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同人】十二年(琅琊榜前传)

第四十五章 江左梅郎6
望着江中若隐若现的贺岭,沉声道:“由顾青部署滨州城内的布防,滨州城内旧部暂调金双麾下,布控汾江江面部署。你带领暗部听从蔺晨的调遣!”
“宗主,这.......!”甄平面露难色,尴尬地道,“他.......!”
“蔺晨加入江左盟是为了好玩,他以挚友身份帮我,我岂能用宗主身份去压他?”梅长苏淡然笑了笑,道,“但眼下我还需借助他的应变能力来判断我和束中天在贺岭密谈的形势。”
“是宗主!”

束帮主,一别经年,你还好吗?
二日后,束中天如期而至,欲杀过江铁青着脸负手立于船头,其所雇的大船行至贺岭附近,一阵悠扬笛声就随风传来。


“啊,这是江左宗主的笛声!”船老大匆匆跑到船头,侧耳听了听,随即脸色大变害怕地看向束中天道,“传檄金令。束帮主,您,您该不会是到江左来寻仇的吧!”
“传檄金令没听说过,寻仇,你说对了,我就是来寻仇的!”束中天杀气腾腾地道,”区区一个江左盟宗主就想要我缴械,不可能!”
“束,束帮主!”船老大急急唤了两声,指了指江面道,“梅宗主来了!”


“嗯?”束中天随着笛声向江面上望去,一叶小舟似乘风而来,似又不是。
小舟载着一位穿着白衣的年轻人披着夕阳的余晖吹着一支小小玉笛缓缓向大船驶来。


“现在不是逆风吗,这船怎么动的!?”束中天指着迎面驶向他的小舟,诧异地问道,“这也是公孙家造的船吗?”


“不,这是宗主邀友人一起设计,请托班家做的小舟,据说小舟腹部设有机关,可依据船上之人站立的方位来控制小舟的行动。”船老大带着几分崇敬,继续道,“去年秋收的一场大雨,束帮主是否有印象?当时宗主不但调派人手协助泯州,庈州秋收,下令江左一代全线停航,还安排了居所给我们这些以船为家的人,热菜热饭招待了我们好几天呢。”


“他还管这些?”束中天扬起了浓眉。
“谁说不是呢!”船老大扬着笑意,嚷道,“风雨过后,他又找人手帮我们修船呢。班家应着宗主的要求研究出加固及航行速度的技术,我跑完束帮主您这趟啊,就能拿着银子去请班家替我把船改进修整下,指不定下回就能赶上公孙家的大船了!”


“你口中的班家是不是江湖上有名的巧匠班家?以设置各类精巧兵器扬名天下的班家?”束中天不由地追问道,“他们不是做兵器的吗,什么时候做起船来了?”
“郭山见过宗主!”一旁的船老大见小舟行近,没再回答束中天的话,而是上前一步躬身行礼道,“郭山知道规矩,这就停航!”
“你!”束中天怒道,“这什么意思,没了你我就上不了江左的岸头吗?”

楼主 trista_th  发布于 2016-01-13 09:52:00 +0800 CST  
“你们这边都是这样喝茶的吗?”一气呵成的泡茶手法落在束中天的眼里却是繁杂多余,嘴上语气甚为不屑,但他还是接过了梅长苏递上的热茶:曾经也有那么一个少年,用相同的手法为他泡过一壶茶。


“泡茶的手法多少都是相似!”梅长苏低下头垂下的重重睫毛掩住了眸中的忧伤,在为自己斟了一杯茶后,他轻声道,“束帮主在和我聊过后,觉得还是需解气的话,自可领着你的人将公孙一族带走!”
“哼!你不用多费口舌,公孙宇罔顾我帮下看林之人的告诫在先,出言不逊在后,这口气我安能咽下。”
“江湖传言说,公孙宇是砍了几棵束帮主的树导致束帮主一路追杀公孙一族,唉......!”梅长苏悠悠一叹道,“都道束帮主小家子气,可又有几个知道生在北方的黄杨木是不可多得的贵重木材,黄杨是能堪比小叶紫檀的树木。”


“梅宗主知道黄杨木?”黄杨木罕见且不易得,但与小叶紫檀等不同,黄杨更多用来制作盆景,故而知道的人更少,喜它的人也更少。
江湖传言沸沸扬扬,他也懒得去解释,一为不需要,二为怕招来更多窥视黄杨的宵小之徒。
“知道,黄杨生长极为缓慢,能够成树成林相当不易!”梅长苏极为赞同地道,“200年树龄的莫说是黄杨,就算是其他树木也相当不易了。”


“什么200年,是235年,想我大梁也不过210年的建国史!”接过刚刚斟满的茶盏,束中天仰首喝了一口,不满地道,“再来一杯!”


梅长苏笑了笑,提起铜壶准备起身去溪边取水,却被束中天一把拉住:
“我去吧!”看着梅长苏手持水壶的手微微地抖动,束中天一把夺过水壶没好气地道。
语毕,已是运气跃出山亭,片刻间就提着盛满溪水的铜壶回到了山亭中,瞟了拥着薄裘的梅长苏一眼后,直接将铜壶搁在了茶炉上。


“有劳束帮主了!”梅长浅施一礼后端起自己喝了一半的茶,浅浅饮了一口,才道,“梅某一身病骨还请束帮主多多见谅。”
“我虽有听过江左新任帮主乃一介书生,却没想过竟如此羸弱。”束中天本想说弱不禁风,想了想还是换了个措辞。
“梅某不过是承得盟里兄弟抬爱罢了!”梅长苏一声轻笑后,道,“说到这里,梅某不得不佩服束帮主,想当年北方匪祸四起,束帮主硬是凭一己之力带着几个结拜的兄弟将这些流寇匪首收纳归一,保得北方百姓的安宁。”


“保得北方百姓安宁的是赤焰军,不是峭龙帮!”束中天刚端起茶还没就口,在听闻梅长苏这么一说,将手中的茶盏一丢,狠狠地道,“可恨!忠心为国的赤焰军居然被宣布为反贼;可恨,灭了大渝二十万的明明是赤焰军却变成谢玉的功劳!可恨,我几次写给地方官员的陈书几次都被扣下,现在连北方驻地官员也一直回避于我,若我知道是谁在捣鬼,一定将其碎尸万段!”

楼主 trista_th  发布于 2016-01-13 09:53:00 +0800 CST  
“.......”这些都是老阁主在和他商量后,给了地方官员一些好吃,那些官员在收了好处后,秉持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也就由着束中天递交着陈书却不着手处理了。
“梅某听说过......!”梅长苏咬着呀,稳了稳内心的起伏,道,“梅某在此奉劝束帮主一句,江湖中人莫要插手朝廷中事,以免引来祸端。”
“我当然知道!”束中天愤恨地道,“若不是忌讳这个,我早就带着帮中兄弟去找谢玉讨教个明白了!莫说大渝的皇家军,就那个谢玉,我拿下他都绰绰有余。”
“谢侯爷是当朝大将,束帮主莫要小瞧他才是!”梅长苏轻言劝解道,“束帮主义薄云天是不错,可也要为帮中兄弟想想,莫让他们枉送了性命。”


“哼!”承认梅长苏说的是事实,但束中天还是一脸的不服气,梅长苏不经意的几番言语,激起了他不愿意再去想的那个银袍小将。




“束帮主侠义之士,当年驻守北境的赤焰少粮,束帮主得知后立刻调剂帮下粮草送往赤焰军。”


“梅宗主果然有本事,这件事极为隐秘,就算在当年的赤焰军里知道的人也不过限于大将中的几人,梅宗主远离北方,竟然连这事都知道,难怪能做上宗主之位。”


“这么说梅某是猜对了!”梅长苏眼眸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愧疚后道。


“猜,梅宗主难道是猜出来的?”束中天大惊,忙问,“你,你是怎么猜出来的?”
“只是知道当年梁帝曾延缓发往北境的粮草半个月,想来在北境之内,缺少粮草的赤焰军也唯有向峭龙帮求助了,故而梅某才有此推测!”梅长苏低下头,似轻笑一声,“束帮主,梅某再大胆地猜一猜,是赤焰军的少帅林殊跑到你峭龙帮地头向你求援吧。”
“这你也知道!”梅长苏几句话不由让束中天对眼前这个瘦弱的年轻人大有好感,忆起那银袍少年,他心头闪过百般滋味,不由问道,“也是猜的吗?”


