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n·Baek┃150510『原创』梦中梦【阴暗向\/中长\/连载】





这是一个关于心理医生与精神罪犯的故事.

楼主 阿金少年  发布于 2015-05-10 10:41:00 +0800 CST  


你所看见的世界,
是真实的,还是虚幻的。
你所遇见的人和事,
是现实,还是梦。

楼主 阿金少年  发布于 2015-05-10 10:41:00 +0800 CST  
Too Close - Alex Clare


*
偏执型精神分裂症是最为常见的精神分裂症类型。病初表现为敏感多疑,逐渐发展成妄想,并有泛化趋势,妄想内容日益脱离现实。有时可伴有幻觉和感知觉综合障碍。情感和行为常受幻觉和妄想支配,表现多疑、多惧,甚至出现自伤及伤人行为。

01

星期天,阳光明媚的早晨。
当然,这对于朴灿烈来说,并不是一个能够休息的时间。
对于心理医生而言,是没有固定的工作时间的。一般是病人来了,就立刻扛着糖衣炮弹向病人的心灵深处进发——虽然说这有点夸张。
不过,今天似乎有些棘手。
朴灿烈跟着一位男管教,走在有些阴潮的走廊里。
到了一个铁栅门前,管教从袋中掏出一串钥匙,找了许久才握住正确的那把,将它插入锁槽里转动,然后用力一拉,总算是看见走廊的尽头了。
一间一间独立的牢房,用密不透风的钢铁门将它封闭在里面。但即使这样,疯狂的叫喊声也透过厚重的铁板子传到走廊里,多呆一会儿都会疯掉。
朴灿烈不是第一次来这里了,作为一个资深的心理医生,进监狱疏导病人,虽说不是家常便饭,但也确实是不可能不经历的一件事。
本来精神科的事和他并无太大关系,因为这种事儿本是在精神科医生的范畴中。
说到这个,朴灿烈相当苦恼的一点是,大家似乎总把精神科医生和心理医生混为一谈。
这俩儿是有区别的啊。
心理医生以语言,催眠等手段解决心理障碍、输导人的思维系统使其走上正常轨道。
精神科医生以药物为手段治疗人神经系统的疾病。
所谓的心理障碍包括精神障碍,心理障碍可以发展成精神疾病。
说白了就是,如果朴灿烈没有把心灵鸡汤给人灌输过去,说不定隔几天,就只能到精神病院看见那人了。
但这并不能说精神科医生就比他强。就比如现在这个情况,病人不愿意接受药物治疗,即使强迫他也无计可施,这时候心理医生的优越感就体现出来了。
不是都说某些人能把人说死吗?这一点也不夸张。当然,心理医生是要把人说活。

继续跟随管教前进,直到走到倒数第三个黑屋前才停下。
“就是这儿了。”管教已经找到了这间房的钥匙,却迟迟没有进一步的动作,“真的不再需要配置几名保护人员?”他询问身旁的朴灿烈。
朴灿烈摇了摇头,说:“一般像这样的病人,面对太多人反而会失去安全感。”
管教拍了拍他的肩,边将钥匙插入,边对朴灿烈说道:“屋内的设施你也很清楚,并不存在有任何可以作为伤害工具的物品,唯一的危险就在于里面的人。要是对方有危险举动,你就立即呼叫,我就在外面等着。”
朴灿烈点点头,走了进去。

所有的重犯牢房都是一样的。四四方方的房间,一张铁床,一扇装着密集铁杆的小窗,部分光线能透出细微的缝隙射进屋内,即使这样,屋内还是阴冷无比。
精神病人和普通重犯房间的唯一区别就在于,他的屋内有着一张桌子和两把椅子——这是为医生与病人面对面治疗准备的。
关在这里的人似乎早已接到了通知,乖乖地坐在椅子上等候。
这并不多见,一般患有这种病的病人大多都是有些焦躁,这么安安静静的还是头一回见到。
他就坐在那里,微弱的光线从外面投射进来,照在有些孱弱的身体上。他用侧脸面对着朴灿烈,正好在光的辉映下,照进朴灿烈的眼里。
白,这是朴灿烈对边伯贤的第一印象。
或许应该换个词,惨白。
朴灿烈走到他面前坐下,面前的人像是没有感觉到般纹丝不动,目光依旧空洞地看向窗外。
朴灿烈低头看了看手中的资料。
边伯贤,患有偏执型精神分裂症。
两个月前在某校区学生宿舍与舍友发生争执,先是杀害了与其发生冲突的人,后又将宿舍内其余四个舍友逐一杀之。
据邻舍友回忆,当晚隔壁确实传来争吵声,但后来争吵声停止了,以为说是平息了事端,却不料想竟会发展成这一耸人听闻的事件。
令人奇怪的是,据监控录像显示,在案发之后的十二个小时内,边伯贤始终呆在宿舍,不曾外出逃亡。直至其教师发觉不对劲后,来到该宿舍,目睹了同舍友倒在血泊中的惨状,而凶手,边伯贤正一动不动地坐在摊满鲜血的地砖上。
教师与其同学在供述时,都声称边伯贤在学校中很安静,从不招惹事端。后又因其参加了音乐社团的演出,获得了众多女生,甚至男生的青睐。总归而言,他们都无法相信边伯贤会杀人。
又据音乐社团的辅导老师所说,边伯贤在案发前一个月因头痛请假多次。
根据这一病状,警方初步判定其患有精神症状。后为他请来精神科医生,确诊了边伯贤的病症——偏执型精神分裂症。
一个月前法院裁定,因其并无监护人可看管,为避免病发时再次行凶,转交至重犯监狱特殊管理科看管。
(法律提到,精神病人是无刑事责任能力人,不需承担刑事责任。)
幸运吗?其实并非如此,因其具有极大的不确定因素,不能同普通重犯进行日常劳役。
也就是说,除非病症消除,否则他是一辈子也不能从这间屋子里出去了,也就再也不能感受到外面的真正的阳光,只能永远透过冰冷的铁窗,看看外面一成不变的狭小天空,做一个真正的井底之蛙。
还需要提到的一点是,因边伯贤的特殊性,故每周必须接受精神科医生的治疗。
遗憾的是,半月前,精神科医生尝试做药物治疗却并无结果。
这就有了朴灿烈来到这儿的一出。

