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潇湘溪苑】【原创】隐瞒(实践 父子 短篇)
又到了该去挣钱的日子。
临近放学,坐在教室最后靠窗位置的沈清望着被夕阳的余晖染红的天际如是想着。
放学铃声一响,原本安稳坐着的学生瞬间如脱缰的奔马撒欢儿似的跳起来,从书桌下抽出书包大敞着口,桌子上的东西一通扫进去,拉链一拉拎着背带往身后一甩,不用招呼三三两两的忙不迭朝门口涌去。
这个时候不紧不慢收拾着自己东西的沈清显得就有点另类。
在别人眼里他也的确有些不同寻常。
从未见他与谁亲近过,
同班的同学也不一起玩耍,
无论何时见他都是一个人走,一个人坐在教室的角落里,最早来,最晚走,尽量的不想引人注意,却因为太过特别而无法让人忽略。
他的刻意疏远,
俊秀的脸庞,
出众的成绩,
再加上那令人唏嘘的家庭背景,
让人分不清他究竟是出于自卑还是高傲才不与其他人往来。
他是如此矛盾而又统一的存在。
沈清没有母亲,
关于他母亲的事一个字都不清楚,
他的父亲是个残疾,
眼盲,
以拾荒为生,
穷困潦倒不说,
每天还需要像吃饭一般吃大把的药,
日子全靠邻居和政府救济才勉强过得下去。
沈清早早的担起了家庭的重任,
很小的时候就学会踩着椅子在灶台边为父亲做饭煎药,
平时打扫卫生洗衣服,
里里外外的都忙完了才守在台灯下做学校里的功课。
虽然父亲说了这些都不用他做,
只管做好他自己的学习就行,
可是不做,
他无法心安。
从小到大他没有一件自己的新衣服,也没有买过一颗最普通的糖果,自懂事以来他就知道自己与别的小孩的不同,所以得不到的不强求,也不抱怨这种不同。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运行轨迹,
何必与他人比较。
但他明白生存在这个世界上是需要成本的。
别人家是由父母来承担,
而他,
只能自己承担。
即使政府每个月都会按时发救济金,
可物价的上涨导致家里的花销越来越大,
维持最基本的生活都显得捉襟见肘。
学校有时候还要组织活动,
他再怎样特殊也是学校,班级的一份子,
别人都出钱的事,
他不能不出。
有时候还要买本买笔买教材,
社区每个月又开始要交清洁费,
如今又临近冬季,
取暖费也提上了日程,
父亲的棉大衣破的差不多只剩下外面的一层薄布,
到处都是需要花钱的地方……
沈清攥紧肩上的书包带子,
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焦头烂额又如何,
该解决的迟早要解决。
走过人潮拥挤的街道轻车熟路的钻进一条不起眼的小巷,
生怕被人发现的不时小幅度转头瞟两眼身后,
离尽头越近越是紧张得呼吸急促,
不知道是因为太过害怕被人发现自己的行踪,还是太过清楚即将面对什么。
步伐沉重,
却不愿后退一寸。
走到巷子深处,沈清连抬头看一眼的勇气都没有径直迈了进去,头顶的牌子上闪烁着“大鹏照相馆”这五个时灭时亮的字。
门口简陋,
里面的地方也是小的寒酸,
空气中弥漫着微微的潮湿气息。
柜台后坐着一个青年人,
对面的空地上是一个中年人坐着高脚椅手里摆弄一架相机。
他们都认识沈清,
虽然他并不是这里的常客。
但这里的特殊业务,
除了他没有几个人知道。
尽管来过几次,
沈清还是局促的站在门口,
双手握着书包带低头沉默不语。
中年人是这家照相馆的老板,就叫“大鹏”,见沈清来了便知道他来的目的,也不多说,站起身放下手中的相机,拍拍沈清的肩心照不宣的朝后面走去。
沈清握着书包带的手加了几分力,咬着唇按捺住心里翻腾的惶恐抬腿跟上。
再往后面走就是向地下深入,
那里原本是一间储藏室,
后来被改造成一个不伦不类的摄影棚。
沈清跟着大鹏一点一点的往下走,
大鹏在前面用手机照亮,
身后不知何时跟来两个看不清面孔的人,
但他们不是别人,
是大鹏的伙计。
沈清也是知道的。
四个人排成一队前进,
微凉的空气钻进鼻子里在沈清的心房上快速的敲击。
不是第一次来了,
可是害怕的程度依旧与第一次没有差别。
他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却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还这样害怕得双手冰凉。
大鹏打开了储藏室的门,
吱扭吱扭的推开,
站在门口转身看向低头的沈清。
沈清今年已经上了高二,
个子与上次相见已经长了一大截,
但脸上还未完全褪去的稚气以及远远比同龄人要单薄的身材让他看着离成人似乎还是有很大的距离。
尤其是在大鹏这略显发福的中年人的映衬下更是显得如小鸡崽一般该被好好的呵护。
大鹏能给他的,
只能是另外一种呵护。
“多少?”