“我还推测他是单枪匹马地来找你!”梅长苏暗暗地揉着手指继续道。




“没错,没错,当时我都吃了一惊呢!虽然一直听说他是金陵最耀眼的少年,却怎么也没想过他会单枪匹马地来找我借粮草呢。”束中天一改刚见面的轻视,迫切地追问道,“你是怎么猜出来?”
“赤焰军中也只有他会有如此大胆的想法和行动吧!”年少的他根本就没有害怕和后顾之忧的思虑,在和父帅、聂真叔叔说了一声后,独自一人跨上战歌奔向峭龙帮地头。
那时候的他根本不晓得按照江湖规矩,这不但是不得体而且颇有冒犯之意。




“说的也是啊!”束中天也不再客气等梅长苏斟茶,见铜壶的水滚了,拎了铜壶倒入白釉壶中,自己倒起茶来,并随意地挑了茶碟里的一颗绿豆糕丢进了嘴里,“我没见过这么单刀直入的人,好歹我也是一帮之主,他见了就说,束帮主,朝廷的粮草还没到,赤焰军现在极度缺乏粮草,我想问你借点用用,请问你是要我打败你才肯借我,还是和你斗酒喝赢了才肯借我啊!”

楼主 trista_th  发布于 2016-01-13 09:54:00 +0800 CST  
第四十六章 江左梅郎7
“哦!”梅长苏淡淡地“哦”了一句,挑了一块桂花糕丢入口,嚼了几口,饮了一口茶,啧着嘴,若有所思。
“梅宗主,我看在你的面上让个步,他们砍我十二棵黄杨,我只要他们交出他们少当家在内的十二个人任我处置!”
“哦!”依旧是淡而无奇的一句,只不过这回梅长苏挑了几颗青豆丢了嘴中。


“我不会在江左地界乱来,会把他们带回峭龙帮后再行处置!”束中天浓眉一扬,对梅长苏无动于衷的表现略有不满,强耐愠怒地他,在心绪微微一动后,沉声道,“梅宗主打算什么时候把公孙宇交给我?”
“梅某允诺公孙家护他们七日,算算时日,差不多还有两日的光景,束帮主能否多等上两日?”如同潭水般的深邃眸子带着浅笑望向束中天,像是在无声补道:束帮主,不会连这点薄面都不给我吧。
“梅宗主你约我到贺岭之巅密谈是为了拖两日的光景?”束中天几近讥讽地道,“这事你在江面上说开就好,想我峭龙帮也是上了琅琊榜的大帮,既到了江左地头,这点颜面总会给梅宗主的。”


“呵呵!”梅长苏低声笑了笑,在一串轻咳后,饮下一口温茶的他,带着几分歉疚道,“梅某的一点私心让束帮主见笑了。”
“......!”梅长苏此举多少让束中天心塞。想他身为北方巨擘,与之交往的都是响当当的江湖豪杰,什么时候和身体羸弱的书生同坐一席又什么时候被人如此对待过?但面对以诚相待的梅长苏,他也不好发作,黑着脸轻哼一声,别过了头。
梅长苏轻笑一声道,“梅某听说北方的风景别有一番情致,特别是到了冬季,这风光.....!”
提起北方的冬季束中天立刻来了劲头,不仅立刻把头转了过来,还兴奋地道,“你别说这北方的景啊,就看冬季。我所在的地头,到了冬季白雪皑皑,但山头林间,红梅点点,煞是讨喜呢。就好像是.......撒了一把盐花! ”
“撒盐空中差可拟,未若柳絮因风起。”梅长苏眼眸透出向往神情,心里则在暗骂:都说了两回了,还没记住?
“对对对,就是这一句‘撒盐空中差可拟,未若柳絮因风起’”束中天讪讪地笑了笑银袍小将说了两回,可他都没记住。本想等银袍小将再来时问上一回,可谁知道.......
“听着......就是极美的景呢!”梅长苏黯然地低下了头。


“梅宗主他日得闲到北方玩的时候,我一定好好招待你,我们那里也有山,在被雪覆盖的群山看日出别有一番风味呢。”梅长苏一句追捧,束中天顿时忘记了刚刚的不快,热情相邀道,“我让人打只雪豹给你尝尝!”

“.......!”又是雪豹,您的地头除了雪豹就没其他能招待客人的美食了吗?
“梅宗主,你这是怎么了?”见梅长苏低着头,不言不语,似在思索,直性子的束中天忍不住问道。
“.......唉!”梅长苏轻轻摇了摇头,苦笑道,“我这身板在江左这带,到了冬季就离不开炭炉……纵是梅某心中向往北国春色,也得顾着盟内大夫门的眼色啊!”

楼主 trista_th  发布于 2016-01-16 10:13:00 +0800 CST  
“是照殿红吗?”束中天随口说了一句,却并不指望梅长苏真的端出照殿红来。
“梅某自从得到束帮主要来江左,就令人备下了照殿红......!只是当下只能委屈束帮主陪着梅某喝些其他的酒了。”
这是事实,在得知蔺晨成功引来束中天后,就飞鸽传书给留守廊州的黎纲,让其挑选可靠之人日夜兼程送来了照殿红。
蔺晨,有意或无意的举动成就了今天能用照殿红走过场的局面。


“清淡的酒你能饮?”听到山下备了照殿红束中天当然欣喜,可脸上仍装着不在意的模样将这话忽略过去,侧头看着梅长苏,带着几分质疑地问道。


春末夏初,山风吹过已不再寒人,但眼前这个年轻人时不时地要小喘或者咳嗽一番。这身板真能喝酒吗?


梅长苏笑吟吟地道,“盟里的大夫若是叨唠起梅某饮酒的事儿,梅某就推说浅饮几杯是为了去去山中的湿寒之气。




“啊……!这……!”束中天一时语结,听这口气,似乎……
不是我不想喝,也不是我不能喝,而是盟里的大夫不让。
“届时,还望束帮主为我说几句好话!”梅长苏黠笑了下,抱拳微施一礼道。
“怎么你还怕他们?”束中天楞楞地道。
“一手拿着银针,一手端着汤药的人,我还真怕!”其他大夫这番摸样,他还能镇定自若,但蔺晨…….


“长苏,我给你换了药,趁热喝!”
“长苏,快坐下,让我试试新研的针法!”


“梅宗主,梅宗主……!”束中天见梅长苏紧锁眉头,叫唤道,“你,你可还好?”
“无妨,我只是想起了大夫唤我喝药的模样!”梅长苏强作镇定地道。


“梅宗主还是要多听听的大夫话,切莫逞能。只是梅宗主到底想请我喝什么酒呢?”束中天看着只放着若干茶点的的石桌皱眉不悦地道,“束某不在意下酒菜什么,但是总不能就着茶点喝酒吧,再说酒呢?我的鼻子灵得很,可没闻到有酒香!”


不用每次见人都说你的鼻子好使!梅长苏心中暗骂一句,将石桌上的茶点收了一下,抬首冲着束中天歉疚地点头笑了笑后信步走出山亭,从袖中取出一支玉笛,再次徐徐地吹奏起来。曲音时而悠扬时而轻快…….
这是在唤人吗?束中天虽没打断梅长苏的吹奏,但神态已变,人也警觉起来,动用内力仔细聆听起周遭的情况。
正当束中天全神戒备之时,忽地远方的天际出现一个黑点,由远而近,曲音在忽地起高后转为平缓,黑点也渐渐飞近,束中天这才发现黑点是只大鸟。
白鹤。
“梅宗主,这是…….!”束中天指着盘旋于他们头顶却始终没有落下的白鹤惊呼道,“这是你招来的吗?”
梅长苏并没直接回答,依旧吹着玉笛,曲音渐缓,白鹤随着曲音渐渐下落,在将鸟爪下的食盒放在了梅长苏面前后,扑棱着翅膀,‘饿饿饿’地叫着。
“小玖乖,谢谢你啦!”梅长苏轻轻地拍了下小玖的头,笑吟吟地道。
小玖亲昵地蹭着梅长苏的手,就如撒娇的孩子。
“真乖!”梅长苏从拢袖中掏出一只蓝色布头绣有梅花的布袋,从中掏出一些草籽到于手心,“来吃吧,小玖!”
“饿,饿,饿!”小玖欢快地叫了两声,啄起梅长苏手中的草籽。
人与白鹤的互动,往昔只限听闻,当眼前真的出现这一幕时,束中天看得目瞪口呆,哪里还记得要防备?直到梅长苏曲音再起,送走了小玖,他也没回过神。
“束帮主,束帮主?”梅长苏唤道。
“啊,哦……这白鹤走了啊!”远去的白鹤已成空中的一个黑点。