楼主 阿金少年  发布于 2015-05-10 10:42:00 +0800 CST  
“边伯贤,你好。”朴灿烈从资料中抬起头来,手肘撑在桌上,十指交叉,将下巴靠在上头。
朴灿烈的嗓音本就低沉,兴许是昨夜熬夜的原因,又多了几分沙哑。
经常听人说自己的嗓音具有魔力,蛊惑人心,用在心理医生这个职业上,简直是事半功倍。
然而,这样的魔力并没有吸引边伯贤的注意。
朴灿烈有些尴尬,事前什么情况他都预想到了,甚至他还预料到自己会被病人倒打一耙。
却没成想,人压根儿没搭理他。
他不自在地咳了咳,想着继续说什么,还没等到一个字蹦出,边伯贤倒是自觉地转过头,看着他。
朴灿烈这才注意到他的眼睛。
眼角下垂的双眼正盯着自己,他的眼袋有些厚重,黑眼圈也异常得明显。显而易见,他最近正承受着超乎常人的巨大痛苦。
他的眼眸相当得清澈,流转间可以看见倒映在其中的自己,一点儿也没有杀人犯目光里的浑浊。
“上次那个刘医生呢?”边伯贤的声音也如同那双眼般的美好,确实难以想象他是一个杀死五人的凶手。
怪不得能被选入音乐社团。
“刘医生?”朴灿烈脑海里回忆着这一号人,“哦,你是说精神科的刘医生吧?他不来了,这次换我来。”
“他怎么这么没有耐心?”他发出一声嗤笑,口齿间满是嘲讽的意味,与嗓音并不相符,“不就是不说话吗?
“……也对,就这点资质也不必我开口。”
什么叫做眼见为实,朴灿烈现在终于明白了。眼前的这个人,和资料所描述的完全不同。
本着职业素养,朴灿烈扬起了微笑,凭以往的经验,用近乎轻柔的语气说道:“我,叫朴灿烈,是一名心理医生,看起来虽与精神科的工作差不多,但却有本质上的区别。能避免药物治疗,我是绝不会采用它的,这点你可以放心。然后,我希望我们之后的谈话会很愉快。”
而后他又补充了一句:“在我这里没有所谓的罪犯,只有心理医生,和需要帮助的病人。”
朴灿烈话音落下,整个屋子又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
在他做好之后唱“独角戏”觉悟的时候,边伯贤说了这么一句话。
“不怕我杀了你?”
……
“你身上没有任何利器,你也应该明白这一点,你进入这里之前就已经确认过了。”
“有些事情并不是只有借助外力才能做到的。”
朴灿烈眯起了眼睛,松开交叉的十指,敲了敲面前的木桌:“或许之前的你能够做到这一点,但是你确定,被注射了镇定剂的人,除了说话,还有抬手的力气吗?”
边伯贤放在桌上的手紧了紧,却无力地松开,低下头,刚刚扎入皮肤的针管痕迹还可笑地留在手背处。
他沉思了许久,又看向朴灿烈,没有预料地弯起了眉眼。
“那么,你认为我会接受治疗?”
不得不承认,边伯贤笑起来很好看。
朴灿烈愣了一下,而后像是听见了一个天大的笑话,也跟着笑了起来:“如果你下一句话是我没有生病,那么很遗憾地告诉你,精神病人从来不说自己有精神病。”
“朴医生,你猜错了,我可以很大方地承认,”边伯贤指了指自己的脑袋,“我这里不太好。”

楼主 阿金少年  发布于 2015-05-10 10:42:00 +0800 CST  
02

“朴医生,你猜错了,我可以很大方地承认,”边伯贤指了指自己的脑袋,“我这里不太好。”
朴灿烈嘴边的笑容僵住了。
边伯贤像是完全没看到般继续说道:“朴医生,我是不是很特别?”
作为心理医生,从容不迫是一项必备的心理素质。
“是很特别。”朴灿烈倒也很诚实地回答了。
确实,在他治疗过的病人中,没有一个像边伯贤这样,如此大方地承认自己潜在的精神疾病。
既然如此,朴灿烈也无需再多做什么开场预热了,单刀直入地进入治疗话题:“你知道自己得的是什么病吗?”
“知道,偏执型精神分裂症。”出乎意料的,边伯贤倒也不再调侃他。
这并不像边伯贤,之前那个刘医生无论怎么软磨硬泡,都无法让他开口,连点头摇头都懒得搭理。这朴灿烈才来第一天,就让他说了那么多话,真是见了鬼了。
“最近常受幻觉的困扰吧?”朴灿烈看向他几乎快要瘦成皮包骨的手臂。
边伯贤被他这么一盯,觉得浑身不自在,不自然地将撸上去的袖子放下来,目光有些闪躲。
朴灿烈看他这种反应也猜到了不少,对自己第一次失职感到愧疚。
他忘记了最重要的一点,偏执型精神分裂症病人多疑多惧,治疗时不能过多地注意,否则会让病人产生畏缩心理。
“抱歉。”朴灿烈收回了目光,从口袋中拿出一支笔,“你能告诉我幻觉的内容吗?”
边伯贤停滞了数秒,然后摇了摇头。
朴灿烈打开笔盖的手滞了一下,又重新把笔收了回去,扬起了嘴角:“不用担心,我不会记录了。我知道,你缺少的是一个可以交流的人,或许你可以把我当作你的朋友。我会像朋友一样替你保守秘密如何?”他的神情颇像一个长辈拿糖诱惑小孩的样子。
但很显然,边伯贤很是喜欢这颗糖,他僵直的背有些松懈地放下,看着朴灿烈放在桌上的手,缓缓开口:“我看到了,单尚。”
“单尚?”朴灿烈回忆着之前看过的资料,然后询问道,“那个第一被害人?”
“嗯。”
朴灿烈皱起眉头,等着边伯贤继续。

边伯贤的心思可不是谁都能猜到的。他并没有打算这么快告诉朴灿烈,从一开始就没有打算。
他太不可信了,所有人都不可信。
边伯贤没有再继续说下去,反而换了个话题:“朴医生,看来你对我很感兴趣啊?”
这说的什么话啊。心理医生对患者必须透彻了解才能进行治疗,跟兴趣有屁点关系。
没等朴灿烈反驳,边伯贤接过自己的话:“我说,你的眉都皱起来了。”
然后边伯贤,毫无征兆地,推开椅子站了起来,伸长手臂向朴灿烈那儿够去。因为身高不够,他使劲地踮起脚尖,小腹顶在木桌前有些磕人,不过他并不在意。
他绷直了手指,够着了朴灿烈的额头,然后缓缓下移。
细腻的触感让朴灿烈没有反应过来,直到边伯贤揉了揉他的眉心。
“你干嘛?”朴灿烈猛地握住他的手腕,眼神直直地望进近在咫尺的对方的双眼。想要看清他的心思。
四目相对,一时无言。
彼此的呼吸在周围的空气中流转着,心跳声在不大的牢房里放大。
“没干嘛。”边伯贤抽出被朴灿烈包裹着的手,拉回椅子坐下。
他将双手藏在桌子底下,左手抚上右手腕上的红印。
朴灿烈的劲儿是真大,刚才那一瞬间他以为自己的骨头要被捏爆了。
朴灿烈也猜出了个十有八九。
他承认,刚才是使劲儿了。

