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不能忍受错别字，一一修改，并补充细节，续写。

一年一度 又发烧了。
12月份的上海，湿冷湿冷的。莫名其妙得 没有任何感冒迹象，喉咙稍微有一点点疼而已。午饭回来，还喝了一大杯冰奶茶。握鼠标的手 一下午没暖过来，身上也有些冷，腰背处有些酸痛。大姨妈还没有走，我以为是喝冰奶茶的原因，并未多想。下班还加了一会儿班，回去的路上，觉得不妙。头疼，全身肌肉都疼，腰部尤甚。完蛋，发烧了。站在地铁上，步履维艰。现在这种敏感时刻，如何是好？
还是摸出手机，发消息给他

2. 摸出手机，发消息给他
我发高烧了，很不舒服，今晚可以去你那里？
手机癌马上回复了。
你要先做核酸检测，否则你没法回公司上班，这个发烧不能隐瞒的。你去仁济等我。
满心欢喜，身上的疼痛似乎也减了几分。
世纪大道换了线，仁济下来，出地铁口，竟然发现他在等我。我顿时泪流满面。
你怎么在这里。
你发烧难受，我接你一下，早点搞完，早点回去休息。我明天还有一天的门诊。
我一边流泪 一边点头。
他是资深儿科医生，恰好是感染科。问我都有什么症状，接触了什么人，身边有没有人感冒，我一一作答。
到时候验血看看吧，新冠肯定不是了。你这个烧起得这么急，确定前面没有感冒症状吗？
我只是有一点点喉咙疼。
说着已经到了医院。我走的很慢，身体软绵绵的，全身酸痛。
你确定跟我去发热门诊吗？我还是有些不忍。
我平时医院也出发热门诊，怕什么。
可你那时候都是穿防护服的。
你可真烦，走吧。
我还在发烧呢，你就不能有点耐心嘛？
发热门诊人并不多，看到有人在门口的椅子取鼻试子，我头皮发麻。

他让我先坐在外面，去了预检台，不消几分钟，拿着温度计回来了。
消过毒的，放在舌头下面，三分钟。
我刚才测过体温了，38.9，测得还是腋温，我发烧，我知道的。
腋温不准的，要么就口腔，要么就肛门。
额，能不能考虑一下本姑娘的感受。要不是因为他是医生，我一定要胡思乱想了。我怨念的接过温度计。
三分钟后，他拿过来看了一下，39.4，你可真能熬。
你这是在夸我吗？
在这等着。
他又进入候诊室，登记我打的信息，挂号，护士已经开了检查，他划卡缴费。
来。
他讲话一概如此，言简意赅。
这时，我才进入了真正的发热门诊，首先竟然是感觉一股浓浓的暖意。整个区域很小，却很紧凑，抽血，化验，诊疗，治疗，还有一个厕所。
在旁边的窗口采血。
好开心，竟然是采手指血。
我本身对于针刺类的疼痛特别敏感，小针刺下去，还是一哆嗦。手指血流不足，采血的小哥哥，手好温暖，反复挤了好几次。
够了没有？我的手指疼。
还不够，小哥哥继续挤我的手指。
他话少，就在旁边。
一会取鼻咽拭子，尤其鼻腔，会不太舒服，你忍一下。
嘿，你怎么吓我。
出来取样吧。
他带我来到外面，我不禁一个寒战。这才觉得，他一开始让我在外边等，是多么的明智，高热之人，经不得这么一冷一热。
他找个位子让我坐下，坐在我旁边。简易的棚子，四处漏风。
真的好冷，我感觉像掉进了冰窟窿。
一会儿头不要动，坚持一下就好了。小朋友都可以的，不疼的。
我知道他这是在安慰我。
护士带着三个试子过来，叫我仰头看天。他温暖的大手握住我的手，不要动，马上就好。我的手，像冰块一样，还是感觉到他的心疼，轻轻摩挲着我的手。
试子进入我的鼻腔，本能的要躲。
别动，他握紧我的手。
几秒钟的时间，可是探入很深，异物的侵入感久久挥之不去。
下面要张口。
我好怕，本来就有点恶心。好担心也探入很深处。结果还好，是在口腔左右两侧取样。
看到第三根，又要来鼻腔。我头一下子转开。
乖，马上好。
毕竟是儿科医生，平日对我的冷面臭脸之下，竟然说出这等话。
也许预期很难受，这次的探入没有那么深，感觉也没有那么难受。
然后去做了CT
血象和新冠抗体的检测大概要30分钟才能出结果，去暖和的地方等一下吧，出来就可以先看医生了。
显然，他把流程都搞清楚了。
他把我安顿在诊疗室对面软软的椅子上，就是可以吸氧的那几个椅子。很暖和，很舒适。
靠一下吧，知道你不舒服。一会儿拿到结果，先让医生开点药用上，缓解一下不舒服。
他把肩膀送过来。
我可不客气了。
此时的我，只想躺下来，缓解全身的疼痛。去年12月份，也是莫名高烧，那次确实是病毒感冒，他不在，结果被医生开了三天的头孢吊水。吊完第一天，除了烧退了，并没有其他卵用。而此时此刻，我好想输液。所以他说 开药用上，而不是开药吃上，我并未多想。而事后想来，实则疑点重重。首先，他一向反对输液。其次，整个区域也没看到谁在输液。当然，这都是后话啦。
他身形瘦小，却很可靠，我全身尽量不用力，眯上眼睛，贪心得靠着他，已经是说话都有气无力。我们俩就这么不说话，等待着。
我抬眼，看他谢顶的头发，黑框的眼镜，满心欢喜，十分满足。愿此刻即是永远。
高烧的滋味，真的是酸爽。
听到叫我名字，报告出来了。
白细胞这么高，他扫了一眼。

