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念琅琊】殊凰歸

一樓祭度神
二樓始發




因不願見殊凰天上人間,故而開樓,還請客官不吝賜教。

楼主 瑞德慕恩  发布于 2015-10-22 22:20:00 +0800 CST  
金陵往昔江左梅郎的舊宅主屋內一聲接著一聲的痛呼頻頻竄出,園內的野鳥遇驚紛飛。
「啊~~~~~~~~~~」
「郡主,用力啊!用力啊!」
御賜的宮中產婆一邊照看著躺在床上正在生產的貴人,一邊在一旁下達指示。
主宅外頭長廊下,站著甫登大寶未久的新帝蕭景琰,擔憂的神情一覽無遺。
「高湛,你進去問問看,郡主已經痛了一天一夜了,現在的情況到底是怎麼樣了?」
在新帝身旁伺候著的高湛,得了指示,連忙躬身做揖趕忙離開長廊到主屋入口詢問伺候郡主生產之事的嬤嬤和宮女。
「高公公~」
嬤嬤和宮女們一見到高湛,紛紛躬身行禮。
「行了行了,別忙了,趕緊告訴咱家,這郡主痛了一天一夜,現在情形到底怎麼樣啦?陛下等著我回話呢!」
高湛聽著主屋裏頭一聲高過一聲的痛呼聲,一臉的不忍,可又得問出個情形,只見領頭的宮嬤嬤抬手抹了抹額際上的汗,面露難色。
「高公公,說實話,郡主的情況不是挺好啊!」
「妳說什麼!?妳這話要是讓我回給陛下,陛下還不把你們都拉出去給砍了!」
「高公公,我們……我們也不想啊!可郡主孕期之中,憂思愁慮,身子骨本就不如往昔,再加上胎位不正,這時候生產,本就是凶險,郡主破水已經兩個多時辰了,若是孩子再生不出來,那……」
宮嬤嬤據實稟告,只見高湛聽聞此情形,白花的眉毛瞬間堆成了山字狀,
「那什麼?」
高湛一臉陰沉的看向宮嬤嬤,
「若是再生不出來,就要考慮是保大人還是保孩子了!」
宮嬤嬤連忙將最壞的打算告知高湛。
「妳等等……」
高湛陰著臉趕忙回到長廊回稟新帝,
「怎麼樣了?」
蕭景琰看著回到長廊稟報的高湛一臉的陰沉,不由得臉色一暗,
「回稟陛下,宮嬤嬤說……說……」
高湛欲言又止的神色,讓蕭景琰神色一驚。
「到底說什麼?快說!」
「陛下,嬤嬤說,郡主已經破水兩個時辰了,若是再生不出孩子,就要考慮保大人還是保孩子了!」
高湛趕緊跪地將宮嬤嬤回稟的消息轉述給蕭景琰,
「你說什麼!不行!你去轉告嬤嬤,無論如何,郡主跟孩子都必須要保住!」
蕭景琰說到最後幾乎是吼著出口。
新帝的聲音傳進了主屋內,躺在床上已是全身濕淋淋地霓凰郡主有些神智渙散的睜開了眼,
「奶……奶娘!」
虛軟的聲音讓坐在床沿幫郡主擦拭汗水的奶娘連忙低頭查看郡主的情況,
「郡主……」
「奶娘,妳幫我,幫我告訴陛下,無論如何,要保住我的孩子……」
話還沒說完,身下又是一波陣痛,霓凰痛的抓住奶娘的手臂,力道之大,將奶娘的手都給掐淤了。
「郡…郡主!」
奶娘淚眼漣漣的任憑自己年邁的手臂讓霓凰郡主掐了又掐,絲毫不覺疼痛,近十月來,奶娘看著霓凰郡主懷著身子,一個人捧著江左梅郎的牌位踏進這昔日的蘇宅內,過起與世隔絕的日子,眼看著郡主的肚子一日大過一日,神色卻日漸憔悴,曾經是奶娘揣在懷中精心養護而長的郡主,十四年前為了林少帥心凜神傷,萬萬想不到十四年後,又為了麒麟才子江左梅郎而日漸消瘦。
「郡主,妳挺著,一定要挺著!孩子一定生的下來的!」
奶娘老淚綜橫的緊抓著霓凰郡主纖瘦的手,盼望能以此支撐她的意志。
「奶…奶娘,霓凰…霓凰求妳了!請幫我轉告陛下……無論如何,幫…幫我保住殊哥的孩子!」
「郡主…妳…妳說什麼!?這孩子是林少帥的血脈!?」
奶娘被霓凰郡主的話給嚇懵了,霓凰郡主的孩子竟是十四年前已故的林殊少帥血脈!?

楼主 瑞德慕恩  发布于 2015-10-22 23:59:00 +0800 CST  
「奶…奶娘……霓凰求您了……」
霓凰硬撐著神智,淚眼顫抖著懇求身旁自小呵護自己如珠如寶的奶娘。
陣痛一波大過一波,霓凰的思緒讓陣痛折磨的頻頻走神,朦朧之中,霓凰彷彿又看見去年與林殊訣別的前夕。
那一日,在長廊轉角處聽見藺少閣主與林殊的談話,霓凰的淚像斷線的東海珍珠,止不住也收不回,那一日,看著林殊堅決的神情,讓霓凰在心中下定了決心。
「藺公子,你可有方法,讓殊哥陪我一夜?」
霓凰下了莫大的決心,決意要為林殊做點事情,故而,她找上了藺晨。
「妳……妳一個女人家,雖貴為一方領軍將帥,說話這麼直接了當,妳是羞也不羞?」
藺晨面對貴為將門之後的霓凰郡主,有些招架不住她的直白。
「直不直接,有何意義!霓凰只問藺公子,你是否有方法讓殊哥陪我一夜?如此而已!」
霓凰有些知道藺晨的性子,拐彎抹角對他是沒有用的,還不如說清楚講明白。
「郡主找我就對了,辦法不是沒有,但是郡主可想清楚了?」
藺晨的外表看起來玩世不恭,但實際上是個十分可靠的人,做不到的事情,他必然不會給出承諾。
「若霓凰沒想清楚,今夜就不會來找藺公子了!」
看著霓凰堅定的容顏,藺晨也收起了玩心,態度真誠的開口,
「既然郡主已經想清楚了,那在下就幫妳一幫,一會兒子時我還要為長蘇施針,施針時,我會順手為他催動動情的穴道,在以不會危害他身體的狀況下,郡主只有兩個時辰的時間,能到什麼程度,就看郡主妳了!」
「霓凰在此謝過藺公子,藺公子的大恩大德,霓凰沒齒難忘。」
說著,霓凰就要對著藺晨跪了下去,藺晨眼見霓凰的舉動,連忙伸手扶住。
「別別別,我只是看不過長蘇那死硬脾氣,所以順手幫妳一幫,要真能為他留個血脈,倒也不失功德一件,若事成,郡主再來謝我也不遲!」
語畢,藺晨與霓凰郡主兩人靜默看向漆黑的園子裡,此時無聲勝有聲。
子時,蘇宅主屋深處,林殊斜靠在榻上,雙目輕閉,任藺晨在旁為他施針診治。
「你看看你,好端端的日子不過,偏要跑去北境上什麼戰場,吃飽了撐著也不是你這種自虐法!趁著你現在身體還行,就給你找些事情做吧!」
藺晨露出目的達成的笑容,林殊聞言,心中突地警鐘大響,頓時睜眼。
「你幹什麼?」
「我沒幹什麼!就是給你找些事情做做,替你償了桃花債!」
看著藺晨一臉的賊笑,慢悠悠的收拾著適才為他診治的金針,林殊瞬間感覺到氣血有逐漸上湧之勢,一手扶著床沿,一手撫著胸口,林殊氣息不順的質問藺晨。
「藺晨,你到底幹了什麼?」
手腳麻利的收拾了金針,藺晨拿起醫箱,準備往外走去,
「你放心,對你的身子無礙的,我只是順手催動了你動情的穴道,幫了你一把,至多兩個時辰,你就沒事兒了,好好把握得來不易的時間吧!」
看著林殊一臉的動情模樣,藺晨笑了笑,頭也不回的離開了主屋。
「藺晨,你給我回來!回來!」
林殊氣的破口大喊,偏生藺晨像是沒聽見似的,就這麼率性離開了主屋。

