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n·Baek┃160128『原创』痞警【中长\/强强】

一楼度娘

楼主 蹲街式054  发布于 2016-01-28 10:57:00 +0800 CST  
这里面包,或者叫我非爷
因为之前的楼标签带了敏感词汇所以删帖了,现在重新开楼
微博id:蛋糕味面包i
贴吧微博乐乎都会更新,哪儿方便看哪儿就行
还是那句话,希望大家喜欢,希望大家多评论捧场

楼主 蹲街式054  发布于 2016-01-28 10:59:00 +0800 CST  
C1警察与黑社会
“边伯贤,警员编号920506......呵,真是串好数字呢。”
站在天台上的男人,把玩着手里的警徽。傍晚的风掀起他的额发,露出清秀的眉目。只是和他那嘴角勾出的不屑弧度相衬,倒多了几分不含风尘的魅惑来。
他立在高高的围墙之上,身后是十几层楼高的眩人高度。本就是修长又略瘦的身子骨,这会儿衣服给风吹得鼓胀,更加衬得他整个人纤薄得过分。只是那居位之高,睥睨的眼神再带上无所畏惧,稍显慵懒的口气,叫人无法将他同弱不禁风联系在一起。
分明是目空一切,不知死为何物的疯子。
他挠挠脑袋,拨了拨挡住视线的头发,朝着对面十个左右的警司扬起手里的警徽。嗤笑了一声,缓缓地说了句话,飘在风里,却谁都听得清楚。
“你们这么在意的狗屁东西,老子可一点都不稀罕。”
随着警徽清脆的落地声,边伯贤扶起脚边鲜血淋淋的人架在肩上,丝毫不介意白色衬衫上沾染上鲜红。
“喂,不陪你们玩儿了,老子还要交差,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吧。”说完把肩上只剩一口气吊着命的人背好,“劝你们一句,警察不好当,还不如当黑社会呢。”
于是在众目睽睽之下,纵身跳下浓浓的夜色。底下是车水马龙,汽车的鸣笛喧嚣着柴米油盐的烦恼。一众目瞪口呆的警察赶到方才边伯贤落脚的地方往下瞧,一条细长的绳索不知何时直直的连上对面公寓的窗户。
而那顺利逃脱的人正在玻璃窗后头嚣张的和他们挥手,当着他们的面,咔嚓一剪刀,把绳索断了个干净。
“追!”
夜幕上只有新月处变不惊,冷眼瞧着最繁华的城市街道上,上演着的警匪追车戏。为首的红色出租车横冲直撞,全然不顾车道和交通灯,想怎么开就怎么开。一路上引起了不少车辆撞击事故不说,所到之处惊叫连连,不知有多少无辜行人受伤受害。
可那驾驶座上的家伙对发生的事情丝毫不挂心,从半开的车窗里传出震耳欲聋的摇滚乐。若是凑得近些,还能看到他跟着节奏摇摆的幅度。而他身后紧随的鸣笛,却被他刻意制造的杂乱场面阻碍得越来越远。
满街都是咒骂和哭喊,混杂着警察的扩音,却无一能入那人的耳朵。
哈,当真是狂放得不可一世。
边伯贤一辈子都没这么嚣张过,借着背叛的机会,竟然过了一把不顾世俗陈规的瘾。如此说来,就算是要他现在死,也算是值得了。只不过,他瞄了一眼后座的人,早就无声无息地昏死过去,还有那口袋里的东西。只不过,他还得把事儿做完,说不定真能得到天下。
车子一路开到江边,到底是被警方两路夹击给堵在了中间。前头是刚开来的省队,后头是一开始就紧追不舍的市队。边伯贤打开车门,随意伸了伸懒腰。这回这帮警察算是长了脑子,记得带着枪杆子上阵了。
他顶着所有人的视线慢悠悠地走上堤,江水黑黝黝得瞧不见底,只能听到浪花拍打在礁石上的声响,有力得瘆人。
“喂喂喂,有没有必要把警灯打得这么亮啊。”边伯贤遮了遮眼睛,那红蓝相见的光把天都要照亮了。
却照不清他的退路。
“伯贤,你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吗?”
边伯贤自然认识说话的人,金钟仁,警队里最好的朋友。也是勉强能称得上朋友的唯一人了,他这样在心里叹息。
金钟仁脸色发白,向来淡漠的脸上竟然多了几分震怒和疑惑。他握着对讲机,腰间别着枪,空着的手握成了拳才强忍住颤抖。
如果说有人背叛了警队,那金钟仁绝不会想到是边伯贤。所以当边伯贤救走人质,丢下警徽,偷走最重要的证物的消息传来,他笑了三声说,“别闹了,今天不是愚人节。”
然而,站在他对面的人,长了一张他熟悉的脸,却有着他陌生的表情。
“我又没嗑药,清醒得很。”边伯贤把车子里半死不活的家伙拖出来,“知道吗,有个谁说得极好,众人皆醉我独醒......操,吃屎长大的啊,这么沉......呵,你们呐,肯定不懂这什么意思。”
把人放到在堤上,边伯贤沾了一手的血。嫌弃地皱了皱鼻子,却又随意地抹在自己衣服下摆上。
“边伯贤!”金钟仁口气也不善起来,“你是个警察!”
“我呸,”他还真的吐了口唾沫,正巧落在离他最近的警车车玻璃上,“徇私舞弊,贪赃枉法,别拿老子跟你们相提并论。”
金钟仁急了,他原本以为边伯贤是闹着玩的,直到现在他都抱着挽回的念头,“你先下来,把郑四交给我,有什么我们回去慢慢说。”
他试着引导这人,金钟仁深知边伯贤脾性,吃软不吃硬,所以这会儿急不得。
“这可不行,”边伯贤蹲下身子,拍拍郑四的血脸,“这家伙现在可得宝贝着,老子还靠他进烈仁会呢。我告诉你金钟仁,还拿我当朋友就别挡我的财路。”
“这种话怎么可以随便说!那是黑社会,那是犯法,边伯贤,你这么多年的警校白待了吗?”
说起警校,边伯贤嗤笑了一声,竟然还有人敢和他提警校。那桩案子才过去多久,还有人敢在他面前提警校?如果那人不是金钟仁的话,他早上去把人弄死了。
他看了金钟仁一眼,那人胸口别着的警徽闪闪发亮。就在一个小时之前,他亲手把自己的那份从衣服上扯了下来踩在脚下。他说不稀罕,那就真的是不稀罕。
“都说官匪勾结,这官我是做得够了,”他说话很轻,像是在说故事,“你没做完就继续做,只是现在我想去看看,这匪要怎么当。”
边伯贤说得随意,就好像是在说“今天晚饭换个口味,来份炸猪排吧”一样。可是回应他的自然不是一份可口飘香的外卖,而是噼里啪啦一阵机械碰撞的声音。边伯贤使了这么多年的抢,现在腰杆子后头也还备了一把,他怎么会不知道那是按扳机准备射击的声响。
“金钟仁,你怎么不举枪啊。”
“伯贤,如果是因为阿孝的事,我保证,我会再向上头申告还他一个清白。”金钟仁抖着嗓子,显然是压抑着感情。
边伯贤勾起嘴角,带着冰冷的笑意。金钟仁不说他都要忘了阿孝是个什么人物了,不就是那个查封夜总会的时候惹怒了局长儿子的小警司吗?也不过就是相识十年,无话不谈的关系而已。可惜,人都死了,被官二代找来的混混用麻袋盖上脑袋打死的。事后随便给了个烈士称号,悼念了几回就无声无息了。
“哦吼,可别把这么大的责任推给一个死人,背负得太重,阿孝死也不安宁了。”边伯贤朝金钟仁敬了个礼,却全然没了当年在警队的正气,“阿sir,不用给我找什么借口,贼我是当定了。抓不抓我呀,我等得天都快亮了。”
“边伯贤我......”
不等金钟仁说完,后头的总指挥已经招呼人爬上堤。金钟仁争取过来的劝说时间被边伯贤挥霍得干净,再不抓人,等着看叛徒跑了吗?
七八个警察握着枪就朝边伯贤逼近,毕竟他手里还握着重要人质,不敢轻易开枪。边伯贤也就是拿准了这一点,左右瞧瞧,漫不经心地把郑四再次背到身后。
“你们是不是觉得我今晚逃不掉了?”
确实是包围的水泄不通,他也不是铜墙铁壁,挡不住这么多枪眼。只是,他哪里是会认输的人。
“别急,你们会游泳吗?”
说罢,抱着郑四的腰,纵深跃入茫茫江水中。
只听得身后砰然一记枪响,右边小腿出传来一阵剧痛,接着冰凉的江水浸透了全身,也淹没了意识和痛楚......
当然,这样可怖的事儿不是人人都知道的。总有些良好市民窝在家里,数着今天的账,看着肥皂剧,惬意过着小日子。也许这么大的案子落在他们耳里不过是几声呼啸而过的警笛,再换来一句“妈的,吵死了”。
朴灿烈便是如此。
在没卖完的水果上罩上一层布,防着夜露深重,嘴里啃着梨,踩着拖鞋锁上门。刚洗完澡还湿着的头发滴滴答答的落在地上,积成一滩水渍。
只是他越往卧室走,地上的水珠颜色突然就加了深,鲜红得让人不敢直视。他抓了抓头发,确认自己脑袋没破。
卧室里头冲出来的血腥味儿浓郁得让他捂住鼻子,这得杀一头牛才有这般的腥味了。他心头颤着,探头进去看。那窗户上赫然是几条血印子,床边倒着两个人,湿答答的,还渗着血。
一个早就昏死了,一个还有点儿意识。他赶紧凑过去,拍拍那人的脸。拨开他额上的头发,竟然还是个挺干净的小伙子,只是现在脸色发僵唇色发紫罢了。
“......想不想要命?救我......我就......不杀你......”
这是他听到的他们之间的第一句话。

楼主 蹲街式054  发布于 2016-01-28 11:00:00 +0800 CST  
C2四爷
朴灿烈花了一整夜照顾这两人,从一开始就没意识的大叔伤得还算轻。皮外伤,就是泡了水看着吓人。倒是那个威胁自己的小子身上没一处好的,后背上有处撞伤,混着他满身的海腥味,朴灿烈估摸着是在海里头撞上礁石导致的。还有那小腿处的枪伤,子弹卡在里头,他也没敢轻易拿出来。
他是有意把人照料好,偏偏那小子不领情,拿好心当驴肝肺。朴灿烈刚一碰到他领子,这人就醒了。一双布满了血丝的眸子瞪着他,瘦的皮包骨头的手攥着衣服死活不松开。
“......不许解我衣服......不许报警......不许去医院......”
一边说还一边握着枪杆子对着朴灿烈的脑门儿,三句话一完,脑袋歪到一边又昏过去了。朴灿烈是一点不害怕,反而还有些好笑。
明明是没了力气,死撑着的人,连枪都拿不稳,还这样张牙舞爪地威胁,谁看了都知道是纸老虎一只。
可是合上眼睛,放松了嘴角的这家伙,其实能称得上好看。抛开被海水跑得发肿的皮肤,还是能看得出正常情况下的模样。干干净净,和那满盆子的血污打不上边。
到了后半夜,朴灿烈好不容易合上会儿眼皮子,等再睁开床上头就没了人。伸手摸了摸床垫,早就没温度了。自己的衣柜被翻得乱七八糟,少了件白体恤和红裤衩,想必是那小子给穿走了。
这一晚上过得跟假的一样,如果不是餐桌上摆了把枪,他真要当自己是做梦了。只是那黑洞洞的枪口直直朝着自己,脑海中不自觉地浮现出那小子的脸。
“给老子好好收着,迟早会来找你。”
罢了,想来还会勾上一抹笑,清冽得不食人间烟火。
朴灿烈摇摇脑袋,笑自己想得太多。但愿什么事儿都别再发生,自己如此,那小子也如此。一边啃着面包,一边把屋子重新打扫了一番。该换的床单统统洗了,套上新的,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这头养了一夜的人生龙活虎地在街上逛,略大了一些的衣服套在身上显得边伯贤简直骨瘦如柴。但其实不然,怎么说都是在警队里好好吃饭睡觉的练家子,只是脂肪和骨架小了些,该有的肌肉一块不少。
那些伤大多是皮外,不致命。除了背后还火辣辣的疼,以及腿上使不上劲儿,走起路来一瘸一拐的不正常外,其余都可以忽略。
他叼着根牙签,大裤衩里还有救他那傻大个留在里头的几块钱。买了个肉包啃完,倒是浑身都舒坦了不少。
腿不方便,所以走得慢,再加上头发长得盖住了眼,透出几分痞气,倒是没什么人敢跟他走得近。边上有商场的大玻璃,倒映出他整个模样。边伯贤自己都自嘲了一番,若是说他昨天以前是个警察,那必然不会有人信。
他一瘸一拐地往市中心走,停在一个古色古香的建筑前头,抬头望了望那牌匾——八字楼。把嘴里的牙签吐在地上,扯了个笑,就这儿没错了。
八字楼是江临的标志性建筑,就算是邻近的几个外省,有些知识的也都知道。说得浅些,那就是一个茶坊,谁都能来谁都能进。从一楼往上,按客人的社会地位给你分个等级,什么人喝什么茶,越往上走的,那茶自然喝得越好。
但八字楼属烈仁会,是黑白两道交接的窝点,又是烈仁会头目聚集之所,这些倒也不是什么秘密。警方知道,平民也知道。前者抓不着证据,后者本着祸不及己的念头,只要血不溅进自己的茶杯里,谁杀人谁贩毒又有什么要紧。更要紧的是,哪家想在地盘上插一脚,捞个油水,这儿用来谈生意最合适不过。
于是,八字楼开得越发红火。
边伯贤瞧了瞧门口木柜的台面,朝后头打算盘的小哥打了个哨,“找烈哥,好货。”
那小哥抖了抖,听到那名号立马没敢怠慢。打量着边伯贤的眼神也谨慎起来,不记得公会里头有这么号人物呐。
“敢问......哪个字号?”半曲着膝盖从凳上起身,弓着身子小心伺候着。
边伯贤往桌上一撑,凑着那人的耳朵给他说,“我现在从这儿上去,手臂上还光着,可一会儿下了来,指不定就多个义字儿了。”
烈仁会主位就排了三个字,德,仁,义。剩下的都是些小头目,真正坐得上交椅,见得着烈哥的人大多都是仁义二字号。
那伙计笑了,全然没了方才的小心。原来连个排位都没有的,拍了拍自己胳膊上的刺青,就是刚字号也比这人强。这些年来,想进公会插一手的不少,哪个上去的时候不是张扬得很,下来的时候屁滚尿流。
一般人,烈哥哪里瞧得上,烈仁会已经有三年没收新人了。
边伯贤自然瞧得出对方的鄙夷,并不多说,从裤子口袋里掏出一张房卡,一张名片。
“这是第一份大礼,记得叫个说得上话的人去拆。”
他跛着腿,就近找了个空座儿。他有的是耐心,有的是时间,等,向来是他擅长的事儿。那伙计拿着东西狐疑地看了他两眼,招了人过来耳语了一番。
等边伯贤手里的茶喝了一壶,那楼梯上头下来个人。彪形大汉,右太阳穴上起,一道偌大的刀疤纵了整张右脸,很是吓人。那浑身的煞气,一瞧就知道是正从人血里头养出来的。
那人下了楼来,有人在他耳边指着边伯贤说了两句。他顿了顿步子,本就细长的眼睛眯成了线,危险的气息弥漫开来。不过,他没多说,从鼻子里冷哼了一声便上了车。
边伯贤掩在茶杯后的唇角慢慢往上勾,方才那伙计肯定没敢惊动上头的人,但找人去拆了礼物的包装袋就知道这事儿,不是他们刚字号能决定的。
刀二,烈仁堂的二把手,看他那模样就知道打架是一等一的能耐,要论动脑子那还得靠白三。
边伯贤脚掌一下一下地打在砖地上,心里头哼着歌,数着数儿。不过百字,便有个西装革履的恭恭敬敬地来请他。
“先生,烈哥德字阁有情。”
边伯贤不紧不慢地喝完最后一杯茶,捻了个点心放嘴里。德字阁听字号就知道了不得,向来是公会召集人手开紧急事宜的时候才会动用的。不过那远在八层的隔间,看这保镖的意思,是要自己一脚一脚的往上爬了。
冷笑一声,在心里头直喊自己命苦。奈何人家不领自己的情,要用个下马威杀杀他的威风。深一脚浅一脚地往上爬,身后的人倒也沉得住气。自己爬得不比乌龟快,他也没出声催。跟着他的速度,保持着三个台阶的距离。
右腿的伤似是又裂开了,钻心的疼,边伯贤额头上冒着豆大的汗,却顾不得擦。浑身肌肉都硬的发僵,因为用力过猛而抽搐着。
到了四楼,算是能休息一下。过来了两个人,跟身后的那个一样打扮。上上下下的把边伯贤身子搜了个遍,就连鞋袜也要求全数检查。
“喂,我可是三天没洗澡了,这一脚臭味,你们可忍得住?”
边伯贤笑,他们也笑。
不说话,只伸手摆出个“请”的姿态来,非要闻一闻味道才罢手,没发现有问题才放人。
等他爬到八楼,早就上气不接下气了。沿着走廊走了好一段,在尽头瞧见一扇描金边的红木大门。上头刻了些花,边伯贤瞧不懂,只知道挺好看的。
有人给他拉开,入目一张长桌,两边坐了七个人。最里头摆了张老板椅,只瞧见椅背了,不知道坐没坐人。
边伯贤缓了口气,“哟,人到的这么齐,我倒是有些受宠若惊了。”
“操他妈的条子!”有人拍桌而起,不过他的位置离门太近,边伯贤没有要理会的意思。
“闭嘴,”刀二也在,出口呵斥了一声,盯着边伯贤问,“老郑是你救的?”
他们按着边伯贤给的名片和房卡寻过去,小旅馆床上绑着个人,虽伤痕遍布,不过不难认出是郑四。
边伯贤笑了笑,“落到你们手上,我那还是不是救他,可就不好说了。”
“你说那是第一份礼,那第二份是?”刀二对面一个戴眼镜的开了口,倒不似其他人那么凶狠,眉眼间还透着冷静,相貌也儒雅的多。
边伯贤从口袋里掏出装着白粉的袋子,一把甩到桌上。那方才粗口骂他的人撕开放鼻前闻了闻,眉头一皱,冲上来一把揪住边伯贤的领子。
边伯贤挣扎了两下,实在没力气挣脱,腿上疼得身子发软不说,其他地方的伤口也隐隐作痛。那人冲着他脸就给了一拳,没留手,直接把血给打出来了。
“肯定是你们这帮该死的条子逼着四哥招供!”说着又是一拳,“货也他妈是你们威胁他的是不是!你他妈给老子说话啊!”
一连给了三拳,还对着歪倒在地的人上了好几脚。而在坐的全然无动于衷,冷眼瞧着,没谁说话。直到边伯贤吐了口血水,刀二才开了口制止。
“行了老十,别老四哥四哥的叫,叛徒就是叛徒,嘴不严耐不住打那也是叛徒。”刀二挥挥手示意人坐下,“道上有道上的规矩,该谢的当然还得谢,把人打死了可怎么好。”
边伯贤在心里头冷笑了一声,人都打的差不多了,才说这样的话。撑着身子从地上起来,腿却不听使唤得发颤。
那头有个唇红齿白的孩子,瞧着比自己还小。皮肤奶白奶白的,笑起来两条弯弯笑眼,煞是好看。他说,“咱家的货可不止这一包,小哥哥该不是自己吞了吧。”
边伯贤也冲他笑,就是笑的不好看就是了。
“地址在这儿。”说着丢出张纸片。
那老板椅后头忽然伸出只手来,勾了勾食指,便有人接过那纸片出去。边伯贤知道那椅子背后是大人物,也知道那出去的人是去查货了。
他不急,可是他的腿撑不住。奈何爱闹事的人不止老十一个,对面那个也跟着起来折腾他。这儿踹他一下,那儿掐他一下。没明着上手,可暗地里的动作可不小。
边伯贤咬着牙忍着,嘴里的血腥味重的跟生吃了一头牛差不多。豆大的汗从额角往下掉,咸咸的体液沾到伤口上,疼的厉害。
不得不说烈仁会的人动作迅速,没一会儿便有人回来复命了。屋子里鸦雀无声,谁都在等那人的决定。
许久,边伯贤瞧见白三面前的茶不再冒热气了,有个低沉的嗓音塞满了淡然从椅子后头飘出来。
“都死了吗?没瞧见四爷腿脚不方便,怎么还不给搬个凳子。”

