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瓶邪】弹指一粟(接盗八,HE,哥嫂重新认识的故事,日更)

插楼的都是受=-=


楼主 TNA_朔什月  发布于 2012-01-15 13:09:00 +0800 CST  

交代十年之约之后的事情,主瓶邪、铁三角和花邪友情。不会很长。发出来只是求个感想。

【本文为腐向二次创作,与一切真实地点、人物等无关,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尽量在2月开学之前完结。

【引子】

我被绑架了。
也未必算得上是绑架,因为“绑”我的人,是我十几年没有见面的大学同学,而“赎金”只是一个请求:帮老朋友一个忙。

我连他的面都没见到,就被人在眼睛上缠了绷带装瞎子。他递给我一个拐杖,牵着我的手,我们便上路了。
一路上我听到轮胎碾压马路,列车呼啸而行,登山鞋踏碎落叶,他却仍然不告诉我们这是要去哪里,只是一直在和我馅料,仿佛比大学四年加起来聊的都多。

上大学时的他是一个温和而内敛的人,现在的他健谈又稳重,语调中透着沧桑和历练感,声音似乎也被烟酒弄得沙哑了。
我感到心酸,但也只有在心理暗叹时光飞逝,世事无常。
他和我聊以前的事情,一边怀旧,一边不胜感伤。

他带我在林间穿行,我们的思绪却慢慢回到大学的时光。他的体质似乎好了很多,一路上跋山涉水却大气也不喘一个,和我有说有笑。
我对他很放心,就算再怎么变了,他也不至于把我拐到深山老林里抹脖子。

我听到子弹上膛的声音。他抓住了我因为恐慌而举起的手,说,没事的,不要解绷带。
我被护得很好,他却好像挂了彩,我能闻到他身上的血腥味。
这里没有那种山林间树木和泥土超市的味道,有一股奇异的腐坏味,还有一种类似铁锈的味道。但在一片漆黑中我却总有种感觉,有什么生物围着我们,蠢蠢欲动。

让我不理解的是,即使再怎么紧张压抑的情况下,他还是在和我叙旧,声音里竟然透着激动,显然离他的目的地很近了。被他的话题引导,我搜刮了脑中还能想起的关于大学生活的所有记忆。就在我压抑着心里的疑问、把能想起的事情都说完、即将丧失耐心的临界点,他停下了脚步。
虽然看不见,我还是下意识地把头扭向他。他沉默了一会,好像在平复心情,接着用平静的语气问我:你相信有人能长生不老吗?
我自然是摇头,觉得自己隐隐约约想到了什么,却又不敢说出来。我听到自己的心跳加快,我有一种冲动——很想摘下眼前的绷带,看看他的样子。
像是为了验证我的猜想,他接着用一种无比自信却又高深莫测的口气说,我就是。

我一怔,好像被惊雷劈中大脑,就在这时他果断而迅速地拧亮手电、上前刷地扯下了我眼睛上的绷带。

当时,我看到的他所带给我的震撼,远远超出了他身后那个我当时还没有来的及注意的青铜巨物,还有周围潜伏着的似乎是猿类的黑影。
我在他的眼睛里看到自己不知该形容为惊恐还是惊讶的面容,他也看着我的眼睛,咧嘴笑了,好像和大学时一样,还是那个笑容干净爽朗的大男孩。

“为什么……”
为什么,吴邪,你还是你二十三岁的样子?

他没有理我。他当时的眼神,我只能理解为高兴疯了。
他看着我,或者说看着我眼中的他自己,只是魔怔一般地呢喃着:

“成功了。我来接你了……”

楼主 TNA_朔什月  发布于 2012-01-15 13:10:00 +0800 CST  
Normal 0 7.8 磅 0 2 false false false EN-US ZH-CN X-NONE /* Style Definitions */ table.MsoNormalTable {mso-style-name:普通表格; mso-tstyle-rowband-size:0; mso-tstyle-colband-size:0; mso-style-noshow:yes; mso-style-priority:99; mso-style-qformat:yes; mso-style-parent:""; mso-padding-alt:0cm 5.4pt 0cm 5.4pt; mso-para-margin:0cm; mso-para-margin-bottom:.0001pt; mso-pagination:widow-orphan; font-size:10.5pt; mso-bidi-font-size:11.0pt; font-family:"Calibri","sans-serif"; mso-ascii-font-family:Calibri; mso-ascii-theme-font:minor-latin; mso-hansi-font-family:Calibri; mso-hansi-theme-font:minor-latin; mso-font-kerning:1.0pt;}
【正文】(吴邪视觉)

【一】

“你真不记得了?” 小花坐在我床边,半是无奈半是同情地看着我。
我摇头。几分钟前我刚醒来的时候看到他,还在想这是不是小花他哥哥。没听说他有个哥哥啊?
我感到头痛欲裂,闭上眼用没打石膏的左手揉着额角,想了好一会,过去十年间的记忆一点一点苏醒过来,我这才意识到已经过了十年。小花保养得再好,也绝不再有当年的容貌了。
他看上去很苦恼。我摇头,他叹气,道:“你以为你还是以前呢?这种天气背个包就想一个人上三圣山?虽然这么说……”
他又叹了口气,焦虑地盯着我的脸。
我脸上有什么东西?没摔破相啊?我伸手摸了摸,用疑惑的眼神看向他。
他从包里掏出一个黑色圆盘,翻开,竟然是一面小镜子。我还没来得及对他一个男人随身携带化妆镜这种行为发表看法,他就把镜子举到我眼前,“你自己看。”

我看着镜子中自己的脸,右脸的小擦伤贴着纱布,额头上缠着绷带,两眼无神,表情疑惑。很**,但好像也没什么不对劲啊,这不跟我之前一样吗……
然后我又反应过来了,我的模样是跟之前一样,但那个“之前”已经是十年之前了。我没有说话,事实上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几天前我被人在长白山上找到,从高处坠落,浑身是伤,头部受到剧烈的撞击,现在仍然隐隐作痛,反应迟钝,很多事情要慢慢想才能想起来。
我甚至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上山,当然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变成了年轻时的样子。用脚趾头想也知道我肯定在那座山上遇到了匪夷所思的事情。
“他们刚找到你时,还以为你身上的证件都是你爸的,”小花说,靠着椅背啃苹果,他显然没有坐在我病床边给我削平果的雅兴,“还好发现的及时,不然你就算没受伤都该给冻死了。那些当地人联系到你二叔,他暂时抽不开身就马上通知了我,我就赶紧派人接你来协和了。”
我点头,还是有点茫然。小花安慰我道:“你最好一个人静一静,身上的伤没有危及到性命已经是最好的情况了。还有这里,”他点了点自己的头,“医生说会慢慢恢复的。”
我再点点头,他出去了。解当家是日理万机的。