楼主 瑞德慕恩  发布于 2015-10-24 17:26:00 +0800 CST  
在藺晨離開後不一會兒,林殊靠在榻上想憑著意志力抵抗來勢洶洶的動情症狀,突然聽見外門開了的聲音。
「是誰?」
氣息不穩的聲音,透過內門傳到了外頭的人耳裡,
「是我……」
聽見來人出聲,林殊懵了,
「霓凰……妳這是?」
內門一開,林殊盯著霓凰的裝扮,瞬也不瞬的,視線無法離開她身上,他雖病弱,可到底是個男人,而在此時,又被藺晨催動了動情的穴道,靈光一閃,林殊明白了是霓凰讓藺晨相幫。
「妳這是何苦?」
霓凰一身薄透的輕衫來到林殊的榻邊,興許是頭一次做如此嬌柔的裝扮,故而有些羞赧,
「好看嗎?」
霓凰伸手拉住林殊的手,輕貼在臉側,雙眼泛紅的開口。
「黎綱!甄平!」
林殊的手剛貼上霓凰的臉,就感覺到一股熱浪往下身襲去,他連忙抽回手,向外大喊。
「不用喊了,他們不會進來的!」
林殊聞言,掀了毛氈就要起身下榻,剛站起身,就讓霓凰從身後緊緊的抱住他動情的身子。
「放開!」
讓霓凰緊抱著動彈不得的林殊,不敢用力掙脫,他怕,怕這一掙扎只會讓身上動情的症狀更嚴重,他怕他一掙扎,恐會忍不住回頭將霓凰緊抱在懷中不放。
「不放!死也不放!你承諾過十年不會離開我的!」
霓凰雙手緊緊的環抱住林殊的腰側,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掉,鐵了心要讓今晚事成,只見背向她的林殊幽幽的嘆了口氣,
「妳走吧,我走了之後,妳還有機會遇到有緣人的!」
「你不是我!我等了你十三年,盼了你十三年,你若沒回來,我早就堅定了此生不嫁的心思,可你回來了!你活生生的回來了,是你承諾我十年不離開,可你如今……」
激動的霓凰在林殊的背後說的泣不成聲,林殊的眼眶也跟著紅了,他這十三年來何嘗不是日思夜念著霓凰,可是他不忍,他有他身為林氏後人應有的責任,有他身為林殊未盡的責任,他不忍霓凰就此為他斷送了青春。
「霓凰,妳……何苦如此!為我這樣一個將死之人,值得嗎?」
林殊伸手握住了霓凰環在腰側的手,他在忍,忍著熬過身上動情的症狀,忍著不回頭看霓凰的臉。
「為了你,我值得!」
霓凰將臉埋在林殊的背後,堅定的,吐出這幾個字。
「妳……」
霓凰放開了環住林殊的雙手,繞過他的身側,來到他面前,面上的淚跡未乾,又添新痕,抬起頭,看向同樣紅著眼眶的林殊。
「十三年前,夏江和謝玉假造軍報回朝時,我差點就追隨你於地下,十三年後,你活著回來,已是上天給我的恩賜,就這一次,無論如何,我都不會放開你的手,即便是你趕我,我也不走!」
動容的話語,讓林殊下意識地抬起手拭去霓凰臉上的淚痕,霓凰怔怔的看著林殊,伸出雙手捧著林殊的臉,踮起腳尖,輕柔的吻上林殊因強忍動情徵狀而緊抿的雙唇。
這一吻,徹底的卸下了林殊的頑抗,忘情的,林殊回抱住霓凰,輾轉間,吐出因動情而略為沙啞的聲音,
「霓凰……我的霓凰……」
衣衫一件一件的落下,仰息之間,兩情繾綣,夜更深,情更濃,恍若飛蛾撲火一般,再也不回頭。
前屋處,藺晨同黎綱和甄平以及飛流等人,或坐或站,藺晨站在廊下,看向主屋處,手裡的酒杯一飲而盡。
「問世間情為何物,直叫人生死相許……但願郡主能水到渠成!」

