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千秋岁[朝代拟人]

立入注意:
历史倾向。
自知文笔功底甚薄弱,仅博众君一乐。

楼主 リモート  发布于 2012-08-13 00:14:00 +0800 CST  

王耀点头道:“如此一来,赌的便是利益能否结合,以及政治眼光的比拼。”他看向他:“你打算如何?”

“议和。”他面色不变:“不过便是窝囊了些。”王耀并不惊讶,显然这是他意料中的答案,但他还是问了一句:“你认真的?”宋看着他的眼睛,点了点头。王耀将手负在身后,继续往前走的步子没乱,面上却是轻松了许多:“若是这样,也未尝是坏事。”

王耀继续道:“北方需要稳定整治区域,南方大部分利益集团都不希望收复故土,贸然行事的后果将无法想像。”宋似是自嘲般笑了笑道:“来日方长不是?”

两人皆不语,正是此当,初春微凉细雨落在发间,风起,城南柳絮遍道。

宋沉默了片刻,然后笑道:“我可舍不得这柳树。”


北方的初春寒意逼人,黄龙旗在料峭北风中翻卷。王耀同宋登上澶州北城门楼督战,城下宋军将士看到城楼上的龙旗,皆高呼万岁,声闻数十里,气势百倍。

黑褛袍的边袂在北寒中翻飞,王耀俯身看着城下万千兵骑,面上瞧不出丝毫战事将近的忧虑:“辽人可也不是省油的灯。”

“所以他们一定会同意议和。”宋笑道:“这其中的好处可不是一星半点。”

王耀看了眼身侧人,微微一笑道:“还笑得出来是证明胜券在握?”宋不置可否:“你不也一样?”王耀笑着摇摇头:“我跟你可不一样。”他眺向天光惨淡的苍穹:“管这天下是耶律或是你老赵家,姓宋抑是换辽,谁的天下不是天下?这一赌若是输了,我还有机会重新选择,而你便再无可能。”

宋并未接话,他眨了眨眼,睫毛剪断春风,然后忽然笑开,许久后才答道:“所以我才得赢啊。”


“咳、咳……”

宋的手捂在唇边边咳边要起身,王耀见了皱眉赶紧上前去扶住,一边嗔道:“身子骨差成这样还不安分,你是想早日往生了不成?”

“好不容易在这世间走一遭,哪儿能这么早就回去。”他倚在榻上边咳边笑着望他,“我可怕你折尽了汴梁柳。”宋移开了眼,目光透过他看着窗外不知名处,唇畔挑起模糊的笑容。

王耀顺着他的眼神望去,看到窗牖之外的清风微漾,拂乱了一川柳浪。他迟疑着:“……可要关上?”王耀何不知他心思,败者,注定了金笼锁身混沌终老。

倏地王耀感觉肩头一重,那人语气微弱低声同他耳语笑道,“我可舍不得这柳树……”

王耀未接话,那人在他耳边道:“壮岁从戎,曾是气吞残虏。阵云高、狼烟夜举……咳、咳咳……朱颜青鬓,拥雕戈西戍……”

王耀垂眸沉声道:“别说了。”

宋的语气里竟带了隐隐的笑意,可不知为何嗓音却愈发干涩起:“笑儒冠自多来误……咳、功名梦断,却泛……咳咳、扁舟吴楚。漫悲歌、伤怀吊古。烟波无际,望……秦关何处?叹流年……又成……”

虚度二字还未出口。

便再无了声息。

日后那貌若气宇轩昂实则地痞流氓的青年在王耀的记忆中已逐渐淡去,可不知为何他总记着在某一日,有人倚着酒楼栏杆,手中的青瓷满盛着罗浮春酿,嘴角勾着半分微醺半分出世的笑意,微阖着双眼道:“这人啊,活得真累。要我说,与其追名逐利勾心斗角不得安生,倒不如一竿垂钓,一壶罗浮,笑看人生,一世写意风流。”

