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 城南往事 (瓶邪 完结 HE)

一楼给度娘

楼主 0璇宝0  发布于 2014-05-09 19:38:00 +0800 CST  
说是完结就是写完了但是还是要慢慢搬,因为算是短篇估计几次就搬完了哈哈哈,不过大概有时候我会忘记,如果我忘记了……请艾特我的ID……

好吧先来感谢一下小伙伴,我这么懒都没有放弃我,世界充满爱~~@于时光缝隙旅行

楼主 0璇宝0  发布于 2014-05-09 19:46:00 +0800 CST  
典型的无文案无剧情无存稿的三无产品……有时间就填没时间……没时间也填!
我是文盲,不要捉虫了吧!我连故事背景都没细写,就是因为查资料好烦阿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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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月十五,天还未亮,吴邪不等小厮伺候,早早地穿好了朝服,外头又套了件银鼠坎肩,坐在梅花树下等时辰。

今日的天亮的慢些,冬日的温度极低,昨夜又是一夜大雪未停,建康城里满地落雪,院子里的红梅开的正浓,一簇一簇的映着白雪,吴邪坐在石凳上,险些看呆了眼。

“老爷,时辰到了,轿子已经在等了。”

直到下人来催,他才晃过神来,正欲离开,忽又想到了什么,在树底下抬头找了好半天,折了一枝含苞待放的红梅,小心的敛至袖中。

“走吧,今日早点过去。”

天已微亮,从吴府走至宫门口约摸大半个时辰,街上行人罕见,街道两边的店铺还未开张。抬轿小厮踩着没过鞋面的积雪,轿帘上的蓝色流苏一点一缀,起伏摇晃。

吴邪坐在轿子上,搓了搓手撩起了帘子,每日上朝走的都是这条路,吴府离南门最近,他算了算时间,想着今日出门早,稍微绕点远路应该也来得及,遂吩咐道:“今日从东门入宫吧。”

轿子掉了方向朝右拐去,吴邪仍旧维持着撩帘子的动作,寒风钻进轿撵,冷的他打了个寒战。

这条路吴邪已经很久不曾来过了,都已经变了样子,原本路两旁种的梨花已经换成了松竹,冬日里依旧生机勃勃。

秣陵街走至尽头就是将军府,大门两侧的雄狮威风凛凛,雕栏玉砌,盛极一时。

楼主 0璇宝0  发布于 2014-05-09 19:49:00 +0800 CST  
吴邪并不喜欢将军府的正门,以前每每过来,都走偏门,那是张起灵专门在东北角开的角门,吴邪第一次看见的时候还笑称堂堂礼部侍郎,竟然只能走角门,张起灵一听这话,煞有介事地立马着了下人去牌匾铺子订了个牌匾,瘦金体写成的“张宅”二字,又漆了金漆,挂在角门上。

而那两个字,是吴邪有次打赌输给了张起灵赔的赌注,张起灵点名要吴邪墨宝,吴邪只当玩笑,随手写了“张宅”二字送他,谁成想过了没几日,这两个字竟涂了漆挂在将军府的角门上。

此时吴邪坐在轿子里,小厮脚程不快,刚好路过角门,那牌匾又落入吴邪眼中,他叹了口气,往日种种渐渐浮上心头,收回手落下了帘子。

袖中藏着的梅花硌的生疼,吴邪将手指伸了进去,轻轻地摸着尾端的木刺。远处传来内宫太监的传话声,轿子已经走至内宫门口,再往里轿子就进不去了。落了轿,帘子刚撩起吴邪就看见站在不远处的尚书,只得下轿一起同行。

这崔尚书年纪不大,只是官场气太重,吴邪素来不喜此人,同朝为官总要有些往来,换了往日吴邪倒也乐得有人作陪,只是今日……

“吴侍郎来的可早,今日一早过来看见雪景,当真是瑞雪照丰年阿。”

吴邪略微皱了皱眉,回道:“的确如此。”

“不知吴侍郎可还知道,皇上上月召了镇南将军回京,算算日子这两日该到了,想来今日应该也会来上朝吧。”

吴邪一听这话,瞬间乱了步子,鞋面上沾着雪,青灰色的缎面纹饰,咯吱咯吱的一路走向正殿。

“是阿,也该回来了。”

“可不是,谁都知道张将军收复蛮夷有功,才封了将军没多久又赶上南方叛乱,朝廷无可用之人,皇上只得派张起灵镇守,如今已一年有余,朝廷正是用人之际,也是时候调回京师了。”

吴邪收了笑,眉间隐隐有些担心,“皇上只传了旨,召将军回京,至于所谓何事,是否会再次离京,种种事迹皆未曾提起。”

崔尚书笑道:“怕什么,镇压南方叛乱一事,将军头上军功又添一件,身份更是加无可加的贵重,班师回朝迟早的事,何须忧心。”

楼主 0璇宝0  发布于 2014-05-09 19:51:00 +0800 CST  
吴邪自是知道,提及张大将军,上至官场群臣,下至黎民百姓,无不叹服。张起灵年纪不过二十五六,军功卓越,兵法身手自是独树一帜,三年前收复蛮夷,更是拼了三千精英,杀了对方两万大军。