沈清咬紧了唇,右手攥紧了似是在积攒勇气,最后慢慢的抬起伸展了五根手指。
他需要这么多,
这只是最低的限度,
却也是他目前承受过的极限。
大鹏看着眼前身材瘦削的仿佛一把就能捏碎的孩子,默许的点了点头。
他看着弱不禁风,
实际上忍耐度比成年男子都要出色的多。
如果不是为生计所迫,
这样的年龄谁不是在家长的羽翼下无忧无虑。
临近放学,坐在教室最后靠窗位置的沈清望着被夕阳的余晖染红的天际如是想着。
放学铃声一响,原本安稳坐着的学生瞬间如脱缰的奔马撒欢儿似的跳起来,从书桌下抽出书包大敞着口,桌子上的东西一通扫进去,拉链一拉拎着背带往身后一甩,不用招呼三三两两的忙不迭朝门口涌去。
这个时候不紧不慢收拾着自己东西的沈清显得就有点另类。
在别人眼里他也的确有些不同寻常。
从未见他与谁亲近过,
同班的同学也不一起玩耍,
无论何时见他都是一个人走,一个人坐在教室的角落里,最早来,最晚走,尽量的不想引人注意,却因为太过特别而无法让人忽略。
他的刻意疏远,
俊秀的脸庞,
出众的成绩,
再加上那令人唏嘘的家庭背景,
让人分不清他究竟是出于自卑还是高傲才不与其他人往来。
他是如此矛盾而又统一的存在。
沈清没有母亲,
关于他母亲的事一个字都不清楚,
他的父亲是个残疾,
眼盲,
以拾荒为生,
穷困潦倒不说,
每天还需要像吃饭一般吃大把的药,
日子全靠邻居和政府救济才勉强过得下去。
沈清早早的担起了家庭的重任,
很小的时候就学会踩着椅子在灶台边为父亲做饭煎药,
平时打扫卫生洗衣服,
里里外外的都忙完了才守在台灯下做学校里的功课。
虽然父亲说了这些都不用他做,
只管做好他自己的学习就行,
可是不做,
他无法心安。
从小到大他没有一件自己的新衣服,也没有买过一颗最普通的糖果,自懂事以来他就知道自己与别的小孩的不同,所以得不到的不强求,也不抱怨这种不同。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运行轨迹,
何必与他人比较。
但他明白生存在这个世界上是需要成本的。
别人家是由父母来承担,
而他,
只能自己承担。
即使政府每个月都会按时发救济金,
可物价的上涨导致家里的花销越来越大,
维持最基本的生活都显得捉襟见肘。
学校有时候还要组织活动,
他再怎样特殊也是学校,班级的一份子,
别人都出钱的事,
他不能不出。
有时候还要买本买笔买教材,
社区每个月又开始要交清洁费,
如今又临近冬季,
取暖费也提上了日程,
父亲的棉大衣破的差不多只剩下外面的一层薄布,
到处都是需要花钱的地方……
沈清攥紧肩上的书包带子,
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焦头烂额又如何,
该解决的迟早要解决。
走过人潮拥挤的街道轻车熟路的钻进一条不起眼的小巷,
生怕被人发现的不时小幅度转头瞟两眼身后,
离尽头越近越是紧张得呼吸急促,
不知道是因为太过害怕被人发现自己的行踪,还是太过清楚即将面对什么。
步伐沉重,
却不愿后退一寸。
走到巷子深处,沈清连抬头看一眼的勇气都没有径直迈了进去,头顶的牌子上闪烁着“大鹏照相馆”这五个时灭时亮的字。
门口简陋,
里面的地方也是小的寒酸,
空气中弥漫着微微的潮湿气息。
柜台后坐着一个青年人,
对面的空地上是一个中年人坐着高脚椅手里摆弄一架相机。
他们都认识沈清,
虽然他并不是这里的常客。
但这里的特殊业务,
除了他没有几个人知道。
尽管来过几次,
沈清还是局促的站在门口,
双手握着书包带低头沉默不语。
中年人是这家照相馆的老板,就叫“大鹏”,见沈清来了便知道他来的目的,也不多说,站起身放下手中的相机,拍拍沈清的肩心照不宣的朝后面走去。
沈清握着书包带的手加了几分力,咬着唇按捺住心里翻腾的惶恐抬腿跟上。
再往后面走就是向地下深入,
那里原本是一间储藏室,
后来被改造成一个不伦不类的摄影棚。
沈清跟着大鹏一点一点的往下走,
大鹏在前面用手机照亮,
身后不知何时跟来两个看不清面孔的人,
但他们不是别人,
是大鹏的伙计。
沈清也是知道的。
四个人排成一队前进,
微凉的空气钻进鼻子里在沈清的心房上快速的敲击。
不是第一次来了,
可是害怕的程度依旧与第一次没有差别。
他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却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还这样害怕得双手冰凉。
大鹏打开了储藏室的门,
吱扭吱扭的推开,
站在门口转身看向低头的沈清。
沈清今年已经上了高二,
个子与上次相见已经长了一大截,
但脸上还未完全褪去的稚气以及远远比同龄人要单薄的身材让他看着离成人似乎还是有很大的距离。
尤其是在大鹏这略显发福的中年人的映衬下更是显得如小鸡崽一般该被好好的呵护。
大鹏能给他的,
只能是另外一种呵护。
“多少?”