楼主 瑞德慕恩  发布于 2015-10-24 17:59:00 +0800 CST  
燭光灼灼,霓凰一遍又一遍細細地看著林殊熟睡的臉龐,似是要將林殊的臉刻進心版上,眼底濡溼,眼看著淚珠又要奪眶而出,最後一次,霓凰俯身在林殊的唇上輕吻後,輕聲在他耳畔呢喃,
「今生,來世,生生世世,我穆霓凰都只會是你的妻……」
隨著霓凰的耳語,熟睡中的林殊,下意識的囈語著,
「霓凰…我的……霓凰……」
就著燭光,霓凰在榻邊親筆寫了一封信,並將信籤封好放在袖裡,直到外頭傳來更鼓的聲響,霓凰這才毅然地站起身,頭也不回的離開了主屋,來到前屋處。
尚未歇息的藺晨依然在前屋主廳內與黎綱和甄平守著,另外還有帶人前來迎接霓凰回府的穆青,飛流早在聽見主屋有動靜時,兩三下就回到主屋的內室去守著他的蘇哥哥了。
一眾四人在看到霓凰踏入主廳時,穆青忍不住開口,
「姊,妳……」
霓凰抬起手打住穆青的話,定定的看向藺晨,
「藺公子,此恩霓凰今生今世沒齒難忘,他日若琅琊閣有用的上穆王府的地方,還請藺公子儘管吩咐!」
藺晨聞言,笑了笑,舉杯向霓凰,
「郡主的謝禮,藺某收下了!」
側過身看向外頭即將翻白的天色,霓凰穿上穆青帶來的披風,鄭重的轉向黎綱和甄平,
「他…就託付你們了……」
黎綱和甄平連忙躬手出聲,
「郡主請放心,我們會照看好宗主的。」
霓凰從袖中拿出封好的信籤,交給黎綱,
「這封信,等大軍開拔後,再幫我轉交給他。」
只見黎綱恭敬的收下信,藺晨放下手裡的酒杯,站起身,
「妳放心吧!我們會看好長蘇的。」
「姊…咱們走吧,妳還要回府整裝回雲南呢!」
?穆青擔心的伸出手輕扶著霓凰往蘇宅大門口走去,只見霓凰一步一回頭,戀戀不捨的頻頻看向位在蘇宅深處的主屋方向,直到出了蘇宅上了馬車,終於再也忍不住咬唇痛哭。
騎著馬跟在馬車旁的穆青,聽著從馬車裡傳出來的壓抑哭聲,讓他也紅了眼眶,心疼自家親姊。
蘇宅主屋內,藺晨還是有些不放心,故來幫林殊把把脈,
「少閣主,怎麼樣,宗主的身體無礙吧?」
黎綱和甄平在霓凰離開後,跟著藺晨進來主屋候著。
「什麼怎麼樣?難道我還能害長蘇不成?這小子現在脈象平穩,讓他多歇二個時辰再叫醒他,反正他是隨軍的,不趕著整裝。另外,我寫張方子,你現在去找晏大夫,讓他把藥抓好了立馬送去穆王府給郡主,要是送晚了,斷了你家宗主的香火,你也別回來了!」
藺晨一邊交待甄平,一邊手也沒間著,振筆疾書,沒一會兒就將方子丢給甄平去找晏大夫。

楼主 瑞德慕恩  发布于 2015-10-26 07:55:00 +0800 CST  
藺晨偏頭看向榻上熟睡的林殊,飛流抱著一顆圓枕窩在榻尾處昏昏欲睡,忍不住輕嘆,
「但願,老天開眼,別斷了一代忠良血脈……」
===========================================================
「郡主……郡主……妳別嚇老身啊!」
奶娘帶著哭腔聲聲呼喚,就怕霓凰這一閃神,這一腳就跨進了陰陽相隔之地,
「奶…..奶娘……」
在產痛了一天一夜之後,霓凰現在連睜開眼都吃力,可孩子還沒出生,無止盡的產痛逐漸帶走她的體力和神智。
眼見情況危急,奶娘顧不得放開霓凰的手,老淚滿腮的離開產房,巍顫顫的來到長廊下跪地哭喊,
「陛下……老身求您了!求您救救郡主和她的孩子吧!」
景琰看著跪在石階下不斷磕頭的嬤嬤,心焦神慮的招來高湛,
「高湛,快扶嬤嬤起來,趕緊去問問,郡主的情況現在到底怎麼樣了?」
高湛得了令,連忙下了台階扶著跪在地上磕頭的嬤嬤起身,
「陛下,郡主……郡主現在著實凶險啊!」
嬤嬤讓高湛扶著,淒楚的如實告訴景琰霓凰的情況,聽聞情況,景琰有些支持不住,向來穩健的身子晃了晃,嚇得高湛連忙衝過來扶住他。
「難道……真的沒有其他方法了嗎?」
碰的一聲,景琰一拳打在廊柱上,將柱身打出一個凹裂區塊。
「陛下!陛下!琅琊閣藺少閣主來了!」
一如往常的,蒙大統領人未出現聲先至,聽見蒙摯的聲音,景琰不禁喜出望外,臨出宮坐鎮蘇宅前,他先交代了蒙摯去將藺晨請來,為的就是怕霓凰情況危急,他記得林殊在世化名梅長蘇的時候,就曾跟他說過,琅琊閣少閣主藺晨雖玩世不恭,為人沒個正經,可家學淵源,醫術高明,連當年林殊所中的火寒毒也是他醫治的。
「嘖嘖嘖~你們一個個如喪考批的神色,到底是什麼緊急的情況,讓蒙大統領火急火燎的把我從閣裡給請出來!」
藺晨不改本色,依舊是拿著手裡的摺扇搖啊搖的,一點兒也看不出擔憂狀,早半個月前他就已經住進金陵琅琊閣分舵了,為的就是霓凰郡主的產期將近,本以為霓凰郡主素日裡行軍打仗,身體應該養的不錯,沒想到還是讓皇帝陛下將他給請來了。
「藺少閣主來的正好,朕想請求少閣主救下霓凰郡主跟孩子!」
說罷,景琰兩手對著藺晨一躬,就要跪地,這舉動看得一旁的人心驚肉跳,
「陛下……」
高湛萬萬沒想到景琰會為了請藺晨救霓凰郡主跟她腹中的孩子向琅琊閣主下跪,只是景琰還未來的及跪地,就已經讓藺晨拿著摺扇給擋了下來。
「陛下,姑且不論郡主身分是何等尊貴,就憑她腹中的孩子是長蘇的血脈,今日你就是攔著不讓我救,我也會保她母子均安的!」
聽見林殊的化名,景琰、蒙摯、高湛等人都忍不住紅了眼眶。
「還請藺少閣主救人如救火,趕緊進去吧,再晚,老身怕我家郡主要撐不下去了!」
嬤嬤不曉得為什麼陛下、蒙大統領還有高公公聽見梅長蘇的名字時會紅了眼,她現在只知道,她捧在手心如珠如寶養大的郡主命懸一線,只能靠眼前這位琅琊閣主出手挽命了!
「嬤嬤先進去讓宮女還有產婆把隔簾架起來,弄好了就出來喊我一聲!」
聽見藺晨的囑咐後,嬤嬤趕忙回到主屋產房內,帶著宮女產婆將隔簾架起來,才讓宮女出來請藺晨入內。
「陛下,你們也別著急,有我在,你們就放一百二十個心吧!」
安撫好外頭這群人,藺晨便拎著醫箱踏進產房裡。