楼主 阿金少年  发布于 2015-05-10 10:42:00 +0800 CST  
沉默并没有持续多久,边伯贤又带上了调侃的语气:“我说朴医生,你不会是以为我真要杀你吧?”
“你刚刚不是挺从容的吗?让我想想,‘你确定,被注射了镇定剂的人,除了说话,还有抬手的力气吗’是谁说的?不会是朴医生你吧?”
边伯贤嗤嗤地笑起来:“我想起来了,确实是你啊,朴医生。”
“不过实践起来好像不是这样的……”边伯贤重新将手放回桌上,左臂弯曲,头靠在上头,“你看我刚刚,不就是抬手,够着你了吗?”
这病人怎么比心理医生还能说呢?朴灿烈想插嘴也插不进去啊。
“说完了吗?”朴灿烈无奈地叹了口气,“边伯贤,我问你,如果有人突然向你伸手,还一声不吭的,你就不会躲?”
“不会,你可以试试。”边伯贤说完,还特意做了个“请”的手势。
……

“我看,我们还是转入正题吧。”朴灿烈突然觉得自己好像有点了解边伯贤了。
——对,耍无赖。
“说说你吧,朴医生。”
“刚刚说到哪了?幻觉……”
“朴医生你今年多大?”
“单尚……”
“朴医生你住哪儿?”
“单……”
“朴医生你在哪儿工作呢?”
“边伯贤!”
“哎!”边伯贤依然维持着慵懒的姿态,直直地盯着朴灿烈。
现在反倒是朴灿烈不自在了:“你看我干嘛?”
“我说,朴医生,你长得真好看。”
……
朴灿烈感觉自己积攒的几年治疗经验,在边伯贤身上全数作废。在这一刻,他差点以为自己才是需要被治疗的。
“不是说好配合治疗吗?”
朴灿烈觉得自己这回儿可是吃了个哑巴亏。
对方的眼睛一直盯着自己,而自己却不能以同样的方式回敬给他,因为所谓的偏执型精神分裂症。
“朴医生,你回忆一下,我什么时候说过会配合治疗了?”
好像,确实,没有。
边伯贤只是回答了他的问题,并没有明确表明自己要接受治疗。
可是——
“刚开始不是配合得挺好?”
“但现在,我不想了。”边伯贤的眼睛弯成了个月牙,“我想了解了解你,朴医生。”
“说说你吧,朴医生。”
这人还真是赚足了别人的胃口。起了个头然后不说了,留下无限的遐想。像极了还没长大的小孩,说一句“我告诉你一个秘密”,然后撒腿就跑。
这一招,真绝。
不过,这还得顺着他的话题下去。
人啊,特别是精神病人,不能逼得太死。狗急了还会跳墙呢,虽然说这个比喻不太恰当。
“你想知道些什么?”
“先回答下我刚刚的三个问题吧。”
“朴灿烈,25岁,目前住在××区××公寓,就职于CB心理咨询诊所。”
“边伯贤,19岁,目前住在……××监狱特殊管理科重犯牢房,就职于……”边伯贤依葫芦画瓢,但却在说最后一句的时候停顿了数秒,“啊好像我是……无业游民,不对,我都还没毕业呢……”
朴灿烈似乎捕捉到了边伯贤暗下的目光,他不敢肯定。
——但或许这是一个突破口。

“你想出去吗?”
边伯贤愣了很久很久,然后用一种少见的认真的语气说道:“想。”

“那我带你出去。”

楼主 阿金少年  发布于 2015-05-10 10:43:00 +0800 CST  


首发.

楼主 阿金少年  发布于 2015-05-10 10:43:00 +0800 CST  
03

“那我带你出去。”
朴灿烈这话一出,边伯贤立即坐正了身子,颇像一年级学生瞪大眼睛听老师讲课。
“认真的?”边伯贤用怀疑的目光看着他。
“只能带你出牢房,去空地。”朴灿烈也面露难色,“时间可能有点短。而且,申请这事儿,需要点时间。”
边伯贤刚开始听他说,条件反射的以为是带他逃离监狱,但转念想也是不可能。虽说有点沮丧,但能出牢房,看看外面,即使还在监狱,也是好的。
“或许我可以考虑配合治疗。”
“?”
“我说,如果你能带我去看看外面,”边伯贤脸上的诚恳是不会骗人的,“那么,我或许可以考虑告诉你一切的事情,一切你想知道的事。”
“……给我点时间,我带你出去。”
朴灿烈这一刻突然觉得自己不是为了治疗的需要,而是出于私心。
因为他看见了,边伯贤的眼睛里,充满了对外面世界的渴望。
怎么说他在自己面前,还是个孩子,是还没享受到人生的美好,就被扼杀了前程的孩子啊。
“不要用那种眼神看我。”
于是,朴灿烈人生中第二次失职了,还是在同一天,对象还是同一个人。
他抱歉地撇过目光。
“我说,可以看我,但是别用那种同情的眼神看我。”
朴灿烈惊讶地重新看向边伯贤。
“我不是你所接触过的任何一个病人。我病情还没严重到,认为帮助自己的医生会害死我。”
原来他是知道的啊,知道自己是来帮他的。
朴灿烈在心底认为,边伯贤说难搞定,确实难搞定,但如果给他一颗满意的糖,这事情就远比其他病人容易多了。
但是,这离成功还差得远呢。
首先,最重要的是,让他相信自己。
看来接下来要打一场实实在在的持久战了。
“那么,合作愉快。”朴灿烈伸出了手,摆在边伯贤面前。
“这太商业了。”边伯贤又恢复了一脸嬉笑的表情,“或者说,朴医生你,是想摸我的手才来的这一出?”
得了,还是回归本性了。

朴灿烈悻悻地收回手,还想开口说些什么的时候,门被打开了,随之而来的是一个还很陌生的声音——
“不行!”
两人同时望向被打开的门。
下一秒,“啪”的一声,朴灿烈看向对面的边伯贤,他刚刚拍了桌子。
朴灿烈发现边伯贤的脸白了,是那种死白死白的。
他颤抖地站起来,弄翻了椅子。他的左手不断揉搓着右手,牙齿死命咬住下唇,眼睛紧紧地盯着来人,不断后退。他的呼吸变得不畅,冷汗也从额头上冒出。
朴灿烈见这情形,心也跟着悬起来。
——看来是发作了。
朴灿烈推开椅子就往墙角处奔去,此时的边伯贤正蜷缩在墙角,看起来十分痛苦。
他在边伯贤面前蹲下,用宽大的手掌挡住了他的视线,挡住他面前的世界。另一只手臂绕过边伯贤的后颈,将他紧紧地抱在自己的怀里。
“别怕。”
“我在。”
朴灿烈似乎把这一生的温柔都倾注在了这两句话中。
太近了,近到他能感受到边伯贤的心跳,还有他现在急促的呼吸。
怦怦,怦怦。