我在北京协和医院住了半年的院,记忆恢复了七七八八。前来探望的人不少,有亲人和老朋友,那些纯粹是为了拍马溜须而来的铁筷子们占了很大的一部分。
二叔来了一趟,他什么都没问,我想小花也什么都告诉他了。他是来给我送假证件的,上面都是处理过的我年轻时的照片。他告诉我,三叔留下的烂摊子已经派了人手打点,我就不用再管了,回西泠印社像以前那样做小老板,好好休养几年,其他的再说。
我很意外,但坦白来说我很乐意回归以前的清闲生活,在地下刀口舔血,在地面上就耍阴耍狠的日子,我实在不想过了。
小花就住在北京,经常来。当然我还是要好好感谢他。这十年我管理着三叔的盘口,他帮我的实在太多了。
但我总有种感觉,无论是小花还是二叔,甚至王盟,他们都有事瞒着我。
我把记忆中每个有可能来看我的人都在脑子里过了一遍,唯一没出现的是胖子。
云彩死后,他在巴乃一住就扎了根,我每年都过去看他一两次,也当是给自己休假。今年还没去,他竟然连个消息都没有。

“你之前不是大脑受刺激了么,我就没跟你说,”小花说,一边往自己碗里夹了块烤鸭,“你做好心理准备,他已经走了。”
我没说话,喝了口汤。我们现在正在医院附近的一家酒楼。我刚出院,吃了半年病号饭,他是带我来缓缓胃口的。我面无表情的听完那句“他已经走了”,左手在汤碗旁边慢慢地握成拳。
这十年我学到了很多东西,比如伪装;这十年我也仍然没办法习惯一些东西,比如见惯生死后的麻木。因为就算是最好的朋友过世了,吴小三爷也不能在一家酒楼里忽然泪如雨下,是不是?
抛开一切,我明白自己始终是那个吴邪。那个可以哭,可以犹豫,可以贪生怕死,可以奢望别人保护的吴邪,还存活在我的内心深处。
所以我能做的,只是端起眼前的发烫的碗,仰起头把汤和情绪一起吞进肚子里,然后咂咂被烫麻了的舌头说这汤真他娘咸。

楼主 TNA_朔什月  发布于 2012-01-15 13:11:00 +0800 CST  
【二】

胖子的死并不是个意外,两三年前他就开始咳血了。我一度想接他出去,到城市的医院看看,但他很固执地不同意。我明白他是想给自己找个理由去死,只是没想到他这个可恨的愿望竟然实现的这么快。
我猜对于胖子那种万花丛中过的人来说,或许只有云彩那样单纯质朴(虽然可能只是表象)的小姑娘能真正吸引他。这种吸引力如此持久,持续着存活在胖子的后半生。甚至在死后,他的坟也在云彩旁边。
这是他自己的意思。昔日北京城号子响当当的摸金校尉,死后也不过在大山里刨个坑一埋。没有墓室,没有生平,没有陪葬品,只有空谷为伴。数十年后若是我不来,也没有人会记得。
我坐在胖子的坟前发呆。小花不放心我一个人下广西,执意跟着过来了。他拍拍我的肩,然后我听到他好像顺着来路回了寨子。我确实需要一个人静一静。
因为一次不明不白的长白山之行,我连最好的朋友的最后一面都没见上。我灌了一口米酒,拿出几个小杯子,一杯给胖子,一杯给潘子,最后一杯我倒完之后,却不知道该给谁,就在那里放着,当送给无家可归的游魂吧。
酒和杯子都是从招待所里买的,我和胖子第一次来巴乃住在阿贵家时喝的就是这种酒。现在巴乃的高脚楼保持着古朴的外观,内部俨然是城镇招待所的格局,酒却不如以前清甜了。
我抬头越过这片坟地往前看。这片瑶族坟地的前面是一条溪涧的源头。我嘬着酒,想起了考古队、玉脉和张家古楼,在那些恼人的事情发生之前,我曾经躺在那条小溪里看着胖子和一帮小姑娘胡闹,一睡就是一下午,天黑以后就和他两个人在阿贵家外面纳凉。
印象中那段不长的日子既不惊险也不离奇,却是我最想回去的时光。
来路上我远远地看到了阿贵,他老了很多。我怕自己现在的样子会吓到他,就刻意地躲开。虽然他可能早就忘记了把一切带进这个与世无争的小山寨的那个年轻吴老板。
这条溪流不间断地淌了十年,还是当初那副景象;我的生命过了十年,好像也没活出个什么意思,身边的人却一个一个的离开了。
我猛灌了一口酒。这个幽静的山谷里埋了我的两个兄弟和一段最痛苦的回忆,光是看着它就觉得心里百味陈杂。可能是酒精的刺激,我一阵头疼,难受,好像遗落了什么似的。

晚上我和小花坐在招待所外面的地上,就像十年前我和胖子一样。
吃完饭我还在一杯接一杯的灌。甜米酒喝在嘴里又苦又咸,和眼泪一起顺着下巴流过脖子打湿了衣服。
我依稀记得自己抽抽噎噎的嚎。我好像说了胖子***就不肯多等老子半年啊,又说,我怎么没在雪山上摔死下去陪你呢?你他娘的急着去找云彩和潘子就顾不上小爷了是不是?
最后我扯着小花的衣服,对他吼着说,老子***难受,我现在只剩你一个兄弟了,但是我怎么总觉得还是少了点什么呢。我指着自己左边胸口喊着,我怎么老是觉得这里就他妈的空落落的呢,我真想不起来了,但就觉得像丢了什么东西似的。老子混到这个地步了到底他娘的还缺了什么呢?
小花被我抓着发泄了半天,吭也没吭一声,一手拿着手机飞快的打字,一手赶我们身上的蚊子。
他没劝我哄我,也没不让我喝。他明白等我疯完了一觉睡醒,第二天重新把心里的面具戴上,就又是那个沉稳干练的吴爷。

楼主 TNA_朔什月  发布于 2012-01-15 13:14:00 +0800 CST  
【三】

接到王盟电话的时候我和小花正在吴圩机场。王盟在电话里吞吞吐吐,说铺子里出了点事,要我快点回去。
王盟是清白人家的孩子,这十年我虽然管理着三叔的盘口,却也只让王盟继续经营着西泠印社。道上的水太混,我不想拉他下来。十年过去,他早就不再是那个迷迷糊糊的伙计了,这种欲言又止犹犹豫豫的样子确实难得一见。
小花问要不要陪我去,被我婉言谢绝了。一个赚游客钱的小铺子,能有多大的麻烦呢。我告别了小花,背着不多的行李,衣服还都是小花在北京给我买的,独自上了前往杭州的飞机。

