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授权翻译】Something like Gravity

五年前路德维希的世界就破碎了。
当他的哥哥突然决定回家过圣诞节并开始尝试向他道歉时,路德维希并不确定自己是否准备好了去原谅他。


作者:PrinceofElsinor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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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ated:M 浪漫/伤痛/治愈

楼主 收集车  发布于 2014-06-12 12:32:00 +0800 CST  

路德维希在那幢熟悉的二层楼前的车道中停下了车。与过去相同的陈旧的灰色墙板,没变过的残破的篮球筐插在两个车库的门之间。花坛中充满了棕黄的落叶和枯萎的花梗,现在这里还没有足够的雪来覆盖它们。路德维希觉得门上的花圈和花环还有窗台前的圣诞树一点也没有改变这凄凉的景象,也许只是因为这惨淡的季节吧。
他关闭了发动机从车里出来时,一种不安的感觉在他的肠胃里蔓延。车库的门关闭时,他没有看见是谁的车已经停在那里了。
过了一会儿房屋的前门随着花环里传出的一阵微弱的铃儿响叮当打开了,她的母亲急切地冲了出来,喜气洋洋地张开双臂迎接他。紧随其后的是他的父亲,他一向稳重的脸上因为微笑而显得有光彩。路德维希懊恼地注意到他们两个都穿着他母亲做的略显阴森的圣诞毛衣。
“ 路德维希,我亲爱的儿子,到这儿来。”他的母亲边喊着,边以对于她的体型来说算是惊人的力量把他拽进怀抱中。
“嗨,妈妈。”路德维希说着,并回抱了她。
他的父亲给了他一个更保守的单臂拥抱和一句“很高兴见到你,儿子。”
“很高兴回到家。”路德维希轻声说。他尝试着去微笑,目光越过了他父亲的肩膀落在了房间里。
这时另一个人出现在敞开着的门口,双手塞在口袋里,低头向下注视着混凝土门廊。
路德维希的心脏下沉到肚子里了。
他几乎没听见父亲在询问着他有几个包。“只有…嗯,两个。只有两个。我确定了。”
“很好亲爱的,你的旧房间已经为你收拾好了。”他母亲插话道。
他从后备箱中拿出他的手提箱,把电脑包挎在肩膀上,经过艰难跋涉从父母身边穿过走道到达了门廊。他感觉喉咙很紧。
然后他到了门前。可是那个人还在那里,挡住了他的路。路德维希瞪着那个男人穿着袜子的双脚。
这一秒的时间因为来自他们两人的迟疑而分裂了,他们正在心中拼凑着话语。你对一个五年没有说过话的人第一句话该说什么?
不过下一刻,那个人轻轻地、紧张地开口了:“嘿,路德维希。”
路德维希抬头,他的目光在绕过那个人转向通向他的父母所在的早餐角的走廊之前,遇见了那双充满戒备的紫红色眼睛。
“基尔伯特。”他一边说一边生硬的点了点头,然后与他的哥哥擦肩而过进入了屋内。
他在楼梯脚下脱掉鞋子时能感受到背后的视线。
“你的包需要帮忙吗?”在他身后的基尔伯特问道,依旧是奇怪的紧绷着的声音。路德维希认为这对很不符合他哥哥的性格,但是现在,也许他并不很了解他,也无法再揣测他的性格。
“不,我可以的,谢谢,”他说着,小心地维护着与之前相同的不在意的语气。没有瞥基尔伯特一眼,他拖着他的包上了楼梯并沿着走廊到了他儿时的卧室。
他轻轻打开灯环视四周。这里被改变了,但同时也没有变。他的书架上自己的书们早已被清除了——它们既不在地下室也不在他的新公寓——替换上的是他父母的泛滥的收藏品。他知道如果他打开那些抽屉,里面会是母亲的旧衣服,她减肥之前的衣服比现在大两号。他不明白她为什么没有扔掉这些衣服。角落里他多余的桌子已经被母亲变成她的工艺区——也许看起来比以前整洁了一点。但是墙上还挂着一些他的旧海报,这是他曾经喜欢着棒球和北美野生动物的时期的遗迹。房间里没有任何东西与他现在的生活有关。
我在这里做什么?


他试着不去想楼下那个有着紫红色眼睛银白色头发穿着袜子的年轻男人。但他忍不住。他的胃打着结,与他擦身而过竟然是如此令人惊讶地简单,只要装作不在意的样子就行。他有一百万件想对基尔伯特说的事,这些事是他多年积攒下来的。但是他却假装什么事也没有,什么感觉也没有。
这几乎不需要演技。毕竟,他们之间什么也没有了。确实是什么也没有了。已经好几年没有书信,没有电话,没有寒暄和圣诞礼物。路德维希在想起这些时感到的是奇怪的空虚。但是这也许只是他“缺乏感情能力”,这是他上一个短暂交往的女友得出的结论。
“路德维希?”母亲的声音飘到了楼上,“我们要坐下吃饭了,收拾好了就下来吧亲爱的!”
“好的,马上。”他回话说。
他叹了口气,最后扫了一眼这间屋子,他可以暂时地逃避去尝试在这个陌生的空间住下。他下了楼到了早餐角,他的家人大部分时候都在那里吃饭。现在只有他的父母居住在这里,他们大概从没有用过正式的餐厅。
桌子已经摆好,上边放着一些冷盘和三明治材料。路德维希坐在了母亲给他指的位置,在基尔伯特的右边。他们还都住在这里时就是这样坐的。他们已经很久没有一家四口坐在一张桌前了……
他的父亲清了清嗓子,“嗯,我只想说,”他开始用他粗哑的声音说,“你们两个孩子同时回到家里真是太好了。我几乎不记得上一个我们一起度过的圣诞了,并且这——这意义重大,你们找到时间令团聚成为了可能。”他带着他一贯在说正式的话时滑稽严肃的表情举起了酒杯,“所以,这是为了家庭,为了圣诞的团聚干杯。”
当他的母亲举起酒杯时路德维希猝不及防地听到了她带着哭腔的声音,她应和着,“为了家庭。”
他急忙举起自己的啤酒,喃喃自语般说着祝酒的话和父母干杯,然后快速和基尔伯特碰杯——没有眼神交流——在他抿了一口酒之前。
“真是不错的祝酒辞啊爸爸。”基尔伯特轻轻笑着说。
路德维希抬头疑惑地瞥了他一眼。为了家庭团聚是不错的祝酒辞?基尔伯特在玩什么?
不过,也许他读进的东西多了,也许基尔伯特只是试着去对他们父亲表现好一些。
“谢谢你,基尔伯特。”他们的父亲说,依旧以不合适的拘谨刻板的语气。
对路德维希来说午餐是一件痛苦而做作的事。他的母亲由于太开心而没有注意到,她看起来正处于将要落泪的边缘。她一直将充满爱意地目光落在儿子们中间。路德维希希望她能停止。
基尔伯特比路德维希更能维持一段对话。显然他在过去的几年里变得更擅长与长者交谈了。他用生活在大城市里的故事来款待他的父母(他看起来不会和路德维希说话,确实),比如在一些时髦的闹市区的新的调酒演出,还有一些邀请他参加的画展。
谈论现在过得怎么样这种事情对路德维希而言很艰难,当被问到时,他会回答他的研究进展得很顺利,已经进行到接近尾声了,也已经安排好他所需的拨款——但是他知道和父母详细地讲他的博士研究只会让他们感到无聊和迷惑。他们并不在意圣保罗教堂的宪法在为德/国的国家统一铺平道路时所起的作用。
但是最后,伴着路德维希对这次交流的微小到几乎不存在贡献,午餐结束了。他清理了盘子,然后静静地溜上楼解开了他的包。
他费劲地重新整理了毛衣到抽屉里,用尽可能长的时间来把衣服挂上衣架,但是过了一个小时就没有什么剩余的事要做了。他的母亲向楼上喊话问他在干什么一直到现在,路德维希这才想起为什么他一直不惜一切代价来避免回到家中。他回答说他在工作,于是他的母亲很针对地问他,难道不能至少拿着电脑下楼来吗。叹了口气,路德维希遵从了她的话。
基尔伯特正坐在家庭居室里看电视,所以路德维希撤退到了客厅。他的最终状态只是在呆呆地盯着自己笔记本上满满的word文档。


他想这是不可避免的,这个假期一定会到来。这个他和他的哥哥同时在家的假期。他的父母已经推动这件事很久了,但他希望用某些方法,能拖就永远拖下去。他在圣诞回到父母身边,基尔伯特在感恩节回来。基尔伯特在圣诞去他交往了五年的女友家中。当路德维希得知基尔伯特会加入今年圣诞的团聚时,他已经想通了,父母需要这个。现在可以确定以后的几年他们不用再有一个一家四口团聚的假日了。他现在只能忍耐它,直到它过去。
但是现在他已经开始怀疑这一点,他不确定他能做到和自己的哥哥在一个屋檐下共处十天。
不过,他成功地在晚餐之前避免了与基尔伯特相遇。他又在吃饭时表现得相对沉默,听着他的母亲给他们灌一些镇上的八卦——就像他关心哪个休斯顿先生的女儿今年订婚了或者竞选进入了学校董事会。
“不如我们来玩棋类游戏吧?”他的父亲在晚餐结束后建议道,“已经有一段时间我们没有一个家庭游戏之夜了。”
“嗯,这听起来很棒!”基尔伯特很快同意了。
路德维希现在只想跑上楼把自己关在房间里。
“哦嗬,你知道我也想玩,但是我得在今晚完成姜饼饼干!”他的母亲说。她有一个关于圣诞相关活动的计划表,并严格地执行着它。
“我来帮你,妈妈。”路德维希说,他很想逃避棋类游戏。
他的母亲微笑着,“哦真的吗?太好了,谢谢你路德维希。”
路德维希也笑着。他感到基尔伯特的目光又落在了他身上,他的哥哥知道他在逃避着他。是的,这正是他所期盼的。
“好,”基尔伯特发出虚假的欢呼,“也许我们应该找个电影看来代替玩游戏,如果这两个无聊的人去藏在厨房了的话,是吧爸爸?”
“谁说我无聊?”他们的母亲愤怒地挑刺,“你只需记住你有多爱我的姜饼饼干,年轻人。”
基尔伯特咧嘴笑了,“抱歉妈妈,我说得更多是路德在这里。”
路德维希僵硬了。“对。好吧,这个无聊的人去开始做吃的,而你去挑你的电影。”他厉声说。
路德维希能感受到屋内升起的的紧张感,每双眼睛都移向了他。也许自己有点太苛刻。 他很快清理了自己的盘子,去了厨房。