楼主 瑞德慕恩  发布于 2015-10-29 22:39:00 +0800 CST  
走入主屋內,迎面而來的血腥氣味讓藺晨下意識的皺起眉頭,奶娘亦步亦趨的跟在藺晨身後一步之遙。
「郡主情形如何了?」
「回閣主,郡主孕期中憂思甚重,前二日太醫來請過平安脈,說是胎位不正,若此時生產,必然兇險。没想到產期未至,昨兒個大清早就發動了,兩個時辰前破了水,宮口還未開到能生產的程度……」
蘭晨聽著奶娘的回答,心中一片了然,他走進內室,就看見榻上的霓凰郡主臉色透著死白的氣色,雙眸緊閉,要不是胸口還略有起伏,恐會讓人誤以為郡主已經不行了。
「郡主,可聽的見我的聲音?」
藺晨搬了張矮凳往床榻旁一坐,幾近陷入昏迷的霓凰聞聲兩瞼微掀,在看到來人的面容時,唇畔露出一抹蒼白的笑容。
「藺……公子,又勞動您了!」
此時看見藺晨的霓凰,心中又重新燃起一絲希望,
「郡主,一會兒為妳施針後,產痛會逐漸加劇,為了妳跟長蘇的孩子,要委屈妳忍忍,等我的指示,再開始出力!」
見霓凰已經虛弱的開不了口,只能微微的點頭,藺晨連忙拿出醫箱內的金針,攤開在榻沿。
「藺閣主,不知是否有用的上老身的地方?」
奶娘抬手就著袖邊抹去一臉的淚,恭敬的問著。
「一會兒還要勞駕嬤嬤請穩婆幫忙,我施針時,請他們用順時方向推按郡主的肚子,幫孩子轉向。」
聽了藺晨的指示,奶娘趕緊穿越隔簾,前去交代景琰派來服侍的穩婆。
至此,藺晨拿起金針,對上霓凰已然血色全無的臉,霓鳳艱難的眨了眨眼,
「要開始了……」
手起手落,第一針剛扎下去,一股錐心之痛讓霓凰咬緊了唇,隱約間,她只感覺到穩婆在簾幕後手勁頗大的忙著推按她的肚子。
藺晨一手就著霓凰的切脈,一邊聽著穩婆的對話,準備下一針。
長廊下,景琰焦心的走過來走過去,就連日前皇后為他誕下皇長子,也不見他像今日這般焦慮。
「藺閣主進去好一會兒了,怎麼一點動靜也沒有?」
話剛說完,一聲撕心裂肺的叫聲便從主屋內傳出,這一聲,著實的驚嚇到人候在長廊下的景琰和蒙摰,而緊接在後的聲音,讓眾人頓時從地獄回到天堂。
宏亮的嬰兒啼哭聲,响徹主屋內外,蒙摯忍不住熱淚盈眶,
「生了!終於生了!陛下,郡主終於生了!老天保佑,林氏一脈有後了……」
隨著蒙摯的話落下,景琰深深的吐出一口氣,高懸的一顆心,總算可以放下,揮了揮手,高湛連忙趕去候在主屋門口。
一名穩婆小心翼翼的抱了個襁褓出來,高湛怕廊下風大,用自個兒寬廣的袖子幫忙遮掩避風。
高湛陪同穩婆抱著孩子來到長廊下,
「啟稟陛下,郡主的孩子是個小公子。」
景琰和蒙摰一聽是個小公子,兩人均是喜出望外。
「快,孩子給我看看。」
穩婆連忙站起身謹慎的將手中的襁褓交到景琰手中,蒙摰激動的看著景琰一手抱著孩子,一手輕輕的拉開襁褓的包巾,就見一張活脫脫是林殊幼時翻版的臉龐,秀氣的打了個呵欠。
「這孩子的容貌隨了小殊啊……」
景琰伸出一指,就見懷裡的孩子反射性的就緊緊握住了他的手指。

楼主 瑞德慕恩  发布于 2015-10-31 18:45:00 +0800 CST  
要更,得等台北本年度最大的旅展结束才有空闲了。

楼主 瑞德慕恩  发布于 2015-11-04 20:55:00 +0800 CST  
看著懷抱中的襁褓,景琰忍不住悲從中來,
「陛下,這孩子即是小殊唯一的血脈,他肯定希望陛下為這孩子取名的!微臣斗膽,代已故林殊少帥懇請陛下為孩子起名。」
語畢,蒙摰一個弓步就跪在了景琰身側。
「小殊唯一的孩子,讓朕想想……」
景琰一手抱著孩子,另一手始終讓孩子抓著,深思熟慮了一會兒後,甫開口,
「高湛,擬詔到蘇宅宣旨。傳朕旨意,已故驃騎將軍林殊少帥與霓凰郡主之子,起名“林雲”,襲故林殊少帥一品鎮國公爵位、俸祿,賜稱凌雲公子。」
「是,陛下。」
高湛得令後,連忙退至景琰身後去候著,待景琰起駕回到宮中,他便得抓緊了時間去辦擬詔的事情。
主宅內室,宮女忙著替甫生產的霓凰清洗,待淨身後,幾近面無血色的霓凰氣若游絲的開口,
「藺……公子,我的……孩子呢?」
頭也沒抬在霓凰手上扎針的藺晨眉心略皺的開口,
「郡主放心,妳與長蘇的孩子無礙,嬤嬤抱出去給皇帝陛下看了,倒是妳……」
「藺……公子,我想請你……幫忙……」
虛弱的霓凰掙扎著想從榻上坐起身,藺晨從一旁拿來一個圓枕塞在霓凰身後讓她斜靠著。
「不知郡主有何事要請在下幫忙?」
藺晨邊說著邊從放在身側的診箱內拿出一藍一紫的兩支瓷瓶,先拔了藍色瓷瓶的塞子,從裡頭倒出一顆雪白的藥丸遞給霓凰。
霓凰伸出顫抖的手接過通體雪白的藥丸,沒有絲毫的猶豫就口將藥嚥了下去,,藺晨正在替霓凰把脈的手頓了頓,
「外面的,隨便來一個去陛下那兒把小公子抱進來給郡主。」外室的宮女應聲而去。
「郡主,等會兒能看幾眼就多看幾眼吧……」
藺晨抬起頭看著郡主雪白的嚇人的臉色,他知道他的藥起了作用,眼底閃過一抹精光。
藺晨的話,讓霓凰心底有了個準,單看藺晨方才替她切脈的神情,再加上適才他說的話就可探知,她的身子,是不成了……
一名嬤嬤來到廊下跪拜景琰,
「參見陛下,藺閣主遣奴婢出來將小公子抱進去交給郡主。」
「快……快抱進去讓郡主看看!」景琰有些手忙腳亂將林雲身上的包巾拉好,確定不會受涼,才將小小的林雲交給前來的嬤嬤,讓她抱進去主宅內。