只要张起灵愿意,他可以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权倾朝野。

可是他没有,外人只知他冷言冷心不善与人交际,可是吴邪却懂,功高震主,迟早大祸临头。

张起灵在京师的短短两年时间里,除了必要的上朝处理公务外,几乎不出将军府,若是得了空,差小厮拿了拜帖,约吴邪下棋品茶,鉴赏字画。

吴邪自己也不懂,他和张起灵,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的亲近的,只是某一天下朝回家,听见内廷侍卫在议论张起灵,言辞之间尽是不实之话,莫名其妙的升了邪火,硬是杖责了三十方才作罢。

事后回想起来后悔莫及,这事不知道又怎的传到张起灵耳中,惹的吴邪躲了他好久,拜帖都收了好几封,硬是忍着心性不去找他。

只是他自己何尝不知,常人相处应该不是这样的。

再后来,张起灵调离,一年之间虽算不得音讯全无,但相隔千里路途崎岖,得到的消息又总是不及时,吴邪买通了宫里的太监,只要南方传来消息,无论悲喜,立马告知于他。

连他自己都记不清了,这一年来,有多少个深夜,宫里递出消息,说南方有密报传来,吴邪都是这样披着外衣坐在门廊上,睁睁的看着皇宫的方向,彻夜不眠。一直到太监派了人过来,说南方安好,吴邪才松了口气,安心回了塌上沉沉睡去。

一将功成万骨枯,张起灵不是铜墙铁壁,乱军刁蛮又善于巧夺,张起灵虽精通兵法却也无法面面俱到,若是有那么一丁点考虑不周,刀剑无眼,岂非儿戏。

大臣们已经早早站在内殿,偌大的内殿只听衣料摩擦的声音,众人皆屏气凝神。吴邪跟着崔尚书刚踏过门槛,就看见张起灵背对着站在前面。

吴邪只觉得呼吸一滞。

时隔一年,隔着这大半个江山,隔着数百个的日夜悬心,此刻他就站在他面前。

楼主 0璇宝0  发布于 2014-05-09 19:53:00 +0800 CST  
“……小哥?”吴邪小声的念了出来。

朝堂之上静默无声,他声音极小,又是隔着数十个人的身影,可张起灵还是听见了。

张起灵回过头看他,动了动嘴想要说些什么,首领太监的声音此刻确实传了过来。

“皇上驾到———”

众人敛了动作行了叩拜大礼,整个早朝吴邪都恍恍惚惚,只是目不转睛地盯着张起灵挂在腰间左侧的那枚麒麟玉佩看。

那玉佩是两人有次外出时在铺子里寻到的,色泽透亮,阳光下看去泛着粼光,上好的翡翠材质。更绝的是,这是块阴阳佩,可拆解为两个,双面雕的都是踏火焚风的瑞兽麒麟,合在一起阴阳相抵,却是只见了四个字,家国永安。

吴邪一眼就喜欢上了这个东西,奈何这玉佩确实稀罕,原是铺子里的镇宅之宝,老板断不肯卖。可是张起灵比那老板还要固执,每日一大早都往那铺子里去,也不说话,只一杯一杯的喝着茶,一连十日,整个建康城都知道,张将军看上了城南玉器铺的宝贝,老板却不肯出手。

张起灵在第十一日去的时候,买到了那个玉佩,玉佩的阴面在第十二日出现在吴府的会客厅里,吴邪在第十三日看见了张起灵悬挂在腰间的阳面,与他怀里的那枚刚好是一对,顿时红了脸,假装咳嗽了一声问到:“既然送了我,为何只送一半。”

“我恰好也很喜欢这玉佩,实在无法割爱,所以一人一半最是公平。”

分别许久,今日再次相见,千般话语堵在嘴边不知如何开口。

听说南方蛮夷之地环境险恶,可还安好?

沙场之上刀剑无眼,军饷粮草是否还富足?

此次回来,还走吗?

楼主 0璇宝0  发布于 2014-05-09 19:54:00 +0800 CST  
“朕此次召了将军回京,一是近来南方叛乱安定了不少,边陲重地辛苦张将军亲自镇守,朕体恤爱卿辛苦,特意召回京修养两日。这第二件事,朕膝下温言公主已年满十六,已然到了出嫁之龄,朕与皇后之意,是将公主许配给将军,成就一对良缘可好?”

内殿一片窸窣的私语,皇上的意思是……招安?张起灵军功显赫,虽然为人低调,不与朝臣私相交好,但皇权在上,君王枕畔岂容他人酣睡。难道皇上想用公主做筹码,换张起灵的忠诚?

吴邪只觉脑袋一懵,身上像褪了温度一般,他站在后面,耳边已经听不见朝臣低语的声音,密集的心跳声越来越大,雷鸣鼓动。

皇上不信他。

吴邪脑子里陡然只剩下这句话,细思恐极,遍体生凉。

张起灵也是眸子一紧,“皇上,臣驻守边陲,常年在外征战沙场,公主千金贵体,如何能为微臣日夜悬心,还望皇上收回成命。”说着行了跪拜大礼。

皇上仍是端坐在龙椅,但神情却不似刚刚温和,他褪下了手腕上的沉香佛珠,放在手心里,声音也冷了两分,“爱卿的意思是,朕的公主配不上你?”