他在躲着,难道不是吗。哦对了,如果有什么事能帮助他度过这几天艰难的日子,他都会去做。


TBC

楼主 收集车  发布于 2014-06-12 12:40:00 +0800 CST  
救命不能首行缩进两字符看起来好别扭(强迫症倒地不起)
这篇文有点慢热,待我慢慢译,可以养肥了再看哦~

楼主 收集车  发布于 2014-06-12 12:45:00 +0800 CST  
他听见母亲跟在他身后,把一叠盘子放在了身后的台子上。路德维希转向水槽,开始擦洗。
“你来帮我真是太好了,路德维希。”他的母亲说,她声音里有种恼人的小心翼翼的感觉。她对待他就像是对待曾祖母餐桌上曾用于圣诞大餐的易碎的水晶碟子一样,仅仅是因为他对基尔伯特的一句简短评论。
他的母亲清了清嗓子。路德维希有点紧张,他从来没喜欢过母亲清了嗓子后说出来的东西。
“路德维希……现在,我知道我们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在一起了,而且我知道你和你哥哥……并不总是对所有事情意见一致。”
哦天哪,她不会是想说这个吧?
“但是……你不觉得你可以试试与他相处吗?就这一次?只用一小段时间,你们两个都在这里真是一件特别棒的事啊……”
她的声音中努力克制着绝望,大概这令路德维希感到不好所以他并没有更努力地尝试,只是大概。他知道让母亲看到儿子们像这样一定很伤害她,但是没有办法。她不知道他们之间的鸿沟有多深。
路德维希深吸了一口气,“我会尝试的,”他说,但是他并不像自己所期望的那样令人放心。
他的母亲沉默了一会儿就去忙着准备烤盘了,路德维希希望他们的谈话就此结束了。
但是没这么幸运,过了一会儿他的母亲又开始了,她的声音十分轻柔。路德维希不得不费劲地从流水声还有隔壁房间传来的基尔伯特和父亲挑的喜剧的声音中摘出她的声音。
“发生了什么,路德维希?你们两个曾经那么亲密。”这听起来几乎是她在询问她自己。
路德维希无奈地叹了口气。他的母亲总是能找到最不合适,不方便的时间来谈严肃重要的事。现在他们正准备一起烤姜饼,但她现在却希望他给出一个诚实的关于他哥哥的答案。历来如此。
他把一个平底锅放在烤架上,发出了沉闷的响声。“妈妈,我现在真的不想谈这个——”
“那什么时候?”忽然尖锐起来的声音吓了他一跳。“永远没有对你合适的时间,路德维希。我以前也试着问你但你从来没有给过我答案,为什么这样呢路德维希,为什么你不愿意这仅仅是——和我谈话?我是你的妈妈,”她恳求着,路德维希能看到她的眼角聚集着泪水。他们拉住了他的心弦,尽管他自己并不愿意。天哪,为什么他的母亲拥有这么难以解决的情绪化?这令他更内疚了。
路德维希叹着气,这次他真的觉得疲惫了。“我不是……这很难解释,仅此而已,”最终他这样说。至少这不是一个谎言。“我们只是……”他停下来,艰难地思索着合适的词汇。该怎么告诉他的母亲,怎样给她一个令她满意的回答,但不用把事情全盘托出?他永远都不可能告诉她真相,全部的真相。
他抿着嘴,“我不知道。一段时间以前,我们……我们吵了一架。那只是因为,一些愚蠢的小事。但是我想,我们并没有特意地去和好。后来,随着时间流逝……不去提起它反而更容易一些。我们只是……不同的两个人。”他垂头丧气地擦洗起了酒杯。谈起这个并不令他感到好受。
过了一会儿,他的母亲插话道,“好吧,但亡羊补牢为时不晚,对吗?而且这不就是这个假期该做的吗?去爱和原谅,给新的一年一个清新愉快的开始?”
路德维希内心里呻吟着,他本应该知道他的母亲会说出一些伤感的话。“我并不觉得这是件简单的事,妈妈。”
“好吧,你们当初是为了什么而争吵的?”


这次路德维希停滞的时间有点长,他漂洗了同一个盘子好几次。“我不记得了。”
他的母亲叹了口气转身去做她的面团。“我只是不明白,我真的不明白。为什么你不去和你哥哥和好呢?那会令我们所有人的生活更容易,我可以这样告诉你。”
路德维希不得不压制自己的脾气。他的母亲没有权利去处理这件事,他的父亲也是。这是他和他的哥哥之间的事情。“我不知道。我并不觉得我缺失了什么。我对事情的发展没有意见。”
“哦,你怎么能说这么冷酷的话?”他的母亲转过身,挥舞着锅铲强调道,“你怎么能——你曾经与你哥哥形影不离,甚至比他的影子还亲近!你们两个那么亲密无间——所以我觉得——我一直觉得,多么美好,有两个孩子互相如此爱着对方,你们会成为一生的朋友,因为你知道我——”路德维希在听见母亲破碎的声音时打了个寒颤——“我和我的姐姐从来没有这样过,”她放低了声音。“我不想看到你们两个最后像我和她一样。而现在,在上帝的份上,你们太差劲了!至少我依旧在节日里给你的姨妈打电话问候!而你和你哥哥上一次礼貌地谈话是在什么时候?”她盘问道。
路德维希停下了洗涤。他站着,用沾满肥皂泡的双手抓着一个盘子。“对不起妈妈,”他说出,“我想我在意的是与您不同的事情。”他用颤抖的手放下盘子,“我一会儿再洗这些盘子,”他努力去控制自己的声音。“我想出去走走,行吗?”
冲洗干净了双手,他在牛仔裤上擦干了手,离开了厨房,一眼也没看他的母亲。
他听见一声哽咽,“穿厚点儿!外面温度是零下……”的声音从他背后传来。
他披上大衣出了门,走过车道,走上了人行道,漫无目的地走着。冷空气刺痛了他的脸,他希望自己听了母亲的建议戴个围巾或者别的能保暖的东西。
当他听到身后快速赶来的脚步声时,他已经走到了街角。
“路德维希,等等!”
路德维希缩在他的大衣里,心里却沸腾着。为什么他在跟着他?
路德维希并没有等。但他知道基尔伯特会追上他。


TBC

楼主 收集车  发布于 2014-06-16 21:23:00 +0800 CST  
(报完了志愿顺手译了一小段~ 这两只低气压的土豆真让人捉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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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德维希并没有等。但他知道基尔伯特会追上他。
很快他的哥哥气喘吁吁地跑到了他身旁,呼出的气仿佛变成了冰晶。“这里,想你可能需要这个,”他喘着气,拿着一个旧的针织帽。这是母亲在他们小时候给他们做的针织帽的其中一个,她把它们做得不但大而且有弹性,所以现在依然适合。
路德维希盯着那个帽子,“谢谢,”他有点不快地说道,抢过帽子戴在头上盖住了冻僵的耳朵。
他们一起走了几步。路德维希希望基尔伯特说点什么,但是他却维持着这恼人的寂静。所以路德维希有针对地开口道,“我没有邀请你和我一起散步。”
“我不知道这是一个受邀才能参加的活动,”基尔伯特回答得很自然。
路德维希停下脚步,“基尔伯特,听着。我想一个人,好吗?”
基尔伯特转向他,“这就是事情发展到现在的结果吗?”他叹了口气。“这个该死的假期?你看,我并不为回到这里而激动,但是在圣诞,你不至于非要表现得像他妈的艾柏纳泽·斯克鲁奇一样!还有——你不用和我相处好,我知道。但是你不用去把事情弄得更糟使妈妈和爸爸难过!你知道他们多期待这次团聚吗!”
(译注:艾柏纳泽·斯克鲁奇,狄更斯圣诞小说中一个性情刻薄、冷酷的守财奴)
“我让事情更糟糕使他们难过?我并不是那个不知从哪冒出来的上门过圣诞节的人!”
“不知从哪冒出来?路德你他妈的——所以我是不被允许来自己父母的家过圣诞吗?”
“对,你不能!”路德维希像小孩发脾气一样,但他没有特别在意。“我们有一个运作着的系统!你在感恩节陪他们,我在圣诞节。你应该去跟你的——你的女朋友过圣诞。”他争论道。
基尔伯特咬紧了牙关,仔细的组织了一下语言,“我出来之前看见妈妈的脸色了,路德维希。你对她说了什么?”
路德维希瞪了他一眼。“不关你的事。”
他的哥哥吵道,“你觉得像地狱才是他妈的我的事!她也是我的母亲!”
他的声音回荡在街道上的一排排昏暗的房屋间。
他们站着不动,凝视着对方。寒冷的空气随着每一次深呼吸冷却了路德维希肺。
“她想知道为什么我们不再说话了。够了吗?”路德维希抬起脚开始继续走。
“那你跟她说了什么?”基尔伯特坚持地问,慢跑了几步跟上他。
路德维希哼了一声。“不是实情,如果你在怀疑这个的话。我不傻。”他嘀咕着。
基尔伯特翻了个白眼。“是是,我也觉得你不会去说‘对不起妈妈,我哥哥和我其实搞了四年但后来我们分手了——”
路德维希忽然停下来以至于基尔伯特差点撞上他。他转身面向他的哥哥,并靠得非常近,咬紧了牙齿,“我们不是来谈这个的,好吗?”他的声音很低,很危险。“这是我们如何度过这个假期的方法。我们不谈这个,甚至不去想起它。那结束了,过去了。忘掉它。”
基尔伯特垂下目光看着脚下的人行道咽了咽唾液。他等了一会儿直到路德维希转身,庆幸他的观点已经在冒险之前说出。“所以呢?我们永远不去谈那个吗?我们只需假装它从未发生过吗?”他的声音因为激动的情绪和寒冷的温度而嘶哑。
“这他妈是你想要的?”路德维希回身怒吼,他冰蓝的眼睛把基尔伯特钉在了原地。“别忘了你是结束它的人,”他轻声补充,然后转身走开了。
基尔伯特被冻结在原地,看着他的弟弟走远。当他走到下一个车道时基尔伯特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你要去哪?”他喊道。
路德维希耸耸肩,并没有回头。“我不会迷路的。”
基尔伯特看着他的弟弟走过每一块地砖,直到他消失在街角。他没有回一次头。
慢慢地,基尔伯特艰难地抬起自己的腿,拖着沉重的脚步转身走向了家的方向。
……
“玛莎,我太老了不能干这个了。我去年的这个时候说过那是我最后一次干这个——”
“哦,乔治,别抱怨了,抬起你的懒屁股起来干活这对你有好处的。并且,圣诞节如果没有了屋顶和树上的彩灯那还叫圣诞节吗!想想在漫长的冬季望向窗外看到的景象有多令人激动啊,两个小时的努力能换来两个月的回报哦!”
路德维希叹着气将目光从报纸上移开越过了一杯咖啡移向了他的父母正在争吵的那个房间。
“妈妈,你知道今年我可以去挂那些灯。以前我也帮过爸爸,我确信我可以自己做这个了。”
他的父亲投向他一束感激的目光。他的母亲撅起嘴,“嗯……好的。为什么你不找上基尔伯特帮你呢,我不想让你一个人出去爬梯子。”
“哦,所以说你在担心一个年轻敏捷的家伙比如他,但是对年老的我以及我患了关节炎的关节毫不在乎?”他的父亲愤慨地问。
“嘘,它们没有关节炎。”她摇着手不屑一顾地说。“基尔伯特?”她唤道。
路德维希退缩了。他不得不想,在他和母亲昨天在厨房谈过话之后,是否他的母亲还在特意地让他和基尔伯特一起干活。
基尔伯特只穿着袜子踏过走廊到了早餐角。路德维希没有抬头看他。
“怎么了,妈妈?”
“基尔伯特你想不想当个乖孩子帮你弟弟装上外边的灯?沿着房檐和树——路德维希会带你看,他以前一直帮爸爸做这个。你爸爸抱怨他太老了以至于不能干这个活了。”
“哦……好,当然可以,”基尔伯特轻声说。“我去穿上鞋。”