楼主 蹲街式054  发布于 2016-01-28 11:04:00 +0800 CST  
C4黑心老板
其实没那么严重,都是那帮大妈添油加醋瞎夸张的。边伯贤也就是坐在台阶上,手里抛着枪,硬塞了两个瓜强买强卖,之后就再没生意了。
更何况他手里的也不是真家伙,是从隔壁家小孩儿手上换来的玩具枪。懂行的人一眼就看出区别来,但路人迷糊,看着黑黝黝的洞,心脏就加速地跳。
边伯贤本来坐在地上都快睡过去了,谁知道脑门儿上给谁射了一颗塑料珠子。虽然不大,可那冲劲再加上质地,砸在额角也能留下个红印子。边伯贤恼了,呲牙咧嘴地吼了一声儿,“谁啊,滚出来!”
打边上的幕帘后头钻出个和他个头差不多的,瞧着比他年纪轻些。一脸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模样,稚气未脱却还大摇大摆。
“就是老子,怎么滴!”
边伯贤一看一听,乐了。那小孩不知道从哪顺来的低腰大裤衩,里头透着红色内裤边,约莫是本命年。手臂上那黑色的花纹,被扯得这儿缺一角那儿少一块,一看就是地摊上买的纹身贴,一点儿不地道。
可那自以为自己是天地独一霸的模样与气势,让边伯贤觉得有意思。他就喜欢这种朝气蓬勃,不谙世事,有着自己的冲劲儿和想法的娃。
他朝那孩子招招手,“玩具枪有什么好玩儿的,我这有把真的。”
说着手一翻,那枪就冒出来了。小孩睁着圆滚滚的眼睛一眨没眨,愣是没看清边伯贤做了什么动作。
“切,谁信啊,这是法治社会,能让你带着违禁品上街吗?”小孩显然不信,翻了个白眼一脸不屑。
边伯贤不恼,掂了掂枪,“是真是假,掂量掂量就知道。不过也是,你这毛还没长齐呢,知道个什么呀。”
小孩最不禁刺激,尤其是自以为是的小孩儿。一听,那小嘴一厥,来气了。
“谁说我毛没齐!”说着,就把胳膊竖起来,露出黑漆漆的腋窝。那几百根毛儿在风里头晃啊晃,带出阵汗味儿。
边伯贤扑哧笑了,眼神不怀好意地往下瞄,“谁说你胳肢窝了,说你那儿呢。敢不敢脱个裤子,咱俩比比谁的毛多,谁的器大?”
“你、你、你流氓!”小孩脸都涨红了,结结巴巴地后退好几步。
边伯贤哈哈大笑起来,觉得逗他太有意思了。
那小孩气的直跺脚,这片儿的同辈里头就数他当头。平日里可厉害了,走路都带风。这一块什么事儿他都知道,什么人他都认识。谁都捧着他,谁都围着他转,什么时候遭过这样的气。这坐在朴家水果店门口的男人,他头一天见。心里头好奇,想也没想就端了枪射,不曾想惹上个不好惹的家伙。
他见边伯贤抱着肚子还在笑,一怒之下便冲过去把他手里的枪给抢了过来。等边伯贤回过神,小孩儿已经站在街对面了。
“诶,你拿我的枪做什么,反正是假的。”嘴角还挂着笑,像只得逞的狐狸,一点都没有丢了东西的着急样子。
真枪假枪手感毕竟不一样,小孩一上手就丢不开了。瞬间就知道边伯贤说的不是假话,那黑漆漆的家伙跟他另一只手里的塑料皮完全不是一个档次。他头一回摸真枪,浑身血都在沸腾。
“小孩儿,跟你说话呢。我们两个人,怎么说都得一人一把才对。这么着,就当是我跟你换,你把你那玩具枪送给我呗。”
“谁是小孩儿!”想了想,自己有真的了,还要假的做什么。说着便把塑料壳丢过去,“我二十多了!”
接着一溜烟就跑过拐角没影了。
边伯贤勾着笑,把玩着手里的假货,轻轻巧巧得没重量。
午后的太阳洒在身上暖烘烘地逼出一身汗,边伯贤懒散的半躺在台阶上。受了伤的小腿直直的伸着,那伤口处就包了块纱布,还是昨天朴灿烈给粘上去的,这会儿该都湿了。
也不知道眯了几个盹儿,那姿势睡得边伯贤腰疼。隐隐听到一阵车子熄火的声儿,半眯着眼瞧见朴灿烈皱着脸一副谁欠了他百八十万的模样朝自己这儿跑。
“嘿,你......”
刚想开口打个招呼,就被那人揪着领子从地上拔起来。边伯贤紧了紧眉毛,他不喜欢被人钳制的感觉。更何况,他刚才踢到自己腿了,疼得厉害。
“你打招呼的方式很特别啊。”语气一下子就冷下来了,连嘴角挂着笑也显得格外冷漠。
朴灿烈被边伯贤的眼神吓得愣了愣神,犀利得没有感情,仿佛自己这么个大活人就是个死物一般。他平了平心跳,呼了口气才开口。
“你拿着枪对着这儿的居民?还吓走了我的客人?”朴灿烈以前没见过这人,但从昨天到今天,他大约能猜到些信息,“你最好别把你们道上的那套用在这儿。爱玩枪,这儿没你的靶子。”
边伯贤的手攀上朴灿烈的手腕,他的指尖很凉,刺得朴灿烈抖了一下。
“你激动什么,我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儿了。”边伯贤冷笑,翻出玩具枪,眼睛盯着朴灿烈,手指扳动扳机,“隔壁家那小孩儿玩得这枪,我拿手上就是杀人放火了?”
朴灿烈看着那橙黄橙黄的塑料子弹打在自己心口,精准得没有半点差错,就敲在跳动最厉害的那点儿上。好在是比指甲盖儿还小的玩意儿,死不了人。
这才觉得自己有些小题大做,手上松了力道,方才还严肃的表情一下透出歉意。边伯贤踉跄了两步稳住,把身子大部分重量交给健全的那条腿。
“对、对不起,我太着急,听别人说......所以才......”朴灿烈手足无措的样子有点傻愣,眼神飘忽就是不看边伯贤,“这样吧,你回家的路费我包了。”
“我不是说了要住你家吗?”
朴灿烈是真当他开玩笑呢,没往心里去。可这会儿见边伯贤一点儿都没有要走的意思,慌了神。
“我家就这么大,住不了别人,怕委屈了你。”
边伯贤心里冷哼,他能不知道这人想什么吗。自己昨天是泡在血里滚到他面前的,是个正常人都该怕。可如今自己还能出去找房子住吗?警察遍天铺地找他,身份证也没留在身上,自己现在他妈就是一黑户。
眼前的水果店老板看着就是个老实人,一眼就能瞧出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性子。事儿不摊到他头上,他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不知道地过他的日子。不讹他,讹谁啊。
于是,朴灿烈就瞧着边伯贤往地上一摔,方才还冷着脸跟他叫嚣的人,这会儿捂着腿嚎。
“你他妈别想把我撵走,老子的腿今天好不容易愈合了,刚被你这么一扯,伤口又崩了。操,这种罪你试试?”边伯贤一脸痛楚倒不是假的,确实疼,不过是夸大了好几倍,“走过路过看一看啊,这人、这人伤了人不负责,给个路费就打发人走。还有天理还有世道吗?大家伙来评评理啊,你瞧我这腿,他妈都被这混蛋废了!”
还真有过路的往边上一站看热闹,指指点点交头接耳。边伯贤一看有观众了,变本加厉地嚎,还一把撕了腿上的纱布。那化脓的伤口表面,黄色的脓水混着血往下淌,那色彩最为浓重的地方一个黑黑的洞眼。
“瞧一瞧啊看一看,社会青年,看着根正苗红,实则金絮其外败絮其中!黑心黑肺黑肝,到底是人才还是人渣!”
好嘛,才没两句,新闻标题都给拟出来了。这聚集的人越来越多,跟菜市场似的。
“今儿个就给大家说说,这家水果店门口发生的惨案。我竹板这么一打呀,别的咱不挖。就挖一挖,这个水果店英俊小老板。这个英俊小老板,他到底黑在哪......”
诶呦喂,这天津快板都给打上了。
朴灿烈被这场景吓着了,一边是真当是自己方才那么一拉的结果,一边是被这地上的架势震撼到了。再加上周围的人嚼舌头,说他没良心没人情。
“你别嚎了别嚎了,我让你住还不行吗?”
朴灿烈把人赶散了,无奈却又心有不甘。地上诡计得逞的那人笑得灿烂,仿佛这会儿冒血的人不是他似的。
“还不起来,你目的都达到了!”
边伯贤懒懒散散地张开手臂,“你背我进去呗,我腿断了。”
朴灿烈觉得这人哪儿是黑社会啊,地痞流氓都没他无赖。这年头碰瓷确实不少,平时都是看别人好戏,到自己遇上了,才叫苦连天。
“刚才还站着射了我一枪呢,自个儿站,自个儿走!”说着就要跨过他身子去开门。
可地上的人不依不饶地又扯着嗓子开始嚎,“我竹板这么一打呀,别的咱不挖.....唔......唔......”
朴灿烈还能让他继续吗?他可丢不起那人。赶紧一把捂住那人嘴巴,把无理取闹的台词扼杀在摇篮里。他几乎是勒着边伯贤的胳膊,拖尸体似的把人往屋里拖。那地上留下一大滩血迹,瞧着瘆人。


楼主 蹲街式054  发布于 2016-01-28 11:18:00 +0800 CST  
C5【不】可以淫荡
边伯贤架着一条受伤的腿搁在半人高的椅子上,朴灿烈打来的一盆热水都被血染红了。对面的人挽着袖子,拿干净的白布一下一下给他清理。
小老板家里没医用的酒精,绷带也用完了。给边伯贤那儿洒了些止血的药粉,把人疼得倒抽气。
“你真不去医院把子弹拔了?”朴灿烈觉得身体里平白无故多了个金属零件怪吓人的。
边伯贤半合着眼,小腿因为疼痛而急剧颤抖,但脸上没太多表情。
“留着呗,当给自己提个醒。”
那口气,就好像是别人问吃剩的菜怎么办,“留着呗,明早儿还能下粥。”
朴灿烈没接着问,他们道上那些事儿,想想就血腥。什么醒?无非是谁害过他,谁伤过他,以后记着加倍的还。
朴灿烈端着盆起身,手臂上搭着两条被血浸红了的布。边伯贤伸出健全的腿踢了踢他,“给颗烟。”
“我不抽烟。”
朴灿烈不喜欢烟味儿,那东西对身体也不好。可从院子里瞥见瘫在藤椅上的人额尖都是汗,唇色发白。最后还是去了对街的烟酒店,买了盒便宜的红杉树。
边伯贤接过一根,眼中露出急不可耐的神色。甚至没问朴灿烈要火,拆了烟卷就放嘴里嚼。腿上的疼痛让他濒临崩溃,面上没有起伏不过是职业习惯,但这心里头早就翻江倒海的晕了。
直接嚼烟草比一口一口的吸要刺激得多,尼古丁的味道顺着口腔直冲大脑,麻痹了神经,让他紧握的拳头慢慢松懈下来。
朴灿烈就这么看着他,西下的日光洒在那人脸上,照得他每一根睫毛都发光。微长的额发被冷汗打湿,像只慵懒的猫,眯着眼,微薄的唇瓣慢慢蠕动。带着上瘾的人得了瘾头而露出的满足表情,仰着脖子朝天轻轻呼出了口气。
朴灿烈仿佛也嗅到了尼古丁的味道,很多年以后才发现,他从这时候就已经有了瘾。
“喂,你买的什么破烟。”边伯贤踹了一脚板凳,发出响声引起朴灿烈的注意。嗓子里带着点哑,不知道是因为过度疼痛还是因为烟。
“一盒三块,我给你记账上。”
朴灿烈把剩下烟包在红盒子里丢给他,又从柜子里翻出件自己的旧体恤。
“男人就该夹着大雪茄吞云吐雾,诶,小老板,你没抽过吧。那滋味啧啧啧......”半躺着身子,健全的腿不安分地抖着,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男人有三宝,抽烟、喝酒、飞机不能打得少,缺一不可。”
朴灿烈被这人下流又毫无遮拦的口弄的红了耳根,下意识的瞄他裤裆。可自己的裤衩本来就宽松,那人骨架子就偏小,一个裤管伸两条腿都有余,啥也瞧不见。
边伯贤还在警校的时候抽过,学校管的严,别说烟了,就是普通的吃食都不让带不让买。阿孝外面路子广,不知道从哪里搞来两根。三个人躲在后山的厕所你一口我一口,销魂得飘飘然,到最后都不知道抽的是雪茄还是青春了。
还在那儿望着夕阳装深沉,一块大白布往自己脸上一盖。朴灿烈瞪了他一眼,“你有钱抽雪茄,怎么没钱回家啊。”
边伯贤心里嘀咕,老子现在是黑户,房子都给查封了,能回去才怪!前脚开了锁,后脚手就给铐上了。到时候住的可就不是房子,是监牢了。
“你这什么破衣服啊,都什么年代了,还穿这样的文化衫?”
白色的底面上刻了“我们不可以淫荡”的字样,再配上红卫兵义正言辞的表情,俨然是几年前遍布大街小巷的样式。
朴灿烈看了一眼,脸瞬间就红了。那是他以前去凤凰古镇的时候,街上突然下雨,淋了一身湿,在路边随便拿了件付钱就换上。当时只瞧见干净的背面是白色,谁知道前头花样大了去。这些年一直压着箱底,也养成了朴灿烈买衣服前前后后看个仔细才下手的习惯。
“爱穿不穿。”
转身没走两步想起什么,转过来头,却见边伯贤已经扒了之前的衣服,露出精瘦的上身。而那件新体恤挂在脖子上,他正努力把手伸进袖子里。
“你能不能把自己洗干净了再穿啊!”
那胳膊上还沾着灰,下巴上也挂着疑似西瓜汁的东西。这人真是痞子?黑社会?分明就是一公里外大桥下的乞丐嘛。
等朴灿烈做了两个小菜从厨房里钻出来,看着蹲在板凳上看电视的人傻了眼。自己比边伯贤个子大上一圈,就算是几年前的旧衣服套在那人身上也都盖过了他臀部。下边儿什么也没套,赤条条的一双腿晃荡来晃荡去,偶尔露出内裤边来。
朴灿烈越看越觉得眼熟,嘿,那不是自己刚买的新底裤吗?这小乞丐眼神够毒辣,竟挑好东西穿。其实那底裤算不上贵,但对于朴灿烈这种做小本买卖的社会底层人士来说,半年攒个钱买几条纯棉的,已经算是奢侈了。
视线再往上瞧一瞧,那原先素净的背面这会儿被画上花纹,再也瞧不出刚开始的模样了。黑色的墨汁勾勒出个轮廓,鼓胀的线条虽然夸张,但依然能瞧得出是个肌肉男的腰背。边伯贤依着真人的大小动笔,却在自己腰的高度画上屁股,饱满如刚出炉的馒头,一瞧就很有肉感。底下两条精壮有力的大腿一直延伸到衣摆,乍一看以为边伯贤这双腿有一米多长呢。
“你怎么......随便乱涂乱画啊。”
边伯贤闻声起身转过来,嘻嘻哈哈地一笑,“是不是特有艺术天分,老子就该当个画家。”
那正面纹了字的地方,“不”生生被剪出了个洞,只剩下“我们”和“可以淫荡”中间透出块白白嫩嫩的腹肉。
朴灿烈脸色比他炒的猪肝还红还紫,放下菜就冲上去把边伯贤的衣服往下扒,“怎么给你剪成这样儿了,你、你、你怎么能这样啊,你给我脱下来。”
边伯贤一边躲一边看他手忙脚乱的样子,心里直笑,“给老子的东西,老子想怎么改就怎么改,你管的着吗?脱下来了,你还能再缝回去不成?”
“你就不能安生点儿吗?”朴灿烈本来就脸皮薄,那淫荡两个字又一直在他眼前晃。他越是不想去看,眼神越是忍不住往上头瞄。
边伯贤眨了眨眼睛,看眼前的人涨红了脸,许是真生气了,“行,吃饭吧。”
说完一瘸一拐的往餐桌走,果真朴灿烈没话了,跟在他身后慢慢挪。他知道,朴灿烈这人就是心软。你但凡表现出一点儿软弱来,他就能比你更软。
那饭菜做得简单,油水也少,口味也淡的很。边伯贤吃完一碗,觉得完全没够。一连添了三次才算是勉强吃饱。朴灿烈看他狼吞虎咽塞饭的模样,到底是没忍住。
“你之前,是不是......乞丐,住东桥底下?”
边伯贤噗的把嘴里的米喷了一桌子,还很没形象的被呛着噎着了。朴灿烈见状,将自己碗里唯一一块红烧肉放到边伯贤碗里。
“所以你是太饿,抢了别人东西,结果惹上黑社会才被人打了一枪吧。”朴灿烈越说越起劲,“然后你是不是特气愤,狗急了跳墙,抢了枪杀了人,啪啪啪乱扫那种。”
边伯贤一口饭噎得喉咙堵,灌了好久口汤才算疏通食道。谁知道,朴灿烈这其他的菜做的清淡,偏偏往汤里搁了好几勺盐。
猛咳了好几下,拧着一张脸缓了好久才爆出一句话来,“你他妈才是狗呢!”
一瘸一拐的往里头走,边伯贤倒是想走得潇洒走得自在,偏偏这脚不给力,挪了半天一扭头还能瞧见朴灿烈那张脸。
这屋子里就一间房一张床,朴灿烈进去的时候,边伯贤正摆弄着他放在床头的灯。
“哟,甲街三好青年。”边伯贤朝他吹了声口号,“原来小老板姓朴,叫朴灿烈。”
朴灿烈知道他是瞧见了他放抽屉里那张证书,那是之前社区搞活动,几乎人手一张,算不得什么稀奇的奖项。
“你这乱翻别人东西的习惯得改改。”
早上自己那衣柜也跟被洗劫了似的。
“有秘密?”边伯贤笑得眼睛都没了,这说明他心思又活跃了,“金屋藏娇?哪儿呐,哪儿呐,这娇够小啊。”说着还拉拉抽屉,把头伸到床底下装模作样的瞧瞧。
朴灿烈瞪了他一眼,“你见过这么无赖还泼皮的娇吗?”
床上的人知道他是在说自己,摸摸嘴角,“爷往你这儿躺,那是稀罕你,看得起你,你就偷着乐吧。”
“滚滚滚,谁乐了,你那稀罕值几个钱。”
朴灿烈是真想把人踢下去,可念着他腿上还有伤,忍着一肚子火掀了被子爬上床。那人见他进了被窝,便跟没了骨头似的缠上来。一双冰凉的手一双冰凉的脚,撩开朴灿烈身上的布料,直接贴着他小腹和大腿。
“你、你、你干嘛!”
“嘘,我睡着了。”
墙上的挂钟才指着八点出头,朴灿烈额角爆着青筋,把章鱼般的人扒拉开。可才没多久,那人又不依不饶的缠上来。这么反复几次,朴灿烈还真听到了身边这人缓缓的呼吸声。好嘛,他倒是一点儿睡意都没有了。
这时候,他们不知道,窗外起风了。