3. 他扫了一眼血象报告。
你这是细菌感染，肯定得用抗生素了，白细胞这么高，体内会产生很多乳酸，所以人会特别不舒服。先让医生开点药给你，怎么舒服怎么来吧。
我知道，他一定是心疼的。对于我，多数时候，是无病呻吟的。自然是逃不过他的火眼金睛，多数时候，都是一眼看穿，演戏都不会配合我。这次，他知道，我一定是在煎熬。
医生很年轻，看了CT结果，perfect。问了一下情况，他回答得多。其实我不流鼻涕，不打喷嚏，也不鼻塞。喉咙的疼，完全可以忍。
医生问我，小便痛不痛。
并没有呀。
纳闷哪里的细菌感染。
我坐在诊室的凳子上，几乎无法支撑身体，只想要趴下去。
医生，我好难受，救救我吧，给我吊水吧。
结果很失望，医生回答
发热门诊，条件差一些，我们也不鼓励患者久留，开点口服药，不行的话，你先吃上。核酸报告大概2小时出来，拿到之后，你回家多喝水多休息，加快代谢，人会舒服一些。
可是我真的很难受😣
温度这么高，人肯定是会不舒服的，退热针可以打吗？他问道。
药房旁那个小小的治疗室，他肯定是注意到了。
喂，能不能商量一下呀。
不过，我也懒得和他计较了，只要能退烧，得到解脱，我忍。这些都是我心里默默说的。
医生很爽快的开了单。
她晚上没吃饭，肠胃也不好，口服抗生素的话，副作用可能比较大。抗生素可以开几天针剂嘛？他又开始出馊主意。
我要输液，我不要打肌肉针。那个太疼啦……
医生有点两难啦。
小姐，输液确实没条件啦。你先生说的也对，今晚先把抗生素打了，见效会快一点，吸收也好一些。
哼，他才不是我先生。
我心里默默说道。
后面是开口服药还是针剂呢？你这个血象，输液也是可以的，只是输液确实没这个条件。
你就口服、针剂都开吧！他倒是很痛快的答复医生。
喂！我撅着嘴，抬头看着他。
别怕，今天先把针打了。不行的话，明天让我们院的小护士给你输液。
这个我喜欢。
还是我太天真了，信他就是错的。
我很慌，可是又想尽快摆脱这难受的状态。
他划卡缴费取药。长长的处方，一半是肌肉注射，一半是口服。
走吧，进去吧。他指了指治疗室。
我怕痛，我真的怕。我很怂，跟在他身后，磨磨蹭蹭。
只是有一点点痛，咬咬牙就过去了。
一会你要陪我。
在他们医生眼里，无谓男女，我的状态也确实很差，不消我说，他也是要陪我的。
护士接过针药处方，核对我的姓名，开始配药。
治疗室条件简陋，只有一张治疗床。
你一会儿坐着打吧，减少接触。
我很怕，护士小姐，一会给我打慢一点 好吗？
好的，小姐。来吧，先打退热针。
我知道这针下去，20-30分钟，我就会感到舒服，所以还是接纳的。
我脱去衣服，留出一点臀部肌肉。
冰凉的碘伏、酒精再碘伏消毒。我把头埋入他的胸部，双手搂住他的腰。准备迎接背后的钝痛。
他双手扶住我的肩膀，放轻松，这针只有2毫升，一点点涨而已，小朋友打起来，都能忍受的。
你先生可真有耐心。护士小姐显然要分散我注意力。
有耐心才怪，我心里默念。他才不是我先生，他才不是我的谁。
进针了，说实话，并没有很痛。
开始推药，我的肌肉感觉到了苦楚。
好疼，好了没有？我要哭了。
委屈，安全感，疼痛之下，我果然开始掉泪。
没出息，这么大人了。
他口气里没有怪嗔，似乎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我却更加忍不住了，哭出了声音。
护士拔了针，他手按住了棉棒。
好了，好了。哭什么呀，打疼了呀？
就是疼。我抽抽嗒嗒得说。可是我所没能说出口的是，从小至今，30几年，所有的打针，我都没有哭，我都要做那个坚强的宝宝。可是在你身边，我可以不必坚强，想哭就哭。
下一针，有点疼的，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他拿开棉棒，不流血了。
你要抱我。
好。
护士举着注射器过来了，满满的五毫升，是乳白色的悬浊液。我领教过这种痛，只是已有10多年没打过了。上次打这个针还是高中。
要换一边嘛？
不要。
他亦不强求，由着我来。这是我尤其中意他的地方。
你慢点推，这个抗生素会刺激肌肉。他叮嘱护士。
来吧，咬咬牙就过去了。感到疼了就哭，打完你会舒服很多。
我的手紧紧环在他腰上。闻着他身上淡淡的消毒水味道。
你肌肉要放松，否则会更痛，深呼吸，精力放到呼吸上。
他又叮嘱我。

能看到吗？

4.
你忍一下，头孢打起来是痛的，如果不是我要求，医生都不会开给你肌注。打完之后，你人就舒服了。这个给药量比口服要大，奏效也快，持续时间也长。
他很少一次性说那么多话，絮絮叨叨，可他越是铺垫，我越是觉得这一针相当难捱。
护士的棉签划过皮肤，刚才的小片肌肉又是一惊，他很明显感受到了我的恐慌与恐惧，手落在我背上。
不要动。他叮嘱一声。
进针一般都没有那么痛，开始推药，我觉得不行了。高烧之下，对疼痛的敏感放大了无数倍。此刻窝在他怀里，更加得肆无忌惮。
疼，真的好疼呀。
我知道，我知道，再坚持一下。
他的手开始轻轻抚摸我的背。
我皱起眉头。其实人难受至极点，是没有精力撒娇，也没有力气哭闹的。比如我，都是在好了之后，才去撒娇。我一般无病呻吟的情况多，每每逃不过他的火眼金睛，每次连演戏都不配合我。搞得我索然无味，后面也只得作罢。而且，也渐渐懂得，我不必每次都要生病，可怜兮兮，才会得到他的关注。也许，这就是安全感。他经历了我几次生病，自然知道我现在状况不好。
疼就哭一下，没关系的。你深呼吸，精力放到呼吸上。
他安慰我。
还有多少，真的好疼。
哪怕我深深呼气吸气，也没有缓解疼痛。脑门已经出了一层薄汗。
怎么描述这种痛感呢？就是很想逃，却一动都不能动，放射性的痛在我的臀肌叫嚣，进而蔓延到大腿，膝盖，小腿乃至脚踝。我肆意流着泪，鼻涕都跑了出来。
我不难为情，依偎在他怀中，愿此刻成隽永。自从他明确表示，对我从来没有那方面的想法，我便再也没有把他当成医生之外的任何人看待。如果说，我注意到了他的性别，那大我四岁的他，一直被我默默得叫D爸爸。而他，哪怕拒绝了我，也不会让我尴尬。他是个快乐的单身汉，不属于我，也不属于任何人。我每每有事，他总能倾力而助。我从未将他当外人，开心就笑，难过就哭，吵架就吵。他骂起人来，可是一点都不含糊。
快好了，还剩1毫升了。你要放松，药液才会吸收。
他又开始。平时的不耐烦和冷漠，荡然无存，竟然也是如此温暖。
好啦，压住。
我手背过去，要接棉签。他已经来到我身后。手微微用力，按在针眼上。
吸收不太好，回去要热敷揉一下，吸收掉才好起效。
你先生可真有经验。
他是医生。
他才不是我先生，第二句没有说出口而已。哪怕整个世界都误会了，他既无意，落花流水又奈何？更何况，我得不到，就不会失去。更何况，他一直都在我生命中。
好走吗？我们走慢点，出去吧。
坐了两分钟，他取了棉签，看到不流血了。轻声唤我。
我点点头，他提着药，拖着我，又来到外面的吸氧区。这是整个发热门诊最温暖的区域，也拥有整个区域唯三的软沙发椅子。
他将我安顿好。
我再去找医生开点退热的药，家里没有。
好。
刚才开了泰诺林，我以为他是去开另一种，交替使用。国外都是如此，我并未多想。可是，鬼才知道，他打的什么主意。后话不表。
我软绵绵的坐着，身体的重心尽量放在右侧，左手不由自主地摸在注射处。
别摸，国内粗糙，创可贴都没贴，针孔还未愈合呢。
疼。
忍着。
哼。
他坐下来，我发疼发紧的脑袋凑在他肩上，又瞥见他谢顶的头，厚厚的眼镜，厚厚的唇。
别看了，闭上眼睛休息。
微医上找他咨询的人很多，他一一回复。我眯上眼睛，就这样无话，等核酸报告。