楼主 瑞德慕恩  发布于 2015-11-12 21:32:00 +0800 CST  
嬤嬤將林雲抱進內室裡,藺晨剛收起金針,拿來放在一旁的紫色瓷瓶,拔了瓶塞子,倒出另一顆通體黑的發亮的藥丸又遞給郡主。
這一次,霓凰一樣沒有任何的猶豫,仰頭就將藥丸給嚥下去,藺晨莞爾,
「郡主,妳失血過多,五內俱損,適才這兩味藥,僅能稍稍讓妳還神,卻無法補回妳身子的大虧。郡主有何事要交託藺某,且但說無妨。」
霓凰伸出顫抖的雙臂,有些力不從心的從嬤嬤手中接過林雲,小心翼翼的抱在胸前,眼眶泛紅的輕拉開包巾,一張俊秀的小臉,映入霓凰的視線中。
「藺公子……謝謝你,讓我能為殊哥留下血脈!你的大恩大德,霓凰銘感五內,此生無以為報!」
霓凰強忍著淚,輕輕的撫摸著林雲熟睡的小臉,仔仔細細的,想將這張臉深深的刻劃進心中。
「郡主妳太客氣了,長蘇與我的交情,能替他留住一門血脈,也是我最後能為他做的事情。」
藺晨端坐在榻沿,對霓凰懷中的林雲很是感興趣,霓凰抬起頭,就見藺晨一臉興致勃勃的盯著林雲直看,下意識的,霓凰將林雲抱給藺晨,只見藺晨接過林雲後,霓凰吃力的蜷起雙腳,直接在榻上對著藺晨行了大禮。
「郡主,妳這是做什麼?」
霓凰的舉動著實的驚嚇到抱著林雲的藺晨。
「霓凰懇請藺公子,認了我孩兒林雲為義子!」
藺晨看了看跪拜在榻上的霓凰,又低頭看了看沉穩安眠在臂膀上的林雲,好半晌,藺晨才幽幽的嘆了口氣。
「罷了!認就認吧!真不知我上輩子是欠了你們倆口子什麼債,這輩子要讓你們這一家子沒良心的,折騰我大半輩子!先是老的,現在是小的……唉~我苦命唷!。」
藺晨半開玩笑半怨懟的語氣,稍稍沖淡了滿室的哀戚。
於此同時,距離大梁帝都金陵約莫四日開外路程的官道上,一輛馬車,一旁三男一女的護衛緊跟在馬車兩側,一行人正緊趕慢趕的往金陵方向前進。
馬車內舖設保暖舒適,靠近內側的地方,一道頎長的青衫身影,背靠著大迎枕,身上蓋著厚暖的貂毛大氅,手裡捧著手爐,雙眼緊閉,糾結著眉心,雖說臉色依舊是不好,清瘦了些,但依舊不失俊朗爾雅。
仔細一看,雙手捧著的手爐下方,與掌心之間還緊緊的捏著一封信,隱約可見上頭寫著幾個字......

楼主 瑞德慕恩  发布于 2015-11-17 23:53:00 +0800 CST  
若要看纯简体版的,也可上我的微博看,但是微博上更文速度会较慢些~


http://www.weibo.com/u/1925806597/home?topnav=1&wvr=6

楼主 瑞德慕恩  发布于 2015-11-18 13:33:00 +0800 CST  
用手炉煨暖的信,是出征前夕那一夜,两情缱绻之后,霓凰离去前的留书,随着大军开拔三日后,在蔺晨的再三保证下,黎纲才敢将这封信拿出来交予给他,虽说武将立身靠的是征战沙场用血汗挣下军功,可霓凰毕竟是将门出身的世家子女,闺阁女子该学的德言容功穆王爷自是不会让她落下,只是因为穆王爷早逝,故霓凰不得不一肩挑起云南王府镇守一方的重责大任。
他爱若珍宝的霓凰,写的一手英气飒爽的簪花小楷,犹记得他与当今陛下景琰一同在太学中苦读时,当年还曾听过黎太傅赞誉过霓凰的一手好字与学识,当时黎太傅曾向他人言,
「可惜了霓凰郡主生为女子,若生为男儿,当足以与小徒林殊比肩!不过,如今蒙太皇太后赐婚,倒也不失为天下少有的一双璧人!能得此良缘,实属小徒之幸,小徒之幸啊!呵呵呵呵~」
这封信,当日拆开看完后,日复一日,他都将此信收藏在胸前的衣襟底下,离他的心最贴近的地方,熨贴着他的心,时时刻刻感受着霓凰对他的情,就像一抹殷红,烙印在心头上,信上的几处晕墨,不难想象,当日夜里,霓凰定是强忍着泪,写下这封书信,每每看见那晕墨处,霓凰带泪的脸庞,总浮现在眼前,让他下意识的对着虚空伸出手想抹去她的泪痕。
曾几何时,年少时对男女情愫的青涩懵懂,到家逢巨变辗转这些年,他才惊觉原来,当年和他一起在青山碧水湖畔双剑共舞的小女孩儿,已然让他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这封信,看了又看,念了又念,霓凰的字字句句,深入在他的骨髓血液之中,若不是靠着这封信支撑,恐怕他撑不到老阁主赶到,思及此,带着倦意的眼帘又睁了开来,将手炉放在一旁,又将手中的信展开,
「吾兄林殊
见字如面,当日武英殿前自断后路,后请蔺公子相助,一夜夫妻百日恩,还望兄长勿怨,兄长归来,霓凰深知兄长心志,先天下家国后,才儿女情长,十三年来生死两茫,霓凰从未有过易嫁念想,今生今世,生是林家遗眷,死是林家魂。
霓凰自知兄长此去,或恐难归,若能为兄长留存血脉,霓凰此生已足愿矣,若上天不眷,还请兄长等我一等,忘川河畔霓凰必到,纵然生不能同衾,死也要同穴,上穷碧落下黄泉,霓凰只愿与兄长生生世世。
此去险恶未明,还望兄长为霓凰珍重,勿念。
妹霓凰笔」
捏着信的手,指节泛白,征战大胜那一日,若不是老阁主及时赶到,他可能就真的得在忘川河畔等着霓凰前来寻他,为了根治火寒毒,他昏迷了大半年才醒过来,一醒来,就让蔺晨软禁在琅琊阁后山的宅子里休养,三日前若不是他惊觉蔺晨已有两三日未踏入后山宅院内,故而逼问黎纲和甄平,恐怕他还被蒙在鼓里,不知道霓凰将临产期。
「黎纲,还多久到金陵?」
犹未恢复完全的声音,沙哑的刺耳。
「禀宗主,还需四日!」
黎纲策马靠近马车窗边,大声回答,坐在马车内另一边的宴大夫听见二人的对话,立马吹胡子瞪眼睛的看向马车内侧那个永远都不安份的麻烦家伙,
「你们这是又想做啥?」
听见宴大夫的质询,立马抬头看向宴大夫,就见宴大夫两眼如刀似的直盯着自个儿看。
「……罢了,天色晚了,找最近的城镇先歇一夜吧!」
原先的打算,在宴大夫的眼刀中败阵下来,只好交代黎纲他们寻找下榻的地方。