楼主 蹲街式054  发布于 2016-01-28 11:58:00 +0800 CST  
C6大哥
即使在知道边伯贤的名儿以后,朴灿烈还是用小无赖、小乞丐来称呼他。虽然每每受到边伯贤的暴打,但他固执的不改口。
边伯贤说到做到,真的帮他卖水果。手里捧着一根黄瓜,光着膀子蹲在摊子边上,完全是对朴灿烈店面形象的损害。
朴灿烈一脚踹在他屁股上,“去把衣服穿上,小乞丐。”
“诶哟,你脚趾戳到我屁股眼儿了。”边伯贤嘟嘴,歪在地上不起来。
朴灿烈瞪了他一眼,又伸脚捅捅他腰上的软肉,“那也不妨碍你穿衣服。”
边伯贤被他挠得躲了两下,偏偏人脚趾还追着他跑。没处躲了,缩在门框边儿上咯咯咯笑着求饶。朴灿烈又踹了他一脚,才往屋子里去。
边伯贤从被窝里扒拉出他那件可以淫荡,往脖子上一套,特意从朴灿烈眼前晃悠过去。那明晃晃的两个大字儿就这么不遮不掩地冲外头敞着,朴灿烈心里头从来没这么渴望过警方打黄扫非行动。
“你丫就不能换一件儿啊。”
一个梨子往边伯贤后脑勺砸过去,可他好像后头长了眼,手一捞,稳稳当当地把梨握在手里。
“你给我第二个选择了吗?”
朴灿烈心里那个叫苦,他招谁惹谁了,请了这么一尊瘟神放家里搁着。给他供吃供喝不够,还得给他掏钱买衣服买裤子。
“你腿好利索没,差不多了赶紧走人。”
“早着呢,那窟窿眼儿都还没堵上。不信,给你撕开看看?”
边伯贤作势就要扯开纱布,立刻遭到朴灿烈的阻止,“滚!”
能不拉住他吗?才缠上去没多久,他又是个不肯自己动手换药的主儿,最后不还是得麻烦朴灿烈吗?
他在屋里头查账,一抬眼就能看见边伯贤背上画的肌肉男。其他部位画的还都只能说是凑活,偏偏这两瓣大屁股滚圆滚圆的,勾着人眼神往上瞟。瞟完还下移,想瞧瞧边伯贤本尊这屁股长什么样,是不是和画的差不多。
倒不是朴灿烈思想不干净,只是这肌肉男浑身比例不对啊,屁股搁在边伯贤腰上,让人忍不住想把它往下挪。
还不如光着呢,朴灿烈摸着额角,觉得自己失算了。
边伯贤手里拿着苍蝇拍,有人经过就有气无力地吆喝两声,没人来就拿着拍子给自己扇风。日头大,晒得他腿发烫。突然一颗石子往他脑门儿上飙,他一偏头躲过去。只瞧见从对面没开张的摊子上头遮着的塑料布后头窜出个人,朝他比了个鬼脸,拿着他那把枪挥了两下跑远了。
得瑟,跟老子刚摸上枪杆子一个德行。
“诶,谁啊他。”隔着窗户扣了扣朴灿烈的桌子,“你隔壁那小孩儿,眼睛圆圆的,身上贴纹身贴的。”
“都暻秀。”朴灿烈没抬头,随口应了声儿。
小孩儿名字挺清秀,但这性格和名字大相径庭。他爹妈想他安安分分读书上学,将来进大企业,不求做个高层,好歹也能是个知识分子。谁知道,从小不学好,看了两部以前的古惑仔,一心就想当黑社会。成天往自己身上黏些乌漆吗黑的纹身贴,不到半天就掉了。
但都暻秀人好,纵四街的男孩子都爱和他玩儿,捧他当老大。小孩儿当他的孩子王,到处野。家里头见他出息大不了,于是一门心思管教都暻秀他弟,也不管他了。都暻秀没真的还过什么人,就是爱玩儿,路也没走太歪,所以居民们也陪着他闹。
“有点儿意思。”边伯贤望着都暻秀跑没影儿的方向勾了勾唇角。
这下意识的一句话倒把朴灿烈给吓出一身冷汗,“我警告你,你离他远点儿。他纯着呢,别带坏了他。”
“走的近了,好人就能被我带成坏人啊?”边伯贤撑在窗框上,眼神揪着朴灿烈不放,“咱俩这距离,算是近还是远啊?”
说着就伸手绕到朴灿烈后脖子,用力一拉,两人鼻尖贴鼻尖了。
“你这是被我带坏了没啊?”
朴灿烈愣了半晌,那过近的距离让他眼珠子渐渐并到了一块儿。直到边伯贤温热的呼吸打到他的唇角,才突然伸手把人推开。
“哪儿捡来的坏毛病,对你的房东态度好点儿!”皱着眉头,用笔尖狠狠地点点边伯贤的鼻子。
边伯贤无所谓地耸耸肩膀,“咱开个瓜吧,我渴了。”
他跳上窗棂,晃着一双腿,硬是把朴灿烈桌前的阳光挡了个干净。朴灿烈使劲儿地深呼吸,告诉自己这人是伤患,会玩碰瓷会耍诈的伤、患!这才没有使上大力把人推下去。
“我昨天按照你教我的法子把咱的瓜挨个试了个遍,挑出个最好的,咱开了吃呗?”
边伯贤硬是要帮朴灿烈卖瓜,于是朴灿烈无奈之下只得把如何判断瓜的成熟程度教给他。但这法子是让他帮别人挑瓜,不是让他给自己挑!况且,什么叫咱的瓜?他们是那种可以用“咱”来称呼的关系吗?
可扭过身子来看他的边伯贤脸上,显然写着“没错,我们不是那种关系吗?”
那会儿朴灿烈不知道自己会一语中的,如果之后发生的事儿和他今天说的话有半点关系,他一定狠狠抽自己几个嘴巴子。
这一切都好像是一场比赛,枪声从乙街街末传出,响彻了整个九虎区。和平 年代,也就电视里放的谍战剧里头见过枪炮,一般人大概也就觉着是哪个酒鬼吃饱了撑的半夜放炮。可这瞒不过边伯贤的耳朵,这一听,他就知道是实打实的让子弹飞。
不可能是道上的人,他们还没那个胆子,公然用枪。边伯贤几乎是瞬间就从床上翻起身,惹得边上的朴灿烈一阵皱眉和责备。脑子飞快地转,有一个可怕的念头闯进意识中。
最好是条子,这竟然变成了最好的情况。
“妈的,朴灿烈,你给老子爬起来,要出事了。”说完就穿上衣服冲出门去。
边伯贤这话说得不对,明明是已经出事了。乙街和甲街街尾相交处是一片旷地,以前是片林场,听说后来起了火,一夜间全烧没了。镇子上没人管,就这么一直废着。枪声从那儿传出来,沿街有些家灯亮起来,隐约能听到咒骂。
边伯贤跑不快,脚上的节奏还比不上心脏的速度。等他赶到,就瞧见三四个小孩儿跌坐在草地上,一个两个的都在嚎啕大哭,就只有都暻秀愣愣地撑着身子。倒不是他不怕,只是他吓傻了。他手边还躺着一把漆黑的手枪,这会儿要是还当那是塑料玩具,真是太没眼力见了。
对面倒着个腿上淌着血的人。夜色太浓,瞧不清是谁,只听得他撕心裂肺地吼叫。显而易见,那一枪是都暻秀放的。
好小子,乌漆吗黑的还能给你打准了。惹这么大个麻烦,不知道是该夸你还是揍你。
边伯贤到了没多久,朴灿烈也跟着赶过来。都暻秀一见他,嘴巴一咧,到底没忍住,哭出声来,“哥......灿烈哥......”
“暻、暻秀你......”
朴灿烈也傻了眼,草地上粘糊糊的一滩,用屁股想也知道是血。
“啧啧啧,小弟弟,你是打算判三年还是无期啊?”边伯贤蹲下身子,含着笑逗都暻秀玩儿。
小孩儿还没想过坐牢,满脑子都是完蛋这两个字,“啊?”
“持非法枪支故意伤人判三年,要不你干脆逃逸,让警察逮你一辈子。饭也不能好好吃,觉也不能好好睡,可不是无期徒刑吗?”
都暻秀被他半是认真半是玩笑的话吓得差点尿裤子,身体抖得跟个筛子似的。
“我、我、我没故意伤人,他、他、他要抢我钱来着,我是正当、正当防卫!”一句话说的结结巴巴的,“再说,非法枪支还是你给的!”
可栽赃嫁祸的说辞倒是一口气吐了个顺溜。
这下可好,本来搂着都暻秀的朴灿烈一听,着急了。站起身子揪着边伯贤的领子吼他,“你他妈把枪给了个孩子?边伯贤你长没长脑子!”
“孩子?他这年纪少管所可不收,得进去了!”
边伯贤这年纪的时候,哪里有什么花裤衩穿,裤子缝缝补补还漏风。半夜要是偷跑出来被捉回去了,上头一个处分,粪坑里让你埋上三天练忍耐力都算是客气。
不远处林子那头隐隐约约的有人声来,边伯贤挑了挑眉毛,“赶紧放手,带着你们家小孩儿躲远点儿,老子的拳头可不认熟人。”
那痞样,真他妈欠揍。
原先还在抹眼泪的几个小子拔起屁股就跑,一溜烟的没入甲街的影子里,就好像没来过似的。边伯贤心里冷笑,不知道之前谁说这区的人善良纯真,让自个儿别带坏了他们。这溜号的速度瞧起来,还不如人家来报仇的讲道义。
来了四五个人,之前报信的回去说兄弟被人拿枪打了,衣服都没来得及穿,家伙也忘了拎,气冲冲地就赶过来了。
“哪个不要命的,敢打九爷的人?!”
边伯贤捡起地上的枪,在手上玩转了一番,手腕一转,别到腰后,“怎么跟你爷爷说话呢?跪下给老子磕三个头,赶紧的。”
一群人一开始还真没信有枪,但方才验了验伤,又亲眼见着边伯贤玩枪的手法够溜,心里发怵。
“滚你爷爷的蛋,老子还没让你给老子兄弟舔鞋,你他妈倒是横上了。”打头的大块头裸着上身,肚子上一坨膘,三角肌上纹了个身,夜色深的瞧不真切,“都给我留着点心眼儿,这小子的枪没几发弹。给老子活捉,让老三亲手捅他几钉子!”
打架本来就没那么多文绉绉的话要讲,难不成还等你放个屁再上拳头?那边一点儿都没有以多欺少的意识,有几个上几个,把边伯贤围了个圈。边伯贤这些年当刑警也不是吃干饭的,说是瘸了一条腿,实际上不过是走起路来有些不方便。踢起人来,那力道没的说。
那一双手跟焊了铁一样,来一个打一个,来一双打一双。那招式不花哨,实打实的牛逼,每一个落脚或是伸拳总有个中招的。也就是他蹿起来不必别人灵活,背上挨了好几下,不过大多都翻了倍地还了回去。
朴灿烈护着都暻秀蹲在不远处的树后头,刚开始还想上前去帮忙,这会儿只有叫好的念头了。都暻秀反应就更大了,满腔的热血都给那挥拳头的人调动起来。那不就是他最爱的电影里头的主人公吗?还比他们年轻,比他们白,比他们真实。他一双眼盯着边伯贤的身影直泛光,好几次想要拍手鼓掌,都被朴灿烈给克制住了。
边伯贤就凭着一双赤手,把四五个大汉打趴在地上爬不起来。那大块头最后一拳没躲过去,直打在他脸颊上,打掉了他一颗牙。边伯贤吐出一口血水,还混着他那颗牙。舌头舔舔那洞,巧了,嘴一咧,谁都能瞧见那黑洞洞。
“横屎么横,你们九爷见着老纸还得叫声哥!”边伯贤踩着那大块头的后脑袋,“乖乖给老纸磕头,喊声爹!”
再狠的人被打得爹娘都不认识之后也不得不服软,在他“新爹”鞋子底下不情不愿地叩。在草地上都能听见那声儿,“咚咚咚”的。
“喊人啊!”
“......爹......”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边伯贤仰天大笑,叉着腰的模样俨然一副混世魔王,“给你爹麻溜地滚!”
那天晚上,都暻秀浑身上下冒着火,噗通一声跪在边伯贤脚下。
“大哥,从今儿起,你就是我亲哥!”

