拖了一个铺位到地上,看看张大牌又看看解大牌,最后朝著闷油瓶说:“小哥,你委屈一下跟我一起打地铺吧。”闷油瓶点点头就在他右边睡了下来。
小花看他们俩都躺好了,叹了口气说:“说起来你们都是我师兄,我怎麽好意思一个人睡床。”说著把最后那个铺位也搬到地上,在吴邪左边躺了下来。
吴邪睡在他们俩中间,心里美滋滋的,心说老子的逛夜市计划果然有效,瞧现在关系多融洽。
早上朦朦胧胧地听见有人唱曲,艰涩地睁开眼一看,左右都没有人了,连忙爬起来洗漱干净往楼下走,看见闷油瓶斜靠在门框上朝院里望。走到身边看,原来是小花早起在院中央练身段吊嗓子。吴奶奶坐在一边听得高兴,就让小花给她唱一段。
听小花“咿咿呀呀”地哼唱著,吴邪凑过去跟闷油瓶说话,“小花每天练功,坚持这麽些年,够不容易的。”看闷油瓶没什麽表情,就又接著说了句他琢磨了一晚上的话,“小哥,我总是站在你这一边的。”说完不敢看他反应,装模作样摸著肚皮吃早饭去了。
吃早饭时原本想找吴三省去问问看二叔和环叔的旧年秘辛,可碰到吴二白说三叔的工作到了紧要关头,一早就急著赶飞机回去陪大猩猩了。吴邪喝一口粥又咬了一口馒头,脑子里盘算了半天,最终放弃了询问吴二白本人的念头,让这件往事掩埋在尘封的历史里继续沈睡好了。
跟吴奶奶道完别,吴邪领著两个同事启程回公司。吴二白出来把他叫到一边,慢悠悠地说道:“阿邪,二叔对你严厉只是望你发奋的手段,你应该明白,这里是你的家,你随时可以回来。奶奶很挂念你。”吴邪听了点点头,“二叔,不必担心我。我不会让你们失望的。”