吴邪只求张起灵赶快应下来,急的他额头冒了一层薄汗。圣上的意思已是昭然若揭,张起灵怎么就这么顽固不化,圣旨已下不能更改,纵然千万般不情愿,大殿之上,若是龙颜大怒那可真的再无转圜余地。再说那温言公主,确实是天仙般的美人,若有男子能得佳人芳心,已是三生有幸。

你又是何必呢。

何必呢,娶妻生子,儿孙满堂,才应该是你该做的事。

“臣绝无此意,只是臣舔居高位自觉不安,实在不敢再……”

“够了!朕意已绝,不可更改,下月初九大婚,退朝。”皇上最终还是拂袖而去,满殿朝臣吓出了一身冷汗。

群臣还是象征性的道了恭喜,只是张起灵眉宇间的肃杀之气越来越浓烈,唬的群臣不敢多说什么,三三两两的散去。

内殿里只留了吴邪和张起灵,许久不见,连句安好都来不及问候,却已感觉到了再次的离别。

而这一次,是真的再也无法相见了,不是因为距离,而是失了身份。

楼主 0璇宝0  发布于 2014-05-09 20:03:00 +0800 CST  
“驸马也挺好的,温言公主美貌贤淑,将来必定能辅佐将军,皇上真是好眼力,真是一对……佳偶天成……”吴邪这话说的极酸,声音都颤了两分,“你该答应的。”

张起灵环顾四周,还有不少太监在,遂扯着他的袖口连人一起拽出大殿。

“难得回来,你第一句话就是赞同皇上让我和别的女子成亲?”他说的轻描淡写,仿佛刚刚与皇上争执的人不是他。

吴邪一听这话便恼了,自己还没兴师问罪,这人竟先说起他的不是了,“我要是能娶到公主,高兴还来不及呢,哪像你,眼界太高,只有天上的仙女能入的了你的眼吧。”

张起灵不再答话,手腕的力气又大了两分,拖着吴邪越走越快,一直到出了宫门,见四下无人,张起灵才说道:“我不想娶公主。”

吴邪跟着跑了许久,早已气喘吁吁,手腕刺疼,还没顺回来气刚想呛他两句,看张起灵表情极度认真苦恼,就知他说的是真的,心口像针扎过一般,“皇上的意思你也看出来了,皇上生性多疑,兵权又在你手中,虽然你任职多年从未僭越忤逆,但如今皇上的意思既是要招安,可知他心中已生嫌隙……这亲事,是必然要成的。况且公主配的上你,你也不吃亏……为什么不愿意呢?”

“换作是你,你愿意吗?”张起灵反问道。

这话可问住了他,换作是自己,可还愿意?答案是什么吴邪心里早有决断,只是为什么不愿意呢?

他看了看张起灵,面若冠玉,剑眉英挺,墨黑色的眼眸像沉寂的古井,悠长而又深邃,沉淀了世间万物,连吴邪自己,看像那双眼睛时都无法自拔。

公子世无双。

“不愿。”他答的恳切。

“我的原因和你一样。”张起灵说道。

吴邪苦笑,这话说的不对,和自己一样,怎么能一样,如何能一样……世人只知你我关系非比寻常,若是有一天……吴邪不敢细想,转过了头不去看他。

张起灵怎么能遂他的意,手掌钳住他的下巴逼他看向自己,“今日上元节,我难得回京,晚上一起出去走走吧。”

吴邪真的无话可答,换了旁人,此刻还不知怎么惶恐不安呢,这人倒好,竟约了晚上一同出行。吴邪拍掉了张起灵的手,“随你的愿就是了,皇上那儿,我会再去看看的。对了,这个送你。”

楼主 0璇宝0  发布于 2014-05-09 20:06:00 +0800 CST  
“驸马也挺好的,温言公主美貌贤淑,将来必定能辅佐将军,皇上真是好眼力,真是一对……佳偶天成……”吴邪这话说的极酸,声音都颤了两分,“你该答应的。”

张起灵环顾四周,还有不少太监在,遂扯着他的袖口连人一起拽出大殿。

“难得回来,你第一句话就是赞同皇上让我和别的女子成亲?”他说的轻描淡写,仿佛刚刚与皇上争执的人不是他。

吴邪一听这话便恼了,自己还没兴师问罪,这人竟先说起他的不是了,“我要是能娶到公主,高兴还来不及呢,哪像你,眼界太高,只有天上的仙女能入的了你的眼吧。”

张起灵不再答话,手腕的力气又大了两分,拖着吴邪越走越快,一直到出了宫门,见四下无人,张起灵才说道:“我不想娶公主。”

吴邪跟着跑了许久,早已气喘吁吁,手腕刺疼,还没顺回来气刚想呛他两句,看张起灵表情极度认真苦恼,就知他说的是真的,心口像针扎过一般,“皇上的意思你也看出来了,皇上生性多疑,兵权又在你手中,虽然你任职多年从未僭越忤逆,但如今皇上的意思既是要招安,可知他心中已生嫌隙……这亲事,是必然要成的。况且公主配的上你,你也不吃亏……为什么不愿意呢?”

“换作是你,你愿意吗?”张起灵反问道。

这话可问住了他,换作是自己,可还愿意?答案是什么吴邪心里早有决断,只是为什么不愿意呢?

