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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1 约定的地方

杂乱的脚步声在宁静的清晨里显得格外清晰，慌张已经慢慢地暴露无遗。是什么让脚步声的主人在一个相当明媚的清晨里失去了方寸呢？
连他自己似乎也不太清楚自己在着急什么，也许只是心中略微有些不安，燃烧起来的渴望像将他的嗓子烧干了，他心目中只能焦灼着唯一一个念头。
见到她。
见到她！
向着约定地方跋涉都忘了自己可以利用半妖的优势迅速跃到前方，竟然只迷茫到用最本能的步子去衡量这让人煎熬的距离。
是了，今天，是一个再特殊不过的日子。
将要与她重获新生。
是自己的，也是她的。
他们的生命会纠缠交织，直至融合成彼此的唯一。
他定下脚步，深呼吸，一跃而起向着那约定的地方迅速前进。

阳光从房屋的缝隙里挤进来，一步步活泼地跃上了她刚刚买回来不久的镜子，镜子里映出来的她的面孔也变得更加明亮清晰。
一夜未眠，她从未在心里有过这种感觉，酥酥麻麻地像是还未喝酒就已经有些微醺。
看着镜子里自己的面颊也晕染了一片绯红，说不清楚是什么样的感觉一点点晕染开。
桔梗望着镜子里自己的眼睛，明亮而带着憧憬。
以前这样的目光并没有过吧，也不曾尝试去端详自己的模样，也许会让自己有些慌张。慌张自己内心里其实期待着的那一方小小的脆弱。那种脆弱必须深藏，不能回顾，只有一直往前走，才能心无旁骛，不会迷茫。
现在，也一样不会迷茫。
因为，从他出现的那一刻起，那一方小小的脆弱就会被他完整的安放。

约定的地方。
二人向着共同约定的地方前进。
至于未来，你说呢？
将会是什么样的场景呢？

御神木前。
郁郁葱葱的树木在风的怂恿里窸窸窣窣的声音，似乎也在雀跃着什么。
他有些不耐地用脚丫子踢了踢草丛，心里有一些烦躁。
她怎么还没有来？
是我太着急了吗？
切！本大爷，才不是着急！呸呸呸！
难道说……只有我一个人紧张？！
什么嘛！
桔梗……
“犬夜叉。”呼唤声似乎要比气味来得更加清冽让人心动。
他的鼻子在这一刻里似乎怎么也没有想要动用过，只有她的声音先行传到了他的耳朵。
“桔梗！你来了！”一瞬间的欣喜像是酝酿了多年的美酒瞬间将芬芳洒满了心扉，欣喜地想要向她奔去，却在往前行的时候蓦然停止。
对面人儿站在那里，简简单单的微笑，却让他心动的想要把她拥入怀中。
他略微有些尴尬地红了脸，转移话题抱怨道:“桔梗，你好晚。”
“抱歉，一时有些事情出来晚了些。”
“什么嘛！”
“时间还早，等一会儿再做净化吧。”桔梗微笑。