楼主 asukahk  发布于 2011-12-21 19:52:00 +0800 CST  

19

吴邪突然空了下来,因为张大牌被放了长假。先前繁忙的时候,几天几夜不睡觉也是常有的事,成日里在世界各地飞来飞去,才下了这边的通告就被那边的秀导绑架似的掳走,吃饭睡觉这类基本的生理需求一概在交通运输的过程中完成,就唯恐损失了一星半点为公司创造财富价值的时间成本。万恶的资本主义如何残酷地剥削和压榨劳动力的剩余价值在张大牌的日程安排里就能得以充分的体现说明。如今一下空闲起来,倒反而叫人有些不适应。
本想趁著休假出门远游一番,逛逛祖国的大好锦绣河山,爬爬山,游游水,过一把惬意逍遥的日子。可阿宁再三说了,“公司随时会有工作安排,不要出远门。张起灵如果有外出,跟在他身边。另外注意一下他的情绪变化,要是有波动,及时向公司汇报。”吴邪心说难道这次广西试镜失败对闷油瓶的打击这麽巨大?可是他真有什麽情绪变化,光靠老子肉眼去看,看到下辈子估计都是看不出来的。
即使阿宁不交代,吴邪觉得身为一个有著丰富落选经验的过来人也有责任和义务去帮助落选新人张起灵调试心情。看闷油瓶每天待在家里只跟天花板交流感情,吴邪建议说:“不如去钓虾吧。”钓虾在吴邪心目中是件很适合闷油瓶的运动,不需要大幅度动作,只要把视线从天花板上移到水池里的虾钩上,既不用全神贯注极尽竭力,但也没有大把的空余时间让人胡思乱想,实在是放松身心的上上之选。
何况说起钓虾,吴邪是个老手。小时候和发小老痒,每到夏天就跑到山里田里,找小河或者池塘,边挖泥鳅边放钩,能蹲上一整天。等太阳下山才回家,总是收获颇丰,提个小半斤虾回去给爷爷下酒,把爷爷哄高兴了赏个一毛半毛的就能存起来买冰棍吃。
现在钓虾当然已经不需要跑野河滨边去蹲著喂蚊子了,市面上开了很多钓虾馆,把大小的虾都放养在瓷砖砌成水池里,供人垂钓,生意居然都还非常兴隆,看来爱好这活动的人实在不少。
吴邪给闷油瓶装备了墨镜帽子,挑了一家规模适中的钓虾馆,准备进去在张大牌眼前好好露一手。领好了馆内准备的钩子和饵,吴邪顾不上摆弄自己的钓具,先帮闷油瓶穿起饵来,“小哥,你看,要这样穿进去,从头穿到尾巴,才能钩得更牢靠些。”把穿好饵的钩子递过去,又说了下怎麽看、怎麽钓,“觉得钩子沈、有东西的时候,就慢点提起来,用勺子去抄。抄到了虾就跑不掉了。”
说完了还怕闷油瓶不明白,又说,“不然你看我钓一个。”手脚麻利地穿饵下钩,等虾来吃食,可偏不知道怎麽了,等了近十分锺,也不见钩子有动静。吴邪疑心饵没放好,把虾钩提起来看了几次,都一无所获,纳闷地低头去看满池子的虾,心说怎麽都不来吃老子的饵呢?
正郁闷著,却见张起灵已经提起了他的虾钩,钩上正抱著一只肥大的罗仔虾,虾尾巴上还系著一条黄黄绿绿的彩色丝带。他一脸平静地用勺子把虾抄了回来,递到吴邪面前,“是这样吗?”
吴邪半张著嘴,点了点头。身边的路人凑过来看到那根彩带,拍著手笑说,“小夥子运气不错,钓到了彩带虾,快拿去柜台,可以换饮料的。”
结果两个人坐了一下午,张起灵钓上大虾小虾四斤半,光彩带虾就有七、八只,换来的饮料都够把吴邪喝个饱。吴邪提上自己的两斤虾,本来想就在钓虾馆里和张大牌现烤现吃,可钓虾馆里合家欢乐的气氛实在是太过浓郁,导致隔壁一家的小男孩扒在吴邪背上非说“哥哥帮我剥虾壳,哥哥帮我吹吹”,缠得他不能脱身。男孩的家长在旁边看著还直夸他有孩子缘,以后一定是个好爸爸。
最后还是闷油瓶把东西收了收,拉著一口一口给小男孩喂虾肉的吴邪说“回家”,才把他从无辜的劳役中解脱出来。
到家后在阳台上搭了个小炭盆,吴邪另外又串了些蔬菜和肉,都烤得外脆里嫩,递给张大牌。“今天绝对是我旁边那小孩太闹人了,吵得虾都不敢过来,体现不出老子的实力,不然我们过几天再去一次,你就知道我可不是吹牛,肯定能把钓虾馆老板看哭了!”
闷油瓶接过烤肉点点头,也动手往小炭盆上摆了几串虾,手势熟练地翻烤起来。烤完了轻巧地剥了壳,刷上酱汁,举起来送到吴邪嘴边。吴邪正在烤蔬菜,低头就著闷油瓶的手咬了一口,“哦,味道真不错。小哥,没想到你连烤虾都在行。”边说边多咬了几口,吃得嘴边沾满酱料。
张起灵等他吃完了,伸手用麽指抹掉他脸上的酱料,放进嘴里吃了,又问他,“还要吗?”
吴邪连忙点头说:“当然要,比钓虾馆里专业烤的还好吃。多来几串,嘿嘿。”看张起灵果真又烤起来,心情很不错的样子,就斟酌著说:“世上的事总是说不准的。比如我,要不是试镜落选那麽多次,就不会做你的助理。”说著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那我现在也吃不到你的烤虾了,多可惜。小哥你也别难过了,一次两次的落选算不了什麽的。”
张起灵听了抬起头来想了一会,“我没有去试镜,也没有落选。”吴邪很是吃惊,心说糟糕,老子表错情了,有心想问问他跟老板俩去广西做了什麽,又怕是不能外传的商业机密。
“织毛衣,噢~,织毛衣。”手机铃声打断了吴邪的企图,一看是阿宁,擦擦手接起电话。
“Super吴,帮我通知张起灵下星期的米兰秀取消了。”阿宁的话干脆简洁不带任何多余。
吴邪愣了一下,“秀取消了?出了什麽意外,居然取消这麽大型的秀?”
阿宁沈默了几秒,叹了口气说:“不是秀取消,是张起灵被替换了。”
“为什麽要这麽做?他最近状态都很不错,完全可以胜任这份工作。”吴邪听了有些发急,不由就为他辩解起来。
“吴邪,这些事不是你能管的,你只要负责通知他就行。”阿宁并不想与他过多讨论,“另外,不要让他一个人出门。就这样,拜。”
挂了电话,吴邪小心翼翼地把这消息告诉张起灵,并做好了准备与他一起去找阿宁好好理论一番,不想他只是点点头表示知道了以外,再没有多余的反应。过了一会,把烤好的虾串递给吴邪,“要加点辣吗?”

