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雁】燕楚续文大家好！这里新人，是学生党，第一次开坑，文笔
【归雁】燕楚续文
大家好！这里新人，是学生党，第一次开坑，文笔不好，请大家不喜勿喷。其实写这篇也是有犹豫的，毕竟已经过去这么久了，但是燕楚始终是我的意难平，燕洵这个人物让我很遗憾，也有同情，看着拥有天下，实际失去所有，尤其是在失去阿楚之后。所以为了弥补我的遗憾，决定写这篇续文，也希望可以弥补大家的遗憾。请大家多多支持，多多指点，不喜勿喷，谢谢！
燕楚镇楼
大家好！这里新人，是学生党，第一次开坑，文笔不好，请大家不喜勿喷。其实写这篇也是有犹豫的，毕竟已经过去这么久了，但是燕楚始终是我的意难平，燕洵这个人物让我很遗憾，也有同情，看着拥有天下，实际失去所有，尤其是在失去阿楚之后。所以为了弥补我的遗憾，决定写这篇续文，也希望可以弥补大家的遗憾。请大家多多支持，多多指点，不喜勿喷，谢谢！
燕楚镇楼
我是先看的剧，然后小说知道个大概，一些内容具体看过。本文是电视剧冰湖续写，但是有一些内容和参照小说，比如楚乔的身世是走小说路，穿越，还有长安乱之前的时间和人物年龄是按小说来，莺歌院八年，其他的文里涉及到，再与大家说，
有必要说一下的是，之前也看过吧里很多前辈的作品，在我的文中会引用一些小说里的句段和别的文的好句段 。但是绝无冒犯之意，希望大家理解，如果原作者有需要，我可以随时修改，谢谢大家。
楼楼强迫症，但是会第一时间给大家发，如果发完要修改并且修改内容重要，楼楼会在文楼里发修改内容，文完结后，楼楼肯定要精修，到时候再把精修完成后的链接发给大家
归雁【序章】
【那年冰封的湖，那天冰封的心。
飞雪落在谁的伤口？风沙吹进谁的眼眸？】
大风呼啸，雪雾狂飞，和漫天风雪卷在一处。天与地都笼罩在茫茫无际的飞雪里，茫茫的白映衬着惨烈的红，像是炫目妖艳的花，冷冽地开在冰原上。
两万黑鹰军骑在马背上，同时发箭，密密麻麻的弓箭像是云朵一样遮住了阳光，天空瞬间沦入黑夜，金属的瀑布划过半空从天而降，箭尾拴着长长的绳索，箭头闪烁着锋利的倒钩，向着宇文玥的方向，激射而去。
箭矢并未射中他，而是好像一只只铁手，深深地插入坚硬的冰层，倒钩刺入冰面，死死地抓住。
箭尾的绳索瞬间绷直，砰砰之声不绝于耳，坚硬的冰层顿时瓦解，冰面碎裂，寒冷的水轰然间蔓延而上，楚乔绝望地转过头去，透过眼帘的血污，眼睁睁地看着宇文玥身影一闪，跌落在寒冷的冰水之中。
“不要！宇文玥！”
楚乔大喊着，挣扎地站起身，踉跄着大步跑去，扑通一声跳入了冰冷刺骨的湖水之中。
好冷，冷得像是锋利的冰刺，狠狠地刺入她的脚掌和小腿，刺入了她的腰身和脖颈，她奋力地划着水，竭尽全力地游着。阳光从头顶照入幽深的水下，可眼前依旧是一片昏暗。她好累……她想休息了！这样真的好累，好累。
寒冷的水一瞬间就覆盖住她的身影，再也看不到那双如星般璀璨的眸子，再也看不到那孤傲微扬的下颌，就连那乌黑亮丽的长发都一闪而逝，消失在这冰天雪地的万丈冰湖之下。
燕洵立于山巅之上，透过漫天的风雪，难以置信地望着眼前的一切。
她就那样跳了下去？
没有思考，没有迟疑，甚至没有一丝半点的犹豫，那般决绝！
终究是他太过自信。他曾以为，无论他做了什么，她总是最能理解他的。这世间任何人都有可能背叛他，离开他，可唯独她不会。也许，这一次，他是真的伤了她……
“阿楚！”他嘶声竭力地高喊一声，然后跃身上马，向山下奔去。
“快！快拦住殿下！”阿精见状，赶忙向身后的士兵叫喊着，拦住了他，“殿下，您要干什么？”
“你让开！”他低喝一声，见眼前的将领毫无动容，又厉声道，“让开！”
“殿下，您这样是找不到阿楚姑娘的。不如让些通水性的士兵去找，定能事半功倍。更何况，您的安危关乎我燕北一族的生死存亡，又岂能以身犯险？殿下，您三思啊！”
燕洵闭上眼，终是沉默了。半响，低沉的声音才再次传来：“传令，立刻调集燕北所有水师，潜下冰湖，务必要找到阿楚！”
“诺。”一众士兵齐齐跪地，抱拳行礼。
他就那样看着他们一个接一个地跳下去，又一个一个地回来禀报消息。只觉得世界突然间变得那般安静，风雪似乎也止息了，唯有苍穹上飞过的鸟儿扑扇着翅膀，从他的头顶掠过，那样自由。
直到此刻，他方才确信，她是真的跳了下去。
痛苦、失望，夹杂着一种叫自嘲的情绪在心底蔓延、灼烧着，他却已然无暇顾及那些，慌乱、恐惧、自责，像是利刃一样一刀刀割着他的血肉，让他心乱如麻，犹如凌迟。
他反复地自省，这件事，无论是从政治考量，亦或是什么其它因素，宇文玥都必须杀之！只是，他竞因此害她到如此地步……
铺天盖地的恐惧感在瞬间席卷而来，她不能死，绝不能！
失去的滋味啊，他在九幽台时已然尝过，虽然这些年已经刻意不再去想，可是那种痛入骨髓的悲恸，却终究在心底留下了一道道难以填平的沟壑，交错纵横，成了他经年不愈的骨伤，他已然无力去承受下一次的失去，又何况那个人是她呢？
耳边不时地传来士兵们毕恭毕敬的声音，却也都是些苦寻未果的消息。他疲惫地揉着眉心的穴位，头好像炸开了般的疼。带着沙哑的声音缓缓道：“所以士兵，继续找！”
天不知什么时候暗了下来，周围有火把在燃着，火光明灭，叫人辨不清虚实。
“报告殿下。”又一队士兵回来禀报消息了，“这几日，我们几乎找遍了整个冰湖，亦发现了许多在此战中牺牲了的将士的遗体，却始终未能找到楚大人的身影。属下无能，请殿下责罚！”
他吃力地站起身来，想要斥责面前的士兵，却只觉得眼前一阵眩晕，双目发黑，被随之而来的痛觉掠去了一切感知。
“殿下！”
“殿下！”
周围有人在惊慌失措地叫嚷着，他却已然听不到了。
从艰难的过往中挣脱，没有了如影随形的痛，眼前浮现出女子如花般的笑颜，像是从一场漫长的噩梦跌落到另一场遥远的旧梦中，舍不得醒来……
雾散，梦醒，我终于看见了真实，那是千帆过尽的沉寂。
【那年冰封的湖，那天冰封的心。
飞雪落在谁的伤口？风沙吹进谁的眼眸？】
大风呼啸，雪雾狂飞，和漫天风雪卷在一处。天与地都笼罩在茫茫无际的飞雪里，茫茫的白映衬着惨烈的红，像是炫目妖艳的花，冷冽地开在冰原上。