“桔梗，我真的可以变成人类吗？”犬夜叉盯着桔梗的眼睛良久还是把犹豫的心情说了出来。
其实，他对于这件事充满了不肯定。
只是因为对方是她，才觉得一切都有可信。
无论是她的强大，还是对她的感情，都让他不由得不相信。
但，他依旧有几分犹豫。犹豫着变成人类的自己与强大的她是否能够适合。
“当然。”桔梗似乎看出来了几分什么，走向前拉住他的手。
这是第一次他们的手主动相握。
彼此的温度顺着肌肤传到了彼此的心房，他的心略微平静了许多。
“犬夜叉，你知道四魂之玉的由来吗？”她的声音几近轻轻地呢喃。
他有些确认般地看了看她翕动的红唇才能确定声音是从身边的人嘴巴里发出来的。紧紧相握的手掌却感觉不到她发声的震动。
“不知道。”他老实交代。
对于四魂之玉的追求其实来得简单粗暴，只不过他想要摆脱无能弱小的定义。
至于四魂之玉的由来，他没有想过，也不想去想。
来由从来不能够改变他的目标，能改变他的——只有身边的人罢了。
“四魂之玉，并不能实现变成真正的妖怪的愿望。”她拉着他走到御神木前坐下。
“怎么会呢？”他想尝试坐下，却总觉得哪里不舒适，于是保持了自己惯用的姿势半蹲着
，而他们的手一直没有分开。“四魂之玉能够增强妖力不是众所皆知的事情吗？”
“但，没有一个人能够想要得到它的妖力，还能够幸存下来的。”她静静凝视着他说。“这世界上没有不劳而获的事情，一件也没有。”
“不劳而获的事情——”他略略苦恼地挠了挠头。
“四魂之玉是翠子与妖怪共同融合而成的玉。长久以来翠子作为正的一方在玉里与妖怪一方进行对抗。如此已经数百年——”
“但，数百年间没有一个人或者妖得到它？”他不禁插话。
桔梗并没有不耐，仅仅是笑了笑说:“对的，从来没有。应该说没有一个人可以长久拥有它。”
“为什么？得到了增加妖力的宝贝应该瞬间来说就没有可以匹敌的对象才对啊！”犬夜叉紧接着就发问。
“因为，没有妖怪会甘心被超越。我指的是想要不劳而获得到妖力的妖怪。”说完有些担心身边人介意地看了看犬夜叉金栗色的眸子。
“桔梗，我也是想要不劳而获的一份子。”他有些哑哑地笑。“因为我本身并不够强大。”
“追求力量本身并不是错误。”
“但过分追求力量的我就已经陷入了囹圄。”
“……”
沉默的声音意味着这一切说得并没有错。

“我并不想再受到颠沛流离的苦难。也不想依靠谁的力量委曲求全。我只想靠自己强大起来，哪怕是借助外力。”良久，犬夜叉打破沉寂说明自己的心情。
“可是，一旦你利用四魂之玉变成人类就会失去你所渴望的力量。甚至比以前更加弱小。变成你所曾最觉得恐惧和觉得最脆弱的物种。”有时她说的话真实得过分，却又一点也不恼人。
“我是真的觉得人类十分脆弱，现在也是。”犬夜叉露出爽朗不介怀地笑。
说实话，这样的谈话不但不觉得扎心，还觉得相当温暖。
这样的谈话已经有大约一百年的时间没有有过了。
上一个跟自己促膝长谈的人类也是个女性，一位是他深感人类脆弱的女性——他的母亲。
过于幼小的自己失去了她的存在以后，才发觉人类的劣势，脆弱而又短暂。
他很长一段时间都不能够理解，父亲那样强大的妖怪为什么会与脆弱地甚至昙花一现般的生命相恋。
长久的颠沛流离之后，他连这些也不想思索，只想要唯一的必要——强大。
被桔梗一语点破这种强大不过是种虚无，他竟然一点也没有觉得破碎，反而觉得早就了然。只不过长久以来，没有事情能够作为他新的目标。
“那，你还想变成人类吗？”桔梗的声音有一些不确定。
“老实说，我不想变成脆弱的人类。”犬夜叉笑:“因为即便是现在的我也无法做到保护你，变成人类的我更是连我自己也保护不了。”
“犬夜叉。”
“但是，我知道其实这并不只是我变成人类这么简单的事情。还有你变成普通的女人。”犬夜叉觉得蹲着已经有些久，想要改变姿势，想了想也学桔梗坐在草地上。“我想变成普通的女人，绝不是简单意义上和我在一起。”
“犬夜叉，你今天真的不像你呢。”桔梗不禁捂嘴笑出声。
“哈？这可是我想了很久才想出来的问题。”犬夜叉挠了挠脑袋。“虽然我不愿意思考问题，但并不真的意味着我真的笨，好吗？”
对面的人儿几乎快要笑出眼泪来，面色绯红，很少这样张扬的她让他心里更是温暖成了一片。
“是的，四魂之玉消失意味着短时间内这个时代不再因为抢夺四魂之玉而陷入纷争，而我也不会因为守护四魂之玉的职责而失去作为一个普通女人的权利。这样说你是否会觉得我自私，不符合你原来所想象的我呢？”桔梗认真而又平静地陈述。
“这个世界上真正高尚得一点私心都不存在的圣人真的有吗？”他眨了眨眼。“至少我不是，也不希望你是。能够将责任放在自己事情前面已经是高尚了。如果连一点私心都未曾留给自己，那么这种人恐怕也不能够真正的去爱世人。因为爱自己的人才会爱他人。”