楼主 asukahk  发布于 2011-12-21 19:55:00 +0800 CST  

20

这样的消息越来越多,甚至连长期合作的厂商都纷纷把代言合同给取消了。打开电视,从铺天盖地的张起灵变成了无处不在的解语花,吴邪这才有点明白,张起灵是被雪藏了。
一切的转折细想起来,应该都与那次不顺利的广西之行有关,可是在广西究竟发生了什麽,吴邪还是一无所知,有心想问问闷油瓶,可又觉得旧事重提有些揭人伤疤,一直开不了口。
张起灵本人对此仿佛毫无知觉,终日过著悠闲的生活,真的就跟放了大假一样,还说著要再去钓虾。
吴邪看在眼里,心急火燎的,可又不能明说,就怕刺激了当事人,只能暗地里著急。每天变著方法地煮闷油瓶爱吃的食物,好让他心情愉悦,也算尽了做哥们心意。
这天上街买菜,经过书报亭略扫了一眼,十本时尚娱乐相关的杂志倒有四本是解语花的封面,想当初这些封面都应该是闷油瓶的!吴邪有些想不开,虽然小花发展得好这点也很让他高兴,可是如果是以牺牲张起灵为代价,那他就很不服气。
随手在杂志堆里翻了翻,其中一本引起了吴邪的注意,它被丢弃在琳琅满目的新杂志底下,上下的部分都被遮掩在别的杂志下,只显露出封面上一截赤裸精瘦的腰腹。可就是这点内容让他越看越觉得眼熟,拎出来一看,果然没错,正是张起灵。这是一本前个月的旧杂志,吴邪忙掏钱买了下来。
拿回家炖汤的时候翻了翻,这本杂志上刊登的正是当初裘德考拍摄的主题系列,不知道是不是吴邪的鉴赏能力经过这段时间的磨练有了飞跃的进步,果真从杂志硬照上张大牌的眼里看出一点裘老头一再赞赏的复杂情绪。犀利中带著茫然,茫然中又有些倔强,倔强间夹杂了恐惧,却又不是单纯的恐惧,还包含了不安、焦躁和蠢蠢欲动,不再是泰然处之、全无畏惧、时刻坚硬得就似块寒冰,而是渐渐融化退去了外壳,露出其中柔软的内核,就像每天生活在他身边的那个张起灵,逐渐活了过来一样。
吴邪掩上杂志,独自回想了一下初次见闷油瓶的模样。那时他还没从三流滑落到九流,工作不稳定但也还是陆续有接洽。赶完通告回公司,才下车就看到一个年轻人从正门里面走出来,刘海遮住了眼睛,看不清全貌,可只看露出来的那半张脸就觉得很是不错,再看身材,高、瘦、腰杆笔直、身姿挺拔,怎麽看都是块干模特的好材料。
吴邪以为他是来公司面试的新人,友好地朝他点头招呼,没想到他抬起眼皮看了一眼,没有任何反应,面无表情地径直从身边经过,直接将吴邪视作一团虚无的空气。以至於吴邪又一次在阿宁办公室里见到他时,不由地就产生了讨厌的情绪,心说整个儿一闷油瓶,一下午屁都没放一个,就直勾勾看著天花板,好象忧郁天花板会掉下来一样!一开始还和他说几句话,后来干脆懒的理他,一直连他的名字都不知道。直到阿宁回来后做了介绍,并说:“张起灵是大老板亲自签回来的新人,交给别人我都不放心。Super吴你为人最仔细,带他一阵子,行内的规矩和基础都好好地教教他。”
“可是我手头还有几个案子,根本没空带什麽新人。”吴邪极力反对。
阿宁嗤笑一声,“吴邪,你的日程安排我很清楚,有空没空就看你怎麽调整。张起灵我是交给你了,不要让我失望。”
如今这个由他训练出来的新人已经远远超越了他,只可惜吴邪心里还没高兴上几天,这个新人就被雪藏了,而且他还完全不知道雪藏原因!
吴邪重又打开了杂志,边看边琢磨,难道是大老板想把闷油瓶包给广西的富婆关起来当十五年性龘奴什麽的,这也太悲惨了!怪不得闷油瓶不同意,忤逆了大老板要被雪藏。想完了才突然诧异自己不知道哪里来的龌龊念头,大概是听多了胖子的黄色笑话。
定定神又开始仔细看杂志。裘德考虽说常爱装模作样故作深沈以示高深,彰显他身为国际大师那不能轻易揣度的思想内涵和独特视角,可毕竟手底的功夫还是过硬。几张时尚硬照把张起灵淡然与神秘相互糅杂的气质衬托得如英伦迷雾一般从画面上渗透开来,浸淫到空气里,将观赏者活活溺毙在这错综难测的氛围中。