两万黑鹰军骑在马背上，同时发箭，密密麻麻的弓箭像是云朵一样遮住了阳光，天空瞬间沦入黑夜，金属的瀑布划过半空从天而降，箭尾拴着长长的绳索，箭头闪烁着锋利的倒钩，向着宇文玥的方向，激射而去。
箭矢并未射中他，而是好像一只只铁手，深深地插入坚硬的冰层，倒钩刺入冰面，死死地抓住。
箭尾的绳索瞬间绷直，砰砰之声不绝于耳，坚硬的冰层顿时瓦解，冰面碎裂，寒冷的水轰然间蔓延而上，楚乔绝望地转过头去，透过眼帘的血污，眼睁睁地看着宇文玥身影一闪，跌落在寒冷的冰水之中。
“不要！宇文玥！”
楚乔大喊着，挣扎地站起身，踉跄着大步跑去，扑通一声跳入了冰冷刺骨的湖水之中。
好冷，冷得像是锋利的冰刺，狠狠地刺入她的脚掌和小腿，刺入了她的腰身和脖颈，她奋力地划着水，竭尽全力地游着。阳光从头顶照入幽深的水下，可眼前依旧是一片昏暗。她好累……她想休息了！这样真的好累，好累。
寒冷的水一瞬间就覆盖住她的身影，再也看不到那双如星般璀璨的眸子，再也看不到那孤傲微扬的下颌，就连那乌黑亮丽的长发都一闪而逝，消失在这冰天雪地的万丈冰湖之下。
燕洵立于山巅之上，透过漫天的风雪，难以置信地望着眼前的一切。
她就那样跳了下去？
没有思考，没有迟疑，甚至没有一丝半点的犹豫，那般决绝！
终究是他太过自信。他曾以为，无论他做了什么，她总是最能理解他的。这世间任何人都有可能背叛他，离开他，可唯独她不会。也许，这一次，他是真的伤了她……
“阿楚！”他嘶声竭力地高喊一声，然后跃身上马，向山下奔去。
“快！快拦住殿下！”阿精见状，赶忙向身后的士兵叫喊着，拦住了他，“殿下，您要干什么？”
“你让开！”他低喝一声，见眼前的将领毫无动容，又厉声道，“让开！”
“殿下，您这样是找不到阿楚姑娘的。不如让些通水性的士兵去找，定能事半功倍。更何况，您的安危关乎我燕北一族的生死存亡，又岂能以身犯险？殿下，您三思啊！”
燕洵闭上眼，终是沉默了。半响，低沉的声音才再次传来：“传令，立刻调集燕北所有水师，潜下冰湖，务必要找到阿楚！”
“诺。”一众士兵齐齐跪地，抱拳行礼。
他就那样看着他们一个接一个地跳下去，又一个一个地回来禀报消息。只觉得世界突然间变得那般安静，风雪似乎也止息了，唯有苍穹上飞过的鸟儿扑扇着翅膀，从他的头顶掠过，那样自由。
直到此刻，他方才确信，她是真的跳了下去。
痛苦、失望，夹杂着一种叫自嘲的情绪在心底蔓延、灼烧着，他却已然无暇顾及那些，慌乱、恐惧、自责，像是利刃一样一刀刀割着他的血肉，让他心乱如麻，犹如凌迟。
他反复地自省，这件事，无论是从政治考量，亦或是什么其它因素，宇文玥都必须杀之！只是，他竞因此害她到如此地步……
铺天盖地的恐惧感在瞬间席卷而来，她不能死，绝不能！
失去的滋味啊，他在九幽台时已然尝过，虽然这些年已经刻意不再去想，可是那种痛入骨髓的悲恸，却终究在心底留下了一道道难以填平的沟壑，交错纵横，成了他经年不愈的骨伤，他已然无力去承受下一次的失去，又何况那个人是她呢？
耳边不时地传来士兵们毕恭毕敬的声音，却也都是些苦寻未果的消息。他疲惫地揉着眉心的穴位，头好像炸开了般的疼。带着沙哑的声音缓缓道：“所以士兵，继续找！”
天不知什么时候暗了下来，周围有火把在燃着，火光明灭，叫人辨不清虚实。
“报告殿下。”又一队士兵回来禀报消息了，“这几日，我们几乎找遍了整个冰湖，亦发现了许多在此战中牺牲了的将士的遗体，却始终未能找到楚大人的身影。属下无能，请殿下责罚！”
他吃力地站起身来，想要斥责面前的士兵，却只觉得眼前一阵眩晕，双目发黑，被随之而来的痛觉掠去了一切感知。
“殿下！”
“殿下！”
周围有人在惊慌失措地叫嚷着，他却已然听不到了。
从艰难的过往中挣脱，没有了如影随形的痛，眼前浮现出女子如花般的笑颜，像是从一场漫长的噩梦跌落到另一场遥远的旧梦中，舍不得醒来……
雾散，梦醒，我终于看见了真实，那是千帆过尽的沉寂。
第一卷【南梁卷】
【风清月明，繁华落尽，终究，遗忘成了我们不可更改的宿命。】
一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生死相许？
天南地北双飞客，老翅几回寒暑。
欢乐趣，离别苦，就中更有痴儿女。
君应有语：渺万里层云，千山暮雪，只影向谁去？
已近三更，夜是静的。一轮明月高高地挂在天上，皎洁的月光透过窗子，照进屋里。房间里没有点灯，楚乔躺在床上，并未休息。一双好看的眸子，眼神空洞地望向窗外，脑海中一直回荡着白日里萧策的话……
“这半年来，我派手下的人到处寻医问药，遍访名医，却终是苦寻无果。乔乔，你该知道，这解毒的鸢尾花，只有燕北的秀丽山上才有，而且只在夏天盛开。要想得到它，唯有通过燕王。”
“萧策，你说半年前在摄山下，要杀我们的，会是他的人吗？”
“不是。”脱口而出的两个字，却也正是她心底期望的答案。
“为什么？”只是以她的性格，却仍是要追根究底。
萧策顿了顿，似是不知该如何回答般，只得敷衍道：“直觉而已。”
“那你觉得……我该回去找他要吗？”
“乔乔，其实你心里早已有答案了，有此一问，也只是想让我帮着你说服你自己罢了。”见楚乔不语，萧策又问，“乔乔，我问你，你对宇文玥是什么感情？”
“他救过我很多次，我欠他实在太多，唯有用余生还给他。但是，我知道，那不是爱情。”
“那燕洵呢？”
楚乔沉默了片刻。原本平静如水的心却在此刻泛起了些许波澜。
“我们在一起经历了那么多，他曾经是我的全部。我甚至一度以为，我们会一直这样，相互信任，彼此守护，直到永远。可是，从回到燕北开始，他就开始怀疑我、监视我、排挤我、驱逐我远离权利的中心、甚至利用我。我被他伤得体无完肤，甚至还连累了我身边的人。我心里怨他、怪他。但……我又不得不承认，在夜深人静的时候，那张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面孔，那些我与他之间最美好的回忆，总是不可抑制地出现在我脑海里，挥之不去。”
“乔乔，成王之路，并非你所想的那般简单，这其中有太多的不得已和无可奈何了。更何况他亲眼目睹家人惨死，长安八年忍辱负重。同样身为一国君主，我能理解他的。不是每个人都经历过九幽台，即使你们朝夕相伴，也未必就能感同身受。”