他看了看张起灵,面若冠玉,剑眉英挺,墨黑色的眼眸像沉寂的古井,悠长而又深邃,沉淀了世间万物,连吴邪自己,看像那双眼睛时都无法自拔。

公子世无双。

“不愿。”他答的恳切。

“我的原因和你一样。”张起灵说道。

吴邪苦笑,这话说的不对,和自己一样,怎么能一样,如何能一样……世人只知你我关系非比寻常,若是有一天……吴邪不敢细想,转过了头不去看他。

张起灵怎么能遂他的意,手掌钳住他的下巴逼他看向自己,“今日上元节,我难得回京,晚上一起出去走走吧。”

吴邪真的无话可答,换了旁人,此刻还不知怎么惶恐不安呢,这人倒好,竟约了晚上一同出行。吴邪拍掉了张起灵的手,“随你的愿就是了,皇上那儿,我会再去看看的。对了,这个送你。”

楼主 0璇宝0  发布于 2014-05-09 20:06:00 +0800 CST  
说着从袖口小心的抽出那枝红梅,原本含苞待放的花朵被体温浸染,已然完全盛开,小小的一朵,黄色的花蕊细细的颤动着。张起灵面色一暖,小心的接过,轻轻嗅了嗅,梅花并没有什么香味,张起灵向来喜欢岁寒三友的气节,在吴邪问他院子里应该种什么树时,直接送了一棵红梅过来。

几年过去,吴邪自己也越发喜欢,尤其冬日里,像盛开在冰雪里的一簇明火。

“多谢你一直暖着。”

吴邪撇嘴:“顺手罢了。”

张起灵不再说话,小心的捏着花,不肯放下。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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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0璇宝0  发布于 2014-05-09 20:10:00 +0800 CST  
约了时间,便都回了府,皇宫禁地,有些话说不得。吴邪写了拜帖,差人传到了丞相府,张起灵生性冷淡,从不揣测圣意,每次都是吴邪跟在身侧,用尽各种办法打探皇上口风。

伴君如伴虎,吴邪也不算是沉溺官场中溜须拍马之人,只是如此年纪变已坐上礼部侍郎的位置,除却张起灵,百年间也只有吴邪一人而已。天赋异禀也好,时运绝佳也好,吴邪从不疏忽懈怠,相反工作更为勤俭,其中更是与当朝左相私交甚好。

今日的拜帖,传的就是此人。只是今日,回帖迟迟没有拿回来,一直到日落时分,吴邪看了看时辰,决定先去赴约。

换了身青色祥云密织的长衫,外头又披了件貂绒大衣,踩着小牛皮长靴,着小厮点了灯笼跟着,走着就出了门。

拐至西街,已经能隐隐听见人声鼎沸,不远处灯火澄澈,街道两旁各种摊贩点着灯笼,青石板上白雪未化,偶尔有小孩子你追我赶举着糖葫芦,嬉笑打闹地自身边跑过。吴邪心情大好,打发小厮回去,自己一个人靠在树边等人。

楼主 0璇宝0  发布于 2014-05-10 10:13:00 +0800 CST  
记忆里两人第一次过节,过的是端午。张起灵那日不知怎么的,心血来潮的说要包粽子,一大清早就跑到吴邪家里,搬了桌子在院子里,茶杯碗盏,糯米粽叶满满摆了一桌子,挽了袖子就开始忙活。

吴邪哪见过他这个样子,拿着长刀砍木头桩子他倒是见过,包粽子?还是算了吧。他坐在窗台边上,手里还翻着文集,眼睛却止不住的偷瞄,一柱香不到的时间,食材早就撒了满地,偌大的蜜枣滚到桌子地下,连张起灵脸上都沾满了糯米,吴邪合上书,乐的笑疼了肚子。

张起灵把东西往吴邪手里一塞,说道:“今日包不出来就不要吃饭了。”

吴邪也很少下厨,儿时和父母叔父住一起,虽算不得纨绔地公子哥儿,但好在是当地地名门望族,锦衣玉食也不为过。

一直到他舞勺之年,家中突遭变故,一切的一切再不是昔年光景。

张起灵撩了摊子又无事可做,脱了外衫去院子里劈柴,吴邪坐在他原先的位置开始包粽子。

两片粽叶被整齐的叠放在一起,卷成筒子,又从瓷盆里捞了糯米铺在里面,写字的右手浸泡在白色的糯米水里,骨节分明。张起灵就这么拎着斧头,看呆了眼。

吴邪捏了颗蜜枣,放在刚刚铺好的糯米中间,问道:“今日怎么这么闲情逸致,想起弄这个来了,想吃让下人去买就是了,东街有家铺子就不错,我这手艺,也只能保证能蒸熟了,至于味道,差的多了。”

张起灵将木材立在木墩上,扬了斧头劈了下去,“你包的也好吃。”

蜜枣上又盖了一层糯米,上面的粽叶盖了下来,剪掉了多余的部分,吴邪伸手去拽棉线,“若不是你,我才不弄这劳什子呢。”

“我知道,所以来陪你。”

“陪我?这话我不明白。”吴邪笑道,线绳绕了两圈,勒紧,鼓胀的粽子勒出了印子。

“今日是你爹娘叔父的忌日,怕你难过。”又是一声木头碎裂,忽又落地的声音。

楼主 0璇宝0  发布于 2014-05-10 10:46:00 +0800 CST  
那头却没了声音,张起灵转头看去,吴邪手中的棉线已经紧紧勒住了手指,他低着头,眼睛隐匿在阴影中,手里的粽子被捏的几欲变形。

“吴邪……”张起灵立在原地,一时不知该是进是退,这不是他本意。

“你如何得知。”吴邪问的凉薄,这事他从未向任何人提起,许多年过去,似乎连自己都劝服了,少时许多惨烈悲哀之事他见的极多。

从富家公子到食不果腹,只需这一夜,而那时他才十三岁。

“前几日去了江南,听说了些事……我不想你难过所以才……”