楼主 trista_th  发布于 2016-01-16 10:14:00 +0800 CST  
“没错,没错!”束中天哈哈哈地干笑两声,再次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猴儿酒,猴儿酒,素果酿造,清醇甘甜,味道自然是不错,回味着口中甘甜的束中天,举箸伸向了面前的酱牛肉。
“这样来取食的猴儿分成了三部分:一部分因手被卡住,哇哇大叫;一部分因食了迷药而昏睡,剩下的则会跑回去。束帮主猜一猜猴儿跑回去干嘛了。”
“跑回去叫猴王?”
“对,跑回去叫猴王!我就趁这个档口啊,派人跟了去,找到他们的窝,把他们的酒都给取了来,换了另外的‘小礼物’给他们!”梅长苏笑眯眯地道。
“什么东西?”束中天情不自禁的追问,自己动手倒起酒来。


“迷药面粉做的小机关!平时静止没关系,拉开活塞后,一摇晃就会炮炸,然后……!”这机关还是在琅琊山休养的时候,‘不小心’看到的。
这机关蔺晨用于捕捉琅琊山中的野兔。
只不过蔺晨做的是草窝机关,他结合当时的情况改成了猴儿们用于酿酒从村民家中偷取的坛子。
“这是……为何?”束中天不解地道。


“此刻原先迷晕的猴儿差不多醒了,而被山石机关困住猴子也因嘶叫过久而无力再折腾。趁着这个档口,我让躲在暗处观察的盟内弟子人飞出几只炮竹,力量不大,刚好能震坏山石中的小巧机关。挣脱后的猴儿和被震醒的猴儿,以及回来救援的猴儿遇到这种情况,当然是慌不择路地跑回老窝,寻酒压惊,可它们并不知,酒坛子已经被掉包,一摇晃可就全倒下了!”
“啊!”束中天差点拿不住杯中的酒,他低头望着杯中的酒,不知该将酒喝下还是放下。


“梅某收了它们的酒,折算成银两给了村民作为补偿,而后命人将这些猴儿带至人迹罕至的密林放了,并在离去时埋了一些炮竹和机关。我想这猴儿短时间内是不敢从密林出来闹事了。”


“……你没把它们杀了啊!”费劲周折只是把猴儿放到人迹罕至的密林?这让束中天不懂了,这江左宗主到底是怎么想的?
“猴儿顽皮,却也是生灵,总不能因为它们顽劣而把它们全部斩杀吧!”梅长苏做出甚为不解的模样问。


“哈哈,说的是啊,我这也是随口一说!”束中天尴尬地笑了笑,见梅长苏举杯轻泯着酒,憋住一句,“猴儿若是成精真是祸害了,梅宗主这么做倒也使得。”


梅长苏浅浅一笑,将杯中饮尽后道:“束帮主,请!”


“不嫌弃不嫌弃,这猴儿酒味道还真不错!哈哈!”束中天笑道拎起了用于盛放猴儿酒的酒瓶,却不由失口叫道,“啊,空了啊!”
“没事,还有二瓶呢!”梅长苏轻笑一声,从竹篮里又取出两只瓷瓶,“猴儿酒本用坛子封了口,可梅某觉得坛子太过粗俗,所以让属下起了封口灌装在瓷瓶里,还望束帮主莫怪!”
“哪能哪能呢!”束中天讪讪笑了笑,心中却惊诧地想:怎么不知不觉就喝了酒吃了菜呢?
不过这菜这酒没问题吧。

楼主 trista_th  发布于 2016-01-16 10:15:00 +0800 CST  
“束帮主,梅某告罪!”梅长苏抱了抱拳道,“失礼了!”
语毕,他在束中天的注视中竹篮里拿出一只小巧的瓷瓶。这瓷瓶束中天一开始就瞧见,只是强按着性子没问罢了。
“这是养生丸,盟里的大夫让我就着三餐一起吃,说是能补血气。”梅长苏无奈地笑了笑,“我这身子骨生来就这样,也不是好端端地活到现在?可他们呀......”
赤红的丸子在手心打着转。梅长苏甚是无奈地看着手中丸子,瞅着束中天突发奇想地道:“束帮主,要不你帮我吃了吧!”


“啊!”束中天吓了一跳,道,“这,这,怎么可以!”
“为什么不可以呢?没病吃着也能养生嘛!”梅长苏将手伸到了束中天面前。


其他药的味儿束中天识不出的,但冲鼻的人参味,束中天岂会不识得。
“梅宗主不愿吃就扔了吧,何必烦恼呢!”束中天快人快语地道,“我不会说出去的。”


“一颗药丸一两银子呦。”梅长苏苦涩地道,“我败家到此,唉.....!”
“别!梅宗主,你别!你属下也是为你好,赶紧吃了吧!”束中天似乎想到了什么,一把握住梅长苏的手,道。
“啊!”
你若因为少服了养生丸病下了,这传出去我还在怎么在江湖上混啊。束中天暗骂一句,嘴上却笑道说,“梅宗主,你我都为江湖人也不用客套了,这猴儿酒也不多了,就留给我吧,你继续喝你的茶。”
“这个.......!”
“这丹药你也别捏着了赶紧吞了吧!”松开手,束中天心中暗骂自己愚笨,一手就能摸到骨的羸弱之人,真要要下药早就下了,还等到现在?
唉,这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本章完
蓝儿的絮絮叨叨之n
1先顶个锅盖:束中天还需要5次左右更新结束,差不多就是本月底。然后2月份,蓝儿想趁着过年休息一下,这里问大家一声,暂停更新一个月,大家认为怎么样?或者。。。。退一步二月份一个星期更一次???蓝儿也需要过年啊。。。

楼主 trista_th  发布于 2016-01-16 10:17:00 +0800 CST  
第四十七章 江左梅郎8


“梅某失礼,束帮主自便。”梅长苏略带歉意抱了抱拳,道,“只是这猴儿酒后劲足,还望束帮主切勿贪杯。”
“梅宗主,别人都是劝多喝几杯,你咋劝人少喝呢!”束中天不悦地叫嚷道,“我的酒量可是响当当,别说这区区几瓶,就算再来几坛都不在话下。”
“......梅某失言,束帮主莫怪!”梅长苏低声道。


“不怪,不怪!我不会和后生计较这类事情的,只是梅宗主在别人处可别说这种话!”束中天撇开了酒樽,直接拿起酒瓶往嘴里灌了两口猴儿酒,又接着说道,“你呀,这事儿以后也别逞能,找个会喝酒的陪上来,这不就结了吗?喝酒嘛人多才热闹,两人对饮总是孤单了点!还有啊,你不准再劝我少喝!”


不,不会吧。他是知道束中天的酒量的。
蔺晨的药这么厉害?
不过是在瓶口涂了一层,喝一口就大舌头了?
梅长苏尤有余悸地打了冷颤。


“梅宗主是觉得冷了吗!?”束中天又喝了几口猴儿酒,将梅长苏微微颤抖以为他是冷了,眉头一皱,大手一挥解下身上的披风,抛给梅长苏道:“拿去披着,可别着凉了!你手下也真是的,怎么不记得给你捎一件厚风衣呢,呃,对了,有没有捎烛灯上来?不会连这都忘了吧!”


“这.......”梅长苏赔笑道,“披风是我坚持不要的,小玖还小披风她拿不动。灯烛嘛,他们备下了!”
说着吧,竹篮再次打开,轻轻地往上一提,道:“多层提篮,束帮主应该见过,下层摆着灯烛......呦,他们把我手炉都给捎来了!”
“嘿嘿,你说的没错,这篮子我也有一个!一共有三层,是我用两只百年的老参换来的!”束中天得意的炫耀道。


“呃,我这个只有两层,是我用一幅画换来的!”好吧,他又占了蔺晨的便宜,一副琅琊山头的日出换了一只‘两层’的竹篮。
“哈哈,两层和三层可差好多呢?有机会我让你见识见识我那只竹篮!”束中天爽朗的笑道。
“好!”梅长苏淡然地笑了笑,伸手将茶炉上的的铜壶提下,又把盛放着猪蹄的陶罐道,“焖猪蹄热的吃味儿更香!”
“咦,你怎么知道我好这一口?”束中天眉开眼笑地道,“守着小炭炉,端上有嚼劲的猪蹄,喝上两口酒,这可是享受呢!”
“……招待贵客当然要将其喜好打探清楚,不然会失了礼数!”梅长苏浅浅一笑,伸出箸翻动着陶罐里的焖猪蹄,浓烈的肉香引得束中天肚中馋虫直闹,但为了所谓的‘礼数’他强忍着并未举箸。

楼主 trista_th  发布于 2016-01-20 11:49:00 +0800 CST  
“这焖猪蹄入味腌制时不但用了上好陈年的花雕做料酒,还泼了辣子,束帮主请尝尝吧!”说罢,梅长苏收了自己竹筷,做了个请的手势。
不待梅长苏再行招呼,束中天已毫不客气的举箸大快朵颐起来,连吃三块大叫过瘾的他,在此刻才尴尬地发现身为主人的梅长苏,第一块也只吃了一半。