“我知道，或许我该理解他的吧，我只是……不知该如何面对他罢了。”
“终是要见的，乔乔，回去吧。也许……事情并非是你想的那样呢。”
“嗯。”
沉重的更鼓声突然响起。一阵微风吹过，吹动了院子里的梨花树，雪白色的花瓣落了一地。像是一把无形的钥匙，再一次打开了那记忆的锁……
“但愿不负月与酒。”
“但愿不负你。”温柔却又略显沉重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恍惚间，眼前又是那个莺歌小院里，与自己相濡以沫的温柔男子。
“阿楚，跟我回燕北吧！回去以后，我就可以保护你。再也不会有人欺负你，再也不会有人拿冰冷的箭指着你。我带你去草原；我带你去秀丽山猎马；带你去看青青的牧场；带你去回回山看我的母亲，她很温柔，她一定会喜欢你的。”
那个天牢大狱中，紧紧握着自己的手的落魄世子。
“阿楚，我最不愿意看到的就是你受到伤害，可是我还是让你伤心了。但是，任何人都可以离开我，你不可以！任何人都可以背叛我，你不可以！阿楚，我只有你……”
那个寝室窗外，几近哀求的孤独身影。
“我要不回来，你怎么办？”
那个不顾危险，拼命赶回来搭救自己的单纯少年。
燕洵。
你还好吗？
当日在摄山下袭击我们的人，是你派去的吗？你真的……会杀我吗？
我不知道我们之间为何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
你不是说，燕北的风，是暖的吗？那它怎么把你的心吹得这么凉呢？
在那漫漫长夜里，我曾不止一次地问自己。若是早知你我之间会变成今天这般，我当初还会不会跟你走上九幽台？
我想，还是会的吧。因为我从未后悔过陪你在地狱里待了那么久。那些与你朝夕相伴的岁月将是我一生中最美的记忆，虽然那终究只是一场不切实际的迷梦，却也为我原本平淡无奇的人生带来了光明与希望。就好像流星划过夜空，是那样的漫长而短暂，却也是那样的美。
我此生最大的愿望，便是在我有生之年，得见你君临天下。只是，我现在有些累了。那满目的鲜血和遍野的白骨，早已经随着时光将我们之间的信任与情谊消磨殆尽。也许正如萧策所说的那样，想要成就一代霸业，就必须经历杀戮与血腥，趟过尸山血海吧。我能够理解的，但我却无法欣然接受。
我向来习惯了与你并肩携手，要我仰视你，我做不到，可与你对立，我更是不忍。
所以呀，就让我带着那些记忆，一同坠入那冰冷的湖水中吧。这样至少就不必愧疚，心……也不会再痛了。
可是命运却偏偏不让我如愿，老天又给了我第二次生的机会。从那一刻起，我便决定，我要忘记你！
可那些抹不掉的记忆，却又如同梦魇一样，纠缠我，让我无法忘记。
燕洵……
我该怎么办？
我该如何……面对你？
【风清月明，繁华落尽，终究，遗忘成了我们不可更改的宿命。】
一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生死相许？
天南地北双飞客，老翅几回寒暑。
欢乐趣，离别苦，就中更有痴儿女。
君应有语：渺万里层云，千山暮雪，只影向谁去？
已近三更，夜是静的。一轮明月高高地挂在天上，皎洁的月光透过窗子，照进屋里。房间里没有点灯，楚乔躺在床上，并未休息。一双好看的眸子，眼神空洞地望向窗外，脑海中一直回荡着白日里萧策的话……
“这半年来，我派手下的人到处寻医问药，遍访名医，却终是苦寻无果。乔乔，你该知道，这解毒的鸢尾花，只有燕北的秀丽山上才有，而且只在夏天盛开。要想得到它，唯有通过燕王。”
“萧策，你说半年前在摄山下，要杀我们的，会是他的人吗？”
“不是。”脱口而出的两个字，却也正是她心底期望的答案。
“为什么？”只是以她的性格，却仍是要追根究底。
萧策顿了顿，似是不知该如何回答般，只得敷衍道：“直觉而已。”
“那你觉得……我该回去找他要吗？”
“乔乔，其实你心里早已有答案了，有此一问，也只是想让我帮着你说服你自己罢了。”见楚乔不语，萧策又问，“乔乔，我问你，你对宇文玥是什么感情？”
“他救过我很多次，我欠他实在太多，唯有用余生还给他。但是，我知道，那不是爱情。”
“那燕洵呢？”
楚乔沉默了片刻。原本平静如水的心却在此刻泛起了些许波澜。
“我们在一起经历了那么多，他曾经是我的全部。我甚至一度以为，我们会一直这样，相互信任，彼此守护，直到永远。可是，从回到燕北开始，他就开始怀疑我、监视我、排挤我、驱逐我远离权利的中心、甚至利用我。我被他伤得体无完肤，甚至还连累了我身边的人。我心里怨他、怪他。但……我又不得不承认，在夜深人静的时候，那张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面孔，那些我与他之间最美好的回忆，总是不可抑制地出现在我脑海里，挥之不去。”
“乔乔，成王之路，并非你所想的那般简单，这其中有太多的不得已和无可奈何了。更何况他亲眼目睹家人惨死，长安八年忍辱负重。同样身为一国君主，我能理解他的。不是每个人都经历过九幽台，即使你们朝夕相伴，也未必就能感同身受。”
“我知道，或许我该理解他的吧，我只是……不知该如何面对他罢了。”
“终是要见的，乔乔，回去吧。也许……事情并非是你想的那样呢。”
“嗯。”
沉重的更鼓声突然响起。一阵微风吹过，吹动了院子里的梨花树，雪白色的花瓣落了一地。像是一把无形的钥匙，再一次打开了那记忆的锁……
“但愿不负月与酒。”
“但愿不负你。”温柔却又略显沉重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恍惚间，眼前又是那个莺歌小院里，与自己相濡以沫的温柔男子。
“阿楚，跟我回燕北吧！回去以后，我就可以保护你。再也不会有人欺负你，再也不会有人拿冰冷的箭指着你。我带你去草原；我带你去秀丽山猎马；带你去看青青的牧场；带你去回回山看我的母亲，她很温柔，她一定会喜欢你的。”
那个天牢大狱中，紧紧握着自己的手的落魄世子。
“阿楚，我最不愿意看到的就是你受到伤害，可是我还是让你伤心了。但是，任何人都可以离开我，你不可以！任何人都可以背叛我，你不可以！阿楚，我只有你……”