楼主 asukahk  发布于 2011-12-21 19:59:00 +0800 CST  
感叹著翻了几页,突然看到一张觉得特别眼熟,捧到眼前仔细分辨才想起来就是他被临时安排参与的那张。记得拍摄时,吴邪被安排半趴在地上,肚子上偷偷用眉笔画出来的线条都被蹭得模糊不堪,黑乎乎的一大片。可裘大师毫不在意,只要求他奋力举高手臂去触碰张起灵。
而张起灵则是被几道粗重的锁链缠绕捆绑,涂抹了橄榄油的肉体裸露在冰冷沈重的链条明暗间或隐或现,线条流畅,但始终不能一窥全貌。他伏低了身体看向吴邪,眼神坚毅执著,手臂前探,仿佛再前进一步就能与他相触,可始终被囚困在最后的毫厘差距里,无法交汇。
当时吴邪在努力把黑乎乎的上半身都绷出尽量美观的线条之余,脑中回想起无数深受他妈热爱的苦情戏,爱侣被棒打鸳鸯强行分开,紧握的手渐渐滑脱,连指尖都慢慢不能相触了,越离越远,可依然不放弃地喊著对方的名字,挣扎著要把手再次握到一起。
尽管裘大师再三强调是要表现出创世纪那样严肃的宿命感,可看在吴邪眼里满满的都是琼瑶戏里的狗血感。作品效果倒是出乎他意料的好,张大牌的表现极具张力,喷薄的抗争感扑面而来,震得吴邪目瞪口呆。可更让他惊讶的是,在杂志上,他别说是上半身,连露个脸的机会都没能得到,只截取的小半条手臂孤单地摆在左下角,给裘大师的构图添加平衡感罢了。
吴邪合上杂志,从厨房里探出脑袋偷偷看了几眼在客厅里闷坐的张大牌,又低头掀开衣服的下摆看了看自己的肚皮。一个长假下来,闷油瓶的身材没见走样,依然精瘦干练,而他却不自觉地长出了两圈肚子肉,坐在凳子上,明显起伏,俨然已经修成了二段腹。
明明同食同寝,为什麽差别就会这麽巨大!吴邪郁闷的同时,不得不承认张起灵是天生做明星的料子。想当初他训练张起灵基本站姿,最基础的五点一线,后脑、肩、臀、小腿肚、脚跟五点呈一直线紧靠墙面,收腹挺胸提臀,脚掌并拢,大腿夹紧。看似简单的动作,可如果未经长期的训练,大多人不能长时间保持。测试的方法很简单,在大腿间夹一张纸,随时抽取,能被抽走的都判定为不合格。
吴邪在菜鸟时期,光这一项就练了三个月有余,才使身体逐渐适应习惯了这种高强度的紧绷感。而张起灵在训练的第一天,或者说是还没开始正式训练,就已经掌握了技巧,从没有让吴邪成功抽出他大腿间的纸张一次。虽然不清楚他身体的高度戒备感是从何而来,但训练的效果极其显著,一天就完成了吴邪三个月的学习任务。
吴邪难得为人师表,又碰上一个天才学生,虽然有些沟通不灵,但训练了几天成果斐然,充分满足了他诲人不倦的成就感,就此兴起了全力悉心栽培的雄心壮志,并为此暗自费脑力准备了一份很详尽的培训计划书。正巧碰上公司一年一度的福利旅游,原打算回来后就著手按计划实施训练,却没想到在旅游途中出了那样的意外。真到了旅游回来时,公司把话题正盛的张起灵顺势推向了市场,由此一炮而红、一发不可收拾,再没有给他回炉重修的机会,让吴邪的一片痴想落了空。