5.
肚子饿。
大概过了30分钟，我觉得身上的疼痛逐渐缓解，当然某个部位除外。
感觉好一些了？自然逃不过他的眼睛。
我要吃Tims的Bagel，还有红茶。
给你点。到了之后，先不能吃，医院太脏了。
他拿免洗消毒液给我，净了手。我小口小口啜饮着微热的红茶，无糖三份奶，是我的心头好。闻着全麦Bagel的香气，抚慰着我的胃。
终于听到检验的小哥哥喊我的名字，阴性。
他叫了车。我们慢慢走向大门。我手挎在他的臂弯里，一切都是那么的美好。
后排落座，他把我羽绒服帽子拉起来，嘱司机开点窗户。
牵手手。
放自己口袋里。
哼 我还在发烧呢。
你烧早退大半了。
额…
10分钟不到，来到他的住处。找出一套干净的睡衣给我。
裤子脱了。
啊？你要干什么？
给你贴个创可贴呀。
他无奈的两手一摊。
我轻轻退去裤子。
淤青了，还有些肿。这药需要注入肌底部，护士打得浅了。一会热敷揉揉吧。
我下不去手，你来。
好。
还不去洗澡。
温热的的水淋在身上，难受又去了几分。
这个时间，他已经换了床品，开了空调，超静音。整个房间暖融融的。这不是他第一次收留我，彼此的习性也早已摸透。
Bagel加热过，吃起来香甜可口。
他基本不开火。
冰箱有牛奶，要喝自己去热。我洗澡睡了，明天八点出门诊。
已是近11点。
他给空调定了时，夜里如果不舒服，发消息给我，不要跑出来，搞得加重了。
他做了几年住院总，没日没夜的，睡眠很浅。
哦。
屁股疼。
他打来热水，取了医用纱布，热透了，敷在注射处。
忍一下，揉开就好了。
他手掌心用力，我明显吃痛。
哇，太疼了，比打的时候还疼。我大声抗议。
马上好。他手劲大的很。
好了，软软弹弹的。
吃我豆腐。
我去，宁可不吃。
他出了房间，听到浴室传来流水声。
折腾这一番，我也着实累了，困意袭来，却总也睡不实。大概一小时就要醒来，梦也都是片段。
头还是疼，我在床上翻滚。不会又发烧了吧？今天没有输液，总有些不甘，也觉得好得没有那么快。
外面亮了灯，他轻轻敲门。
进。
不舒服嘛？
头疼，睡不着，抱抱。
过分，试个表。
我乖乖含了体温计。38度。
还是烧。
我不打针。我马上抗议。
好。
这么好商量的嘛？我窃喜。
幸亏开了药。
他去取药。
回来的时候，见他戴了一次性手套，手上拿了一颗好大的药。心想：医生还真是讲究，洁癖。
水呢？
不是口服的。
What？你个死变态。
小姐，帮帮忙好不好？我一堂堂感染科副主任医师，还不知道怎么治疗发热患者最有效吗？
你那是儿科，谁是你的病人？
你呀，张三岁。
他一本正经的说出口，却把我逗笑了。
可是，好尴尬呀。我6-7岁之后没用过这玩意啦。要么，我自己来吧？
你可真烦呀！
他显然不耐烦了。想到他一晚的辛苦与明天早起，我心一横眼一闭，背过身去。
你不许看。
我不看。
退去宽宽大大的睡裤。
一点凉凉的感觉。
润滑的，不疼的。这可是儿科发热门诊最受欢迎的药了。
感觉到他的手指探入了一丢丢。
我紧张的缩起屁股。
放松。
然后子弹头模样的药，滑入我的体内。
嗯，不舒服。
不舒服会有一点的，半小时之内不要上厕所。
哦。
你看了没有？
我啥都没看到。他取了手套。
我睡不着，要不一起睡吧。
你爱睡不睡。
他关灯 离开房间。
留我一人，体味着这异样的感觉，渐渐入睡。

