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潇湘溪苑】【原创】坦途

这是小的期末不成熟脑洞之3
看官们随意看看就好
正文明天再嗦 我只是按捺不住想挖洞而已

楼主 青鱼树  发布于 2017-07-14 01:11:00 +0800 CST  
第一章 季珺兰(一)
但凡提到甘州军区处座赵威均,都会不着痕迹的要提一下他身边戏称被军校耽误了的外交翻译官的第一秘书长季珺兰。
当年谎报年龄进了军校,以倒数之名毕业,堪称一代名师赵威钧毕生之“耻辱”,毕业后调配甘州军区,以其玲珑剔透,通晓五门外语成功晋升秘书一职,好巧不巧当年“恩师”竟调至甘州军区任职。
师徒本来高义,互不顺眼,若是陌路还好相见,如今朝夕相处,不予多言,外人全当看戏。
万万不曾想到,这赵威钧来既无刁难也无冷脸,恰巧秘书长辞病返乡,倒是给季珺兰提名补上了这一职。
有意思的是季珺兰当时正在图书馆整理外文期刊,一听有人贺其高迁差点撕了那独份的刊物。
俏面少年强打精神佯装镇定的推一把装模作样的圆眼镜,坦然自若的拱手道谢,转身收了洋气十足的眼镜回军区。
以季珺兰那旁人只消得说三分他便自己悟十分的心思,赵威钧的脾性自然一清二楚,虽说得他“赏识”,“荣升”高位,但是秘书部上任文书往往都是他写,今日误了上任文书,按着老东西不讲理的个性想必又要挨他一通教训。
一进军区大门,天上就翻滚着压顶的黑云。
恰如此刻心情,无外乎——愁云惨淡,云愁雨泣。
“季秘书,处座在西楼办公室了等您。”一进拉闸大门,警卫兵一脸认真的传达了命令。
季珺兰回了声“知道了”骤然觉得不对,此人尚不曾见过,大概是老东西的人,那怎么能回知道了呢?该是立正敬礼一声虎狼之喝“是”才对。
可再来一次谄媚之味太浓,要是传他耳朵里又要一顿训斥。
这赵威钧淫威尽管毕业三年还是萦绕,你咋就这么没出息!季珺兰暗想。
其实要不是赵威钧立马传唤,倒还可以到办公区埋头赶一份出来,不至于如此被动。
可赵威钧身为季珺兰老师,好歹带了他三年,季珺兰什么鬼性子能不知道?季珺兰体能不行,枪打不准,还完全没有时间观念,要不让他马上过来,要等季珺兰想起来,大致该是要过年拜会了吧?这样的事情也并非不曾发生过。
季珺兰站在门口,想了想叩门屈指的角度,深吸一口气,突然想起什么来着,从裤兜里掏出一双白手套。虽然军官都戴手套,可季珺兰向来不喜欢,去见赵威钧自然还是谨慎一些。
屈指,用力叩响。
“笃笃”
“进来!”
赵威钧中气十足的喊了一声,季珺兰还没进去就抖了一抖,推门而进。
赵威钧年四十七,一星期前刚刚调任黑甲处处长,一身军装,笔挺的坐在办公椅上,来人也压根没有抬头,直勾勾的拿着笔不知道在写些什么。
季珺兰脑子转了一转,不知道该喊老师还是该喊什么,想了想还是啪的一声敬了个礼,生怕赵威钧是个聋子似的大声道:“处座!”
赵威钧这才抬起头来。
不得不说,赵威钧这张脸,不说话的时候,除了阴沉完全看不出任何情绪,当然开口了之后就不是阴沉了,而是阴森。
季珺兰被这么盯着一会,差点都要站不住了。
赵威钧突然间,非常不经意的道了一声:“你长高了许多。”
可这样一句常人听起来啥也没有的话,说自赵威钧口中,再配上他那独特的阴森,只让季珺兰感觉万分无比的——诡异。