那个寝室窗外，几近哀求的孤独身影。
“我要不回来，你怎么办？”
那个不顾危险，拼命赶回来搭救自己的单纯少年。
燕洵。
你还好吗？
当日在摄山下袭击我们的人，是你派去的吗？你真的……会杀我吗？
我不知道我们之间为何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
你不是说，燕北的风，是暖的吗？那它怎么把你的心吹得这么凉呢？
在那漫漫长夜里，我曾不止一次地问自己。若是早知你我之间会变成今天这般，我当初还会不会跟你走上九幽台？
我想，还是会的吧。因为我从未后悔过陪你在地狱里待了那么久。那些与你朝夕相伴的岁月将是我一生中最美的记忆，虽然那终究只是一场不切实际的迷梦，却也为我原本平淡无奇的人生带来了光明与希望。就好像流星划过夜空，是那样的漫长而短暂，却也是那样的美。
我此生最大的愿望，便是在我有生之年，得见你君临天下。只是，我现在有些累了。那满目的鲜血和遍野的白骨，早已经随着时光将我们之间的信任与情谊消磨殆尽。也许正如萧策所说的那样，想要成就一代霸业，就必须经历杀戮与血腥，趟过尸山血海吧。我能够理解的，但我却无法欣然接受。
我向来习惯了与你并肩携手，要我仰视你，我做不到，可与你对立，我更是不忍。
所以呀，就让我带着那些记忆，一同坠入那冰冷的湖水中吧。这样至少就不必愧疚，心……也不会再痛了。
可是命运却偏偏不让我如愿，老天又给了我第二次生的机会。从那一刻起，我便决定，我要忘记你！
可那些抹不掉的记忆，却又如同梦魇一样，纠缠我，让我无法忘记。
燕洵……
我该怎么办？
我该如何……面对你？
二
天渐渐破晓，大地朦朦胧胧的，如同笼罩着一层银白色的轻纱。少女仍旧躺在那里，眼睛定定地望着窗外的那棵梨花树，连眨都不眨一下。软枕上那星星点点的泪迹在阳光的映射下格外显眼。少女面容憔悴，想来又是一夜未眠。
“星儿。”
门外男子的敲门声终于将她从混沌的意识中拉了回来。
男子身着一件淡蓝色长袍。清晨的阳光照在他身上，越发衬的他丰神俊朗，意气风发，全然不似那日在冰湖时血迹斑斑的萎靡之态。只是眉宇间依旧是冷若冰霜。
楚乔翻身下床，匆忙地披了件外衣，振了振精神，便去开门。
“宇文玥。”
可她面上的憔悴之色，还有那眼角残留的泪水，却终是逃不过他的眼睛：“星儿，你怎么了？”
“我没事，只是昨晚没休息好罢了。”楚乔顿了顿，又道，“宇文玥，我想好了，我们回燕北，去帮你拿解药。”
“你……决定了吗？”
“是。”
“好。”
匆匆地收拾了行李，萧策准备的车马和护卫，已在宫门外等候多时了。
“乔乔，真的要走了？”虽是早已预料的结果，临别了心中却还是有些不舍。
“嗯。”
“还回来吗？”
“不知道，也许会吧。”
“没关系。若是遇上什么困难，记得差人告诉我，我虽远在建康，鞭长莫及，却也定会拼了全力护你、助你。”
“萧策，谢谢你！”
“你我之间，说这个就客气了。路途遥远，你自己多保重！”
“朝堂之上，风云变幻，艰险难测，我在你这里住的这些日子也是略有耳闻，你也要多保重。”
“放心。”
马车渐渐远去，消失在天的尽头。
乔乔，其实从在冰湖救了你的那天起，我便知道会有这么一天。也罢，我给不了你的，就让他给你吧，只要你开心就好。只是但愿他千万别再让我失望，否则……
一连赶了十多天的路，终于到了。
在大魏与燕北交界的地方，矗立着一块界碑，上面清楚地镌刻了两个红色的大字。
燕北，她十年的信仰。
一双纤细的手，轻轻地掀开帷裳。一阵风吹过来，马车内的少女不禁打了个寒战。燕北的风，还是这样冷。
红川城的街头上，人来人往的，街道两旁是些卖东西的小商铺。有卖布匹的、有卖药材的、也有卖刀剑的……
不过才七八个月的时间，这燕北，竟已与她走时大不相同了。如今，城内虽说不上太平，却也算是安宁。
在街道一旁的茶栈坐下，叫来了看茶的伙计，在桌上放了锭银子：“小二哥，我想向你打听些事。”
虎头虎脑的伙计拾起桌上的锭银，实实地揣进兜里。咧嘴笑道：“姑娘您尽管问，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最近这城里可有什么事发生？”
“这倒也没什么特别的。如今这燕北虽也偶有战事发生，但殿下宽厚，咱们老百姓的生活过的倒也还算不错。只是……前些日子王府里传出了件怪事。”那伙计抬眼四处望了望，似是怕别人听见般的，声音小了许多，“姑娘可曾听说过纳达宫？”
“纳达宫？”
“是啊。一年多以前，殿下便开始让人在落日山上秘密修建宫殿。如今这纳达宫已建成许久，却是一直空置着，无人居住。”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
“姑娘，一看您就不是本地人。咱们燕北的百姓谁不知道，这‘纳达’，在我们鲜卑族人的胡语里，是挚爱的意思。这纳达宫，想必也是殿下为燕王妃而建的吧。”
楚乔微微一愣，随即又觉得好笑起来。
呵，挚爱？
心中不禁感到一阵寒凉，像是燕北的风般，那样冷。一种物是人非的苍凉，像是大火一样弥漫上来。
终是自己自作多情了吧……
近乎自嘲的，嘴角突然牵起一个冰冷的弧度。
燕洵，你终是忘了我，忘了这个曾与你并肩携手、生死与共过的阿楚……
也好……这样也好。
天渐渐破晓，大地朦朦胧胧的，如同笼罩着一层银白色的轻纱。少女仍旧躺在那里，眼睛定定地望着窗外的那棵梨花树，连眨都不眨一下。软枕上那星星点点的泪迹在阳光的映射下格外显眼。少女面容憔悴，想来又是一夜未眠。
“星儿。”
门外男子的敲门声终于将她从混沌的意识中拉了回来。
男子身着一件淡蓝色长袍。清晨的阳光照在他身上，越发衬的他丰神俊朗，意气风发，全然不似那日在冰湖时血迹斑斑的萎靡之态。只是眉宇间依旧是冷若冰霜。
楚乔翻身下床，匆忙地披了件外衣，振了振精神，便去开门。
“宇文玥。”
可她面上的憔悴之色，还有那眼角残留的泪水，却终是逃不过他的眼睛：“星儿，你怎么了？”
“我没事，只是昨晚没休息好罢了。”楚乔顿了顿，又道，“宇文玥，我想好了，我们回燕北，去帮你拿解药。”
“你……决定了吗？”
“是。”
“好。”