5.
一觉睡去之后，安生了许多。但是出了些许的汗，觉得不太舒服，虚的很。
他走路的声音很轻，轻轻推门进来，手搭在我额头上，暖暖的。我其实已经醒了，不睁眼不说话。
别装睡了，把针打了，我要上班去了。
扫兴。我睁开双眼，瞪他。
时间刚好七点。
D爸爸。
嗯？
我想输液。
没时间，而且输液对身体真没好处。你在国外，生病的时候，输过液？
可是不用输液，我总感觉病得比较假。朋友圈都不好发，不好意思请病假。
退热后48小时才能去上班，这是医嘱。
切，你又不能给我写病历。
我猫在被窝里，跟他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话。
看他把注射用水吸出来，推到头孢的粉剂内，用力摇匀。
我稍微稀释一下，等会打起来没那么吃痛。
哼，根本不管用。
他拿着三根棉签，举着注射器过来了，针头冒着寒光。我不禁全身绷紧。他做一线医生，打针喂药之事，哪有什么实际经验。好在他理论不错，本来肌注嘛，又不是做手术。
来吧。
他没有什么表情，坐在床边。
我把被子从中间掀开，露出左边的屁股。
确定不换边嘛？
不要，不要。
他陆陆续续得知我小时候的很多事情，知道我对打针的恐惧，也知道我怕打右边，都是心理原因。无奈心病难医。
注射位置有限，一会儿别唧唧歪歪哭鼻子。
他从不拖泥带水，说话间已经消好毒，进了针。
我的全部精力用于迎接这疼痛，而他因为手生，也比较专注。无话。
疼，我受不了了。
忍一下，我推慢点，你把字母表倒过来背。
我去，你这是什么鬼主意。怎么这么疼，我感觉痛到屁股后面去了。
我打得比较深，这样吸收好，不会起硬结。
可是好疼呀。我眼泪汪汪的。
马上好了。
终于忍到拔了针，他把创可贴贴在针孔处。手指轻轻一按，出乎我意料，竟然没有痛不欲生。
吸收不错。他好像对自己的手法也比较满意。
我收了泪，手轻轻摩挲着注射部位，果然软软弹弹的。
你汗出得多，注意补水。如果白天还烧得难受，就吃泰诺林。不要看绝对的温度，如果精神很差，很难受，就吃退烧药。我下午四点半左右才能结束，回来看情况，不太好的话，晚上调整一下药。你自己吃饭，不要到处乱跑，多休息。
你怎么吃饭？
食堂。
我也想吃食堂。
胡闹。哪儿也不许去，降温了，保温保暖。早点好起来，早点走。
就这么想让我走嘛？
我快被你烦死了……
哼，昨天晚上明明对我那么好。
我是怕自己的清誉毁在你手上，感染科医生，发热再搞不定。
切，就你嘴硬。
洗澡的话，注意保暖。实在不舒服，就打电话。
他还是有些放心不下，临走又嘱咐我。
知道了，D爸爸。

6.
在他的悉（百）心（般）照（嫌）料（弃）之下，10几年来第一次，高烧没输液就痊愈了。
Until Next Time, D爸爸。

7.
只要头天晚上失眠，第二天我是不敢喝咖啡的，否则肠胃一定会抗议。他被我折腾过几次之后，也下了死命令，严控咖啡。状态好的时候，每天也只能最多喝一杯，最好不喝。我便随意应承着，也尽量不踩红线，免得被他抓包。
十一临近，工作忙了起来，又值Q3末，大家赶着冲业绩。秋意渐浓，小朋友们生病得多了起来，他也每天忙忙碌碌。
我俩无事可以几个月不发消息、亦不见面，亦不会生疏。
这天晚上开会到很晚，有个案子又一直牵动着我，精神亢奋得不行，两点、三点、四点 我还是没有睡去，略一闭眼，又很快清醒。我心中满是苦涩，第二天一早，还要去上班。借着我的激情，倒也是思路清晰，开了一上午的电话会议，竟然也没有觉得太困。看看calendar,下午又是满满当当。才觉得头有些痛，胡乱吃了几口饭，去tims买了一杯咖啡，冰爽可口，尽情啜饮。到了下午三点钟左右，小腹传来很明显的不适感，糟糕。我心想，完蛋了，腹泻事小，被骂事大。此时此刻 我还抱有幻想，也许很快就过去了。疼痛不是一下子就上来的，而是在慢慢酝酿。到了15分左右，一股气像是困在了小腹和肠间，痛得我一哆嗦，腿都是软的。想去厕所，竟无力站起来。我弓着背，缓了一下。
A，你怎么啦？脸色这么差？
旁边的同事 注意到我的异样。
没事，肚子不舒服。我苦涩一笑。
一阵紧锣密鼓的疼痛过去之后，我颤颤巍巍来到洗手间，坐下来，悲催的是，拉不出。
肠子像是被人打了一个结，揪在一起，好痛啊。身上阵阵寒意，我其实并没有意识到：我在发烧。
坐了五分钟，还是拉不出，肚子却是又胀又痛。这个不适，竟然掩盖了发烧的不适。

8.
D爸爸 你在忙吗？我有点事儿
你说。
看来今天休息了，我心情一下放松，有救了。身体的不适早已战胜了挨骂的恐惧。
我肚子疼，大哭
呕吐腹泻有吗？
还没有，肚子胀痛，拉不出。
中午吃了什么！
这到底早陈述句还是问句啊？我是说呢？还是说呢？还是说呢？
咖啡。
借我三个胆子，也不敢撒谎。更何况 他是医生，我需要他的知情与诊断。
该！
额，好无情。