楼主 蹲街式054  发布于 2016-01-28 12:02:00 +0800 CST  
C7天生流氓相,地道流氓骨
边伯贤是被朴灿烈背回去的,那家伙不知道怎么的发了回善心,二话不说就把他拉到背上。边伯贤也实在是累了,就那么短短几分钟的路竟然趴在朴灿烈背上睡着了。
等第二天醒来,浑身一股药味。从头到脚,凡是受伤的地方都给涂上了药。也没有想象中的浑身酸痛,要是嘴巴里那个洞被堵上了,他还真当昨晚儿是场梦。
踩着拖鞋从抽屉里扒拉出一根烟,抽了两口夹在指间,从厨房里头飘来的香味勾着边伯贤鼻子往外头走。都说认真的男人特帅,边伯贤真心觉得朴灿烈煮面条的时候比他搬瓜的时候迷人多了。
“刚醒就抽烟,你能不能有点儿好习惯。”闻到烟味,朴灿烈皱着眉头踹了一脚边伯贤。
“抽烟醒脑,精神倍儿好。”边伯贤故意吐了口烟在朴灿烈脖子上。
他倒是想往那人脸上喷,就是身高不允许啊。
“滚滚滚,别把烟灰掉锅里头。”
边伯贤被他推出门外,瞅着抄起铲子的人看了好一会儿。挺宽阔的肩,结实的腰,一双大长腿支撑着一米八几的个子,系上围裙竟然有种贤惠的感觉。边伯贤嘿嘿笑了两下,惹来朴灿烈回头的怒瞪。
等他操上筷子,时钟都显示下午两点了。边伯贤这一觉,快赶上冬眠了。
跟往常一样,两荤两素再加个汤。就是今天的菜偏淡,朴灿烈也没给煮饭,改喝粥了。边伯贤倒是不在意,觉得偶尔换换口味也不错。就是对面的人一口没动,撑着下巴盯着他瞧。
“我脸上长花了?”边伯贤塞了满口的饭菜,大大咧咧地说话,还往外喷渣。
朴灿烈嫌弃地皱了皱眉,“你脸有那肥沃的条件?”
他本来是想说,你脸泡粪坑里涨大的吗?后来觉得饭桌上说这话,实在有点儿恶心。不过看对面的家伙吃相这么难看,又没心没肺的模样,大概是不会在意的。
边伯贤瞪了他一眼,“那你老看着我干嘛,是不是经过昨天一役,突然发现老纸的魅力无边。你那狭窄的小胸腔荡漾起对爷的滔滔敬仰,如同长江江水连绵不绝。”
朴灿烈看着挥着筷子说得天花乱坠的人,默默地抹了把脸,“你能把饭咽了再说话吗?”
坐在一个缺了颗牙,吃饭还爱说话的人对面,实在是个错误的决定。边伯贤看了他一眼,歪着脑袋给了个特大的笑容,露出那个洞,可喜感了。
朴灿烈看着他扒饭,慢悠悠地吐出句话,“我觉着,你之前肯定不是个乞丐。”
能是个讨饭的吗?那么能打,一看就是练家子。每个十几年,赤手空拳的能打倒四五个大胖子?还是在瘸了的情况下。
边伯贤这回是真的差点把饭喷出来,“您反射弧够长的。”
朴灿烈当没听见,“看你那套路不像是空手道也不像是个跆拳道,你这是跟哪儿学的?”
“野鸡套路,自学成才。”边伯贤特骄傲地朝自己胸口捶了一下,“怎么样,你有没有兴趣以后跟着我混?爷收你当小弟,给你飞一般的感受。”
“得了吧你,还爷呢,吃我的用我的穿我的,还一毛不拔,你这厚脸皮的功夫又是从哪儿学的。”
“还是那句话,自学成才。五百一节课,倾囊相授,保证一个月后青出于蓝胜于蓝。”
朴灿烈看着大言不惭,完全不知道害羞为何物的人,无奈地摇摇头。撑着身子从后头桌上捞来计算机,“我看看......到现在,一共欠我七百八,咱们商量一下还债计划?”
边伯贤一张笑脸都僵硬了,“......”
于是两个人隔着一张木桌,一个拿着计算机拿着笔把商人的斤斤计较表现得淋漓尽致,一个一张脸都快被米粒给埋起来,还往下垂,恨不得溺死在里头。
“我跟你说话呢,你听没听见。七百八,我给你打个折,再去个零头,算你七百七十七块五毛六。这么着吧,我也不要求你一次还清,分期付款就成。”朴灿烈掐着手指,一脸“我是不是特善良,还不跪下谢我”的表情,“刷次碗五块,拖次地五块,每天还要算伙食住宿费,啥时候是个头啊。要不你去摆个摊吧,市场门口卖艺,什么胸口碎大石之类的......”
“朴灿烈你他妈心眼儿就这么大了是吧,还五毛六呢!你零头抹哪儿了?六分摆着买鸡巴啊!吃你住你花得了你多少钱啊,统共就给了老子这么一件衣服,还嚎。屁大点儿事儿,算半天,让不让人好好吃饭啊!”
“......”
他不缺颗牙呢吗?说话怎么突然就不透风了呢,贼顺溜......
边伯贤这头还没骂完呢,抬眼一瞧,满口说辞都给咽下去了。都暻秀那脑袋从门板后头探出来,对上边伯贤的视线,立马咧嘴笑了。跟边伯贤一样的位置上,原先的白牙被涂了个墨黑,好像也被人打掉了似的。
“嘿嘿,大哥!”
说着喊着就冲进来,他身上那件衣服更加显眼。显然是定做的,质量比边伯贤的那件儿好多了,那字儿也比边伯贤的要露骨得多。
【跟着大哥 淫荡到底】
“你、你穿的这是什么啊。”
以前有一件天天在眼前晃就算了,现在还来一件。朴灿烈揪着小孩儿身上的衣服,恨不得扒了。可人都暻秀一双眼睛就瞅着边伯贤,都没要搭理朴灿烈的意思。
“大哥,您要是住的不舒服,跟我走。我家屋子大,随便吃随便住,最好把我吃穷了,我绝对不跟你计较一分钱。”
嘿,这话说的,和“我家穷的就只剩下钱了”有异曲同工之妙。朴灿烈越听越觉得讽刺,怎么都好像是在说自个儿小气吧啦。这小孩儿以前和自己可亲了,怎么现在突然就六亲不认了呢。
再瞅边伯贤,他脸上就差用笔写了,瞧见没,老子有的是人养。
“用不着,我在这儿住的挺好的。”
边伯贤一挥筷子特潇洒地拒绝了都暻秀,这可把朴灿烈给苦了。他前一秒还满心期待地希望边伯贤收拾收拾东西,跟着都暻秀去住豪宅呢。
边伯贤一个眼神飘过来,老子住你的屋,是你的荣幸。
朴灿烈朝他瞪眼,稀罕,谁爱要谁拿去。
“嘿嘿,大哥,这吃的算个啥嘛。街口新开了家牛排店,走,小弟我请客,吃到饱还能打包!”
“行了,”边伯贤把筷子一撩,“这饭菜合老纸胃口,外头的还吃不惯呢。”
这回这话听着还算舒服,毕竟这么些年,朴灿烈还没怎么被人夸过厨艺。
“老纸还指望这每天上吐下泻的清理肠胃呢。”
“......”
都暻秀一听,眼睛都急红了。没认这大哥之前就算了,认了之后,那不得跟佛像似的供起来。左边儿一盆水果,右边儿一盆糕。早起扣三个响头,晚上还拜三拜。
“诶哟,您何必麻烦灿烈哥呢。搁这儿吃不饱穿不暖的,还招人嫌弃。”
朴灿烈一拍桌子,有点儿怒意了。这小子怎么回事儿,今天是找抽来了吧。
“爱他妈住不住。”吼完,往厨房里一钻。
边伯贤看着他那狰狞的脸,乐了。朴灿烈这人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自己在他家住了这么些日子,没见他有赶他的想法。今天估计是被都暻秀刻薄了两句,心里憋不住火才这么说。
“大哥,您这伤也得治治。我认识一老中医,推拿可厉害了,活血化瘀包治百病。您一双腿就是瘸了,也能给您接上。”
“行了行了,别张口闭口的跟我套关系。谁是你大哥,谁收你当小弟了。”边伯贤拿了跟牙签在牙缝里挑了挑,叼嘴里瘸了两步蹲在门口晒太阳。
都暻秀有点儿着急,“我昨天的话可不是忽悠您的,我真当您是我亲哥。”
“那你亲哥现在告诉你,回去好好学习,明年赶上高考,发财致富去。别跟人学当黑社会,你以为这活儿好玩啊。”
“那、那你不是黑社会吗?我就跟着你混。”都暻秀脾气倔,往地上一坐说什么都不起来了。
“你能跟我一样吗?”边伯贤给了他后脑勺一巴掌,“我这是天生流氓相,地道流氓骨,地藏见了怕,阎王不敢收。知道这叫啥吗?”
都暻秀特实诚地摇摇头。
边伯贤从口袋里掏了根出来,摸了半天发现没打火机,只好作罢,改为夹在手指间,“这叫,人才。”
朴灿烈在厨房里头听了想笑,但是瞧见边伯贤侧脸上那又痞又认真的神态,竟然笑不出来。那张脸和那句话,这辈子算是刻在他心里了。
边伯贤这头抖着腿演深沉呢,一个硬东西砸在他脑袋上。捞起来一看,自己那打火机。转头望窗口看,只捕捉到朴灿烈的背影。
“我就是不想读书,我不是那料,做不了那活。反正我家里头也没人管我,都当我弟是心肝儿,我弟成才就够了。我长这么大惹了这么多事儿,我爸妈就会跟我屁股后头给人赔钱,再给我揍一顿。就您,就大哥您,二话没说帮我把别人打了,还赔一身伤。哥,你别不要我!”小孩儿说着说着还来劲儿了,泪花儿直冒,搂着边伯贤的大腿不撒手,“哥哥哥,我就只有您了!”
啧,原来也是个可怜种。边伯贤抽了两回没把腿抽回来,两个大男人抱一块儿实在不太好看。但小孩儿哭得难过,他也只好尴尬伸手在他脑袋上呼噜两把,表示安慰。
没人疼没人爱,都暻秀做那些事儿大概就是想引起家人的注意和关心。奈何他爹娘一早把心思放他弟弟身上,又不懂孩子心里事儿。这个吧,也只能是命。
“行了,大老爷们儿哭成这样算个啥嘛。”边伯贤抽了两口烟,把心里那难得的一丝丝同情心疼压下去,“你昨晚大半夜的在外头到底想干嘛?”
都暻秀直起身子,摸了两把眼泪,“那个,小宇说月亮特园。我晚上去看月亮了......”
大概自己都觉得底气不足,说到最后都没声儿了。边伯贤脸色瞬间就黑得跟碳一样,吐了好几个烟圈才冒了字。
“日。”
赏个月,赔了老子一颗牙。

楼主 蹲街式054  发布于 2016-01-28 12:04:00 +0800 CST  
TBC

楼主 蹲街式054  发布于 2016-01-28 12:04:00 +0800 CST  


首发字数,20219

楼主 蹲街式054  发布于 2016-01-28 12:59:00 +0800 CST  
C8 风吹屁屁蛋蛋凉
有的时候都暻秀确实是个烦人的小孩儿,能磨着你,既让你没了办法只好顺着他,又起不来怒气。
早上六点开门他就蹲门口等着,手上拎丙街卖得最好的油条豆浆,还冒着热。一整天就跟在边伯贤后头晃,直到十点关门才走人。
“你没别的事儿干了啊。”边伯贤早被他磨没了脾气,说起话来只剩一股子无奈。
“嘿嘿,”都暻秀开口之前习惯这么笑两声,“哥,您别的伤都好说,就这牙吧,咱得给补上是不是?不能说话漏风,损了霸气。”
“老纸的霸气是靠这么颗牙吗?”边伯贤横着眉毛把手里的西瓜皮往都暻秀脸上摔。
“不不不,您那是从头到脚散发的光芒,啥都遮掩不住!”都暻秀摸摸鼻子,瞅着每次都从边伯贤那缺口处漏出来的红色瓜囊,“哥,您不觉得别扭吗?吃瓜都漏一块儿。”
边伯贤想了想,刚开始是有点儿不舒服。嘴里嚼着什么都觉得那地儿是空的,这空虚感一直往胃里钻,吃啥都填不饱。不过现在都习惯了,有个口子吃菜还不会卡牙缝。就是偶尔说话咬字不清,朴灿烈就老笑他,还不能回他一个“操”。为啥?漏风啊,说“抄”一点儿都不霸气。
最后,边伯贤还是同意了都暻秀的建议,不情不愿地骑上都暻秀的小电瓶上乙街的牙科瞧瞧。
那老医生鼻子上挂了副圆眼镜,看人还得眯着眼。边伯贤实在是有点怀疑他那眼神儿,能不能给他镶好了。
他拿着小镜子在边伯贤嘴里捣鼓了好久,“做啥价位的?”
边伯贤揉揉脸颊,整个下巴都麻了,这会儿镶牙都不用打麻醉。他这还没开口说话呢,都暻秀就抢在前头,“啥贵来啥,咱这不差钱!”
边伯贤翻了个白眼,这医生一口东北渣子味儿,合着把都暻秀口音都带跑了。
他就躺在边上的小白床上,嘴巴里塞了点白色的东西,味道怪怪的,感觉也怪怪的。边伯贤只觉得自己从这床上下来以后,下巴一准得脱臼。等他僵着身子从床板上下来,脚都软了。结果人老医生把东西从他嘴里拿出来,瞅了半天,说了句,“明天给你镶。”
合着明天还得受罪,边伯贤真有砸了这店的冲动。出了门才发现,这天都黑了。等到了水果店,居然没闻到饭菜香,这让边伯贤本来就不好的心情更加糟糕了。
朴灿烈这家伙肯定是逮着机会,虐待自己。见自己没回来,就把饭吃光了。这斤斤计较的性子,完全是周扒皮级别的。
可朴灿烈还真是冤枉的,他一直忙到这会儿,出了一身汗。好不容易得了空,钻进浴室里冲个澡。结果洗着洗着,头顶的莲蓬头里出不来水了。他身上才抹上肥皂,正搓得起劲,全是白色的泡沫。
“嗯?”
他记得自己是交了水费的,算算也不是月末,不至于不够用。伸手掀开窗户上的百叶窗,对面老王洗得可高兴了,隔了条街都能听到他在唱“好一朵美丽的茉莉花。”那显然也不是街道水箱的问题了。
“谁在外头啊?边伯贤?你小子是不是回来了?”
吼了半天没人应,朴灿烈使劲儿戳莲蓬头出水的孔,就盼着奇迹能发生。可任凭他怎么用力摆弄笼头,就是没动静。
无奈之下,只好拿了毛巾把身上的泡沫给擦干净,围了条大毛巾在下身,半踩着拖鞋去外头看。家里的水闸开关在水箱边上,还得爬个两层高的小平台。朴灿烈一手扯着毛巾一手摸着铁栏杆往上爬,平日没怎么上过这楼梯,这会儿踩着都能听到木板不安的咯吱声。
借着自家窗口透出的光线,朴灿烈看见确实是水闸给关上了。他嘴里忍不住咒骂,不知道哪个小兔崽子瞎整,要让他逮着,非要给他点颜色看看。
朴灿烈咬着牙正捣鼓那开关呢,年久失修,里头都锈了,要掰回去得费点儿力气。握着毛巾的手刚搭上把手,下身一凉,那遮羞的布划过一道特好看的弧线掉了。
“诶!”
朴灿烈惊叫一声,伸手要去够,但已经来不及了。他嘴里那个小兔崽子正挥着那白毛巾一路奔到地上,还特得瑟地吹口哨。朴灿烈肺都要气炸了,他妈的简直是养了条狼,白对他好了,还反过来狠咬自己一口。
“边伯贤!你混蛋!”朴灿烈指着他吼,这夏天的风称不上凉,可大街上遛鸟这种事儿,朴灿烈还没法厚着脸皮坦然接受,“你丫把毛巾还给我!”
“不还,你拿我咋样。”
边伯贤冲他做鬼脸,就是夜色浓重,不知道上头的人看不看得清,反正他看得清朴灿烈那赤裸的肉体就是了。
“操......”朴灿烈想下去揪着人打,可这个点儿街上还没清空呢。时不时过来个散步的,他哪儿敢啊。他现在是彻底感受到啥叫风吹屁屁蛋蛋凉了,咬牙切齿地想把那小子剁碎了放锅里煮。
他压低了嗓子,怕吼得太大声把人招来,“水闸也是你小子关的吧!”
边伯贤不可置否地哼了声,朴灿烈心里苦,他招谁惹谁了,大晚上的在这儿遭罪。
“你、你想干嘛啊,耍混也别耍到老子头上来。你给老子等着,边伯贤,白养活你了!”
边伯贤看他一脸囧样还咬牙切齿的样子笑得前仰后合,朴灿烈一手捂着下边儿,眼神还不安地四下转,怕有人经过。边伯贤就是想逗逗这人,谁让他没给自己留饭呢,现在都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可一耍上手,见过他别扭的模样,不知怎么的就不想放过他了。
“诶,朴灿烈,别遮着啊,那么好的资本不该拿出来溜溜吗?晚上吃了什么好东西养的这么大一活儿。”边伯贤吹着口哨,眼神不住地往朴灿烈下边飘,嘴里浮夸地说着荤话。
“少他妈给我扯淡,”被人夸那儿大哪个男的不高兴,可能换个场景吗?朴灿烈都快抬不起头了,“吃个屁吃,就搁这儿喝夜风了。”
“谁扯你蛋了!你倒是露出来给老纸看一个啊,捂那么严实!”边伯贤在心里翻了个白眼,还跟爷装傻。
“边伯贤!你小子是不是吃饱了撑着了,到底想干嘛!”
“我呸,谁吃饱了,老纸啥都没下肚呢!倒是你,吃饱喝足了也不知道给老纸留点儿。我想干嘛,想报复你!”边伯贤吹着口哨,手里还挥着毛巾。
朴灿烈看他轻轻嗓子似乎就要开口吆喝,让自己成为众人视线的焦点。他心里可急了,长这么大没出过这样的丑,“谁吃了!老子也饿着呢!”
边伯贤斜了他一眼,显然是没信。可朴灿烈不爱爆粗,还常骂他不讲文明。现下这人都一口一个老子了,看来是真惹急了。
“老子一下午就忙活店了,刚歇下来洗个澡吃个屁啊!你他妈脑子被狗吃了吧,自己看看那锅启过没!”
边伯贤有点儿心虚,他皱了皱鼻子,确实没闻见啥饭菜香。再一溜跑进厨房,锅子干干净净得连滴水都没有。早上朴灿烈从市场捎回来的菜也整整齐齐地码在篮子里,没动过。
他缩了缩脖子,知道自己干了件荒唐事儿。害怕被房东赶出去的恐惧感一下子涌上来了,手里还握着从房东身上扯下的遮羞布。边伯贤一步一颤地爬上小平台,抬眼朝朴灿烈咧了个特不自然的微笑。
“朴老板。”甜腻腻地喊了一声,恭恭敬敬地把毛巾递上去。
朴灿烈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两三下就把自己围好,绕开边伯贤就往下走。这被冻了少说有十几分钟,走路的腿都软了。
“老板,老板!”边伯贤是真怕被他赶出去,自己现在这个黑户可没地方住,“我就是脑子抽了,犯病了,你别生气啊。”
朴灿烈还是没理他,进了浴室开了水自顾自地把身上早就干了的泡沫冲干净。边伯贤还在外头扯着嗓子吼,“老板!你是真爷们儿!在外头露了这么长时间,一点儿都没变脸,特牛逼。”
“而且,朴老板你那鸟真他妈大!竖起来一准比埃菲尔铁塔还高!”边伯贤说得唾沫直飞,什么夸张说什么,什么话好说什么,“那简直是男人中的战斗机啊,老板,用起来肯定特爽......吧......额......”
那浴室门毫无预兆地就开了,门边从边伯贤鼻尖儿险险地划过,露出朴灿烈阴沉的一张脸。
“你想试试?”
边伯贤语塞,直勾勾地对上朴灿烈狠厉的眼神,那伶牙俐齿的本事竟然瞬间一点儿用都没有。
“去洗澡,洗完出来吃饭。”
说完,朴灿烈就擦着边伯贤走了。他身上的肥皂香扑了边伯贤一脸,还混着热水升腾过后的一屋子水汽。边伯贤满脑子都是朴灿烈赤裸的上身,不知道是不是灯光的原因,那蜜色的肌肤闪着特别诱人的光泽。可那人的眼神却是自己从未见过的,有一瞬间,让他怀疑,这人是不是朴灿烈。
边伯贤觉得自己是缺氧了,关上浴室门,把窗开了条缝。清新的夜风灌进屋子,他才觉得脸上的滚烫下去了些。
踢了鞋子,把自己剥了个光,低头看看垂在两腿间的物什,脑子里又闪过朴灿烈的那家伙。虽然看的不清楚,但就那不清不楚的远景就够雄伟的。边伯贤撇撇嘴角,抓起自己小兄弟看了两眼,虽然也不小,但肯定比不上朴灿烈的那根大。
就是在这种很容易被别人误认为是紫薇的情况下,朴灿烈破门而入了。两人大眼对小眼,一时都没反应过来。朴灿烈看看边伯贤抓着小伯贤的手,再看看边伯贤有些绯红的脸蛋,有点儿尴尬。
“你你你、你不是去做饭了吗?”边伯贤说话都结巴了。
朴灿烈回过神来,突然露出不怀好意的微笑,一个箭步拦腰扛起边伯贤就往外走。
“我操你朴灿烈!你他妈把老纸放下来!干嘛、干嘛呢!”
干嘛呢!老子啥也没穿!
TBC