张起灵是真的去了江南,原本是为了查访旱涝水患之事,不想到了临安无意间竟听了许多吴家以前的事迹。心下尤为感叹,他虽不知吴家是如何没落的,却也知吴邪少时艰辛,往事种种,竟没歪曲过他的性子,像一碗清水,沁心润肺,实为难得。

谦谦君子,温润如玉。

打从江南回来,张起灵就想好了,哪怕只在端午这一日,想办法让吴邪开心。奈何他不知如何表露心迹,拙劣的有如孩童般的办法,如今说出来,倒让自己手足无措。

倒是吴邪叹了口气,先松了手,手指的勒痕一时半会消不下去,张起灵拉起他的手放入掌心,慢慢揉搓。

“我只是不想你难过。”张起灵这话说的委屈,手上的动作却极尽温柔。

吴邪听了摇了摇头,张起灵看不见他的表情,又不放心,拉着的手也不放,只知道说:“有我在。”

幼时吴邪淘气,犯了错爹爹要打,都是他娘将人护在身后。

有娘在,小邪不怕。

还有那晚,爹爹挡在他身前,像一座大山一般,用鲜血铺了一条生路给他。

吴邪不要怕,有爹在,男子汉顶天立地,以后爹娘不在身边,再不许淘气,好好活下去。

而今日,张起灵握着他的手说,有我在。

楼主 0璇宝0  发布于 2014-05-10 11:23:00 +0800 CST  
如此想着,不由笑出了声,忽然听见身后有响动,吴邪吓了一跳,退了两步,就见树后有人影闪过。

“行了你别藏了,都看见你了。”

张起灵眼见暴露了,从树后面走了出来,冬日里竟只穿了一件薄衫,也不嫌冷,“刚刚笑什么呢。”

吴邪见他穿的单薄,伸手去试他的体温,脸颊双手冷的像冰块。

“怎么不多穿一点,冷成这个样子。”说着就要解开自己的外衣给他。

“你穿着吧,我不冷。”张起灵按着他不让他解衣服。

吴邪无法,捉了他的手藏进自己衣服里捂着,两个人贴的极近,又差不多高,远远看去倒像是拉着手一样。

事实倒也真是这样。

张起灵引着他朝人堆走去,街边的摊贩越来越多,走进了吴邪才看见,吃的玩的无一不是热闹至极。

上元佳节本来就是年初的重头戏,今日张起灵肯陪他出来,意义自是不同。

两人沿着石板路走着,路人嘈杂,连说话都要凑近了去听,走了没有几步路,吴邪手上已经塞满了吃的,缠蜜果脯蜜饯,张起灵倒是顺手,一只手拉住他另一只手不停的从路边扫荡各种美食。

竹签上都串的满满的,吴邪哭笑不得,塞了个桂花糕进张起灵嘴里,“小哥,再买就拿不下了。”

张起灵轻笑,“捡喜欢吃的吃掉就好”,仍旧不停的买各种东西往他手上塞,遇见吴邪不喜欢的,只吃了一口剩下的,就再拿过来自己吃掉。

西街才走了一半,肚子就被填饱了,吴邪摸了摸肚子直呼再也吃不下了,张起灵看了看时间,就拽着他往运河边上走去。

这运河是皇上刚登基时修建而成的,专供京师以及附近大小县郡泄洪灌溉之用,远不及别的河道宽阔耗费巨大。河道又恰好穿过闹市,数年间又带动了周边的兴旺,如今又是一派鼎盛的模样。

张起灵带吴邪来这里,是因为每年上元节这天,这里都会搭上戏台子,为的不是唱戏,而是猜谜。台子上不点缀别的,而是一排一排整齐摆放着的红色灯笼,个个都只有巴掌大。戌时一到,司仪上了台面,击鼓三下,便开了场。

周围人潮涌动,两人挤在人群中步履维艰,好容易到了地方,活动都已经开场了,张起灵倒是不怎么想猜谜,只是今日这猜谜活动的东家,据说是江南富可敌国的盐商,挂出来的彩头都是上好的老件,听说有几件是宫里头都淘不到的好东西。

他知道吴邪素来喜玉,以前每每离京,北上南下,只要得了空,他都会到各个玉器铺子里逛逛,从一开始什么都不懂,老板说两句好话就乐的付了银子,献宝似的千里迢迢的带回京师,吴邪只看一眼就知道被人骗了,到后来闭着眼睛玉质成色雕功都能说的头头是道,仍是如此一如既往。

天下珍宝尽付一人,大抵不过如此。

楼主 0璇宝0  发布于 2014-05-10 17:57:00 +0800 CST  
彩头都挂在灯笼的最高处,往年的惯例都是猜中一个便拿走一件,今年彩头贵重,想来要费一番功夫。在吴邪还在兴头上,跟着四周的人鼓掌起哄听那司仪暖场的间隙,张起灵已经细细看过彩头了,的确有那么一件入的了他的眼。

是枚文玩印章,大概五公分长宽,隔了太远看不清具体刻了什么,但看材质倒像是封门青。张起灵想着能配的上这个玉质的印章,自是无论雕工,磨工,字形意境都不会落了下乘。

张起灵在吴邪耳边一说,又指了指那个方向,示意他看。吴邪只看了一眼,就兴奋的拽着他的袖子,眼睛亮亮地一刻都不舍得离开。张起灵看着他,心里暗下决心,这件东西他志在必得。

