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同人】十二年(琅琊榜前传)

西都离江左有些距离,但他还是有信心办下这些事。


“好!”蔺晨无趣地回道,“我今日午后就要走,鲥鱼记得给我留在冰窖里!”
“……很急?”梅长苏把书一合道,“今晚的餐头上有照殿红呢!”
“夜国使团前日到了金陵,里面有我想要的东西,我得趁早去拿下,去晚了指不定就没了!”


“什么东西?”能让蔺晨动心的,一定不是俗物故而勾起了梅长苏的好奇。
“嘻嘻!能得手就分你一部分!”蔺晨笑眯眯地道,“倒是你,有没有想好去什么地方避风头?”
“避风头?”他为什么要避风头,不过就让束中天退回北方,他……
“你打算把想见你的人都见一遍?”蔺晨煞有其事地道,“我的琅琊榜首,怎么能让人轻易得见?”
“……我又不是你,见不得人!”梅长苏冷嘲地道。
“你这没良心的,说啥胡话呢?翅膀还没硬呢,就想扑棱了?一个个见过来是想招灾还是想惹祸啊!”蔺晨气急的嚷道。
“我…….!”有暗卫……本该理直气壮脱口而出的话,又一次被咽下。
他们就该为自己出生入死吗?他们就该为自己挡灾吗?
叶韫没料到自己会闪开他的攻击。如果他料到了,还会如此莽撞吗?
相同的事情再发生又会如何?
若当时自己落了伤,聂铎他们又会怎么想。


“也不想想,我明明长得玉树临风地为嘛要一下装扮成相士,一下又装扮成郎中!喂,你干嘛呢?”眼见梅长苏深表质疑地上下打量着自己,蔺晨恼火道,“要看就好好看,本公子是不是相貌堂堂一表人才!”


“是吗?”梅长苏紧皱眉头道,“那你为啥不把自己排上琅琊榜?怕麻烦?”
“你是要我屈你之下?”蔺晨傲然地道,“不知哪一天才能登上琅琊榜首的梅宗主!”
“最多三年!”梅长苏以同样的口吻道,“长苏不会让蔺少阁主的琅琊榜失了成色!”

“好!”蔺晨笑着,递给梅长苏一张纸笺:“霍州秦大师,你去他那里住段时日,他是个居士,素斋做的特好!”
“…….蔺晨,你.....犯了什么事儿,居然让一个居士恼火到不让你进门!”梅长苏眼眸一瞪道。
“……在你眼里我就是这样的人吗,长苏?”蔺晨脸色一沉,不高兴地嚷道。
“哦,这样啊,江左的地儿那么大,我随便找个地方窝着就行!秦大师嘛,就等着蔺公子他日得闲,再去上门叨唠!”梅长苏不紧不慢地道。
“……送你一罐上好武夷岩茶!”蔺晨开价道。
“这几日蔺公子又是送长苏谱子,又是送长苏押上赌桌的物品,还说分一半长苏金陵的货物,武夷岩茶虽得我心,但长苏还是不收了。”梅长苏翻动着一本神鬼论,甚为遗憾地道。


“……不过是在采梅蕊头上的初雪时,折断了一枚叉枝而已!”见绕不过去,蔺晨也只好低声咕哝道,“就不能当作修错枝头吗?犯得着三年都不让我进门吗?”
“…….!”梅长苏。
“我派去的花匠说那树没事…….!”蔺晨见梅长苏一脸的鄙视,忙道。
“真的?”满满的不信。


“那棵梅树啊,被雷劈过,被火烧过,被虫蛀空半截杆子,还被人用斧砍过…..!”蔺晨板着手指道,“我不过就……!”


“蔺晨…….!”梅长苏冷不丁地打断蔺晨的自言自语,“那棵梅树多少树龄了!”
“……八百多年!”蔺晨老老实实地道回答。

楼主 trista_th  发布于 2016-02-05 09:28:00 +0800 CST  
“上好的武夷岩茶和白毫银针各两罐,别恼,白毫银针是给秦大师的!”
“拿我的白毫银针长你的脸面?”蔺晨自然不会傻乎乎地去追问梅长苏为何会知晓秦大师喜欢白毫银针,秦大师在江左也是响当当人物,他梅长苏岂会不查探一番。
只不过......
“办的可是蔺公子的事儿!”梅长苏不客气地道。
“研磨!”蔺晨冷哼,把砚台推到了梅长苏面前,“我没空去取了,你让金双拿着我的手书去这家茶楼去取!”


“徐州?”又是徐州。
“嗯!”你抢问我的,我劫他的,哼,蔺晨暗自冷笑。


看着蔺晨用狂草写完手书盖上了小豪篆刻的印鉴,梅长苏不由皱起了眉。琅琊阁名下的茶楼不会少,为何点名让聂铎去?这徐州..... 或者说屡次帮过自己的杨员外......
“长苏,你有没有想好去见十三先生?如果想好了,就去让金双先报个信。”一见梅长苏皱眉,蔺晨马上要就把梅长苏心中的盘算猜了七八分,他心生一计道,“等我办完金陵的事儿就去岳州找你......!”


十三先生?
是了,除去卫铮,他只能把这事交托聂铎。
十三先生会知道蔺晨没有对他说起的事情吗?十三先生会知道他想问蔺晨却不敢问的事情吗?
他......
要和十三先生见上一面。
他要知道他娘被葬于何处,他需知道他族人是否被收敛,他......


紧皱的眉头慢慢舒展开,但明眸却黯淡下来,他娘好歹是皇室宗亲,能得个薄葬。他的族人呢......
是暴尸荒外,还是被扔去了乱葬岗。


就知道你会被我绕过去,蔺晨暗自得意。脸上却老神在在地道,“十三先生住在杨员外的府邸里。而杨员外也是大户人家,他的府邸可不是一般人能进。这样我再写封书信给杨员外,你让金双一并带上!”


低头暗自伤神的梅长苏‘嗯’了一声算做了回答,也因此忽略了蔺晨眸中一闪过的黠笑,从而丧失了这局中他唯一能反胜的机会。
得了先机的蔺晨自然不会让梅长苏察觉这一切,很快就把话儿彻底绕开,在梅长苏用过无味的药膳后,便潇洒地走人。


入夜,束中天携带一文一武两名峭龙帮弟子前来赴约。梅长苏则点了甄平、顾青和负责滨州事务的赤焰旧部作陪。




因事先问了蔺晨,故而照殿红并没有被梅长苏压倒最后,而是做了筵席的开场酒,先为人手一杯,而后这坛酒就放在了束中天的手侧。
酒香浓烈的汾酒给了席间会武的人其余人,他和峭龙帮的师爷则各倒了一壶梅子酒。


长苏,作假也要让人看得真,束中天如果带上师爷,你多少要陪着得饮几杯,这是给他的颜面也是你风度,饮过几杯后在领子上泼点酒,而后就喝黄芪水吧。
蔺晨临行前最后的叮嘱派上用场。


席间梅长苏频频劝酒,可因有了心思,束中天却做不到开怀畅饮,梅长苏当然知道束中天愁什么,依着一早就想好的法儿,他又数次将束中天扯到的话题绕开,直到酒过三巡,在场的人均起了酒性,梅长苏才接过师爷的问话道:“公孙族的手艺如何?”


“算是不错吧!”梅长苏冷笑地道,“我听闻他们躲入江左避祸的事由后,让人送去一截榆木树根......”

楼主 trista_th  发布于 2016-02-05 09:29:00 +0800 CST  
“咳咳咳!”转动酒壶的手柄,梅长苏把暗格转回了梅子酒这档,在束中天说出这话后,他巧妙地将一口梅子酒全数咳出,连咳几声后,止住咳声地他放下酒杯向束中天作了作揖,道,“束帮主可别害我啊!”


“啊,这,这.....梅宗主,你这是.......!”
“您的黄杨木既然是贡品,怎么能随意赠人呢?雷山定婆婆是江湖上的前辈,得下‘仙翁送桃’是借着江湖威望和大梁第一高寿的名头,梅某不过一介布衣,哪能让束帮主作为贡品的礼来相赠?”语毕,梅长苏抱拳行礼,歉疚地道,“束帮主的好意梅某心领了,但梅某真的还想多活几年!”