“束某有件事想向梅宗主讨教一二!”束中天呆愣了一下,念头一动找了个无关紧要的话题把自己的失态掩饰了过去,只见他把玩着还剩有半瓶猴儿酒的瓷瓶,淡淡地道,“梅宗主对白鹤和猴儿的习性如数家珍,不知道梅宗主可有办法对付鼠患?峭龙帮名下有不少田地,每年因鼠患损失不小,束某曾试过下夹子扑捉可收效甚微,投放鼠药又恐误杀其他家畜,梅宗主若是有扑鼠的高招还望不吝赐教。”


“有是有,只是说出来怕束帮主说梅某心狠手辣!”梅长苏望着天边的明月,幽幽地叹说。


“对付老鼠当然是永绝后患,手段毒辣些算得了什么?”束中天一愣,继而道,“还请梅宗主将此法详细说来。”


“想解决鼠患,必要先找到鼠洞,然鼠洞皆在隐秘之处通常不为人所知。故先要设法活捉住老鼠一只,用黄豆将其肛门塞住并针线缝合,喂其水和黄豆,待其腹部鼓胀,开笼放其逃出,并命人跟在其之后,这样就能找到鼠洞。找到鼠洞后,用粘土将鼠洞堵上,留一小孔,往里灌水。同时命人查看四周,如有水溢出,说明这窝老鼠不止一个出口需及时将其余的洞口堵住。留下一个洞口继续灌水,直到该洞口也有水溢出后,停止灌水将流出的小孔封上,半日后扒开洞口,清理鼠洞。”
“……梅宗主,你这是赶尽杀绝的做法啊!”束中天听得是一头冷汗,他没想过这个弱不禁风的年轻人做事也会冷厉无情。
“梅某曾听坊间灭鼠能手说过,若能找到鼠洞就可以端掉鼠患,于是和他一起细谈数日后想出这个法子,试过几次效果还不错。”梅长苏的语气依旧平静,但眼眸中却流露出几丝凌厉的寒气,“束帮主也该知道鼠类多为群居,且繁衍能力盛强,若留下一对,来年又是一窝,若不下狠手摘除彻底,等于徒劳一场。”
“……!”束中天皱眉附声道,“梅宗主你说若是留下一对,来年又是一窝,可什么巧计能确保这窝的老鼠都回了巢!”
“这个问题梅某也和他讨论过,他说鼠类外出寻食最多一日就会返回穴,故我请人做了小巧的机关放在洞口,这机关巧妙之处就在于只能进不能出,放上一两日能确保外出寻食的老鼠们都归巢,但若鼠洞有多个,恐要费些周折,多摆几处机关多等个几日了。”
“……!”束中天。
“区区手段,让束帮主见笑了。”梅长苏点头浅笑地道。
“…… ”原本准备就着瓷瓶喝酒的束中天,没像刚才一样仰头饮酒,他望着手中的细长白瓷酒瓶暗自思忖:区区手段,这手段能叫区区吗?


而此刻,梅长苏不知是因说了一长串的话吃了冷风还是其他,用衣袖掩着口鼻小咳起来,一连串的小咳后,放下衣袖的他见束中天持着酒瓶呆愣,淡然一笑道:“束帮主是担心酒中有异吗?”
“……”束中天又看了梅长苏一眼,轻哼一声,就着瓶口连饮几口猴儿酒压下心中的不甘,他冷冷地道,“以梅宗主的玲珑剔透心真要对束某行不利之举,束某还能安然坐于此处吗?只是梅宗主能否告知束某为何要用黄豆塞住老鼠的肛门,并喂食喂水使其胀腹呢?”

楼主 trista_th  发布于 2016-01-20 11:49:00 +0800 CST  
“人若内急会找寻隐秘之处予以方便若排泄不出会寻求大夫诊治,鼠类也是如此,腹胀难忍却无法排泄,必然回到自己洞穴寻求同类帮助!”梅长苏将翻滚许久的炖猪蹄从茶炉上端下,又将铜壶重新放在了茶炉,慢悠悠地道,“最初时还想过是否在灌入的水中放点毒物,可又回想,这可使不得,毒水盲流,会累及土壤受污的。”
一阵山风吹过,束中天顿觉心泛寒意,仰头饮尽了瓶中的酒后,叹道,“梅宗主好手段!”


“束帮主,谬赞。”
“难怪梅宗主能以未及弱冠之年统领江左盟,江左有你这样的宗主也是得之有幸,若非梅宗主实在不适合北上束某定当邀请梅宗主去我峭龙帮住一段时日!”




“……束帮主海涵!”梅长苏微微欠了欠身,歉疚地道,“ 待他日梅某得闲,会趁着春暖花开之际前往峭龙帮做客!”


“对啊,冬天不能去,春天可以啊!”束中天干笑了几声后,道,“梅宗主,你有空一定要来玩啊!我一定好酒好肉招待你!”
“……好!”梅长苏应声道。打了火石点燃了从竹篮里取出的烛灯。
月上枝头,山间的夜却并不寂静,除去溪水流过的潺潺声,还有虫鸣和鸟儿飞过的振翅声。
“梅宗主能否吹首笛曲应个景?”案头的菜色已去了一半,猴儿酒也仅剩一瓶,束中天瞧了瞧天色,想起梅长苏吹过的笛曲,不由地开口道。


“呵呵!”梅长苏低声笑了笑,“眼下的景啊,对应一首曲再合适不过了。”
“哦,真有应对此景的曲子啊,叫什么名字?”束中天好奇地问。
“孤馆遇神!”梅长苏轻声道。
“这个我知道,说的是一鬼一人.......呃......这个.......”
“束帮主你怎么了.....!”


.....你这小子知不知道敬鬼神而远之?大半夜的在山里弹‘孤馆遇神’?对了,这是古琴曲,这小子手上没古琴。
想到这里,束中天心中郁结一下消散,他启开了最后一瓶猴儿酒,笑着道, “若束某没记错,这是首古琴曲,梅宗主若能应景弹上此曲,倒也不枉你我在这贺岭山头吹了半宿的风。”


“就算束帮主不说,梅某也该应景弹上一曲,只是怕琴声素雅扰了束帮主的酒性!”梅长苏泯了口温热的茶。


“呃,不会不会,嗯,这个,孤馆遇神就免了,来个酒狂吧!”束中天晃了晃手中的酒瓶傲然地道,“这曲子,我听过的,应景,应景!”

楼主 trista_th  发布于 2016-01-20 11:49:00 +0800 CST  
“.......!”人都晃得坐不住了还要听酒狂?应景,弹个醉酒才是应景!梅长苏暗骂一句,瞥了一眼束中天,嘴上却道,“这石亭内,苏某倒是藏了一把琴,若束帮主想听,弹个几曲又何妨?”


“啊,你藏了一把琴这着石亭内?在哪儿呢?”已是半醉的束中天唰的一下站了起来,上窜下跳的将石亭的柱子敲了遍,“你把琴藏在柱子里了吗?哪根,哪根?”
“束帮主山亭柱子怎么能挖空,柱子挖空这山亭不是要榻了!”梅长苏抱着琴,奇怪地问道。


“呃,你已经把琴拿出来了?机关在哪儿呢,地上吗?”束中天用力踩过石亭内每块砖土,大声道,“哪块啊,哪块地砖是活的?”
“........!束帮主不是地砖,是案桌下。”梅长苏不好意思地笑道,“您那头是板,我这头.......”


“我看看,我看看!”束中天一个旋身已转到梅长苏的身旁,把梅长苏扒到一旁后,探头望去,果然只有膝高的案桌下,对着梅长苏的一面放着一个琴盒。
束中天皱着眉望着案桌下的琴盒,突地转过头冲着梅长苏道,“你,你是不是早就猜到我会让你弹琴啊......”
“梅某哪有那么大的本事,不过是在等束帮主的时候突然想起束帮主是个喜好音律的人,这才在准备茶炉、茶具及茶点的同时将琴藏于桌肚中。”梅长苏盘膝而坐,将琴搁在了膝上拨动琴弦调起琴音来。


“嗯?呃......我说你记得在桌肚里放琴.......咋.......咋就没记得要在桌肚里放一件厚实的披风呢?弹琴的姿势倒是不错,但这身板,也太单薄了吧!”束中天嫌弃地道。


......和蔺晨估摸的时间分毫不差,言语用上‘你我’,束中天离醉卧不远了。
“不瞒束帮主,梅某没有在山头过夜的经历!”将束中天的披风裹了个严实,梅长苏讪讪笑了笑,“是梅某考虑欠妥,幸亏有束帮主的披风御寒,不然梅某可就......!”