显然,还有一个不懂得眼色劲的人存在:“朴医生。”
三个字打破了近乎寂静的气氛。
“有什么事等下再说。”朴灿烈不满地转头看向来人。
——那是带他来这儿的男管教,还是引起边伯贤症状发作的罪魁祸首。
“这事必须现在说。”男管教的语气不容置疑,“你不能带他去空地。”
朴灿烈彻底怒了:“你是心理医生还是我是心理医生?这事儿由得你来说吗?”
“你是管教还是我是管教?精神病人不能去空地,这是规定。那这事儿还由得你说吗?”男管教也不输气势,反而更加嚣张。
“你——”
“朴灿烈。”
这声音来源于他臂下那个紧紧拥着的人。
意外地,这一次,边伯贤叫他朴灿烈,而不是朴医生。
“你还跟他废话什么。”边伯贤的声音还是颤抖的,每吐一个字都要喘好大一口气,“你叫他走。”
朴灿烈愣愣地转头看向那个全身湿透的人。
汗水不断地顺着刘海往眼睛里掉,边伯贤扒开覆在他眼睛上的手,眯着眼,就看见朴灿烈还愣在那里,而门前的那个人还站在不远处,他有些发狠地吼起来:“我说你叫他滚啊。”
朴灿烈这下反应过来了。他现在是确定了,这个人绝对伤害过边伯贤。
“他叫你滚,你没听见吗?”他的话是对男管教说的,但他眼睛却是直直地望向边伯贤,“如果耽误了治疗,你还能向上级交代吗?”
男管教也没回话。

过了许久,只听见了关门的声音。
整个屋子又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朴灿烈用手背拭去边伯贤额头上的汗珠,眼睛却不离边伯贤一寸。他面前那个人,正脆弱无比地倒在自己怀里。
“你干嘛?”边伯贤费力地抬起手,抓住了朴灿烈的手腕。尽管他使出了全身的力气,但这并不起什么作用。
“你不是说你不会躲?”朴灿烈好笑地看着他。
在不久前,他还信誓旦旦地请自己实验。
这人,哪里来的信心啊。
边伯贤现在也是没力气说话了,连个白眼都懒得翻。
“别咬了,都破了。”他的手掌慢慢下移,抚过他的眉毛,鼻子,脸颊,最终到达嘴唇。
他轻轻地引诱他将牙齿松开,边对他说:“要不,你咬我吧。”
……
边伯贤听到这话,倒也毫不留情地张开嘴,将朴灿烈的手指狠狠咬住。
是真疼啊。这人绝对是在报复他,原因仅仅是因为他不久前把他的手腕掐红了。
手腕?
朴灿烈突然惊醒,将他靠在墙壁上,把放在边伯贤背后的手抽出,空出手检查他的手腕。
他抬起边伯贤的手,仔细看着。上面除了被朴灿烈掐的还未消退的红印外,还有就是边伯贤幻觉发作时不断揉搓手而产生的淤青。
“疼吗?”朴灿烈顺着淤青往下按。
“嘶——”边伯贤的嘴里还含着朴灿烈的手指,于是这一声就变得有些含糊。不过还是传入了朴灿烈的耳朵。
“虽说我接触到的每一个病人症状发作时都会自残,这是不可避免的。”朴灿烈还在认真地看着他手臂上的斑斑点点,“但我还是劝你,以后不要这么做。”
边伯贤无语地看着朴灿烈:“你确定我那时候脑子混沌,还有心思去想着不要自残吗?”
“习惯成自然。之前的你发作时没有人在你身边,但现在不同了。”朴灿烈一字一顿地说,“至少我会阻止你。”

至少我会阻止你。

楼主 阿金少年  发布于 2015-05-22 21:12:00 +0800 CST  
03

“那我带你出去。”
朴灿烈这话一出,边伯贤立即坐正了身子,颇像一年级学生瞪大眼睛听老师讲课。
“认真的?”边伯贤用怀疑的目光看着他。
“只能带你出牢房,去空地。”朴灿烈也面露难色,“时间可能有点短。而且,申请这事儿,需要点时间。”
边伯贤刚开始听他说,条件反射的以为是带他逃离监狱,但转念想也是不可能。虽说有点沮丧,但能出牢房,看看外面,即使还在监狱,也是好的。
“或许我可以考虑配合治疗。”
“?”
“我说,如果你能带我去看看外面,”边伯贤脸上的诚恳是不会骗人的,“那么,我或许可以考虑告诉你一切的事情,一切你想知道的事。”
“……给我点时间,我带你出去。”
朴灿烈这一刻突然觉得自己不是为了治疗的需要,而是出于私心。
因为他看见了,边伯贤的眼睛里,充满了对外面世界的渴望。
怎么说他在自己面前,还是个孩子,是还没享受到人生的美好,就被扼杀了前程的孩子啊。
“不要用那种眼神看我。”
于是,朴灿烈人生中第二次失职了,还是在同一天,对象还是同一个人。
他抱歉地撇过目光。
“我说,可以看我,但是别用那种同情的眼神看我。”
朴灿烈惊讶地重新看向边伯贤。
“我不是你所接触过的任何一个病人。我病情还没严重到,认为帮助自己的医生会害死我。”
原来他是知道的啊,知道自己是来帮他的。
朴灿烈在心底认为,边伯贤说难搞定,确实难搞定,但如果给他一颗满意的糖,这事情就远比其他病人容易多了。
但是,这离成功还差得远呢。
首先,最重要的是,让他相信自己。
看来接下来要打一场实实在在的持久战了。
“那么,合作愉快。”朴灿烈伸出了手,摆在边伯贤面前。
“这太商业了。”边伯贤又恢复了一脸嬉笑的表情,“或者说,朴医生你,是想摸我的手才来的这一出?”
得了,还是回归本性了。

朴灿烈悻悻地收回手,还想开口说些什么的时候,门被打开了,随之而来的是一个还很陌生的声音——
“不行!”
两人同时望向被打开的门。
下一秒,“啪”的一声,朴灿烈看向对面的边伯贤,他刚刚拍了桌子。
朴灿烈发现边伯贤的脸白了,是那种死白死白的。
他颤抖地站起来,弄翻了椅子。他的左手不断揉搓着右手,牙齿死命咬住下唇,眼睛紧紧地盯着来人,不断后退。他的呼吸变得不畅,冷汗也从额头上冒出。
朴灿烈见这情形,心也跟着悬起来。
——看来是发作了。
朴灿烈推开椅子就往墙角处奔去,此时的边伯贤正蜷缩在墙角,看起来十分痛苦。
他在边伯贤面前蹲下,用宽大的手掌挡住了他的视线,挡住他面前的世界。另一只手臂绕过边伯贤的后颈,将他紧紧地抱在自己的怀里。
“别怕。”
“我在。”
朴灿烈似乎把这一生的温柔都倾注在了这两句话中。
太近了,近到他能感受到边伯贤的心跳,还有他现在急促的呼吸。
怦怦,怦怦。