“四魂之玉是在几经波折之下交由我守护的，在这些年来我一直在思考如何能够让它消失。四魂之玉本身的确能够增加妖力，但也意味着得到四魂之玉的人或者妖就会成为众矢之的，所以长久以来没有谁能够长久得拥有它。抢夺杀戮从未停止。到了我手里也不到十年时间，之前则是由教导我的师长代为守护，而她也为了四魂之玉付出了生命——”她的眸子里闪烁着些许怜悯和悲伤。
犬夜叉轻轻安抚似的捏了捏她的手。
“我没事。”桔梗略微露出一丝笑意。“她老人家临终的时候告知我四魂之玉另一个不能够被消灭的原因。因为它一直渴望着存在，即便是它也有着渴望存在的愿望。无论是四魂之玉里的正方还是反方，当融合成为了一个整体，也就意味着它将作为一个新的存在不愿消失。为了达到玉的平衡和消耗，不断吸引人和妖来得到它。”
“所以——”
“所以，利用四魂之玉将你妖力部分祛除借你想要追求善以及和平的愿望去净化掉四魂之玉反的一方，打破这个平衡从而消灭四魂之玉。”桔梗思忖。
“我并不追求善和和平。”犬夜叉正经答道。“我只不过想追求和你在一起，平静的生活。”

chapter2 净化之时
“追求平和，不为贪欲本身就已经是人性的善。”
“桔梗，我，无法保护你。变成人类后，可能更是一个负累。”未来终究是存在着不确定的。
“四魂之玉消失之后，慢慢地追踪而至的妖和人应当就会减少，生活也应该相应会变得平静。我也不会因为守护玉将枫之村的百姓带到危险里。犬夜叉你，在我身边已经是我最好的守护。我更在乎你是否会因为变成人类而后悔，毕竟你将会失去你已经拥有了数百年的力量，而且你会生病、变老，直至死亡。这是你的未来，应当是由你自己决定。”树叶伴随着风的摇曳飘散而下，声音随着飘荡的树叶一起一伏。
“死亡，这是谁都会恐惧的东西。作为妖，生命的时间只不过是有所延长，但荣枯都是注定的。即便是妖也会有寿命的终点。”
“犬夜叉，你真的想好了吗？”桔梗确认道。
“应该是你想好才对，桔梗。”犬夜叉笑。
“我想好什么？”桔梗略略有些迷惑地问。
“想好，以后就要带着我这个拖累。你可不要说，变成人类以后你就不再理会我了。”
“噗。嗯。不会丢下你。”
“嗯。”
“犬夜叉？”桔梗突然发问。
“嗯？”他迷惑地转头。
“在你变成人类之前——”
“什么？”
“我想——捏捏你的耳朵——”从未见过的狡黠从她的眼睛里闪烁出来。
对面的人有些羞赧地笑:“你怎么突然——”
“因为以后就摸不到了嘛！”以后人类的他就没有耳朵了呢。
“那——好吧。”别别扭扭地扭过身子，面庞上满是羞赧。
他感觉到耳朵上那小心翼翼试探着地捏动，下意识抬眸看向她的眼睛，闪烁出来的已经充满着单纯的快乐。他想也许她所憧憬的就是这么简单的欢乐吧，而自己亦如是。
阳光不知什么时候浓烈起来，开始有些刺眼。
正午蔓延的光芒对于妖气略微有一些削弱作用，利用这样的时机再好不过。
“桔梗，开始吧。”犬夜叉微笑。
桔梗松开他的手，站起身，走近御神木前，然后喃喃地祈愿:“守护这片土地千年的御神木，借用你的枝干结成结界。抱歉。”
说罢，伸手折了一枝御神木的枝丫，结成了一个五芒星阵，避免妖物的入侵。
结界的环在看不见的地方扩大，将犬夜叉和桔梗二人，包括御神木都纳入。
桔梗将放在衣袖里的四魂之玉取出，妖冶的光辉似乎还在诱惑着想要继续挣扎存在。
“犬夜叉，坚定你想要变成人的想法，不要动摇。”
“嗯，我会的。”
桔梗手指掐诀，使用灵力将四魂之玉的力量转移到犬夜叉身上，让四魂之玉的平衡破坏，之后再进行净化。