TBC

楼主 收集车  发布于 2014-06-27 14:14:00 +0800 CST  
路德维希一脸愁容地放下了杯子。“灯还在阁楼上吗?”他问父亲。
“准确的说那些盒子在储物间,我前几天把它们拿下来了。”
“好的,谢谢。”
路德维希无奈地起身去穿上了鞋和大衣。他一点都不介意多干活,如果基尔伯特能不参与的话。这本来会是一个很好的借口离开这个屋子一段时间,远离那些窥探的问题。仅此而已。


很快他们都穿好外衣,路德维希和基尔伯特搬出了装着彩灯的盒子,开始分拣出不同的链。
“你拿着末端走到那里,”路德维希生硬地指示道,“然后我会解开它——不,你不用做这个,你得看着它确认它没有打结——”
“好的你说走到那是吗!”
“这不是停止专注干活的借口!听着,给我那个——”他抢过基尔伯特抓着的一串灯并迅速解开了基尔伯特创造的死结。
基尔伯特抬起手防守,“行了别怪我没理解你含糊的命令…”他低声嘀咕着。
路德维希无视了他。他能预料到这将是个漫长的过程。


最终他们把梯子靠在屋顶并想出了一个配合方法,基尔伯特把灯串递上去,然后路德维希把他们沿着屋檐固定上。
他们两个都沉默了很久。
后来基尔伯特出声了,“没有雪真是太差劲了,啊。彩灯在雪中总是看起来更棒。”他揉了揉自己冻僵的鼻子来暖热它。
路德维希刻意地把注意力放在眼前的任务上而不是基尔伯特身上,“对,是啊……”他心烦意乱地开口,“你知道的这里在感恩节总是比圣诞节更容易下雪。”
“嗯,”基尔伯特又陷入沉默了,直到他重新开口,“我很想念在家的圣诞。这些彩灯,妈妈的姜饼。所以挺高兴能回来的,毕竟是在这个时间。”
路德维希眉头一皱。“哦?你在莉兹那里得不到这些吗?”他忍不住问。他没法掩盖声音里的苦涩。该死的为什么他不能成为一个更好的演员呢。但愿上帝别让他的声音听起来像在意的。

基尔伯特沉默了一会儿。然后,用满不在意的语气说,“哦,她的妈妈不喜欢烤饼,他们也不像这样装饰。他们用白色的灯。但是我早就成了彩灯派啊。你知道,一旦喜欢上彩灯,就回不去了,就像妈妈说的。”
路德维希没有真的在听,所以只是轻轻应答了一声。
“……天哪,真是难以想像把妈妈和【——】联系起来,”过了一会儿基尔伯特说。
“什么?!”路德维希不得不抓住屋檐来确保自己不翻滚下梯子。
基尔伯特,因为他的功劳,看上去有点羞愧,“抱歉,只是忽然想到…你知道,我应该澄清……唔,给你,”他喃喃自语,更加懈怠地把一串灯递给路德维希。
路德维希瞪着他的哥哥,实际上愣了一秒。最终他转回身面向屋檐,“主啊…请…别这样。”
“别怎样?我只是在说……你知道,我想的是什么。”
“不管是什么,别想了。别说你在想什么,好吗,看在上帝的份上。”路德维希试图捉住钢线把它们固定到位。
“拜托,那不是什么糟糕的事。你觉得妈妈在遇见爸爸之前没有性生活吗?谁知道呢——”
“基尔伯特!”路德维希怒吼道。然后害怕他的母亲听到会探出头来,他轻声说,“你只需要闭上嘴忘掉它,行吗?”
基尔伯特耸耸肩,自己说了点什么难以听清的话,但是幸好这个话题结束了。


然而当他们接近屋顶的边缘时他又开口说话了。“话说,你现在还能见到……嗯,什么来着,开头是个‘C’我确定…”
路德维希抿着嘴。为什么基尔伯特想要谈起他过去的失败恋爱关系。也许是想羞辱他。
“凯特(Kat)?”他平淡地问。
“对!当然,我马上就要说出它了。”
“这是K开头,”他面无表情地说。
“哦,好吧没什么区别,对吧?”
“我和她交往是两年前的事了。”
“…哦,所以你们分手了,是这样?”
路德维希盯着屋顶,“我上一个女友是贝拉。在她之前是梅(Mae),再之前是凯特。所以你说得对。”
“……哦,好吧。嗯,不过贝拉……你刚才用了过去时,所以说……”
“结束了。”
“好吧。”
路德维希在心里给自己打气。他知道他不能问,但是……这像是他不得不去挠的痒。“为什么你关心这个?”
“只是……交流吗,你知道的。人们都这么干。”
“哦,好吧。这不是我们该做的,如果你没有意识到的话。”
基尔伯特沉默了一会儿。“好的。可是没有理由认定那个规则不能改变,对吧?”他小声问。
路德维希紧张起来,他抓着绞合线的尽头,很快把它固定在了房檐的一个小钩上,然后沿着梯子下来了。“事实上,有很多理由,”他简洁地说着,并没有瞥他哥哥一眼。“过来,把梯子搬到树那边。我再去拿些灯。”
……
“哦别忘了甜巧克力!还有木薯。”
“是,妈妈,它们都在清单上,”路德维希已经回答了无数次。
“好的。注意驾驶安全,外面可能会下冻雨——还有,你要去哪儿,年轻人?”他的母亲在基尔伯特在走廊穿外套时喊道。
基尔伯特一脸无辜地抬头,“去商店,抢最后一分钟的圣诞精灵。”
“哦,为什么你俩不一起去?可以节省一些汽油。”她充满期待地看着两个儿子。
他们都用茫然的表情作为回应,直到基尔伯特清了清嗓子。“嗯,我们要绿色出行。这是你该做的,对吧路德?”
路德维希哼了一声,“一次拼车很难对阻止气候变化起作用——”
他的话被一个重重拍在肩上的手掌打断了。“嘿,这种观点会让纽/约被水淹了的!来吧兄弟。”
路德维希看到已经没有别的出路了,所以他跟着基尔伯特去了车库。

TBC


译注:①莉兹(liz),伊莎的一种缩写。
②那个消音线,原文是black cock。不管直译还是意译都怪怪的,于是消音了。

楼主 收集车  发布于 2014-07-04 22:07:00 +0800 CST  
兄弟吵架爆粗口注意(。
——————————————
基尔伯特正要走向停在父母的车旁的自己的车时,路德维希叫住了他。
“我们用我的车,”路德维希斩钉截铁地说,径直走向停放着他信赖的老大众帕萨特的地方。他可以被迫与基尔伯特乘同一辆车,但不可能忍受他的可怕的驾驶技术。
基尔伯特没有抱怨,坐在了副驾驶的位置上。路德维希发动了引擎,驶向了绿树成荫的短街。