站在西泠印社的招牌下面,背后是一成不变的西湖。铺子翻修过,但是什么格局都没变,我没看出什么变化,只觉得十年一瞬,恍若隔世,就又回来了。王盟从内堂慌慌张张地跑出来,没说什么就领我进去,神色很是忧虑。
我暗自奇怪,进了内堂,却看见一个乞丐似的人在躺椅上睡觉,看得我眉头大皱,问王盟这是怎么回事。
“他是来找您的……”王盟低着头。
我暗骂爷认识这种人么,走进了仔细打量,确定了我对这张脏兮兮的脸没有一丁点的印象。是个男的,但是头发都长到腿了,不知道留了多久。
“你问了他是谁么?”我问王盟。这下他的脸色更是奇怪,摇头不语。十年过去了这孙子心虚的样子还是一点都没变,我这两天心情焦虑的很,顿时失了耐心,啪地翻掌一拍旁边的台面,喝道:“不知道是谁你能就这么放进来?爷没力气在这跟你废话,认不认识,知道什么,都他妈一五一十交代清楚!”
王盟一抖,嗫嚅道:“二老板不让说……”
他口中的二老板就是二叔。我心里一惊,看样子二叔早就来过,而且确实他们有什么事情要瞒我。王盟早就见识过我家二叔的手腕,二老板吩咐的事情他向来说一不二,比哈巴狗还哈巴狗。他是没指望能告诉我什么了,只能等这个犀利哥再世醒了亲自问他。
我思索着,又问王盟:“他就说要见我,还说什么了?”
王梦却又摇头:“他什么都没说,一进门就倒下了。”
什么都没问也知道他是来找我的,显然王盟心里有鬼。我横了王盟一眼,他却什么都不肯再透露了。我又问:“他带了什么东西没?”王盟一指地上一个脏兮兮的登山包,道:“我看了,没什么特别的。”
我上前翻看了一下,里面只有一个旧登山镐和一副手套,磨损得很厉害。
我认出那副手套是十几年前的雪山款,和当年陈皮阿四准备的差不多。我心里产生了一种奇怪的念头,这个人是不是十年前上了雪山,现在才下来?他是怎么在雪山上生活十年的?他的衣服已经破烂到认不出款式了,这种人出现在杭州没引起雷子注意真是比在雪山上住十年还奇迹。
我有种预感,这个人或许和我半年前的长白山之行有关。二叔不许王盟告诉我这个人的信息,或许他和我的过去也有很重要的联系。
但我真的想不起来这么一号人。
总之还是静观其变,看他这单薄的身子骨应该也没有什么危险。我对王盟道:“你带他去洗个澡,然后送到我房间。”
王盟的表情居然有点害怕:“老板,我还得去接孩子放学呢……”
我暗骂这个窝囊废,挥手让他走人。王盟拿了东西,像逃命一样的出去了。

楼主 TNA_朔什月  发布于 2012-01-15 13:15:00 +0800 CST  

【四】

那个人定居我家的第二天。
他在我的床上睡到中午才悠悠转醒,我偷偷揉着着在躺椅上窝了一晚而酸痛的腰背,想摆摆架子都不行。
昨天屈尊把这个重度昏迷的人洗刷干净,他那些又长又难打理的头发就被我干脆剪短了。现在他坐在我的床上平静地看着我,眼神很是陌生。
“先吃点东西。然后我需要跟你谈谈。”很容易看得出来他不认识我,我向他推了推放在床头柜上王盟刚买回来的汤粥,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抿着茶。
他没反应。我在心里暗自冷哼,不动声色地看着他。过了好一会,他才拿起碗和勺子,小口小口地喝粥,动作很轻,整个人看上去就软趴趴的没有力气。
单看他的右手就知道这个人不简单,他右手的两根手指特别长,两只手上满是老茧,想来也是个同行。而且昨天给他洗澡时我发现他的身体软的像女人一样,骨骼的柔韧度相当高,如果没猜错的话应该是练过缩骨。
他喝完之后就开始打量四周,最后把眼神垂下来,盯着自己身上的被子发呆。
我想差不多了,就试着对他说了句道上接头时的暗语,他没有反应。这很不对劲,他应该是同行没错,莫非是神志不清?
我起身扳过他的脸,他也没有反抗。表情冷淡,双目无神,竟然跟我摔坏脑子刚醒来时在镜子看到的自己的样子如出一辙。
而且这个人看上去极为年轻,他的身上绝对有故事,或许通过他可以找出我返老还童的原因。
这下我更是下定了决心要留住他,而且不能让二叔知道。我问伸出几根手指在他眼前晃了晃,看了看他的瞳孔,又问:“听得到吧?”
他缓缓地点头,我说:“我是这里的老板,告诉我,你来这里有什么事?”
他没有神采的眼睛对上我的眼睛,慢慢动了动嘴唇,吐出一句:“找人。”
“谁?”我不假思索地问。他却说:“忘了。”
跟我玩失忆?我松开他,忍住扇他一巴掌的冲动,耐着性子问,“忘了还来找?”
他摇摇头:“有人在这里等我。”
我冷笑道:“别看小爷这样,我当这里的老板可是十年有余了,怎么从没听说这号人?这条街的店从外面看都大同小异,我看您该不是进错门了?要是实在想不起来,就请回不送,这一天的食宿费也就不收你的了。”
我伸手一挥指着大门的方向。这人明显和我有关系,我自然不能让他走,这一招只是试着激他一下。
没想到他还没答话,王盟就砰地撞开门从外面跌跌撞撞地冲进来:“老板!老板你千万不能让他走了!”
显然他一直在门外偷偷听着。我瞥了一眼王盟的怂样,暗骂这人就会坏事,这副样子要是放在百年之前,他恐怕要往地上一跪大喊“皇上开恩”了。
把王盟撵出去看店,再回头看,那个小哥居然摇了摇头,开口道:“我不能走,我要等人。钱可以以后给你。”
他指我刚才随口一提的食宿费。这么执著地要在这里等人,如果不是他的身份实在特殊,我都要怀疑他是不是和旧情人相约西泠印社再会了。我权衡再三,答应道:“好,在你想起来之前,我允许你先在这里住着。”
你等你要等的人,我等我要知道的事。


-------------------------------------------------------------------------

TBC
引子可能有些姑娘看不懂……后面会讲的。


楼主 TNA_朔什月  发布于 2012-01-15 13:16:00 +0800 CST  
今日二更。


【五】

小哥已经在我这里住了大半个月。每天我坐在柜台后面,要么临拓本要么找本书看看,王盟还是里外照顾着店子,除了时间在他脸上留下的痕迹,一切就像回到了去鲁王宫之前,我还是个普通小老板的时候。我也乐得清闲。
唯一的不同就是,店门口边多了一把椅子,每天,那个小哥犹如石雕般的坐在椅子上,有时候看外面来往的路人,有时候看天,直到打烊。好像他要等的人随时会从门口路过似的。

我还记得十年前,我戴上三叔面具后潘子说的那句“你犹豫”。我以为在这十年间我已经丢掉了那个很无能的吴邪属性,可是自从这家伙住进来后,很多事情又开始变得难以琢磨。
因为一切都很自然。太自然了,自然的诡异。

一个守口如瓶而且没有身份证明的陌生人每天像门神一样在我的店里待着,而无论是我还是王盟,都以惊人的速度适应了他的存在。
王盟对他的态度简直是三分畏惧七分恭敬,每天小哥长小哥短,给他端茶倒水。直到我说再听到店里有一句废话就扣他工资才罢休。
这个人在我的店里住下来,穿我的衣服,吃我或王盟做的饭,用的是和我同款不同色的牙刷毛巾。这一切都好像顺理成章,我甚至没有因为与陌生人分享生活空间而感到一丝一毫的排斥。
然而正是因为这一切好像没什么不对劲的,我才开始感到不对劲。