“......!”一旁的慕承泽暗笑一下,再次附耳,束中天原本变得很难看的脸瞬时缓和了:“倒是了,以后也不会再有帮人借着名头来问我讨要黄杨木了,这到因祸得福了!”
说着,他起身向梅长苏施礼道,“梅宗主想的周全,束某再次谢过!”


梅长苏起身回礼,当然地道:“束帮主不必多礼,有一事梅某还望束帮主能给了脸面!”
“梅宗主但说无妨!”
“公孙族的大当家请托梅某给公孙家说个情,望束帮主在带走公孙宇的时候不要吱声。”梅长苏赔笑的道,“他深知教子无方,但,作为一家之长,总得给公孙家争些颜面。”
“.......!”束中天皱眉,不由地看向随着他一起身的慕承泽,慕承泽略略想了想,直接替束中天开了口。
“给不给有什么区别吗?”
“几个月后,贡品呈上梁帝手中,另一个贺礼送至雷山,整个江湖都知道怎么回事了,真要有传言,也是利于峭龙帮的!”梅长苏淡笑地道。
“.......束某这个让步是给梅宗主,不是给公孙族的!”不待慕承泽附耳,束中天开口应下了梅长苏的请托,有利于自身的事,无需更多的言语来解释。




两日后,在梅长苏的协调下终于和公孙族化解了仇怨的束中天,在离别之际,在江左滨州的码头,对着来送别的梅长苏扬声赞道:
“遥映人间冰雪样,暗香幽浮曲临江。识遍天下英雄路,俯首江左有梅郎。”
这话当然不是他说的,而是慕承泽连夜想出来的,可这话既然从束中天嘴里说出,自然也就成了束中天的话。在束中天的大船渐渐驶离江左的岸头后,这首诗遍传遍了滨州大街小巷,也自然传进赌坊里。


赌坊如同梅长苏所料的乱成一团,但因梅长苏做了安排,局面很快面便控制住了。但当赌坊的老板捧出礼钱,却被顾青直接谢绝。
江左盟护的不是赌坊,而是在江左所有江湖兄弟。
这一话没多久也传遍了滨州。
当然被送上赌桌的‘物品’则是在几日后,陆续被送到梅长苏的手上。
看到清单,梅长苏不免有些感慨:难怪蔺晨会对叶韫所犯之事不以为然.....他定是见多了,就如现在的自己,亦是见怪不怪了。


用了一个下午挑出几个物品交给顾青照着蔺晨给的法儿去处理,几日未眠的梅长苏终于睡了个安稳觉。
本章完。
蓝儿的絮絮叨叨
1.束中天完结了,这个梗不知道大家满意吗,总之蓝儿是尽力了,希望大家希望。
2.给大家提早拜个年,下次更新日期是下周五,那么明年见了。

楼主 trista_th  发布于 2016-02-05 09:32:00 +0800 CST  
“原来你是给蔺公子送茶的啊,早说嘛。怎么今年换成你了?前两年可不是你啊!”门人边说边把梅长苏引进去,嘴上仍道,“这次他怎么想到送两罐白毫银针?但这没用,师傅早说了,谁来都没用,送再多的白毫银针都没用!”


“......”蔺晨,你折断的该不会是树杈吧,梅长苏心有余悸地暗想。
“你先候着,我去把手书和白毫银针呈送师傅那里。”门人把梅长苏留在偏厅,离去时傲然地丢下一句,“别抱太大希望,基本没戏!”




真丢人!
丢人的原因不在他,避不开也算了,还得想办法留下替人当说客。
但没说错,蔺晨凭什么认为,他写的手书和两罐白毫银针能让秦大师把素未平生的他留在府邸?


偏厅素雅而幽静,未得多久有门人送上香茗,微施一礼后,又悄然退下,这种淡定从容又不卑不亢的态度,让梅长苏暗自赞叹,门风如此,由此可见秦大师为人就如顾青探听到一样是个不问世事的避世之人。
他该想什么法儿,死皮赖脸地留在这里?
“苏公子!”小半时辰后,将他带至偏厅的门人折返,浅施一礼后道,“师傅应下了,让我带你去西园入住!”
“多谢!”梅长苏起身,颔首道。
“西园是个独立的小院,素来清静,不会有人打扰到公子!”门人道,“如果有苏先生家人寻上门,会有门人为苏公子说托!”
“.......”这,蔺晨的手书里到底说什么。
“苏公子的药笺可有带着?如有带着就交给我,药汤有府邸的弟子按时奉上!”
“.......!”蔺晨你连这个也说?


“我们府邸守着佛家的规矩,过午不食。苏公子体弱可自备些膳食,但在此府邸......!”
“小哥放心,苏哲知晓佛家规矩,会备些素食小点在身侧。”荤腥不入府邸,他懂。


曾经,太奶奶去礼佛,只要他在金陵,都叫上自己陪着。
他......
佛说,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识,亦复如是。


曾听老僧为太奶奶解道。
他听来听去,也就一句话。
放下,就是超脱。
他做不到。
他从地狱归来。


真正的地狱。
有烈火,有修罗,有恶鬼。
那年的梅岭就是罗修地狱。
恨吗?怨吗?
初时有过,且绕在他脑海中,压在他心头,很久很久......
不为他淬骨挫皮受的苦。
为七万冤死的亡灵,为向往清明的景禹哥哥,为一生耿直的父帅,为林氏族人,以及因赤焰而连累受难的英王伯伯、太傅黎崇......


然后......
碎骨拔毒后的他昏昏沉沉,难得的清醒被喋喋不休的话音围绕。
太多了。
古往今来太多了。
无论江湖,还是朝堂。
相似的故事一再发生。


赤焰不是开始,也不会是结束。
比起过往,赤焰有幸。
因为他活着。
过往发生的冤案,其翻案时间皆在后朝。
后朝的君主或为了获取人心或为其私利,才会下令重查已蒙上尘灰的案宗。
他,不。


史书为证,铁笔千秋。
在那人活着的时候,在那人在位的时候。
他要让那个始终以仁德善孝为标榜的人亲口认下所犯的错。


想到这些,那些恨,那些怨,渐渐消散了。
是的,为什么要想着恨和怨?

楼主 trista_th  发布于 2016-02-10 22:08:00 +0800 CST  
从不涉朝事的太奶奶亲上金銮殿,为他。
从没出过远门的嫂嫂独上梅岭,寻他。
‘铁证如山’的事实前景琰,信他。
自身都难保的卫铮重返北谷,找他。
琅琊阁阁主,药王谷谷主不明就里出手,助他。
还有蔺晨......
一路走来明帮暗助。
这不就是景禹哥哥想要的世道吗?


“鄙人姓李,是这府邸的管事。”李昊东又道,“稍后会有一名洪师弟来见苏公子,由他负责苏公子在府邸日常起居。”


“......!”这么好?蔺晨他的手书上写了什么!
“秦府逢十出门采办,如果苏公子另有需要东西或要出门都可以知会于他,他会为苏公子安排!”李昊东又道。
秦府位于霍州近郊的山头,后山有属于秦府的菜院,平日的吃用皆为自给自足。出门采办只不过是添一些杂物。


“有劳管事!”梅长苏浅施一礼,从拢袖中掏出一张银票,恭敬地递上,道,“凭添府邸许些香油,还望收下!”



“苏公子能和蔺公子成为朋友还真是好脾性!”李昊东收下银票,好奇地将梅长苏上下打量了一番道,“您不觉得他很会算计人吗?”




“还好吧?”蔺晨啊,蔺晨,你给人的印象真的很差劲呢,连秦大师的管事都这样看你,我要两罐武夷岩茶真是便宜你了。


“苏公子,您跟我来吧,我带你去西园!”李昊东笑着道,“您放心,就算您的家人真找上门来,秦大师也会有法儿说服您家人那可笑的想法?”