他们在沉默中驶过了两个街区,虽然基尔伯特一直在拿手指敲打着车门的内侧没有消停过。后来他用幽默的语气说,“妈妈貌似是特意安排我们一起做事,难道不是吗?”
“难道是吗?”路德维希不耐烦地回答,仍专心于看路。处理基尔伯特最好的策略大概就是不给他太多的关注。他最终会因为没有一个热情的听众而无聊地撤退。
这次见效惊人得快,基尔伯特马上转头去看窗外,不再搭话了。
路德维希几乎还没有开始享受和平和安静,没过一会儿他的哥哥就又开始轻声说话了,“你真的连和我坐同一辆车都不能忍受了吗,啊?”他苦笑着。
路德维希皱起眉头,大胆地看了一眼他哥哥的眼角。基尔伯特低着头,凝视着放在大腿上的双手。
他清了清嗓子,“对于这种处境我也没有选择权。”
这次基尔伯特看向了他,“干嘛,你这么恨我吗?”他问,这是第一次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愤怒和受伤。
路德维希的双手紧握方向盘。“天哪,基尔伯特,我们现在不该谈这些——”
“那什么时候?!”他的话音在有限的空间中显得很刺耳。“什么时候,路德维希?我不是回来坐在一个实在他妈的恨着我的弟弟身边过圣诞的,我不能什么都不做!”
路德维希能够感受到可怕的愤怒的开端正在他的脑内悸动,长期压抑的情绪在向往着爆发。“好吧,也许你应该在忽然冒出来参与一个缺席五年的假期之前想清楚,”他咬牙切齿地说,他的声调和紧张的肩膀都是让人后退的警告。
基尔伯特哼了一声。“对,我现在开始怀疑为什么我要回来了——你知道我确实以为这次之后情况会或多或少得好转,也许你会成长然后他妈的有所行动——”
“不——”路德维希努力让他的手稳定地握着方向盘。他放低了声音,激烈的耳语,“你他妈还敢——跟我谈成长和行动——你——你什么都·不·知·道,你——”他很难找到合适的词了,他的声音听起来很危险,却颤抖着。
后来他失去了气势。“你是那个他妈的把我推到这种境地的人!你才是让我们走到这一步的人!”这是一个奇迹,他在如此盲目的愤怒中还能控制好方向,让汽车安稳地停下。“所以你不用他妈的屈尊于我!你失望了吗?这让你失望了吗?你觉得你可以收拾好东西就离开我然后直到过了他妈的该死的五年,这时你回来了,你觉得一切都可以神奇地变好就像你没有干过一件——该死的混账事一样!?”他的喉咙快要被自己的喊声切碎,他这些年说话的音调从没有到过这次的一半高。
但是基尔伯特已经准备好配合地抬高嗓门了。路德维希忘记了他哥哥有怎样的一对肺。“可什么他妈的是我应该做的,啊?!离你远远的是最好的——唯一的——我他妈可以做的事情!你能想到什么我能做的别的事吗?我他妈在很久之前就该修正错误——但显然,已经无处下手,从你现在的反应来看!该死的,路德维希,我以为如果你能稍微成长一点你就能理解!你就会明白为什么我必须要走——为什么我得远离你——那并不是我他妈的想要去做的!可是你太沉迷于你的遗憾派对,眼光总是看向过去!我又不傻,好吗?我是拥有很多特点但傻不是其中一点!所以别这样了,我没有期待所有的事情都变好,”他气愤地说。“但至少我已经足够成熟可以面对哪怕永远不会有好转的现实,我们应该他妈的去尝试!我已经准备好了,在我来到这里时就准备开始尝试——”
“哦,把自以为是的废话!”路德维希厉声说,“我没有准备吗?你觉得我从来都不会为此准备吗?当你离开我的时候,这很好,基尔伯特,已经没有什么东西你能捡回去了。我·再也·不会·成为你的玩物了,而且我怨恨自己曾经让你利用——”
“玩物?你他妈在说——”
“——所以如果你他妈的回来是来吻我、跟我和好的话,你可以让这个想法从哪儿来回哪儿去,然后收拾好你该死的包滚回你女朋友那,就像你上次那样!你想亲吻什么的话,你可以先吻我的屁股然后去吻她!至少她会欢迎它——”
“我们早他妈分了好吗?”
基尔伯特的喊声徘徊在汽车中忽然变得沉默厚重的空气中。他们互相瞪着对方,神情冷峻。
基尔伯特舔了舔嘴唇,咽了口唾沫。他试着让自己的声音不再踌躇,然后继续说道,“我和莉兹。我们不会再在一起了。我——我跟她提议的,然后她说她……”他犹豫了一会儿,然后说出了,“……她已经遇见了别人。”
他低头看着他的手,嘴和鼻子抽搐着。路德维希意识到他在努力着不哭出来。
基尔伯特清了清嗓子,“你真的认为我只是回来过圣诞,没有别的理由?”
路德维希愤怒地呼了口气。
他能感受到一些丑陋的东西躲在大脑的深处,那是他自己决不引以为傲的一部分,这一部分正使他勾起嘴角露出蔑视的表情。
“所以,想怎样呢。我是不是应该为你感到抱歉?”这话听来太卑鄙,太苛刻,甚至路德维希自己也这么觉得。
基尔伯特抬起眉头,“我不关心你对我的感受,”他冷静地说,“我只是想让你知道,为什么我会回来。”
“好,这是一个变化的曲调。刚才你还说‘我已经足够成熟可以来修补过错而你不行’,呵。通过这个就能看出来。”
“那并不意味着我说的不再是真的了,”基尔伯特严厉地说。
路德维希注视了自己的哥哥很久。久到基尔伯特开始在他的注视下变得不安。
最终路德维希耸耸肩,“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如果你真的是严肃的——想修补我们的关系——这并不是说我愿意配合——但是,我想知道为什么。”
基尔伯特看向别处,视线穿过前面的挡风玻璃。他耸了耸肩。“嗯,有一点糟糕,有一个恨自己的弟弟。”
“我记得你好像刚说过你不在乎我对你的感受。”路德维希冷淡地说。
基尔伯特眯着眼,看向他的弟弟。“也许这视情况而定。”他最终说道,“你对我的感觉是什么样的,路德维希?除了恨之外?”


路德维希的脸扭曲了一下,然后他转动方向盘,又踩了油门。“我们得赶紧在路况变糟糕之前去商店了。”他果断地说。

……


TBC

楼主 收集车  发布于 2014-07-12 15:05:00 +0800 CST  
有一句话改动一下“我和莉兹。我们不会再在一起了。我——我跟她提议的,然后她说……”
这里的【我跟她提议的】改成【我向她求婚】
我当初看时以为是阿普跟姐贵提分手,后来这个错误印象实在太深刻……
欢迎伙伴们捉虫!!
————————————————————————————
……

这场吵架在某种意义上把他们俩带到了同等的文明水平。对于基尔伯特,这意味着一个台阶,使他从自己强制的友好亲密中脱离。他看似与路德维希越来越远,总是小心翼翼地维持礼貌。路德维希觉得状况应该是有了改善的,只是这不像他哥哥原本的样子,这让他不安。但至少基尔伯特不再主动向他提供帮助或者提议家庭活动了。他似乎接受了路德维希的政策,只有在绝对必要的时候互动。
路德维希,对于他的部分,是不再无礼地对待基尔伯特。虽然他们的关系完全没有升温,但他变得有礼貌多了。也许一部分原因是,对于这一切,他感到略有抱歉。他相当肯定基尔伯特没有告诉父母他和女友分手的事。
当然,另一方面,路德维希沾沾自喜地认为他活该。这就是报应。毕竟,莉兹是基尔伯特离开路德维希后的归宿,在这几年中一直是。也许上帝是公平的。


然而基尔伯特就在附近,这使路德维希回忆起了一直想要深埋的往事。他的哥哥几乎没有变,这一点激怒了他。他现在所有亲切的行为都是——一场表演。在这层外壳下面,基尔伯特依旧是那个在路德维希记忆能触及的最早的时刻便无可救药地爱上了的男孩。
一些微小的事情,也许没人会注意到的东西,让他想起了一些似乎是上辈子的事。基尔伯特喝牛奶麦片粥时小心地排干每一勺里的牛奶然后吃掉麦片,这样他可以在最后端起碗喝掉整碗牛奶。他会在看电视时心不在焉地玩弄他的耳垂。事实上他从不把大衣挂起来——“有什么意思啊如果我一会儿还得把它放回去?”——还有令人费解的挑剔的在门口放鞋的方式,趾尖离墙半英寸并且完全垂直于墙。数不清的怪癖,他的模样,还有声音都熟悉得令人恼火。他即使对着无聊的假期特辑节目也笑得很喧闹,他的笑声,上帝啊甚至他的气味——麝香味,洗涤剂味——都执着地飘在他所坐的沙发附近,这让路德维希选择了把自己隔离在单独的扶手椅中,保持一个安全的距离。
他记得这个味道对于他来说意味着什么。安全,温暖,家,还有爱:一种别人无法真正理解的过于深刻的牵绊。这种羁绊甚至早在他们越过世人可以接受的手足之情的界限之前就存在。
他记得自己的虔诚,跟着哥哥在他的带领下玩童年的游戏,单纯地坐在他身边几个小时看着他玩电脑游戏,报名参加艺术班只是因为他的大哥哥也这样做了。
他记得那时的兴奋。在晚上偷偷进入对方的房间,这样就可以聊天到凌晨,编出来关于勇敢的士兵的故事,或者猜测未来:他们会在哪里,会不会拥有能飞的汽车。
他记得基尔伯特离开家去上大学之前的那个夜晚。他们第一次接吻。路德维希当时十五岁了。他溜到哥哥的房间,和以前的很多次一样,但是那时他充满了对缺少了基尔伯特的未来的恐惧。他感到自己被背叛了,即使他知道基尔伯特不得不走。
你不爱我了吗?他这样问道,抱着他哥哥的被窝忍着眼泪。他的世界末日要到了。
当然爱。
有多爱?
然后基尔伯特看着他,并吻了他。
有这么多。
这就是他所需要的承诺的全部。
这次离别是苦乐参半的,但路德维希把关于那个吻的记忆像一封情书一样藏在最接近他心脏的口袋里。他明白了他的世界并没有结束;事实上,这是一个全新的冒险的开始。
后来那几年他对能和哥哥一起度过的时光都十分珍惜。这是他纯真的童年幻想的实现,他们‘结婚’了。相互承诺永不分离。一切都是完美的,这是路德维希曾经想得到的全部。


直到基尔伯特离开了他。


那一次是他去路德维希所在的大学看他,那时路德维希已经大三了。他从到达的那一刻起行为就有些奇怪,他的额头上有愁困的信号,他在自以为路德维希不会察觉的时候长久地凝视着他。路德维希没有在意,虽然他因为当晚基尔伯特在做爱时拼命地紧紧搂住他而感到不安。
路德维希依旧完好地记得当时的画面,像一个无声电影回放在他的脑海中:醒来时他的身旁是寒冷的,起床后发现基尔伯特的包已经不见了,有一个便条放在桌子上,上面只有三行字。

路德维希,
我知道留下一个便条也是可怜的陈词滥调。但是我不知道怎么亲口告诉你。
我遇见一个姑娘,她叫莉兹,我很爱她。我知道你会难过。
但是试着别难过。找一个好的女朋友,或者男朋友。一个配得上你的人。
——基尔伯特

这种感觉就像被一刀捅在肠子上,跳进冰水。麻木,恐慌,失望,愤怒,这些情绪在他的心里冒出黑色的卷须,然后在他体内长大并生活了漫长的五年。
他花了很长时间才理清他哥哥竟然做了这样残忍的事,像这样对待他。他接受了这个事实,他们的初吻不是一个承诺,而是一个谎言;这是一场基尔伯特玩到尽头的欺骗,直到最后一个可能的夜晚。路德维希的白色骑士被从王座上推翻了。他开始想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基尔伯特不再爱他了,或者是否他从来没有真的爱过他。


TBC

楼主 收集车  发布于 2014-07-16 16:14:00 +0800 CST  
译者废话:看英文感受不出矫情,翻成中文之后我再看一遍真是醉了。”想和哥哥结婚“这种兄控通病真是要不得啊