显然,还有一个不懂得眼色劲的人存在:“朴医生。”
三个字打破了近乎寂静的气氛。
“有什么事等下再说。”朴灿烈不满地转头看向来人。
——那是带他来这儿的男管教,还是引起边伯贤症状发作的罪魁祸首。
“这事必须现在说。”男管教的语气不容置疑,“你不能带他去空地。”
朴灿烈彻底怒了:“你是心理医生还是我是心理医生?这事儿由得你来说吗?”
“你是管教还是我是管教?精神病人不能去空地,这是规定。那这事儿还由得你说吗?”男管教也不输气势,反而更加嚣张。
“你——”
“朴灿烈。”
这声音来源于他臂下那个紧紧拥着的人。
意外地,这一次,边伯贤叫他朴灿烈,而不是朴医生。
“你还跟他废话什么。”边伯贤的声音还是颤抖的,每吐一个字都要喘好大一口气,“你叫他走。”
朴灿烈愣愣地转头看向那个全身湿透的人。
汗水不断地顺着刘海往眼睛里掉,边伯贤扒开覆在他眼睛上的手,眯着眼,就看见朴灿烈还愣在那里,而门前的那个人还站在不远处,他有些发狠地吼起来:“我说你叫他滚啊。”
朴灿烈这下反应过来了。他现在是确定了,这个人绝对伤害过边伯贤。
“他叫你滚,你没听见吗?”他的话是对男管教说的,但他眼睛却是直直地望向边伯贤,“如果耽误了治疗,你还能向上级交代吗?”
男管教也没回话。

过了许久,只听见了关门的声音。
整个屋子又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朴灿烈用手背拭去边伯贤额头上的汗珠,眼睛却不离边伯贤一寸。他面前那个人,正脆弱无比地倒在自己怀里。
“你干嘛?”边伯贤费力地抬起手,抓住了朴灿烈的手腕。尽管他使出了全身的力气,但这并不起什么作用。
“你不是说你不会躲?”朴灿烈好笑地看着他。
在不久前,他还信誓旦旦地请自己实验。
这人,哪里来的信心啊。
边伯贤现在也是没力气说话了,连个白眼都懒得翻。
“别咬了,都破了。”他的手掌慢慢下移,抚过他的眉毛,鼻子,脸颊,最终到达嘴唇。
他轻轻地引诱他将牙齿松开,边对他说:“要不,你咬我吧。”
……
边伯贤听到这话,倒也毫不留情地张开嘴,将朴灿烈的手指狠狠咬住。
是真疼啊。这人绝对是在报复他,原因仅仅是因为他不久前把他的手腕掐红了。
手腕?
朴灿烈突然惊醒,将他靠在墙壁上,把放在边伯贤背后的手抽出,空出手检查他的手腕。
他抬起边伯贤的手,仔细看着。上面除了被朴灿烈掐的还未消退的红印外,还有就是边伯贤幻觉发作时不断揉搓手而产生的淤青。
“疼吗?”朴灿烈顺着淤青往下按。
“嘶——”边伯贤的嘴里还含着朴灿烈的手指,于是这一声就变得有些含糊。不过还是传入了朴灿烈的耳朵。
“虽说我接触到的每一个病人症状发作时都会自残,这是不可避免的。”朴灿烈还在认真地看着他手臂上的斑斑点点,“但我还是劝你,以后不要这么做。”
边伯贤无语地看着朴灿烈:“你确定我那时候脑子混沌,还有心思去想着不要自残吗?”
“习惯成自然。之前的你发作时没有人在你身边,但现在不同了。”朴灿烈一字一顿地说,“至少我会阻止你。”

至少我会阻止你。

楼主 阿金少年  发布于 2015-05-22 21:17:00 +0800 CST  
【还以为被吞了...发重了orz...】

楼主 阿金少年  发布于 2015-05-22 21:18:00 +0800 CST  
04

“至少我会阻止你。”
“……”边伯贤缓了好一会儿,然后松开牙齿,把硌着牙印的手指甩开,“朴医生,你这是在说情话来诱惑我吗?”
“如果是这样,你还是留着给你女朋友说吧。”边伯贤淡淡地撇了他一眼,“因为我听得浑身起,鸡,皮,疙,瘩。”
……这小子恢复挺快啊。
“现在好点了没?”朴灿烈无视掉边伯贤嫌弃的目光。
说着也来气,边伯贤这小子还敢嫌弃他,都不知道有多少人排着队等着他说情话,更何况他还没嫌弃留在自己指上的口水。
“被你吓好了。”边伯贤翻了个白眼,“你这句话比幻觉还要可怕。”
“……起来。”朴灿烈拉着他的手臂站起,顺着力把他扶起来。
“你轻点行吗,朴医生。”
“很疼?”
边伯贤不说话地看了朴灿烈片刻,意料之外地抓起他的一根手指就往嘴边送,轻柔地含住,然后再使劲用牙齿咬着,笑眼弯弯,模仿着朴灿烈的口气说:“很疼?”
明明是一副天使的模样,却在做着魔鬼的行径。
“嘶——”边伯贤的上下两排牙正紧紧地闭合着,卡在他的手指上,没有丝毫空隙,“我知道你很疼了,松开。”
边伯贤吐出他的手指,看着朴灿烈一脸吃痛的表情,没忍住大笑了起来。
这是他入狱以来第一次发自内心的笑。
“多笑点,挺好的。”朴灿烈把倾倒在地上的椅子扶起来,让边伯贤坐下。
边伯贤的眼泪都要笑出来了,他噙着泪水看着朴灿烈:“挺好的?”
“……挺好看的。”
此刻的边伯贤褪去了锐利的躯壳,像一朵白玫瑰没了刺,只剩下纯洁无净的美好。
但这只是表象而已,恶魔的内心还是存在于边伯贤的身体里。
就比如——
“朴医生,你是不是喜欢上我了?”边伯贤一脸的人畜无害。
“就因为我说了句‘好看’?”朴灿烈无奈地拍了拍自己的额头,“你之前不是也说过我好看?这么说你喜欢上我了?”
“我是喜欢你啊。”
这句话倒把朴灿烈愣在了原地,满脑子都是边伯贤所谓的告白。

