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这次霍家与石家的联姻轰动一时，来参加的婚宴的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解雨臣与平时交好的家主敬过酒，看了一眼为吴家准备的座位，并没有人来。巡视了一周也同样没见那个人的身影，解雨臣摇摇头，迎向向着自己走来的霍秀秀。
霍秀秀穿着喜服，端着酒杯笑吟吟地向他走过来“小九爷”
“啧啧真漂亮啊”解雨臣和她碰了一下杯，赞叹道。
“后悔啦？”霍秀秀调皮地冲他眨眨眼睛“那也晚了哦。”
解雨臣心里叹了口气，声音俨然是冲着身后走过来的石严恒道“是啊，我就把疼了这么多年的妹妹交出去了，他要是对你不好，随时回来找我，我帮你揍他。”
霍秀秀捂着嘴巧笑，石严恒走过来一把揽住霍秀秀的肩膀，“呦瞧小九爷说笑了，媳妇儿还是得自己疼不是？小九爷有闲心不如多关心一下自己的家事。”
石严恒说话丝毫没有客气，不过解雨臣也见惯了这样的场面，面上没有生气，只是举了一下杯，笑道“看来石少爷对秀秀一往情深了。”
众人一片哄笑，只是秀秀掩住羞红的面容。
“都在这儿呢。”哄笑中突然传出一个清凉的声音，“不知前几天给石少爷送过去的礼物可还满意啊？”
黑眼镜就算出现在别人的婚礼竟然也是一身黑色皮衣，吊儿郎当地靠在桌子旁。石严恒面色一顿，拳头也攥了起来，霍秀秀连忙圆场，“原来是黑爷，当然喜欢了，你和小九爷的礼物我们收下了。”
“那就好”黑眼镜慢腾腾踱步到解雨臣旁边，接过他手里未喝尽的酒杯一饮而尽“那黑某就祝二位白头偕老了！”

(五)
时间一到，新郎和新娘被请到台上，黑眼镜就顺势坐在解雨臣旁边，低声道“花儿爷就不想问问在下送的是什么礼物？”
解雨臣轻轻正了正西装的领结，瞥见他护套下露出的一截白色绷带，道“那个丢掉的人头是你拿走的吧。”
最后整理尸体，他的手下报说有一具少了人头，原来是他拿去给石严恒示了威。
“不过我比较想知道花儿爷送了什么给霍秀秀？”黑眼镜凑过来道。
他分明是早知道了的神情，解雨臣晃着杯里的酒，第一次不知道要如何开口。
那一颗白色的药丸，功效是永久绝孕。
他也许是为自己，也许是为秀秀。
台子上的秀秀丝毫看不出什么不开心的模样，她和石严恒完全恩爱，羡煞旁人。但解雨臣也永远记得那天离开解家大院时那个眼含泪光的小女孩毅然转身的模样。
他为自己找了借口，是为九门吗？
他也算是任性了一回，只是为了那个人。
即使解雨臣不愿意让他知道。

(六)
解雨臣回到解家大院，不出意外地看到了黑眼镜。解雨臣一声不吭，几乎是默认了黑眼镜的跟随。
“花儿爷真是下了一手好棋。”黑眼镜道“霍秀秀虽然嫁入石家，但若不生育也绝了他们后路不是？”
“不需花儿爷动手便清理了盘口叛乱的人，还给了石家一个下马威。如今也再没有人敢看轻解家了。”
“我没逼过任何人”解雨臣道，冰冷的目光看向黑眼镜“我也没求过黑爷。”
“是”黑眼镜笑了笑“是我心甘情愿的不是么。”
“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想说，我是心甘情愿的”黑眼镜一步步走近解雨臣“我曾经以为今天要参加的就是花儿爷的婚礼了，但是老天好像又给了我一次机会，我就想问问，花儿爷到底是怎么想的？”
黑眼镜的字在解雨臣耳边吐露清晰，解雨臣没有推开，只是闭上眼睛，静默了一下轻声道“你都看到了，还要我怎么说？”
“想听你解释。”
“没有解释”解雨臣往后退开几步“我说过自己从不逼任何人，你也看到了，解家现在这样的局面……”
“举步维艰么”黑眼镜笑道“可我不在乎。”
“若是你因为解家缘故把我拒之门外的话，可是会后悔的呦。”黑眼镜斜靠在墙壁上，“花儿爷……不考虑一下我这个免费劳动力？”
黑眼镜拖长语调，纵是看不清他墨镜下的神色，解雨臣也完全想象得到，他站起来轻轻弹了弹腿上根本没有的灰尘，神色轻松“不免费，所以麻烦黑爷把下个月的房费交过来。”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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