楼主 收集车  发布于 2014-07-16 16:25:00 +0800 CST  
……路德维希从来没有特别喜欢过罗宾逊家的圣诞晚会,至少在他年龄足够大以至于可以坐在酒吧中不会被老板娘责骂之前没喜欢过。然而他的父母每年都会成功地拽上他去他们朋友在乡下的宅院中参加圣诞晚会,从来没有失败过。一般来说,他会通过喝大量的酒并与人干杯来使与熟人的朋友、父母的朋友的亲戚的同事聊天这件事的难度降低。偶尔,中学时代的老熟人的面孔会出现,这无疑是最糟的情况,无论是曾经的同学还是老师。他们总是想知道他现在过得怎么样,在做什么工作。路德维希只能假装对他们的情况同样有兴趣。总之,这是痛苦的。然而今年他比往年更担心了,因为他久别的兄长也会掺和进来。在最好的情况下,所有人会去忙着质问他哥哥五年份的问题,这样他就可以待在角落,不被注意到。那也许是有点意思的:在一个有利位置去观察处于自然栖息地的在不同程度上喝醉了的中产阶级的行为举止。最坏的情况下——或者说只是一个普通糟糕的情况,路德维希确信他甚至不能够想象的最糟糕的可能——他会被那些群众困住然后逼问关于他哥哥的问题,那时所有的人会想起他的存在。也许甚至会要他唱圣诞颂歌,像他们小时候一样。他们抵达派对之后路德维希真心希望会出现前一种情况。他只需在端起一大杯葡萄酒走到客厅角落的扶手椅上之前忍受一些关于基尔伯特和他们一起度过假期是多么美好的评论。那个房间的好处就是一直保持着相对的昏暗,用来衬托对面角落里闪闪发光的高耸的圣诞树。他喝完他的葡萄酒之后觉得自己已经充分放松,该去进行必要的社交活动了。他走向了餐厅,那里的长桌上摆满了各种异国情调的开胃菜,他只知道其中一半的名字。他继续走,绕过桌子,端着盘子,与遇见的熟人简短地寒暄。他的路线完成了(在拥挤的房间里这件事至少花了20分钟),他走回客厅里的酒吧拿了一杯酒。他被一个他父亲的朋友拦住了,那个人是个“业余历史学家”,听说他也在研究历史。那个男人让路德维希驻留了十五分钟,路德维希努力用关于圣保罗教堂宪法的技术性的细节让他感到无聊,但是完全无效。那个男人只是微笑着点着他的秃头,直到他的太太叫走了他,对此他对路德维希非常抱歉并索要了他的邮箱地址以便发送自己的研究成果。路德维希端着酒,糊弄了一些关于博士研究要保密的废话来让他快点离开。他吃完盘子里的最后一点奶酪时,一个人穿过房间径直走到了他面前。路德维希看了一眼这个入侵他私人领地的人的鞋,并因为一眼就识别出是谁而感到不愉快。他抬起头不悦地看了一眼他的哥哥。“嘿,”基尔伯特说道,无论看起来还是听起来他都非常地犹豫,“这个座位有人了吗?”他指着扶手椅旁边的钢琴凳说。路德维希看着那个明显的空座位,“显然没有,”他面无表情地说。“谢谢,”基尔伯特轻声说着,匆忙坐下了。他们紧张又安静地坐着,目光扫过房间中的人群,他们评论着这里“迷人的装饰”,夸张地笑着,而酒精也在其中增添了一分令人厌恶的气息。基尔伯特灌了自己一大口蛋奶酒,路德维希跟着他痛饮。“小伙,”基尔伯特紧张地笑着说,“时隔五年再回到这个派对,所有人都表现得像你死而复生一样。我觉得我的肋骨要被罗宾逊夫人粉碎了,这个女人比看上去有力气多了。”路德维希嗯了一声。基尔伯特看到路德维希不愿意评论别人对于他重新出现的过度喜悦,所以马上改变了话题。“嘿,你还记得曾经我们打赌看谁能偷更多的蛋奶酒吗?”基尔伯特咧嘴一笑,端着他的杯子。“男人,那是值得的,即使当时妈妈因为我让你喝醉而罚我不能出门。我依然敢打赌那是世界上最棒的酒。”路德维希皱了皱眉,他在和‘作出个不愉快的评论来让他哥哥离开’的想法作斗争。不过,他战胜了那个想法,“那确实是很棒的酒。”“你现在在喝什么?”“Wassail(宴会用酒)。”“哦,好吧。你知道,这真有趣,我从来没觉得wassail是真正的酒。”路德维希挑起一只眉毛,“你什么意思,那当然是真的酒。”“嗯是,而且好像是从中世纪流传下来的。我以为没有人再喝它了。嗯,这个派对是我见过唯一的依旧提供wassail的地方。对吧?那只是来自一首圣诞颂歌的东西。你记得吗?我们曾经在这里唱过,在罗宾逊先生的‘捆绑’下。”“看在上帝的份上,你小声点,我不想让他想起来然后再让我们唱一遍。”路德维希并没有在说笑,但基尔伯特大笑了起来。“你一向都不喜欢成为焦点呢,是吧?但是你肯定是这里最好的男中音,我说真的。你的意思是他们从那一次之后就再没让你在这唱过歌?”路德维希表情僵硬,“对,并且我想保持这样。”“噗,我打赌你今晚得唱歌。”“不可能,”路德维希自言自语地说,他大口地喝着他的甜酒。为什么基尔伯特这么友好?他们又陷入沉默了。路德维希希望他的哥哥感到无聊然后离开去找别人聊天。但是又过了几分钟他依然没有离开的迹象,而路德维希也是真的不想放弃他垂涎已久的角落座位。他清了清嗓子,“嗯,为什么你不去参与社交?”他问,对着分散在宽敞的房间里的人群点了点头,“我以为你会是很活跃的话题中心,在缺席这么久之后。”“我是啊。所以我藏起来了。”路德维希哼了一声。“你找了个差劲的地方。我本来不想告诉你,但你就在眼前。”“好吧,并没有那么多机会和所有擦肩而过的不记得名字的人聊上半个小时过去五年作为一个奋斗的艺术家的职业生涯以及回答他们关于我何时与母亲一直提起的那个女朋友订婚的问题。你看,大部分人并不是真的那么在意,没什么人愿意穿过这片空地来这里与我交谈。”他指了指那些交谈着的人群与他们的漫长距离。“这个空荡荡的空间是我的力场造成的,时限直到有人移动过来占领这些剩下的扶手椅。但是经过我计算,我们还有一段时间。”“我们?”路德维希问道。基尔伯特扫了他一眼,“……是啊,我猜你大概也已经想离开了,一旦他们开始侵犯你的空间。”“……嗯。”路德维希没办法说他哥哥是错的。又过了寂静的几分钟,他们都喝完了杯中的酒。基尔伯特站起来,路德维希心里松了一口气。“我去再取一些蛋奶酒。你还想要点儿吗?”瞬间路德维希又紧张起来了。好吧,如果他的哥哥无论他是否想要蛋奶酒都会再回来,他能得到的好处就是可以不必放弃这个座位。“啊,当然了,谢谢。”基尔伯特挥着手穿过了人群,去了隔壁房间。他完全消失时,路德维希注意到一个头发灰白戴着眼镜的女人用昆虫般的眼睛扫视着他所在的角落。路德维希马上变成了一副对自己的鞋很感兴趣的样子,希望表现出尽可能的敌意。“路德维希·贝什米特,是你吗?”路德维希紧张地抬起头。那个女人就在她面前,她微笑着,好奇的目光令人很不适。路德维希眨了眨眼睛。他认识这个女人吗?“是……吧?”那个女人咯咯地笑着,摇晃着单薄的身体。“上帝保佑,你不记得我了是吗?别担心,亲爱的——我是奥康耐尔太太,我曾经在高中时教你艺术课…”她笑着说,并期待地看着他。路德维希绞尽脑汁也没想起这个人。“啊……哦!奥康耐尔太太,对,我怎么会忘记您?”事实上她所教的9年级时的绘画课已经被路德维希完全遗忘——他会报名上这个课完全是因为基尔伯特这么做了——但他没跟人说过。他多少有点惊讶,自己竟然不记得她的超大号的色彩缤纷的首饰。奥康耐尔太太坐在了基尔伯特曾经占领的凳子上,笑得露出了一口整齐的牙齿。“是吧,我知道你会记得!我希望你别介意——一个像你这样帅气的年轻人不应该在夜晚独自坐在这里!”路德维希想反驳说他并不是独自坐在这里,但是下一秒他便不确定基尔伯特是否真的是更好的选择。所以他用一个勉强的微笑来代替了。TBC