楼主 青鱼树  发布于 2017-07-14 08:53:00 +0800 CST  
百度傲娇了 不给发了

楼主 青鱼树  发布于 2017-07-14 09:27:00 +0800 CST  
第二节不知道发了多少次 反正就是出不去

楼主 青鱼树  发布于 2017-07-14 10:20:00 +0800 CST  


楼主 青鱼树  发布于 2017-07-14 10:21:00 +0800 CST  


楼主 青鱼树  发布于 2017-07-14 10:22:00 +0800 CST  
连图片都不给发了

楼主 青鱼树  发布于 2017-07-14 10:23:00 +0800 CST  
接上——————————
季珺兰一个踉跄站不住脚,心里却大喊完犊子,这一下在赵威钧眼里大抵上又是一个破绽!
“你紧张什么?”赵威钧幽幽道。
“属下只是惊讶,”季珺兰还是没有吸收教训的做了一件疑似强行狡辩之举,好在这回的狡辩赵威钧倒也听进去了。季珺兰轻轻道:“老师向来知道珺兰如何,花拳绣腿都污蔑了这个成语,珺兰在图书馆只是因为王长官在任时因喜欢外国浪漫文学,又苦于公务繁忙无暇顾及,特予珺兰方便可以随时为他翻译,只不过还没等珺兰结束去年一整年的期刊翻译,长官就调走了,珺兰认为,还是翻译完了寄给长官免得他惦念。”一声老师多少存着几分讨好意味。
“嗯。”赵威钧沉吟了一下,挥手叫他离去。
又叫季珺兰百思不得其解了,这赵威钧难不成还有个卵生兄弟不成,秉性如何也不能一百八十度变化啊,这要换在军校里头早就一鞭子过来了还容得解释?转身要走的时候会被赵威钧一句等等叫住脚步,赵威钧只道:“泡一杯咖啡来。”
“您要速溶的还是现磨的?”季珺兰下意识回答道。
“你还会现磨?”赵威钧眼睛再一次抬起来,好像看见了一点点的惊讶。
季珺兰轻轻道:“在法租界咖啡馆里打过工。”季珺兰这个人长得俊却不亮眼,放人群里绝不是第一眼就认出来的,他是柔和清雅的,又好像一株草一样,明明就很累却还是感觉什么事都没有,就好比现在他那都要深到眼底的笑。
赵威钧沉默了一下,又低下头:“速溶即可。”

楼主 青鱼树  发布于 2017-07-14 12:49:00 +0800 CST  
接着图片看哈 我也是够了

楼主 青鱼树  发布于 2017-07-14 12:49:00 +0800 CST  
第二章 尚年少(一)
赵威钧敛了四五个月的好脾气与坚持不懈的好言相对,终于在如今警卫司一通电话消磨得干干净净。
季珺兰向来极其有自知之明,当赵威钧接这通莫名其妙的电话却引得肝火旺盛之时,正笔直的站在赵威钧的书案前,拿着一本所谓的美国领事馆那边拿到的关于西北战线的自由日报的报道。
赵威钧重重的按下电话,确认已经完全挂断的时候,眼神瞧上了季珺兰毫无波澜的表情。
“警卫司打电话来,你知道为什么吗?”赵威钧没有接过那份叠的整整齐齐的报纸,任凭季珺兰这么双手恭恭敬敬的举在他面前,抬眼看对方一副不出意料毫不惊讶的神色不由的怒火中烧,忍不住啪的一声捏断了手上的铅笔。
回应他的自然是季珺兰无言的沉默,之前就是这样,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屁,长得矮性格还闷。虽知根知底但是架不住就是生气。赵威钧腾的站起来二话不说就一个大耳刮子,扇得季珺兰一个趔趄倒在地上,神智还没开始反应身体就反应过来,腾的站好,捡起方才不留神压坏的报纸,低头不语。
“谁给你胆子去私放那些学生?!”赵威钧看他死死攥着报纸对正经事一点也不上心的样子就来气,夺过季珺兰手里的报纸劈头盖脸就是砸过去呵斥道。
“自然,是珺兰自己的主意。”季珺兰没有抬头,轻轻的言语透着跟草一样的倔强。
“为的什么?!”赵威钧腾的就是一脚,毫无留情又把小伙子踹倒,季珺兰咬了唇,凭着一丝痛感,憋着满腔怒火,伸手撑着地,虽然脑子天旋地转但还是借力又站了起来。俗话说无言大概是最倔强的抗争,诚然亦是最拱火的蠢办法。
看他不言语,赵威钧本来三分去了的火气骤然盛了八分,本着十五分怒火直接又是一脚,怒喝责问道:“理由!”
“珺兰觉得学生无罪,且如今影响颇大,只会动荡社会。”季珺兰再怎么倔强,也知道在赵威钧这里从来没有审不出来的犯人,这一次没敢爬起来,坐在地上,保持刚刚触底的姿势,别过头道。
“你觉得?!”赵威钧简直肺都要气炸了,一个军人,私自释放了上级要压下去的学生运动领袖,变相的表示学生的胜利展示军方的无能,不执行命令还公然跟他说他觉得?赵威钧跟狼一样差点要吃了季珺兰呵斥问道:“你是军人!你是天职是服从!你要什么狗屁觉得?!”
“可是我从来没有听说过军人任务不是上前线打鬼子而是躲在后面对自己的同胞,甚至是手无寸铁的学生举起抢支。”季珺兰眼里的刚毅让人移不开眼睛,只可惜刚毅气节面对的是不对的对象。他轻雅的声音带着一丝不快七分愤慨道:“欧美提倡自由平等,孙先生提出三民主义,如今不仅不接受外方优秀文化还要数典忘祖了?简直闻所未闻!”
“牙尖嘴利,怎么之前在军校没发现你那么能言善辩?”赵威钧被气炸了还被气笑了,搭配着他特有的阴冷表情,指着季珺兰而道。季珺兰缓了口气,站起来道:“因为处座是老师,珺兰是弟子,不可妄言。”
这么一句话,赵威钧腾的火起,现在就不是老师可以背师弃义了?他眼神极为不善,语气极为不快,看着他肿起来的左颊,嘴角的血,倒是忍住了再扇一巴掌的欲望,坐会位置上道:“怎么?现在不认了所以这么放肆?”
“现在,您先是处座,是上司才是老师,先公后私,下属有义务劝阻上司错误的决定。”季珺兰站得笔直,脸上狼狈,却不见颓态,倒是那双眼睛没得说是一股坚定的神采。
“我看你是外文书读多了读傻了!老祖宗的东西你敢忘的一干二净!军人天职就是服从!”赵威钧一听小兔崽子还是坚定的认为是上级的错简直懒得争辩,虽然几十分火气但是忍住也没怎么真的动手,只是欺身上前,提住季珺兰的领子将他往外边扯,随手甩给门外的一个人道:“带去军法处,就说我罚的二十。打完了回来见我!”