看人生,一世风流。

楼主 リモート  发布于 2012-08-13 00:15:00 +0800 CST  
【元篇】

公元1276年,亡宋故都临安。

元军的铁骑卷着尘沙疾烈奔腾而过,兵车不绝,征战沙场的将士带着浓重的杀戮之气破开城门之时,乱世的料峭寒意惊了人心。九州遍地狼烟熏染,灾异频起,诸般战乱之事,王耀有时甚至错觉北方的烟沙刮到了临安。

“城……破了……”京都百姓亡国的悲鸣声四起,虽也有部分忠忱的年轻学生和前朝残兵仍在抵抗,却早已是负隅顽抗。王耀垂下眼睑,他清楚,大宋国运已败,气数将尽,对于百姓来说,现在惟适应朝代交替更换,等待新的政权稳固才是明智决择。

他还没时间为前朝宋叹惋,自身后逐渐逼来的马蹄声令他心下一沉,紧逼的危机感迫使他不自觉便侧闪过身,随即一匹失控的战马从身前疾驶奔走,将将好掠过衣裾。也正在此当,一个身手了得敏捷的人影掠上狂马,驭住缰绳,探手点了马颈侧的穴位,马前蹄一屈,侧身轰然而倒,那个身影也稳然双脚落地。

王耀镇下未定的心神,稳了稳脚下步子,拂去袖上的尘土,旋即寻着那来人的身影望去。

“你便是王耀?”眼前突然出现的一张笑脸让王耀下意识后退半步,也因这样才看清了那不速之客的相貌。不似中原人的面孔显得棱角分明,但仍是一副稚气未脱的少年人模样,狐般狭长的双眼含着笑意,正眯着眼打量他,尖尖的小虎牙让他看起来十分讨喜,上扬的嘴角笑得有些邪气:“终于见到你了。”

“敢问少侠是……”

“我便是元。”

王耀闻言一怔,再一细打量来人,发觉那少年正穿着北夷的厚袍,长发被凌乱地高高束起,笑得放肆又张扬,自是少年英武气概不减,同这温润南城格格不入。

元笑吟吟地看着他,语气却是异常的一本正经:“此后,这片土地沉浮,由我来主。”王耀攥紧了衣袖又很快放开,他躬身一揖向少年行了一记臣子礼:“臣必奉侍吾主建立千秋大业,辅侍左右,至死方休。”

“我可不需要什么辅佐。”元伸出一根手指来晃了晃,他扯着嘴角:“便是只我一人,也定能打得下这天下,你只需站在我身边观赏就好。”这番笑谈其中的深意让王耀不安,他明白他的意思,汉人从此再无实权。王耀抿了抿唇:“我只劝言一句,你若想稳固政权,切不可伤及汉人。”

“呵。”元笑,一跃而上随侍牵来的马骑:“这句话,为的是汉人还是我蒙古。嗯?”王耀直视他答:“蒙古与汉,皆是我族。”

“好一个‘皆是我族’。”元畅然而笑,他骑在马上向王耀伸出手:“我很期待与你共事,王耀。”


“……南宋流亡政权近日逐渐猖獗,汉人四处招兵买马不断生事,妄图光复前朝。大人明鉴。”

军士双手托举上呈一卷邸报,待元接过后随即驻立在台案前。

“啧。在这节骨眼上。”元阅毕合起公文随手一扔,撑着额头不耐烦地将其挥退。“你要着手肃清前朝旧部了?”从门内进入的王耀捡起邸报,阅览完后抬头问道。

“汉人最近太嚣张了。”元抬眼看了眼来人:“这下你该不会再阻止我了吧?”

“只是忠告而已,我可没妨碍过你。”王耀说着还摊开了手,旋即接着道:“不过,疆界这两年扩展太快,如此发展下去,若是国库因此吃紧……”

“这你倒不必忧虑。”他打断了他的话,推开案前堆积的所有公文站起身:“好了,陪我松松筋骨去。”


冬至的鹅毛大雪止不住势头,满目皆是天光寥落愁云惨淡,一座村庄北处的山头被厚雪覆满,踩上便深陷下去,军士下马清理了半晌还望不见黄土。

“邸报上倒确实说了,这附近有小股残军近日于北山出没……”王耀倚着战马,随手翻了翻公文:“冬季起兵生事,找死么?”