楼主 瑞德慕恩  发布于 2015-11-18 23:51:00 +0800 CST  
长日将尽,蔺晨为霓凰施针后,暂时缓解了因产子引起的急症,他让宫里派来的侍女服侍霓凰暂且歇下,他自己亲自抱着林云走出主宅,来到长廊下。
「蔺阁主,霓凰郡主的情况怎么样了?」
一见蔺晨抱着林云走出来,景琰忧心忡忡的开口,只见蔺晨将林云交给立在一旁的奶娘抱好,双手朝着景琰一鞠,
「在下已为郡主施针缓解了急症之势,然……」
蔺晨话说了一半就打住,这一顿,景琰的脸色也跟着变了,
「蔺阁主有话请讲!」
景琰伸手虚扶起蔺晨作鞠的双手,
「郡主强行产子失血过多,五内俱损,今夜是关键,还请陛下先将林云带回宫里好生照料吧!苏宅这里有我,若有状况,我会请列将军进宫奏报陛下的!」
蔺晨直白的说法,让景琰有些承受不住。
「陛下,天色渐晚,小公子不宜吹风,咱们是不是先将小公子带回宫中给太后娘娘报个喜讯?」
高湛不愧是两朝总管,人精中的人精,一听蔺晨的话,就知道要接下去说什么,只是景琰的担忧全写在脸上,高湛暗暗的朝抱着林云的奶娘招招手,奶娘也十分配合的抱着林云往景琰跟前凑了凑,奶娘的举动景琰不是没看见,眼见天色已晚,加之如今已是深秋时分,入夜后秋风沁凉,为了林云着想,景琰亲自将林云从奶娘手中抱过来,
「战英听令......,今夜就有劳你留在苏宅值夜,郡主有任何异变,立遣部下进宫回禀!」
「得令……」
列将军双手抱拳单膝跪地接旨,就见景琰抱着林云,带着高湛、奶娘浩浩荡荡一行人离开了苏宅。
蔺晨看着景琰带着林云离开后,转身就自来熟的摸到厨房去找吉婶讨吃的,留下蒙挚与列将军两人坐在廊下的圆凳上,望着主宅方向,二人皆是一脸的凝重,好一阵子,谁也不曾开口。
马车哒哒的驶进了一方城镇里的客栈门前,就见黎纲、甄平、飞流还有宫羽各自下马,甄平从马车旁搬来脚踏,黎纲这才掀开马车上的布幕,让车上的两人分别下来,先出来的是宴大夫,之后才是一袭青杉的梅长苏,一下马车,一件镶滚雪貂毛领口的绒绸大氅就披上了他的肩头,
「苏哥哥,冷!」
飞流一如往常的将大氅披在梅长苏的身上,宫羽一袭骑装站在飞流身后,手里拿着的是从马车里拿出来的手炉,想着要拿给梅长苏暖手,熟料,飞流帮梅长苏批好大氅后,转身就看见手里拿着手炉的宫羽,没等宫羽开口,飞流径自接过她手里的手炉,直接塞进梅长苏的怀中,一点儿缝隙都不让她接近,伸手拉着梅长苏就往客栈内走去,留下宫羽独自一人站在客栈门口吹风。
见此情况,黎纲走了过来,笑笑的安慰宫羽,
「宫姑娘,妳别介意,飞流向来是这样子的,任何人想要接近宗主,飞流都是这种反应的!」
「黎纲,你别乱说,谁说任何人要接近宗主,飞流都会护的跟什么一样,之前在金陵的时候,我就不曾见过飞流阻拦郡主!也就只有郡主能跟宗主做任何事的时候,飞流一概不管!再说了,郡主早就是咱们夫人了,你说这能一样吗!」
甄平就是看不惯宗主跟郡主之间明明从来没有人能横插一脚,宫羽偏偏还不死心,硬要搅进宗主跟郡主之间,虽说宗主从来没有给过宫羽什么希冀,也从未正眼看待过宫羽,可他就是不喜宫羽这样紧跟着宗主。

楼主 瑞德慕恩  发布于 2015-11-19 13:42:00 +0800 CST  
飞流抓着梅长苏宽大的广袖边缘,半拉半推的一路将他带上客栈二楼的天字房,房门一拉开,飞流就推着梅长苏走进房里,拉着他坐上床沿,
「苏哥哥,休息!吃饭,等等!」
话讲完,就站起身往房外去,离开房间的时候,也不忘将房门关上,梅长苏坐在床沿看着飞流的举动忍俊不住摇头失笑,于是索性放下怀里的手炉,拉来放在床榻内侧的两颗大迎枕垫在身后,闭上眼睛歇会儿。
飞流一走出天字房,就看见甄平同黎纲两人从客栈大厅往二楼方向上来,宫羽跟在其后,被宴大夫叫住不知道在交代什么,
「飞流,宗主呢?」
黎纲的大嗓门一如往常的一看见飞流就问宗主的事情,
「苏哥哥,睡觉、休息!嘘~~」
飞流怕黎纲的声音吵到他的苏哥哥休息,赶忙伸出一指放在嘴边,让黎纲小点声。
「黎纲,宗主也累了一天了,舟车劳顿的,你就让宗主好生歇息一下,咱们去整装吩咐客栈准备晚膳吧!」
甄平听飞流说梅长苏已经歇下了,小声的说着接下来要做的事情,想着梅长苏正歇着,三人转身就下了楼,正巧看见宫羽跟宴大夫讲完了话,往三人走来。
「黎大哥,宗主呢?」
黎纲还没开口,倒先被飞流抢白,
「苏哥哥,睡觉!妳,不准上去!」
「飞流,别这样,让宫羽姑娘上去服侍宗主也好啊!咱们几个大男人粗手粗脚的,哪有女人家心细,何况当初是蔺公子将宫羽姑娘从江左盟召来琅琊阁的,不就是为了让宗主有个知冷热的人服侍着的吗!」
黎纲忍不住碎念性子替宫羽辩驳了几句,
「我说黎纲啊!你这个榆木脑袋里头到底装的是啥啊?跟了宗主这么多年,怎么脑子一点也没长,亏你还是贴身跟着宗主的人,你还不了解宗主的性子吗?宗主要真的看的上宫羽姑娘,就不会痴痴的守着郡主这么些年了!」
甄平忍不住大翻白眼,连飞流都一脸鄙夷的看着黎纲,眼见黎纲想再为她说些什么,宫羽连忙出声,
「黎大哥你别说了,是宫羽的不是,我不上去搅扰宗主就是了!」
语毕,宫羽一脸委屈的红了眼眶,黎纲眼见宫羽这模样,那碎念的性子又忍不住发作,
「甄平啊~你看你,说话如此直白,都把宫羽姑娘给惹哭了!」
「你……」,甄平听闻黎纲的话,忍不住气结!
「一个个都站在这里做什么!你们家宗主不用吃饭就能养活了是吧?」
宴大夫凶巴巴的声音陡然出现,把在场的四人都给吓了一跳,甄平拉着黎纲跟飞流赶忙去找客栈掌柜吩咐晚膳的事情,转眼又只剩下宫羽跟宴大夫站在原地。
瞥了眼红着眼眶低着头的宫羽,宴大夫忍不住叹气,
「妳家宗主不是你能想的人,他这条命是老阁主好不容易才从阎王爷手中给抢回来的,你就别再执念了!」
「宴大夫,宫羽自知比不上郡主,我只是……只是想这辈子能在他跟前伺候着,没有其他的念想!」
「妳是想让他早点死吧!妳知不知道,他大病初愈,最忌忧思深虑,妳倒好,只想着要在他跟前伺候他,可妳有没有想过,只要妳在他身边晃悠一日,他必然日日无法放松养身,妳这么做对他是百害而无益,妳就别再添乱了!他需要的是他心底那个能支撑他精神的人,而不是妳!老夫言尽于此,接下来妳要怎么想,怎么做,就看妳自己了!」
宴大夫摇了摇头,转身留下宫羽一人独自站在台阶前,径自去找黎纲他们了。