我发了哭哭的表情，让他体会。
要怎样？
他终究是心疼我。
能不能来接我一下？
等着。
肚子好像都没有那么疼了。
下来吧。
半小时不到，他已经到公司楼下。
期间 我又去了一趟厕所，未果。
慢慢挪到电梯间，电梯运行中，口中酸水直冒。糟糕，我心中暗想。
夺门而出，冲到垃圾桶。开始狂吐。眼泪鼻涕都滚了出来。
一只温暖的大手轻轻摩挲我的后背。劈头盖脸的骂 没有到来。
等我吐完，他轻轻撩撩我被汗水泪水打湿的碎发。
发烧了，知道吗？
我委屈得摇摇头，靠在他肩上。
我好难受，不去医院，我不要做核酸。
好，我们不去。可以走吗？
我不想坐车，晕车，更要吐。
忍一下吧这到家就好了。
他叫了专车，车内一股清新的味道，可是于我此时此刻而言，却很刺鼻。
车子刚一发动，我便觉得胃内翻江倒海，哇得一声，又吐了出来。
他备好了袋子。哪还有多少存货可以吐的？我的胃都要悉数交出了。最后吐的是黄色胆汁，口中无尽苦涩。
身体不由自主得颤抖，我难受到了极点。
终于胃稍微安抚了一下，我无力靠在他的肩头。此刻 连哭、撒娇都没有力气了。
他轻轻抚摸我的头发，亦不埋怨，不批评。这个教训，终究是要靠我自己去领悟，引以为戒。我好了以后，他如是说。
师傅，你开稳一些，不要急刹急起。
到了家中，我觉得快要虚脱了。他从冰箱取了水，烧上。为我备了漱口水。
少喝一两口，不要再加重肠胃负担。
拿出为我备的家居服，淡淡的消毒水和阳光的味道。
我啜饮了几小口。十分钟不到，又要呕吐。
水也不能喝了。
拉肚子。冲进厕所，发现括约肌已经不管用了，像是拧开了水龙头，哗哗啦啦 一泄如注。
今天消化内科 谁值班？
隐约听到他在外面打电话。
泄出来的 都是咖啡的味道……
我没事，是一个朋友。不， 别瞎说，不是女朋友。
我从洗手间一步步挪出来，整个人瘫在床上，蜷腿弓背，微微呻吟。其时，我并没有意识到自己在难受得呻吟。
他手凑在我额头，好冰。
我冷。
他拿来冬天的被子，盖在我身上。
烧得厉害，先打一针，把温度降下来，你人会舒服一些 好吗？
他异常温柔。
打了针，给你补点液，温度正常之后，再去医院 查个血好吗？你这样，我没办法用药。
我知道他说的都对，可是就是委屈到极点，眼泪一直往下流。
别哭了。再哭，我都不敢给你打退烧针了。你这会上吐下泻，上下不纳食，我也没办法啦。
喂！你在一本正经地胡说什么！
看我眼里闪过一点光，他勺觉宽慰。
你知道，我技术很差的，你消停啦几个月，我也没机会练手。
糟了，本姑娘 这是何苦来着。该来的总归要来的。怕也要来。
话说间，他举着注射器就过来了。
D爸爸。我的声音都在打颤。
嗯？
你一定要给我轻轻地打。你没有生气吧？你怎么这么平静呀，我害怕。
一码归一码，现在你是病人。大小姐。
我慢慢吞吞脱掉裤子。为了给他更好的作业空间。我一般稍微多脱一丢丢，免得他瞄不准。
你忍一下。只有四毫升，不会特别刺激肌肉，这药的结构也简单，很容易吸收，后劲不大。
话都说打这个份上了，我还能怎样呢。
来吧。
我趴在床上，尽量放松肌肉。可是大半年都没有打过针了，我显然高估了他的技术和我的耐受力。
进针果敢，他手劲又打。我的肌肉一阵钝痛。
啊，好痛啊！我忍不住叫了起来。
忍一下吧，我要退药了。
我觉得，肌肉注射真的是一件特别残忍的事情。肌肉细胞之间 原本好好的，怎么吸收接受这来犯者呀。明明就是要120分的抗拒才对。而我，近期健身房里 着重练了一下臀，肌肉更紧实啦些。
痛不痛？有点难推。话说着，他已经上手了，轻轻摩挲我的臀部皮肤，希望我能放松下来。
好痛呀。我哼哼唧唧的，也尽量放松下来。
药水注入肌肉内，我苦不堪言
小腿忍不住要活动一下。
别动！
被他喝住啦。
好了没有？我受不了了，拔掉。
马上好。
谁信你的鬼话？
屁股的痛楚不但没有减轻 还更重了些。痛出了新高度。
D爸爸 我不行啦。
好了。话音刚落。针头已经离开了我的身体。
他手按着棉签，知道我痛得厉害，举重若轻，指尖没有任何的力度。
看不出血了，他贴了创可贴 在针孔处。
我给你把液扎了，你睡会吧。
前一天的失眠，加上这通折腾，我是真的困了。全身的力气好像都被抽走了。
他扎静脉的技术比肌注要好，我感到微微刺痛，已经回血了。补液无非葡萄糖，盐水，没有任何刺激性。
我微微闭眼，入梦，梦里都是他。睡得很浅。退热针起了作用，身体冒汗微醺，臀肌不时发发牢骚，让我半睡半醒间。只见他轻轻握住我输液的手，专心看着自己的手机。

9.
一眼千年

10.
这一觉竟然睡了三个小时，后面温度降下去了，还睡得深沉，输液器被他拔掉，我也没有知觉。醒来已是晚上七点。
饥肠辘辘，同时小腹还是在隐痛。口干舌燥，特别想喝烫水。嗯，中午喝的是冰咖啡。
我要喝热水，烫水。
他倒了半杯温水过来。
先少喝几口，现在肠胃正是脆弱的时候。
哦。
温水入口，不满意。
我要的是烫水，我冷。
烫水不行，爱喝不喝。
你欺负我。
他手搭上额头，眉头微皱。
还在烧！走吧 去医院。
我不要测核酸。
好！
想必他已经提前跟哥们打了招呼，妥了。
到医院 也就10分钟车程，我的胃又在叫嚣，喝进去的水尽数倒了出来。
我好难受！好冷。
我嘤嘤呜呜。
马上到了，坚持一下。
他直接把我放在急诊的一个诊室门口，重里面的白大褂指指我，就去挂号了。
待他回来，扶我进去。
简单问了情况，开了验血的单子。听他们说什么 应激性肠胃炎。
抽血 等结果。结果就是 白细胞直接爆掉。
他去开处方，定治疗方案，拔喔放在诊室外面，好像这事儿与我无关。
而这忍冷静点外表下面，实则早就打定主意，不影响疗效的前提下，要给我个深刻的教训。
后面问及，用他的话说，你的身体那么爱你，为什么要糟践她。肌肉是有记忆的，下次再造次，你首先就会觉得肉疼。