“嗤。”元不屑地笑道:“六七分的聪明他们偏偏爱当成十二分来使。管汉人犯蠢还是使诈,全杀了便是。”

“残军虽成不了气候,但若贸然发起猛攻,我们却不一定捡得到便宜。一则此山为敌方大营,地势于我们不利,二则如此天气,若是大规模进行肃清,牵一发而动全身,”王耀担忧地望了眼四周的雪山:“怕是会引发雪崩。”


楼主 リモート  发布于 2012-08-13 00:17:00 +0800 CST  

王耀展开地形图道:“眼下,若能在东北和西南的山头各布置一队精兵,与北山形成品字形,将残军牵制在这片山域。我知你手里还有一支暗卫,尤其善近身战和暗杀,派出其中一队袭敌军将领军帐,另一队烧粮草营,将主力军引至被我们布下精兵的其它山头围杀,剩余便由暗卫斩杀。至于人数,”王耀用手指敲敲地图,“一百人足矣。”

“汉人肚子里的肠子拐的弯就是多。”元撇撇嘴,解下马鞍旁的酒囊饮一口烈酒,然后蹬着足鞍猛地纵身跃上战马:“酉时交戌,老规矩。”


“报。大人,四面山头已布署完工,可按计划实行。”

“好,王耀,你照计领三十人马带火箭直捣宋军草粮营,另一队同我袭军帐。剩余人,看到敌营火光一起便兵分两路诱敌入包围圈。待计成,我便赶去山头与你们会合。”元说罢,执着疆绳双腿一夹马肚绝尘而去。

诈敌军领命前去其据点后,便只余王耀及那三十人马。

“攻营之战绝非易事,天佑大人万不可有任何闪失。”一位忠耿的将领望着元策马离去的方向难掩其灼色。

“放心,他不会有事。毕竟,他可是天定之人……”王耀眯着眼眺向山下的宋军大营,他举起右手握拳状:“攻。”

三十军士驭马直驱北山下粮草营,元军大旗在肃杀寒风里凛凛作响,隐隐竟有千军万马之势。

暗卫拉开复合弓弦射杀尽本就不多的守营宋军,最近的军署距粮营也有半里,因此并无军队及时赶来救援。正在此空当,王耀将火箭瞄准营中囤积的粮草,顿时火光四起。

见火势已逐渐蔓延开,宋人援兵也逐渐赶到,王耀再次举起右拳:“撤。”

闻号令声,三十兵骑停止与敌拼杀,整齐划一地摆出防守的阵势,逐一纵身跃上马,冲出宋军重围,策马向北山头奔去。

宋军仍跟其后锲而不舍,王耀驭马向前全然不顾身后,却一边也在思考等到了山顶穷途末路,该如何将其歼尽。然而就在这时,山上的路被一队骑兵围截住,领头者穿着元军轻装骑兵的戎服。王耀眯起眼,那是元。

“这么狼狈还真是不像你啊……王耀。”元抬手一拉弓弦,一箭射杀王耀身后的暗箭手:“你心软了。”

王耀抿着嘴不作声,元“啧”地一声,驱马直向宋军军队中冲去。他抬起长刀杀出一条血路,待奔至王耀身边,攥住他的手腕,将他掠至自己的马上。

“坐稳了。”元的声音带着隐隐的嗜杀感,王耀坐在马后看着他一骑一纵,一旋身一落刀,狐般狭长的双眼目光锋锐浩瀚,却也带着如初见时的放肆与张扬。

王耀突然想起一句话,成者,江山坐拥天下在怀,败者,七尺棺椁九尺灵牌。他想无人是注定的胜者。


眼前的箱子铁锈已然脱落,箱上分辨不出朝代的古意纹饰起伏有致,看起来大概颇有年代。王耀扣下锁扣,小心地掀起箱盖,手伸进去摸索着,他的手指忽然碰到了什么。隔着手套,指尖由生金属质感的冰冷蔓延到整个掌心。

“这是……”

探照灯下的,是一件比承载它的容器锈迹更为斑驳的战袍。

“先生,耳室及主墓室已勘察完毕,由格局可判定该墓为元朝时期,并无任何文献记载,无法分辨墓主身份……王耀先生?”