“呵呵,小子,懂不,这也是阅历!以后记着点,你这小身板可吹不了山上的风!”束中天响亮地打了个酒嗝后,哈哈大笑道,“快弹琴,快弹琴,我要听酒狂!”


梅长苏颔首,当即弹起林殊曾许诺于束中天的酒狂来。
然,今非昔比,如今的他手腕虚浮,酒狂最带节奏感的跪指一节,他纵然使上全力也弹不出该有的韵味。
“好曲,好曲!”束中天仰头灌了几口酒道,“小殊果然没骗我,酒狂真是很带劲的曲子啊!”
“.......!”往昔,旁人弹出这样的酒狂,一定被我笑死。
一曲作罢梅长苏将手搁在了琴面上,黯然地低下了头,酒狂尚且如此,其他曲子呢?


“咦......!”吐着酒气的束中天,探身凑到梅长苏面前,摇着头指着梅长苏膝上的琴道:“这尺寸不对,和我弄来的琴尺寸不对,是我被坑了吗?”
梅长苏琴弹得不错,想必是个通晓音律的人,应该不会被坑。他既然没被坑,就是.....就是......看我回去怎么收拾他们!

楼主 trista_th  发布于 2016-01-20 11:50:00 +0800 CST  
“呦,没想到能撑过三刻钟呢!”嬉笑的声音传来,披着银光,手持燃香的蔺晨从山头的密林中飘了过来。


梅长苏冷眼瞪了下将半截燃香丢入茶炉的蔺晨,不待蔺晨再言,拨动琴弦再次弹起曲来。
“孤馆遇神啊!”蔺晨悻悻然地盘膝坐下,将手中的提篮和搭在手腕上的裘袄放于案头道,“弹完就把药膳吃了,把束中天的披风还给他,裹着裘袄睡一会儿!”


“.......别直接坐在地上,地上......!”一曲并未了,但梅长苏还是收了曲音,低头垂眉道。
地上凉,对他。对蔺晨……


“哦,脏?”蔺晨从梅长苏身上抱过琴,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上土,煞有其事地道,“这家伙刚才把山亭的石板踩了遍,咋就不知道疼呢,幸好这山亭铺的是整块的石板,不然,呵呵。莽夫,莽夫......”


“蔺晨......来一曲酒狂好吗?”梅长苏抱着厚实的裘袄,低声道。
“行啊!”蔺晨随意地拨了拨琴弦,笑着道,“本公子琴艺高超,你可别太迷了。”
“......!”梅长苏。
蔺晨笑了笑,从梅长苏手中接过束中天的外袍将其铺在了地上,盘膝坐下,拨动琴弦的同时晃着头吟唱了起来:“世事奔忙,谁弱谁强,行我疏狂狂醉狂。百年呵三万六千场。浩歌呵天地何鸿荒。 天有酒星地酒泉,天地爱酒无传。不妨一斗需百钱,飘飘醉舞飞神仙。及时行乐也当留连,人生不饮也胡为然。东流不返也那流何长,红颜白发也那催何忙,好怀呵对酒也愁相忘,题诗呵自叹也成疏狂。浩歌抚景悲斜阳,斜阳,量宽沦海盛汪洋。怡情风月无时常,糟堤筑就也那流琼浆。 白酒呵初熟山中归,黄鸡呵啄黍秋正肥。高歌取醉欲自慰,起舞落日争光辉。吁嗟呼兔走也阳鸟飞。林泉呵乐隐也人知机。瑶琴一曲也摩金徽,金徽。 新丰美酒斗十钱,咸阳游侠多少年。相逢意气为君饮,系马高楼杨柳边。醺醺呵谩醉也搜诗篇,如流呵染翰也翻银笺。古今狂客也名千古,何人醉酒那长安眠,长安眠。吐酒仙人声款款。世相建,此心遗,此心迷,富贵功名不为稀罕。晋阮藉浩歌狂,叹那停杯,叹那弄盏,醉舞琳琅春意满。叹那弄盏,醉舞琳琅春意满。无事关心,此心不服天公管。此心不服天公管。”


梅长苏是听过蔺晨弹琴的,在琅琊山头,他不止一次听过蔺晨弹琴,也不止一次‘提点’蔺晨曲音和指法的错误,蔺晨弹酒狂也听过多次。
蔺晨的酒狂有点浮,缺了一把火候,却也因此多了一份飘逸。
所以即使十三先生端坐于前,也不会挑出蔺晨酒狂的欠缺。
但今日蔺晨以清朗的嗓音,配着酒狂的曲娓娓唱出疏狂的词。
他突然发现,这才是最完美的酒狂。
最适合蔺晨的酒狂.......


“喂喂喂,梅宗主给个薄面好不好?就算本公子弹得不好,唱得不妙,你也不用傻愣当场,连药膳也不吃了吧!”蔺晨不悦地道。


“我没想过酒狂能唱!”林殊所有的才学来自于父帅和娘以及族中长辈挑选的良师,授他琴艺的十三先生教会了他酒狂,但绝对不会教他‘世相建,此心遗,此心迷,富贵功名不为稀罕。晋阮藉浩歌狂,叹那停杯,叹那弄盏,醉舞琳琅春意满。叹那弄盏,醉舞琳琅春意满。无事关心,此心不服天公管。’的曲儿。
“长苏,你不知道的东西多了去了!对应酒狂的词,有两篇,我刚刚唱的是《西峰重修琴谱》的词,乖乖把药膳吃完,送走束中天我不但送你《西峰重修琴谱》,还送你一本《杨伦太古遗音》,《杨伦太古遗音》上有另一个酒狂的唱法!”
“真的?”
“本公子什么时候骗过你!”蔺晨不爽地道。
明面的是没有,暗处设套的,两只手都数不完。梅长苏斜斜的瞅了一眼蔺晨暗自忖道。
“不过下次就换你来唱给我听!”
“好!”
林殊可以需要什么学什么,但梅长苏不行,梅长苏必须多学点,才能做到有备无患。
就如蔺少阁主一样。
本章完




蓝儿的絮絮叨之n
1这阵子状况不断,先是丢了单位的钥匙,后面电脑又出了问题。接着烂七八糟的状况一股脑儿的出现。蓝儿郁闷
2.关于更新,谢谢大家的体谅,2月份更新调整为一周一次,时间为周五晚,谢谢大家。到了三月份会恢复更新,周三和周六。

楼主 trista_th  发布于 2016-01-20 11:53:00 +0800 CST  
“梅宗主的待客之道是让客人饿着肚子游历山景吗?”束中天伸了神筋骨,指了指山头的红日不客气地道。


“靠山吃山,贺岭山间何愁没有吃的!”梅长苏黠笑了下看着束中天。
“呃,梅宗主早说,我带把弓倒也不愁,可现在......”不知为何束中天看着梅长苏牲畜无害的笑容,总觉得下面藏着满满算计可乍看之下却什么也发现不了,只好摸了摸鼻子冷笑地答道。


“束帮主,这林间除了飞禽走兽也有其他美食,梅某邀束帮主共游贺岭可不是邀束帮主来贺岭打猎的,现在虽已春末,但林间多数鸟儿和走兽,还未离巢,您将其父母打了去,他们的孩子怎么办?”