11.
走吧
他把我放在肌注室的门口，去缴费取药。此时此刻，我还没有意识到等待我的将是什么。乖甜乖甜得等着他回来。心里略有准备的是，可能要挨一针退热的，已经过了两小时，可以再次给退烧药啦。然后补液➕抗生素。
他吊儿郎当，从走廊尽头过来，周身散着光。此时此刻是温润如春风。当然，如果让我知道了他的所作所为，我一定会闭上眼睛 看都不要看的。
我看一下处方。
肌肉注射，每6小时一次
肌肉注射，按需
肌肉注射，每6小时一次
这是什么？
他一定是看到了我眼中闪过的惊恐。
处方啊。
怎么都是打屁股的？我不要。你去改。我要打手手。
我后面几天都要值班 没时间陪你输液。
输液 我自己可以的，我不要打针。我不要！
我凌厉的眼神 对他没有任何杀伤力。
爱打不打。不打现在就回去。
你！
你这是趁人之危！
大哥，拜托你，还趁人之危呢！这可是医生开的处方。
一定是你 对我痛下黑手。
你打还是不打！
我真的是败了 败了。
眼泪哔哩吧啦流了下来。我的气势也弱了下来，硬的不行，只能来软的。虽然这人 大部分时候，软硬不吃。
好了，让护士轻轻打。要么回去，我帮你打。
才不要。我气鼓鼓地说。
D爸爸，你知道吗？我真的很不喜欢打针，很疼！
我知道。乖啊

12
是祸躲不过，多说无益。我也不是死缠烂打的性格。当然，主要是他铁了心的东西，我一点辙都没有。这点自知之明我还是有的。
要陪吗？
额 现在不是逞强的时候。我眼泪汪汪看着他，算是Yes
值班的是一个很面善的护士大妈，拿着用物和药水的小篮子，不紧不慢的配药。
叫啥名字？
A，他带我回答。
小姑娘，侬打这么多针，有点痛的。忍一忍哦。
谢谢，阿姨，你给我轻轻打好吗？
小姑娘，这个抗生素 不好打哦，再轻也是痛得啦。
瞎说什么大实话，就不能安慰我一下吗？我腹诽到。
裤子脱一脱，先打一下退热针吧。
我照旧脱下，露出左边。
创可贴还贴在上面。
他帮我除了创可贴。
侬今天打过针了？要不要换一边呀？会吃不消的。
不要！
护士阿姨，开始消毒、进针。
她的手法很轻，并没有那么疼痛难忍，2ml的药水，也没有太大的压力。
我调整着呼吸。他轻轻抚摸我的头发，难得还能享受这一刻的宁静美好。
拔了针。我轻轻嘘了一口气。
还好，不太疼。
嗯。下一针 你要不要换一边？
他自然是比我清楚 开了什么药。开始试探我。
不要！不要！
好，那你要忍一下啦。
阿姨，侬给她稍微往边上打一下，我怕她吃不消。
5ml的注射器，满满当当，乳白色的悬浊液，让我不寒而栗。
小伙子，侬知道的，阿拉不好弄呀，这个药嘛，本身就是刺激性的。
冰冷的棉签 再度落到皮肤上。
毕竟短短四小时内，这点注射部门，已经挨了两针。棉签一落上，我便一个激灵。
他把我拥入怀中。
别怕，我在。
我环住他的腰。
轻轻地深呼吸，放松。
进针了，并没有特别疼痛难耐。
可是甫一推药，我的肌肉就开始强烈抗议。信号传递到大脑，又传输回来。
好疼呀！
这个药 是很痛的。
我好疼呀，我的手加大了力度。
放松，注意呼吸。
他摩挲着我的后背。
难怪形容的时候，都说向针扎一样疼，这酸楚，简直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
还有多少？
一半。
我知道 哭叫、哭闹都没有用的。手上的力气，又加大了几分。
D爸爸，我错啦。我真的好疼。
快好啦。
护士阿姨专心致志的推药，听我们有一搭无一搭的说话。
这一针 打了起码一分多钟。
哪怕针头离开了我的肌肉，那细密的疼痛依然没有缓解。
小伙子，回去给侬女朋友热敷一下，作孽哟。
好的 谢谢阿姨。
他轻轻按着注射部门，我回头一看，棉签上沾染了血。这下，又要青了。我皮肤本来很白，平时稍有磕碰，能青好久。
他指尖略一用力，我马上激烈抗议。
不要 疼！
好好好。
他见不流血了，帮我轻轻拉上裤子。
我要坐一下。
好。
坐在注射室外，时间已经指向快九点啦。
回去吧，我不要坐车啦。
那走回去。
我贪婪地挽住他的手臂，磨磨蹭蹭往回走。不到一公里的距离，我们走了半小时。
许是药效上来了，我觉得好多了，也有了饿意。但是很怕 吃完再吐。
先不吃吧，少量多次喝一点温水。
我还能说什么呢！
洗澡 上床 请了假 再看看工作的邮件。困意袭来。
他退到书房。临走前，跟我说：
别锁门，5个小时以后，我来帮你把针打啦。
你滚！
我把头缩进被窝里，闷声闷气说道。

13
饥肠辘辘啊 饥肠辘辘。
辗转反侧 很难入睡。PG叫嚣着 横竖都是痛。我轻轻退去衣裤，果不其然。青了一块，比大拇指的指甲面积还要大。我轻轻一按，痛得我倒吸一口冷气。
一点不知道怜香惜玉，也不帮我敷一下。
折腾了一个小时 还是没睡着。
突然听到楼下门禁响。
他开了门，然后又来敲主卧的门。
看到他手里拿的食物，我不禁两眼放光。
D爸爸 你还是爱我的。
吃饭也堵不住你嘴，是吧？Bagel只能吃一半。
他叫的是 肉桂提子贝果，松软，又是淀粉类，沉淀性好。
我小口小口吃着，尽量咀嚼得很细。
他出去复又回来，手上多了一块热气腾腾的纱布。
转过来，趴下。
我乖乖得露出打针的部位。
他的手 很软很轻，纱布轻轻铺上。并不用力，热气蒸腾着，很舒服。
我检查一下，你忍一下。
不要！
就一下，我评估一下，不用力。
换了纱布，他的掌心轻轻附在我的肌肉上，感觉到掌心的力量。
疼疼疼。
还好，没有硬结，再打个三五天 不成问题。
喂 说什么三五天呢，要玩死我吗？
喝下一点温水，胃里熨帖了很多。
不早了 你去休息吧。我有些心疼他。
我会乖的。
他已不答话 回了书房