楼主 asukahk  发布于 2011-12-21 19:59:00 +0800 CST  

21

吴邪越想越觉得不服气,无论什麽原因,这样雪藏张起灵不仅是公司的损失,更是业内的损失。这样想著,他就再坐不住,看汤炖得差不多了,就把火关了,关照闷油瓶如果饿了就先吃,拿了杂志冲去公司要跟阿宁好好理论一场。
阿宁正在办公室里与解语花说行程,看见吴邪冲进来并不吃惊,指了指小花身边的座位就让他坐。“我想你也该来了,忍了这麽久。”
吴邪坐下来把杂志往桌上一摔,“我不知道发生了什麽事情,可张起灵的实力是有目共睹的,这样对他不公平。”
阿宁笑了一声,“这事和你没什麽关系,如果你跟著他觉得被埋没了,我可以把你调回来跟著解语花。你们俩交情不错,合作起来应该会事半功倍得心应手。”
小花坐在旁边听了这话,摊开双手笑眯眯地说:“我表示随时欢迎。”
“我不是来说这个的……”吴邪突然有些泄气,认真说起来他的确是没有立场来为小哥讨公道,他只是个小小的助理,而且随时都能被替换。皇帝不急急死太监的无力感让他深深感到挫败,但即使这样他仍然想为张起灵做些什麽。
阿宁看著吴邪脸上由怒转忧,很容易就猜到了他的想法,轻声说道:“具体情况我也不是很清楚,不过你不用担心,公司高层对张起灵是很重视的,这件事很快就会出来一个明确的结果。”
解语花看吴邪听了这话还是皱著眉头,不甚放心的模样,过去揽过他肩膀说:“别想这些没用的了,我们喝几杯去,我请。”吴邪摇了摇头,推脱道:“不用了,小哥还等我回去吃饭。”推开小花的手,站起来要走。阿宁又叫住他,“公司马上又要组织旅游,过来也好散散心,给你们全报了名。”
吴邪点点头表示知道了,回去发现闷油瓶竟真的干坐在饭桌旁,还没动筷子,“说了不用等我,看汤都凉了。”把汤重新热了以后坐到一起,夹了一筷子猪肝到他碗里,“尝尝看,我跟著电视里学的,不知道味道怎麽样。”
这次公司旅游安排去了一个海岛,碧海银沙,阳光耀眼,沙滩上很多女同事穿著比基尼跳来蹦去地在玩沙滩排球。吴邪坐在遮阳伞下眯著眼睛远远地望了好一会,心说要不要一起去活动活动筋骨,突然感觉肩上被什麽东西砸了一下,捡起来一看是一瓶防晒乳液,问了几声也不知道是谁的。
回头看到闷油瓶躺在沙滩椅上,脸上遮著本杂志,无比休闲惬意的样子,就坐到旁边说:“小哥,抹点防晒,小心晒伤。”顺手打开了那瓶防晒乳液,倒了点在手上,开始帮他抹起来。等前半身抹得差不多了,闷油瓶在杂志底下默默地翻了个身又把背露了出来。
胖子咬著冰棍经过的时候,看到吴邪边哼歌边给人涂防晒,就扭著屁股坐到一边,把冰棍拿到手里,抖著腿说,“小吴同学,也给胖爷来点。”说著低头用手指在自己颤颠颠的肥硕胸脯上蹭了几下,“你看,多可怜,都晒红了。”
解语花笑呵呵地从旁边的遮阳伞底下挪过来,在胖子背上响亮地拍了两把,“行啊,我来给你擦。”胖子被拍得“哎哟”叫唤了两声,跑到蹲在一边的王盟身后躺倒了捂住胸口两点,“别看你胖爷丰满,就心怀歹念。胖爷我这里还从没让人摸过的。”
笑了一会,胖子突然很神秘地压低了声音说道:“你们说,阿宁那丫头的胸有多大?”听了他的话,吴邪下意识往沙滩上望,没找到阿宁的身影,回过头来要说话,发现小花正似笑非笑地看著他,脸上一红,张嘴就对也在找阿宁的王盟喊道:“看什麽呢?胖子不靠谱你也跟著不靠谱?”
胖子听了把手一摆,“胖爷我怎麽不靠谱了?不瞒你们说我打小就有一个特异功能,女人的脸可能认不出来,但是身材绝对是过目不忘,任何女人都别想瞒过胖爷我这双利眼。”说著把胖乎乎的手虚虚地抓成半球体的模样,嘿嘿笑说,“75D。一定没错。”
大家笑骂著动手把胖子丢进沙坑里埋了起来,只露出一只胖头。那胖头还喜滋滋地感叹,“多好,有太阳晒,又有比基尼美女看,这才是福利休假!阿宁终於从去年的旅行中得到了教训,不再给我们安排那些稀奇古怪的地方了。不然再出点事,就没上回那麽好运气有人救了。”说完转过头来朝吴邪促狭地挤挤眼睛,“是不是啊,天真?”
王盟蹲在沙坑旁边给沙堆做造型,听了就探过头去问:“出过什麽事?”胖子哼哼唧唧地还要拿架子,“不给胖爷上美人计,甭想从我嘴里套出话来。”结果见小花笑眯眯地摸来一只螃蟹要往他脸上招呼,就急忙大叫:“我说!我说!爷爷全都招了!”说之前瞄了吴邪一眼,“天真,我可是被逼的,别怨胖爷下你面子啊。”
吴邪拿了两杯饮料,递了一杯给张起灵,头也没回,“这有什麽不能说的,新闻里都播过了。”
胖子嘿嘿笑道:“新人们这都还不知道呢。胖爷给他们科普科普,这也是公司文化发展极其重要的一个环节。那是去年的福利旅游,阿宁那丫头居然把我们都带到了连中国移动都覆盖不到的山上,说是让我们亲近自然。结果我们都跟自然亲近了,她倒大半夜跑出去跟天真亲近了,嘿嘿,结果一个叫蛇咬了,一个摔断了腿,这不是野地里偷情的报应嘛。”
吴邪连忙打断他,“什麽偷情!不要胡说,人阿宁好好一个姑娘家,都被你说坏了。别满嘴跑舌头了。我们是晚上散步碰巧遇到的。”
“哈哈哈。”胖子用余光依稀见张起灵看了他一眼,只感到背后一寒,就不敢再乱说,朝天打了个哈哈,“反正你们俩都伤了,最后还是靠小哥背一个抱一个给救下山的。这总没说错吧?”
王盟听了无比崇拜地看向张起灵,“小哥,没想到你还干过这样的好事。真厉害!”
胖子摇晃著脑袋又说:“盟盟,虽然我们说起来还算本家,可做哥的还是要批评你,年纪轻轻的怎麽就不知道学习呢?不看电视不看报吗?这事当年在新闻里不知道播多少回了。巡山队搜救未果,游客奇迹归来,你小哥可是个英雄人物。”
吴邪看张起灵放下饮料像是要说话,就拉住他的手,摇了摇头。胖子和王盟两个正说得热闹,阿宁跑过来看胖子身上的沙堆被小花堆出了一对大波霸,笑得前仰后合,低下身在波霸上撮出两个激凸点,叫王盟赶紧拿相机拍了下来,才说道:“你们几个大男人来海边怎麽光坐著?一会有船带人出海潜水,你们谁去?”
被阿宁这麽一讥讽,几个大男人都站起来表示要去。吴邪趁机凑到张起灵旁边轻声说:“小哥,那事你就别计较了,反正都过去了。”说完拿起包,赶上去追胖子和小花,“走,潜水捞鱼去。”