沈清咬紧了唇,右手攥紧了似是在积攒勇气,最后慢慢的抬起伸展了五根手指。
他需要这么多,
这只是最低的限度,
却也是他目前承受过的极限。
大鹏看着眼前身材瘦削的仿佛一把就能捏碎的孩子,默许的点了点头。
他看着弱不禁风,
实际上忍耐度比成年男子都要出色的多。
如果不是为生计所迫,
这样的年龄谁不是在家长的羽翼下无忧无虑。
终于结束了。
不知是谁长长的呼出一口气,
所有人都放松下来。
只是苦了沈清,
两条腿根本无法正常的合拢并上。
过分突出的两块臀肉看着是那样的格格不入。
如果不是大鹏架着他的身子,
只能无力的跌倒在地。
整个人如同从水里捞出一般汗湿全身,
脸色苍白到失了血色,
下唇深刻的牙印青紫斑驳,
浑身都在发抖。
屁股上的肉突突的往外颤,
臀缝里又像被火舌燎过,
里外夹击难熬的痛。
狭小的空间没有一个能够趴着的地方,
沈清又腿软的站不住,
全身的重量压在大鹏的身上,虚弱却腼腆的报以歉意,“叔叔,让我歇一下……我,我没事的……”
大鹏差点就想把他待回家照顾,
这么懂事乖巧的孩子真是打着灯笼都找不到。
可一想家里的老婆孩子,
该怎么解释,
尤其是沈清后面的伤……
大鹏更加歉意的摸摸沈清的额角,疼惜道,“上点药好吧,出去了叔叔真的给你买糖吃。”
沈清抿起嘴角露出一枚弧度微小的笑。
扶着他趴到墙角的桌子上,
大鹏拿着药膏小心翼翼的往身后涂抹,
感受着手下的人的轻颤。
真的肿的太严重了,
与瘦弱的身材完全不成比例,
大鹏的手本就肤色深,
相衬之下竟然显得白了好几个度。
皮肉轻轻一按就是一个恢复不起来的小坑,
紧接着就是沈清含糊不清的呜咽,
“叔叔……轻一点……”
他好想大哭,
可大鹏是外人,
他没有办法在他面前放肆。
回了家,
回了家好想跟爸爸哭一场,
告诉他自己有多痛。
药膏吸收干净后,沈清费力的套上校服,后面把裤子撑得满满的还嫌不够,走路是不可能的了,只能一点一点的往外挪。
屁股上的肉怎么痛都还好说,
就是里面的滋味太难受,
牵动一点都如针扎。
重回地面的沈清像完成了一项艰巨的任务似的大大的喘了一口气,抬手拂去额上的冷汗,背好书包,接过大鹏递来的信封袋,打开默数一下,犹疑道,“叔叔……”
多了三百块的。
沈清不解的看向大鹏,
眼神清亮毫无贪婪之色,
大鹏心领神会的点点头,推回沈清的手,“那是叔叔给你让你买糖吃的。”
沈清又一沉吟,“叔叔……”
大鹏不愿再与他纠缠,退回店里打发道,“好了,快回去吧,天不早了。”
沈清不再推辞,
再加上也没那个力气,
装好信封道谢后踩着昏黄的街灯摇摇晃晃的往外面的巷口走去,
他走的那样的慢,
身后的影子远远拉长,
同他的人一样单薄瘦削。
不知是谁长长的呼出一口气,
所有人都放松下来。
只是苦了沈清,
两条腿根本无法正常的合拢并上。
过分突出的两块臀肉看着是那样的格格不入。
如果不是大鹏架着他的身子,
只能无力的跌倒在地。
整个人如同从水里捞出一般汗湿全身,
脸色苍白到失了血色,
下唇深刻的牙印青紫斑驳,
浑身都在发抖。
屁股上的肉突突的往外颤,
臀缝里又像被火舌燎过,
里外夹击难熬的痛。
狭小的空间没有一个能够趴着的地方,
沈清又腿软的站不住,
全身的重量压在大鹏的身上,虚弱却腼腆的报以歉意,“叔叔,让我歇一下……我,我没事的……”
大鹏差点就想把他待回家照顾,
这么懂事乖巧的孩子真是打着灯笼都找不到。
可一想家里的老婆孩子,
该怎么解释,
尤其是沈清后面的伤……