楼主 青鱼树  发布于 2017-07-14 15:08:00 +0800 CST  
第二章 尚年少(二)
军棍向来不好捱,否则怎么在尽是孔武大汉的军中起到威慑作用,以往的两位长官常体恤自己身体较弱,不曾多加苛责,遑论军法,就是重话都没见得几次。
鞭梢凌厉,次次带血,季珺兰一介文弱书生什么时候受过这种苦楚,就算在军校最暗无天日的那么三年,虽说季珺兰怕极了赵威钧,但却也是真的没正正经经挨过这所谓的军法。他赵威钧的严厉只对得意弟子,对于季珺兰如此不思进取的赵威钧往往冷眼更多,亲身教训甚少。
“长官,对不住了,”二十下如风扫完,执法的士兵恭立季珺兰身侧,而后将他捞起来架回了赵威钧办公室。虽说刚刚赵威钧雷霆万钧,雷厉风行,喝令立刻去见他,季珺兰弱弱的抬头看了一眼加着自己的这位看上去十七八岁的小兵,还真是实诚。好歹给口水,给歇歇。
“知道错了吗?”赵威钧扫人脸面的本事,果真丝毫不减,季珺兰刚刚进他办公室,身边的两位小兵还没走,赵威钧就是这么一句,一听就很有味道的训斥,大王打架小兵遭殃,两小兵吓得赶紧低下头。季珺兰扶着左侧的那位,堪堪抬眼,又是一笑,如草一样倔强。
——“处座,属下信仰的,是孙先生的三民主义。”
——“属下信奉的是自由平等的法则。”
——“属下,是军人,却不仅只是党国的军人。”
“放肆!”赵威钧三步而上,一口作气举枪上膛,呵斥:“你以为我真的不杀你?”
“学生任凭老师处置。”季珺兰没有低头,全身上下都写满了狼狈和不堪,只有那双眼睛如火如炬,明晃晃的绽放着奇异的光彩。学生的自称不是带着小聪明,而是一句表达着他季珺兰于公于私皆无愧于天地于心。赵威钧眼里写着说不出来的情绪,他在学当年的赵子诺吗?当年的赵子诺也是一句任凭父亲处置,却最后把自己赔在了山海战役上,他们为什么这么像?这么倔强?
漆黑的枪口默默的垂下,最后赵威钧恨恨的将那把枪砸到地上。
赵威钧踱步坐回皮椅上,闭上眼睛:“19日,王师长准备再一次抓捕那些个不知好歹的学生,这一次你带队。”赵威钧额头上的青筋都在跳,努力的平静下来道:“以兹将功补过。”

楼主 青鱼树  发布于 2017-07-14 18:56:00 +0800 CST  
接上————————
“珺兰无意建功,无需补过,”季珺兰就站在书桌前,眼神盯着眼前所能及的那一摞摞文件:“要我将枪口对准手无寸铁的同胞,珺兰做不到,这一次,”季珺兰抬眼恰恰好对上赵威钧吃人的眼神,四目相对不见胆怯,季珺兰看着赵威钧轻声道:“就当是珺兰不知好歹。”
“拿我的马鞭来!”赵威钧没有回答季珺兰的话,直冲着从一开始就平气凝神减少存在感的两位小兵,此二人听赵威钧差遣虽对年轻的秘书长长官十分同情,但是好不容易可以出去了如蒙大赦。
取来马鞭握在赵威钧手里,赵威钧看着他良久,而季珺兰就那么站着,虽然腿在打颤,但是却还是不改口。机会给了,讲不听,又不能真的放弃他,那些学生在上头都是【chifei】同党,这是通(和)共的嫌疑,是死罪!赵威钧恨铁不成钢的一鞭子敲上桌沿。
一模一样!跟赵子诺的脾气简直一模一样!也不知道是随了谁,又臭又硬!
季珺兰绝对不是消极抵抗,只是他不明白赵威钧敲桌沿干什么,不是要打人吗?军人军法,不都是鞭背吗?这难道不是一个关于是鞭子硬还是脊梁骨硬的问题?
见季珺兰傻戳在那,赵威钧只当是倔脾气又上来了,三步上前,一把把身高一米七六的季珺兰按在桌上,季珺兰身后挨了那么四五下才反应过来,感情以前在军校,那些优秀的学长为什么从老师办公室出来扶着腰,原来赵威钧打人打的是屁股?!
但是季珺兰也不是一个喜怒常见于色的人,咬着牙,生生挨了赵威钧那么二十来下马鞭子,不得不说实在是疼的紧,赵威钧没见的叱骂,倒是一言不发十分冷静,季珺兰隐隐觉的如今情况已经从是鞭子硬还是屁股硬的问题到谁先开口谁就输的决战。
可惜,赵威钧看错了季珺兰,看错了他那和草一样的忍耐力,和草一样的倔强。
赵威钧以为全天下,只有赵子诺会蠢到情愿被打晕过去都不松口。
如今算是长了见识,全天下除了赵子诺,还有季珺兰。
“你去不去?”是赵威钧先破功,本来他以为雷厉风行,狠狠的责打,总归是挨打的人先受不住这种绵绵无绝期的冷漠里,但是季珺兰从小到大经历的冷漠还真不少。这样的冷板凳尚且能忍。
嘴唇其实已经咬破了,从挨军法到现在堪堪不过二十分钟,没进一滴水,季珺兰没有力气回答他,只是用力的摇了摇头。
“好!你有种!”赵威钧本来是心疼的,后来看他如此,三分火气又全了七分,这种斗法的感觉是什么仇什么怨,叫他赵威钧在失去爱子赵子诺的十五年后,再一次遇见!
“额……”又是霹雳的责打,季珺兰忍不住轻轻叫出声。并不是傲气,只是如今真的没有气力。
又是二十来鞭,血迹从黄绿色的裤子里渗出,连成一片。鞭子落的少了,这是赵威钧心疼了,不忍心问那么一句“去不去?”只是轻轻的松开手,没有那么用力按着季珺兰,却不见季珺兰反应,身躯慢慢的滑落,季珺兰瘫在地上,紧闭着眼。
不见狰狞的面容,叫赵威钧慌张,打横抱起季珺兰往外跑去。
好轻,以前个子小,如今长高了许多怎么还是这么轻?赵威钧心里愈加不是滋味。