楼主 asukahk  发布于 2011-12-21 20:03:00 +0800 CST  

22

其实在去年旅行的时候,提出去散步的并不是阿宁,而是闷油瓶。但严格说起来,闷油瓶只是默默地打开了房门,打算独自出去走走,同住一间的吴邪觉得屋外月黑风高,抓了个手电就追出来,执意要结伴同去,“我看这天气不好,星星都看不到,我们一起去,也好有个照应。”
天气果真就如吴邪说的,不好起来。豆大的雨滴突然就砸落下来,打得他脸上发疼。吴邪在一片白茫茫的大雨幕中拉起张起灵的手喊道:“小哥,我们回去吧。”
张起灵却立在瓢泼大雨里没有动弹,皱起眉头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眯起眼睛望向脚下方的树丛,看了一会又从吴邪手里拿过手电筒,把光束集中起来,往那里照过去,“你看。”
吴邪在湿淋淋的脸上抹了一把,又呸呸吐出几口雨水,把手搭在眉毛上朝手电光束指出来的地方使劲看过去。小手电的光线透过层层雨幕已经黯淡了不少,打到十几米开外的树梢上只能模糊照出个轮廓来,黑漆漆的的树影在风雨里来回摆荡,实在看不出有什麽异样。
“小哥,看什麽啊?”吴邪看了半天,迟疑地开口道,“我什麽也看不见啊。”
张起灵没有说话,用微弱的手电光束在一个点上转了两圈,示意他再看。吴邪运了口气,把力气全都集中到眼球上又仔细看了几眼,这才发现果然有些异常。手电的光线在雨雾中给人一种毛乎乎的感觉,一切都显得格外的暧昧不清,树冠的缝隙中有一个类似於人影的形状,身体缩在树冠之内,看不清楚,但是能清楚看到那人的手,满是污泥,迷蒙的光照下看著好像是动物的爪子。
“啊!有个人!”吴邪吃惊地叫起来,“有树叶挡著,看上去不太清楚。”说著又眯起眼睛,穷尽了目力去瞧那探出来的手,看清楚的那一刹那,心里咯!一声,喊出来的声音都发颤了,“是…是阿宁。阿宁!阿宁!你听得见吗?”树冠中的人影全无回应。
张起灵听了,把眉头皱得更紧,轻啧了一声问道:“你怎麽知道是她?”
吴邪脸色煞白地伸出手顺著光线指过去,“你看那手上,是阿宁的手链。阿宁曾经跟我说过她的手链全部都是用安徽安庆铜元局铸造的当十铜币串起来的,世界上绝对不可能有第二条。她怎麽会在那里?”低头看了看脚下的山泥路,边缘泥泞不堪,原本就稀疏的植被被拖拉出一条明显的痕迹。吴邪转头向张起灵说:“她大概就是从这里摔下去的。”看张起灵点了点头,就又说:“我们要下去救她。”
张起灵并没有动,仍是持著手电向下张望,不知道在想些什麽。吴邪等不及,试探著走到山路边,蹲下身体就要往下爬。雨水冲刷著山泥,湿滑不已,试了几次都没有找到比较稳妥的落脚点。吴邪伸头朝下看,黑乎乎的,看不清楚从这里往下究竟有多深,犹豫著是不是要直接冒险跳下去,被张起灵一把拉了起来。
“我下去看看。”张起灵说完把手电交还给吴邪,让他在原地等著,自己一个翻身就往下爬过去。
吴邪拿了手电紧张地给闷油瓶照明,看他很顺利地爬到了下层,见他钻进了树丛里,大大松了口气。又过了一会,看挂在树冠外的手也不见了,知道闷油瓶把阿宁救回来了,心下大喜,站在小道边伸长了脖子等他回来。
可是等了好一会,雨渐渐停了下来也不见人影,手电的电池可能也快耗尽了,光芒越来越暗。吴邪拿手电拼命在树丛里来回扫,就盼著快点能看到闷油瓶那张面瘫脸,可直到手电完全发不出光亮了还是没能如愿。
吴邪在黑暗里压低了嗓门喊了两声“小哥”,凝起神听四周的动静,除了风吹过的沙沙声,没有任何回应。吴邪发起急来,又大喊了好几声“张起灵”,可依旧是全无音讯。站了一会,终於咬牙趴到地上,以及其狼狈的姿势尝试著朝下爬去。刚才看闷油瓶爬得轻松,可亲自爬起来才发现困难重重,根本来不及考虑什麽路线,连抓带拽地在坡上挣扎了几下,吴邪就以最快的速度合身滚到了坡底。
顾不得身上几处火辣辣的疼痛,吴邪爬起身朝树丛的方向摸了过去,左摸右摸地好容易进入较为茂盛的林区边缘。就在这个时候,突然边上有什麽东西动了一下,吴邪的神经瞬间绷到了极限,几乎被吓死,刚想拉开架势,就有一只手伸了过来,顿时嘴巴就被人捂住了,身子也被人夹了起来,动弹不得。
吴邪用力挣扎了几下,发现制住他的东西力气极大,连一点都动不了,同时就听到耳边有一个人轻声喝道:“别动!”
听到这个声音,吴邪整个人一惊,立即停止了挣扎,心里几乎炸了起来。虽然只有两个字,但他还是马上听了出来这是谁!这竟然是闷油瓶的声音。认出声音的那一刹那,吴邪本该有无数的反应,疑惑、愤怒、惊讶、怀疑、恐惧,等等,但是事实上他的大脑就只有一片空白。过著很久他才回过神来,觉得应该问问现在到底是怎麽回事。然而现实却是被闷油瓶捂著嘴,黑暗中,一点呻吟也发不出来,动也不能动,而且明显感觉到他的力气一直在持续著,根本就没打算放手,而是想一直这麽制著。这让吴邪很不舒服,又用力挣扎了一下,没想到他压得更紧,几乎让吴邪喘不过气来。
这时,吴邪听到一阵细微的“嘶嘶”声,在安静的黑暗里显得格外明显。一下子,吴邪冷静下来,没有了他自己挣扎的干扰,他马上就听到了更多的声音,那声音越来越近,最后几乎就停在他脑袋边上。
闷油瓶大概是感觉到了他的平静,按住他的手稍微松了松,但是仍旧没有放手的意思。吴邪在连自己的心跳都能听到的安静氛围里,稍微想了一下就分辨出这诡异的“嘶嘶”声到底是什麽声音。
这是蛇。
吴邪在闷油瓶怀里僵硬地都不敢移动半分,感到闷油瓶捂住他嘴的手慢慢松了开来,在逐渐显露的稀薄星光下,慢慢地靠近悬挂在吴邪脑袋边上的蛇影,突然凌空一捏,一下就把蛇头给捏住了。蛇的身子一下盘绕到他的手臂上,想要把蛇头拔出来,就见闷油瓶用另一只手卡到蛇的脖子上,两只手反方向一拧,哢嚓一声,蛇头给他拧了三百六十度,再用力往树干上一甩。那蛇落到地上,扭动了几下,就不动了。
吴邪大气都不敢喘一口就看闷油瓶利索地完成了整个动作,愣了一会问道:“阿宁呢?”
张起灵往边上一让,露出身后树丛里的阿宁。吴邪连忙俯下身看阿宁的情况,张起灵站在他身后说:“让蛇咬了,就是刚才那种。”撩开裤管,看到脚脖子上果然有两个新鲜的牙印。吴邪脱下衣服撕成长条,紧紧地把阿宁的腿给绑了起来,防止蛇毒的蔓延,绑完了站起身说,“这蛇看来很厉害,我们得尽快把阿宁送回去。”