我是喜欢你啊,
是喜欢你啊,
喜欢你啊,
欢你啊,
你啊,
啊……

啊?!
朴灿烈反应过来,一脸震惊地看着他。
“你信了?”边伯贤看他这种反应也是感觉好笑,“我看,所谓心理医生的承受力也不过如此嘛。”
又被边伯贤给耍了。
这几个年头的职业生涯怎么就偏偏栽给了眼前这个乳臭未干的小鬼呢。
而且,还偏偏想不到对策来回击。
而且,就算想到了,还不能回击。
“你对刘医生也是这样的?”
“在他面前,我不说话的。”边伯贤无所谓地摊摊手,“对不同的人要用不同的招对付。”
“你当自己是在战场上打仗?”
“差不多吧。”边伯贤低头看着手臂上的淤青,“反正性质也类似。”
……
“我还是去帮你叫医务人员吧。”朴灿烈算是没辙了。
“不必了,我要你帮我上药。”
“为什么?”
“因为,”边伯贤眯起眼睛,故意拉长尾音,“喜欢你啊。”
……
“好吧我认了,你等等。”朴灿烈作势要走出门,一只手拉住了他的衣角。
“等一下。”
“又怎么了?”
“你把笔和纸留下。”
“给我个理由。”
“……我要画画。”
不得不说,边伯贤在某些方面确实挺幼稚的。

留下笔和纸,打开门,就看见男管教站在门边,一声不吭的。
“你知道医药箱在哪吗?”
要不是因为边伯贤,他实在懒得和他说话。刚到这里的时候认为他的人品不错,还一再提醒他保护自己,所谓知人知面不知心,现在连看他都觉得恶心。
“我去找医务人员。”
“你只要带医药箱来就好,我来帮他上药。”
“朴医生,你可真是有应必求。”
“满足病人的需求本身就是心理医生的职责。”
“呵,那么,”男管教偏过头,透过还没合上的门,向房内安静地坐在那里的边伯贤看去,“如果他叫你和他上床,你也就这么欣然答应了?”
“我说,朴医生,你该不会也心动了吧?”他明显看见边伯贤握住笔的手停了下来,“也是,面对这样一个白白净净的雏儿,谁不想和他约上一炮呢?”
“我劝你最好收起那副嘴脸。”朴灿烈顺着他的目光看去,边伯贤的身子开始不由自主地颤抖,怕是再说下去,病症又要发作了。
他往右跨了一步,恰好挡住了男管教的视野:“如果你再不去拿医药箱,我想,我可以上报给你的上级,这内容可是丰富得多。”
“朴灿烈,我也劝你一句话,”男管教挑起嘴角,“这边伯贤可不是好惹的主儿。”

什么意思?
朴灿烈微不可见地皱了皱眉。
没等朴灿烈问出口,他抛下一句“好自为之”就走了。

朴灿烈转回头,靠在门边,向边伯贤那儿看去。
边伯贤显然刚刚在注意着这边的情况,在朴灿烈看向他的时候,他还没来得及转回头。就这么措不及防的,朴灿烈的眼睛对上了他的目光。
被他发现的边伯贤摸着脖子,快速低下头,在病历纸上勾勾画画,纤细的手指包裹着笔,拇指上的痣像是被水墨渲染的花。他看不清楚他在画些什么,但是他能感觉到他脸上的笑意。
没有来由的,朴灿烈感觉他在嘲笑自己。
朴灿烈摇了摇头,他又不是受虐狂。
边伯贤似乎感觉到了他的视线,背都僵了,然而朴灿烈才没有注意到这一点,盯了他许久。
终于,边伯贤终于忍受不了,抬起头:“我有那么好看吗?”
朴灿烈这才反应过来,尴尬地撇过目光,不自在地咳了咳,但没有答话。
他现在殷切期望男管教快些把医药箱带来,打破这个尴尬的局面。

“朴医生,你转过来一下。”边伯贤倒是不在乎,反倒先开了口。
“?”朴灿烈疑惑地看去。
此时的边伯贤正正正经经地拿着那张病历纸,两手握着左右两角,示意朴灿烈看。
“好看吗?”
他目光的纯净似乎带他回到了校园时代,忘记了此时此刻所处的环境,担任的角色。
他像是个拿了奖状的小孩儿,正一脸期待地等待着家长的表扬。
但不得不承认——
“……好丑。”朴灿烈无语地看着纸上的鬼画符。
“是吗?我觉得挺像的啊……”边伯贤低低地笑起来,“你认不出来吗?”

“我画的是你啊,朴医生。”




楼主 阿金少年  发布于 2015-05-23 00:04:00 +0800 CST  
【只是过渡章..就看着吧...】请叫我勤劳哥好吗..............

楼主 阿金少年  发布于 2015-05-23 00:05:00 +0800 CST  
@末是非非@勋鹿永世不变@木曦子LOVE@边小白不准哭@天上繁星一闪闪

楼主 阿金少年  发布于 2015-05-23 00:06:00 +0800 CST  
我说几句话吧(在开头忘说了...).那个你们叫我阿金就好.叫楼主怪怪的...更新的话一般不定时..心情好的话会更新的昨天不就双更了吗(感觉会被人打.养肥了看也没事总之有人支持我就很开心啦.
然后有人问我故事是不是伯贤的幻觉..很明确当然不是..我没那么坑..结局我没想好.本身是作为一个BE写手的.但是这篇文如果不HE感觉很难受..所以结局不太确定(但大概会是HE..吧..看我心情)微博名是和贴吧名一样【阿金少年】
....下次更新我也不知道啥时候嗯

楼主 阿金少年  发布于 2015-05-23 17:15:00 +0800 CST  
05

“我画的是你啊,朴医生。”
“……”朴灿烈感觉自己的脑袋有点大,摊上这样一个病人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你不是说我长得好看?”
“是长得好看啊,我画的也是一模一样不是吗?”边伯贤一脸无辜地看着朴灿烈。
“你看这双眼睛。”边伯贤点了点两只大小不一的豆丁,还特地又加重了斗鸡眼。
“这个鼻子。”他又用笔圈出歪到左脸颊的鼻子。
“啊……”他突然想到了什么,重新把纸放回桌面,又在上面涂涂画画。
“够了!”朴灿烈现在恨不得冲上去摇醒边伯贤。
“这下才是真正完成了。”边伯贤丝毫没有在意朴灿烈已经黑了的脸,继续说道,“朴医生,你看,你的牙多白。”
白,白,白,真白。
——如果能将黑白颠倒。
朴灿烈绝对不认为这是童心未泯,这分明是针对他的。什么配合治疗,什么都告诉自己,这绝对是一个幌子,一个用来捉弄他的幌子。
治疗如打仗,要不你死就是我活,这是朴灿烈唯一赞同边伯贤的话,仅在边伯贤身上使用。
“边伯贤,我说你……”朴灿烈感觉自己头上的青筋都要爆开了。
“什么?”
“……你真是个天才。”
这日子还长着呢。要是现在摊牌了,指不定之后边伯贤怎么整他。