楼主 蹲街式054  发布于 2016-01-28 15:39:00 +0800 CST  
C9 九爷
边伯贤从来没这么耻辱过,他现在只有杀了朴灿烈的心。
一双手被束缚在一起,高高系在吊灯杆子上,身上光溜溜的,脚踩在木质餐桌上头。风从身后大开的窗户里溜进来,边伯贤能感觉到睫毛、腋毛、那地儿的毛,只要是根毛都在羞耻地颤。
“朴老板,你就放了我吧......我知道错了......”他只有杀了朴灿烈的心,可没那个力。
朴灿烈贼兮兮地看了他一眼,没作声,撩起碗里的面往嘴里塞。还故意吃得吸溜吸溜的,特别没形象。边伯贤哪里还顾得上反抗的肚子,对面的人吃一口就抬头看着他,视线总是很巧妙地落在自己下半身。他特想转过身去,把屁股对着朴灿烈。可一想,窗户外头时不时走过个人,要是被瞧见了更加丢脸了。
“我不是故意的......我这不是误会了吗?”边伯贤动了动脚趾,使劲儿地磨蹭那桌子。心里头一边儿还诅咒,想着把自己的脚气都粘上去。
“合着我养你这么久,在你心里就是这么无情无义?”朴灿烈喝了口汤,结束了他这顿饱餐。
不知道是不是吃得太饱,眼睛都有了幻觉。站在桌子上的人怎么从头到脚都散发着粉色呢?
朴灿烈心情很好,把边伯贤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看着挺瘦小的人,其实还是挺有料的。该长的肌肉都结实地贴在骨架上,腰身窄小,双腿细长,在灯光下显得很白皙。
“哪儿能啊,论情义朴老板称第二,天下没人敢称第一了。”边伯贤被风吹得抖了抖,“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宰相肚里能撑船,何必跟我们这种小心眼过不去呢?”
朴灿烈点点头,好像是觉得边伯贤说的挺有道理。他站起身,伸了个懒腰,打了个饱嗝,踱到边伯贤跟前,抬头看他,“那你给我说说,你刚才在浴室里干嘛呢?”
该来的还得来,边伯贤在心里暗骂一声。他就知道朴灿烈这种小人,逮着点什么尾巴就不放。但反过来想想,大家都是成年人,自我解决又不是什么难为情的事儿。
“嘿嘿嘿,”边伯贤笑得特猥琐,“不就是男人那点儿事儿嘛。”
说完,还伸出脚丫子戳戳朴灿烈的肩头。朴灿烈皱了皱眉头,一把撩开。
“你进去也老半天了,好像没怎么硬啊,”朴灿烈微微低个头就正对着那块肉,“该不是不行吧。”
边伯贤在心里问候了朴灿烈祖宗十八代,这有关男人的面子,能服软吗?
“谁不行了,老纸一开始没兴趣,你进来之前才撸上手不行吗?”
朴灿烈抬头看他,边伯贤一张脸泛上点红晕,不知道是气的还是羞的。朴灿烈觉得好笑,又觉得有意思。等他反应过来,他那只手已经握上边伯贤的宝贝了。
“你、你、你干嘛!”命根子在别人手里,边伯贤能不怕吗?看朴灿烈这架势,好像是要给他拉断了。
朴灿烈揉搓了两把,手感还挺好,“我帮帮你呗,看你还挺可怜的。”
边伯贤脸上的血管跟爆了似的,轰一下,从额头一直红到了脖子。
“朴灿烈你混蛋,你给老纸滚蛋!”
他伸脚想踹,可腿刚一展开就软了。朴灿烈刚吃过热面汤,手心还热乎。带着薄茧的掌心一下一下的摩擦边伯贤的小兄弟,没两下就让他有了反应。
边伯贤平日里也不是欲望旺盛的人,但先是叛出警队后来加入烈仁会,事儿一多,也有些日子没解决了。再加上朴灿烈的技巧甚好,又是这种羞耻交加的情形,边伯贤也没法控制自己。
看朴灿烈的样子,你不会想到他的技术这么好。可真他那手真放到了你身上,你还真有点儿舍不得他收回去。
顺着根部一下摸到软头,然后用掌心绕着那儿转上好几圈,坏心眼儿地在小洞口扣弄两下,再狠力地摸两把。边伯贤从一开始的抗拒,变得顺从,还忍不住扭着胯往朴灿烈手里送。
朴灿烈呢,本来打着逗逗这小子的心思,谁让他让自己裸奔了。可看着边伯贤染上情欲的脸颊,眉眼间都透着魅惑,竟然没舍得松手,就这么帮边伯贤纾解起来。
没一会儿,边伯贤低着嗓子叫了一声,射了朴灿烈满手。他睁开眼,眼角还挂着泪,瞧见朴灿烈盯着自己手掌的脸,瞬间就尴尬了。
他居然在小老板手里发泄了,还泄了人家一手。
朴灿烈也囧,当时做的时候没感觉,做完了觉得这事儿算个什么呀?脸上有点儿烧,更可怕的是,他下边儿也有点硬。慌忙地躲进厕所,用冷水洗了脸,才算把浑身不正常的高热降了下来。
出去的时候,边伯贤还吊着,这会儿身上是真的有点儿粉嫩。朴灿烈觉得体温又有升高的趋势,赶紧拿了大毛巾把人裹住,放下来。
“咳咳,我给你、给你做点吃的。”
边伯贤也躲着他的视线,应了声“好”。之前确实是饿得发慌,可有了刚才那一茬,边伯贤一点胃口都没有了。就算那碗面是这么多天来朴灿烈厨艺的顶峰,灿黄的煎蛋铺在面上,还撒着香喷喷的葱花,可如何都勾不起边伯贤的食欲了。
其实男人之间互相解决一下没什么,更何况是边伯贤招惹了他,朴灿烈不过是想惩罚一下他。所以边伯贤不太清楚这尴尬的氛围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可他自己都还觉得脸侧发烫,更加没法去缓解。
也许需要点时间,嗯......边伯贤咬了口蛋,金黄的蛋黄流了他一嘴。妈的,朴灿烈,老子爱吃硬黄!
朴灿烈闷在房间里就没出来,洗了澡就闷进自己的被子里对账。握着笔的手不断的冒汗,眼前的数字根本对不上,白花花的皮肤和边伯贤高潮时的动情在眼前一遍遍回放。朴灿烈烦躁地合上账本,掀过被子把自己闷住。
他也不知道边伯贤在外头干嘛,只是一直都无法入眠。后来背后的床垫陷下去了一块儿,接着有人躺下身,一阵悉悉索索翻被子的声音过后,房间又陷入了沉默。
他们俩一直都是一人一条被子,也没谁睡相不好。朴灿烈对这点还算满意,两人各自占据着自己半张床,一直相安无事。可今天朴灿烈好不容易要睡着,一只脚丫子贴上他的小腿。他很确定,那不是他的脚。
他踢了两脚,把那脚掌从腿上摆脱。可没一会儿那家伙又缠上来,还变本加厉地伸过整条腿交缠上他的小腿。朴灿烈往前挪,试图躲开,可边伯贤一路追上,甚至挤进他的被窝里。
“喂......”
深夜的嗓子多了几分沙哑,朴灿烈轻声喊了两下,见边伯贤并没有回应的意思,看来是睡梦中无意识的举动。
边伯贤一条腿猛地搭上朴灿烈的腰,然后脑袋在枕头上蹭了两下,嘴里发出极为满足的呜咽。朴灿烈不是没试过把那重物搬下去,只是做了两次无用功后,无奈之下只能放弃。
“边伯贤。”他摇了摇身边人的肩膀,“喂,把你的腿拿下去,好好睡觉。”
“唔......嘴巴疼......”
朴灿烈借着外头的月光瞧见边伯贤的眉头皱皱的,似乎睡得不安稳。
“......牙疼......”还在睡梦中的人无意识地哼哼唧唧,毛茸茸的脑袋还往朴灿烈颈窝里凑,“......疼......难受......你给我揉揉......”
朴灿烈心里发笑,觉得他这话还挺霸道,可口气里满满是委屈。牙科那套朴灿烈也清楚,小钻子小榔头看着都瘆人,还在你眼皮底下放进你嘴里,能不难受吗?
看着他皱巴巴的小脸,鬼使神差地就伸手替他在缺了颗牙的脸侧轻轻地揉。还别说,边伯贤舒服地叹了口气,整张脸都舒展了。哼哼唧唧地没两声就安稳了,连腿都不折腾了,安安静静地放在朴灿烈腰上。
朴灿烈就这么给他揉了小半夜,后来手臂都酸得抬不起来,才抵不过倦意睡过去。
第二天早晨,边伯贤醒得早,结果给吓了一跳。自己偎在朴灿烈怀里,头顶是朴灿烈来不及收回去的手臂,像极了自己给他圈在怀里。自己的被子不知道什么时候被踢到地上,两个人身上盖的是朴灿烈的那条。
昨天晚上的事儿又跟洪水一样涌上记忆,昨晚抽了两包红杉才忘记的呢。边伯贤心里叫苦,完全不知道发生了啥,小心翼翼地从被窝里钻出来,套上他的体恤往外跑。
一连几天,边伯贤早上早起就勾着都暻秀的脖子在外面瞎逛,然后上牙科整牙。晚上在都暻秀那儿吃了晚饭再溜达两圈,等到了十一二点再回到水果店,朴灿烈都睡下了。朴灿烈好像也忙得很,往水果进货的叔那儿跑得特别勤,就跟季初进货一样。而店里的水果存货也似乎少的很快,前两天还有好几箱,现在都只剩下空箱子了。边伯贤总觉得眼皮跳,心里不安,想问朴灿烈,可总还觉得那尴尬劲儿没过。只好把事儿压心里,以后再说。
他对着牙科老头儿的镜子照了照,心里一阵火,恨不得把这诊所都砸了。
“你他妈怎么给老子整了颗金的!”边伯贤强忍着自己想要冲上去打人的冲动。
牙医对着个石膏模型左看右看,头也不抬,“你们自个儿要的最贵的最好的。”
站在一边儿的都暻秀想笑,又不敢笑。边伯贤一咧嘴,那颗亮晶晶的牙就发光。
“哥,挺好看的,特贵气。”
边伯贤能听不出他在说瞎话吗,一把揪住他领子,“贵气?把老子都整成暴发户了!”
老牙医从鼻尖的镜片后头抬起眼,“不喜欢?嫌太显眼?”
“废话!”
“给钱,我给你把其他的都敲了,全换成金的。”
把边伯贤气得半天没说出话来,这事儿不是自己付的钱,都暻秀也是好心,还真怪不了他。况且自己这牙都镶好了,怪老头也没用。破门而出,一路往回奔,吹了会儿风才算冷静下来。想着好好从烈仁会里整点儿钱,到时候再把牙换了。
本来下午还有一整套的牙齿护理,边伯贤哪里还有心思做。这会儿才不过下午两三点,边伯贤点上烟,晃晃悠悠地走。这两天没怎么在店里呆,还挺想朴灿烈切的瓜。
可遥遥的,就看见店铺门口有两三个人拎着钢棍儿,一看就不像是好人。边伯贤眯着眼加快脚步,就看着他们抡起棍子往瓜上砸。
“我操!”
边伯贤扔了烟拔腿就往那儿跑,他突然有点儿明白为什么不安,也明白朴灿烈频频进货的原因了。
那伙人没道理就这么罢手。
“他妈的哪里来的王八羔子!”边伯贤一脚踹翻一个,夺过那人手里的棍子,“谁给你们的胆子!他妈的在老子地盘上撒野!”
那几个人好像没打算跟边伯贤打,互相看了两眼,自顾自地挥棍把摆在外头的瓜砸了个稀巴烂。边伯贤眼睛瞬间就红了,他能不知道这些都是朴灿烈每天早上花三个小时从郊外运回来的吗?个顶个都是又甜又新鲜的好货,平日里自己吃一个都要被朴灿烈念叨半天。可这会儿才几分钟,统统都成了泥。
“操你妈!”
边伯贤抬起棍子就往人脑袋上招呼,可他们只躲不动手。地上又湿滑,边伯贤站不稳,挥了好几下没打着几下,心里更气了。
几个人纠缠了没一会儿,边伯贤就听见朴灿烈的小车子熄火的声音。那几个混混往地上吐了口唾沫,“四哥,九爷问你好啊。”
边伯贤愣了半晌,烈仁会的人。他一口牙咬得咯嘣儿响,那钢管都快被他捏变形了。都暻秀那天打伤的人也是九爷的人,这群人睚眦必报,专挑边伯贤不在的时候挑事。够聪明,一方面碍着边伯贤帮会的地位不好正面冲突,而另一面则是在打他的脸。
他边伯贤没兵没钱,连个小店铺都护不好。
朴灿烈载着一车新鲜水果回来,远远就看见那几个混混。他们砸店有好多天了,总趁店里没人的时候。可边伯贤总不着家,也总得进新的货,朴灿烈一时间也没找到好的解决办法。
今儿回来的时候竟然瞧见边伯贤被围着,心头一跳,免不得担心起来。
“边伯贤,你、你没哪儿受伤吧。”朴灿烈掰正他的身子,左右仔细瞧。
边伯贤用红了眼眶的眼睛瞪着他,“为什么不告诉我?”
“我觉着......没必要......”
边伯贤脾气又爆,要靠武力解决问题,到时候又是一身伤。朴灿烈不想把事儿弄大,想着过两天那些人没劲儿了,兴许就罢手了。
“你他妈,”边伯贤丢了钢管,一把揪起朴灿烈的领子,“你他妈是不是......”
你他妈是不是没把我当这家里的人!
边伯贤特想这么问,可是到了嘴边又吐不出,最后转成一句莫名其妙的话。
“你他妈是不是真当我是乞丐,是垃圾,是无赖。”

TBC

楼主 蹲街式054  发布于 2016-01-30 18:35:00 +0800 CST  
C10 比狠
边伯贤扭头跑了,受伤的腿一点儿没影响他的速度。虽然说不上是健步如飞,但那身影一溜烟地就消失在街角。朴灿烈想去追,可地上剩了特大一烂摊子,总还得收拾收拾做生意吧。等垃圾拾掇好了,货也卸了,再去找人,可不就来不及了吗?
边伯贤一口气把甲乙丙丁四条纵街跑了个遍,等停下来喘口气才觉着腿上一抽一抽地发疼。溜达了一圈,发现自己实在是没地方去。
打从警队出来,就一直住在朴灿烈那儿。说实话,边伯贤挺喜欢那屋子的。有人给你做饭,有人给你铺床,虽说都不是心甘情愿的,但还算面面俱到。天天闻着清新的瓜果味儿,人都养懒散了。
他是想在朴灿烈这儿常住,可人家主人好像没把他当自家人。就好像是从外头因为可怜勉强收了一条流浪狗,好吃好喝地供两天算积阴德,等时间到了,就送走。
边伯贤觉得有点儿冷,其实大太阳晒得很热乎。他蹲在都暻秀打伤人的那块空地上抽烟,一不留神脚下就积了好几个烟头。拍拍屁股站起来,觉得还是得把这事儿好好解决了,以除后患。
这是边伯贤第二次来八字楼,前前后后不过一个月时间。这一个月来,边伯贤啥事儿也没干成,还倒伤了人家的兵。八字楼还跟往常一样,该怎么热闹怎么热闹。他要找九爷,但也不知道九爷在不在楼上,也分不清谁是九爷的人。
他随手逮了个伙计,“诶,你家九爷在吗?”
那伙计倒像是认得他的模样,先是瞧着他那金牙愣了半晌,而后恭恭敬敬地鞠一躬,也不起身就说,“四爷,九爷楼上请。”
看来是方才那帮人通风报信,又或者是这老九一直等着他呢。边伯贤没走楼梯,拐到后堂乘升降梯。他没什么好怕的,虽然是他家暻秀先伤了人,可他今儿来就是讨个说法。该怎么解决就怎么解决,别还分期讨账,惹人厌烦。
楼上坐着的不止是老九,除了主位上是空的,也就白三和老八没在。烈哥一没来,大家都放松了不少。吃的喝的摆了一大堆,有看报的,有眯眼打瞌睡的,有打游戏的。但整个房间静得能听见蚊子蒲扇翅膀的声儿。
边伯贤走进门的时候,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不知道谁吹了声口哨,接着是老九先开了口,“哟,什么风把四哥给吹来了。”
边伯贤冷哼了一声,“九弟拖底下人跟我问声好,我这不是亲自来还礼了吗?”
“噗!”边伯贤这尾音还没落干净,赵九一口茶就喷了出来。一手指着边伯贤的方向,笑得前仰后合,要死要活的。
“诶哟,我说四哥,炫富也不用这么明显吧。金子是好金子,就怕是跟错了主,镶进了狗嘴。”
边伯贤冷笑一声,刻意忽略他话中的讽刺,“十足十的纯金,这不全拜九弟所赐吗?”
说完,就从裤管里抽出把匕首,捏着锋刃一甩。边伯贤在警校玩儿的最好的就是瞄准头的项目,什么飞镖啊射击啊,次次能拿第一。那掌长的刀“叮”一声刻进老九椅子的把手上,正卡在他右手虎口前头,再偏一点儿就扎上肉了。
“你他妈!”
赵九脸色瞬间就变了,拍着桌子就要冲上来,边上的陆十拽着他胳膊才算稳住人。
“老四,”刀二抿了口咖啡,不紧不慢地说,“有什么话好好说,动刀动枪的干什么。”
“四哥教训的是,九弟也听听,别动不动就砸人摊子。能动嘴的尽量别动手,都是文明社会。”边伯贤看着赵九,眼睛一眨不眨地放冷光。
“你这一手恶人先告状倒是玩的好,先伤了我弟兄,然后跑哥哥面前来诉苦?你他妈还要脸吗?”
边伯贤抹了把脸,虽然和赵九还隔着好几步的距离,可他总觉得这人的唾沫星子都喷他脸上了。
“咱们明人不说暗话,我今儿来不是来诉苦的。就这件事儿,你划个数吧。”边伯贤掸掸衣服,“怎么赔,赔多少,你提,我看着办。”
边伯贤这话说得有点儿横,但显然退了一步。有什么条件尽管提,但我做不做还得看你提的合不合理。他没觉得自己理亏,都暻秀那也是正当防卫。黑社会再厉害,也不能做人渣啊。
“呵,赔?我那兄弟在医院里整天嚎,他伤了条腿,当然是赔条腿了。”赵九二郎腿一翘往椅子上一坐,双手交叉叠在膝上。
“好啊。”
边伯贤答应的爽快,一瘸一拐地往桌子前头一站。伸手拔起赵九把手上的匕首,一抬腿踏上桌沿。就见他握着刀沿着裤管“刺啦”一路划开,直接把一条牛仔裤折腾坏了。二话没说,扬起刀直接往自己腿上扎,顿时鲜血四溢,沿着他的小腿淅淅沥沥地淌到桌上地上,没一会儿就成了条河。
“你......”
周围有抽气声,以及起身牵拉椅子的摩擦声。边伯贤觉得耳朵“嗡嗡嗡”地叫,其他的什么都听不清,这大概是种叫耳鸣的症状。有人走到他边上,伸手要扶他,不过被他甩了开去。等身体适应了疼痛,痛晕眼花的状态好转一些,他支起身子。
“老子把这条腿赔给你,够、不、够。”
不知道是不是这血太红映的,边伯贤的两只眼睛红彤彤地泛着狠。本来不是一脸凶相,可这话从牙缝里一个字一个字地往外蹦,倒真有令人害怕的资本。
在座的也都是见过世面的人,只是没怎么见过对自己这么狠的人。从刚开始的震惊中缓过神来,也就不出声,冷眼旁观。边伯贤要的就是这样的效果,这些人不帮着赵九攻击他这个外人就是最好的情况了。
赵九冷哼了一声,“拿条本来就废了的腿来敷衍我?四哥既然这么有本事,怎么不换条腿扎?”
“你那个鸡巴兄弟是残了还是死了,他丫也配?”边伯贤一边说着狠话,一边握着刀柄一点点地在自己肉里搅动。
赵九被他这副不要命的模样吓怕了,那双眼睛好像是安在自己身上了一般,比饿狼还凶狠的眼神大约是他日后的噩梦。他心里再不情愿,也得承认,他怕了边伯贤了。他俩离得近,血淋淋的刀扎在肉里转动,他只觉得胃里一阵翻滚。那刀好像是扎在自己心上,边伯贤说一个字,动一下,自己心就开始绞。
“行了,”刀二起身,“都够了,老七找人把老四的血止了,这事儿我做主,就这么过了。老九你肚量也大点,不许再追究滋事,听见没。”
刀二跟着烈哥过的都是刀尖上舔血的日子,说的话自然是有分量。赵九铁青着脸点点头,狠狠瞪了边伯贤一眼,没作声。
事实上谁心里都清楚,赵九嘴上说着那兄弟有多疼,过得多凄惨,可他一准没去看过几次,可能甚至连那人叫什么都不知道。边伯贤虽然是个新来的,但是好歹排位在上头。他一个给人当大哥的,亲自扎了条腿给老九赔罪,算是仁至义尽了。边伯贤有句话说的对,他配吗?
老七从边上的医药箱里拿了绷带和酒精过来,正瞧见边伯贤把刀拔出来。那动作干净利落,一点儿都不拖泥带水,好像刺的不是自己身体,而是毫无知觉的木桩子。
“小哥哥果然有点儿本事。”
他好像特别爱笑,一张脸就没有放下嘴角的时候。边伯贤总觉得他笑得别有深意,不怀好意,可偏偏对他讨厌不起来。谁让他年纪小,又长了张白嫩白嫩的脸。
“往自己身上上刀算什么本事。”边伯贤疼得满头大汗,这下他这腿算是彻底没法看了。
“这里头学问可大了,”老七一边给他缠上绷带,一边给他传授知识,“一不小心碰上股神经坐骨神经,那可是一辈子都动不了了。”
边伯贤愣了会儿,“不能吧......”
嘴上这么说,实则冷汗直冒。再加上老七的月牙眼里认认真真的眼神,边伯贤只觉得自己命大。下意识就想动动自己的腿以确定自己还能动,结果扯上了伤口,刚弄好的绷带顿时又染红了。
边伯贤悻悻地笑笑,其实还不如哭来得好看,“你懂的还不少。”
“我学医的。”老七重新给他上药,疼得边伯贤“嗷嗷嗷”地叫。
“嘶......厉害啊,我还以为......”
“还以为什么?”
边伯贤一直以为混道上的那都是动刀动枪的粗汉子,刚见着这孩子的时候也吓了一跳,因为老七太干净,混在这群人里就是个异类。
“以为我们就该是滚泥潭,混迹红灯区,吃喝嫖赌样样不少?”
被老七说了个正中,边伯贤也有点儿不好意思,只好嚎着来转移话题。老七的手艺不错,包的严实也好看。边伯贤道了谢,就打算离开。
谁知,老七手机响了一下。他垂眼看完短信,抬头看着边伯贤皱起了眉头。
“四哥,看来你得留下喝茶了。”他顿了顿,想起边伯贤是刚来的,于是补充道,“烈哥要见你。”
TBC