四魂之玉作为一个流传了数百年的玉，其本身所残留的执念虽然在日积月累的时间里自己有所净化，可是在净化的时候依旧觉得吃力。作为玉本身，是绝对不愿意以消失作为最终的去路的。于是玉的灵力与自己不断抗争，从而耽搁了那么长的时间。
现在能够做的就是尽快恢复体力，让自己能够尽快从虚弱的处境里摆脱出来，这样才能够对付随时可能涌入结界的妖怪。
……
周边的妖怪悬在半空依旧在等待着时机，他们丝毫不会觉得等待时间太过于长，唯一能够被他们挥霍的就是时间。真正拥有强大力量的妖怪其实根本不屑于拥有四魂之玉，通过四魂之玉的力量来增加自己的能力，那无异于向别人说明了自己很弱，需要假手于物。可是，作为弱小的妖怪而言，它们在乎的并不会是别人怎么说，想要的只有最实际的得到四魂之玉增强自己的力量，然后作为一方霸主存活在这个世界上。但，对于四魂之玉本身来说，它们不过是诱惑而来的餐点，让它的灵力能够得到增加，维持在世间存活的时间罢了。
它们并不着急攻击的原因自然还有别的，否则它们大可以攻击不远处的村子，那么作为守护玉也要守护村子的巫女不知道要守护哪一边也是值得让人玩味的事情。可是，他们之所以没那么做，其实是为了另一个目的。所以它们并不在乎时间的长短，四魂之玉已经消失，如果能够让巫女死去固然好，但如果不能也没必要妄送性命。这是不值当的事情，毕竟即便是妖怪本身也会觉得自己的生命也是弥足珍贵的。
随着时间的流逝，渐渐还是有妖怪发现，结界本身变弱的事情。不是妖怪本身攻击所造成的消耗，而是天色越来越暗邪气的上涨让灵气变得虚弱，连同御神木的灵气也变得微弱了许多。妖怪开始继续陆陆续续地攻击结界。
犬夜叉冷漠地盯着结界，守护着身后正在休息的女子，他已经随时做好了准备。
如果一旦妖怪冲破了结界，他就会用尽自己所有的办法将妖怪抵挡住，以免它们对身后的人造成伤害。
他已经察觉到结界越来越弱，随时都有破碎的可能，这个时候他也有些许迷茫。迷茫自己是否真的能够坚守住，人类的身体他终究还是没能很好地适应。毕竟数百年来，变成人类的日子也没有多久，也是因为人类的身体实在难以与妖怪对抗才拼命地想要变成人类。但是，并不意味着他真的毫无办法生活下去，否则这数百年来他早就已经消失在这个世界里了。

他摇了摇头，想丢出去自己的胡思乱想。他时不时地望向桔梗恬静的脸慢慢地恢复血色，心里又觉得开始充满了欢喜。他更加坚定了自我，不管怎么样，他一定要做到的，她的存在就是让自己心里充满踏实的温暖。
“犬夜叉……”桔梗逐渐醒转，轻轻地呼唤他的名字。
他欣喜过望:“桔梗，你醒了？！”
“嗯。”她伸出手安抚性地拍了拍他的手背，示意自己已经没事。转过眸子往结界外看，明晰很快妖怪就要进入结界。她翻手用灵力加强了封印，现在最好的决定就是等待天亮，等待天亮之后就能够看得到胜利的曙光。