楼主 青鱼树  发布于 2017-07-14 18:59:00 +0800 CST  
连更六章 打破曾经的记录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楼主 青鱼树  发布于 2017-07-14 19:00:00 +0800 CST  
第三章 贺生辰(一)
清晨,季珺兰醒来,发现不是自己熟悉的环境。
眼前的清一色洋人物件,精致的报喜鸟摆钟,这一看绝对不是小巷子里的家。但是用脚趾头想都知道该是赵威钧的家,毕竟,这个地界除了商人只有军官有这个财力了。
“少爷,老爷叫小的等您醒了就来给您换药。”赵威钧家的老管家奉着一碗不知道什么东西进来,定神一看是德国的进口伤药,传说在战争里价比黄金的物件。季珺兰想说什么,却不知道要怎么称呼人家,张了张嘴突觉尴尬,老管家自顾自的搅弄手上在罐子伤药,轻轻一笑道:“叫我老守就好。”
季珺兰撑起身,牵动伤口疼得趴了回去,当下抬眼道:“小伤,守老伯不必用这贵重物件。”
“少爷不要动,让老守来,老守手特别轻,以前大少爷常常夸奖,”守老伯顿了顿,笑道:“不提这个了,老守给您掀开被子了。”
“您别叫我什么少爷,叫我珺兰就好,”季珺兰把头埋在枕头里,老守的手真的很轻,只是伤痕深浅不一,该疼的还是疼的紧。季珺兰没有表现出来,手埋在枕头下紧攥着布料,脸上带着笑道:“我也不是什么富贵人家出身的少爷命呢。”
季珺兰此人身上带着一种淡然舒缓的气息,虽然这股气息跟赵威钧或者跟这个时代都是格格不入的,是如草一样的倔强和坚强。虽然趴在床上,但极其照顾别人的探出脑袋和老守交谈。
老守面对这个暖心的笑意,停了手,骤然间湿了眼眶,失了神的呢喃:“像啊……太像了……”
季珺兰瞬间凝固了笑意,这一句话,当年初出军校的季珺兰投入常处座门下,就听见常处座失神的感叹了这么一句。
像谁,常处座书桌上那张反扣的照片,去哪都捎带上的怀表,醉酒时拉着说的陈年旧事,常处座故事里出现次数最多的故事主人公,季珺兰十有八九是猜到了。
但是他没见过赵子诺,更不知道当年被称为年少天才却在二十来岁就将星陨落的赵子诺到底长着什么模样,但是他可以肯定,季珺兰和赵子诺在形貌上是不像的,至于为什么会被这么说,只可能是神似吧。
神似……季珺兰扬起一个笑容道:“守老伯,可有什么东西可以填填肚子没有?不瞒你说我真的有些饿了。”
“好好好,老守这就去给你下一碗面来。”老守合上罐子,轻轻的给季珺兰盖上一层薄纱。
“那就麻烦守老伯了,”季珺兰也不是一个事事客气的人,笑眯眯的对老守道。
季珺兰陷入自己的思考里,这屋子里大大小小的摆件,虽然擦拭的干干净净,但是不难看出好些物件其实是十几年前的东西,虽然摆放的整整齐齐,充满生命气息,但是不难看出其实这间屋子已经很久很久没有人用过了。这间房间,装饰精致却是好些年前流行的英国款式。
看着小鸟摆钟滴答滴答。
季珺兰的思绪飘到很远很远,大概是三年前,到这里的时候,常处座看着自己那份惨不忍睹的档案袋摇了摇头问:“你是说,你要当个文职?”
“嗯,”当年的季珺兰很瘦小,小到他的骨架撑不起最小号的军装。
“你会写文件?会外文?”常处座就这么上下打量自己两眼,道:“秘书处缺一个会外文的,其他的文职似乎没有了。”
“我会一点,”傻乎乎的季珺兰不好意思的低下头,这已经是他能找到的最后的供职地了。如果这里不要他,他只能另谋生路了,看到这位长官好像有点松动的样子忍不住笑着补充了一句:“我学东西很快的,特别是文字语言一类的东西。”
常处座失神的呢喃了一句“真像啊……”
“想什么呢?这么出神?”赵威钧的话打破了季珺兰的思绪,床上的人猛然抬头,发现是长官之后要起身问好,却发现全身几近赤裸,纠结难堪的时候,赵威钧制止了他道:“我刚刚和王师长制定了19日的抓捕方案,一会我拿过来给你看看。”赵威钧想了想,再想了想,最后发现除了工作上的事情,还真的没有什么可以和这个孩子说的。
“珺兰不想去。”季珺兰敛着眼眸,轻轻的表达他坚定的拒绝。
他向来最明白怎么估量自己,现在的他,万万的承受不起赵威钧的雷霆之怒了。
赵威钧顿了一下,一口气不知道是提上来还是压下去,要是赵子诺或是其他门生,事情利弊都陈述清楚了还这么水米不进的,大概是早就一巴掌甩过去了,可是眼前这个文弱又倔强的小子……
“而且那一天我不方便出去的,”季珺兰轻轻的道,半是解释半带讨巧。
赵威钧看着他,在季珺兰看来这眼神如冰冷漠,季珺兰抬眼,嘴边擒着笑道:“那天是珺兰的生辰,母亲虽然心智有缺,但是珺兰生辰她向来记得清楚,要珺兰在家里陪着,给珺兰下长寿面吃。”
“你是说,”赵威钧不知为何逼近这个带着笑的青年,他欺身靠近季珺兰,五米外都嗅到了危险,他弯下腰看着这个面色不变的年轻人,道:“19日是你生辰?”
——“可我记得档案上的日期并非日如此。”