14
整个人舒爽里很多，甜甜美美睡着啦。连他推门进来，我都没有察觉。
醒一醒。
哼 我不配有名字嘛？
我睁开朦胧的睡眼。
我怕吓到你 你还是稍微苏醒一下吧。
想得周到，应该是怕我惊醒过来，打针出意外，他不搞突然袭击。
几点啦？
凌晨三点。
谢谢你 D爸爸
你好好听话 比啥都好。
我错了 我以后不敢啦。
他脱下我的衣裤，还是左边。不到12小时，这是第四针啦。
你忍一下，抗生素亮要用足，保证药的浓度。受不了就哭，别硬撑着。
我受得了。
你就吹牛吧！
喂 给点面子嘛！我都这么配合啦。
大话归大话，疼起来是毫不含糊的。
我开始痛出声音。实在是太疼啦。就那么点作业空间，6小时前的5ml 也许都没有完全吸收，又有异物进来。能不疼吗！
太疼了 D爸爸 饶了我吧
拜托 大小姐 你饶了我吧。
喂 能不能有爱啦
快好啦 我不敢推快啦，推快更疼。
我脑门上渗出汗来，咬紧牙关。
好啦。
他辅助我 轻轻侧过身来。刮刮我的鼻子，算是难得的亲昵啦。
为我续了温水。
可以再喝一点水，我去睡了，明早有门诊。
嗯。
我像一只软糯软糯的小猫咪，窝在床上。
他又摸摸我的头，无声无息出去，带上了门。
D爸爸 我爱你。虽然我们不能在一起，但是你给我的这份安全感，无人可及。愿你我永远如此。

15
接下来 我就比较难过了 很难入睡。腹部的不适基本上已经消失，烧也退了，可是，PG突突地痛，强烈刺激着我的神经。我可选择的体式很少，平躺已经不可能了，更不要说左侧卧。手轻轻搭在臀部，疼得我整颗心都揪在一起。
太狠了 我一定不要再落在他手上。疗效是不错的，代价太大啦。
迷迷糊糊中，天色已亮。我躺不住了，肚子也饿得难受，蹑手蹑脚起来 做早餐。
书房的门虚掩，我透过一道缝，看到他平卧，呼吸平稳而深沉。眼镜摘掉了，看上去有些陌生。分明是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呀。
肚子虽然饿极，其实没有太多胃口。油腻的更是不想吃，就想吃一点软软的、滚烫的东西。
可是单身汉的冰箱里 只有矿泉水。
我定好了早餐，盒马一会会送来的。
他已经起了，发现我无助地站在厨房。
我磨磨蹭蹭回到客厅，左腿像是废了一般。
看他的样子 是有些心疼的。
感觉怎么样啦？
不想吐了，也不想拉肚子啦。
那就好。
让肠胃充分休息一下，我定了粥，小菜还有菜包，少吃一点。至少间隔四小时，才能再吃下一餐固体食物，明白了吗？
哦
打针的地方 怎么样？
还能怎么样！
他看我气呼呼的，坐在沙发上闷闷不乐。
今天九点钟需要打抗生素，我走不开。叫护士上门吧。你开一下门。
不开！
那我把钥匙给她吧。
你讨厌！
他洗漱毕，坐在我身边。
给我看一下。
才不要，都是你干的好事。
大小姐，我真的不得不说，这都是为了你好。而且这是医学上最高效的方案了。
气归气，闹脾气归闹脾气，我还是侧了身体，褪去睡裤。
我已经不忍回头看，肯定是一片狼籍。
你吃苦啦。他的手轻轻抚摸我的肌肤。
手指肚稍一用力，我便鬼哭狼嚎。
D爸爸 你帮我求求情 换一下处方吧。我都好啦，不需要再打啦。我吃药、打手手都可以的。
我哥们今天在家睡觉呢，谁给你换处方。我回去交代护士 轻轻打的。技术肯定比我好，实在受不住的话，到时打我电话。
他去上班，留我一人在家中。早餐如期而至，食物吃下去，感觉又好了几分。
知道他忙，我无聊也不忍打扰。
九点还没到，他安排的护士就到啦。
乖。手机收到他发来的一个字。
毕竟是外人，由是年纪比我小的护士妹妹，我也不好过于娇气。
在内心的无数声声呐喊中，结束了这一针。
A姐，D主任说了，6小时之后还要打一针，你热敷一下吧。推药的时候 有些阻力，你一定很疼吧。实在不行，下午就打另外一边。
好的 谢谢你了
我趴在沙发上 一动不动。语言已经无法形容我的苦楚。
反手拍了一张照片 看到5个针孔赫然在肌肉上 张牙舞爪的，皮肤泛着青色，还有些肿胀。
这么大剂量 吸收确实是个问题。我看看处方，今天还要再打两次，下午三点，晚上九点。
明天可以注射两次，没有反复的话，就可以停药啦
A 你要争气啊！我给自己鼓劲，一定要好起来鸭！
午餐时分，他打了电话进来。
D爸爸 真的不行吗？我真的已经好了！
免谈。今明两天 必须打完。后天复查个血，看情况，不行的话，还要再打两针。
不要！我坚决不同意！
你是医生，还是我是医生！这个由不得你。
他这蛇打七寸的劲儿 每次都怼得我 无言以对。
D爸爸 你一定是不爱我啦。
别整这些有的没的。
额！
我把照片发给他。
他发来一张摸头杀表情包，意思就是：嗯，我知道你疼，但是给我忍着。