匆匆地收拾了行李，萧策准备的车马和护卫，已在宫门外等候多时了。
“乔乔，真的要走了？”虽是早已预料的结果，临别了心中却还是有些不舍。
“嗯。”
“还回来吗？”
“不知道，也许会吧。”
“没关系。若是遇上什么困难，记得差人告诉我，我虽远在建康，鞭长莫及，却也定会拼了全力护你、助你。”
“萧策，谢谢你！”
“你我之间，说这个就客气了。路途遥远，你自己多保重！”
“朝堂之上，风云变幻，艰险难测，我在你这里住的这些日子也是略有耳闻，你也要多保重。”
“放心。”
马车渐渐远去，消失在天的尽头。
乔乔，其实从在冰湖救了你的那天起，我便知道会有这么一天。也罢，我给不了你的，就让他给你吧，只要你开心就好。只是但愿他千万别再让我失望，否则……
一连赶了十多天的路，终于到了。
在大魏与燕北交界的地方，矗立着一块界碑，上面清楚地镌刻了两个红色的大字。
燕北，她十年的信仰。
一双纤细的手，轻轻地掀开帷裳。一阵风吹过来，马车内的少女不禁打了个寒战。燕北的风，还是这样冷。
红川城的街头上，人来人往的，街道两旁是些卖东西的小商铺。有卖布匹的、有卖药材的、也有卖刀剑的……
不过才七八个月的时间，这燕北，竟已与她走时大不相同了。如今，城内虽说不上太平，却也算是安宁。
在街道一旁的茶栈坐下，叫来了看茶的伙计，在桌上放了锭银子：“小二哥，我想向你打听些事。”
虎头虎脑的伙计拾起桌上的锭银，实实地揣进兜里。咧嘴笑道：“姑娘您尽管问，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最近这城里可有什么事发生？”
“这倒也没什么特别的。如今这燕北虽也偶有战事发生，但殿下宽厚，咱们老百姓的生活过的倒也还算不错。只是……前些日子王府里传出了件怪事。”那伙计抬眼四处望了望，似是怕别人听见般的，声音小了许多，“姑娘可曾听说过纳达宫？”
“纳达宫？”
“是啊。一年多以前，殿下便开始让人在落日山上秘密修建宫殿。如今这纳达宫已建成许久，却是一直空置着，无人居住。”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
“姑娘，一看您就不是本地人。咱们燕北的百姓谁不知道，这‘纳达’，在我们鲜卑族人的胡语里，是挚爱的意思。这纳达宫，想必也是殿下为燕王妃而建的吧。”
楚乔微微一愣，随即又觉得好笑起来。
呵，挚爱？
心中不禁感到一阵寒凉，像是燕北的风般，那样冷。一种物是人非的苍凉，像是大火一样弥漫上来。
终是自己自作多情了吧……
近乎自嘲的，嘴角突然牵起一个冰冷的弧度。
燕洵，你终是忘了我，忘了这个曾与你并肩携手、生死与共过的阿楚……
也好……这样也好。
第二卷【燕北卷】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如今方知，余愿未晚矣。】
一
东方渐白，一轮金乌正若隐若现的从地平线上袅袅升起。街上来回巡逻的士兵，一如既往的给这宁静的清晨平添了一份肃杀之气。街边的几家商铺，有的已经开了，有的还未开。
他站在城楼之上，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一切。那是他的军队、他的土地、他的臣民。可是为什么，此刻看着他的身影，却是那般的孤独？
风吹过他的脸庞，虽已是夏季，却还是让人不禁感到一阵寒凉。他不由得紧了紧身上披着的斗篷，第一次觉得，故乡的风，竟是这样冷。
阿楚，起风了，你冷吗？
嘴角微微上扬，看不出任何情绪。
大梁的风，应该是暖的吧。
胸口处隐隐的传来一阵痛感，不只是肉体在痛，心，也在痛。
排山倒海的回忆呼啸着涌上来。她的一颦一笑，都是那么清晰地印在脑海里。
曾几何时，在那一方院子里，阿精做了些燕北的家乡菜。他坐在桌前，见她归来，手里还拿着残虹剑，心里不由的生出一种道不明的情绪。伸手擦去她唇边的饭粒，缓缓启口：“阿楚，你这次回来，一定是饿坏了。多吃点，好好补补。你听我说，这次回来，你就不要再出去了。”她抬头，不解地看向他。他站起身，阔步走到窗边：“再过三年。三年之后，我就可以带你回燕北了。回到燕北的时候，应该是盛夏，牧草青青。我要带你去秀丽山，去秀丽山猎马。”回过头，却见她早已伏在桌上睡着了。轻轻地拂去她鬓边的碎发，心里暖暖的。
时间那般急促，快得抓不到一个尾巴。终于，他带她回到了燕北。可命运的齿轮却终是让他们在这条路上渐行渐远。曾经迫不及待想要离开之地，如今却成了午夜梦回的常顾之所，成了他与阿楚最美的记忆。
她是他的最后一根软肋，却也是照亮他心灵的唯一光源。也许从她说出那句“如果宇文玥死在燕北，我永远不会原谅你！”的那一刻起，他便该知道，他的光要熄灭了。
他曾为了她放弃了攻入长安，报仇雪恨的机会，如今却又为何要为了燕北伤了她的心？
他从未忘记，许多年前，在心底暗自许下的纳达的诺言 。只是他注定了要背负血海深仇，手上染满鲜血。而她，是多么热爱自由、嫉恶如仇的一个人。他不该这样自私的，以爱的名义拉着她一起走上这条不归路。所以呀，也许，放手，才是对她最好的选择。她该永远是他们初见时那朝气蓬勃、倔强高傲、眼睛里闪着星光的模样。
阿楚，你如今过的，可还好吗？
是否仍旧在大梁？
是否已……
如今，我已经不奢求你能原谅我了。
我只是，想再见你一次。
再亲口跟你说一句，对不起。
还有……
“殿下。”
敦厚老实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他却并未回首，只是淡淡地问道：“什么事？”
阿精望着他苍劲挺拔的背影，不由得感到有些辛酸。自那件事之后，每日晨起，他都会登上这城楼。别人只道他是在勘察军情，可他却知道，他是在等她，亦或是在等待着，那个注定没有她的明天。
好在，他终于等到了。
“殿下，阿楚姑娘回来了！”
“你说什么？”他回过头，有些诧异，似是不敢置信般的确认道。
“阿楚姑娘回来了！”阿精加重了语气，一字一顿地回答，“昨晚接到守城士兵的禀报，他们中有人认得阿楚姑娘，说是昨日傍晚见到阿楚姑娘和宇文玥进了红川城。”
“她现在在哪儿？”