我家人可笑的想法?
什么想法?
苏哲本为化名,梅长苏的家人也不过是聂铎、黎纲、甄平他们。他们.......
“身体羸弱怎么可能因娶亲而好起来呢!”李昊东自言自语地喃喃道,“排八字说亲也罢了,怎么能拿着相士给的八字直接去各地买姑娘呢”


“.......!”蔺晨,你......。
“苏公子真是性情中人!”走在梅长苏前面的李昊东,没有回头继续道,“不但断然回绝,还立刻走人。”
“......!”
“唉,苏公子放心,您家那头蔺公子会派人另行安抚,您那就在这里修身静养一段时日吧!”
“......!”蔺晨你最好能安抚我的‘家人’。这回我不会拦着他们联手揍你。
“其实嘛,年岁相当也罢了,但相差一倍的大娘子谁能受得了?莫说公子霁月清风好皮相,就是换成其他人也一定跑了!”


“......!”不是吧,都说成这样了,秦大师您这都信?
“苏公子,这是我洪师弟!”李昊东将梅长苏领至西园,躬身道:“我还有事要忙,您自便!”
“有劳!”梅长苏微微欠了欠身,道。

楼主 trista_th  发布于 2016-02-10 22:09:00 +0800 CST  
小隐隐于林,大隐隐于市。
隐于霍州的秦大师,怎么可能识破不了蔺晨的‘谎话’?
只不过,秦大师知道蔺晨的分寸。
蔺晨的分寸决定了,纵是他轻功再高,在未得秦大师‘谅解’前,不会直闯秦府;蔺晨的分寸决定了,纵是吃了多次的闭门羹,每年春末还是如期奉上秦大师最喜的银针白毫;蔺晨的分寸决定了,纵是自身性格桀骜不驯,也不会随便将外人带入清修之地。
所以......
秦大师明知蔺晨胡说八道,也将他留在了府邸。
蔺晨究竟是什么样的经历,能让你成为这样的人。
能让每个见你的人恨得牙痒痒,却在关键的时候,给予十成十的信任?




金陵
“公子,请喝茶!”掌柜恭敬地奉上一壶春茶道,“这是新进的雀舌,您尝尝!”


“把账册放着,有问题我会找你!”喝着春茶,夹了一块绿豆糕,丢入嘴中,蔺晨惬意地眯起眼来,“这金陵城最近可有什么事儿吗?”






“有几个官员接连娶了小妾,据说都是红袖招走出的姑娘!”掌柜压低声音说,“我去查过,红袖招的老板好像不是当家老鸨,幕后似乎有旁人!”


“查出是谁了吗?”蔺晨沉声问。
“有人看到红袖招的头牌姑娘玉槿曾进过夏府!”
“夏府?夏江的府邸?”蔺晨怪怪地叫道。
“对,夏江的府邸,公子有过吩咐,如涉及朝纲就......!”掌柜小声说。
“做得很好,涉及朝纲的事情都需谨慎,更何况那是悬镜司首尊的府邸。这事,到此为止,你们不用查了。”
“是,公子!”
“我要在金陵购一座宅子,这事不急你留个心就好。”蔺晨随口说道。


“公子要什么样的宅子?”
“不用太大,但出入要方便!”蔺晨估摸着算了算,暗自嘀咕道,至少需三处。
“是!”掌柜躬身道,“我会去商行知会下,有合适的院落让他们留下!”


“嗯!”蔺晨应了一句,将账册一收,道,“收拾一间房,我需在金陵住些时日,把账册送到我房里!”


“是!”


先去纪王府借衣服,接着就去公主府摘花;把花丢在太子府,从太子府上顺走太子私印和看得上的宝贝......


怪了,我怎么会应下这些事情?
离开茶楼,手中摇着扇子的蔺晨在大街上没走几步,就愣在了熙熙攘攘的金陵街头。
还要去太子府拿私印,去栗王府拿郡主的发簪......
事,怎么变成这样?
他不就要帮云丫头出口气,教训下誉王妃和顺几个礼部的贡品吗?
怎么变成。


“蔺晨,我想知道,真的想知道!”梅长苏眸中浮上一层雾气,一字一顿地道,“如果可以,请你据悉相告!”


“......!”蔺晨垮了脸,喃喃地道:“好吧,琅琊阁不能言而无信,既然应了就做吧,反正棺材都定好了!”


只不过,真的不喜欢金陵。
不为其他,只为少时,同爹娘共游金陵的他......
曾被一只丢出墙外的炖梨砸中,害得他不仅掉了娘给他买的卤鸡腿,还弄得一身冰糖川贝和梨渣。
然后......
本要抱着他去找人算账的老爹,在冲到那家府邸的大门口时,却捞着他,搂着娘跑了?
离开那巷子
离开金陵。
为什么。

楼主 trista_th  发布于 2016-02-10 22:09:00 +0800 CST  
蔺晨皱起眉头,环顾四周,老爹认识那府邸的人,却不愿与他相见,所以......
是谁?
这户人家是谁?


他......
记忆力很好,记得那巷子,记得那宅院的位置。
他要去看看!
哪怕已经过去十多年,他也要去看看。
一梨之仇,永不能忘。


不消半日,凭着儿时的记忆,蔺晨果然找到了记忆中的宅院,望着已成废墟遗址的院落,原本就一肚子气的蔺晨,更是气歪了鼻子。
冤有头,债有主。
债主在霍州,这帐冤后算。
当下他得找个冤大头,出口闷气。


这地头到底是金陵,先去纪王府借一件新衣吧。
接着就去公主府摘花;把花丢在太子府,从太子府上顺走太子私印和看得上的宝贝......
这几件事情白日里就能做下。


想着蔺晨摇着新添置的紫檀贴金扇大摇大摆地走过曾经显赫一时的赤焰帅府。


不得不说,蔺晨的眼光很好,他从纪王府借走的新衣不但是纪王新订的,这衣料还是年后开朝梁帝御赐的。
纪王正在府邸伤心着,那头宫里就派人来传唤了,这一入宫才知道,他丢了衣服是小事,整个金陵皇城都乱成一团。
朝堂上,太子、誉王、栗王、兵部尚书、礼部禁军统领及诸多朝廷大臣黑压压地跪了一地。
“皇兄,这是怎么了啊!”行礼后跪在地上未得起身的纪王惶恐地道。


“皇弟,昨个你府上可有少了什么东西!”梁帝黑着脸,冷声道。
“有!年后皇兄赐下的雪缎彩锦......丢了!”纪王难掩悲伤地道,“那衣昨个一早,管家才从云织坊给拿来。”
“.......!”梁帝、众臣。
“.......还有皇弟昨个特定差人去买满庭居的酱肘子、采芝坊的麻酥糖以及......!”
“昨日你有没有出过门!”梁帝不耐烦地打断了纪王的话。


“没有......!”纪王楞楞地道。
“纪王弟,有人亲眼看到你昨日戌时三刻从本府的墙头上越过!”栗王恼怒地道,“本王和你并无冤仇,你为何要去.......!”
“够了!”梁帝怒不可遏地道,“纪王这身材能飞?”


瞬时,大殿之上鸦雀无声。
唯有纪王被梁帝一句‘纪王这身材能飞’弄得满脸潮红:“皇兄,皇弟我......!”
可不是,纪王才三十出头,但这身材,别说跃上墙头,连蹦跳两下也是困难。
“皇弟先起吧,朕也是气糊涂了,你还不知道这头发生什么事了吧。兵部尚书你来说!”