楼主 蹲街式054  发布于 2016-02-01 21:46:00 +0800 CST  
辣个......就是希望大家多给我评论啦。
因为自己写东西实在挺难熬的,如果有评论的话,会给写手很多鼓励啦~
谢谢!

楼主 蹲街式054  发布于 2016-02-01 21:47:00 +0800 CST  
C11 子弹纹身和米
边伯贤不知道自己在什么地方,眼睛上罩着黑布,耳边什么声音都没有。手掌下是略微粗糙的真皮沙发,脚下踏着松软的地毯。
这和方才的会议厅在一个楼层,但被蒙着眼,被别人带着胳膊曲曲绕绕地拐了好几个弯,边伯贤也完全没有了方位意识。
不多时,耳边传来一阵脚步声,大约是两个人。走得很急,但步伐有条不紊。有人出声,那声音是边伯贤所认识的。
“四哥。”
烈仁会的老七姓吴,全名吴世勋。边伯贤弄不清楚这人的地位,按照排位他该是下位圈,可他说话,连刀二都要顾忌几分。而现下,能站在烈哥边上说上话的又不是别人,正是这小孩。
“烈哥?”
边伯贤试着起身,却被人按着肩膀坐下。那手比旁人都要大上一圈,厚实而有劲。只是轻轻在他肩上按了一下,他都能听到筋骨扭动的声音。
回应边伯贤的是一声极为低沉的“嗯”,接着身边的沙发就陷下去了。边伯贤伸手摸上黑布,想要摘掉。蒙着眼处在完全陌生的环境里实在不舒服,也很不安。
“诶,”吴世勋拉下边伯贤的手腕,“四哥,别坏了规矩。”
他说得轻柔,却听出些不容拒绝的意思来。边伯贤笑笑,点点头,放下手去。有些金属碰撞的声音,却又不是刀棍那样厚重,倒像是针管之类轻小的物件。
接着有人靠近过来,握上他的脚踝。边伯贤下意识挣扎,奈何那人的力道比他大上几分。再加上受伤的腿实在没办法使上力,所以连尝试摆脱的可能都没有。
“别动,烈哥想给你看看伤。”
又是吴世勋按住他,边伯贤不禁心里烦躁。如果上一次见面,这个烈哥没有开口说过那句话,边伯贤真要当他是个哑巴了。
“那,真是多谢烈哥了。”边伯贤心里冷哼,表面上却还要做出真心感激的模样。
冰凉的剪刀挑开吴世勋给缠上的纱布,边伯贤倒吸冷气的同时听到边上的吴世勋嘟嘟囔囔地表示不满。烈哥没作声,至少边伯贤没听到他说话。至于两人是不是有眼神动作交流,他就全然不知了。
挥发着刺鼻气味的酒精涂上边伯贤的伤口,又引得他要抽回脚。
“逞能。”
边伯贤怀疑自己听错了,一时倒是忽略了疼痛。眼睛看不到,听觉就格外的灵敏。他刚才分明听到了这两个字,低沉又沙哑。像一记重锤击打在自己的鼓膜上,心头浮现出几个字,“男人味儿”。
边伯贤一向不满意自己的嗓音,即使过了变声期,依然带着点孩子气。他特羡慕那些低音炮,沙哑中带着男人的魅力。他为了把自己嗓子变成那样儿,有段时间天天嘶吼,还猛吃辣。结果弄了一脸痘,嗓子一点儿没坏。
上完药的伤口没绑上新的纱布,又给倒上了一层粉末,刺激得边伯贤一阵颤抖。要不是脚踝被烈哥死死地握着,早就扑腾着把人给踹了。
就这么一会儿,边伯贤背上都湿透了,衣服贴在皮肤上粘粘糊糊的,有点儿不舒服。一开始还挺着腰坐得跟杆枪一样笔直,现在吐了口气直接瘫软在沙发靠垫上了。腿脚也不绷直,完全放松地搁在某人腿上。
边伯贤想,这又给他上药又给他绑纱布的,不像是要害他的样子。再者,自己也没什么值得对方残害的。可这想法,在下一秒就翻转了。
先是听到按开打火机的声音,却没有意料中的烟味儿。接着是尖锐的刀刃,带着烈火灼烧过后的炙热划开自己的皮肤。
“啊!”
边伯贤下意识地就要挣扎,却给人死死按住了身体。在他腿上切割的人也不停,一下一下的挽着他的肉。
“我操,你他妈干嘛!”
他哪里还顾得上烈哥不烈哥的,能在他自己身上动刀子的,除了他自己,还就没别人了。边伯贤奋力挣扎着,那刀尖在他的扑腾下又往深处扎进了几分,疼得他冷汗直冒。
他几乎是撕扯着嗓子,“放开!把老子放开!”
“啪”的一声,不知道是谁给了他一巴掌。力道大地直接把他脸给打偏了,一阵血腥味儿充斥了他整个口腔。
“子弹不拿出来,真他妈想瘸啊!”
边伯贤耳边全是耳鸣,不知道是被那一巴掌甩的还是被这一嗓子吼的。他伸出舌头舔了舔嘴角的伤口,开口的嗓音全是嘶哑,“对不起,烈哥。”
纵然是为他好,可蒙住他眼睛,也不给他任何提示就下手的行为手段,让他没办法接受。但他没办法不低头,反抗不了对方。
那句话也是从对方胸腔中嘶吼出来的,边伯贤从破音的音调中竟然听到了一丝熟悉。但讲整个脑海都搜刮个遍,甚至把在警队时候见过的牢饭都回忆了一下,也找不到相同的音色。
“叮”的一声,子弹落进盆子里发出一声清脆。边伯贤松开方才因为疼痛而咬住的下唇,身上跟下了场雨似的,全湿透了。
“可以啊,”吴世勋松开钳制在他肩膀上的手,帮他抚平皱褶,“哥挺能忍啊。”
边伯贤扯了个很难看的笑容,他觉得自己脸上应该没什么血色。刚想要起身,却再一次被吴世勋按了回去,“诶,别急着走啊。哥难得来一回,把该做的都做了吧。”
边伯贤心一沉,“还有什么事。”因为疼痛,一说话,嗓子里就冒血。
“哥也知道,咱们烈仁会的孩子身上都纹了个字不是?今儿个烈哥有兴致,四哥可有福了。”
如果没有眼睛上的黑布,边伯贤一定是目眦欲裂的神情。他不是抗拒纹身,他知道这一关迟早得过。但他妈能不能换个老子身体健全的时候!
他舔了舔干涸的唇瓣,“那能不能,把这布摘了。”
看着人动手总比什么都看不到要好多了,没有视觉,别人把刀架到自己脖子上都不知道,实在是太没有安全感了。再说,他实在好奇,这个烈哥长得什么样子。
吴世勋闻言,笑出声来,“小哥哥这是不信我们吗?”他冰凉的指尖在边伯贤的脖子上轻轻划过,激的边伯贤打了个激灵,“烈哥最不喜欢见血,也好久没自己动手了。更何况,都是自家兄弟,伤你做什么?疼你还来不及呢。”
边伯贤是真不喜欢吴老七这说话的口气,怪变态的。一口一个小哥哥,叫得人汗毛直立。他扯了个虚弱的笑,“待会儿下手,轻点儿啊。”
横竖是一刀,心里再不甘愿,也无奈是别人砧板上的鱼肉。于是,边伯贤听到一声似有似无的笑。绝不是吴世勋,因为低沉而有磁性。边伯贤瞬间心里不快起来,笑屁,爷还不能怕疼了?
有了之前的疼痛作比较,这纹身的过程就显得小菜一碟了。针扎般的刺痛从小腿上沿着神经传入边伯贤的大脑,大约持续了一个多小时。他身上的肌肉早就僵硬了,所以当吴世勋拍拍他的肩,告诉他可以离开的时候,他一时半会儿没站起来。
吴世勋提着他的胳膊,一路半拖半戴地把边伯贤弄出房间去。等边伯贤重见光明,两人已经站在电梯前头了。边伯贤适应了一会儿光线,低头看自己的右腿。白色的纱布绑得很结实,手法很娴熟。只是右腿的裤管被割坏了,显得有些可笑。倒是不知道开叉裤是不是现在的流行。
他苦笑着动手撕开右裤管,又扯掉完好的左裤管,将好好一条裤子扯成了短裤。一抬头正对上吴世勋玩味的笑,小孩挑着眉毛看他改造裤子。
“四哥品味很独特啊。”
边伯贤心想,还不是你们先不管不顾地搞破坏,“好说,好说。”
“对了,”吴世勋递过一个文件袋,“有了这个,四哥就能干点儿活了,休息了这么久,筋骨都松散了吧。”
边伯贤狐疑地拆开牛皮袋,里头一张死亡证明,上面赫然写着边伯贤的名字。好嘛,他现在不仅连黑户都不是了,就是个死人。
“烈哥说了,死人办事儿比活人来得方便,所以就没给四哥办个新身份。”吴世勋点了根烟,向边伯贤扬了扬烟盒,被边伯贤摆手拒绝了,便顾自点了抽起来,“说起来,四哥这牙,真闪,真亮!”
边伯贤尴尬地笑笑,不太好意思地摸摸鼻尖,“好说,好说。”
吴世勋娴熟地吸了两口烟,“纵四街的事儿,越快办越好。四哥想打好根基,怎么说也得给我们点儿甜头不是?”
边伯贤把袋子收好口夹在胳肢窝下,轻轻笑了一声,“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不知道七弟愿不愿意跟我赌一把。”
TBC

楼主 蹲街式054  发布于 2016-02-03 12:56:00 +0800 CST  
C12 借兵
边伯贤跟吴世勋谈完,回到水果店的时候,天色已经渐暗。走到拐角的拐角的时候,边伯贤瞧见门口台阶上坐着个人,看那身形,高大得跟熊似的,明显是朴灿烈。
他挠挠头发,不知道怎么,心里有点儿犹豫。倒是后一步看到他的朴灿烈先出了声,“伯贤?”
边伯贤还有点儿不自在,尴尬地咳嗽了一声,随口应付了两句。
“哦,嗯。”
朴灿烈一眼就看到他光着的两条腿和右腿上绑上的纱布,“你上哪儿去了,还带一身伤回来。”
“没事儿,出门磕着了。”
朴灿烈又不傻,这纱布这么大还透着红,磕哪儿能磕成那样儿啊?难不成,这路上到处刀光剑影地专往边伯贤身上招呼啊。
“你是不是又跟人打架了。”
边伯贤刚把鞋踢了,被朴灿烈追着屁股问得心里烦,火气一下子就冒出来,“你他妈问那么多干嘛!爷去哪儿做点儿什么跟你有屁个关系啊。在你眼里,老子是不是就会打架斗殴,你巴不得老子蹲局子呢吧!”
朴灿烈把门带上,将边伯贤踢得到处飞的鞋子给拾掇好,“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就是怕你......”
“放心,”边伯贤压根儿没想让他说完,“我惹出来的事儿我自己解决,绝对不给你添一点儿麻烦!”
“谁说这个了,”朴灿烈也有点儿急,抓着边伯贤的手臂,“我不是怕事儿!我是怕你惹了一身伤!”
边伯贤微愣,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没从他眼里瞧出虚假来。
“你这腿还要不要了啊,子弹也不取,这次又划破了,再这样下去,真成瘸子了可怎么办。”朴灿烈说着就蹲下身去扒那纱布。
边伯贤挪了挪腿,“不就是担心我占着你家屋子嘛,小气吧啦的,不住就不住,爷不稀罕赖上你。”
事实上边伯贤心里已经没气了,当朴灿烈说出担心他伤的时候,他心里头莫名的怒意就已经被暖意取代了。他觉着朴灿烈这么一个街头卖水果的,还不至于拥有天王般的演技。那双眸子里确确实实是担心,瞧得边伯贤有些理亏,外加羞愧。于是这话说出来,不仅音量放低了,势头也弱了不少。
“我赶你了吗?你还能把我吃穷了?”朴灿烈白了他一眼,“你愿意住就住呗,还正好给我看店。”
“......说得我跟条狗似的......”
“你吃得比狗多。”
边伯贤踹了他一脚,朴灿烈本来就蹲在地上下盘不稳,这下直接坐地上了。佯装生气地抬手挥挥拳头,被边伯贤一瞪就破功了,嘻嘻哈哈地站起身来。
“我跟你说认真的,别老打架,弄得自己一身伤,疼得不是你自个儿啊。”朴灿烈推着边伯贤就往屋里走。
“小看爷了不,爷能次次伤回回痛吗?人往我身上刺一刀,下回一定十倍还回去。”边伯贤张牙舞爪地对着朴灿烈说,一咧嘴那颗金牙就闪闪发光。
朴灿烈一下没憋住,“扑哧”笑出声。他今儿下午就瞧见了,只是当时那情况容不得他问。
“你这牙......挺个性啊。”
边伯贤用指甲盖儿戳了戳,“潮流前线你懂不懂,这叫每个人身上都有个闪光点!”
“你那哪是闪光点啊, 擦点油都可以站街上当路灯了。”
边伯贤涨红了脸,他能不知道自己那颗金牙有多可笑吗?就跟暴发户似的,整个一“三俗”,粗俗,低俗,庸俗。
“笑笑笑,看爷怎么收拾你!”
掰了两下指关节就往朴灿烈身上招呼拳头,一个跑一个追,追的那个还是个瘸子。也不知道是屋子本来就不大,走两步就磕磕绊绊的,还是那个跑的存心要让追的赶上,朴灿烈一八五的双腿健全汉子还跑不过比他矮十公分的瘸子。
“有什么好笑的......还笑?......笑得尼玛牙龈都突出来了......”边伯贤把朴灿烈扑倒在床上,直接骑在他腰上,一下一下地打他,“再笑老子把你牙全涂成黄的,让你满嘴闪光点!到时候别说路灯了,让你去当追光灯、矿灯、霓虹灯!”
“行了行了,”朴灿烈一边挡一边笑,“别闹了,伯贤别闹了。”
边伯贤不听他的,嘴里骂骂咧咧的,手上没个停,一天受的气这会儿都发泄出来了。谁知朴灿烈猛地一翻身,把边伯贤给掀开压在身下。
“我说,别闹了。”
两人都有点儿喘,大热天的,身上滋出一身汗,脸蛋儿红扑扑的。朴灿烈把边伯贤乱挥的手压在床上,整个人都趴在他身上。急促呼吸吐出来的气都喷在边伯贤脸上,眼睛直勾勾地对着。
边伯贤一时间失了力气,脑子里一片空白。两个人就这暧昧的姿势喘着,谁也没动弹,谁也没开口,整个卧室里就听见呼吸声了。
“那个......”先回过神来的边伯贤别开脑袋,有点儿尴尬,“你起开。”
“怎么?就许你压着我打,还不许我在你身上趴会儿了?”朴灿烈瞧见边伯贤耳根都红了,显然是害羞,一时玩心起来,想要逗逗他。
边伯贤瞳孔飘忽,没个定点儿,“你多少斤,我多少斤啊。”
“你以为你多轻,腰上一团膘。”说着便伸手在边伯贤腰上掐了一把。
边伯贤怕痒,尤其是腰上,轻轻一碰就受不了。他下意识地一扭,嘴里还哼了一声,扭完两个人脸色都不对了。
本来天热就穿得少,两人又都是气血方刚的年岁,禁不起挑逗。边伯贤就感觉到大腿根抵着个又热又硬的玩意儿,同为男人的他能不知道是啥吗?
“我、我先去洗澡。”
朴灿烈说着就要起身,谁知边伯贤一把扣住他的腰把他往身上揽。身下敏感的地方突然受到摩擦的刺激,惹得朴灿烈浑身发热。
“风水轮流转,”边伯贤不怀好意地勾起唇角,“上回你玩我的宝贝玩得还高兴吗?”
“唔,边伯贤,我警告你你别乱来!”朴灿烈红着脸颊瞪他。
“哟,我还就乱来了,你能拿我怎么样?”
说完,边伯贤就隔着朴灿烈的大裤衩在他裤裆上摸了一把。这直接的刺激让朴灿烈哑着嗓子吼了一声,腰都软了,一头栽在边伯贤身上。
“啊!朴灿烈!”
“啊!边伯贤!你他妈给老子松开!”
结果两人一块儿开口嚎起来,跟杀猪似的。朴灿烈砸在他身上的那一下,膝盖戳到了边伯贤受伤的口子。边伯贤一疼,手上便没了分寸,用力地攥着朴灿烈的小兄弟,疼得朴灿烈跟着他一块儿叫。
这场闹剧好不容易收场,朴灿烈没爽成,边伯贤伤口又崩开了。什么叫偷鸡不成蚀把米,赔了夫人又折兵,两人可算是有了真真切切的感受。
等澡也洗了,饭也吃了,盖了被子睡觉,午夜都过了。
边伯贤累了大半天,没一会儿就打着轻鼾睡着了。朴灿烈看着他的脸,觉得命还真的挺奇妙。一个月前这床还嫌大呢,这会儿都觉得挤了。边伯贤拱了拱鼻子有一下没一下地蹭,蹭着蹭着就蹭进朴灿烈被子里了。
“牙还疼?”朴灿烈轻声地问。
也不知道睡着的人是有意识的还是没意识的,哼了两声又往朴灿烈身上挪了几下。
就是从第一天整牙的晚上开始养成的习惯,就连两人之间尴尬的那几天也不例外。两人睡着睡着就睡一个被窝了,朴灿烈不给他揉脸,他就直哼哼,手指一按上去,就不发声儿。好像边伯贤脸颊上有个开关似的,朴灿烈也觉得好玩儿。
他伸手轻轻地给边伯贤按摩脸,按着按着也迷迷糊糊地睡过去了。
到了和吴世勋约好的日子,边伯贤有点儿发愁。自己这衣服穿的都是朴灿烈的,嫌大,唯一一条合身的裤子给剪没了。突然就后悔懒了这么两天,应该上街给自己置办几件合身的衣物。最后问都暻秀借了两件,其他都挺合适,就是肩窄了点,看着脑袋有点儿大。
吴世勋跟边伯贤约在烈仁会的一个赌场里,他手里捧着本《圣经》从二楼的走廊上瞧着边伯贤往里头走。
“四哥!”
边伯贤抬头,瞧见吴世勋高高瘦瘦的个子正朝他挥手。刚进夜凤凰的时候,边伯贤吃了一惊。想象中的乌烟瘴气全然没有,装饰成民国那会儿上海滩的大堂,他还以为是别具一格的餐厅或是酒店。
穿着白色吊带裤和白色衬衫,蹬着亮晶晶小皮鞋,梳着中分头的吴世勋,完全是一副小少爷的模样。
“我还以为我穿越了呢。”边伯贤跨上二楼,笑着和吴世勋打趣。
吴世勋弹了一下背带,“上回这儿还借给什么剧组拍片儿呢,装潢得好吧。来,我带小哥哥你走一走。”
边伯贤被吴世勋带着参观,“好,特有味道。那后来这剧怎么样了?”
“黄了。”
“怎么就黄了呢?”
吴世勋笑得天真无邪,“他们拍的时候打碎了个花瓶,明朝古董,赔了好几百万,经费都挖空了。”
边伯贤嘴角抽了抽,突然就小心翼翼缩手缩脚起来,生怕打碎什么。别说几百万了,就是几百块都没有。
吴世勋看他这模样,笑了两声,把人带进一个隔间里。里头一张偌大的桌子,上头几个罐子。
“谈正事吧,四哥要跟我赌什么?”
边伯贤往沙发上一坐,“烈哥要我帮五弟收纵四街的租,我自然是乐意之极。只是可惜,心有余而力不足。如果七弟愿意借我几个兄弟,那把握自然是多几分。”
吴世勋慢慢地勾起唇角,原来是来借兵的。
TBC