“今日一早，阿楚姑娘便来找了属下，她说她想见您，属下便让姑娘在议事厅稍候。”
此处与王府距离并不算远，他却觉得走了很久。
他不知道前面等待着他的是什么。
但是，至少，他知道。
他终于又可以再次见到她了。
哪怕只是，好好的和她道个别。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如今方知，余愿未晚矣。】
一
东方渐白，一轮金乌正若隐若现的从地平线上袅袅升起。街上来回巡逻的士兵，一如既往的给这宁静的清晨平添了一份肃杀之气。街边的几家商铺，有的已经开了，有的还未开。
他站在城楼之上，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一切。那是他的军队、他的土地、他的臣民。可是为什么，此刻看着他的身影，却是那般的孤独？
风吹过他的脸庞，虽已是夏季，却还是让人不禁感到一阵寒凉。他不由得紧了紧身上披着的斗篷，第一次觉得，故乡的风，竟是这样冷。
阿楚，起风了，你冷吗？
嘴角微微上扬，看不出任何情绪。
大梁的风，应该是暖的吧。
胸口处隐隐的传来一阵痛感，不只是肉体在痛，心，也在痛。
排山倒海的回忆呼啸着涌上来。她的一颦一笑，都是那么清晰地印在脑海里。
曾几何时，在那一方院子里，阿精做了些燕北的家乡菜。他坐在桌前，见她归来，手里还拿着残虹剑，心里不由的生出一种道不明的情绪。伸手擦去她唇边的饭粒，缓缓启口：“阿楚，你这次回来，一定是饿坏了。多吃点，好好补补。你听我说，这次回来，你就不要再出去了。”她抬头，不解地看向他。他站起身，阔步走到窗边：“再过三年。三年之后，我就可以带你回燕北了。回到燕北的时候，应该是盛夏，牧草青青。我要带你去秀丽山，去秀丽山猎马。”回过头，却见她早已伏在桌上睡着了。轻轻地拂去她鬓边的碎发，心里暖暖的。
时间那般急促，快得抓不到一个尾巴。终于，他带她回到了燕北。可命运的齿轮却终是让他们在这条路上渐行渐远。曾经迫不及待想要离开之地，如今却成了午夜梦回的常顾之所，成了他与阿楚最美的记忆。
她是他的最后一根软肋，却也是照亮他心灵的唯一光源。也许从她说出那句“如果宇文玥死在燕北，我永远不会原谅你！”的那一刻起，他便该知道，他的光要熄灭了。
他曾为了她放弃了攻入长安，报仇雪恨的机会，如今却又为何要为了燕北伤了她的心？
他从未忘记，许多年前，在心底暗自许下的纳达的诺言 。只是他注定了要背负血海深仇，手上染满鲜血。而她，是多么热爱自由、嫉恶如仇的一个人。他不该这样自私的，以爱的名义拉着她一起走上这条不归路。所以呀，也许，放手，才是对她最好的选择。她该永远是他们初见时那朝气蓬勃、倔强高傲、眼睛里闪着星光的模样。
阿楚，你如今过的，可还好吗？
是否仍旧在大梁？
是否已……
如今，我已经不奢求你能原谅我了。
我只是，想再见你一次。
再亲口跟你说一句，对不起。
还有……
“殿下。”
敦厚老实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他却并未回首，只是淡淡地问道：“什么事？”
阿精望着他苍劲挺拔的背影，不由得感到有些辛酸。自那件事之后，每日晨起，他都会登上这城楼。别人只道他是在勘察军情，可他却知道，他是在等她，亦或是在等待着，那个注定没有她的明天。
好在，他终于等到了。
“殿下，阿楚姑娘回来了！”
“你说什么？”他回过头，有些诧异，似是不敢置信般的确认道。
“阿楚姑娘回来了！”阿精加重了语气，一字一顿地回答，“昨晚接到守城士兵的禀报，他们中有人认得阿楚姑娘，说是昨日傍晚见到阿楚姑娘和宇文玥进了红川城。”
“她现在在哪儿？”
“今日一早，阿楚姑娘便来找了属下，她说她想见您，属下便让姑娘在议事厅稍候。”
此处与王府距离并不算远，他却觉得走了很久。
他不知道前面等待着他的是什么。
但是，至少，他知道。
他终于又可以再次见到她了。
哪怕只是，好好的和她道个别。
其实在写这一章的时候就特别没自信，改了很多遍，但是还是觉得，没把他写好，和我心里的那个燕洵有一些差别，因为他其实不是没有阿楚就会怎么怎么样的，我觉得阿楚就好像是他的灵魂一样，是他那个心里的最真实的自己，九幽台之前，他在长安为质，其实他也不是那么单纯没心没肺的，他把自己装成纨绔，装成人畜无害的，其实只是他保护自己，和让皇上不猜忌他家的一种方式，其实他对大魏的一些制度，和社会风气，和贵族的一些行为，是不满的，但是他的身份的局限，只能让他把这种不满藏在心里，但是他那个时候是有希望的，因为他知道他总有一天会回家的，会离开这里，然后他遇到了楚乔，他觉得他们是一样的人，而且看到她本来是那么的高傲，却被这个时代迫成了奴隶，不得不被压低头颅，跪在地上，不得不屈服，他就像看到了自己，因为他也是不得不向这个时代低头的人，所以他就想带她回燕北，因为他知道她一定会喜欢，然后就是九幽台，在魏帝杀了他亲人的时候，他彻底对大魏失望，他决定总有一天他要推翻这个时代，建立一个像是他心中的燕北的时代，但是这个时候，他依然对燕北有希望，虽然可能没有之前那样强烈，他还是觉得带阿楚回到燕北，阿楚就能过几天好日子了，但是当他真的回去了的时候，他彻底失望了，我觉得他杀草原八部的那个首领，是一个重要的转折，因为之前他其实还是想用和平方式，解决燕北内部问题，但是那一次之后，他发现这是一个快捷且高效的方式，只有你成为一个最强者，才能让人都听你的，哪怕是违心，这样才能快速达到目的，有人说燕洵最后渴望权利什么的，我觉得那是误解，因为他并不是对权利本身有欲望，也不是对得到权利让所有人怕他的快感有欲望，而是他不得不让所有人的怕他，这样才能做他想做，又或者是必须做的事情，而阿楚却从来都不在这个范围内，如仲羽所说，唯独面对阿楚，他无能为力，他知道阿楚的性格，她不适合做政治家，同时他也不忍心阿楚卷进来，同时他也害怕她卷进来会被伤到，他想要他的阿楚永远都是善良，纯洁的样子，就像从前的他一样，就像他自己说的，我只是想保护你，然而楚乔并不理解，她把这一切当成是燕洵想把她踢出局，燕洵不载需要她了，所以她感觉到伤心彷徨，燕洵这边，他一个人承担了一切血腥，把自己染黑了，然后他又开始害怕，害怕阿楚因为这个离开他，所以他在阿楚面前带上面具，最后阿楚还是离开了，和宇文玥一起，所以他决定放弃，因为他觉得自己手上染满鲜血，就算强迫阿楚回来，她也不会开心，和宇文玥一起，不需要想那么多，也许更开心，然后失去阿楚的燕洵彻底失去了希望，这是他必须活着，必须去做那些事，必须踏上那条不归路，只是失去了阿楚，他慢慢的忘记了自己除了报仇以外走上这条路的初心，那是曾经的自己和阿楚共同的愿望。