天子脚下一日之内各府邸均发生了事端,可恨的贼人如同猫戏老鼠一番,禁军和巡防营都给耍弄了。
由兵部暂时接管的巡防营都看到贼子了,从这府邸的墙头越至那家府邸的屋顶,却只能望其背影,追其不上。
巡防营不得已一边放出了求救烟火,一边忙入宫向梁帝禀报,等到震怒中的梁帝叫来禁军支援,已过了子时。而此刻,贼人已先后在太子府,誉王府,栗王府和公主府得手,大批禁军和巡防营在接近破晓终于得以合势,但贼子却在此刻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中。
犹如猫戏老鼠。

楼主 trista_th  发布于 2016-02-10 22:10:00 +0800 CST  
班家恐其造出事端祸害江湖,故带着银票上了琅琊山。琅琊阁用时五年,终于查出班逸春的下落:班逸春在离家的第三个年头客死于忻州。
尸首被忻州当地一个大家族所设的义庄收敛,在班家家主与看守义庄的老汉核对过尸首细节,确认了尸首的身份后,此事归档。
据卷宗所述,暴雨梨花针当时就在尸首身上。
为什么又会在悬镜司内,出现在赤焰卷宗上?
捡起蜡块,蔺晨若有所思。可他知道现在的他根本没时间去想这些,他要迅速把赤焰卷宗并把机关设置复原。
对旁人或许不易,对他轻而易举。他知道如何重置暴雨梨花针的毒针。
当年,老爹寻到班逸春的尸首时,从老汉的手里查看了盛放暴雨梨花针的机关盒子。
盒内已无一枚细针,但对于老爹这不是难事,在班家家主赶到忴州前,老爹就把那盒子破了。


去年他弱冠。
礼成后,老爹交付了琅琊阁上下大小诸事,其中一件就是老爹对暴雨梨花针的记挂。
老爹徒手画下机关盒子的图纸给他,慎重托付。
晨儿,如还有存世的暴雨梨花针,你应将它毁去。
歹毒的杀人术,不应存于世间。
这是琅琊阁当管。




轻手捧起木盒,蔺晨将其小心地放在地上。他身上涂有的草药让密室内乱窜的老鼠不敢接近,因此他不用担心会有老鼠跑到他的脚边来。
翻看着卷宗,自认已把世间之事皆看透的他,慢慢地皱起眉头:琅琊阁只给提问者答案,不涉朝纲之事;琅琊阁只给提问者答案,不涉朝纲之事;琅琊阁只给提问者答案,不涉朝纲之事。一页页翻着卷宗,蔺晨只有不停默念着琅琊阁的规矩,才能松开不由自主握紧的拳头。


“送祁王殿下上路的是誉王啊!”用去近一个时辰,蔺晨终于将赤焰案的卷宗,证人证言及处理情况全数过目,“以祁王殿下的性情,怎么会在饮下鸠酒前,呼天抢地地说冤枉呢!?”


唉,长苏,不是闹腾,但看这番情景,我不得不在金陵城住一段时日了,蔺晨暗叹一声。
将过目后的所有文书按着原先摆放的次序和位置放回了原处,蔺晨掏出巾帕把蜡块上的细针一一拔下,才从地上捡起了木盒。
就再让你用一次,夏首尊!把银子放回机关盒,又用竹签拨弄了下木盒内的暗扣机关,蔺晨才把木盒放回了赤焰卷宗上。

微眯着眼,仔细回想最初打开暗格时,卷宗叠放及木盒摆放的位置,蔺晨才满意地推上了暗格。此后他又用了小半时辰的时间复原放有赤焰卷宗的机关设置。
“这笔买卖真亏!”拭去额头汗珠的蔺晨,最后检查了赤焰卷宗的暗格,才吁一口气后跃上房梁,取走了还留有两只老鼠的竹笼和从誉王府拿来原本属于花家镇宅之宝的夜明珠。

楼主 trista_th  发布于 2016-02-12 13:32:00 +0800 CST  
走了!七彩琉璃火龙珠等着本公子,上好的沉香本公子来了。
办完闹腾金陵最难的一件事,蔺晨却没什么好心情,盘算了前往礼部的路程和时候,一丝阴霾的笑容浮上的唇角。


霍州 秦府
入乡随俗。住进居士的院子,梅长苏也跟撞钟声做起早课和晚课。请托照料他的洪向文请来经文,认认真真的誊抄起来。
日头温暖的下午他会走出西院,在枝繁叶茂的菩提树下,有两位长者会在那头下棋。
若是他没料错,其中一位就是秦大师,另一位.......
一花一世界,一草一人生。
他的心,他的眼,有太多的事。
那两位长者的心与眼,只有石桌上的棋盘。
他观棋,心知观棋的规矩。观而不语。
他观棋,心知自身的能耐。揣摩于心。
他观棋,心知不能逞强。故他最多站上两个时辰,时辰一到,无论棋面如何,也不管两位长者是否在意,他都会躬身行礼离开。
在入住秦府第七日,霍州下起了雨,看着雨势非但停不了且有越下越大的迹象。
这雨来的不是时候!
梅长苏皱起了眉。再过几日是端午,龙舟赛.......
“苏公子,今日有师弟下山置办杂物,您可有什么需要?”洪向文在门外声问道。


“请洪大哥稍后,我有份书信烦劳交托!”梅长苏颔首行礼道。
“苏公子客气,我稍后来取便是!”洪向文轻笑一声道,行礼退下。


昨个儿才是逢十,今日是初一。
昨天天气晴朗,不见下山。今日下着大雨却要下山了?梅长苏暗自忖道。
“总觉得,他们像是知道了我的身份!”梅长苏轻叹一声,却说不出在哪露出了破绽。




提笔落墨,写下一份数百来字的嘱托,又想起去金陵办事的蔺晨和去截谢玉的甄平,算着时日,这两日该传回消息了,低头思忖一番眉头拧起,秦府是清修之地,不适合让聂铎跃墙而入,他该想什么法儿获取消息?




金陵
金陵也下着雨。前日他离开礼部时,用设置的小巧机关焚尽了礼部存放的龙延香,掩饰了他顺走的沉香,也借此告诉所有巡城的官差。
本公子真正的目的是这儿呢。
其实他从礼部顺走的东西也就两样,不过就是能润肺的沉香以及一个珠子而已。


隔窗望去,满街都是搜捕‘他’的官差。那些官差当然想不到,他们要找的人,就在金陵城内最好的茶楼上看着他们。
金陵全城戒严,只留有一道城门供百姓进出。
人,在被严查祖宗三代后,里外搜个几遍后还能出城。但飞禽……夏江不愧为悬镜司的掌首,在悬镜司和礼部先后出了事端后,立刻请梁帝下旨,射杀飞过金陵城内的所有飞禽。
其实就是为了射杀飞鸽,但为了减少将士的误判,故而让守在城楼上的将士,持着弓箭,将金陵城内所有飞出的鸟儿全部射杀。
还好我机灵。蔺晨想到此再次自鸣得意起来,他没料到夏江会请来这样的圣旨,依着他的能力当然出得了城,也有法儿把消息传递出去,只是他独行惯了,压根儿不会去考虑远在霍州的梅长苏等着他的讯息。

楼主 trista_th  发布于 2016-02-12 13:32:00 +0800 CST  
这条路,通向夏江府邸的后门......
不施粉黛自妖娆,还真是个美人儿,是玉槿吗?
嘿嘿,不急。
先去谢府门前看王八有没有显行,再去夏府看美人儿在不在夏府。若在,就看看她是和夏江私会,还是和滑族公主......今个儿上半夜呢,就去旻王处晃晃,下半夜找誉王玩玩!
蔺晨想着想着就咧开了嘴:长苏,金陵,是个好地方。
好玩地方太多了,一天还排不过来。
明个早上补觉,晚上抱喵大爷去红袖招叫春,哈哈哈,正好看看这美人儿是不是红袖招的头牌,够不够上琅琊美人榜。






霍州 秦府
如同往昔,梅长苏用过午膳又小憩半刻后,才漫步到菩提树下。初夏,菩提树枝繁叶茂,两位老者在他来之前就已下了一会儿的棋,棋面胶着,不同与往昔,今天的棋局,似乎是借用残局来下的盘面。
刚好就是蔺晨棋谱中最后一个残局。
蔺晨用了十五步赢下那局,他也是。
只不过蔺晨是险胜,他是横扫。
就因为这个,回到廊州的蔺晨,一连三日横扫与他对局的数盘棋。