楼主 瑞德慕恩  发布于 2015-11-20 13:12:00 +0800 CST  
急啥呢?花儿不会谢的,只会越开越美……

楼主 瑞德慕恩  发布于 2015-11-20 22:13:00 +0800 CST  
明儿个呗!

楼主 瑞德慕恩  发布于 2015-11-20 22:24:00 +0800 CST  
谢谢各位看倌们的青睐,我会加把劲虐宗主的!

楼主 瑞德慕恩  发布于 2015-11-20 22:39:00 +0800 CST  
近日工作繁忙,特耗脑力,让我放空歇一晚上呗!

楼主 瑞德慕恩  发布于 2015-11-20 22:49:00 +0800 CST  
宫羽抬头看向二楼天字房紧闭的门,独自站在台阶下,想了半响,才前去寻飞流他们,帮着店家打理一行人的晚膳。
到了晚膳的时辰,甄平特意交待了客栈掌柜,单独在大堂旁开了一间厢房让他们一行人用膳。
宴大夫一走进厢房内,就看见客栈小二端着个上头放了四样菜肴的大托盘站在桌旁,等着黎纲帮着放上桌,飞流坐在桌旁吃着客栈掌柜给的橘子,甄平正在按位摆放碗筷,独独不见宫羽。
「宫羽呢?」
宴大夫迳自找了个位子坐下,身旁就是正在剥橘子的飞流,
「宫羽姑娘去给宗主炖汤了,一会儿就进来!」
黎纲一面端菜上桌,一边说着,话才刚说完,宫羽正好端着汤走进来。
「客栈内今日进了一只老母鸡,灶上用了半只给别的客人,我将另外半只要了过来,用了从琅琊山带出来的老山蔘炖了汤,天冷,宗主这几日舟车劳顿,饭也进的不香,正好给宗主补补。」
有些沉的陶锅放上桌,一掀盖,顿时香气四溢,黎纲闻香忍不住赞叹,
「真香啊!还是宫羽姑娘有心!」
甄平、宴大夫和飞流三人闻言,皆忍不住大翻眼,三人在心中一致认定,黎纲真是没救了!
「啊!对了,宫姑娘,劳烦你上二楼天字号房去请宗主下来用膳吧!」
唰……甄平跟飞流瞬间都站了起来,倒是宴大夫依旧坐在位子上,张开双臂,分别拉住甄平和飞流的手,示意两人坐下。
「宴大夫……」
宫羽见甄平和飞流似是不乐意让她上去请宗主下楼用膳,下意识的咬着唇,站在原地不敢妄动。
「让你去请宗主,你就去吧!」
宴大夫轻轻的拍了拍甄平和飞流的手,让宫羽去请宗主下楼。
「是……」
宫羽嗫嚅的应了,转身离开厢房去请宗主,待宫羽一离开,甄平立即炸毛了!
「宴大夫,你这是何意啊?你明知道宗主对我家郡主是那个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情意,现在怎么连你都……」
「就是!」
飞流也接着甄平的话尾跟着应和。
「解铃还须系铃人,你们等着看吧!这件事就快了了。」
宴大夫自顾自的替自个儿倒了杯茶,迳自喝了起来,放着甄平和飞流、黎纲三人面面相觑。
宫羽上了楼,来到天字房前抬手轻敲房门,
「宗主……用膳了!」
宫羽的声音不大,但房里的人若醒着,肯定是听的见的,宫羽在房门口等了好半响,房内始终没动静,想了想,宫羽索性推门而入。
「宗主……」
宫羽一走进房里,映入眼中的,是梅长苏坐在床沿斜靠着大迎枕睡的熟沉。
宫羽轻手轻脚的走近梅长苏,她眼尖的发现,梅长苏连熟睡中,手里都紧紧的揑着霓凰郡主写给他的信。
宫羽红了眼眶,十四年了,她倾慕宗主整整十四年了,她自知出身配不上宗主,可为了宗主,她可以为奴为婢,甚至舍命,只求他能回头看她一眼,可这卑微的希冀连实现都不可能。
因为梅长苏满心满眼都只看的见郡主,痴守整整十四年。生,只为霓凰郡主,就是要死,也是心心念念着他的霓凰。
若是可以,她多希望霓凰郡主不存在,若是霓凰郡主不在就好了!
思及此,宫羽看着梅长苏手里揑着的信,理智尚未回神,宫羽已经眼明手快的抽走了梅长苏手里的信。
嫉妒的心蒙闭了她的双眼,手里的信悬在房里桌子的烛火上,眼看着火舌即将吞卷那信,一道清冷的声音在房中响起,
「宫羽,我能睁只眼闭只眼容许你在我周遭晃悠,但并不代表我能容许你现在的举动……」
不知何时醒过来的梅长苏冷着一张脸对着宫羽伸出手,
「宗主,我……」
烛火摇曳,清楚的映出梅长苏此时的神情,那是宫羽从未见过的怒氣,梅长苏的表情让宫羽胆颤心惊,呐呐的,宫羽有些胆却的将信放回梅长苏的手中。
只见梅长苏收回信,慢条斯理的把信收好,重新放回自己胸前的衣襟下,而后,再也没看宫羽,迳自站起身,头也不回的走出天字房,宫羽怔怔的跟在梅长苏身后走出去。
宴大夫几人在厢房内等了好一会儿,就见梅长苏先走了进来,宫羽紧跟在其后。
「宗主。」
甄平率先站了起来,替梅长苏带位,待梅长苏坐定后,众人也一一就坐,甫举起筷,梅长苏便开口,
「黎纲,晚膳后你送宫羽回廊卅江左盟,我这边有甄平跟飞流就够了!」
话一落,在场众人除了宫羽之外都懵了。