朴灿烈这一生对什么都不太上心,唯独对心理医生这个职业很感兴趣,他几乎快要把整个人献给了名叫事业的小家伙。
有人说他对待病人,跟对待自己的女朋友是一个样儿,凡事都得看照着,生怕哪一天她就和自己拜拜了。当然这个设定中的女朋友是不存在的,比喻而已。
就像普通医生,一般走走过场就差不多得了,能治好的就尽力去治,剩下病情太严重的就只能是自生自灭。毕竟监狱的活儿谁都不想当回头客。能拿钱自然是好的,治不好拿不到钱也没啥损失,顶多就是浪费点时间,积点德,反正现在这社会需要心理辅导的人多了去了,比精神犯好治的也多了去了,况且还不用担心人身安全,有这等好事谁还想去乌烟瘴气的监狱自讨苦吃?这已经是行业不成文的规定了。
或许有些乳臭未干的新人会来试试,但等到了后期也是受不了这种折磨,说句身体不行就跑了。这种时候,他们就特别敬佩精神科医生,那种天天瞅着精神病却不得精神病的人。
朴灿烈例外,他是出了名的“监狱医生”。连精神科医生都搞不定的病人,在他的手下,虽说不能完全变成普通人,但至少安安分分不再做出异常行为。
而他的绝招就是,和病人死磕到底。
有人说他是个完美主义者,他承认,他不允许自己的职业生涯里有过失败的例子。
所以说,结论就是,他和边伯贤杠上了,彻底,杠上了。
杠上的结果就是,他之后要时不时忍受边伯贤的捉弄,仅仅因为边伯贤是个病人。
该死的。

“他的确是个天才。”朴灿烈身后传来了男管教的声音,“天才到要当心理医生的人反而得了心理疾病。”
“这并不是件稀奇事。”朴灿烈回忆起边伯贤资料上的学校,那是个著名的心理学院。说起来,朴灿烈还是他的学长,虽然那时候他已经毕业了。
朴灿烈淡淡开口:“心理医生,由于工作性质原因,需要长期面对面接触和处理各类负性心理情绪、错误和极端化的认知模式和行为,很容易被感染,从而对自身的心理健康,带来严重影响。各国也屡有心理医生变态犯罪造成伤亡的报道。”
“那如果和平常人,就比如你和我,都无法想象的特殊身份的人交往,算不算是天才呢?”
朴灿烈转头看了一眼边伯贤,并没什么异常状况,他微不可见地吐了口气。
然后他又回头接过男管教手中的医药箱,说道:“不论如何,但且记住一点,心理医生是我,不是你。”
在关门前,他又说了句:“或许你可以考虑辞职了,我看你当窃听贼有一手。”

楼主 阿金少年  发布于 2015-05-23 19:09:00 +0800 CST  
朴灿烈拉过自己的椅子,放到边伯贤旁边,抬头就见边伯贤正盯着他。
“干嘛?”
“没想到你挺能说的啊。”
“在你面前,我自愧不如。”朴灿烈打开医药箱,“说真的,如果你没犯病,说不定我们就能站在同一战线工作了,甚至你会比我更出色。”
“如果嘛。”边伯贤乖乖伸出手,“这不是没有如果?你该感谢这病,不然我就取代你的头衔了。”
朴灿烈把药酒拿出,然后看了他一眼:“我倒是希望有个竞争对手。”
“你还挺自大。”边伯贤低头看着他把药酒蘸在棉签上。
“这是事实。”朴灿烈拉过边伯贤的手,将涂抹了药酒的棉签覆在他的淤青处,打转。
朴灿烈这回儿倒是不使劲儿了,动作轻得像是一只高贵的波斯猫在踱步。
“朴医生,你以前也这么给别人上药过吗?”边伯贤看他眼睛都要贴到自己手臂上了。
“没有,以前顶多就是在旁边看着。”朴灿烈吐出的呼吸打在边伯贤的手上,有些痒,“你是第一个。”
“那我岂不是很荣幸?”
“知足吧你。”朴灿烈发誓,他伺候他祖宗都没这么认真过。对了,他的祖宗是只猫。
“疼吗?”朴灿烈的汗都流下来了,还怕边伯贤,这个祖宗的祖宗,疼。
这是造了什么孽啊。
朴灿烈停下了动作,抬头看向边伯贤。正好,边伯贤也看着他。
世界上总会有那么一个人,与你是心灵相通的。
明明看起来不是那么辛苦的工作,却让面前这个人的发都湿了。汗珠顺着发丝一直流进衣服里。初次见面的今天,他穿着一件白衬衫,袖子高高卷起,别到手肘处,如果在那里绣上刺青,一定很好看。他的手里还抓着一根棉签,眼睛大大地盯着自己,生怕自己说一句疼,然后似乎一切都功亏一篑了。
“不疼。”他想,看在他帮他上药的份上儿,嘴上就饶了他一回儿吧。
享受一下这来之不易的美好,也是不错的。
朴灿烈继续帮他上药,边伯贤也不再开口说话打扰他。

“好了。”朴灿烈松了口气,然后对边伯贤笑开了。
边伯贤承认,这一刻,他不想损他,仅此而已。
“你什么时候走?”
“嗯?”朴灿烈整理着医药箱,听边伯贤的问话,转过头往铁窗外边望去,天色似乎暗了下来,“整理完就走。”
“什么时候再来?”
朴灿烈像是听见了一个天大的好消息,不亚于一个男人听见他老婆怀孕的喜悦感。当然,其中不包括出柜的男人。
“你很希望我再来?”
好吧,边伯贤收回刚刚那句话,不想损他的那句话。
“我是希望你再来,”边伯贤看见他眼睛都要放光了,“好让我继续以取笑你为乐。”
……
罢了,来日方长嘛。

楼主 阿金少年  发布于 2015-05-23 19:09:00 +0800 CST  
“每周两次,周二和周六。”
“正好,每周六晚上留下来。”边伯贤的语气一点儿也不像请求。
“带你去空地已经很困难了,”朴灿烈摇了摇头,“申请过夜我是没碰见过。”
“总要有个先例。”边伯贤一本正经地说道,“我不介意做小白鼠。”
“估计不会批。”朴灿烈真的很头疼,空地这事儿就已经困难重重了,更别提更离谱的过夜了。
“你不试过怎么知道?”边伯贤一脸局外人的表情,“爱迪生可是失败了1600多次才发明出电灯的。”
“那你给我个理由。”
“我怕你不留下,下次来就看不见我了。”
“?”
“男管教周六晚上值班。”
“……好。”朴灿烈不得不答应,为了治疗,也为了边伯贤,“我会试试的。”
“要成功。”边伯贤看着他走向门那边。
“约定。”边伯贤抬起手,只露出个小拇指,示意他拉钩。
朴灿烈打开门,然后转回身,和边伯贤露出一样的手势,就这么遥遥相对地,拉了钩。
“骗人的话,就是小狗了哦。”边伯贤此刻就像个幼稚鬼,幼稚得跟个还没长大的小孩一样。
门边的朴灿烈迟疑了许久,最终还是点了点头,然后关上了门。

整个牢房又静了下来。
边伯贤叹了口气走到床边躺下。

朴灿烈,我等着你,带我出去。
你可千万别食言啊。

楼主 阿金少年  发布于 2015-05-23 19:10:00 +0800 CST  
TBC.请叫我有应必求哥..