“苏公子,何不坐下观棋?”轻轻地一句,出自秦大师的口中。
“.......谢过秦大师!”梅长苏躬身行礼,欣然入座。
微风拂过,一片菩提叶飘落案头的棋盘上。案桌旁的三人无一人动手将菩提叶拾开,哪怕这片叶子覆盖住数枚棋子扰了棋局。
“菩提为何物?”秦大师问道。
“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若尘埃。”梅长苏轻轻吟道,“但身处尘世,免不了树欲静而风不止!”
又是一片菩提叶应风而落。梅长苏伸出手,接住了飘落的菩提叶,道:“叶落归根,却也会应风随波而去。”
“苏公子年纪轻轻,怎生如此感悟?”秦大师执子而下,道。
“前辈见谅!”梅长苏浅施一礼,并没为所言做过多的解释,只是淡然地道:“人生在世如身处荆棘之中,心不动,人不妄动,不动则不伤;如心动则人妄动,伤其身痛其骨,于是体会到世间诸般痛苦。然晚辈生于尘世,也定然归于尘世。”


秦大师出乎梅长苏意料地笑了,“你这番彬彬有礼世家公子,怎么就和蔺晨交了朋友!”
“.......蔺晨是晚辈请的大夫!”聘书上写着呢。


“咦,蔺晨把医术重新拾起来了呀!”秦大师颇感意外地道,“倒是不易了,还以为他这辈子只会医兔子呢!”
“......还会医鸽子!”梅长苏略带怨气地道,脑海里不停的飘着蔺晨常嚷嚷的一句话:长苏,让我试试,让我试试呗。
“苏公子倒是和他熟的紧?”一直没有开口的说话的老僧轻声,道,“他的鸽子可是宝贝。问他讨要香油钱还容易,问他讨要一对鸽儿可就难了。”


“.......!”蔺晨给了他几对?


“苏公子与他是怎么认识的?”老僧不由地问道。
“他......要拿我试他的针法!”不确定这话两位长者是不是会信,但这话蔺晨常说。
“苏公子怎么如此大胆?居然敢让他试?”秦大师愕然地道,“你不知道他办事儿......!”

楼主 trista_th  发布于 2016-02-12 13:33:00 +0800 CST  
“总让人气恼,却不得不承认他办的事儿漂亮。”梅长苏轻笑地点头,“他是个极好处的人!”


“极好处的人!”一位老僧,一位居士,异口同声地惊呼。
“苏公子,你确定你说的那个人是姓蔺名晨去年刚刚弱冠的蔺家公子吗?”不亏大师,过了最初的诧异后,秦大师已恢复了初始的淡然,但他仍狐疑地追问了一句。
“如果秦大师口中的蔺公子是个托办之事都要讨要银子的主儿,那就和晚辈口中的蔺晨是同一个人。”


“苏公子觉得这样的人好处?”秦大师又问。
“付了银两,总会觉得银货两讫,互不相欠。可认识他久了,才晓得他做的事儿,远不是支出的银两能办下的!”梅长苏轻声道。






“......!”秦大师,老僧。
“总不能因他口口声声讨要银两,而无视于他办下的,看着不正经却妥妥当当且无后顾之忧的事儿。”蔺晨总能在遇到事情后,在极短的时间,把事儿考虑周全和致远。他跟着学,跟着做,周全他能做到了,可致远?
“这倒是了!”秦大师附和地叹气,“见我府邸闹有老鼠,问我要一两银子,说有法儿保我府邸百年无鼠。那时他不过十五,我看着他父亲的面子给了他一两白银,想着就当作给予晚辈的礼钱。没想到,自那之后,我的府邸真的没有老鼠出现过!”


琅琊山那隐秘的山头,也没有老鼠出没。


“秦大师,蔺晨或其他家仆送茶来,是否会住上一两日?”梅长苏突然问道。
“嗯,此处离霍州城区有些路程,留宿一晚是待客之道!”秦大师颔首道。
“晚辈失礼!”梅长苏起身,躬身行礼后道,“晚辈在来之前,除去托付给秦大师的白针银毫还曾给我一个瓷瓶,说是在院落内外的泥土里撒一些。若晚辈没料错,这应是驱鼠的药水,也是他每年必来秦府的原因!”
百年,世事难料,能保自身及下一代依约而行,已然不易。


“这.......!”秦大师皱眉,“苏公子可有依约把药水洒了?”
“尚无!”梅长苏坦白地道,“他将瓷瓶放入晚辈行囊之中,托付晚辈洒于院落各处,晚辈不知此为何物,故不敢妄动。然今日闻得秦大师所言,知晓该物用途,他日得闲自当依言而行。”
“苏公子就这番信他?”
“若不信,晚辈何来得缘结识两位前辈!”梅长苏躬身一语双关地道。


“信其者,是之幸运,是之不幸!”秦大师长叹一声道,“世人总被表象所迷惑,苏公子倒是把蔺公子看得透彻!“
有吗?认识蔺晨有段时日了,不觉得看透了他,反觉得越来越不懂他,可又觉得越来越了解了蔺晨。
他还是没法料到蔺晨要做的事,但已经不再奇怪蔺晨所做的事情。


“苏公子,你怎么了?”秦大师看向梅长苏,原本躬身行着半礼的梅长苏,站直了身子,明亮的眸子盖上几丝不安,看向远方。
远方的空中飘着两只纸鹞,一只为鹰,一只为鸽。鹰为常见的墨黑,但鸽却是罕见的金黄。
甄平已得手,蔺晨尚无消息传回?
蔺晨…….
于是,在秦大师和老僧的双双注视下,他们眼前霁月清风,面冠如玉的年轻人褪尽了脸上仅有的血色。
本章完。

楼主 trista_th  发布于 2016-02-12 13:33:00 +0800 CST  
猜?
蔺晨这毛病是向您学的,还是您认识蔺晨久了学了他的毛病?梅长苏暗自嘀咕一句,置放于膝头的手,慢慢揉搓起来:能入住秦府且与其对局的人不会多,他.......!


梅长苏再起身,冲着老僧行了一礼,道:“晚辈梅长苏见过少林方丈智空大师!”


“......!”秦大师,智空。
“阿弥陀佛!”智空起身,还施一礼道,“你我各为帮派掌首,以平辈相待即可,无须多礼!”


“梅某受教!”梅长苏谨记着老阁主蔺如风对他说过的话,在江湖上,过于的客套也是无礼的一种,故而他再次施礼时便依着智空所说,以平辈之礼相待。


“梅宗主,是否是盟里出了需要处置的事情?”见梅长苏的目光再次飘向远方的纸鹞,秦大师问道。


盟里没事,如果江左盟有事,他们会在纸鹞下放上竹哨来召唤他。蔺晨......
你不是说办完事后,会给我捎来飞鸽传书吗?
你.......


“梅宗主如果有事情需要处置,唤门人上来便是!”秦大师道。
梅长苏轻声道,“梅某化名苏哲在秦府叨唠多日,已是不该。如今盟内召唤,梅某当行宗主之事,怎能让旁人扰了秦大师清修之地。只是......!”


蔺晨托付的事情,一件都没办成。
“蔺晨有义,你有情;蔺晨守诺,你践行。难怪你们性子差得远,却能成朋友。罢了,罢了!人与人为缘,人与万物也为缘。梅宗主若要忙于他事,就把驱鼠的药水交给向文,驱鼠的事就由他办即可。”秦大师颔首笑道,“来年得闲,梅宗主自可与蔺公子同来秦府小住几日!”


此言一出,让梅长苏有些莫名其妙,还没说什么呢,事就成了?可如今的他不会再去多问为什么,也很好地掩饰了心中的惊诧,当下起身,遵着智空说的平辈相称,行了个平辈礼道:“来日得闲,定与蔺晨再来叨唠!”