王耀抿着嘴,他脱下手套,指尖触到了一个古老却熟悉的字形。

元。

乾元的元。

王耀突然记起自己曾问过他:“为何要以‘元’作名?”

“谁知道呢。没准就是老家伙们胡谄的名字罢了。”元斜倚在树巅懒散地打着哈哈,他从树上突然跃下:“不过,大概是有‘乾元’的意思吧。”

“大哉乾元,万物资始。取伊始之意吗……”王耀看着他的背影若有所思:“你家大人还真是用心良苦啊……”

“那么我,可有辜负他的期望?”元回过身,笑容放肆又张扬。

“这个答案,也许只有他们知道吧。”山下是辛苦耕作的百姓,那山亘古对着的,便是繁华不息的街市,将这天下揽在城墙黛瓦间。

万里河山,大好风光。

楼主 リモート  发布于 2012-08-13 00:17:00 +0800 CST  
P.S.小短篇的形式,努力想把这俩厮写的讨喜些,不知众君意下如何?
其实连被喷苏文我都能想象到了……还有何所惧……

楼主 リモート  发布于 2012-08-13 00:18:00 +0800 CST  
突然想起去年填了首词应该发过来……嗯,不是更新。

楼主 リモート  发布于 2013-02-21 22:00:00 +0800 CST  
九歌

原曲:《霹雳·离魂》
词:柳胤

商:诸侯皆归我大商。
秦:振长策而御宇内,我必君临天下。
汉:我汉家功业,怎容得他人染指?
魏:天下英雄,谁能敌手?
蜀:成霸业千秋之载,兴旧都计日可待。
吴:我江东子弟,谁敢退一步,有同此案!

冠绝天下巅 我执剑 舞九天
挥斥方遒间 笑指点几赴烽烟
我一袭白衫 信步游 望江南
倚画楼西畔 指魏紫牡丹
策马入长安 马坡处 谁凭栏
我高唱阳关 执枪潇洒护国安
仗剑纵山川 我跃马 走三关
峥嵘笑华山 看星移斗转

黄沙锁连环 九龙冠 覆长川
羌声燕山关 青史皆矣然
不绿江南岸 墨染花繁
风化落我眉间 休提千年善变

楚歌起天阑 渡单船 赴三战
鎏金锁雕鞍 走五川 过七关

唐:飞腾于云间的才是蛟龙,画在壁柱上的只能是死物。
宋:修身养性,若不能齐家治国,何以平定天下?
元:触我天朝龙之逆鳞者,虽远必诛!
明:休提往日灿烂,我必开创盛世辉煌!
清:你外夷索我的命,我诛尔等的心。
本朝:中华势必再将崛起,重振我天朝雄风!

苍鹰击长殿 嘲风落 鎏金檐
执三尺长剑 刃断我誓回九天
铁马金戈战 万丈澜 山河乱
待天下血染 蜀道何所难
满城风雨兼 赋笑闲 论荒言
世事沧桑变 江水横波逝三千
盛世今何现 长青史 过境迁
长歌祭九天 我血荐轩辕

京城醉一曲 遗千年 笑长烟
风化轩辕剑 生死皆一念
望四起狼烟 战火连天
天下置于掌间 提笔挥墨新篇

一世笑风流 空悠悠 去悠悠
九歌尽春秋 长歌千载我未休
往事皆尽否 才罢休 复进酒
醉一场自候 青山依旧水长流

楼主 リモート  发布于 2013-02-21 22:00:00 +0800 CST  

楼主:リモート

字数:4828

发表时间:2012-08-13 08:14: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20-01-21 01:08:52 +0800 CST

评论数:69条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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