楼主 青鱼树  发布于 2017-07-15 08:41:00 +0800 CST  
第三章 贺生辰(二)
赵威钧坐在椅子上,英伦风格镶金杯里的咖啡从热气腾腾到不起波澜。
季珺兰轻轻的笑容,软绵绵却毫无反驳的话语,萦绕在耳边。
——“既然连年龄都是谎报的,遑论生辰呢?”
这个笑容真的和赵子诺很像,但那是赵子诺永远不会这么和赵威钧这么说话。
赵威钧坐了很久,也想了很久。
他想起十八年前那个冬夜,赵子诺跪在地上求他,求他救救常昀,当时他又惊又怒,赵子诺这自己一手栽培长大的优秀将领,居然为了占山为王的土匪常昀不惜放下尊严。
“父亲!常昀对咱们真的有价值!”赵子诺年轻的脸庞,焦急的模样:“他不过二十岁就让王叔叔的连全军覆没,和我们僵持一个月,如果能收为己用……”
当时,赵威钧比现在还雷厉风行,从来没有怎么给赵子诺好脸色过。自然也不会因为放过常昀就放过赵子诺。军人铁血,怎么能对敌人惺惺相惜?赵威钧已经忘了到底惩罚了多少数量,但是他记得赵子诺的倔强,记得他宁可被打晕也要保住常昀。
保住常昀……赵威钧的手骤然握紧。
十五年前,还是为了常昀。
“父亲,常昀发来求救,山海离我们不过三百里,若今日出发,明早便可到达,届时王师长率军往左,我往右,包抄敌军,常昀突围出来,可以歼灭敌军!”赵子诺脸上的神采,赵威钧其实都记得,他指着地图神采奕奕的模样,像极了年轻时的自己,但是赵威钧这一次还是犹豫了,他知道在赵子诺的心里穿着一样的军装,就是同袍,但是党国内部向来分系分派,常昀不属于这一派的同时还是恰恰是不对头的那一系别。
赵威钧沉默一会,道:“下午军部开会。”
“父亲!快下令吧!”青年热血的赵子诺自然理解不了父亲召开会议名为讨论实为拖延时间的战略,他急急的挡住赵威钧,焦急道。
“以前教你的遇事不急不躁不自乱阵脚,你是学到狗肚子去了?”赵威钧板起脸来,出口轻斥。
赵子诺垂下头,他对父亲的敬畏也是一天两天了,只是没有一会就抬起头来:“父亲军部要事,但是常昀那边也是火烧火燎,儿子请命,先率一千人前去支援。”
当时的赵威钧,也不明白是为了什么,在赵子诺挨了两个巴掌还倔强的坚持下,居然鬼使神差的答应了他出兵。不过是一星期后,三月19日,这个赵威钧一辈子都会记住的日子,常昀抬着赵子诺的棺木,跪在赵威钧的家门口,当时是个春天,赵威钧却感受到无比的寒冷,比冰冻三尺还要阴寒。
赵子诺幼年失母,可以说是赵威钧带在身边一步一步带大的孩子,别的孩子会玩玩具的时候赵子诺摸的是枪支、弹药。
“为什么是你回来?”赵威钧人生第一次在别人面前失态,便是此刻。
常昀轻轻的,轻轻叩首。常昀没有言语,只是头抵着地,就这么跪着。
失子之痛带来的寒冷,无尽的寒冷。就这么笼罩了赵威钧整整十五年。
思绪慢慢的拉回现实,季珺兰站在门口还维持着要叩门的姿势,他笑着对发完呆的赵威钧道:“老师,珺兰刚刚到。”
恰好一句适当的解释,打破尴尬局面。赵威钧看着眼前这个穿着白色衬衫的年轻人,招了招手,示意他上前来有事要说,季珺兰向前走了三步,就在赵威钧两步远的地方停下,这个位置,不显疏离也不会过近,也方便触怒赵威钧之时季珺兰夺门而出。
“你知道不知道,为什么上面要抓学生?”赵威钧看出了他的小心思,没有点破,就这么靠在椅子上,轻声道。每一次回忆赵子诺都会抽去他的气力,赵威钧睁着眼,回避着季珺兰的眼光。
“因为,他们言论不当而祸国。”季珺兰面无表情道:“书面文件珺兰那天就看见了,只是有气力不向外敌而是转向同胞,只会叫国人寒心,如今是民国,怎么大清遗风未亡?”
“收起你放肆的言论,”赵威钧几乎是没有气力对他说话与生气,就这么喝了一口桌上的咖啡,凉了的咖啡自然不好喝,季珺兰看了一眼出言道:“处座,珺兰给您换杯热的来。”说着转身要走,赵威钧喊住了他:“不忙。”
“你明不明白,你要保住那些个学生,你就要受军法处置,那是死罪。”赵威钧是耐着性子也好,脱力也罢,再一次陈明利弊谆谆善诱,季珺兰垂眼无言。
无言是最强硬的抗争。
赵威钧招了招手:“你知道赵子诺吗?”
“嗯,山海战役的主导将领,以一千八百人歼灭敌军两万人,史诗级的胜利典范。”季珺兰只是把军校上课的时候听见的复述给赵威钧听。
“走的时候,”赵威钧叹一口气,道:“他才二十一岁。”
季珺兰沉默了,他知道的,将星陨落,举国同哀。常处座当年讲的很多关于赵子诺的故事,他的温柔,他的刚毅,他的机智,他的一切……被常处座一直都当做神明一样仰望的赵子诺。
“你也才二十一岁啊……就打算赔上自己吗?”赵威钧轻不可闻的一句话。震得季珺兰不可置信的抬头,在军校的时候,这位铁血教官常常就是责骂成绩不佳的季珺兰,手无缚鸡之力,外无杀敌本领,却拿着军校的补贴,当是为党国的蛀虫。赵威钧的关心,在季珺兰看来是遥不可及不可肖想的。
虽然这四五个月来赵威钧态度转好,人也温和许多,但是这样明白露骨的关怀,真的是季珺兰悟出来的第一次。
看着季珺兰的沉默,赵威钧叹一口气:“就算不为自己想,也要为你妈妈想