“哦,这个,这个束某考虑欠妥!”一丝奇怪的念头闪过束中天的脑海,但他却想不明白是什么,讪讪笑道,“请梅宗主带路吧。”
“束帮主,请!”饿就饿呗,反正我不饿。
阿胶和枣糕又不是白吃的。




“没事,没事,没事!我说了没事!”停泊在江面上的渔船上,不耐烦地道,“我今晨给他诊过脉,脉象平和没什么大碍。下山前还亲眼看着他吃了一块阿胶,两块枣糕,能让他撑到日上山头!”
“可是......!”聂铎仰头望向云间雾绕山头,皱眉道,“晨间的山也是冷的。”


“我知道,但你也要明白......束中天是老江湖,如果日上山头才醒来,必定生疑!”蔺晨轻呼一声。
就着白水,他咬了口油饼,望向江面。
莫看江面平如镜,要看水底万丈深。
长苏,但愿这一步我没走错。
耿直的人认死理,但也有好处。
一旦被绕过去,很少会回头细想为什么。


“呦,小玖回来了,我去唤它下来,金双继续打鱼哦!”蔺晨边说边钻入船舱,从船舱掏出取来箫,飘出了船舱,不同于梅长苏用曲音唤下小玖,蔺晨只是用玉箫简单地吹了几个音节,小玖便翩然而下,落在了小船上。
“小玖啊,你若不愿飞回山野云间,不如等我从金陵办完事,和我去琅琊山吧,我那里有你不少族类,届时我帮你寻个小娘子如何?”见小玖扇着翅膀停落在船头,欢快地叫着,蔺晨乐了,用翠绿的玉箫拍着手,笑着道。
“蔺公子……小玖是雌鹤!”收拾着渔网的聂铎忍不住地插口道。


“……小玖啊,你该不是看上长苏了吧,这可不好,明明是我比他洒脱,你咋就没看上我。”蔺晨伸出手扯着小玖的羽翅,笑眯眯地说道。
“......!”聂铎。


“你的腿伤可还是我治的呢,以身相许对象也该是我啊。”蔺晨搂着小玖,半眯着眼,笑着道。
“........”聂铎闷哼一声,背向蔺晨撒下了渔网。


你是否明白,这只是开始,而不是结束。
长苏。
蔺晨笑意浅浅的暗道。


碧蓝的天,飘着数朵白云,红日在云间若隐若现。可跟着梅长苏欣赏贺岭山景的束中天的眼中看不到的这些,更听不到夹杂着鸟鸣的流水潺潺。和梅长苏在贺岭山头‘晃’了小半日的他,依着梅长苏的要求时不时地跳跃于林间采下各类山珍,却总在猎杀林间野兔松鼠之际被梅长苏拦下。

楼主 trista_th  发布于 2016-01-23 09:46:00 +0800 CST  
“束帮主,喝口清酒润润喉吧!”梅长苏递过一节竹筒道,“空腹喝酒伤身,来再吃个馍!”束中天不动声色地看着梅长苏翻着竹筒,接过了竹筒和馍一言不发。
“我今日就不陪束帮主喝酒了!”说着取出一个空竹筒,就地舀了一罐溪水,轻泯一口后,放在了手边。
“没听说过一早就喝酒的。”束中天见梅长苏切成薄片的腊肉塞进了一个个竹筒,冷笑地道,“这酒很特别吗?”


“米酒而已,哪有什么特别之处。”梅长苏塞完腊肉又将洗净的山菇塞进了竹筒,“不过是江左一代农家田头劳作时用于解乏的家常酒。束帮主不妨尝尝比起猴儿酒这米酒可是另一番滋味。”


“梅宗主,有话不妨直说!”束中天眉头一拧,暗自冷笑一声后道。



“梅某想和束帮主聊聊天下帮派!”
“天下帮派?”不是公孙族?
“梅某上任江左宗主不过一年,但束帮主却已经做了十多年的峭龙帮帮主。有很多江湖上的事情还望束帮主能为梅某指点一二。”


“指点一二?”束中天笑一声,语气冷然地道,“这个问题梅宗主应该奉上银两去琅琊阁问。”




“这个.......束帮主不觉得琅琊阁是个坑人的地儿吗?”梅长苏低声笑了笑,用铁夹从炭火种扒出一只竹筒,并放在身边的溪水里泡了泡,又用巾帕擦干后递给了束中天道。


“怎么听梅宗主的口气,似对琅琊阁有些怨怼?”接过竹筒后的束中天拉开竹筒上塞着的木塞,仰头灌了一口米酒道。


“束帮主不知道吗?今年年初,沈铎铖抬着银票去琅琊阁问了云姑娘的芳心何许,半日后他空着手铁青着脸下了山。”梅长苏吃吃地笑道,“虽不知琅琊阁给了沈铎铖什么答案,但这个答案肯定不是沈铎铖想要的,可他又挑不出琅琊阁的错,只能空着手铁青着脸下了山。想想沈铎铖是老江湖了,以他能耐都找不到琅琊阁的茬,梅某找上琅琊阁寻求答案,不是自讨没趣吗。 ”


“......”被梅长苏抑扬顿挫的语气所吸引的束中天情不自禁地附和点头道听梅宗主这么说,琅琊阁还真是忽悠人的地方!”


“束帮主,这事儿您听过就算,可千万别往外说。梅某可不想得罪江湖上的各路人马。”梅长苏带着几分浅笑,浅浅施礼道,“您心有大量不会把梅某说的话放在心上,但江湖上其他人......!”
“江湖上其他人怎么了?”束中天不解地问,“梅宗主,你说话怎么总喜欢说一半藏一半呢?你我即为江湖人,何必绕弯子。”


“梅某怕惹麻烦.......!”梅长苏用铁夹又夹出一只竹筒,尴尬地笑道。


“.........梅宗主我可闻到肉香了,你塞进竹筒的肉干可以吃了吗?呃?梅宗主你说什么?怕麻烦?这话怎么说?不过就说琅琊阁是个坑人的地儿,怎么可能得罪江湖上的各路人马呢?”束中天厥眉,不解地问道。

楼主 trista_th  发布于 2016-01-23 09:47:00 +0800 CST  
“怎么不可能?而且还是一大票呢!”梅长苏苦笑摇头道,“琅琊阁排的琅琊榜可是天下认定的榜单排名,说琅琊阁坑人的,不是间接把琅琊榜单都否定了吗?届时不用琅琊阁阁主来找梅某算账,其他各路英雄豪杰就会找上江左向梅某讨要说法了!”
“哈哈哈!说的也是!又不是每个人都有我这么好的脾性,听过就算!”束中天一听,继而哈哈大笑,指着被梅长苏放到面前的竹筒道,“这......塞了肉的?”


“山菇,肉干还有江南的珍珠米,梅某手腕无力,劳烦束帮动手劈了吧。”梅长苏好脾性的道。
“行!”束中天唰的一下从长靴中抽出一把寒光四射的匕首,对准竹筒劈了下去.......

一根劈完,梅长苏又将另一管竹筒放在了束中天面前,赔笑地看向束中天。
束中天想也不想地持着匕首挥手又是一刀,两刀劈完,束中天却是心头一紧:梅长苏是怎么知道自己随身携带匕首的?


“束帮主,怎么了?”梅长苏装作没察觉束中天的惊然,淡然地道,“说实话琅琊阁也是有些门道的,不然江湖各路人马又岂会追捧它出的榜单。”


“这点梅宗主说到点子上了!”该是多心了,虽说梅长苏是个不会武的书生,但他身为江左宗主,身边不缺江湖人士,肯定见过几个在靴子中放有匕首或短刀的人。
束中天随手拿起半片竹筒,用梅长苏递过的竹筷扒了两口后道,“排在峭龙帮之上的几个江湖门派,束某逐一拜访过,帮众人数、帮派势力等诸多事项确实在峭龙帮之上。只是不知道为何本该在正月十五出的榜单,今年突然推迟到八月十五了。”


“这事.......梅某大胆揣测一番!”梅长苏轻吹着竹筒内的散着香味和热气的竹筒饭,浅尝一口道:“历来琅琊榜有过几次推迟,其原因均为天下富豪榜和天下帮派帮有所变化,且这变换不是位置的改变,而是上榜和下榜的巨变!”
束中天轻哼一声,朗声道:“琅琊阁出的公子榜和美人榜,每年都会公子美人的婚嫁而有上榜下榜的变化。但琅琊阁所出的天下帮派榜单和天下富豪榜单,却因根基颇深而很少发生变动。梅宗主认为是天下帮派榜单有了,还是富豪榜上的沈铎铖抬着五千万的银票上了琅琊阁而被迫从琅琊富豪榜上下了榜?”


“……五千万两,对梅某来说是巨款,对沈铎铖来说虽不是小数,却不至于让他下了富豪榜,如果梅某推测不错,下榜的应该是原富豪榜排名第三的花家!”梅长苏从茶炉中又加出了数根竹筒丢到了束中天面前,理所当然地把手插回拢袖旁观着束中天逐一劈开竹筒。


“下榜的是花家?花家怎么了?我还打算解决掉公孙一族后,去找他们算账呢!哪个家伙把我要干的事给干掉了?”