“各位看客,今日这彩头各个都是上好的金银玉器,虽比不得价值连城,却也着实稀罕,都是我家老爷数十年云游四方收集而来的。这猜谜题诗地规矩自是繁琐了些,若谁有幸,答题最多,便可先得彩头。”

天子脚下,那都是卧虎藏龙的地方,保不齐到时候遇见什么世外高人,花落谁家各凭本事。吴邪跃跃欲试,张起灵见他嘴唇紧抿就知道他紧张,轻轻摇了摇握在一起的手,“不用担心。”

吴邪顾不上理他,左看右看想找找人群里有多少人想参选。不过自从司仪一说是稀罕物,那也是人人眼中泛着光,都想着也许今日运气好,能得上一件半件的,岂不美哉?运气不好的或者实力不济的,只当是图个乐子,走个过场也是好的。

“小哥,你看这人本来就多,等下真要比起来,我还真没有力压群雄的魄力阿。”说着皱了皱眉,又被身边的人群推了两把,几乎绊了脚。

“放心。”

楼主 0璇宝0  发布于 2014-05-10 18:25:00 +0800 CST  
张起灵说的简单,实则心里却也没底,猜谜本就极占运气,若是舞剑题诗,他自然是有必胜的把握,可这万一……

细细想来,也不是全无办法,只是这招他自认为算不得光明磊落,实在不合他的性子,不是必要,张起灵实在不想用。可一想到吴邪失望的表情,又觉心疼,终是对吴邪狠不下心来。

戌时一到,鼓声响动,参选的人自动站上戏台,众人都往台阶上挤,那台阶又窄又小,你推我搡,人反而上不去。张起灵脚尖一个踩地,长衫下摆舞动,转瞬间人就站上了台子。

那司仪眼尖,一眼就看出来上来的人是何人,也是一惊,京城不比其他,庙会遇上有头有脸的人物也是平常,可换作面前这位,不怒自威,天生带着三分冷寒,连他这种身经百战的人都是心上一凉,赶忙起身作揖。

“将军今日也有如此雅兴,真是我家老爷之荣幸。”

张起灵倒是毫不介意,站在台子上先往台阶的方向看了一眼,对着台下就冷言道:“看上了一件彩头,所以今日必是要赢走的。”

此话一出,全场一阵静默,原本跃跃欲试的人群此刻都收了力道,挤在那儿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和张起灵比,论才智,本就胜算颇小,再加上他那睥睨天下的气场,赛局未开便已输了三分,何况……众人均侧目,寻着张起灵的视线看去,果然在人群中看见了吴邪,少年才俊,如此双剑合璧,若想赢,除非冬雷震震夏雨雪,均有了怯场之心。

吴邪也是觉得奇怪,这人今日是怎么了,素来不喜抛头露面,如今却一反常态自表身份?不过效果倒是不错,原本想上场的人群三三两两的又当回了看客,最后只有四个年轻气盛的学子,站到了张起灵身旁。

司仪眼见参选人数甚少,却也毫无办法,原本想借着这个噱头热闹热闹,没想到遇见了张起灵,只得发了令,率先从第一排取了五个灯笼下来,分到每人手上。

吴邪站在台下,捏着一把汗,张起灵虽为武将,诗词歌赋却也绝不输他,但如今见他站在台上才忽然发现,从什么时候开始,已经习惯张起灵站在他前面,为他遮风挡雨,披荆斩棘?

他看着张起灵拿起第一个灯笼,映着灯笼里微弱的光亮,细看了一会,眉头紧缩,似乎是个不简单的题目,略微思索了片刻,在宣纸上写上了答案。

吴邪就这么看着他,眼睛一眨不眨,周围的人海都渐渐抽离,天地间只剩这一人站在眼前,他的一颦一笑,每一个细微的表情都尽收眼底。

楼主 0璇宝0  发布于 2014-05-10 20:17:00 +0800 CST  
他看见张起灵每看到一个谜题时皱眉思考,每写下一个答案时的松一口气的吐息,看着离胜利越来越近眼中流转的光华。

他知道,张起灵在意的,从来就不是什么花鸟奇珍,金银玉石。昔年幽王烽火戏诸侯,也只为一人。

也只能是那一人。

“出局——”

又一人出局,才一刻钟,已有三人出局,台上只剩两人,比分胶着,张起灵不敢掉以轻心,更是打起十二分的精神,题目开始越发刁钻,寒冬腊月穿了件薄衫,却硬是出了一身薄汗。

吴邪哪儿还有心思看什么谜题,只见那灯笼越来越少,台下的看客也看的起劲,鼓掌声毫不停歇。

“这是最后一个灯笼了,现在是平局,也就是说,谁能猜出这道题,谁便能拨的头筹。”

吴邪心里倒也佩服此刻仍站在台上的那个年轻学子,不过十七八岁的年纪却显得极为老成,站在张起灵身边丝毫不露惧色,想来也是个人才,若是将来能考取功名位列人臣,也是社稷之幸了。

说话间,最后一道谜题也被取出,上书七个大字——无边落木萧萧下,打一个字。

此题一出,众人均犯了难,连吴邪也不例外,平常惯用的拆字叠字,同音异字也失了效用。而台上的张起灵尤为甚,此刻真是一点思路都没有,他抬起头,看向了站在人群之中的吴邪。

吴邪亦不知道答案,摊开手怂了怂肩,又朝他做了个口型,“算了吧,我不要了。”

楼主 0璇宝0  发布于 2014-05-12 09:50:00 +0800 CST  
“将军为何非要这头彩,据我所知,将军府可不缺这东西。”说话的是那学生,他的手正悬在纸面上,几欲落笔。

张起灵心知此人已经知道谜底,自己败局已定,索性撩了笔。台下的看客还在冥思苦想,无人顾及台上还在比试的两人。

“有个朋友很喜欢,想送给他。”输便是输了,只是一想到吴邪失望的表情,心中难免有些不痛快。

“原来如此,本来还以为将军要赠与哪位佳人呢。学生不才,却也懂得君子不夺人所好。”说着拾起刚刚写好的那张纸,轻轻放在了张起灵的桌子上。

“这是为何?”张起灵不解,若是不稀罕这彩头,为何要参选?若是喜欢,又为何拱手相让?