楼主 asukahk  发布于 2011-12-21 20:08:00 +0800 CST  

23

张起灵却摇了摇头,指向他们下来的山坡,“不行,那里很难上去。如果绕道,要花很长时间,不如直接下山。”
吴邪听了觉得很有道理,山下的医疗条件也会更优越些,把仍在昏迷的阿宁往背上一背就走,“好,那我们就直接下山。”
夜间在山林中行走,远没有吴邪想的容易,尽管有张起灵在前面探路,可毕竟不如平地,脚下磕磕绊绊自然不必说,还得防备蛇虫。刚才滚下山坡身上磕碰了不少地方,先前心急没有在意,现在定下心了反而发作起来,又辣又疼又麻又酸,还淋了雨,全身的衣服都像是水里捞出来一样挂在身上,黏黏腻腻的,动一动就不舒服。咬紧牙关跟在闷油瓶背后,穿梭在黑蒙蒙的树林里也不知道走了多久,这路仿佛没有尽头,背上的阿宁越来越沈,脚步也越来越重,慢慢地就要跟不上了。
把阿宁朝上颠了颠,咬牙朝闷油瓶追了几步,发现他突然停下脚步转身看过来,“小哥,怎麽不走了?”吴邪喘著气问。
张起灵走回来,一言不发地把阿宁拎到自己背上,又伸手拉起他的衣服在他腰间肋下按了几按,把吴邪疼得整张脸都皱了起来。“你摔伤了。”声音和面部表情一样平静。
吴邪当然知道自己摔得不轻,掀开衣服看了几眼,从树叶间透下来的微弱星光中只能看到大片的青紫,看不清详细的状况,小心地按了几下,没有感到喉咙口有温热要喷出来,就说:“没事的,只是皮肉伤。我们快点走吧。”
张起灵沈默地看了他几眼,背著阿宁重又转身上路。吴邪跟在他身后心说看他刚才健步如飞的,现在背了个人脚步也慢下来不少,看来不是老子体力不济。
两个人闷声不响地走了小半夜,吴邪远远看见有星点的火光,精神一振,窜到张起灵身前指著光亮喜不自禁地说:“你看。”边说边往前疾走了几步,却听到张起灵在身后低喝了一声,“小心。”
还来不及回头,脚下蓦地一空,整个人已经腾空向前扑去,随后就是急速的坠落感扑面而来。吴邪一声惊呼还卡在喉咙里,就觉得脖颈处一紧,下坠的势头被硬生生地止住,随后头颈后方一阵剧痛,身体就被大力拔起,像只人偶一样甩向后方,背部被实打实地拍在地面上,痛麻从尾椎激窜到头顶,半天都不能动作。
等好歹忍过了那阵使人发蒙的疼痛,吴邪扭过头去找张起灵,却发现四周都没有人影。大惊之下撑起身体边呼叫边左右打量,才发现身前不远处有个宽度大约五、六米的大坑,赶忙爬到坑边往下望去。
张起灵果然就在坑里,扒在坑壁上,一手托著背后的阿宁,一手紧紧扣住岩壁,整个人悬挂在离洞口一米左右的地方,神色仍不见慌乱,见吴邪探出脑袋来探看,平静地开口说:“去找绳索或藤蔓。”
吴邪顺著他的肩膀往坑底看,这大概是个废弃的捕兽坑,有近十米深,坑底横七竖八立了不少尖头木桩,要是掉下去难保不捅个七孔八窍的。吴邪看了顿时心里一紧,忙在周围看有什麽可以利用的工具好把闷油瓶给拉上来。
焦急地转了一圈,黑茫茫的野地里只有野草和树木,试著掰了几根树杈,发现能掰下来的不够坚韧,足够坚韧的他空手又一时掰不断,急得满头是汗。最后一咬牙,扑回到坑边,用脚牢牢勾住坑边的树桩,探出大半个身体去够张起灵。
双手拉住张起灵的手臂,使出吃奶的力气想把他拖上来。可张起灵加上阿宁的体重,岂是他能轻易拖动的,光是拽住不再朝下滑落就已经花完了全身的力气。胸腹紧贴在满是碎石黄泥的地上,那些摔伤的地方被紧紧压迫著摩擦著,就像刀子割在肉里一样。
吴邪额头挂满冷汗,一滴一滴地朝下打到张起灵脸上,只恨自己不能再强壮一些,把同伴从危险的地方拉上来。如果不是因为他的莽撞大意,张起灵也不会因为救他而掉进坑里,可身为肇事者的他却只能一味的著急,想不出任何有效的办法,无能为力。
抓住张起灵的手上急出了一手心的热汗,滑腻腻的直打滑,吴邪吓得又把身体朝前探了一点,唯恐他们从他手里滑下去。