楼主 蹲街式054  发布于 2016-02-05 19:15:00 +0800 CST  
C13 赌
边伯贤明明是来求人办事儿的,说出来的话做出来的样子,偏偏却像被求的人。一双腿架在凳子上翘得高高的,半点儿受制于人的自觉都没有。
“四哥怎么就觉得我会帮你呢?你不向二哥三哥借兵,倒向我这个弟弟开口了。”吴世勋要了两杯茶,坐在边伯贤对面,“我是长得特别和善,还是特别好说话?”
边伯贤摇摇头,“你脸上刻了四个字儿。”
吴世勋好奇地挑起眉毛。
“咱、俩、有、缘。”边伯贤一个字一个字地说,完了还特得瑟的打了个响指。
吴世勋觉得好笑,“呵,原来四哥还会看相。”
“好说、好说,略懂、略懂。”
“四哥不妨和烈哥说说,我倒是觉得他待你与别人不同。”
当然不同了,往他身上下刀子的时候那个干脆利落劲儿,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结下的仇。边伯贤在心里翻了个白眼,“烈哥他老人家这么忙,这种小事儿就别去麻烦他了。我第一次见着七弟的时候就觉着,艾玛这小孩长得太他妈顺眼了,‘刺啦’一下就看对眼了。”
吴世勋一口茶都喷出来了,他从来没见过这么会耍宝的。他身边的人,不是一本正经就是穷凶极恶。头一回见边伯贤的时候,吊儿郎当的模样让他瞧不上。可边伯贤单枪匹马地把郑四和货捞出来,又让吴世勋惊讶而且好奇。第二回,边伯贤毫不犹豫对自个儿戳了一下,看得他眼睛都直了。
现在这人抖腿又哼曲儿,好像自己会借他人已经是铁板上钉钉的事儿了。吴世勋转了转茶杯,想了一会儿慢悠悠地说,“打架也算是个危险的活儿,磕着碰着了谁家爹娘都心疼。”
“买个瓜还有烂囊的可能呢,什么事儿没风险啊。”边伯贤扯着笑,觉得吴世勋这是有些松口了,“凡事有好处有坏处,怕受伤还当什么黑社会啊。”
吴世勋挑着眉毛,白嫩的脸上有丝看不清的表情,“哥说的不无道理,只是......”
“这样吧,”边伯贤起身,从桌上捞过一只塑料罐子,里头装着五颗骰子,“我不占你便宜,借不借的让天决定。难的我也不会,就最简单的比大小,点数大算赢。我要是赢了,你借人给我,我输了,就当我今天白来,说了一大堆屁话。”
吴世勋心想,这分明是逼他上梁山啊。要是分明拒绝,显得自己实在不识抬举,小气吧啦。要是答应,万一对方赢了自己还真得送人过去。
“我这还有选择吗?”吴世勋苦笑着摊摊手。
“当然,”边伯贤笑得格外明朗,“你可以拒绝我,我还能砸了你的场子不成?”
吴世勋看着他那张笑脸,还真觉得不是没那个可能。他也好奇,边伯贤这百分百稳赢的自信从哪儿来。他不爱赌,却好胜,更比任何人都拥有好奇心。
他绕过桌子也拿来一罐,笑骂道,“什么你的我的,都是烈哥的场子。”
边伯贤笑而不语,看着吴世勋手法娴熟地摇着罐子。
那塑料圆筒跟长了翅膀一样,在吴世勋面前翻飞。纤长而灵活的指尖快速地拨弄着外壳,于是那罐子就像是拿着鞭子抽打的陀螺,越转越快。
这完全是吃了炫迈啊,边伯贤头一回见识到这么花哨的掷骰子手法。让他目不暇接,又叹为观止。他的手指也算是灵活了,甚至比吴世勋的还长还细,但他可玩不来这个。碰上罐子边儿,手指就不知道什么是屈什么是伸了。
五颗骰子碰撞罐壁发出噼里啪啦格外清脆的声响,就听那频率,就知道这转得有多快了。最后吴世勋往空中一抛,打了好几个空翻的罐子特别平稳地再次落到他手心里,最后倒扣在桌面上。
“好,好,好!”边伯贤边鼓掌边连声叫好,他这可是发自内心的。
吴世勋露出特得意的笑,终于算是个符合他年龄的表情了,“雕虫小技,不足挂齿。”
说完便开了盘,底下五颗骰子,三颗六点,两颗五点。见着自己的成绩,吴世勋那眉梢都快扬到天上去了。边伯贤咽了咽口水,人家这才是真材实料,从小在赌场里摸爬滚打练出来的绝技。
以前就听说,高手听声儿就能听出是几点,看来吴世勋有点儿门道。
“二十八点,四哥请。”
边伯贤不着声色地瞪了他一眼,这小子摆明了不给他面子,掷出这么大个点儿。他握着自己面前那罐子的手心都在出汗,刚要拿起来掷,却被吴世勋出声打断。
“诶,四哥,为了公平,不如用同一批骰子。”说完便不由分说地把自己用过的推过整个桌子,稳稳停在边伯贤眼前。
操,还来这么一手,摆明了炫技施压嘛。够狠!
这回边伯贤是光明正大地瞪了他一眼,拿起罐子开始......摇。他是真不敢离开桌面,就怕那骰子往外飞。
吴世勋看着边伯贤凝眉专注地握着罐子在桌上画圈儿,实在是有点儿没憋住。他原以为这小哥哥有多大的本事的,弄了半天连个基本手法都没有。
边伯贤转累了,再换只手,歇一会儿再转。足足转了三分钟,才满头大汗地松开手。
“我还真怕四哥你把我这桌子磨破了。”吴世勋打趣道。
“那我不得赔个几百万啊。”边伯贤顺着他话往下接。
吴世勋用下巴示意了一下那反扣的罐子,边伯贤略带神秘地一笑,掀开。底下码着五颗六面体,其中一颗叠在另外两颗顶上,遮住了底下的数字。吴世勋眼里的惊讶根本掩盖不住,至少那瞧得清楚的三颗,颗颗都是六点。
如果被遮住的那两颗加起来的点数比十大,那这盘就是他吴世勋输了。他不信,觉得边伯贤没那么厉害,就算是上天眷顾,也没可能运气这么好。
伸手的时候,吴世勋甚至发现他的手指在抖动。而那颗顶上的骰子几乎是被他甩开的,两个六点赫然刺伤了他的眼。
“......我操。”
边伯贤也是松了口气,在自己裤侧擦了擦汗,觉得眼前发白。
“嘿,七弟,别食言啦。”
他绕过桌子,拍了拍还在发愣的吴世勋的肩,意思是愿赌服输。吴世勋看着他的背影,好久才回过神来。
“没想到......四哥也是个中高手啊。”
“高手谈不上,”边伯贤扬了扬眉毛,“就是略施小计,哈哈哈。”
“答应哥哥的,自然要兑现。”
吴世勋是个爽快人,当下打了电话,调了二十个人给边四爷。边伯贤放宽了心地抿了口茶,余光中瞧见吴世勋看他的眼神深邃了不少。
“你还看这个?”边伯贤拿起放在桌上的《圣经》,有点儿不能理解。
吴世勋重新坐下,给边伯贤杯里添了点儿水,“陶冶陶冶情操嘛。”
“有用吗?”
“还行,”吴世勋笑笑,“装逼还行。”
边伯贤愣了半晌,也跟着笑了。两人眼神一对,好像感觉不一样了,跟刚开始的尴尬和针锋相对不同,反而多了几分亲近。
边伯贤拿起桌上的烟灰缸,“这个也不错,不会也是个古董吧。”
“四哥要喜欢,就拿走吧。”
边伯贤还真挺满意的,光滑微凉的手感特别舒服,看着也特别高大上,“哪个朝代的?”
“现代的,”吴世勋笑得眼睛都弯了,“不贵,五块钱一个,门口红星批发市场批了一箱,一个包厢放一个。”
边伯贤讪讪地把东西放回去,朝吴世勋扯了个极为尴尬的笑。最后在对方满是笑意的眼神中,落荒而逃。
“诶哥,我这还批了点儿别的,你要不挑一挑呗!”
边伯贤一路跑回店里,一头栽在床上,弄得朴灿烈以为他病了。其实他是怕吴世勋发现了猫腻,追上来,要反悔。
边伯贤没什么厉害的地方,也不是真的会掷骰子。只是他的手比一般人快,掌心掌背翻得噼里啪啦,眼花缭乱。
小的时候住在胡同里,胡同口有个老乞丐,天天就缠着他,从包里掏出五本皱巴巴的本子,攥着他的小手,语重心长,“小兄弟,我看你骨骼惊奇,天赋秉异,不如做我的徒弟吧。”
小伯贤眨巴着豆豆眼,天真烂漫地问他,“学啥呢?”
老乞丐认真而又严肃地回答他,“杂技。”
在警队里的时候,拔枪的速度谁都比不过。人家才握上枪柄,他都已经瞄着靶子了。之前让都暻秀上黑市买了几个注了水银的魔术色子,掷的时候,六点就在注了水银而变重的那面对面,所以谁掷都是六点朝上。
只是别人没那个速度换骰子,边伯贤有。他换手的时候,就快速换好了骰子。等吴世勋看清了,边伯贤又特意绕过桌子去拍他肩,用身体遮着手,借吴世勋视觉死角,把骰子再换回来。
边伯贤觉得,当时跟那老乞丐学了两招还挺有用。以后再不济,还能街头卖艺。
“你腿好利索了?跑这么快。”朴灿烈从门口探出头来瞅他。
边伯贤在床上扭了扭,没答话。紧张了一天又跑了一路,浑身的汗味发出来差点儿把他熏死。
朴灿烈见他不说话,也由着他去。才转身,就被边伯贤平地一声吼给吓了一哆嗦,手里的瓜都差点摔了。
“朴灿烈!明儿带爷去买衣服!”
TBC