楼主 收集车  发布于 2014-07-23 21:38:00 +0800 CST  
路德维希想反驳说他并不是独自坐在这里,但是下一秒他便不确定基尔伯特是否真的是更好的选择。所以他用一个勉强的微笑来代替了。
既害怕那些他不得不面对的问题,又厌倦了浑水摸鱼地对于他最近几年的研究作解释,他决定先发制人。他一般都不是那个问问题的人,因为那只会延长他并不感兴趣的谈话。但是奥康耐尔太太看起来不像是会很快离开他的凳子的,也许他应该让她去说大部分的话。
“嗯……您说‘曾经教’高中?那么您现在退休了吗?”
“哦是——”她压低了声音悄悄耳语,并戏剧性地把手放在胸前,“在爱斯梅拉达生病后,我没有别的选择。”她用述说的目光刺穿了他。
路德维希眨了眨眼,更加不解了。他不喜欢这话题过快地转向了悲剧和私人话题的方向。“啊——对此我很难过,”他冒险地说,装作知道爱斯梅拉达是谁的样子。
“是啊,你该理解我。放弃了教书,我一辈子的爱好,这样才能好好照顾她,多花时间陪她——因为我当然想和她一起享受剩下的每一刻——我不确定她还有多长的时间。你可以想象那糟糕的压力——每一天,不知道是否会在醒来后在她的床铺上发现她冰冷的身体——这对我来说是一种恐怖的压力,也只能用恐怖形容了。”
路德维希的惊慌地瞪大双眼。也许爱斯梅拉达是奥康耐尔太太的母亲?或者,可能是姐妹或女儿?
“我觉得我应该怀有感激之情,她在离去时是安详的,在她的睡梦中。她过了幸福又长久的一辈子。”
好吧,是母亲,基本确定。
“十九年,”她沉思着补充道。
等等,她说什么?
“你看起来有些吃惊,但是被妥善照顾的猫能活得比普通家猫时间长。”
原来是一只……猫。“……哦,这样啊。”
“当然了弗雷斯先生因此痛不欲生。他每天晚上都整晚喵喵地叫,持续了一周。有时候我会加入他……你知道,独自哀悼对灵魂不好。”
“……对。”
“但是爱斯梅拉达现在一直陪伴着我。至少是这样。”
路德维希心烦意乱地点点头,“当然……她是不是,埋在院子里?”他努力让自己的话听起来带有同情的味道。
“噢不,我不信任埋葬死者的做法,那会把灵魂困住——它将如何摆脱来自身体的尘世的限制?”
“哦,所以……你火化了她?”路德维希困惑地问道。他想,一些人确实和宠物一起度过了非常长的时间。那只猫听起来像奥康耐尔太太唯一的伴侣,所以也许他不能太无情地猜测。
“是啊,当然了。我做了一个火葬柴堆在后院。我亲自收集了她的骨灰,这样我可以吸收它们。”
路德维希茫然地盯着她。显然她不是在说……“你……吃了……爱斯梅拉达的骨灰?”
奥康耐尔太太又大笑了起来,皱着鼻子,露出牙齿。“哦天哪,难道你试过吃灰?尝起来多可怕!我很久以前有这样的教训。不不,我吸了(smoked)它们。”
“吸……那些灰?”
“对啊!那真的不坏,而且是一个真正的精神体验。消耗掉一个所爱的人的本质,让它们渗入你的身体,这样它们会永远成为你的一部分……”
路德维希觉得他也许有点恶心。那与同类相食的距离看起来只有一小步。他开始想,他曾经的美术老师是不是在来这个派对之前吸了点儿什么别的东西。


忽然的一声“嗯哼,”让他抬头瞥了一眼。
基尔伯特站在那里,端着满满的两杯蛋奶酒,向奥康耐尔太太投出了疑惑的目光。“呃,路德,这是你的酒。为什么我,嗯,给你这个呢,你知道,我想说的是……”
路德维希困惑地皱着眉接过了那杯酒,基尔伯特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
“哦对!那件…事,对,没错了。你会原谅我的,奥康耐尔太太,我不得不——现在就跟我哥哥走,”他匆忙地说着,从座位上站起来。“啊还有,对爱斯梅拉达的事感到抱歉。”
但是奥康耐尔太太没有再注意他,“基尔伯特·贝什米特?哦,我真该死!”
基尔伯特看起来有点震惊,“啊,对,是的!奥康耐尔太太,你看起来……很棒!我们一会儿再见,好吗?见到您真开心!”他在转身离去时回头喊道,路德维希就跟在他身后。
“谁是爱斯梅拉达?”基尔伯特在安全地脱离人群的视线之后轻声问道。
“呃,她的猫。已经死了。她显然是吸了它的骨灰,为了精神上的……连结。”路德维希依旧处于震惊中,所以没有介意把这个创伤性的信息分享给他的哥哥。
“……我知道她一直挺怪异的。从她教10年级时就察觉了,她总是给我们讲她那些该死的猫咪们的故事。想想这个,我就能打赌爱斯梅拉达是其中的一只。”


TBC


之前去旅游了前两天刚回来w抱歉今天拖延症犯了一天没译多少_(:з」∠)_
明天我还会更的!!!

楼主 收集车  发布于 2014-08-06 23:47:00 +0800 CST  
他们啜饮着自己的蛋奶酒,沉思着用肺吸收死去动物的骨灰这件事。
路德维希看了一眼他的哥哥,端着酒漫不经心地站了起来,在他用毫不费力的姿势放松时他的脊梁是令人惊讶的舒适的曲线。从奥康耐尔太太身边逃走时,似乎有某一个瞬间很像曾经的时光。合伙密谋,无声的沟通,创造他们自己的冒险经历并寻找对方的。


基尔伯特紫罗兰色的眼睛瞟着他,路德维希很快把目光落到了地板上。他清了清喉咙,“唔,谢谢你……把我从那个疯狂的爱猫女士那里救出来。”
基尔伯特耸耸肩,“当然。你说我们要不要去做一些探索,在再次被什么人抓住谈论起死去的宠物之前?”
“……探索?”路德维希不确定地重复了一下。这仅仅是因为他的哥哥为他做了一件好事,并不能意味着他相信了他。而且……消失在房间里某个空闲的角落是一个万无一失的逃开从前的老师和熟人的多余的关注的方法。
“对,来吧!就像从前一样。你记得在我们小的时候这个地方看起来有多大吗?嗯,现在依旧很大。我发誓我记得有一年在楼上的走廊迷路了,我一直哭,直到最后罗宾森太太找到了我。那时你就开始害怕在玩捉迷藏的时候找我了。”
“现在那只意味着,”路德维希指控道,努力不让嘴角露出太多微笑。“你没有出来,甚至在我告诉你那不再有趣时也没出来——我当时六岁所以最自然的结论就是怪物把你捉走了。”
基尔伯特哼了一声,“是。来吧,我们走!”
他跳上了前两级台阶然后回头看他的弟弟,眼里闪烁着见证各种各样的冒险的调皮的光芒。路德维希十分清晰地记起了为何他在年幼时总是跟着基尔伯特。他的哥哥是个屡教不改的顽皮的孩子,但是他身上有如此吸引人的魅力,他发现了这一点,无法否认。
路德维希咬着自己的嘴唇,只允许疑云在脑海中停留了一小会儿,然后就把他们赶走,跟着他的哥哥以及他的哥哥灿烂的笑容上了楼。
基尔伯特在楼梯顶端停了下来,看着左右两边。“唔,你觉得,那哪条路通向阁楼?”
“阁楼吗?我不记得了。”
“鼻子说……这边!”基尔伯特果断向走廊的右边前进。
路德维希跟着,紧张地回头看了一眼是否有人在注视着他们。
那段楼梯并不像他们童年时所想像的那么长,在探寻了几个角落后他们便在房屋的后方发现了那个狭小的门,它通向一个螺旋形楼梯,而不是像别的门一样打开后是亚麻壁橱。
基尔伯特咧嘴笑着打开了电灯的开关。“记得我们是什么时候发现的这里吗?我向你保证过这是通往纳尼亚的楼梯。”
(译注:纳尼亚,是英国小说家C.S.路易斯笔下的一片神奇大陆)
“你没有让我相信,”路德维希坚持道,他有点太认真了。他已经喝完了蛋奶酒——天哪它消耗得真容易——现在他已经感受到混合的强烈效果,暂且不说他之前的还喝了两大杯葡萄酒和wassail。“我没有,并且我依然能完美地意识到其实纳尼亚是通过一个衣柜进入,而不是上一串台阶。楼梯,我的意思是。”
基尔伯特厚脸皮地挑了挑眉,“喔,但是纳尼亚有很多不同的入口啊,小兄弟。”
路德维希翻了个白眼,但是还是跟着基尔伯特开始上楼。路德维希对这狭小的盘旋着的空间有些难以适应,他确定即使在他完全清醒的时候也会这么想。老实说,谁会觉得把楼梯放在不超过四平方英尺的空间里是个好主意呢?
“看哪,纳尼亚!”基尔伯特在跨过门槛进入那个斜顶的房间时宣布。他凝视着堆砌在一起的布满灰尘的盒子,楼梯间里孤单的灯泡发出了昏暗的光,这里就像他一个人的王国。
路德维希怀疑地环视四周。“看起来自从我们上次来过之后,就再没人清扫过纳尼亚。”
“是啊,但灰尘只会增加它的魅力。这是仙尘。”基尔伯特吹了吹离他最近的箱子顶。一团灰尘翻腾起来,捕捉到了从门外照射进来的孤单的灯光,神奇地闪烁着,直到基尔伯特打了个喷嚏破坏了这奇妙的效果。
路德维希调侃道,“干得好。请不要再尝试了,不止你一个人会被呛到。”
基尔伯特揉着鼻子,脸上一副不满的表情。他又看了看周围的杂物。它们不是电影里那种令人兴奋的收藏品,而是很普通的,所有的东西都盖在盖子下面或者被带子裹住了。
他叹了口气。“好吧,纳尼亚变得有些无聊了。”
路德维希轻声说道,“我猜你不会再相信那个人,嗯……她的脸长什么样来着。”
基尔伯特笑了,“哦,曾经美好的[她的脸是什么],我怎么会忘记?我猜你指的是苏珊。但她没有真的停止信任,她只是寻找男孩们然后上床,我猜这会让那些人像楼上的大狮子一样掉出风度。嗯,想到这里我想她一定把我放进黑名单了。唉,纳尼亚的门关闭了,”他戏剧性地叹了口气,胳膊肘支在一个箱子上。
路德维希还没有醉到听到他哥哥提起上床也不会感到不舒服的地步,特别是暗示说和男孩们做爱。他忽然清醒地意识到他和基尔伯特是一起单独行动并且在某种程度上与世隔绝……很久没有这样过了。嗯,五年了,他想。


他不舒服地停下脚步,开始想要不要下楼去凑回人数时,基尔伯特却活跃起来。
“我想到啦!我们来玩捉迷藏吧!”
路德维希用他能做出的最完美的‘你是认真的吗’的表情盯着他的哥哥。
基尔伯特即使在相对黑暗的环境中也能读懂他的表情。“我是认真的!来吧,这附近也没有人——任何在二楼以下的东西都是在界限外!我们的游戏范围也不包括主卧室和浴室。”
“那你得让萨沙的卧室也算界限外,”路德维希发现自己说的话是默许了这个游戏的计划。“她也许再也不在这住了,但是那依旧是个私人的卧室。”
基尔伯特翻了个白眼。“她几乎不可能回来了。好吧,这不重要。那我先藏啦!你去楼梯顶端站着数到三十!”