楼主 asukahk  发布于 2011-12-21 20:18:00 +0800 CST  
就在他紧张时,张起灵突然说:“吴邪,松手。”
吴邪听了惊讶地看过去,发现张起灵眼神淡然,不像开玩笑的样子,可这话也太奇怪了,这种时刻他怎麽能放手?当即摇头咬牙说,“不,我死也不会放手的。”
张起灵看他神情坚决,也没再多说,想了一下说,“那你忍一忍,抓紧。”就突然发力在坑壁上蹬了一脚,往外荡出去一米多,同时抓住吴邪手臂狠狠一拉,把腰一扭,借力将身体腾起半米多高,把脚勾到了坑口上。
吴邪被他突然间这麽一拽,只觉得身体的每个关节都被拉松脱了一般,全身上下咯咯直响,心说你个闷油瓶是要车裂老子啊!可双手仍是死命抓住张起灵的手腕,不敢有丝毫松懈。
张起灵把脚搭上坑沿,腰间又一发力,竟然整个人倒立著挂在坑口,一手把阿宁按在背上,一手拉住吴邪,腰背都拗成一个深深的U型,低声喝道:“快拉。”吴邪听了这话,急忙手脚并用地借著张起灵的腰力把他从坑里拖了出来。
脱力地在地上躺了十来分锺,吴邪才把憋在胸口的气给喘匀了,抬手抹了把汗,爬起来去看张起灵的状况。张起灵也好像有些脱力,靠在树桩上坐著,见吴邪爬起来了就捏著关节把手臂转了几圈,问道:“还好吗?”
吴邪心说你这样都没事,小爷不过借个力能有什麽事。就点头说没事,转头打算去看阿宁,可才站起来,脚踝就一阵剧痛,再也站不直,一个斜身倒到地上。还好离那捕兽坑有段距离,不然再一头载进去,做鬼都不甘心。
张起灵过来撩开裤管看他的脚脖子,已经肿成了馒头状,高高红红一大坨,摸上去滚滚发烫,大概是刚才勾著树桩,用力时给错著了,也不知道是伤了筋还是伤了骨头。
吴邪看张起灵又把眉头皱起来,深觉得自己就是个累赘,强撑著要站起来,可实在疼得站都站不住,更别说行走。只好坐到地上,喘了一会把那阵疼给熬过了,开口说:“小哥,不如你带著阿宁先走,她耽搁不起。”看张起灵只是沈默地蹲著,不见动作,以为他顾虑安全就笑了笑,“不用担心我。”
“她对你很重要吗?”张起灵突然抬起头这样问道。
吴邪突然听他这麽说有点茫然,随即明白他大概是误会了,摆手说:“不是你想的那样。”说著挠了挠脑袋,“要是换成你,我也是一样的。救人要紧。”
张起灵听了点了点头,转身去把阿宁背到身上,回过身来又抓起吴邪的手臂挂到自己脖子上,低头吩咐“抓紧”,就把他整个人都打横抱了起来。
吴邪没想到张起灵居然会把他抱起来,挥舞著手臂就大喊起来:“你干什麽?快放我下来,别开玩笑了。”张起灵只是摇了摇头,低声说:“别动,抱紧。”就往山下走去。
吴邪开始以为他逞强,几次挣扎著要张起灵放他下来,后来发现他脸上居然没有显出丝毫吃力的模样,走得甚至比单背著阿宁还快,心里无比赞叹这一身怪力,就安静下来,用手抱紧他脖子意图减轻点重力。
这样走了大半夜,才下到山脚就见很多人围在一处,有警车有救护车。吴邪心说这是谁这麽神机妙算候著我们?就马上被一群人拥上来抬到担架上,塞进救护车要施急救,急忙喊道:“先看阿宁,她被蛇咬了。”


楼主 asukahk  发布于 2011-12-21 20:18:00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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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时间:2011-12-22 02:40: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18-11-26 18:54:54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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