王盟成了家以后就不在我这里吃晚饭了,不过午饭还是给他包了。我把一条打包回来的醋鱼热了一下,配上两道菜作午饭。
内堂有一张小餐桌。那个闷油瓶子被王盟招呼着,依依不舍地离开了门口,坐在我旁边。
我机械地夹菜吃,脑子里一心想着上个月的进账。过回了小老板的生活,要操心的事情除了铺子和在网上追的种马文就没什么了,虽然现在多了个谜一样的人在身边,还是比替三叔调教手下轻松得多。
我夹了一块鱼,熟练地挑完刺,然后拿着筷子的手一挥把它放到旁边小哥的碗里。
等到小哥很淡然地把那块鱼吃了下去、王盟带着一脸被鱼刺卡到喉咙的表情看着我们,我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
我感到自己脸皮一阵发烫,赶紧解释道:“我看小哥没吃鱼,给他尝尝。”
真娘的越描越黑,夹个菜还用得着挑鱼刺?但我明白自己做那件事的时候根本没有经过大脑思考,我的心思根本不在这饭桌上,手就自己动了。
我一边吃饭,一边用余光偷瞄小哥。刚才无论是我的动作还是他的反应,都很像条件反射。
条件反射是要反复积累的,特别是两个人竟然配合的很默契。
但我那已经恢复到九成九的记忆力的确没有他的存在。
这不正常,我得想想办法。



【六】

我知道自己一向有写日记的习惯。我的衣柜里藏着一个带锁的大木箱子,是我爷爷留下来的。我所有的账本、日记、相册都在这里。那个箱子满了之后,我才又买了一个铁皮的。
我决定把自己以前所有的日记都翻一遍,我带着一壶茶进了书房,一窝就是一下午。我从最新的、也就是半年前我去长白山之前的那本日记翻起。
日记里记载的大多是下斗时的经历和一些备忘,还有一些要提防的人。但这些略一回忆我都能记起来。不对劲的是最后的几篇。那是我动身前往长白山的一周前。我把一些不怎么能理解的句子摘录在这里:

“约定的时间就要到了。我却开始感到不安,几乎每天都要检查鬼玺的位置好多遍。”
“每一次照镜子都有一拳打上去的冲动。为什么我必须这样不可?他看到了会怎么想?”
“我在脑中定了一个初步的计划,但是还需要别人的帮助。而且风险太大了。我没有信心控制那个力量。老痒不行,我实在不敢再重提那件事了。”

然后几天以后的,也是整本日记的最后一句话:

“计划成功了。十年之约马上就要到了,明天就出发。”

看自己的日记看得一头雾水,可能我是古往今来头一人。
通过前后文我能推测出“那个力量”是青铜树的力量。与老痒在秦岭的那段记忆我确实不敢再重提,但是我怎么会为了一个莫名其妙的“计划”把另一个人牵扯进来?这不像我的处事原则。还有,那个十年之约到底是什么?“他”又是谁?
我把这本日记单独放到一边,继续从后往前翻看我过去十年的日记。很快铁皮箱子里的东西被我翻完了,并没有什么可疑的片段。我打开衣柜,把那个旧的木箱子拖出来。
抬起它的瞬间,我就发现它的重量不对。
我拖着自己的箱子,心脏却像贼一样擂鼓般的跳了起来。我把箱子里里外外看了一遍,没有损坏的痕迹,锁也没有被翘。
但是我在十年之前的日记,足足有八本,都不翼而飞。
这个箱子以前是爷爷的宝贝,厚重结实,钥匙在我这里,别人根本不可能在不破坏它的前提下拿走里面的东西。
我突然想到了什么,马上冲出去,把正蹲在小哥边上试图套近乎的王盟揪起来:“二叔来的时候,进过我房间?”
王盟点头。这箱子既然是爷爷的东西,二叔有备用钥匙也不奇怪。我心里一沉,放开王盟,垂头丧气的瘫在椅子上。

--------------------------------------------------

TBC

@千里千影:咦o. o姑娘你是怎么理解的?

楼主 TNA_朔什月  发布于 2012-01-15 16:30:00 +0800 CST  
@敖明
没错没错~姑娘你真相了→ →

@花开依旧_Hero_@毒彼留痕
谢谢捧场OAO!!

楼主 TNA_朔什月  发布于 2012-01-16 05:51:00 +0800 CST  
来更新了~

【七】

我又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小哥的茶杯放在一边,那盏龙井已经凉了,他碰也没碰,正站在我对面的落地窗边上,把手插在西裤口袋里看着下面的庭院发呆。
他身上穿着我的一套旧西装,略显宽大,但并不怎么影响外观。我想起自己当年穿这套西装的时候,穿出来是完全的大气庄重,同样的衣服套在他身上却变得潇洒慵懒,还有点小帅,看来衣装还是要靠皮相撑的。
我脑中不知道为什么出现在新月饭店时胖子身上绷着纽扣的情景,苦笑一声。我现在穿着的碰巧是和那年剪裁设计差不多的一套白西服,胖子却已经埋在土里了。
那小哥听到我的笑声回头扫了一眼,又别过头去,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其实我十分讨厌穿正装,束缚感太重了。但今天不光自己穿成这样,还硬是把那小哥塞进我的西服里,自然是有目的的。

闷油瓶以前是个土夫子,失忆还比我严重得多,我想他也不会穿这种衣服,只好动手帮他。
穿衣服的时候这家伙身子僵的跟什么似的,而我打领带的时候有习惯打得紧,这个闷油瓶觉得难受也一声不吭,等出了门才自己把领带扯了随手一扔,把我气得想跳脚却又不好发作。
不是心疼领带,而是我们今天要见的主儿在门面上十分讲究。

那个老头姓龙,原本祖上是卸岭的,在沿海一带小有名气,绰号“龙王爷”。结果在八年前不知挖到什么宝,发了横财。从那以后他就金盆洗手,只收古玩。碰巧的是,他的儿子是我在大学里一个很好的朋友,不过大学毕业以后就被他老爹送出国了。
几年前我刚把三叔的堂口重新扶正的时候,在一场地下拍卖会碰到了龙老头;我在大学时与他有过一面之缘,老头子竟然还记得我。我们都对古玉和拓片有所涉足,聊得投机,我也就有幸成了他的入幕之宾。
今天找他,正是为了问闷油瓶的事情。

除了三叔,我从小到大在长辈面前都是一副温顺乖巧的模样,龙老头吃这一套,特别喜欢我。 这个老头什么都好,就是喜欢跟你摆谱。里间会客室的装潢极尽奢华之能事,效果好比在
一进门的墙上用金粉刷了“爷是暴发户”。这人偏偏又喜欢姗姗迟来,每次都要等客人把地毯盯出个洞他才出现。
这次也不例外。我在内心讥笑他装出来的德高望重摸样,把闷油瓶从窗边叫了回来,和他握了握手。老头原本笑的一脸慈祥,等闷油瓶一抬爪子却马上变了脸色。
我一看就知道有戏。龙老头带着惊色抬头看向闷油瓶,后者也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正当我腹诽你们还要眉目传情多久的时候,老头子突然又低头端详了一下他的那两根奇长的手指,这才坐了个“请”的手势示意我们坐下。
他在沙发上一坐,姿势竟然比以前跟我闲谈时要收敛的多,正了正神色说道:“小吴,你竟然有这号朋友,龙伯怎么从没听你提起过?”
他开门见山,我还省了心思去请教。我笑了笑,道:“伯伯,实不相瞒,小辈知道您早年在道上消息灵通,今天来找您,就是想打听打听他的事情。”
龙伯却“哦?”了一声,摆了摆手道:“这你可找错人了。他的事,你家三叔应该比我更清楚才对。”
我心说那老狐狸说不定早就喝完孟婆汤了,就算我立马开窗跳楼也没处问他,只好道:“您也知道三叔在这些年外游历没有音讯,这道上对以前的事情清楚的老前辈,也就剩您一个了,我这不是赶紧来找您了么?”
老头子吃了我两下马屁,这才松口:“你出道在那件事情之后,也难为你不知道。这位就是当年道上赫赫有名的发丘中郎将后人,人称哑巴张,我说的可对?”他一转头,看向坐在我旁边的闷油瓶。
闷油瓶不动声色的看着他,然后低头喝了口新倒上的茶,扭开头,慢悠悠道:“我不记得。”
我对老头做了个无奈的表情。老头倒也不意外,对我道:“若是正常情况,你应该也不会来问我。你看他的手指,保险点说,前后五十年,恐怕也就只此一人了。道上早就传闻他十年前早就跟着霍老太太死在了广西,没想到老头子我今日竟然有幸得见。”