TBC


抱歉我失约了..._(:з」∠)_

楼主 收集车  发布于 2014-08-10 00:27:00 +0800 CST  
路德维希撅着嘴,他一时忘记了自己坚固的壳。“你总是第一个去藏。”
基尔伯特好奇地用谨慎的目光盯着他的眼睛,然后路德维希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
你总是第一个去藏。就像他们昨天刚玩过捉迷藏一样,一直在一起游戏,中间没有一道横亘在过去与现在之间的为时五年的鸿沟。
很快,他躲开了他的目光。“……好,呃,我去数数了。但是我不会喊‘开始’或者‘我来这里了’之类的话,”他提醒道,然后很快地在不愉快的尴尬产生之前拖着脚步走上了楼梯。


这里说实话没有几个能藏下基尔伯特的地方,路德维希在开始寻找几分钟后便意识到了这点。他先巡视了床底下还有客房的壁橱,然后是走廊中的每个壁橱,直到最后剩下的唯一选择就是阁楼了。他想他应该是从这里开始的,但是他并不想在黑暗中清理灰尘和蜘蛛网去找到灯的开关。
就在他退缩准备离开这里走向弯曲的楼梯时,他听见楼梯顶端附近的浴室里传来了一阵混乱的声音。
那听起来像一个女人因为受到惊吓而尖叫,然后是基尔伯特大而模糊的声音,显然是在道歉。路德维希偷偷从拐角处走到了门口,为了听得更清楚。他之前检查过这个浴室——为什么那时没有抓到基尔伯特?
“——和我弟弟在捉迷藏……”基尔伯特小心翼翼地解释着。
那个女人很好脾气地笑了,“好吧,幸好我只是来检查一下我的妆!”
基尔伯特紧张地一笑,“是啊,幸好……”
“我敢说你本可以躲在浴帘后边,我不会成为机智的发现你的人!”那个女人停顿了一下,“你刚才提到了你弟弟?”
“嗯,对,路德维希。”
“噢,贝什米特,果然!你是基尔伯特——天哪已经有多久没见了!现在想想,你们俩还是在你的带领下胡闹呢。好吧,我不得不说,很高兴看到你和你弟弟还是像以前一样亲密。”
这里是一个意味深长的停顿。路德维希希望自己能看见他此刻的表情。
“……嗯,我不耽误你时间了!再次对吓到你感到抱歉,”基尔伯特匆忙地说。
路德维希看见门打开后赶紧闪到了拐角处。
很快基尔伯特也走到了拐角处并看见了他。他把自己的拇指摁在了他的肩上。“我,呃,被找到了。浴室也是限制范围之内吧,嗯?”
路德维希装出了一副不了解情况的样子。“什么?哦好吧,当然了。”
基尔伯特摸了摸他的脸并扮了个鬼脸,“我想再来一杯了,你想要吗?”
“哦不用了,谢——”
“我会再给你拿一杯蛋奶酒!”基尔伯特转身走向了楼梯,但是又回头看了一眼,“记得想一个好的藏身之处哦,你是下一个去藏的!”他调皮地咧嘴一笑。


路德维希靠在墙上等着他哥哥回来。他想起了浴室里的女人说出的话。他想这大概是很自然的事,去假设长大了的兄弟两人依然很亲近,如果他们在一个大人们的派对上像小孩子一样玩起了捉迷藏的话。实际上,他很惊讶他们并没有被责骂。他想这得感谢基尔伯特的魅力。


TBC

楼主 收集车  发布于 2014-08-20 22:40:00 +0800 CST  
但是他们在干什么啊。当他停下来去全面地考虑现在的情况时,这几乎是荒唐可笑到加缪的水平。和自己已经不能再友好相处的哥哥/曾经的恋人玩捉迷藏。在一个客人们的平均年龄比他们俩大二十多岁的圣诞派对上。


路德维希没有太多时间去反思这意味着什么或者有什么象征意义隐藏在这个情景中,因为基尔伯特很快就带着两杯酒回来了。路德维希发现很快自己就有点感激这些酒了——他需要停下来自己高速运转的思绪——于是他喝下了他的酒。
基尔伯特挑了一下眉毛,“喂,你至少应该慢慢品尝一下蛋奶酒的品质啊。”
“我很想那样,但是我不能拿着酒杯去藏在一个狭小的地方保持静止不出声。”路德维希期待地看着基尔伯特。“所以继续吧,开始数数吧!当然你可以一边喝酒一边寻找我。”
基尔伯特耸了耸肩然后走上了楼梯顶端开始默默地数数,路德维希悄悄地走向一个他之前找基尔伯特时翻过的壁橱。那里面挂着一系列的衬衫和夹克——似乎是储存起来准备春天穿的,现在正值寒冬需要的是厚大衣。
路德维希把自己关进了壁橱,挤到了尽可能远的角落里,躲在了一个雨衣下面,还用一个装着鞋子的包挡住了自己的脚。
在他保持安静,仔细听着基尔伯特的脚步声时,他感觉刚才喝的大部分蛋奶酒在身体里击打着自己。这是件奇怪的事,喝醉和偷偷藏起来要同时进行。主要是他太偏执,偏执地认为他的感官在欺骗他,比如他的呼吸声太大,比如他会摔倒。但他也非常满意现在能站在黑暗里,放松……直到他偏执地觉得自己将会站着睡着。


大概过了五分钟,或者也许是二十分钟,壁橱的门被打开了。路德维希听见基尔伯特拨弄一些衣架的沙沙声,然后他就走了。他几乎是失望的;他现在有点想去厕所了。
基尔伯特很快就回来了,开始再一次把衣架拨到一边。
然后他停下了。路德维希也屏住了呼吸。
忽然他感到什么东西在挠他的腿。他努力不让自己笑出声。
这时基尔伯特也挤进了壁橱,他伸出手来就摸到了路德维希的裤子,但他不知道自己碰到的是什么。路德维希尽全力去保持静止,即使他知道已经没戏了。基尔伯特就在几件夹克的距离之外。
基尔伯特的手停在了他的大腿上。“……路德维希?你出来吗?”
路德维希憋不住了,笑出了声。
基尔伯特惊讶地收回了他的手,但是他自己也笑了起来。路德维希向前跌去,拨开了壁橱里的衬衫和外套,径直撞向了他的哥哥。
他们倒在了壁橱里的墙上,那些紧凑的挂在衣架上的衣服为他们起了缓冲作用。
路德维希依旧笑着,他试图把自己推起来,但他的腿和他哥哥的腿纠缠在一起。最终他只能疲惫地失败地靠在基尔伯特身上。
贴着他温暖的身体很舒服。路德维希懒洋洋地笑着,看着他……直到过了一会儿意识到了自己的位置不太对。
他跌跌撞撞地后退,抓住门的把手把自己拉起来。他又笑了,因为他不知道还能做什么。他不知道喝了最后一杯酒后他还有什么除了笑之外的才能。
基尔伯特也在笑,但他凝视着自己弟弟的眼睛里有着别人不能读懂的感情。
笑声停止了。路德维希低头看着自己的脚。
他不用再去找话说了,因为他听到了父亲的声音从楼梯那边传来。“孩子们,你们在这儿吗?”
基尔伯特首先找回了说话技能,“是的!”
“罗宾森先生想让你们去唱颂歌!下来吧!”


TBC

楼主 收集车  发布于 2014-08-30 18:39:00 +0800 CST  
抱歉,LZ开学了有些忙,翻译中断。在放寒假之前可能很——少——更新。

楼主 收集车  发布于 2014-09-08 22:25:00 +0800 CST  
“罗宾森先生想让你们去唱颂歌!下来吧!”
路德维希瞥了一眼基尔伯特,和他的视线相交了一下。然后他也回答了父亲,“好的,马上到!”
他在伸出手来拉基尔伯特站起来之前犹豫了一下,是否他的哥哥真的需要帮助。
他们下了楼。路德维希设法在罗宾森先生把他推到钢琴所在的房间之前溜进厕所。他想到一旦松懈的话,自己就没有除了在人群中唱歌之外的出路了。毕竟他是彻底醉了。
路德维希尝试隐蔽在人群的后方,但是罗宾森先生把他推到了人前,宣布这是一个多么棒的款待——路德维希又回来唱歌了。路德维希只希望酒精能让自己既不过于鲁莽又不会太走调。至少他不是唱圣诞颂歌的人里面醉得最严重的一个。


那旋律全部都很熟悉,所以也很好唱,即使在酒精的影响下。唯一一个让他走神的事就是他的目光总是游移到站在钢琴的另一边的基尔伯特身上。不止一次,他看到基尔伯特看着自己,眼里有相同的读不懂的感情。
唱过颂歌不久,派对开始散场了,很快他们的父母开始叫他们去告别并说圣诞快乐——但是在这之前路德维希和基尔伯特又多喝了一些酒。基尔伯特似乎觉得路德维希肯定会喝,因为自己赌赢了——虽然他们并没有正式打赌,路德维希徒劳地指出这点——不过路德维希确实在晚宴结束前唱了歌。就此放弃看起来比较容易,所以路德维希又端了两杯蛋奶酒回来。基尔伯特配合地喝着酒,因为他的一个原则是“不能让兄弟独自喝酒!”
他们的母亲啧啧地看着他们蹒跚地走到门口,费劲地穿上大衣,虽然她自己也没有完全清醒。他们的父亲,作为被指定的司机,把喝醉的家人领出门弄上了车。
基尔伯特在回家的路上显得轻飘飘的,虽然他在抱怨了“太多蛋奶酒”之后就开始打盹了。

他们到家之后都很快回到了各自的卧室里,每个人都很累,期待着早点回到舒适的床上。
然而路德维希在正要爬进自己的被窝躲避寒冷的空气时,出现了一个罕见的清醒撞击着醉意的时刻。他的思绪顺着这样的线索行进,酒精——口渴——宿醉——这样不好——需要水。
于是他蹒跚着走下楼去了厨房。他从橱柜里找出了一个杯子——塑料的,他不想在这种状态下去冒打破玻璃杯的险——他有点过于用力地推动了水龙头,得到了他的水,尽量少溅了一些水在自己的t恤上。

在大口大口地喝水时,他听到了身后踩在地板上的脚步声。他转身后看到基尔伯特站在据他几步远的地方,穿着睡衣。
路德维希不知道他对自己的哥哥露出了怎样的表情,但是他想大概他把自己的表情理解成了疑问。
基尔伯特给了他一个畸形的微笑和一个含糊的手势。“你……跟我的想法一样,我猜,”他含糊不清地说道。
路德维希把自己的杯子放在了柜台上。他的肢体和头都感觉很沉重。“……是啊。”