二
大殿的宫门被人缓缓地推开，少女闻声回首，一身白色的戎装，像是神女峰上的雪一样纯净，长发束起，眼眸如炬。
屏退了所有的下人，诺大的房间里只余他们二人。
很长一段时间，楚乔都不知道该说什么话，就只是那样静静地望着他。
仍是那双眉，仍是那双眼，仍是那张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脸。可是那个人，再也不是当初承诺要永远并肩一生相随的人。
能够体会那一刻的悲凉吗？
也许能，也许不能。
岁月从“我会永远在你身边”走到了“我们从此一刀两断”。甚至不给你留下半点犹疑和留恋的时间，就这样一直走到了无法继续的终点。
不知道过了多久，楚乔突然觉得有些累了，双腿发软，膝盖重重的砸在地上。
燕洵面露惊色，然而一句“阿楚”尚未来得及出口，却见她双手抱拳，大声道：“宇文玥中了毒，请燕王殿下赐解药！”
他自嘲地一笑。原来，她肯回来，竟是为此。
“什么解药？”
“鸢尾花。”
“鸢尾花？”燕洵有些惊讶，思绪一下子飘得很远。
“是。”
唤了阿精进来，他吩咐道：“你派人传信给驻守在秀丽山的守军，让他们上山去采些鸢尾花送至红川，告诉他们腿脚快点，救命的药。”
“诺。”阿精虽有些不解，却也没敢多问，只是奉命退了出去。
“谢殿下。”少女站起身来，将欲离去。忽而听见背后有人问道：“他是如何中的毒？”
楚乔转过身，直直地望着他的眼睛，似是想要从他的眼睛一直望进他的心里：“我们在摄山遭了别人的袭击。”
“摄山……那你可有中毒？”
“我有没有中毒，我想殿下应该很清楚吧。”
“你认为，是我派人去袭击的你们，是吗？”
“以目前的情形看，也并非没有这种可能。”
燕洵垂眸，心下黯然，却也并未向她解释什么。
“我先走了。”楚乔转过身，匆匆离去。房间里独留下燕洵一人。
从里面出来，楚乔的步伐显得有些沉重，却是越走越快。
她是在害怕。害怕他的一声叹息、一句“阿楚”会让她的心从此软下来。软到再也对他狠不下心，软到没有勇气，和他说一声再见。
她想，既然早已决定了要离开，就该走得彻底些。别让他，也别让自己再抱有任何幻想。
时间是最好的良药，就让它来抚平一切吧，抚平他的爱，她的怨。
不知不觉便走到了一扇门前，楚乔停下脚步，抬头看向那扇木门，门上上了把小铜锁。楚乔正觉奇怪，忽而听见背后有人高喊：“楚姑娘。”
楚乔转身：“阿精。”
“楚姑娘，你怎么在这里？”
“随便走走罢了。”楚乔莞尔一笑，“对了，还没来得及谢谢你。要不是你，我都不知道该找谁好了。”
阿精单纯，并未听出她话里的深意，笑道：“楚姑娘不必客气，这都是阿精应该做的。”
楚乔也并未在意，只是回过头望着那扇门问道：“这是？”
阿精的声音突然变得有些低沉：“姑娘想进去看看吗？”
楚乔不明所以，只是应了句：“好。”
大殿的宫门被人缓缓地推开，少女闻声回首，一身白色的戎装，像是神女峰上的雪一样纯净，长发束起，眼眸如炬。
屏退了所有的下人，诺大的房间里只余他们二人。
很长一段时间，楚乔都不知道该说什么话，就只是那样静静地望着他。
仍是那双眉，仍是那双眼，仍是那张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脸。可是那个人，再也不是当初承诺要永远并肩一生相随的人。
能够体会那一刻的悲凉吗？
也许能，也许不能。
岁月从“我会永远在你身边”走到了“我们从此一刀两断”。甚至不给你留下半点犹疑和留恋的时间，就这样一直走到了无法继续的终点。
不知道过了多久，楚乔突然觉得有些累了，双腿发软，膝盖重重的砸在地上。
燕洵面露惊色，然而一句“阿楚”尚未来得及出口，却见她双手抱拳，大声道：“宇文玥中了毒，请燕王殿下赐解药！”
他自嘲地一笑。原来，她肯回来，竟是为此。
“什么解药？”
“鸢尾花。”
“鸢尾花？”燕洵有些惊讶，思绪一下子飘得很远。
“是。”
唤了阿精进来，他吩咐道：“你派人传信给驻守在秀丽山的守军，让他们上山去采些鸢尾花送至红川，告诉他们腿脚快点，救命的药。”
“诺。”阿精虽有些不解，却也没敢多问，只是奉命退了出去。
“谢殿下。”少女站起身来，将欲离去。忽而听见背后有人问道：“他是如何中的毒？”
楚乔转过身，直直地望着他的眼睛，似是想要从他的眼睛一直望进他的心里：“我们在摄山遭了别人的袭击。”
“摄山……那你可有中毒？”
“我有没有中毒，我想殿下应该很清楚吧。”
“你认为，是我派人去袭击的你们，是吗？”
“以目前的情形看，也并非没有这种可能。”
燕洵垂眸，心下黯然，却也并未向她解释什么。
“我先走了。”楚乔转过身，匆匆离去。房间里独留下燕洵一人。
从里面出来，楚乔的步伐显得有些沉重，却是越走越快。
她是在害怕。害怕他的一声叹息、一句“阿楚”会让她的心从此软下来。软到再也对他狠不下心，软到没有勇气，和他说一声再见。
她想，既然早已决定了要离开，就该走得彻底些。别让他，也别让自己再抱有任何幻想。
时间是最好的良药，就让它来抚平一切吧，抚平他的爱，她的怨。
不知不觉便走到了一扇门前，楚乔停下脚步，抬头看向那扇木门，门上上了把小铜锁。楚乔正觉奇怪，忽而听见背后有人高喊：“楚姑娘。”
楚乔转身：“阿精。”
“楚姑娘，你怎么在这里？”
“随便走走罢了。”楚乔莞尔一笑，“对了，还没来得及谢谢你。要不是你，我都不知道该找谁好了。”
阿精单纯，并未听出她话里的深意，笑道：“楚姑娘不必客气，这都是阿精应该做的。”
楚乔也并未在意，只是回过头望着那扇门问道：“这是？”
阿精的声音突然变得有些低沉：“姑娘想进去看看吗？”
楚乔不明所以，只是应了句：“好。”
三