chapter3 有你的世界
“桔梗，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净化会消耗你那么多灵力？”声音里多少有了些嗔怪。
“消耗灵力是必然的，即使说出来也只是让你平白担心罢了。”她轻轻地摇了摇头道。
“可是！我会担心。”担忧之情溢于言表。
“对不起，犬夜叉。我习惯了……”
他将她紧紧拥入怀中:“桔梗，我希望以后你能将一切与我分担。能够保护你的只有我不是吗？即便我并不强大，现在甚至连半妖也不算了，可是！作为一个男人，保护自己的女人是理所应当的事情。我希望你能够依靠我，像一个真正的女人依靠自己的男人那样。”犬夜叉情不自禁几乎要捧着心大声呐喊出来。
结界外的妖怪看着热闹几乎当足了观众，心情虽然不满但是却没有能力冲入结界。一边是不断想要打破结界牺牲生命来换来结界的薄弱，一边却又被结界内二人旁若无人的告白搞得更是恼火。
桔梗沉默了一下，一时之间无话。
犬夜叉有些慌乱，也许自己太过于自以为是，竟然妄想这样一位坚强的女子能够依靠自己。也许只是自己想得太多罢了，只不过是自己一厢情愿的想法，她根本不愿意把弱点示人……
而自己却这么简单赤裸地将她的脆弱说出，甚至没有顾忌到她是否和自己一样——也许——
桔梗看着他的眼眸瞬间灰暗纠结着几多情绪，用手托住了他的面颊轻轻地对他说:“犬夜叉，我想我会慢慢学会依靠你。”
认真地逐字逐句吐露，闻声犬夜叉抬起了头，彼此的眼眸里的情绪在再次相会的那一刻里达到了共通，一切将再也不需要多言。
桔梗的脸色依旧些许苍白，意料之外地玉的融合很慢，好像有什么阻碍着四魂之玉的消失。也许只是自己想得太多，一切不过是因为玉的执念才使得这一切变得那么困难。这个时候她才得了空端详起来犬夜叉的变化，原来的银白色长发被墨色取代，尖尖的耳朵也已经从头顶消失，眼睛里闪烁的眸色已经变成了墨色。连同手指尖锋利的指甲都一并锐减到底，完全失去了半妖时候的张扬表情。人类身体的脆弱，他不知道是否能够一时之间接受呢？如果不能够要怎么办呢？这些都是无法预想的未来，他们彼此心中其实都藏满了试探与小心翼翼。只因为对于彼此的在意才让他们有那么多的不确定。
“犬夜叉，你变成人类的样子，好像柔和了很多。”桔梗笑开，脸上也带有了些许血色。她略略思忖说:“好像变得聪明了许多呢。”
闻言又是半羞又是半恼的犬夜叉却只能哑了嗓子回应道:“是你的错觉吧。我还是我，只不过少了一个半妖身份而已。”
“犬夜叉，你觉得变成人类——怎么样？”桔梗视线往结界外试探地望了望问道。
犬夜叉也不自觉地跟着看了看结界外的妖怪，抽了抽鼻子问道桔梗:“老实说，不知道。用用再说。”
说得好像是什么武器拿来用用，不合手就可以拿来换一样。
“结界经过我的加固，虽然稳妥了许多。但是，结界破碎是迟早的事情。才刚刚变成人类，就要陪我一起对抗那么多妖怪。你会不会有一瞬间后悔变成人类？”桔梗看着结界的光芒越来越暗淡说道。
“桔梗，你什么时候那么婆婆妈妈的，真的很不像你耶！”犬夜叉实在被桔梗的屡屡试探搞得有些烦躁，却又从心里发出来疼惜。“桔梗，我想要告诉你知道。变成人类这件事，不是你强迫我的，你也不是你哄骗我的。一切的一切，都是我思考过后的结果。如果出了什么问题，那也不是因为你所造成的。你不必惯性地将一切都由你自己来承担。以后，所有的一切都有我帮你一起承担。”
“哈——”桔梗不禁笑出了声:“犬夜叉，我真的觉得做个普通的女人蛮有趣的。不必因为自己爱恋产生的情绪而担心对于玉有所污染，也怕自己产生一瞬间的疲惫让一些妖怪趁虚而入。可是现在，我却觉得很轻松。”
“轻松嘛？”犬夜叉随手从地上捡起来桔梗之前画阵的树枝在手里掂了掂，没什么份量甚至连妖怪皮都伤害不了都有可能断掉。但是手里拿了些东西就会觉得有些许保障，能够对付得了结界外蠢蠢欲动的那些妖怪。他有些玩味地问桔梗:“现在外面可是有着巴不得将你我生吞腹中的妖怪耶，你竟然还觉得轻松？”
黎明已经从天空上划破了黑暗，让浓郁的明亮瞬间绽放，仿佛希望的绽放那样明媚。桔梗看着他的动作并没有发表对此的意见，接着他的话往下说:“对啊，轻松了好多。因为——再也不用顾忌那么多了！”伴随着言语的尾音落下的是指尖的灵力的释放，结界在一瞬间有所抽离，而在结界之外的妖怪因为没预料到这么悠闲聊着天的两人会有此一着被击得正着。瞬间就有许多妖怪消失，而犬夜叉一跃而起对准多年来所知的妖怪的弱点频频进攻，即便是脆弱的树枝在他的手里也让他频频得手，瞬间也有数只妖怪死亡。他还是不禁皱了皱鼻子说:“桔梗，变成人类的身体还真的不够好用耶。如果是以前单单是轻轻几爪子他们就死无葬身之地了。那还用我这么费力气。真是今时不同往日。”