一听广西,我连忙追问。结果龙老头竟然把当时霍家、解家和“我三叔”联手进张家古楼的故事,绘声绘色的讲给我听,当然是添油加醋的传闻版。我心说老子亲自去的当然比你更清楚,怎么就不知道当年的队伍里有这么一位大爷?
我对当年张家古楼的印象已经不深了,要不是为了救胖子才不去受那罪,现在一想就头疼。或许闷油瓶之前是和霍老太他们的队伍一起进去的也说不定。但是知情人都死光了,我真是恨不得撞墙去。本来不想再麻烦小花的,看来还是要找他问问。

老头把他听来的故事说完,我看了看闷油瓶,他听得倒是很专注,但看那神色好像也没想起什么。我好不容易摆出一副感兴趣的样子听完之后,忙问龙老头还知道什么闷油瓶的故事。
龙老头喝了口茶,又说,闷油瓶,还有我三叔,他们曾去过的地方,可是我们这些凡夫俗子想都不敢想的地方。我在心里早就骂开了,到这份上了能还卖关子了,真跟你儿子一个德行。
老头不紧不慢地告诉我,汪藏海墓、三圣山地宫、甚至塔木托西王母城,那些传说中的斗,都给这几位爷翻了个空。
我听得又是一愣,那几个地方我也去过,虽然我当时是个不被道上关心的菜鸟;但那些事情居然传的那么神。那几乎个个都是神仙斗,每次出来能保着半条命就不错了,还翻了个空,你以为鬼子进村呢。
但很快我心里就乱的说不出话了,他是跟我三叔一起去的,我也是跟我三叔一起去的,这意味着什么呢?
老头看我这神色,一副“知道厉害了吧”的表情,他说的口干舌燥,喝起茶来也不带品了。

除了少数三叔手下和阿宁公司的人,没有人知道我曾经去过那些地方。如果我实话实说,说这个人没有去过那些地方,只会让老头子起疑。所以我只能很别扭地接受了一堆不合理的信息,还装做它们没有问题。
我们又聊了一会儿,临走的时候,我问起他的儿子,也就是我的大学同学龙涛,客套地说了几句诸如什么时候叫他回国来玩玩之类的话,十几年没见了怪想他的。
老头露出奇怪的神色,“小吴,你当龙伯不知道?他半年前回来的时候,你们不是还一起旅游了么?”

楼主 TNA_朔什月  发布于 2012-01-16 17:33:00 +0800 CST  
Normal 0 7.8 磅 0 2 false false false EN-US ZH-CN X-NONE /* Style Definitions */ table.MsoNormalTable {mso-style-name:普通表格; mso-tstyle-rowband-size:0; mso-tstyle-colband-size:0; mso-style-noshow:yes; mso-style-priority:99; mso-style-qformat:yes; mso-style-parent:""; mso-padding-alt:0cm 5.4pt 0cm 5.4pt; mso-para-margin:0cm; mso-para-margin-bottom:.0001pt; mso-pagination:widow-orphan; font-size:10.5pt; mso-bidi-font-size:11.0pt; font-family:"Calibri","sans-serif"; mso-ascii-font-family:Calibri; mso-ascii-theme-font:minor-latin; mso-hansi-font-family:Calibri; mso-hansi-theme-font:minor-latin; mso-font-kerning:1.0pt;}
【八】

第二天,我被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吵醒。睁眼一看,竟然是那个闷油瓶子在收拾东西。
他的身体好些以后我就让他在我的房间打地铺。我心说乖乖你终于学会叠被子了,迷迷糊糊地咕哝了句:“找王盟买早餐……”
“我走了。”
“嗯……”

中午我醒来以后,看着角落里他的像豆腐干一样皱巴巴的被褥和放在上面的枕头,想起早上半梦半醒的时候他说的话,“啪”地扇了自己一耳光。
这小子还什么事都没交代清楚就拍拍屁股滚蛋了,而我竟然眼睁睁地放他走了?
昨天告别龙老头之后,我一个人关在书房里,翻着以前的笔记,试图理清一些线索。
一直折腾到深夜,难得有了点头绪,竟然让这个挨千刀的白眼狼趁着我没睡醒溜了!

我气极,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早饭午饭都没吃也顾不上了,把事情重新整理了一遍。
老头子说他儿子龙涛半年前和我一起旅游,时间正是**记上说那个“计划”成功的那段时间。
所以,我九成是带他去了青铜神树附近。
这个假设成立的话,我忍着头疼,又综合了所有的事情,列出了这样的东西:

十年以前——鲁王宫、汪藏海墓、云顶天宫、西王母城、巴乃张家古楼——笔记被二叔拿走——闷油瓶?
一年前——身体状况恶化——(现在)痊愈?
半年前——“计划”——借助龙涛和青铜树的力量?——目的?
半年前——长白山——过程?——目的?

重看了日记,细细回忆后,我记起自己的身体在一年前就出了状况,因为早年下地和烟酒,加上恶劣的生活习惯,肺和胆都多少有些毛病(我一直觉得,张家古楼里毒气的影响还是给我和胖子留下了后遗症)。然而我这次醒来以后,失去了有关秦岭和长白山的记忆,但是身体健康,连长相都变回了大学生。这应该只有青铜树的力量才能做到了。
大学生……我想着,用笔在“龙涛”那里画了个圈。

我知道用青铜树可以改变外形,甚至制造一个人,像老痒的妈妈,但那些并不是本质上的改变。
想到这里,我突然觉得一阵彻骨的寒意传遍了全身。
难道,这个“年轻的我”,只是被青铜树制造出来的赝品?

楼主 TNA_朔什月  发布于 2012-01-16 17:34:00 +0800 CST  
TBC,作者的电脑抽了。

放心这文里的瓶邪都是原装的,我不喜欢玩复制人。
后面的内容就全是瓶邪了,到最后会有一点铁三角。(不是让胖子复活)

另外说一句,下章会给引子解密,不过应该都能猜出来了吧?