……你为什么不去先找花家!
“束帮主找上花家是不是因为花家拖欠峭龙帮货款,所以才……!”梅长苏故作试探般地问道。

楼主 trista_th  发布于 2016-01-23 09:48:00 +0800 CST  
第五十章 江左梅郎11


“算是不错了,先把姜汤喝了,泡个药澡发身汗,我晚上再给你行一次针,这关你算过了。”把完脉蔺晨满意地点了点头,“嘿嘿,长苏你得承认,我调的养心丸还是蛮有用处的。”
“是是是,蔺公子辛苦了!还真亏你一下山就把我拖走,不然那个束中天定是缠着我不放呢。”刚才蔺晨刚一见到他,就拉着他的手说,“宗主你脸色怎么这么差,不行,老夫先得带你回盟里诊诊,束帮主失陪了,晚上设宴的时我再带宗主来见你,见谅见谅!”
“哦,不急,不急,今天就让梅宗主好好休息,束某这头也有很多事情要做,请梅宗主再行明日设宴一事,届时束某一定前来!”束中天听闻蔺晨如此一说岂有留人之理,忙答道。
当下,梅长苏与束中天约了明日的筵席时间,随即他又嘱咐了甄平为束中天定了几桌滨州知名食馆的上好酒菜。
不待束中天推却,梅长苏又嘱咐一句:别忘了给束帮主送上几坮花雕。
好酒的束中天,听到还有花雕,已到了嘴边的客套话语,全部咽回了肚子。
就这样,在他的目送中,梅长苏和乔扮成中年大夫的蔺晨一起乘坐的小舟离开。


“看你的样子,问题解决了?”蔺晨将快速地写好药方交给了一旁静候着江左盟弟子,问道。
候在一旁的江左盟弟子手捧药笺,躬身行礼离开,把不大的花厅留给了他们可敬的宗主以及怎么看都不正经的大夫。
“差不多!”梅长苏饮了一口姜茶,简单地将今日的事情说了一遍,然后才道,“公孙族那边怎么说。”
“还能说啥,只要能活命,听凭你的安排呗!”蔺晨不在意地道,他唤下小云,就让聂铎驶离了江面,回到滨州的他,按照小云腿上帮着的纸笺,去了安置公孙一族的庭院。
“要不是我和束中天有点交往,这次还真的拿不下他!”梅长苏直到这个时候才略略有些放松,“多年不见,他还是以前的性子,......竟一点都没变。”
“长苏这事情都解决了,你怎么还神色凝重?”此刻已换回一身淡青色长衫的他,完全没了刚才扮中年大夫时的那番稳重。
“......当年父帅久久求不到粮草转而向景禹哥哥求助,景禹哥哥知我从束中天那里借来粮草,没等梁帝回复,就从自己的府上凑了银两送到了峭龙帮。这些是不是也成了谋逆的证据?”梅长苏紧抿着嘴,咬着牙道,“幸好峭龙帮是北方巨擘,而夏江和谢玉也无心动他,否则又是我的罪过了!”
“什么叫你的罪过?”蔺晨一听,立刻拍了下案桌,道。“我说过几次了,别什么事情都往自己身上背,这是你的事情吗?好,如果你知道这个结局,你会怎么做?放任赤焰军饿死,冻死还是放任大梁北境失守?”
“.......!”他能吗?

楼主 trista_th  发布于 2016-01-30 11:10:00 +0800 CST  
“不对,你还有其他事情!”蔺晨斜眼一瞟,善于察言观色的他立刻发现梅长苏的眸中闪烁着不是愤怒或内疚而是不解和疑惑。


“蔺公子,今日没碰到稀奇古怪的事儿?”梅长苏把明眸一瞪道。
“什么?”蔺晨一愣。
梅长苏打开了案头上的陶罐,挑了颗饴糖丢了嘴中,嚼着饴糖的他淡然地道,“没有吗?我还以为昨日蔺公子弹了孤馆遇神,把贺岭山头的孤鬼找来了。”
“长苏,咋说话呢?”蔺晨嚷着,“不想说就不说呗,我又不会逼你。别用忽悠束中天那套来对本公子行不!”


“啪嗒!”捏在手上的第二块饴糖,落在了案头,没等梅长苏重新捡起,饴糖已被蔺晨抢去丢回了陶罐。


“别吃了,再过一刻种厨房会端乌鸡汤给你!”像是怕梅长苏会抢,蔺晨一手把陶罐搁到了木架上。


“我......没有!”他想瞒过蔺晨贺岭山头自己突然想通的事,但不曾想过要忽悠蔺晨。一是没必要,二是他认为以他目前的本事还忽悠不到蔺晨。


“长苏,你以前没忽悠过人吧?”蔺晨好笑地看了看梅长苏,老神在在地道,“或者说,你忽悠过的人比你还实诚,所以今日才冒出忽悠本公子的念头?”


梅长苏冷哼一声,不削地抬首,趁着蔺晨笑的开怀似没了什么戒备,捏起案头的空碗直直地砸向蔺晨的门面。
可梅长苏的伎俩到底还欠了火候,蔺晨,轻巧地侧了侧身,空碗从他离耳半寸的地方划过,刚好砸到端着乌鸡汤迎面走来的顾青额头.......。
没任何防备的顾青根本没想过会飞来一只空碗砸向他,眼看手中捧着的乌鸡汤就要倾翻,蔺晨已经旋身到顾青的身侧,从他手中接过汤盅。
“别恼,碗是长苏砸的!”蔺晨得意洋洋地把汤盅放在了梅长苏的案头。
“......!”梅长苏。
“宗主,有何吩咐!”顾青揉着发红的额头,行礼道。
“顾堂主,端汤盅的小事交给堂口的弟子去办就好,你不用亲自送来!”


“属下知道,只不过属下刚好有事回报,故而......就去厨房把药膳端来了!”顾青恭敬地道。
背对着装作欣赏墙上画作的蔺晨暗中冷笑,却也不揭穿顾青的假话,如果忽悠者和被忽悠者都是愉快的,他作为旁观的第三人何必去揭穿?


“说吧。”搅着切成汤盅里的鸡块和人参,梅长苏暗暗地叹了口气。黎纲、甄平等人的忧心他是知道的,借用蔺晨曾说‘看破不说破’,他也只能揣着明白装糊涂了。
“束帮主退回江上客船,金护卫带着几个弟子扮成渔家在江面上暗中盯着,据他派来的弟子回报,并无异样。金护卫还说,主船上有峭龙帮的弟子吆喝着被我们包下的一家渔家摇船过去,买下的渔船上所有鱼,还让那渔家登上主船让他做鱼给他们吃。”

楼主 trista_th  发布于 2016-01-30 11:11:00 +0800 CST  
“嗯!我让甄平送去的膳食和酒,可准备妥当?”
“已按宗主要求挑出了几个说话利落的,会在食馆准备好所有吃食后,给束帮主送去!”顾青道,“宗主放心,这几个人都是属下亲自挑选的,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什么话,他们都明白。”
“滨州等着看戏的江湖帮派有什么反应?”
“还等着看笑话呢!”顾青没好气地道,“在您上贺岭前,滨州最大的赌坊还开了赌局的!”


“.......!”梅长苏不动声色地看向如同无事人般的蔺晨,道:“几比几来着?”


“一开始,是1:4,现在是1:2。”顾青忍气吞声地道,“庄家说兵戎相见,江左败的概率比较大。但您能从很贺岭山头走下,庄家认为你的赢的机率提高,故而改为1:2!”


“顾青,去找个盟内的弟子问庄家,江左与峭龙帮未有交锋,束中天带回人手退回北方,这赌注该怎么押,怎么算!”梅长苏舀了一勺鸡汤,就口喝下后道。
“.......这......!”宗主不是禁止盟下子弟进出赌坊吗,这.......
“无妨,赌坊内定然聚集了不少江湖门派的弟子,一方面在赌坊交换彼此信息,另一方面等着看江左笑话呢!”知道顾青忌讳的梅长苏悠然地道,“没看破吗?如果江左和峭龙帮未有交锋,束中天带着人手退回北方,这局啊,庄家就是通吃,对不对啊,蔺公子?”


“......对!”蔺晨咬牙蹦出一句。
“.......!”顾青狐疑地看了一眼蔺晨,又道,“庄家肯不肯让属下押注啊?属下又该让人押多少?”


“在江左地头,旁人没资格在梅长苏面前说不!”梅长苏冷笑一声道,“多少?我也不黑心,够支付束中天的膳食和酒钱就行了!”
“......!”蔺晨。
“是,属下马上就让人去办。”顾青行礼言道,“除去那赌坊聚集三成以上的江湖人士,其余的江湖人士分布在滨州各区域,不仅有盟下的弟子盯着,在滨州一代的丐帮子弟也应下了堂口的吩咐会看着他们,一有异动会立即汇报到我处!”


“很好!”梅长苏点头道,“束中天离开江左后,你要通过他们把这事传遍江湖!”
“是,宗主!”


“好,你下去吧!”
“属下告退!”
“顾堂主且慢!”蔺晨懒散地依靠在南窗旁,似笑非笑地道,“我吩咐下药浴汤水煮好了吗?”


“约莫再过二刻钟就能用了。”顾青答道,“蔺公子点的水煮肉片厨房也已经开煮了,稍后我让人给您送来!”