16
随着时间接近下午三点，我变得烦躁起来，房门反锁了又打开，打开了又反锁。
真要忤逆他 我自问还没有那个胆子。而且确实病程尚短，我不想反复，上吐下泻也不是好玩的。
怎么办 怎么办。
上一秒，哼，豁出去啦，不就是一只小小的针头嘛，我才不怕呢！
下一秒，就怂啦。要么，我走吧！就说出去散步，忘记了时间？额，他眼神都会杀死我的。以他的阅人无数，这点小伎俩，简直不堪一击。
怎么办啊！
我无比的惆怅，隐约觉得微都在隐隐作痛。
小护士如期而至。
我视死如归的趴到了主卧的床上，就像是等待宰割的羔羊。
A姐，D主任说了，今天下午改输液，这样晚上那针也不用打了，让您缓一缓！
什么？你在说什么？
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扭过头来，看到护士手上的盐水袋和输液器，我简直要从床上跳起来。
开心吧？我们D主任对你真好。
我知道，这小丫头一定憋了好多问题想问，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哼，就让你们去猜。因为，其实也真的没有什么关系！就算有人问，我也答不上来。如兄如父，不是！如爱人，呸呸呸，更不是。只能说，我不知道。
好什么好，他总算良心发现啦！我快被他整死啦。
小护士无言，静静待我调整好姿势，乖乖交出手来。
一丢丢疼，完全可以忽略不计。
我简直被他这一手 搞得心潮澎湃。这个老狐狸。
拍了一张手部的照片 发给他。
谢不杀之恩。
累了就睡会，手别乱动，我很快就回来啦。
他一定是猜到了我这一整天的煎熬患者的心理 对疗效也很重要。
喂 请不要补刀。
心情一下爽朗起开，困意确实袭来。知道他肯让我睡，一定是算好了时间，便歪头，无需过多酝酿，睡了过去。
他一定是看到了我嘴角的浅笑，默默坐在床边。
见我微微睁眼。
感觉怎么样啦？
神医，谢你妙手回春。
少拍我马屁。
明明就是心疼我，还不承认。
明明是谁？
哼！我不跟你说了！
我依然是难掩笑意，连屁股 似乎都没有那么疼啦。
你什么时候决定的？是不是早就想好了，故意不告诉我的？故意吓我？
哪有那么多戏。我一切以疗效为主，基本不考虑你的需求。被患者带着走的话，我还怎么做医生。
哼，肯定就是故意吓我的！
明天接着打屁股针，早晚各一针。
喂！讲讲道理好吗！
怎么不讲道理了呢？你这作业范围有限，我怕影响吸收，才给你时间去缓一缓。明天差不多了，当然是遵循医疗最小化原则了。
你好狠毒啊！
医者仁心，医者父母心，好吗？
我呸！
你个忘恩负义的家伙。
他不恼亦不弃，似乎只是在宠溺自己的小宠物。
D爸爸
嗯？
谢谢你。
他不语。
输完了，我帮你拔针拔了，出去散散步了，憋一整天啦。
好哒。
你这么好，说什么都对。
我走得极慢，他也不催我。这个喘息之际，真的是救了我狗命。
慢慢走动，肠胃功能也在逐步恢复。
肚子咕噜咕噜叫。
饿坏了吧？晚上带你吃面。
乐虾家的虾汤猪软骨 是我的心头好。
我点名要吃这个。
好。
他本身没有比我高多少，可他的形象一直是非常高大，以至于我完全忽略了他的身高。
汤喝的舒服，面和肉没有吃爽，他只许我吃一半。。。
水果亦不让吃。
我想吃芝士蛋糕。
疯了吧 你？
哼

大家有没有觉得 D大爷比以前可爱了一些？人温和了很多

17
回到住处。
你今天有没有DA Bian？
额，你这也太直白了吧！
有还是没有？
没有，都不让我吃饱，怎么会有？
明天观察一下，有任何不舒服，提前跟我说。明天可以稍微多吃一点，每餐吃六分饱。再没有DB的话，要告诉我！
哦。
洗澡的时候，看到我受伤的PG，难免唏嘘。明明可以不要打的，非要强加到我身上。可是在人屋檐下面，我只得逆来顺受。
我洗好，趴在床上，津津有味得看他的医学书。
他亦不多话，去洗澡洗衣。
推门进来。
不早了，我检查一下注射的部位。我明天是中班，下午一点起码到晚上八点，明天早上十点钟左右再打针就好。
D爸爸 不打了 可以吗？你上午再给我输一次液 不就好了吗？
不行！
你就不能成人之美吗？
不能！裤子脱了。
我愤愤地把书丢在床上。
他派来的护士，技术必是极好的，我又侥幸逃过密集的两针，状况不是太差。只是该淤青的地方还是淤青。
他切了土豆片，用医用胶带固定在PG上。隔五分钟，换一波新鲜的敷料。
要说立竿见影的效果，倒也没有。只是他的温暖举动，让我很受用。
早点睡吧，明早不要起来搞早餐了，等我起来，出去吃。
好。
我继续看他的医学书。
他则去了书房，看文献。
一夜无话。
来吧！他举着注射器，来到主卧。
我自知是逃不过的，乖一点的话，说不定他还能怜香惜玉一点。
我故意颤颤巍巍褪去衣裤。
别墨迹啦。
他手指轻轻按一下五个针孔的外围皮肤，越来越靠近腰的地方。这还在安全注射范围内，同时又不会给整个肌肉带来特别多的压力。
你不要动啊！我尽量慢一点。
哦，我相信你。
别在这 甜言蜜语。
额 你这人 好赖不吃。
这时 已经进针啦。
嘶嘶，好痛。
我嘴巴里细碎的呼痛声情不自禁就出来了。
随着药水动注入，似乎整个臀肌都被唤醒。
很痛！
我的肌肉忍不住要紧缩。
放松，这样很难推，会更痛。我稍微停一下。你缓一缓。
我试着长长呼气、吸气，放松全身的肌肉。
他的手指，轻轻抚摸我的臀肌，似乎是想加快药水的流动与吸收。
来了哈，忍忍吧。不行就哭一哭，分散一次注意力。
大哥，你说出来的话，还咋分散注意力啊！
排山倒海般的疼痛袭来，我真的有些吃不住啦。
手忍不住想搭在PG上。
手拿开，别添乱。
他缓一缓，自是心疼我，看我忍的辛苦。可是 这第二波的疼痛反而更深刻，而且延长了整个注射时间。
我的眼泪 鼻涕都要出来啦。额头上一层汗。这不是因为我娇气或者矫情，乃是自然的生理反应。
他可能也意识到 我忍得特别辛苦。
拔了针，指腹还轻轻的划拉我的肌肤。
晚上一针，让护士给你打吧。你来院里找我，到我办公室来。
可以不打了吗？我都好了，我肚子一点都不疼啦！
抗生素要给足！我不想给你口服抗生素，担心台刺激你的肠胃。目前 肌注就是最好的方案。
贴了一个创可贴上来，他直接拿高锰酸钾浸泡过的热医用纱布 为我热敷。
今天还好，没有出血。晚上是最后一针了，你也长点心吧！
什么？最后一针啦！你不骗我？
明知故问。
我心花怒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