楼主 阿金少年  发布于 2015-05-23 19:12:00 +0800 CST  
[拜拜表情]拜托以后你们自己收藏 我爱特人要疯啦.........(!昨天到今天已经三更了 所以我就匿一段时间好吗........(其实我在抛砖引玉 你们就等一下吧..(要帮我暖贴我也不介意的哈哈哈

楼主 阿金少年  发布于 2015-05-23 19:21:00 +0800 CST  
06

朴灿烈最近真的忙得要死。一方面诊所里的事儿多得让他喘不过气来,另一方面跟边伯贤的约定也让他相当堪忧。
上次从监狱出来后,他就立即着手办这事儿,忙里忙外地跑手续,总算是把申请条给递上去了。
眼见着都快到下一治疗时间了,这批条还没下来。
失信于人,本身就不是一件多好的事。
更何况,失信于病人,可能人家打死也不会配合你治疗了。
信任,是病人和医生关系纽带的基础。

今天是周二,下午就要再进监狱一趟见边伯贤了。
上午他还接了一个相当棘手的患者,所以送走他之后,朴灿烈已经累得精疲力竭,趴倒在桌上了。
“叩叩。”敲门声响起。
“请进。”朴灿烈端正好坐姿,揉了揉太阳穴。
进门的是朴灿烈的助理,她手里抱着一打的文件。
“朴医生,最近要诊疗的患者病历都在这里了。”
助理把文件放到了桌上,此刻就像一个凿子刺进他的脑袋,头更痛了。
看来今天非得把他折腾死不可。
“这是什么?”朴灿烈注意到与其他白纸不同的,端端正正地放在文件上头的牛皮袋。
助理看着他细细打量着那袋子,对他开口:“是监狱的批条。”
助理清晰地看见朴灿烈原本黯淡的目光变得清亮,瞪大眼睛,手忙脚乱地拆开牛皮袋,从里面抽出一张纸。
朴灿烈握着那张纸,高兴得不得了,边伯贤的事有着落了。
“把我接下来的所有安排都推掉。”
助理皱起眉,面露难色:“可是里面有您近年来一直接手的陈患者。”
“都推掉。”朴灿烈的语气不容置疑,让助理相当不解。
可是,谁叫他是上级呢?上级命令,不得不服。
就算是上级心血来潮想要月亮,你也得到天上去把那月亮给摘下来。

一回生二回熟。
朴灿烈走在和前几天一样阴潮的走廊里,前头是领路的男管教,和之前的不是同一个人。
最近这天越来越冷了啊,也不知道边伯贤能不能受得了。
监狱可没有那么人性化,不是冷空气来了就分发棉被的地方,这一年四季都是一样的铁床,管你冻不冻,冻死了最好,还省事儿。
朴灿烈整了整衣服,想着今天走之前,要不要把外套留下。
虽然不能暖多少,也总比没有好吧。
但看来边伯贤并不需要这样的帮助——
当朴灿烈看见他牢房内与之前完全不一样的布景,他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右侧的那张小铁床不见了,替代的是垫着毛毯的软床,估计挤一点上头能容纳三人。床的旁边还摆着一个床头柜,上面是一盏水晶台灯,还有一本约翰·高尔斯华绥著作的《苹果树》。中央的小木桌与两张木椅,被一个华丽的红木桌椅所替换,桌底下竟然还铺着绣花地毯!最可笑的是,原本水泥墙上竟然刷上了淡蓝色的油漆,还散发着玫瑰香。
朴灿烈目瞪口呆地看着房内的一切,他差点以为他进入了哪个贵族的庄园。
此时的边伯贤正坐在皮质沙发上,膝上放着一本书,但他本就是无心去看,因为他正满意地欣赏着朴灿烈像是见了鬼的惊讶表情。
身后的门被管教关上,现在牢房内只剩下朴灿烈和边伯贤两个人,一如初见时的安静,但却好像是完全不同了。
“……你这是在监狱里创业了?”朴灿烈愣了半天,之前想了无数个的开场白完全用不上了,此时的他只能想出这个完全不好笑的劣质笑话,来充当第二次见面时的第一句话。
边伯贤倒是顺着他的话题说下去:“对啊,赚了很多钱呢。”
“你干了什么事儿?”
之前朴灿烈所说的监狱不会平白无故给人好处的事,绝对属实,绝无造假。
得了,朴灿烈还算是聪明。
“做人不要太刨根问底啊。”边伯贤翘起二郎腿,把手肘靠在书上,托着腮帮看着朴灿烈,“不过告诉你也无妨……”
“是管教送来的。”边伯贤无所谓地挑了挑眉。
“管教?哪个管教?”
“上次那个。”
“就是那个没有教养地踹门数次插嘴,害你病情发作的管教?”朴灿烈的眉皱得越来越深。
“唉哟,你对他印象挺深的嘛。”
“他怎么会给你做这些事?”
“朴医生,我善意提醒你一下,你是医生,”边伯贤慵懒地指了指依旧站在门边的朴灿烈,然后又指了指自己,“而我,是病人。”
“你不觉得盘问病人是一个很失职的行为吗?”边伯贤笑起来,“不知道图书馆那本黑皮的心理书你看过没?第一百三十八页就是这么写着的。”
朴灿烈心里暗暗骂边伯贤这个蠢货。
那个男管教对他心怀不轨,那么明显他难道看不出来?再说,因为他,自己的病情发作,学过心理的人应该懂得趋利避害,边伯贤到底在干些什么啊!
“你老实告诉我,你是干什么的,在进监狱之前。”
朴灿烈开始有点怀疑边伯贤,怀疑他是不是真的患有精神疾病,是不是真的需要治疗。
“资料上没写?”
朴灿烈没有答应,只是默默锁眉地看着边伯贤。
“如你所见,如资料所写,我就是个学生,比你小几岁的学弟。”边伯贤感到无趣地伸了伸懒腰,“你应该知道的,资料不可能会造假。”
朴灿烈静默了很久很久,久到边伯贤都快要决定去睡个回笼觉了。
“走吧。”
“去哪?”
“去空地。”朴灿烈转过身,背向边伯贤,“我答应过你的。”
边伯贤愣了,明明是一件很值得欢呼雀跃的事,此时他竟百感交加。
原来朴灿烈是记得的。
“好。”
即使此刻的朴灿烈背向他,他还是扬起了嘴角,对着朴灿烈的背影笑了起来。
如果朴灿烈转过身,他会看见边伯贤脸上的笑容,如春日的阳光一样得明媚。

果然,朴灿烈,你没让我失望啊。

楼主 阿金少年  发布于 2015-05-24 10:11:00 +0800 CST  

楼主:阿金少年

字数:87060

发表时间:2015-05-10 18:41: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18-12-12 14:28:15 +0800 CST

评论数:3210条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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