“将军不必多虑,学生家境还算殷实,今日过来不过是见见世面,刚才和将军一战,已是酣畅淋漓,学生心满意足。”

张起灵还欲答话,只见那人已经拱手作揖,说道:“学生果然不及张将军,佩服佩服!”

司仪一看场上比赛已经分出胜负,赶忙小跑着过来,拿过张起灵桌上的宣纸,确认再三。

“恭喜将军拨得头筹!”

现场气氛更是被掀上高潮,呼喊声直冲云霄。张起灵站在台上,领过拿枚印章,还想去找刚刚那个学生,一眨眼的功夫人就不见了。

吴邪在台下更是茫然,刚刚张起灵还问他答案,下一刻就赢了?不过此时来不及细想,亲眼看着司仪把那印章用布包好了,交到张起灵手上,更是乐的嘴都合不了,满心里想的都是那印章上刻了什么,雕工材质,色泽触感是不是真的万中无一。

好容易张起灵从戏台子上面走了下来,吴邪早就搓着手等在一旁。张起灵一下来就把东西放在吴邪手上,像之前重复过无数次的那样。

吴邪拿过那印章细看,果然是上好的封门青,色泽清淡,了无杂质,刻印走刀尽显神韵,而且印章上方雕的赫然是瑞兽麒麟。

“小哥你看,又是麒麟。”吴邪指着那枚印章笑道,“不过上面刻的字……”

张起灵凑过去看,印章底部刻的是“清心为治本,直道是身谋。”吴邪素来不喜官场上的空话,只当一言一行做到无愧于心便好,像这样刻在章上,倒是可惜了上好的石料。

“拿给巧匠磨掉,再重新刻上不就行了。”

“那等我回去想想刻什么好。”吴邪显然没被这瑕疵影响了心情,俯下身子装模作样的做了个揖,笑道:“多谢张将军割爱。”

张起灵看他玩的有趣,也装了样子清了清嗓子板着脸回道:“侍郎可要感铭于心。”说罢自己也忍不住轻笑了出来。

楼主 0璇宝0  发布于 2014-05-12 09:51:00 +0800 CST  
闹了半天,有些腻了,张起灵便领着吴邪过了石桥到了河对岸。西街的繁盛景象仍在眼前,只是隔了河道,清静了许多。两人捡了一处草地坐下,冬日的晚风吹过,更是冷了两分。张起灵虽是习武之人,到底也是常人,吴邪怕他冷,撑开大衣把他整个人裹在怀里,又将自己的头撑在张起灵肩窝里,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闭目养神。

“累了?要不要回去?”张起灵看他乏了,伸了手指在他太阳穴微微揉着。

吴邪摇了摇头,整晚没闲下来,现在得了空,烦心事一件件涌了上来,打的他措手不及,偏偏面前的人话又极少,什么话也问不出,一句“你放心”便能堵的他一句话也说不出。

“公主的事……你打算怎么办?”

张起灵没有回答,吴邪也料得他是这个样子,叹了口气,只怕这次,连张起灵都没办法再说出那句“你放心”了。

隔了半晌,张起灵突然开了口,声音极轻,“吴邪,这品级朝冠,于你而言,有何意义?”

吴邪一愣,两人相交数载,他只当张起灵同他一样是个随性之人,官职高低,前途几何,都是身外之物,人生在世短短数十年,何不随了性子,也不算虚掷了一日光阴。

但张起灵既然问了,他便答道:“糊口而已。”搂着张起灵的手更是紧了两分。

张起灵回握住他的手,说道:“我只问你一句,若有一天,我可与你辞官归隐,隐姓埋名,远赴北疆,从此共饮清茶,纵马长歌,你可愿意?”

心脏漏跳了一拍,吴邪忽然就明白了张起灵的意思。

若有一天……如果真的有一天,可以抛下这前尘种种,寻一处幽僻的山林,盖一舍茅屋,日出而作,日落而息,闲暇时饮酒和歌,坐看云霞,可还愿意?