楼主 青鱼树  发布于 2017-07-15 08:43:00 +0800 CST  
接上——————————
看着季珺兰的沉默,赵威钧叹一口气:“就算不为自己想,也要为你妈妈想想。”
“珺兰……可以挂名,但……不亲自参与可以吗老师?”季珺兰看着眼前的老师,已然双鬓染霜,原本是说一不二的人却在一点点的让步,沉默了一会道:“老师,成全珺兰吧。”
“你的生辰,想要什么礼物?”赵威钧没有回应他,将话题跳到另一个方面上,季珺兰又是微微一愣,赵威钧似乎看出他的尴尬,掩饰般咳嗽清嗓,道:“咳,我没有给人过过生日,没有经验。”
季珺兰盈起一个笑容道:“珺兰也没经验,向来阿妈给我煮一碗面便也过了。”

楼主 青鱼树  发布于 2017-07-15 08:43:00 +0800 CST  
第四章 难剖心(一)
“珺兰来啦?”王师长抬眼看着穿着一身灰色长袍,带着洋气的圆眼镜,一副书生模样急冲冲进来的季珺兰,对方给了自己一个扯出来的和善的笑意,喊了一声“王先生”后,瞬间转入处座办公室,王师长跟在赵威钧身边二十来年,看季珺兰这急冲冲的模样不由摇头感叹年轻真好啊。
且说季珺兰推开赵威钧门的时候,心里愤懑难平,方才经过经贸大楼,见到赵威钧的亲信将那些慷慨激昂的学生领袖们一窝全端也就罢了,为什么连参加的人也尽数投入大狱,留给特务处理。
这是疯了吧,那些个人的手段多阴狠,对付一些手无寸铁的学生?
有这些本事……有这些本事为什么不去杀敌?
所谓兄弟阋墙而外御敌侮,前线任凭外族侵略,在百姓面前,逞什么英雄?!
“处座!”季珺兰的愤怒之下呈现的理直气壮,赵威钧眯着眼支着手,好像真的在等他过来理论一样。季珺兰站在赵威钧办公桌前三步远,啪的一声一个敬礼,然后机关枪似的开口,据理力争着将那些只是参与的学生无罪释放,前前后后正反论证,引经据典博古通今,赵威钧就这么看着他,无言是最硬气的抗争,季珺兰被他这么盯着盯着久了,泄了气一样的垂手道:“属下言尽于此,望处座多加考虑。”
“说完了?”赵威钧在长达十来分钟的季珺兰演讲中首次开口,季珺兰不语,赵威钧轻轻的叹气,道:“你知道为什么一定要严厉打击吗?”
“别说什么书面文件,只是不严厉打击,他们以为还在那个需要革命需要造反的五四!”赵威钧缓缓摇头:“五四是动乱时局,而现在再如五四岂不是打党国的耳光?”
“就为了这些不值钱的脸面就要那么多学生受到制裁?”季珺兰摇了摇头,以前还没有作为一个军官的时候觉得是神圣高大的,可是真的接触的时候却是叫他无法接受的。之前穷人的世界没有那么多的弯弯道道,只有是是非非温饱贫瘠,跟在常王二人身边他最多的是跟文人打交道,为什么跟在赵威钧身边就要他看清这些黑暗污秽的东西?
“上面也在怀疑你,你给我说实话,你到底有没有被诱反?”赵威钧看着季珺兰的眼神叫人不明觉厉,季珺兰脑子一空,通共的罪名是死罪,证据可大可小。
大的可以是真的被抓住在执行地下任务,小的也可以是在图书馆翻阅了几本马克思主义的书。
书……季珺兰下意识的攥紧手里的包,确实身上还带着一本。
李大钊的《庶民的胜利》。