言语之中虽然略有叹息意味，却没有半点后悔意思。桔梗并没有回头去看他，依旧是拿着早就准备好了的弓频频对天空上不断飞舞着的妖怪射出破魔之矢，四散而尽的妖怪瞬间化成碎片，她直接了当地回复道:“犬夜叉，你自己小心。刚刚是出其不意打了个正着，恐怕之后他们准备好了就没那么容易了。你能坚持吗？”
“桔梗，你可不要小看我，好不好。我也不是那么弱的好不好？！哪怕是！”犬夜叉一边疯狂地对抗着妖怪，一边嘶喊着:“变成了人类！”伴随着声音的起落又一只妖怪死去，而他手中的木枝早已经破碎得再也无法使用。他一身闷哼，妖怪已经噬咬到了他的肩膀，他拼了命地对抗上去，却已经无法将妖怪造成半分伤害。只能够使用蛮力与妖怪进行对抗，鲜血从肩头落下，嗜血的妖怪被刺激得更加疯狂地针对起来弱势的他。也许他们明白对付了这个看起来毫无灵力的人类才是最有头脑的决定。
桔梗迅速转身将箭矢对准簇拥而上的妖怪们，尽量努力拖延时间。她担心地问道:“犬夜叉，你没事吧？”
“桔梗，握好你的弓。”犬夜叉啐出一口鲜血，依旧不停地对抗着妖怪，他其实早就已经在漫长的岁月里学会如何对抗这些妖怪才能够支撑得更久。身为人类时候的自己更应该保护好自己的哪些部分。他一边冷静地对桔梗说:“我应该是使你更坚定握住弓的人，而不是使你慌乱忘记了弓的存在的人。”
“我从不会是将弓放松的人。”桔梗仅有的一丝慌乱也被他的言语所安定下来。她十分明白即便是现在没有了四魂之玉作为负担，她也不会因此失去守护村庄的职责。她所谓的普通的女人，是能够自由的放纵情绪，得以喘息。但那并不意味着她就会变得软弱，而失去握住手中弓的力量。她明白以后她所更应该坚持把握住弓，因为只有这样才能够走向未来，保护身边的人。而他也是如此的回应自己的。她的手紧紧地握住弓，但灵力透支导致的虚弱这个时候却依旧袭来，让她觉得有所疲惫。
然而妖怪是绝对不会给她有疲惫的时间的，她只能够更加坚定地站立着，相信着自己，也相信着他！
杂乱的脚步声从远方传来，走在前方是一个穿着和服的小女孩拿着弓矢对着天上的妖怪开始射击，虽然灵力不够强，准头也不是很好，但是也为妖怪的驱散贡献了一份能力。她的身后是一群拿着农具努力对付妖怪的村民，他们愿意保护着一直保护着他们的巫女。
众人合力之下，原本就已经消耗得所剩无几的妖怪便开始心生退意满满散去，众人的身心皆已经疲惫不已，决定整顿之后再行计较。鲜血洒落得桔梗满脸都是，洁白的巫女服上衣也已经满是鲜血，小女孩走上前扶住她的手关切地呼唤道:“姐姐？”
桔梗轻轻摇了摇头，转过头望向犬夜叉，由于火鼠裘是火红色，只能看得出来颜色的加深，也不只是汗水还是血水，黑色的头发已经完全濡黏在了一起，他似乎觉察到了她在看自己目光对上了她的眸子清浅一笑，满身的伤口似乎已经完全不再疼痛。
之后，视线却突然暗淡，他觉得意识已经不再属于自己。
他竟然有一丝恐慌，他不想死去，不想去没有她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