“好。”他答的毫不犹豫,仿佛他这一生都在等这一个人。

你只问我一句,我也只答你一句。天大地大,总有你我安身立命之所。

“你放心,我定护你周全。”他说的极郑重,黑色的眼眸风云涌动。

一直到灯会散场,两人才一起并肩回去。吴邪刚进了府,还未落坐,小厮就递过来了一封信函,说是左相府刚送过来的。

吴邪慌忙打开来看,书信里倒也没什么可用的消息,字里行间言辞谨慎,倒不像两人平常私下聊天的样子,吴邪还在狐疑,却被其中一句话吸引了过去。

“圣上此举,大有深意。”

说的便是联姻,如今左相算是与自己私交甚好,才会在此时提点两句,却也谨慎之至,换作旁人,只怕连提点都不会有,况且张起灵今日说的话,也总让他放不下心。

京师风云易变,暗潮汹涌,吴邪只怕张起灵此番回京,是有人在背后推动,来者不善,怕是不会轻易善罢甘休。

楼主 0璇宝0  发布于 2014-05-12 09:58:00 +0800 CST  
翌日上朝,倒还算相安无事,皇上也未曾提及昨日之事,公主大婚,婚期又急迫,吴邪作为礼部侍郎,大婚事项自是经他之手,虽是百般不情愿却无法,每日得了空去将军府做监工,不仅全府上下如临大敌,更是连张起灵自己,都得亲自好生伺候着。

“还有十日,将军大婚,我是不是要送点什么。”吴邪站在湖心亭上,湖面结了厚冰,便吩咐了人拿火烘烤,融掉冰渣,再放红鲤进去,算是添了喜气。

这话说的极酸,张起灵站在他身侧,想说些什么逗他开心,思索了片刻也只是答了一句“不会的。”

吴邪几乎郁结,到了今日,难道还有什么转圜得余地?十日之后,这将军府可就要迎来女主人了,从此举案齐眉,白头偕老,建康城又多了一对璧人。

“小哥,你到底怎么想的告诉我好不好,你只会说不会的你放心,可我如何放心!如今你我孑然一身自是不怕,来日公主过门,难道你事事瞒的住她?况且她本无辜,我不想连累她。”吴邪看向他,眼睛里尽是不安。

“吴邪,此番回京匆忙,南方蛮夷并不安定,虽说除了我,军营不乏善用兵法之人,但数万将士征战沙场,讲的是军心。大将回京,军心不稳,此战必败。”

张起灵本想在蛮夷反攻前离京,奈何皇上突然赐婚,他也是措手不及,南方蛮夷一直未能缴清倒不是张起灵有负圣意,而是朝中局势所迫,早在一年前,皇上有意收回兵权,张起灵也并非贪念权位之人,只是皇上多疑,谁敢保证不会赶尽杀绝,况且只他一人还好,吴邪素来与他交好,若是来日皇上真要缴清他,吴邪也会被视为异党,卞和无罪,怀璧其罪,他不能不为吴邪考量。

几番权衡,倒不如在外多呆几年,来日若有机会……他是真的想就这样归隐山林,从此不问世事。

两天前,张起灵便接到了前线心腹传回的密函,说蛮夷已在边界屯兵数万,只怕会是一场恶战。

“你的意思是……”

“敌军来袭,形势所迫,如果我所料不错,最多三日,边关告急。”

原来是这样,吴邪一直以为毫无转圜余地的死局,竟招招都在张起灵算计之内,可如果这样,戍守的将士岂不是白白牺牲?

“不过你放心,我离开前已经交代清楚了,此次应对不过转攻为守,况且南方离京师极远,我也好借此脱身,只是你一人留在京师,我不放心……”张起灵皱着眉头,视线细细的从吴邪脸上扫过,最后停留在他红润削薄的嘴唇上。

吴邪回道:“我有什么可担心的,起码留在京城,皇上有什么举动我还能打听着,我不在这儿,难道跟你上阵杀敌去?”

张起灵叹了口起,食指抵在吴邪的眉心,“我倒真希望走哪儿都带着你。昨日听说临安太守告老还乡,官职空缺了出来,不如你离京去临安?”

张起灵此番话是早就思量好的,吴邪祖籍临安,离乡多年都不曾回去过,纵使吴邪从未提及,但张起灵知道,在他心里,始终有那么个地方让他无法忘怀。

“临安阿……”吴邪垂下眼帘,“不了,父母族人俱已不在,离乡多年,只怕回去了也认不得了。”

况且……

吴邪在心里默念,却最终未曾说出口。

二月初三,万物出乎震,震为雷,曰惊蛰。

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穿过九重宫门,千里急行,马背上的人来自边关,怀中的密函盛在紫檀木盒里,浸着汗水,已极快的速度出现在上书房中,空气中仿佛弥漫着鲜血的味道。

边关告急,敌军已驻扎在城外十里,我方损伤惨重,全部兵力已全部撤回城中,李副将负伤,形势严峻。

“果然如你所料。”吴邪泡了一壶西湖龙井,虽说才过二月,第一批新茶除了内贡,几乎都在将军府。朝中大臣送来的贺礼,都是精挑细选的,放在寻常人家,随便捡一件都是传世的珍品,放在张起灵眼中,极尽奉承之色。

“密函有些夸大其词了。”张起灵也端起茶杯,轻轻吹开附着在杯口的茶叶细品,唇齿留香。

这样安定的日子,只怕不多了。

他本无意与谁相争,这权位,这江山,都无法让他动容分毫,皇上此举,真是多心了。

“什么时候走?”吴邪用指尖点了下杯口的茶渍,就着茶水在桌子上写字。

“最迟后日,总不会完了婚再走。”张起灵看着吴邪一笔一画的在写着什么,他的瘦金体极好看,以前只觉得像吴邪这种温和之人,写的应该是隶书或是小楷,没想到却偏是瘦金这种运笔飘忽,瘦直挺拔的字体。一直到后来提及此事,吴邪笑答,因为瘦金能藏锋。

楼主 0璇宝0  发布于 2014-05-14 08:20:00 +0800 CST  

楼主:0璇宝0

字数:22419

发表时间:2014-05-10 03:38: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18-08-08 19:09:45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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