楼主 蹲街式054  发布于 2016-02-07 11:47:00 +0800 CST  
C14 买身衣服呗
朴灿烈不是个会买衣服会搭配的人,向来是有什么穿什么。平时地摊上几件体恤一条牛仔裤能混好几个夏天,不到破洞绝对不换。所以当边伯贤跟他提出这个要求的时候,他想都没想就接口。
“行啊,赶明儿找赵大爷给你弄两件合身的。”
赵大爷就是那个摆地摊的,虽然质量说不上太好,但好歹吸汗透气,穿着还挺舒服。
边伯贤一听就怒了,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扑腾起来,“你能不能有点儿生活质量,人大爷都不穿自己卖的衣服。阿迪、匡威地往自个儿身上套,你就给自己整点儿体面的行不行?”
朴灿烈心想,他一个卖瓜的,穿得那么光鲜干嘛啊。
“浪费什么钱啊。”
“你不要,就给我弄点儿好货。”边伯贤厚着脸皮坐在床上扒着朴灿烈的衣摆,“好歹能让我出去见人的。”
“你是衣不蔽体了还是怎么的,让你裸奔了?哪儿不能见人了。”朴灿烈皱着眉头看他,心里头有点儿不快,“钱不是你挣的,你不在意是吧。”
边伯贤一嘟嘴,大声地哼了一声,掀过被子把自己闷在里头,“行,你最辛苦,老子找暻秀去。”
嘴上是这么说,可边伯贤心里也打鼓。他不能真去找暻秀要钱,因为暻秀一准不要他还。他这厚脸皮也就好意思对朴灿烈使,自觉和暻秀的关系还没到那个程度。况且上次补牙的钱也没算上,这段时间没少吃他的。他还是个做大哥的呢,说出去倍儿丢份。
这么想着便又从被子里钻出来,朴灿烈已经出去了。他赤着一双脚丫子奔到前厅,朴灿烈正在那儿给个姑娘算零钱。边伯贤一个助跑,接着一跳,一把搂住朴灿烈的脖子,双腿盘在朴灿烈的腰上。
朴灿烈这一点儿防备都没有,突然背上蹿上个重物,怎么甩都甩不掉。那姑娘眼神古怪地看了他俩一眼,意味深长地笑了笑,红着脸拿着瓜和钱小跑走了。
“你干嘛呢。”朴灿烈觉着边伯贤莫名其妙,一会儿生气,一会儿粘人。
“朴老板,”边伯贤一个劲儿地朝他脖子上吹气,“给我买套衣服呗。”
“自己买去。”朴灿烈脖子上发痒,又觉得心里头也痒。
大夏天的大家都穿得少,肉贴肉,体温互相传,一点儿隔阂都没有。黏黏腻腻地贴在一块儿,朴灿烈快受不了这俩大男人的亲密姿态了。
“别啊,我这不是没钱吗?”
“你先给我下去,好好说话。”朴灿烈一边掰他腰上的腿,一边急得满头大汗。
边伯贤偏不下去,朴灿烈越掰他,他越使劲儿。还不时地扭动两下腰,收拢手臂,把整个前胸贴在他后背上。
“你不答应我,我不下去。”就连语气都带上甜腻的撒娇味道。
朴灿烈受不了别人跟他撒娇,以前的女朋友一软嗓子,他就忍不住答应她所有的要求。而一个大男人跟他这么说话,先是一阵鸡皮疙瘩,接着古怪的感觉从心底涌出来。
余光中边伯贤微嘟的嘴唇就在他耳朵上方,朴灿烈一瞬间觉得耳廓发烫。分明没有碰上,却好像能感觉到那柔软和那温度。
“你、你他妈别跟个女人一样。”
边伯贤看着朴灿烈着急,觉得格外有意思,“我哪儿就跟女人一样儿了?”说着还格外用力地顶了顶胯。
朴灿烈就觉得自己后腰上顶着一团肉,都是同样的构造,他能不知道那是什么吗?这么一下,他更着急了。越是想不在意,越是在意。
“行行行,带你买还不成吗?”
“真的?”边伯贤凑过脑袋去,歪在他肩上,格外高兴。
“真的真的,你快下来。”
边伯贤跳下地的瞬间,朴灿烈只觉得世界都凉爽了。好像之前脖子上缠着一根麻绳,勒得他喘不过气,现在解开以后,舒坦得都不知道自己是谁了。
朴灿烈回过头只瞧见边伯贤蹦蹦哒哒跳回房间的背影,那小翘臀一扭一扭得格外诱人。
虽然嘴上答应了,但朴灿烈心里是不乐意的。被边伯贤拽着胳膊拖进大商场的时候,还心不甘情不愿地拖拖拉拉。
“你特么是不是大老爷们儿!”边伯贤一巴掌扇上他后脑勺,直接拽上他裤腰带往前拉。
边伯贤挺不爱穿西装打领带的,他骨子里还是糙爷们儿。上头一件体恤,下头大裤衩,最舒服不过了。但那种装扮怎么能穿出去请人吃饭呢?
他在镜子前左瞧右瞧,觉着身上这件版型不够修身。换了一件出来再看看,又觉得下摆长了,显得腿短。在一家店里来来回回试了好长时间,才算是整上一件合适的。
朴灿烈在边上都快睡着了,人家都是女朋友或家人陪着挑衣服,他这算什么。商场里冷气打得合适,带着怨气不知不觉地有了几分倦意。所以当边伯贤伸手在他脸上抽了两下时,他实在有些恼。
横眉瞪眼地瞅着边伯贤,眼前的人倒是知道搔首弄姿。摆了个不知道从哪本杂志上学来的姿势倚在镜子边儿,勾着眼挑着眉嗞着嘴角,“怎么样,好看吗?”
其实挺好看的,边伯贤这人有点儿天生衣服架子的意思。别看他人没朴灿烈高,可比例好。上下身那一协调,看着腿长又高挑。这身西装把他身上的优点统统张扬出来,尤其是那小屁股瓣儿,被勾勒得好看极了。
朴灿烈特想抽自己一巴掌,好端端地这眼睛就不知道往正常地方瞅。
“问你呢,好不好看!”边伯贤见他没什么反应,自己的姿势摆得都僵硬了,没好气地又问了一遍。
朴灿烈眼神好,一眼就瞧见了吊牌上的价格,四位数。称赞的话都到嘴边了,瞬间又往回咽。
“难看,屁股大。”
边伯贤前一秒还得瑟的脸,一下就黑了。捧着自己的屁股蛋子,左扭右扭。他怎么看都觉得不大啊,骨盆特别性感,哪儿不合适了?
但朴灿烈特认真地朝他点点头,打消了边伯贤心里最后一点疑虑。当事者迷,姑且就相信他一回。
“这回怎么样?”
“不怎么样,显脑袋大。”
边伯贤扯了扯肩线,没觉着肩膀太窄啊。他满腹狐疑,还是选择换了一件。
“瞧瞧?”
“你有没有眼光啊,勒着胸大!”
边伯贤连换了四五件,都被朴灿烈骂得一无是处。一会儿嫌他这儿大,一会儿嫌他那儿大。平时穿裤衩的时候,怎么什么屁话都没有。边伯贤怒气上来,这人摆明了是找碴,没真心给他看呢。
“你有意思嘛朴灿烈!合着老子在你眼里就跟膨胀了似的,哪哪都大是吧。”边伯贤扑过去,把朴灿烈按在沙发座上,用手臂卡着他脖子,恶狠狠地瞪他,“知道老子哪儿最大吗?鸟最大!让你挑JB刺儿,烦不烦人呐你!”
把朴灿烈劈头盖脸地骂了一顿,边伯贤心里头算是舒爽了。边上的营业员抿嘴偷乐,笑个没完。朴灿烈微微红了脸,推了一把边伯贤。
这人说起话来还真是荤素不拘,口无遮拦得也不看看时间地点场合。
“这位先生身上这件挺好看的,我们这一款西装就特别适合腿长的人。一束腰,一收摆能把顾客的线条勾得特别好看。”
那小姑娘嘴甜的,一句“腿长的人”就把边伯贤带进蜜罐里了。眼瞧着边伯贤就要点头下单,朴灿烈赶紧上前把人推进试衣间。
“不好不好,别听那小姑娘瞎说。你不鸟大吗?这裤子都勒着你蛋了,穿不了。见着个美女一不小心激凸了,多不好意思啊。”
边伯贤半句话没说,全给朴灿烈噼里啪啦一通噎在喉咙里了。
“你是不是不舍得花钱给我买啊?”
边伯贤仔细想了半天,就觉得是这个原因。朴灿烈的眼光虽称不上好,但也不至于差成这样。他那模样就跟灰姑娘的后妈似的,从头到脚透着“刻薄”两个字。
朴灿烈白了他一眼,特别真挚地说,“我是那种人吗?”
“我跟你说,这钱你记我帐上,我不跟你赖,该还的时候一分不少你的。干嘛别扭得好像买套西装家里就揭不开锅了,能爷们儿点儿吗?”
边伯贤狠狠地在朴灿烈腰上拧了一把,力道大得朴灿烈呲牙咧嘴疼了好一阵。缓过神来要报复的时候,边伯贤已经迈着腿跑老远了。
连逛了好几家店,也没挑中好的。有格外入眼的,却被私人定制的逼格给吓得连脚都不敢迈进去。正苦恼呢,遇见个熟人。
“暻秀!”
都暻秀在一家店里头站着,边上两个人拿着皮尺给他量身。一看就是有钱人家小孩儿买衣服,那都是定做的。
“哥!难得见你出门,逛商场?”都暻秀一把揽过边伯贤,特热情地跟他打招呼。嘻嘻哈哈闹了一通,才朝朴灿烈点点头,好像才发现他站那儿一样。
朴灿烈盯着放在边伯贤腰上的都暻秀的手,觉得这小孩挺烦人的,以前没发现他这么粘人呢。
“买西装找我啊,”都暻秀给边伯贤胸口捶了一下,特亲密地搂过边伯贤的脖子,“我认识个意大利西装大师,一会儿让他给哥量量。”
边伯贤讪讪地笑了一声,“不用那么麻烦,我、我穿不得好的。”
边上的朴灿烈从鼻孔里冷哼了一声,特不屑地甩了边伯贤一白眼。说得跟真的似的,也不知道谁看见上档次的料子就走不动路。
“我和朴灿烈再看看,你忙,你买。”说着就推着朴灿烈往外走。
没走两步,就被都暻秀抱着腰往回拖,“别介啊哥,男人怎么能没件好好的西装呢。那都是门面,穿出去倍儿有面子。况且,哥你这......”
都暻秀把边伯贤从头到脚细细打量了一番,若有所思的眼神在他胯上停留了好几秒。这情景落在朴灿烈眼里,惹得他皱了皱眉心,不着痕迹地把边伯贤往自己身后扯了扯。
“嘿嘿,哥,你信我的眼光吗?这西装一上身,保准比电视上那些花里胡哨的明星好看一百倍。”
边伯贤一听,眼睛都亮了,朝着朴灿烈抛了个得意的眼神。朴灿烈伸手在他腰上狠狠掐了一把,没两句就给人忽悠过去了,这么单纯还怎么混道儿啊。
“行,”边伯贤大手一挥,“到时候把钱记着,等哥有钱了一准还你。”
“跟我客气什么,我的就是哥的,不分彼此。”
边伯贤笑得都快成朵花儿了,眼睛眯成了线,嘴咧得数得见二十颗牙。朴灿烈觉着他这一趟走得很不舒心,尤其遇上都暻秀就跟糟心了。和人家一比,他就成了个眼光差还小气的主。而边伯贤呢,处处都跟他算账,都暻秀一说“不分彼此”,他倒是立刻就笑纳了。
朴灿烈说不上是为什么,就今天瞧都暻秀这小子特不爽。
挑了个冷气打得到的沙发坐下,边伯贤被推进里头的小隔间里,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出来。朴灿烈打了个哈欠,可眼皮合上才没几分钟,就听到里头一阵嘶吼。
“卧槽!撒手!别、别扯老子衣服......啊!松、松手!”
怎么听都是边伯贤的声儿。
TBC

楼主 蹲街式054  发布于 2016-02-07 11:50:00 +0800 CST  
C15 说谎
朴灿烈一个激灵,屁股跟装了弹簧似的从位子上跳起来。大长腿迈了几下,一脚踹开门。他就听边伯贤的叫声,心里头一个咯噔。想着这店看上去人模狗样的,怎么还干这种事儿啊。边伯贤虽说长得还行,可到底是个男的,真是世风日下。
门“嘭”的一声,里头的骚动全停了,纷纷转头盯着门口带着煞气的朴灿烈。边伯贤被两三个穿黑衣服的男人围着,上衣已经被拽下来了,被他抓在手上死活不松开。有个汉子拽着他裤衩边儿,里头底裤都露出来了。
“干嘛呢!”
朴灿烈平地一声吼,本来就是挺占上风的低音炮,再加上怒气中烧,一时间把人都给唬住了。
好一会儿才有人开口,一瞧是都暻秀,他正坐在椅子上呢,也被朴灿烈给吓着了,“给、给伯贤哥量身呢。”
“量就量,脱什么衣服啊!”
边伯贤白花花的肉在他眼前晃了晃,朴灿烈脑子一热立刻别开视线,心里头这气不止没下去反而越烧越旺了。
都暻秀没见过朴灿烈发火的样子,一时间说话都结巴,“这、这第一次量,得贴身才准啊。”
边伯贤也没想到朴灿烈会突然闯进来,看上去还不太高兴。这会儿倒是放开了,特潇洒地把衣服往边上一甩。
“那什么,朴灿烈,你进来干嘛。”
朴灿烈眼睛都要瞪裂了,怎么还问上他了,“不是你在叫唤吗?”
“哦,”边伯贤有点儿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尖,刚才没觉得自己叫得多大声,“我就是有点儿吓到,一进来就扯我衣服......嗨,量身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早说我就自己脱了嘛。”
说着直接把自己裤子给褪了,留下一条黑色三角内裤包着前头一团软肉鼓鼓囊囊的。朴灿烈眼神不自觉地往他两条大腿上瞟,瞟了一眼又觉得不合适,赶紧挪开,却又不知道往哪儿看。
“量吧,量吧,赶紧的。”
这下倒成了朴灿烈小家子气似的放不开,人家正主大大方方地露肉,他跟着着什么急。可朴灿烈心里头就是不舒服,那些人的手在边伯贤身上摸来摸去,他就是看不过去。但是他又不能做什么去阻止,于是看了一会儿,实在难受便转身出去了。
边伯贤扭头看着朴灿烈的背影,凭直觉感觉到他的情绪不对劲。事实证明,边伯贤的直觉很准确。回去的一路上朴灿烈都板着脸,任凭边伯贤怎么耍宝,他都不给个笑脸。
“你到底是怎么了?”
边伯贤洗完澡爬上床,朴灿烈正拿着手机玩游戏,头也没抬,更没开口回答他。边伯贤心里有气,觉得朴灿烈这人莫名其妙,于是说话也提了音量,手上也没收着劲儿。
“跟你说话呢,你耳朵聋啦。”
朴灿烈抬了抬眼皮,瞟了他一样。刚洗完澡,边伯贤下巴尖儿上还挂着水珠。小脸红扑扑的,唇瓣也鲜艳欲滴,领口透出的锁骨滑出姣好的弧线。只一眼,朴灿烈便再也没敢看第二眼。他下意识地滚了滚喉结,觉得有点热。
边伯贤见他不搭理自己,越发不高兴了。跪坐在床边,凑过身子去想掰过朴灿烈的下巴。他身上未散去的热气直往朴灿烈脸上扑,朴灿烈只觉得气闷。他一个起身,手下意识地往外一挥,却正好打在边伯贤身上。
虽然朴灿烈的力道不大,但边伯贤重心前倾,身子也没放稳,只受了一个小力,也足以把他掀倒。本来就坐在床边上,这一下直接向后背着地摔下床去。
好在朴灿烈家的床不高,但也把边伯贤撞得一时半会儿回不了神,眼前直冒金星。朴灿烈本想上前扶他,奈何心里头乱七八糟,实在慌乱。最后只是在门口停了一会儿,拉开门出去了。
“他娘的。”
边伯贤一边扶着腰一边从地上折腾起来,心里把朴灿烈祖宗十八代都骂了个遍。他不知道朴灿烈在发什么神经,不说突然闹情绪,这会儿还见死不救。想了半天也没觉得自己哪儿对不起他,就是那套西装最后也是记在都暻秀账上了啊。
其实朴灿烈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蹲在门口抽了好几根烟,又吹了会儿风才回房间。边伯贤已经睡着了,大大咧咧地占据了整张床,一点儿不客气。
他伸手把边伯贤张开的四肢归整,空出个地儿躺上去。刚合眼没一会儿,边上的人就粘粘糊糊地贴上来,手脚不依不饶地缠着他。朴灿烈特想狠心地把人甩开,可边伯贤喉咙里发出的呜咽,听在他耳朵里似乎是带着委屈,朴灿烈愣是没下那个心。
除了夜晚相偎的温情,两人一连冷战了好几天。直到边伯贤打上领带,穿上那件价格不菲的西装,朴灿烈才拿正眼瞧他几下。
所谓人靠衣装,边伯贤本来就长得端正,这一打扮,精神了不少。就连朴灿烈特意想挑刺儿,也说不出话来。他身上的曲线被勾勒得格外好看,一副禁欲的模样偏偏有人脸上挂着玩世不恭的笑容。
这是要去请小弟吃饭的架势吗?谁看都是去相亲的。
边伯贤出门前还想和朴灿烈打个招呼,那人却转身进了卧室,把门“嘭”地合上了。边伯贤愤愤地朝门竖了个中指,骂了两句才走出去。
来了大概二十个人,坐了两大桌。边伯贤坐主位,拿出他一向拿手的交际气派瞬间把气氛点燃了。刚开始还都跟他假客气,推推搡搡地说点儿台面上的话,两杯酒下肚,猜拳的猜拳,拼酒的拼酒。认识不认识的,没一会儿都混熟了。
不得不说,边伯贤在这方面还挺有本事,虽说一时半会儿没法跟人推心置腹,但灌个迷魂药还是能行的。
他不爱喝酒,酒量也算不得好,但作为东家,被灌被敬是在所难免的事儿。等散得差不多了,边伯贤早就趴在桌上直不起腰了。
“伯贤哥?嘿,还行吗?找人送你回去?”
撑着最后一点儿意识,边伯贤摆摆手,“你走你的,我家离得近,我自己回去就成。”
那人也不多事,拍拍屁股走得干净利落。倒是边伯贤,逞完能却站不起来了。这家就是在隔壁,他也抬不起脚,更何况还得转两个弯儿呢。
人都散了,边伯贤转着发懵的脑袋不知道怎么办。白吃白喝白用朴灿烈的,他一直没好意思跟人要个手机,现在连个通讯工具都没有。墙壁上的钟看在边伯贤眼里,一个成了俩,都往十二点以后指着。他觉得朴灿烈应该睡着了,要不就在这地窝一晚上吧,反正也没力气爬起来了。
眼睛刚合上,意识就迷迷糊糊地被抽走了。脑袋磕在桌子上发出一声响,貌似还挺疼,可也没把喝醉的人疼醒。睡着睡着做起了梦,边伯贤觉得自己见着两个人,长得一模一样的俩人。可是他看不清他们的脸,都被雾笼着了,但他就是知道他们一模一样。一个捧着瓜,一个拿着枪,一块儿对他开口。
“逞能......喝那么多瓶五粮液,全给你记账上,看你咋还!”
边伯贤还嘀咕呢,这小气劲儿怎么跟朴灿烈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啊。可前头那句“逞能”又不太一样,但透着熟悉的味儿。在梦里纠结呢,突然朴灿烈一张大脸就在眼前放大了。
“喝了多少啊,能看见我吗?”
朴灿烈皱着眉头,伸出手掌在边伯贤眼前挥了挥。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醉过头了,边伯贤竟然从他眼睛里看出点儿关切来。
“......全记着呗,着急劲儿......还从梦里跑出来追债了呢......”
边伯贤嘀嘀咕咕说了一串儿,朴灿烈一个字也没听懂。只听到只言片语,什么“着急”,什么“梦”。
他能不着急嘛,看着时针指过十二点,门口的街上半个人影都没有。喝酒喝嗨了,饭店也不留人住啊。朴灿烈在自己店门口左三步右三步,踱来踱去,就是散不尽心里面那点儿烦躁。他确实担心边伯贤出事儿,那人面上痞气十足,又爱装精明,实则就是个傻蛋。给颗糖就能跟人跑,撞人枪口上还帮人擦枪管的傻蛋。
实在等不下去了,才一路跑到这饭店门口。里头一片狼藉,老板还没睡,坐在柜台前喜滋滋地数票子。主桌上磕着个人,西装早就给他踩在地上了,光穿了一件衬衫,上头也溅了不少污渍。
所以说花那个大价钱干嘛,最后还不是换来个抹布的下场。
“别做梦了,赶紧起来,回去睡。”
朴灿烈一手揽着他腰,一手从他腋下穿过,想把人扶起来。谁知边伯贤身上一点儿力都没有,直接挂在他身上,把所有的重量都依靠着他。
“嗯......疼......”
带着酒味儿的气息喷吐在朴灿烈的耳周、鼻周、脖颈,烫得他打了个颤。不知怎么的,嗓音哑了几分,低了几分,柔了几分。
“哪儿疼?”
“牙疼......”
骗子。
朴灿烈暗暗地骂了一句,牙都全了,亮晶晶地瘆人呢,哪儿还能牙疼。
但睡着的边伯贤就养成了这么个习惯,他只是想有个人揉着他,搂着他,照顾他。朴灿烈知道,所以总由着他跟他撒谎。这小孩表面上没心没肺,其实挺寂寞,也想一喊疼,就真的有人疼他。
所以这一次,他依然伸手在他的脸侧轻轻按压,捻转。听着边伯贤嗓子里发出满足的声音,他竟然觉得自己的心也软了。

楼主 蹲街式054  发布于 2016-02-08 14:54:00 +0800 CST  
你们没发现16章被吞了吼

楼主 蹲街式054  发布于 2016-02-08 19:54:00 +0800 CST  

楼主:蹲街式054

字数:147214

发表时间:2016-01-28 18:57: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17-12-10 16:40:12 +0800 CST

评论数:2606条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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