蔺晨,你要守着分寸,千万别乱来。
目所能及的远方,纸鹞仍在飘着。
金陵
相比梅长苏的忧心忡忡,蔺晨则是乐不可支的好心情。尤其是他见到谢府的管事指挥着仆役用清水和马鬃刷一遍遍刷着谢府门上的王八。


真笨!蔺晨嘀咕了一句,耸耸肩踱步到巷尾,见到一蹲在墙角晒太阳捉着跳蚤的乞讨者,止住了步,良心大发地道:“小哥,给你介绍个讨要赏钱的法儿,看见那户人家了不,你呀跑过去对那管事说,直接上大漆把门重漆一遍!”
“你自个儿为啥不说”乞丐把抠着脚趾手凑到鼻下嗅了嗅,兴趣缺缺地道,“大爷我忙着呢!”
得,金陵,都是爷。
官差是爷,猫是爷,乞丐也是爷。




楼主 trista_th  发布于 2016-02-19 19:13:00 +0800 CST  
蔺晨轻哼一声,不再多说什么,摇着扇子从乞丐身边哼着小曲自在地走过。
“喂喂喂,公子咋走了呢,托人办事要给赏钱!”原以为蔺晨会给些赏钱让他去办那事的乞丐未料蔺晨竟是头也不回地直接离去,他鲤鱼打滚的起了身,扬声道,“这位公子,您别走啊!”
蔺晨心中窃笑,手中的玉扇摇的更显摆。


“好心的公子,您别走啊!”乞丐急步向蔺晨追了上去。因蔺晨并没有施展轻功,乞丐没几步就追上了蔺晨,深知‘富家公子’的脾性的他,断不敢贸然拉扯,蹭到蔺晨身侧,低头哈腰地赔笑道,“玉树临风,风度翩翩的公子你就发个善心赏给小的几个钱买个馍吧。”


“不是指给你路了吗?”收了玉扇的蔺晨向谢府努努嘴道,“看见那位小公子了吗?你去把本公子刚刚说过的话对他说,他会给你赏钱的!”


“这……!”乞丐顺着蔺晨指的方向看去,“那不是谢家的大公子萧景睿吗?”
我知道他是萧景睿,也知道他天性醇厚宽仁,不然我怎么会让你去提醒他刷漆?蔺晨心里暗忖。


“公子,谢府的王八该不会是您画的吧!您和……!”乞丐端起笑脸试探地问道。
蔺晨也不多话,挥起羽扇就往乞丐头上重重打去:“本公子好心给你指条讨赏的路,你竟血口喷人!”


“公子莫打,小的知错,小的知错!”乞丐抱着头,倒也不躲,“小的谢过公子指路,愿公子好人好报,荣华富贵享不尽,娇妻美妾做满堂。”


蔺晨收了手,道:“知道怎么说话吗?”
“知道,知道!法儿是小的想的和公子无关!”乞丐哈腰谄笑道。
“下回遇到本公子长点眼!”蔺晨摇着扇子,理所当然扬起下巴地道。
“是,是,是,小的知道,小的知道!”乞丐赔笑道,“公子慢行,小的去发财了!”
乞丐边说,边往后退去,退到巷口边立刻折身跑向萧景睿,蔺晨随即身法一变,跟着乞丐了巷口,果不其然,萧景睿听了乞丐的话后,从怀中摸出碎银放到乞丐的手里,而得了赏银的乞丐似忘了这头,捧着赏银一溜烟的跑了。




一方水土养一方人,金陵的水土决定着这方地头的人都没良心。
不过,没事,有美人呢。
美人,别急着走,在夏府多留些时辰,我这就去找你,蔺晨笑了笑,再次变换身形,一袭白衣的他很快消失巷尾。



楼主 trista_th  发布于 2016-02-19 19:14:00 +0800 CST  
蔺晨难得正经的凝神聆听,并细细推敲着每一个可能发生的过往:如果班逸春在离家不久后就被璇玑给盯上了,那么是不是璇玑命手下的徒儿魅惑了班逸春?
璇玑,是提前做了班逸春假死的局,还是在察觉到有人在寻找班逸春后,布下班逸春假死的局?






这一想着,方锦瑟已带着收拾妥当的清儿,推门而出,并直接离开了夏府位于西侧的庭院,不多时,他的耳侧便传来了马蹄声。
蔺晨闭上眼睛,在辨出马蹄车轮行驶的方向后,才缓缓睁开双眸,一向不骜的眸子里难得的浮出疑惑:马车是夏府的,也就是说,夏江是知道璇玑囚禁了班逸春的孩子.......
璇玑的目的是林帅及赤焰军......
夏江的目的呢?
身为大梁悬镜司掌首,深的梁帝信任,为何要和一个亡国的公主一起构陷赤焰一案?
谢玉呢?如果谢玉也参与其中他的目的是什么?为了护国公的名头吗?


马蹄声渐行渐远消失,蔺晨慢慢舒展开紧皱的眉头:如果夏江清楚璇玑做的事情,那么依着夏江的性子,定在璇玑身边安插了什么人,能盯着璇玑一举一动的一个人.......
对于璇玑的举动,只看不动,或因为璇玑仅为布局或因为他想控制或占有璇玑暗中部署的力量。
如果夏江要用,那么这个很可能就是璇玑的贴身丫鬟,方锦瑟或是秦般若
璇玑应该知道,夏江会在她身边安插人手,所以她只是布局,并未展开实际的行动。
为试探夏江是否在她身旁安插了人,她借用徒儿卖弄皮相得来的消息,分别告之身边丫鬟,以此来试探她们的忠心。
当然也会亲自把一些消息告之给夏江,用此让夏江‘宽心’?
两人默许对方的行为,不动声色,缘于彼此都在利用对方。
就如璇玑对滑族只说了复兴,不说复国。这话说的......别有用心。
本章完






蓝儿的絮絮叨叨之无言以对
不过是晚了点更文,咋就像催命呢。

楼主 trista_th  发布于 2016-02-19 19:17:00 +0800 CST  
勤政爱民?
滑族的王爷和皇帝一样,就一个任务。
传宗接代。
“清韵......你聪慧过人,应该知道为师把清儿留在身边是为了什么。再忍忍吧,为师已在各地置办下不少产业,等有了一处依山靠水的地儿,为师就让你们一家三口去那里,只要班家小子能按期交上为师需要的东西,为师绝对不会让旁人为难你们!”


“师傅......”
高,实在是高。威逼利诱做的不但齐全且毫无痕迹。就算底下的徒儿知道是假,也会对其描绘的未来心存向往和寄翼。
“滑族被灭时,你还年幼,有些事情可能记不清了,但为师却清楚的记得赤焰军的铁骑是如何践踏在滑族的土地上,清楚的记得皇室宗庙如何被毁,清楚的记得国人如何被赤焰军欺凌!”
闲云潭影日悠悠,物换星移几度秋。阁中帝子今何在?槛外长江空自流。滑族灭国不过是岁月的进程……
相比别大渝灭掉的小国,大梁除了规定滑族女子嫁于梁国皇亲或朝中官员只能以妾室身份相待外,其余的还好。
赤焰嘛,一日破城,二日破国,是焉,非焉,谁能道明?
他不能,老爹也不能。
.......这头该是无事,撤,去找找班逸春在哪儿。
老爹,您做事咋不利索,还要儿子给您收拾残局!
班家!
如果这孩子真是班逸春的儿子,可就麻烦大了。
蔺晨咕哝地道。


江左 霍州
离开秦府的梅长苏被秦大师亲自送到了山脚下,这一幕让住在附近的村民看了分明。从来没有过的事情,让山下的村民有了各自的揣测。
聂铎将梅长苏扶上了藏青顶棚马车后,眼尖的村民这才发现同色的车窗帘子上绣着一支红梅。
“秦大师,刚刚那年轻人是梅宗主吗?”年岁未及弱冠,身体羸弱,喜梅,这些不就是传闻中的江左宗主梅长苏吗?
“他?他叫苏哲是蔺公子的朋友。”秦大师答非所问。
“是蔺公子的朋友啊!”那村民又道,“有些时日不见蔺公子了,他送给俺的药,治好了俺娘的眼睛,俺要好好谢谢他!”