楼主 瑞德慕恩  发布于 2015-11-21 22:17:00 +0800 CST  
「宗主,你这是……」
黎纲被梅长苏的话给惊到,奈不住性子又想开口说些什么,话还没出口,就被梅长苏天外飞来一句给截断了,
「飞流,拿颗橘子给黎纲!」
「喔……」
飞流照做了,不过他不是用拿的,他是用丢的,黎纲虽然被梅长苏的话给震傻了,可下意识的还是准确无误的接过疾飞过桌子而来的橘子。
「宗主,你让飞流给我橘子做啥?」
黎纲的话一出口,就听见甄平没好气儿的叹了口气,
「黎纲,你真是白活一遭了你,宗主这是让你闭嘴啊!闭上你的嘴啊!宗主决定的事情你照办就是了!啰嗦什么!」
「可是宫羽姑娘她……」
黎纲辩驳的话还没讲完,就见梅长苏将右手里的筷子往桌上一拍,左手放下碗,冷飕飕的飘出一句话,
「我吃饱了!」
语毕,倏地站起身,慢慢的走出了用膳的厢房,自顾自的上二楼天字房去了。
在场一行人都惊呆了,宫羽一句话也不敢说,黎纲跟甄平跟着梅长苏这些年,头一次看见他这个样子,也只有飞流跟宴大夫两人依旧是不客气的吃着晚膳,丝毫不受刚刚那一幕所影响。
「黎纲你……宗主都被你气饱了!」
甄平完全受不了黎纲这没眼力的性子,耙了耙头发,甄平认命的走出厢房去跟掌柜的借了个托盘,回到厢房内将桌上的菜肴分别分出了一些另外用小碟子盛好,外加梅长苏刚刚只吃了两口的那碗饭,连同筷子一并端出了厢房,往天字房去了。
宴大夫夹了道菜入碗,摇摇头看向黎纲跟宫羽,
「甘愿了?」
就见宫羽轻轻的点了点头,不再多说什么,
「那就好,黎纲你赶紧吃饭吧,吃饱了准备启程了!」
宴大夫吃了饭,又夹了菜给身旁的飞流,飞流高高兴兴的接过吃了。
「宴大夫,宗主这是怎么了这……」,黎纲忍不住还是想问问,
「我问你,她是谁?」
宴大夫用下巴朝着宫羽努了努,
「宫羽姑娘啊!」,黎纲脱口而出,
「那你家宗主夫人是谁?」,宴大夫又问,
「郡主啊!」,黎纲不懂,这有啥好问的?
「你几时见过你家宗主正眼看你家夫人以外的女人的?」
宴大夫慢条斯理的放下手中的碗筷,严肃的问黎纲,
「没有……从来没有!」,黎纲老实的回答,
「那就是了!你家宗主都没正眼瞧过你家夫人以外的女人,你胆子是肥了不成?还管到你家宗主的后院去了!」
宴大夫忍不住想拿放在面前桌上的碗往黎纲丢过去!是说,宴大夫这番话,终于敲醒了黎纲的榆木脑袋,眼见黎纲还有些怔怔的,宴大夫提醒他,
「知道该怎么做了?」
黎纲连忙点头如捣蒜,清楚的表明他知道该做什么了。
向晚时分,景琰亲自带着林云连同随行的人员浩浩荡荡的回到了宫中,一入宫,景琰便亲自抱着林云到芷萝宫去见太后,自先帝殡天后,景琰登基后,静妃就从原先的妃位晋为太后,原先景琰打算让太后迁到离皇后较近的宫殿,彼此方便照料,但静妃嫌麻烦,再者芷萝宫住了几十年了,她还是喜欢芷萝宫的清幽,于是景琰便不再提起迁宫一事,只要静妃住的开心就好。
一进芷萝宫大门,就见两旁的内侍监与宫女纷纷跪礼接驾,
「陛下驾到~~~」
高湛的声音清亮响彻芷萝宫内,就见如今的静太后听见高湛的声音后,连忙携着宫女走出来,远远的就看见景琰抱着林云踏进芷萝宫内,静太后脸上露出了笑容,总算老天开眼,让她的恩人一家有了香火。
「儿臣携云儿参见母后!」
景琰抱着林云走到静太后跟前单膝跪地行礼,静太后连忙伸出双手扶着抱着林云的景琰站起来,
「免礼,都是自家人,赶紧起来!天冷,这不是说话的好地方。」
景琰一站起身,就将林云抱给静太后看,
「母后,这是小殊跟霓凰的儿子!儿臣给他起了名字,单一个云字!」
静太后接过景琰手中的襁褓,小心翼翼的抱在了怀里,边走进芷萝宫内,边走还边交代着一旁的宫女,
「去去去……赶紧的多添几个火盆来,可不能让我这个小孙孙着凉了!」
一旁的宫女赶忙的去张罗新的火盆进来,生怕太后口中的娇客着了凉,
静太后抱着林云走进了芷萝宫里较暖和的偏厅内,在桌旁找了张花凳坐了下来,这才伸手轻柔的拉开包巾,映入眼中的小脸,让静太后惊呼连连,
「像…像……真的太像了!既是小殊的年幼的模样,又承袭了他祖父的神韵,谢天谢地,这孩子来的太是时候了!」
静太后激动的红了眼眶,忍不住想起这几年来所发生的事情,景琰坐在静太后身旁的位子,同样也是红着眼眶。
「景琰,霓凰怎么样了?」
静太后看着林云熟睡的脸,蓦然想起霓凰。
「霓凰她……适才儿臣从苏宅回宫前,蔺阁主说…霓凰强行产子,今夜是关键……」
景琰哽咽的说出实话,即便他不说,静太后也能从高湛口中问到霓凰的情况,所以他选择对自个儿母亲实话实说。

楼主 瑞德慕恩  发布于 2015-11-23 19:21:00 +0800 CST  

楼主:瑞德慕恩

字数:157604

发表时间:2015-10-23 06:20: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17-04-10 15:42:26 +0800 CST

评论数:1668条评论

帖子来源:百度贴吧  访问原帖

 

热门帖子

随机列表

大家在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