等上电脑再一个个回复。


楼主 TNA_朔什月  发布于 2012-01-16 17:49:00 +0800 CST  
正在码字,等会来更。

@小企爱蛋卷
嘿嘿~看嫂怎么办→ →

@毒彼留痕
昨天的更了-=-等会就去码今天的~

@懒羊羊fly
不会很慢,我没打算写的很长【喂
记忆什么的,需要刺激=u=

@失忆骚年@难冲就多冲几次
谢谢支持咯=w=

@敖明
小三爷不会让他去的=v=

@柒玥荒芜
其实我已经尽量不虐了 请看亲妈党真诚的眼睛……

楼主 TNA_朔什月  发布于 2012-01-17 16:18:00 +0800 CST  

【九】

挂了打给龙涛的越洋电话,他对当时情况的描述让我冷静下来,又查了当时的机票记录,然后想了很久,脑子里才有了一些模糊的印象。
那是一些很模糊的片段:我拉着龙涛的手,一路辗转。
我为什么要拉着他的手呢?是因为他的眼睛被我蒙住了。而我又为什么蒙住了他的眼睛?是因为……我不想让他看见我,不想让他看到我的样子!
我躺在自床上,用枕头蒙着脸。那些深埋脑内的记忆一点一点被挖了出来。
我还是原来的吴邪,不是被青铜树制造出来的生物;恰恰相反,我是被它改变了存在状态。
这就是那个“计划”,我通过蒙住龙涛的眼睛和与他交谈等手段,引导了他的潜意识,让他以为我的样子还是那个大学时代的吴邪,因此在他睁眼的一瞬间,青铜树就把我变成了他印象中的那个吴邪。
即使我让他相信了我可以长生不老,这种小计谋也不是长远之计。
那么,我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呢?
我清楚自己的为人,虽然骨子里的确贪生怕死,但绝不会去追求什么长生的。我这样做的目的,肯定不是为了我自己。
至于到底是为了谁,我实在想不起来,也没心思去想了。当务之急是先把闷油瓶找到。
生活了一个多月,我了解这家伙不仅是路痴,而且毫无常识。他就这样在外面乱跑,万一出了什么意外,我会自责一辈子的。
派人去找是行不通的。我现在没有对三叔堂口的管理权,那帮见风使舵的孙子根本不会听我使唤。我又不知道二叔对闷油瓶到底是什么态度,不敢轻易去问他。为了不让我和王盟沦落到满大街贴寻人启事的地步,现在的人选就只有一个了。
我拿起手机,迟疑了一会儿,拨通了小花的电话。

闷油瓶失踪的第二天。
早上一睁眼看到的就是空荡荡的地板,而不是闷油瓶的地铺,心里顿时一阵不安。担心他会回来,昨晚连门都没上锁。这下我有了种预感,他这一走八成就不会回来了。
他的豆腐干被子还在房间角落里放着,我也懒得去收。
我坐在床上用笔记本上网,王盟把我的午饭放在床头柜上我也不想吃。一整天,我在试图通过电子邮件和电话联系十年前共事过的一切还活着的人。同时也在想,那个挨千刀的闷油瓶,现在到底在哪里呢。
因为我有一种感觉,但仅仅是毫无由来的感觉而已:半年前我独自上雪山,甚至让青铜树的力量重见天日,这一切都是为了一个人。而那个人很可能是闷油瓶。
可是我什么都想起来了,为什么偏偏不记得他?

很快到了打烊的时间。
楼下的店里有一道复古风格的大门,镂空的部分装了玻璃;木门的里面还有一道卷帘门,是关店以后放下来防盗的。平时王盟走的时候,只是把木门带上,然后由我去把卷帘门拉下来。今天王盟还没跟我说要走,我就听到楼下传来“哐”的一声巨响。
这声音我很熟悉,是卷帘门被放到地上的声音。但是这声音也太大了,不像是被人关上的,简直就是让门直直地落到地上。
我意识到不对劲,披上一件衣服就下楼查看。
下去以后我才后悔自己真是为那闷油瓶子操心傻了,我没带枪也没带电话,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一个黑洞洞的枪口对着我的眉心,动也不敢动。

卷帘门被拉下来了,屋里很暗。唯一的光线是从一面小窗射进来的,那面窗户靠近天花板,而且不大,给我个椅子踩着我也挤不出去。
更何况,三个壮得跟熊一样的打手正拦在我面前,压迫感扑面而来。
屋里太黑,我只能模糊的看见几个人的人影。为首的那个姿态最为年长,只有他的手里有枪。
后面的两个手里拿着的看不清是木棒还是铁棍,但不管是哪个,挨一下都有我好受的。王盟正被其中一个逼得蹲在旁边。
我暗自叫苦,这年头哪有人光明正大强抢古董店的,更何况这里还装了摄像头。这几个人,八成是来找事的。

“小三爷这铺子倒也雅致,”为首的那个人粗着嗓子说,他见我还盯着他手里的枪口,就收起了抢,摆了摆手道,“放心,明爷交代了,你的命我会留,你这里的东西咱们不动——他看不上。你现在也是个生意人,还是要照顾一下的。”
他口中的明爷是三叔手下的一个地头,放在以前我还叫他一声明叔。几年前他和别人联手进了个大墓,一时见钱眼开,把一同下去的几个弟兄都埋在了里面。这件事被捅出来以后,我一怒之下收回了他的盘口让他滚蛋。
事实证明我处理事情还是太没经验了,小人得志真是后患无穷,现在看我没权没势了就来撒野。我和王盟交换了个眼神,示意他不要轻举妄动。然后扯扯嘴角,摆出一副镇定的样子道:“帮明老儿做事可是要折阳寿的。”
那人却把头一摇,“得人钱财,替人消灾。明爷说了,只要废你一双手就好。”
说着他从身后抽出一根东西,在黑暗中闪着寒光,我看出了那是把铁棍,消你妹灾,看这架势他娘的是要活生生把我两只手敲断啊。