“明年吧,明年等他来了,我想法让他在山脚下开个义诊!”秦大师笑呵呵地道,以蔺如风的品性,若蔺晨的医术不过关,是不会许他乱来的。既在江左的地头,明年待他们来做客时,说动梅宗主就能把蔺晨拐去义诊。


“咦,蔺公子真是大夫啊!当日他送药来还推说这药是别人开的呢……!”
秦大师抚着须笑而不答:当年蔺晨赠药他是知道,缘起不过为蔺晨的‘日行一善’。
至少当日蔺晨是这样说的。


“蔺晨入了金陵后就没传回一个消息?”行上官道,梅长苏迫不及待地撩开了帘子,冲着聂铎道,“其他渠道可有消息传回?”
“金陵全城戒严,关闭西南北三城门,只留有东城门容来往客商百姓进出。”聂铎不敢隐瞒一边驾驭着马车一边道,“甄平依着宗主的吩咐,在办完谢玉的事之后特意绕去庐州,在回到岳州后传回信鸽,说是金陵守城将士奉命射杀所有飞过金陵上空的飞禽。
…….以蔺晨能耐,不会因此传不出消息。
“甄平拖住谢玉几日?”梅长苏又问。
“三日!留守的旧部传来消息,约莫在甄平得手后的第三日谢玉重新启程!算时日差不多再过两日谢玉一行能到庐州。宗主可要安排进一步行动?”

楼主 trista_th  发布于 2016-02-26 19:28:00 +0800 CST  
蔺晨……甄平…….
梅长苏敛眉,将事儿细细地想了一遍,道:“传信给甄平,让他留在庐州切勿擅动。我们…….连日赶过去!咳咳咳……!”


或许因为心急,或许因为吃进些风沙,梅长苏话没说完就不住的咳了起来,这一咳竟咳得面红耳赤,气也变得急促起来,聂铎忙将马车赶至一旁驾停,将梅长苏扶出车厢抚梅长苏背宽慰道,“宗主,您放心,蔺公子机敏着呢,寻常人拿他没办法的!”
“咳咳咳,夏江不是寻常人。”梅长苏在又一阵小咳后,才把气顺了下来,“蔺晨入了江左我还能寻到他的踪迹,他不入江左…….金双,他写下的药笺你有带着吗?”
“有!金双随身带着呢!”
“待我把江左的事和顾青交托,我们就启程前往庐州!”


“宗主,这……!”聂铎忧心地道,“您先歇一晚吧!”
“歇了也睡不着,倒不如早点赶到庐州.......”梅长苏轻声道,“到了庐州就用老办法,拿着他的药笺,一家家药铺问过去。这样就算蔺晨离开金陵没有前往庐州,在得到消息后也会赶去庐州!”
“是,宗主!”心忧于梅长苏的身体是否受不住日夜兼程的颠簸,聂铎僵硬的表情始终未得缓解,犹豫了许久聂铎还是把到了嘴边的话咽回肚子,闷声应了下跳上马车再次挥起了长鞭。


“聂铎!”梅长苏突然将声音压低道,“让暗卫跟着我去庐州,你留在岳州可好?”
“不行!”这回聂铎没什么犹豫斩钉截铁地立刻回道,“在江左地头您要独行也罢了,离了江左地头,恕聂铎不从!”
“没有独行啊,不是还有你亲自培养的暗卫吗?”梅长苏好言商量地小声道,“蔺晨闹出的事端很可能将悬镜司的人引去庐州,你......人头熟,总是有点......不方便。”
“少帅,您嫌弃聂铎.......”聂铎闷哼一声道,“但您这回说啥都没用,聂铎可以化明为暗,但绝不能让您独自前往岳州。”
梅长苏揉搓着手指,坚决地道,“传信给甄平,让他到岳州接我去庐州,你留守岳州做接应!”


“少帅.......!”
“我不能拿你冒险,虽说有些自不量力,但我想护着身边每个人!”梅长苏低眉看着平摊的双手,失笑地道,“聂铎,再忍忍吧,等我查清了赤焰缘由,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少帅.......”
“聂铎......去年岁末我曾允诺旧部,今年会给他们捎去家人的消息。如今已到六月,这事儿却还没起头,不如你就趁这个时机,带几个人查访下旧部们家人的情况。”梅长苏轻叹一声道,“眼下我们能用人手不够,时间也紧,唯有先给幸存将士们一个交代了。魂断梅岭的其他将士......只能延后去查访他们家人的消息了......”

楼主 trista_th  发布于 2016-02-26 19:29:00 +0800 CST  
“少帅,这事急不得,兄弟们都了解的,况且就算知晓他们的情况,我们也.....!”
“.......我知道啊,呵呵!”梅长苏惨笑地道,“急不来......可我总得在有限的时日把事情都办妥了。不然,我有什么资格担得起少帅之称,将来又有何脸面去见父帅和诸位叔伯?”
聂铎真想大吼一句,大帅不会,可他说不出口。他清楚的记得,林殊领了军令后,大帅对林殊说的话:……帅在上,父在下…...牺牲小我,顾全大局。
是不是因为大帅的这句话,少帅才把身边的人一一考虑进去了,唯独把自身……
大帅,少帅是您的骨肉啊,您怎么能忍心让他承受这一切?
自从梅长苏成为江左宗主后,聂铎由明化暗,性格也由外放变得收敛起来,忆起英王长子赶赴梅岭拼劲气力所说的最后一通话,背着梅长苏的聂铎红了眼睛,一声不吭的赶着马车。


“前有大渝皇家之雄狮,后有夏江谢玉所率之屠军。进则自身不保,退则疆土难全。身为赤焰大帅,我不能把‘罪臣’之名在吾等身上坐实。聂铎,替我传下最后军令,逼退大渝皇家军后,众将士各自逃命,切勿回头,切勿援助北谷。因我而罔送性命的将士,到了幽冥地府,我林燮自会向他们请罪。”

大帅,您若泉下有知,是该庆幸少帅继承了林氏的风骨,还是心痛于少帅背负着不该属于他的责任和担当。
您是否会后悔当初的决定?


“金双,寻了他们的消息就好,不能……不能加以援手,除非有危及他们家人性命的事情发生。”梅长苏揉了揉发涨的额头,道,“对于几户特别困难的可以给些物品,但不可为钱财,且该户临近几家生活贫苦的都要给出相同的物质。”
“是,宗主!”聂铎闷声道。
“这些银两不能从江左盟账面上支取,让黎纲动用我们名下铺子上的银两。”梅长苏黯然地道。
“是!”
“这事得在中秋前完成,届时我才能根据你带回的消息,做下一步的安排。”
“........金双,我寄翼于蔺晨带回的消息,但更恐惧于他带回的消息。”


“宗主是怕蔺公子拿不到卷宗吗?”聂铎回道,“没事的,蔺公子得不了手,下次再寻机会就好”