“把包给我!”赵威钧当然看出了他脸色的不对劲,心里愈加不安,一声历喝脱口而出,季珺兰下意识的将手往回收,意识到赵威钧危险的眼神,理智的把包双手举好上前一步,放在赵威钧桌上。赵威钧等他站好,伸手那包打开一看,下一秒拿起书说了一句:“闲情逸致。”不明喜怒。
翻了两三页,看见了一夜俊秀的字体,上面写着关于阶级论的意见,这不是季珺兰的字。
但是却写着“庭芳收”。庭芳是季珺兰的小字。
赵威钧放下书,看着眼前这个强装淡定的年轻人道:“解释解释?”
“这是以文会友,处座,文学是没有阶级没有国界的,”季珺兰开口,显得他的焦急,熟悉赵威钧的人知道,赵威钧生气是雷霆大怒,但是真正生气却是不露山水,淡薄冷漠的。可能火山喷发也是要蓄力的吧,季珺兰看着他不言不语的模样。鬼才行他是好脾气听着解释,一般说解释的都是不听解释的,心里头早就定好罪名了。季珺兰心如死灰的开口:“您不信,就随意处置我吧。”
“你知道规矩。”赵威钧站起来,解开袖子上的扣子,伸手捻起桌上那把镇尺。
季珺兰咬唇不语,赵威钧看着他,出声道:“要我提醒?”
“珺兰愿受军法,”季珺兰攥着袖口,突然间清晰的开口道。
“军法?”赵威钧轻笑,敲了敲桌面,道:“这罪名正经论起来,你承受不起。”
“……”确实,这是死罪。决定不抵抗的季珺兰俯身撑好,赵威钧凌厉一尺子下来,季珺兰腿都给颤三颤。
“告诉我,你跟谁通信?他是不是你的上线?”赵威钧抵着季珺兰的腰处,换上了审讯的口气。季珺兰向来是最怕这种的,赵威钧知道,但是不得不否认这种方法是让季珺兰实话实说的最简单的方法。赵威钧也知道今天无外乎两种情况,一是季珺兰顾左右而言他,耗子戏猫;二是季珺兰抵死不说,身后开花。但是赵威钧还是想知道第三种结果,就是真相几何。
果然季珺兰摇了摇头。
抵死不说的戏码。
一模一样的糟心。
“你难道不明白自己的身份吗?”赵威钧嘴上清闲手上可没见的清闲,季珺兰迟疑越久,他下的手就越重,季珺兰疼得紧了捱不过去的时候,就咬着自己的胳膊,直到满嘴腥甜。
赵威钧摇了摇头,道:“我只要你一句话,从今以后再也不碰这些东西。”
“珺兰……做不到……”良久是这么一句话。
为什么做不到,其实季珺兰自己都不知道,下意识的……做不到。
这个时代最不值钱的就是文人,但是能万古流芳的是气概。

楼主 青鱼树  发布于 2017-07-15 11:49:00 +0800 CST  
接上————————
“你的信仰呢?!你之前口口声声跟我谈信仰的时候忘了吗?!”赵威钧这次没有动手,因为他知道季珺兰怕是真的一句话都不会说,季珺兰沉默了一会,大抵上也不明白为了什么说不出对孙先生的仰慕,对民主的信奉。换成赵威钧跟泄了气一样道:“你真的,打算……”
“不是的!老师!”季珺兰开口,道:“珺兰真的只是以文会友。”
赵威钧知道这是一个谎言。
任何的主义,深入学习探讨之后,都会动摇自己的三观。
季珺兰也知道这是个谎言,只有没有背叛的表态是真实的。和谁通信其实也不是那么重要,只是赵威钧想知道却是真的不能叫他知道。
相对难剖心,不外如是。