楼主 TNA_朔什月  发布于 2012-01-17 17:21:00 +0800 CST  
今天就先更一章了,下一章嘛我等明天有精神了多花点心思写。

@柒玥荒芜
恭喜沙花~
别不信啊我真的是亲妈党!【扭
这文其实一点也不虐心你们不觉得么~【咦

@失忆骚年



楼主 TNA_朔什月  发布于 2012-01-17 18:07:00 +0800 CST  
结果我还是先把它写出来了= =~


【十】

这时,台面上摆的一个琉璃水钟到了点,“叮”地敲响了。我心里有了个想法,但这真的是孤注一掷。
钟声响到第三声,一个人已经绕到我后面。他极其高大,我的背就好像靠在一块钢板上,毫无后退的余地;钟响到第五声的时候,他已经把我压在一边的花梨木桌子上,狠狠一顶我膝盖后部;第六声,我不得不跪下来,胸口被他顶在桌沿,疼得我几乎窒息,双手被死死按在桌上,外面西湖边红红绿绿的灯光透过小窗,正好照在我的手上;钟响第七声,王盟在旁边发出一声呜咽,我侧脸看着一旁举起的铁棒,跪在地上的腿开始发起抖来。我一直以为自己的心里早就没有恐惧感了,但这完全是毫无意识的在抖。
说不害怕是假的,不能再拖了,我深吸一口气,大叫道:“解雨臣***看够了没!”
那完全是从嗓子眼里爆发出来的吼声,屋子里的人都被吓了一跳。紧接着,伴随着第八声钟响,身后就传来一阵玻璃碎裂声。
那几个打手显然受了惊吓,转头看向后面。我趁机挣脱出来,拉着王盟就往内堂跑。
慌乱中,第十声钟声敲响了。
我回头一看,一个小个子人影利落地破窗而入,着地一滚,正好落在那三人中间。他一个鱼跃跳起来,同时“咔咔咔”几声爆响,身形顿时爆长了数寸。
整套动作,从落地到伸展,如行云流水,毫不滞涩,不是小花是谁?
出其不意的下一招就是攻其不备,只见小花脚斜着一蹬地,竟然往其中一人的怀里钻了过去。那人手中的铁棍就被他揽臂轻松夺走。
我这才回过神来,提醒了一声:“小心他有枪!”
就像呼应我的话似的,一发子弹“嗖”地擦着我的耳朵飞了过去。我暗骂一声,把王盟往一边的柜子底下一压,就要上去帮忙。正好,其中一个打手本着柿子拣软的捏的原则,挥着铁棍循声音向我这个方向冲了过来。
不开灯也能想象这个不大的古董店此刻一片狼藉的样子。小花一边和另外两人斗在一处,一边喊道:“愣着干嘛?你没枪啊?!”
我又听到几声枪响,还有瓷器碎裂的声音。那人左右开弓,铁棍就在一片黑暗中招呼下来,我手忙脚乱地躲闪着,还是挨了几下。听着小花的话一边向右一滚一边对王盟道:“枕头下面!”
幸好王盟还没给吓傻,听了我的话连滚带爬的就往楼上我房间跑。

我店里的窗户应该是一左一右共两个。刚才我见只有右边的窗户透着外面的光,左边的窗户一片漆黑,就知道有人在那里。
我昨天打了小花的电话,一听说哑巴张出现在我店里,他就马上买了今天中午的机票。柜台上放着的那个靠水运转的精巧琉璃钟每两小时敲钟一次,刚刚那次响了十下,正是晚上七点,算上晚高峰的时间,他也差不多要到了。
所以我赌的就是,贴在窗户上往里看的那人就是小花。

此时我也顾不得满屋子古董了,随手抄起一个砚台就狠狠地砸到追打我的那人头上。人一急用的力气就特别大,那石头砚台竟然被我硬生生敲成两截,可惜他一闪身,只打中他的肩膀。
我正要再找什么东西,却听大门方向竟然又是“轰隆隆”一阵巨响。
小花应该没有带人来。我愣了,扭头一看,却被铁棍一下劈中了后脖子。
我觉得后脖子连带着背脊一麻,蹬蹬蹬往前踏了三步,腿一软又跪在地上。还好那人肩膀受了伤,在慌乱中没能用全力,不然我直接就给敲晕了。
但我却看见,卷帘门竟然被人从外面硬生生的拉了上去,一个人左手高台卷帘门,右手竟然夹着一扇从外面拆下来的木门。门外的光从他身侧照进来,逆光让我无法分辨他的样子,但是那双眼睛却在黑暗中闪着凛冽的寒光,整个人都散发出一股厉鬼似的凶狠煞气,顿时把所有人都震住了。
他右脚往前一踏,矮身,一扬手,那扇木门就朝我这个方向飞了过来。他用的力道极大,我只感觉一阵劲风从头顶掠过,那扇门直接劈中我身后拿着钢管那人的脸。门上的玻璃“哐啷啷”地被震碎了,那人哼也没哼一声就仰面倒在地上,被落下来的门压着。

门口那人维持着把木门抛出的姿势,重心放低,右手前伸,喘着粗气,好像刚刚剧烈运动完。
卷帘门没了支撑,在他身后轰然落下,屋里重归黑暗。我总觉得门口那人刚才的的姿势很眼熟,脑内竟然迷迷糊糊地浮现一把黑漆漆的刀钉在树上的画面。
我还没认出门口那人是谁,身体却已经放松下来,撑着身体的手臂瞬间没了力气,趴倒在地,这才发现自己的心脏砰砰砰跳的很厉害。
我额角的血管也突突地跳了起来,虽然暂时有了一种莫名其妙的安全感,但总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了。
门口那人站直了身子,正想过来,这时却传来一声枪响。
没有拿枪的两个打手都已经被放倒,领头打手的枪刚才已经在混乱中被小花一抬腿扫到地上了,此时能开枪的只有一个。
在我左后方,王盟啪地按开了电灯开关,我看到他的表情满是惊慌,手中的那把从我房间翻出的枪掉在地上。
我的大脑还没有转过弯来,又听到门口的卷帘门被拉了起来,卡好;然后传来哗啦一声玻璃碎裂的声音。
头顶年久失修的几个长管日光灯闪烁了半天后终于亮了。
我看见站在门口的闷油瓶右手臂被子弹开了个洞,正在汩汩往外冒血;又一丝血顺着他的额头流下来,在他的身后,似乎是那些打手的帮手,正举着另外一扇被拆下来的木门,上面的玻璃刚刚被他敲在了闷油瓶头上,碎了一地。
闷油瓶转过身面对着那个偷袭他的人,他的背后挂满了碎玻璃碴,右臂的血洞从后面看上去比前面还大。
这混乱的场景从我的眼睛顺着神经传到大脑,大脑在一瞬间就对我的身体下达了指令。
我也不知道自己突然从哪里来的力气。我挣扎着跳起来,踩过正惨叫着被小花压在地上把胳膊反扭到后脑勺的那个渣滓,上前打横抱起闷油瓶,想也没想就一脚踹翻了埋伏在外面的那个打手,也没管那人有没有追上来,拔腿就跑。
“吴……”
“去医院。”
我咬牙抱着闷油瓶,在一片灯光绚烂的西湖边上,发足狂奔。


TBC

@柒玥荒芜看到后面你就会发现其实一点也不虐0,0【唉?

楼主 TNA_朔什月  发布于 2012-01-17 19:14:00 +0800 CST  

【十一】

一天之中最温暖的时间。外面明媚的阳光透过病房的白纱窗帘照射进来,满屋都是金光。病床上的人皱了皱眉。我起身把百叶窗合上,但还是有一丝丝微弱的光线进入房间。
我再回头时,他已经醒了,那双暗淡毫无神采的眼神直直地看向天花板,然后转向我。
“为什么救我?”
我没有说话。
“你们是谁?”
胖子在一边的椅子上打着呼噜。
“你,是我什么人?”
我站在病床边,彻底愣住了。是啊,我到底是你什么人?
……
场景变换。我站在幽深的山谷底部,巨大的青铜门前,咬牙高举手中的鬼玺。
一阵地动山摇般的巨响后,门缓缓地拉开了。尘埃落尽,门后站着的是那个熟悉的身影,他盯着我,眼神凌厉,陌生而没有感情。
门里的人是闷油瓶。
但这不对,这不可能,这不是真的。
……
小花毫不客气地把我一巴掌拍醒了。我惊慌地直起身子,眼睛有点酸胀,慢慢的适应了光线。
外面是白天,但窗帘拉着,房间里很暗;闷油瓶躺在我身前的病床上,他的头和右臂缠着绷带,睡得很安静。
没有冷淡的目光,没有质问。我松了口气,刚刚的只是梦。
小花拍拍我,示意出去说。