梅长苏笑了笑,钻回车厢并放下车帘子:以蔺晨的能力就算查不到赤焰卷宗,自保应为无碍。聂铎,我怕的,是他给我的答案。
必须面对,却始终不愿相信的答案。

楼主 trista_th  发布于 2016-02-26 19:30:00 +0800 CST  
“.......!”班逸春愣在当口,他怎么也没到突然出现的年轻人会是琅琊阁的人,还张口问他要银子,可他已经不是十多年前那个会因一记媚笑,一句软语就会心动,也不会因一举漠然,一言狠辣而跳脚的班逸春了。
“公子就是悬镜司全力查找的人,公子的真正目的不是礼部的宝光阁,而是悬镜司赤焰卷宗!”班逸春盯着蔺晨,冷声道,“暴雨梨花针我预计的使用次数是十次,是公子动了里面的机关,让次数减至三次。”
“琅琊阁素来不接手与诸国朝纲相关的事端......!”
“银针沾染过蜡!”班逸春几近无声地道,“公子是用蜡块挡住了从机关盒内射出的银针。是出于淇州冯家所制的蜡块。虽然公子仔细擦拭了每根银针,但针上留下蜡的香味。冯家制蜡特有的香味,极淡但却不易消散。”
“.......!”
“昔年我尚在班家之时,常用蜡块来测试所制的弓弩和暗器,最喜用的是淇州冯家所制的蜡块,柔软却韧度极高且不易碎。公子.......还要我继续往下说吗?”班逸春小心地措词,紧盯着眼前的白衣公子。
“看守你的丫头在忙厨房的活儿,一时半刻过不来,你有的是时间慢慢说!”蔺晨面不改色地道,“冯家的蜡块,我见过。但暴雨梨花针长得啥样,嘿嘿,本公子倒是想听你说说。”
换成其他人或许就被蔺晨一番言论给糊弄过去了,但班逸春却因和璇玑的徒儿打过十几年的交道而变得精怪起来,对蔺晨的言说半信半疑。
“我没有银两,但我可以给公子一件顺手的兵器!”班逸春不知道自己的想法对不对,但蔺晨是他十多年来,唯一闯入小院却不是璇玑手下的人,为了清儿,他只能赌一把了。
“我既不需要干架,也不是招惹是非的主,需要那玩意干嘛?”蔺晨起身拍了拍身上的木屑似笑非笑地道。
“不需太大的力气,可同时射出三枚劲箭的弓弩!”班逸春盯着蔺晨的眼道。
.“.......没兴趣.......!”听着是个适合长苏的玩意儿,但,对他无益。
“我不能给你成品,但可以给你图纸!”班逸春并不在意蔺晨的兴趣缺缺自顾自地道,“我也不需要公子给我带来鸠酒,实不相瞒我在这屋内已藏了该弓弩......!”
藏于袖中的手翻出一枚银针:还从来没人敢威胁他。
“这是我给自己和那女人留的结局!”班逸春失笑一声,噗咚一声跪在地上,黯然地垂头道,“班逸春求公子能将我儿带离魔窟,带回班家!”


“......!”回头,他要找个道馆去问问,他是不是经年不利,一个二个都掐住他的软处了。
不,这怎么是他的错,是老爹的错!
他在给老爹善后!
梅长苏如此,班逸春亦是如此!


不干!蔺晨很想这么说,但......
“我要图纸做什么用看不懂,万一你胡乱画一张,我岂不是吃了大亏!”
“......若暴雨梨花针的机关盒是公子动的手脚,公子何忧看不懂图纸?若暴雨梨花针非公子做的手脚,公子何能将我儿带出金陵,图纸对公子又有何用?”班逸春小声道。


“能耐了啊!”蔺晨将班逸春上下打量一番道,“我可听说,你以前一天都说不了十句话!今天这都几句了!”
这伶牙俐齿的话堪比长苏了。

楼主 trista_th  发布于 2016-02-26 19:32:00 +0800 CST  
“逸春可写下血书证明孩子的身份,不会让公子有为难之处。公子在将我儿交付家主后,家主自会奉上公子所需银两!”
“呵呵呵!”蔺晨干笑两声,老神在在地道,“班家早就没你这个族人了,又怎么可能认下你的儿子!”
“.......!”班逸春愕然地抬头看向蔺晨,他当然知道蔺晨说的是事实,在他携暴雨梨花针离开班家的的时候,他已经从族谱上除名,他已不为班家人,他的儿子又该以什么身份回到班家。
过往种种顿上心头,竟是万念俱灰,可又想到年仅十岁的清儿,班逸春勉强打起精神,拭去眼角的泪珠。
“逸春无德,连累我儿,但求公子将我儿从璇玑身边带离,若班家家主不肯收留,烦请公子将我儿收为小厮仆役!”班逸春匍匐在地低声恳求道。

班家不收,本公子还要替你养儿子?蔺晨拿扇子指着班逸春的鼻子,刚想大骂,却忍着了,老爹当年没将事情查实,怎么说也有错。
琅琊阁不可能收留班逸春的孩子,这事儿就让长苏想办法吧。反正得来的弓弩给他用刚合适。
“我可以带走你的儿子,但需要你儿子全程依我所言而行。能否做到?”蔺晨正色道。
“可以!”三年前他察觉到璇玑所图,怠慢了手上的活。璇玑因此带走了清儿。往后的日子任凭璇玑手下使尽手段百般折磨,清儿都没落过一滴泪。
清儿......
“十日内,你需和他见上两回,第一回将事情告之,第二回我会将他带走!”
“逸春谢过公子,图纸将在我儿第二回来见我时交予他手,区区私心,望公子见谅!”


“呵呵,你不留点私心本公子倒要起疑了!”蔺晨不以为意地道,“本公子会想法把你儿子交到班家家主手上,你自可放心做你想做的事情!”
“逸春谢过公子!”班逸春再次磕头答谢。
麻烦!蔺晨白了一眼匍匐于地的班逸春,身法一变在班逸春抬头的那一刻从暗房的移门处窜出。


本章完。

楼主 trista_th  发布于 2016-02-26 19:33:00 +0800 CST  
“嗯,像是饿昏的,这几天金陵还戒严着,街头鲜少行人,倒是悬镜司闻讯后,派来几名悬镜使查看情况,他们从老道士的身上找出度牒,据此推测老道是位游方道士,。”
“.......悬镜使!”蔺晨咕哝一句道,“既然有悬镜使在,你就和他们去说,劳烦他们留下做个见证。待悬镜使查明道士来历无忧后,让伙计把老道儿抬进内堂,弄点米粥给他师徒两个送去。我忙完这头,再去看看他。”
“是,公子!”掌柜应了一声,离去的脚步声随之响起。
蔺晨拿起案头的纸笺,将落了字的纸笺放在身侧的茶炉上逐一燃了,想起掌柜说的话,哭笑不得地摇头道:这世道还真有能把自己饿晕的道士!


这一夜,金陵城过得安宁,既没有闹出宵小之徒,也没有闹出走水之说,但到了天亮,二则消息迅速传遍金陵大街小巷。
一则消息为城内最大的茶铺昨日救下一位游方道士,在道士的游说下,茶铺的老板请来城内颇有名望的几位大夫坐镇茶铺开设为时七日的义诊,并以七日为期,用七日茶铺经营所得钱款赠于游方道士作为游走四方的路钱。
二为旻王府悍奴将不受宠的小主打成重伤,被旻王下令仗杀。


人心难测.......
谁能想到旻王妾室所生的孩子,其遭遇竟和班逸春的儿子不相上下。
只因生母不仅是侍妾且早亡吗?
亦或那可怜的女子,并非死于意外。
蔺晨失声笑了笑,坐于茶铺的一角,慢饮着手中的温茶,恬然地看着排队静候义诊的男女老少。
昨夜将棺材盖丢给班逸春后,他按着原先的计划去了旻王府夜游。刚好瞧到了令人发指的一幕,想到他要办的事儿,遂出手引来巡防营的将士冲入旻王府,十来人组成的的夜巡队伍将这一幕看个正着......
一般的仆役当然不会有这么大的胆子,但这名仆役来头不小,恰为旻王正妃的陪嫁丫头。
众目睽睽之下,王妃纵然想护,也是无力。追着喧哗声寻来的旻王见此情景也只能弃车保帅,当下命人把仆妇拉出去仗杀。


而这一边,因他的‘日行一善’,有了意外的收获。
老道的徒儿不但年岁和清儿相仿,且身板也相当,更重要的则为,老道年迈,眼已昏花,耳已半聋。老道此番路过金陵城是想找个道馆托付余生,托付徒儿,岂料金陵城及周边县城的戒严,让他与徒儿一连数日都未求得果腹之物,从而晕到在茶铺门前。
蔺晨饮尽杯中的温茶。十日之约改为七日,时间急促了点,但良机难得易失。老道在金陵城露了脸,辅以易容之法,让班逸春的儿子扮成小道士,借助老道的度碟能将其顺利带出城去。
至于小道士......
先让他‘病’几日,待老眼昏花的老道携带清儿顺利离开金陵后,再以老道不告而别,落下徒儿错带茶铺的学徒为名,追出城去。
若被识破也无妨,老道和清儿已行远,而他可凭轻功离开,至于小道儿......
以他一命换取老道余生安然,也算对得起老道收养他多年吧。
后路......

楼主 trista_th  发布于 2016-03-02 18:12:00 +0800 CST  

楼主:trista_th

字数:275511

发表时间:2015-08-17 05:02: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20-12-03 20:42:23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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