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像是引力,但路德维希当时没有察觉到它——他记不清是谁先走近了一步——但最后他们是面对面的状态。但在这种情况下,当基尔伯特的眼睛游移到自己眼前时路德维希只有点轻微的惊讶,当他感受到了他触碰自己的体侧和屁股时——这不重要,他们都是一样的,身体里的每一根神经都揉成了迷惑的一团。这些触摸是温暖的,并且很容易让人融化进去。
然后他们的嘴也贴到了一起,虽然路德维希不记得这个接触。
他推开了他,在基尔伯特的怀抱中挣扎着靠向柜台,并转过头去。“你……在干什么?”他没底气地问道。
基尔伯特只是紧紧的抱住他,将他炽热的嘴唇紧贴在他下巴和嘴的交界处。“没什么,没事的……”他呢喃着,直到再一次贴上路德维希的唇。
路德维希沉溺在他的哥哥的亲吻所带来的炽热的海洋中。舌头,牙齿,嘴唇,光滑而又温暖——在这莫名其妙的时刻里,这些词汇组成了他的世界。
他对着基尔伯特的脸颊呼气,不知怎地他们已经离开了厨房,走向客厅。
路德维希再一次想脱离这个状况,但是他的胳膊完全不响应他的命令。“基尔伯特,我们不能……”他知道他不得不这么说,有什么原因很重要,但是他的思维陷入了一片迷雾中,难以清晰地表达出一个理由。现在只是——这不能发生,不能在他们之间发生。
“嘘,嘘,”基尔伯特在他耳边悄声说,灼热的气息扑向他的脖颈。天哪,为什么他的温度和触感让人觉得如此舒服。
舌头滑动到一起,牙齿碰撞,他的腿靠在沙发的扶手上,靠垫抵在他背后,另一个人的重量压着他整个身体都陷在沙发里。双手和嘴唇,还有身体的很多部位同时贴近他。他的嘴里呢喃着“路德维希,宝贝弟弟,天哪,我曾经失去了你”,这些话语冲向了他的脖颈,他的胸膛,他的腹部。
他喘息着说出“基尔伯特,天哪,来吧”,他用手指扣住了他的肌肉——也许是肩膀也许是臀部——而且他能尝到汗味,从他哥哥的皮肤上。他苍白的胸口,他的肋骨,嗯,温暖,是的,光滑又柔软紧致,没有错了,他把自己埋进这味道中,沉溺在里面。
他是开始沉溺在里面了。沉溺在肢体的交缠还有两人疯狂跳动的心脏的频率中,血液在他的血管里冲撞,快感在每一根神经上歌唱。颤抖地喘息和呻吟,破碎的词汇一半是私语一半是呜咽。压抑的咒骂声被光滑的皮肤挡住,于是基尔伯特在那上面留下了齿痕。直到最后,他用颤抖的快要窒息的声音开口,放弃了最后一点理智,屈服于黑暗了。


……

他有种被约束的感觉。一只胳膊被压在他的身下,但是他被夹在靠垫和那个人之间他几乎翻不了身。什么时候他的床变得这么小了。
而且拥挤。

路德维希猛然清醒过来。他的脸正抵着一个苍白、骨感,而且熟悉得可怕的肩膀。
他的胃一阵坠痛。当他慌忙地将自己和基尔伯特赤裸的身体撤开距离的时候,一种病态的热度从他哥哥的身体上席卷而来,他没注意到基尔伯特也因此惊醒而且发出了痛苦和困惑的呻吟。




TBC

楼主 收集车  发布于 2014-12-09 17:18:00 +0800 CST  
他的目光扫过玻璃的门和背后的地板。天空才刚刚开始亮起来——他们的父母还在沉睡。
他快速站了起来,房间的全貌呈现在他的脚下,这是对昨晚的酒宴的一个虚弱的提示。他站稳身子,抓起了丢在地上的T恤和短裤。“穿上衣服,”他轻轻地命令道,面无表情,没有再看基尔伯特一眼。
他自己也穿上睡衣离开了那个房间,径直走上了楼梯。直到他轻轻地关上身后的房门坐到了吱吱作响的床垫上时他才允许自己思考刚刚发生了什么。
基尔伯特和他。赤裸着。睡在一起。
脑中模糊地闪过了昨晚的情形。基尔伯特的脸扭曲在欢愉中。他紧握着他汗湿的肩膀,把自己深埋在他体内。
哦天哪,他确实这么做了,他上了那个他发誓再也不碰的男人,那个欺骗他的,经过这么多年的谎言他不会再让那个男人利用他,可现在,经过一个愚蠢的晚上略微过量的饮酒他就被他的长相、他的触摸给诱惑了,他的每一次触碰都像灼烧在他的皮肤上,让他觉得自己像是快要生病了。
他惊讶地发现有什么湿润的东西从脸颊上滑落,但是他顾不上擦去它。他只是单纯地躺在床上盯着在他眼中缓慢旋转的天花板。
上帝啊。他现在该做什么。
忘掉它就好。继续前进。这就是他应该做的,不是吗?


然而现在,一些昨晚感受到的奇妙的感觉仍停留在脑海里,十分接近那些可以随心所欲地紧紧地抓住他的哥哥的苦乐参半的时光。触摸他,吻他,感受他,他身体的每一寸——这是甜蜜的毒药。那是天堂也是地狱,提醒着他既深爱着那个人却又失去了他。
因为已经失去了,完全失去了,对他来说。那些时光再也不能重来了,无论他多想回到过去。他知道得太清楚了,这么多个月,甚至几年的时间一直没有走出伤痛,那份说不出的痛苦已经让他麻痹了。
因为知道他不可能重现过去,这是最糟糕的一点。想起那些欢笑,那些关怀,并且知道他再也不会和那个人像那样说话和接触,那些瞬间,那些不为人知的秘密、私下开的玩笑、偷偷投去的目光还有恋人间的私语,都从他的指缝中溜走了,再也回不来了。那些时光碎成了一百万块碎片,碎得太零散了,即使他用尽一生也没办法把它们拼成原来的样子。
昨夜不可能把他们带回过去。昨夜是个谎言,就像基尔伯特离开之前的那个夜晚一样。那是冷酷的奚落,告诉他现在维持着的一切事物是多么空虚。触碰基尔伯特,拥有他。那永远是被宠坏了的空洞的承诺,空洞的话。
路德维希把他的枕头抱在胸前,想着失去的东西,哭了起来。


……


宿醉的感觉在路德维希很久后醒来时扔折磨着他。他一定是在清晨醒来时仍然在酒精的影响下不太对劲——这可以解释他为何又哭着再度睡下。他总是一个情绪化的醉鬼。
他的母亲在他洗漱并穿好衣服后在走廊逮住了他。“啊,总算起床了!现在不许喝咖啡,你知道的那只会让宿醉更严重。噢,亲爱的,你不觉得你该穿上圣诞毛衣吗?除了你之外的所有人都穿着他们的……”
这时他才注意到他的母亲正穿着她的专属假日着装,一个亲手织的毛衣,上面有大面积的装饰品和圣诞红。
“哦……嗯,我确实……不知道它放在哪里了,”他撒谎道,希望可以结束这段对话。
他的母亲拍了拍他的胳膊。“去你的大衣柜最下面的那个抽屉找找。”她微笑着转身下楼了。
路德维希叹了口气。至少看起来他的父母都没有察觉昨晚的……活动。


五分钟后他走下楼梯,到了早餐角,身上穿着一个前面有圣诞驯鹿的图案的毛衣,那是他的母亲在他十二岁时为他织的,而因为他已经长大了,这件丑丑的圣诞毛衣已经不再适合他。她织驯鹿时有考虑到以后的事情,留了足够的空间让他成长。所以它的袖子到现在依然有点长。
他瞥了一眼他正坐在桌旁穿着有拐杖糖和胡桃夹图案的毛衣的父亲,然后转身走向了厨房。
路德维希捕捉到了来自一个大恶魔般的绿色精灵的一个短暂的视线,他马上回避了那个眼神。也许不管谁穿那个吓人的衣服他都会回避,但是它是他哥哥的衣服令这件事更必要了。
他能感觉到基尔伯特的目光。
“路德维希,”他的母亲站在烤炉边喊他,“你为什么不坐下?糕点马上就做好了。”
路德维希顺从地坐下了,这时基尔伯特在桌子上摆好了盘子。路德维希逼迫自己盯着自己的盘子。
他们的母亲说了早午餐中大部分的话,向他们讲述昨天晚上的八卦集锦。路德维希觉得她一点也没有受到大量烈性酒的影响这有些不公平,只有他自己在遭受宿醉。虽然基尔伯特也一声不吭。路德维希并没有完整地看他一眼,所以,也不知道他是否因余醉未醒而难受。
吃完饭后路德维希去了客厅,他感觉自己不能坐在任何靠近昨晚的那个长沙发的地方。他拿了一份报纸,想通过阅读专栏转移自己的注意力,他的头渐渐不那么痛了。
他的母亲想他既然没有喝一点咖啡那么他一定需要一些热可可饮料,这可以弥补他因此缺少了的咖啡因。路德维希向她表示了感谢,在她放下一杯冒着热气的饮料在桌上时。那可以说是一杯很好的热巧克力,但是她的母亲加了太多的糖进去。他在啜饮时不禁谨慎地想她是否是想让他得糖尿病。
在路德维希注意到有人进入这个屋子时他只看完了一栏,一个对欧元危机的过分简单的阐述。那个人出现在他的视野边缘。绿色毛衣的某个人。
绿色从来都不适合基尔伯特。
路德维希固执地忽略了他的兄长,即使他知道他在看着自己。最后基尔伯特坐在了沙发上,在他们之间留了一英尺的距离。但是他依然没有说话。
在沉重的寂静中喝着热巧克力度过了难熬的几分钟后,路德维希不得不看了身旁的人一眼。他很快对这一举动后悔了。他从基尔伯特的眼中捕捉到了谨慎,但是那依旧充满了魅力。
路德维希清了清喉咙,“干什么?”他严厉地说道。
“……我只是……那个……”
路德维希闭上眼烦恼地梗着鼻梁,“基尔伯特,如果你有话要说,快说。”
作为答复,基尔伯特只是把手搭到了路德维希的膝盖上。




TBC

楼主 收集车  发布于 2015-02-23 15:02:00 +0800 CST  
上边这段我自己只检查了一遍,晕乎乎的。
欢迎找bug!语言不通顺的地方也欢迎指正!

楼主 收集车  发布于 2015-02-23 15:10:00 +0800 CST  

楼主:收集车

字数:28163

发表时间:2014-06-12 20:32: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16-08-31 21:57:34 +0800 CST

评论数:346条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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