昨天晚上,摸到枪后下楼的王盟在黑暗中把闷油瓶当成了那些人的帮手,开枪打中了他。
在我抱着闷油瓶,已经只知道跑的时候,小花开着那辆我当初转手送给王盟的小金杯追了上来。
“上车。”
我没有多想,马上拉开后车门把闷油瓶放进去,然后自己也坐进去,让他的头枕在我的大腿上。
“吴邪你听着,你一定不能乱,”小花冷静的声音从前面传来,斩钉截铁,“他不会有事的。现在把你招子抬起来,告诉我医院怎么走。”
是啊,不能乱,现在无论是小花还是闷油瓶都必须送到医院处理伤口。我深呼吸几下让自己平静下来,看着窗外给小花指路。
本来是该下雪的天气,突然开始下雨了,车窗上多了一条条断续的水痕。我想起小花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今晚要下雨,流血的天气。”
深冬的夜晚,我跑出来的时候只穿了一件单衣。车里开了暖气,我撕扯下自己的衣服,捂在闷油瓶的伤口上。他闭着眼不再说话,脸色苍白。
我从来没有这么讨厌过下雨。

枪是以前一个前辈送给我的,我把它留作防身用。
我应该庆幸王盟从没用过枪,否则闷油瓶中弹的地方可能就不是手臂了。我知道电影里的人胳膊中弹以后还能打架全是扯淡。即使是小口径手枪,在这么近的距离打穿了一个人的手臂,是可以把骨头都打断的,胳膊能保住就是奇迹了。
但奇迹偏偏发生了。或者说,闷油瓶这个人本身就是一个奇迹。
子弹擦着骨头出去了,虽然后面的创口不小,但只要好好静养手臂就能保住;头顶被玻璃砸破了点皮,划了一道口子,出血量有点吓人,但并不严重。我以前在喽啰聚众闹事时也被玻璃拍过,只要不被碎片划伤,玻璃对人是造成不了多大伤害的。

我被小花叫出去,坐在外面的沙发上。这是医院的VIP病房,我听到王盟正在一边的小厨房里忙活。
小花已经不唱戏了,他点上一支烟,左手还敷着冰袋,我看他动作不太方便,就帮他打着火。他吸了一口,开口说道:“我听说哑巴张回来了就觉得不可思议,怕是有人耍诈,就赶紧过来看看。不过看他这样子倒的确是真货。倒是你,怎么样,”他抬眼一瞥我,“想起点什么没?”
我拿两只手在脸上搓了搓,点头:“我记起他是谁了,但还不是很清楚。”

楼主 TNA_朔什月  发布于 2012-01-18 13:46:00 +0800 CST  

闷油瓶的事情,我的确依稀想起了一点。
昨晚在确认闷油瓶脱离危险以后,我趴在他床边就睡了个长觉。我梦到一些断断续续的片段,像是我和胖子带着闷油瓶从西王母城回来以后在医院的场景、闷油瓶差点用黑金古刀把胖子钉在蛇柏上的样子……那些画面真实但不真切,好像遥远的回忆。
但最后的那个梦,我则可以肯定那只是一个梦。因为我已经清晰的想起了,半年前雪山上发生了什么——
半年前,我逃命似的来到青铜门前,高举鬼玺。
没有号角吹响,没有阴兵倾巢而出,门没有打开,我没有见到他。
只有一群人面怪鸟在我四周盘旋,鬼玺砰然落地,破碎的声音好像在嘲笑我的天真。
十年的等待成为泡影,我把那个约定当作生存的信念,当作我在这一行艰难地摸爬打滚的唯一动力。到头来却发现,一切都是他留给我的巨大骗局。
我在那一瞬间就崩溃了。后面的事情,我只知道自己把身上所有的炸弹都用来引爆青铜门,但仍旧是徒劳。最后我抱着求死的心,在地宫里杀出了一条血路。
但阴差阳错,我竟然活了下来。

“你说,他为什么要替我守那十年?”我把脸埋在手心,沉声问。
小花在一边盯着手机,听完了我的话,他倒没有特别意外,只是说:“你想不明白,别人怎么会知道。”
“我不记得了。”我说,“我知道我和一个叫张起灵的人有个约定,但是他是谁,我和他发生了什么,我都不敢肯定……”我抬起头看着小花,认真地问:“小花,你肯定知道,我和他到底是什么关系?”
“……”小花看着我,眼神竟然有些悲悯,他反问我说:“现在的你,对他有什么感觉?”
我一愣,我对闷油瓶是什么感觉?
其实我对他一点也不熟,因为我失去了以前和他共有的记忆;我们无疑曾经是熟悉彼此的,甚至在失去记忆以后,也能习惯对方的存在;我觉得他很神出鬼没,总有种一不看好他就要消失的感觉;我还很怕他受伤,昨天晚上看见他流着血的样子,就觉得心脏被狠狠拧了一把;但只要他在附近,我就会觉得很安全,睡觉也睡得安稳;如果他走了,我就会不顾一切地想把他找回来。
对他的感觉就是这样,但我当然不能就这么告诉小花。
我沉默了半天,表情阴晴不定。小花看我这样子,笑着问道:“你觉得‘关系’这个词该怎么定义?我说了你就真会信?如果你对他的想法是一张白纸,你会让我在那张纸上大放厥词?”
我苦笑。小花话头一转,道:“你这边的事情基本算搞定,我也该回北京了。昨天你抱着那小哥跑出去一副要跳西湖的样子,我就没去追那个后来出现的人。那小哥的样子被他看到,估计哑巴张复活的消息已经传到长沙了。”
临走之前他又说了几句意味不明的话:“你什么都能想起来,却独独忘了他,我猜那也是你自己选择的;吴邪,你有老九门里最好的长辈,你的过去和未来,选择权都在自己手里。”
说完,他就推门出去了。我看着关上的门发呆,琢磨他话里的意思。

楼主 TNA_朔什月  发布于 2012-01-18 13:46:00 +0800 CST  
TBC
在这里问下有多少人是还看不懂的……请举手OTZ

@源尕玖
真的那么乱么?QAQ难道写的太跳跃了?orz

@527531781
必须HE,BE什么的我自己也写不下去的

@失忆骚年
(喝茶)=3=

@柒玥荒芜
后面就不虐了!!相信我!!

@敖明
是的~王萌萌同志表示后悔的想吞枪【喂

楼主 TNA_朔什月  发布于 2012-01-18 13:52:00 +0800 CST  
理论上来说是不会有的,等过几年龙同学的力量消失以后小三爷的状态应该就不会被改变了


楼主 TNA_朔什月  发布于 2012-01-18 15:48:00 +0800 CST  
……!雨公公!!

楼主 TNA_朔什月  发布于 2012-01-18 19:24:00 +0800 CST  

楼主:TNA_朔什月

字数:57797

发表时间:2012-01-15 21:09: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18-08-11 08:53:59 +0800 CST

评论数:897条评论

帖子来源:百度贴吧  访问原帖

 

热门帖子

随机列表

大家在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