楼主 青鱼树  发布于 2017-07-15 11:50:00 +0800 CST  
我有一个大胆的想法 我今天就想完结他

楼主 青鱼树  发布于 2017-07-15 11:59:00 +0800 CST  
第四章 难剖心(二)
“阿妈,今天我……”季珺兰推开门看见自己的母亲坐在椅子上低着头,听季珺兰进来还抬眼看了一眼,这是一个奇观,以往都是季珺兰絮絮叨叨,张氏自己乐呵。
季珺兰军装还没脱下,这几日虽然赵威钧不谈只言片语那书信之事,但是对季珺兰的监视不得不说滴水不漏,估计连几时几分几秒上了茅坑,进去了多久都是一清二楚的。只可惜季珺兰是真的没有什么出格的行为,该吃吃该睡睡,有空陪张氏絮絮叨叨。
张氏抬眼看一眼季珺兰,指着屋内道:“有人……有人找,儿子。”
季珺兰疑惑的进屋去,同时手上扣上了枪。
床帷后有人形轻轻开口:“庭芳,是我。”惊得是季珺兰魂不附体。
“您……您这么在这?”季珺兰没有向前,只是恭立三步远。
“我便衣经过,来看看你。”来人也没有出来,声音里透着无尽的疲惫,但是不会那么简单的,季珺兰轻轻的解开外套,随手挂在一旁道:“您不该来,赵威钧天天都在监视我,您出现的太巧合了。”
“庭芳,有时候巧合多了,就是居心悱恻了。”帷帐里的人影依然保持着坐姿,许是不忍,还是说了一句意味深长又极易理解的话。看见脑袋的位置管口的影子,季珺兰什么都明白了,笑了笑对门外道:“我其实很好奇,你们怎么骗过我妈进来的。”
特务组的组长贾韧笑眯眯的进来:“这一切都要多亏了你的老师啊。”
季珺兰骤然间浑身冰冷,一双眼睛看着贾韧,不惊不怒不讶不语。平淡无波看着贾韧身后进来的赵威钧,轻轻一笑,伸手,束手就擒。
“赵处座手下的爱徒教的好啊,”贾韧轻笑着扣住了季珺兰,看着赵威钧戏谑道:“一个比一个识时务。”
“贾组长,赵某的弟子,就算真的作奸犯科,也轮不到你们特务组的来教训吧。”赵威钧脸色平常,身后是几倍于特务组的兵力,贾韧脸皮一抽,虽然特务组一向直属委员长,但是强龙难压地头蛇,贾韧本着最后的公事公办道:“此事涉嫌甚多,不是赵处座自己的家务事了吧。”
“是不是赵某的家务事……”赵威钧一个眼色就是十几号人举枪:“难道不还是赵某这个大家长说了算?”他抬手制止蠢蠢欲动的亲兵们,转眼向贾韧道:“就算告到上边,赵某也能说贾组长今日是特意针对赵某,你带了个季秘书曾经的上司来,难道人之常情不是上前问候?以此定罪,莫非不是和赵某有什么恩怨?让赵某仔细想想……”
贾韧的冷汗如瀑,看着风淡云轻的季珺兰,贾韧内心简直都要崩溃。难道他真的没有涉嫌?看赵威钧的样子今天是绝对不可能吧季珺兰带走的,回去请示的话纯粹找骂,这把刀削了谁,也不至于落到赵威钧的头上。
在权衡各方下,贾韧选择妥协,而在贾韧浩浩荡荡又离开之后,赵威钧一脚踹上了季珺兰的膝窝。
王师长十分有眼色的领着身边的人避退。
“跪好了!”赵威钧指着还想站起来的季珺兰怒喝。
在季珺兰看来估计于赵威钧面前最丢不起的就是尊严,但是骨气这种东西呢,还是不会重过生死攸关,虽然古语云舍生取义,但是古语又云大丈夫能屈能伸。
“老师……”季珺兰跪坐在地上,抬头看着逼迫他跪下的赵威钧。
“你还是不说吗?”赵威钧被他一句老师喊出了神,敛住心神才是这么一句,算得上苦口婆心的话,季珺兰张了张口,说不出话语。
“你以为还能瞒多久?”赵威钧失望叹气,负手望着窗外。
“我投军不从来就不是为了什么春秋大义,”季珺兰缓缓开口:“您当年要驱逐我,我苦苦哀求之下苟且赖在学校,不是为了当军官,而是为了每个月两块钱的补贴,老师,我只是为了我的妈妈,季珺兰很弱,构不成什么威胁,我没有背叛你,我只是认可他们的看法,只是认可没有实践,一个人再怎么强大也改变不了时代,何况是季珺兰?”
“您若是信我,便好,若不是不信……”季珺兰掏出枪举给赵威钧,正如弟子一样的恭敬:“珺兰知道反抗不了。”
“到底是为了保护谁?我知道写信的人不是王雅文。”赵威钧没有接过那把枪,只是逼近季珺兰,不死心的再问了一遍,果然看见跪着的人脸色发青,不出所料的猜对了,还有人……赵威钧看他如此心里由失望转为怒气,这么苦口婆心还是油水不近么?那只能试试这一次是你季珺兰的骨头硬还是我赵威钧的马鞭子硬了。
季珺兰大概不明白赵威钧逼问他,也只是为了给贾韧或者说给重庆一个交代而已。毕竟贾韧怀疑到季珺兰头上,今日敢登堂入室必然有些把柄。
季珺兰一欺二瞒三不语,消极抵抗的本事简直出神入化,过犹不及。
赵威钧落鞭子的时候甚至悲哀的想,坦诚说话,那么困难?

楼主 青鱼树  发布于 2017-07-15 12:50:00 +0800 CST  

楼主:青鱼树

字数:16065

发表时间:2017-07-14 09:11: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17-08-22 14:54:12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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