“药浴汤水二刻钟后熄火,再闷上二刻钟后抬过来,我会看着长苏浸浴的,至于水煮肉片嘛,让厨子煮好后放在灶头,我自己去取!”
“有劳蔺公子,我这就去安排!”顾青抱拳道。




“.......!”梅长苏。
“.......!”蔺晨。
彼此对视,却久久不语。
诡异的场面再次上演,足足维持了近一刻钟。


“长苏啊,赶紧把乌鸡吃了吧,再不吃可就凉了!”终于,蔺晨破功,他遗憾地叹气道。
“嗯!”这回是你输了吧,蔺公子。
“长苏啊,有没有觉得浸在药浴汤水中的你,和这乌鸡很像啊,都是光溜溜的,都被药草浸着,只是它是黑的,你是白的!”蔺晨凉凉地道,看着汤勺迎面飞来,也不躲,随手一抓,白瓷汤勺稳稳的抓在手中,“别恼嘛,没汤匙,你咋吃的?用灌的?那可不成,这乌鸡没拆骨,你若被鸡骨卡住了咽喉,受累的还是我!”
“......!”梅长苏。

楼主 trista_th  发布于 2016-01-30 11:11:00 +0800 CST  
“......我,我.......!”他想的到底对不对?父帅和聂真叔叔他们真的在他拔营北谷前就已料到了梁帝会向赤焰军下手吗?这事......
“长苏,有什么话,你想好了,我们稍后说,好歹让你的蒙古大夫填饱肚子,你的蒙古大夫稍后还要......!”蔺晨坏笑地打量着梅长苏,“我要想一下,给你浸浴用的汤药里要不要加一撮盐。”
“咚!”这一次,汤勺不偏不倚正好砸到了蔺晨的脑门。
梅长苏冷哼一声,道,“蔺公子不好意思,手腕无力,没拿住。好在汤盅里料都捞光了,只剩下残汤了,不用劳烦蔺公子再替长苏取汤勺来,长苏能直接用喝的!”
说罢,趁着蔺晨还没回神,把汤盅里汤喝了个光,然后面不改色的起身,把空了的汤盅和吐了一盘子鸡骨的瓷盘塞在了蔺晨手上,“既然蔺公子要去厨房,就劳烦蔺公子把这些送去了!”
“你!”
“蔺公子慢点吃,我的地头上,没人抢你的水煮肉片!”梅长苏淡笑道。
“……!”蔺晨。










这一日,用过药浴的梅长苏,又吩咐着甄平,聂铎和顾青办下了几件事。而后就在蔺晨行完针后稳稳地睡了去,直到第二日的辰时才醒来。
喝着参粥,嚼着用姜汁做的馒头,听着顾青的回报,梅长苏舒展了额头:今日卯时,束中天的两艘大船驶离了江左地界,多数峭龙帮弟子随船离去……事态超乎顺利般地发展。
而赌坊那一头,顾青凭借滨州部署下的眼线,只用了半日便摸清了各门派的弟子押上案头的物件,梅长苏在过目后就把清单递给了一旁的蔺晨。
蔺晨随意地看了看,把纸笺往案桌上一放,坏笑地道,“嗯,我会把物件交道你手上。不过…….!”
“不过,什么?”顾青急迫地问。


“长苏,晚上你要宴请束中天,今个儿的药膳中午吃,不调味!”蔺晨笑道。
“宗主…….!”和蔺晨相处也有一段时间了,顾青自然明白梅长苏在和蔺晨对局后,一旦落败,肯定会被灌上一盅不调味的药膳。
“顾青,不是你的问题!”不是顾青的问题,蔺晨虽说喜欢在自己面前卖关子,但脾性却是直来直去,如果是顾青失职没有将事情查清楚,蔺晨会直接把顾青调侃一番。可当下,蔺晨的矛盾直接对着自己,那么……
“这消息已经传遍滨州了吧!现在的局面怎么样?”梅长苏将最后一块馒头放入嘴里,习惯般地揉起了手指。
“赌坊一般在午后开门,这消息你莫忘盯着赌坊……盘面聚变,赌注会重下,会有人闹事!”梅长苏沉声道。
“是!”顾青应声道。
而后,梅长苏又补了诸多细节,交代了顾青,顾青领命退下后。
一直没说话的蔺晨悠悠地道:“长苏,你的思虑固然周全,但你有没有听过四两拨千斤!”


“四两拨千斤!”梅长苏低声念了一遍,突然道,“开出我与束中天赌局的那家赌坊不是你的,你不过是在赌坊里安插了你的人。……你能把帮派弟子压到赌桌上的物件都送于我,那么……你安插了人应该是……在赌坊做质押物鉴定的师爷!”

楼主 trista_th  发布于 2016-01-30 11:12:00 +0800 CST  
“认输吗?”蔺晨不客气地道,“不调味的药膳,吃得下否?”
“嗯……!”他认。何须整个铺是蔺晨的?重要的铺子理当如此,但如果只为消息渠道,安插一两人就足以能探听各类消息。赌坊从事质押鉴定的师爷,不但能轻易接触赌桌上的物品,连处置也都是师爷安排,安排这样的人物在赌坊,赌坊的存亡与琅琊阁无关,但琅琊阁照样能取得所需的消息,不能不说四两拨千斤。

“长苏,你也不必懊恼。就如你一听战局就可以马上算出需要多少人马,同时谋算出几套作战技术是一样,我身为琅琊阁少阁主,被老爹灌输了十几年,能不比你看得远看得深吗?”蔺晨轻声道,“但有个念想,长苏,你还是要转变过来!”
“……我尽力!”梅长苏知道蔺晨所指的是什么。还能是什么呢?他的心,太正,就算到了今日也不愿去谋算有害于他人的事情。
“盘面剧变,更因有人赌了平局,今日赌坊开门后,会有更多人在赌盘上下注平局。长苏,你说说,你想要的最好结果是什么?”


“我想要的最好结果?”梅长苏一愣,不解地道。
“对你,对江左盟最有好的结果,不一定是对旁人最好的,这世上没有十全十美的事,就如你淬骨挫皮换了皮囊拔除火寒之毒带来容貌巨变的影响,需以一身武艺和年寿难永,余生羸弱为代价!”蔺晨一字一顿地道,“如今的你尚且不能自保,唯有把自个儿放在第一,所以最好的结果是对你而言!”
几近无情地话,狠狠地鞭打在梅长苏心头,揉搓的手指握紧成拳,可他知道,蔺晨说得对,若是他一直顾左右而言他,如何去查更为残酷的赤焰一案。


“让嗜赌的江湖人士为之疯狂!认为我会和束中天对阵,且要让他们认为我毫无胜算,这样他们会在赌盘上押下所有能押注的物品,然后……!”梅长苏咬着牙,挤出话语,“赌坊并不为江左庇佑的场所,可赌坊内江湖人士,却受我江左盟管辖,但我不会全帮,会挑着几个去帮衬…….!”
“两个问题,一怎么样让江湖人士认为你会和束中天对局,二如何让赌坊对你的举动无法异议!”


“一,让赤焰旧部传出消息,说我和束中天各挑处若干子弟准备在三日后对战。同时我会让顾青做出调用临近州县盟内子弟的动作。做完这些后,我让滨州堂口弟子出面我与束中天对战的事情。二,我会让赌坊知道,如果他们不听我的,引来江湖门派上门闹事,江左盟绝不插手!”


“不错嘛,长苏,我可以考虑在午时的药膳中给你加一撮糖!”蔺晨凑上大脸道,“刚好得了一罐黑糖,要不要尝尝?”
“还想不想吃鲥鱼了?”梅长苏也不气恼,掐着蔺晨的软肋直接道,“早一日送走束中天,鲥鱼就早一日上蔺公子的案头!”


“长苏不带你这样的!”蔺晨缩回身子,半躺在案桌旁不满嚷道,“咋能挑着人的痛处踩呢?”
“金陵的事情你怎么说!”梅长苏冷哼,“可别告诉我,忙了这头,金陵那里你没顾上!”


“切,又小看我!”蔺晨直起身,一仰头,把下巴抬的老高,不削地道,“蒙挚的事儿办妥了,算着时日,昨个儿就已经踏上返乡的日子了。金陵的情况我也探听的差不多,除去一件事外,其余的都在你我预料之内!”


“什么事?”梅长苏放下空碗,紧张地道,“是景琰突然回京了吗?”


本章完
蓝儿的絮絮叨叨
貌似束中天还有个尾巴。期待下周五。看完安安心心过大年

楼主 trista_th  发布于 2016-01-30 11:14:00 +0800 CST  

楼主:trista_th

字数:275511

发表时间:2015-08-17 05:02: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20-12-03 20:42:23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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