屋子里的陈设丝毫未变，桌椅、床褥，一切都还是她离开时的模样，就连炉子里熏香的味道都未曾改变。
“自从你离开后，殿下便命人将这里封锁了起来。除了每日负责打扫的侍女，只有他一人能进入这里。殿下常常在这里，一待就是好几个时辰，也不让人进来。起初还偶尔会有觱篥声传出，到了后来，便也没有了。”
楚乔站在原地，怔怔地说不出话来。
阿精犹豫了许久，终于还是决定告诉她：“楚姑娘，那日在冰湖，你随宇文玥跳入湖中，殿下派人在冰天雪地里足足找了你们三天，可所得据是‘未发现楚大人’的消息。殿下几次不顾阻拦，硬是要亲自下湖找你，却都被我们拼死拦下。就这样过了三天，他终于还是坚持不住了，仰面晕厥过去。殿下昏迷了好些天，之后便如什么事都没发生一般，在外人眼里，他仍旧是那个杀伐果断的冷面王者，可是在不知不觉中，他的雷霆手段确是比从前绵软了许多。四下无人的时候，他常常会拿着你的衣物，在夜里轻唤你的名字，阿精跟了殿下这么多年，却是从未见过殿下这般。直到萧太子派了亲信送来亲笔书函，他才得以释怀。楚姑娘，你与殿下的事，阿精本无意置喙，但阿精还是想为他辩一句，殿下往日纵有过错，可是在他心里，始终都是想着你、惦念着你的。他绝不会有意置你于一丝一毫的险境之中。”
阿精的一番话，让楚乔一时间百感交集。
他爱她，她又何尝不知，可他当初的所作所为，却也是真的伤了她。
罢了……是爱也好，是恨也罢。
她一遍又一遍地告诉自己：这一切，对她而言，都已经不再重要了。所有的一切，都将随着她的坚定而烟消云散；所有的记忆，都将随着岁月的流逝化成飞灰；所有的过去，都将被慢慢遗忘，成为无所谓的尘埃。
“不重要了……”极轻的一声叹息，她在下一秒已然恢复了往常的平静。
思虑片刻后，她忽而想起，当日在冰湖，秀丽军随她一起去营救宇文玥，之后她与宇文玥一同坠入冰湖，后被萧策所救，去了大梁，也没来得及顾及他们。秀丽军和他的黑鹰军动了手，按照燕北军法，当以叛国论处，斩立决。她作为他们的将领，秀丽军又是因她才触犯军法，她不可能对他们不管不问。
“阿精，秀丽军……”话刚出口，又顿觉不妥，改口道，“贺萧他们如今怎么样了？燕洵他……”
阿精知她所指何事，答道：“楚姑娘放心，冰湖的事，殿下对秀丽军并未重罚，也未提及他们与黑鹰军动手之事。只是下令说他们未经传召，擅自离开驻守之地，擅离职守。罚了他们每人一百军棍，让他们回秀丽山静思己过，未经传召不得擅自离开罢了。殿下还保留了秀丽军的番号，命人为他们重制了军旗。我想，殿下这样做，定是不想让姑娘伤心吧。”
“是吗。”楚乔轻叹一声。
阿精心思单纯，自是猜不透他的用意。乌先生和羽姑娘被发配蓝城，如今她也离开了。燕北局势，程鸢一家独大，这显然是他所不乐见的。他保留秀丽军的番号，这样既可以让秀丽军忠心耿耿归顺于他，又可以借秀丽军制衡程鸢，平衡朝中势力，使其达到稳定。一举两得，何乐而不为？ 之前的事，她虽恨极了程鸢，但是，不得不承认，眼下，她的确还需要他这把“龙雀”。
毕竟，有他在，燕洵才不会对秀丽军动手。
屋子里的陈设丝毫未变，桌椅、床褥，一切都还是她离开时的模样，就连炉子里熏香的味道都未曾改变。
“自从你离开后，殿下便命人将这里封锁了起来。除了每日负责打扫的侍女，只有他一人能进入这里。殿下常常在这里，一待就是好几个时辰，也不让人进来。起初还偶尔会有觱篥声传出，到了后来，便也没有了。”
楚乔站在原地，怔怔地说不出话来。
阿精犹豫了许久，终于还是决定告诉她：“楚姑娘，那日在冰湖，你随宇文玥跳入湖中，殿下派人在冰天雪地里足足找了你们三天，可所得据是‘未发现楚大人’的消息。殿下几次不顾阻拦，硬是要亲自下湖找你，却都被我们拼死拦下。就这样过了三天，他终于还是坚持不住了，仰面晕厥过去。殿下昏迷了好些天，之后便如什么事都没发生一般，在外人眼里，他仍旧是那个杀伐果断的冷面王者，可是在不知不觉中，他的雷霆手段确是比从前绵软了许多。四下无人的时候，他常常会拿着你的衣物，在夜里轻唤你的名字，阿精跟了殿下这么多年，却是从未见过殿下这般。直到萧太子派了亲信送来亲笔书函，他才得以释怀。楚姑娘，你与殿下的事，阿精本无意置喙，但阿精还是想为他辩一句，殿下往日纵有过错，可是在他心里，始终都是想着你、惦念着你的。他绝不会有意置你于一丝一毫的险境之中。”
阿精的一番话，让楚乔一时间百感交集。
他爱她，她又何尝不知，可他当初的所作所为，却也是真的伤了她。
罢了……是爱也好，是恨也罢。
她一遍又一遍地告诉自己：这一切，对她而言，都已经不再重要了。所有的一切，都将随着她的坚定而烟消云散；所有的记忆，都将随着岁月的流逝化成飞灰；所有的过去，都将被慢慢遗忘，成为无所谓的尘埃。
“不重要了……”极轻的一声叹息，她在下一秒已然恢复了往常的平静。
思虑片刻后，她忽而想起，当日在冰湖，秀丽军随她一起去营救宇文玥，之后她与宇文玥一同坠入冰湖，后被萧策所救，去了大梁，也没来得及顾及他们。秀丽军和他的黑鹰军动了手，按照燕北军法，当以叛国论处，斩立决。她作为他们的将领，秀丽军又是因她才触犯军法，她不可能对他们不管不问。
“阿精，秀丽军……”话刚出口，又顿觉不妥，改口道，“贺萧他们如今怎么样了？燕洵他……”
阿精知她所指何事，答道：“楚姑娘放心，冰湖的事，殿下对秀丽军并未重罚，也未提及他们与黑鹰军动手之事。只是下令说他们未经传召，擅自离开驻守之地，擅离职守。罚了他们每人一百军棍，让他们回秀丽山静思己过，未经传召不得擅自离开罢了。殿下还保留了秀丽军的番号，命人为他们重制了军旗。我想，殿下这样做，定是不想让姑娘伤心吧。”
“是吗。”楚乔轻叹一声。
阿精心思单纯，自是猜不透他的用意。乌先生和羽姑娘被发配蓝城，如今她也离开了。燕北局势，程鸢一家独大，这显然是他所不乐见的。他保留秀丽军的番号，这样既可以让秀丽军忠心耿耿归顺于他，又可以借秀丽军制衡程鸢，平衡朝中势力，使其达到稳定。一举两得，何乐而不为？ 之前的事，她虽恨极了程鸢，但是，不得不承认，眼下，她的确还需要他这把“龙雀”。
毕竟，有他在，燕洵才不会对秀丽军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