大鹏更加歉意的摸摸沈清的额角,疼惜道,“上点药好吧,出去了叔叔真的给你买糖吃。”
沈清抿起嘴角露出一枚弧度微小的笑。
扶着他趴到墙角的桌子上,
大鹏拿着药膏小心翼翼的往身后涂抹,
感受着手下的人的轻颤。
真的肿的太严重了,
与瘦弱的身材完全不成比例,
大鹏的手本就肤色深,
相衬之下竟然显得白了好几个度。
皮肉轻轻一按就是一个恢复不起来的小坑,
紧接着就是沈清含糊不清的呜咽,
“叔叔……轻一点……”
他好想大哭,
可大鹏是外人,
他没有办法在他面前放肆。
回了家,
回了家好想跟爸爸哭一场,
告诉他自己有多痛。
药膏吸收干净后,沈清费力的套上校服,后面把裤子撑得满满的还嫌不够,走路是不可能的了,只能一点一点的往外挪。
屁股上的肉怎么痛都还好说,
就是里面的滋味太难受,
牵动一点都如针扎。
重回地面的沈清像完成了一项艰巨的任务似的大大的喘了一口气,抬手拂去额上的冷汗,背好书包,接过大鹏递来的信封袋,打开默数一下,犹疑道,“叔叔……”
多了三百块的。
沈清不解的看向大鹏,
眼神清亮毫无贪婪之色,
大鹏心领神会的点点头,推回沈清的手,“那是叔叔给你让你买糖吃的。”
沈清又一沉吟,“叔叔……”
大鹏不愿再与他纠缠,退回店里打发道,“好了,快回去吧,天不早了。”
沈清不再推辞,
再加上也没那个力气,
装好信封道谢后踩着昏黄的街灯摇摇晃晃的往外面的巷口走去,
他走的那样的慢,
身后的影子远远拉长,
同他的人一样单薄瘦削。
推销我其他文文啦
《你给我老实点》,已完结,http://tieba.baidu.com/p/3549963384?share=9105&fr=share&see_lz=0
《wake me up》,已完结,http://tieba.baidu.com/p/3962251965?share=9105&fr=share&see_lz=0
《证明》已完结,也是个短篇http://tieba.baidu.com/p/3840374779?share=9105&fr=share&see_lz=0
《勇敢》,未完结,http://tieba.baidu.com/p/4544726230?share=9105&fr=share&see_lz=0
《你给我老实点》,已完结,http://tieba.baidu.com/p/3549963384?share=9105&fr=share&see_lz=0
《wake me up》,已完结,http://tieba.baidu.com/p/3962251965?share=9105&fr=share&see_lz=0
《证明》已完结,也是个短篇http://tieba.baidu.com/p/3840374779?share=9105&fr=share&see_lz=0
《勇敢》,未完结,http://tieba.baidu.com/p/4544726230?share=9105&fr=share&see_lz=0
回家的路沈清不知道走了多久,
从未感觉那样的漫长过,
好像怎样走都走不到想要到达的终点。
街上的人在冷风的侵扰下都是裹紧了厚衣服快速穿行,
只有沈清出着一身身的汗以龟速移动,
那两团肉赘着他走不动路,
里面也牵制着他的步伐,
带着咸味的汗珠划过又是一阵沙痛。
他不好意思在大庭广众之下捂着伤处,
只好扶住腰走两步缓一会儿,再走两步。
沈清不怕走不回家,
只是怕家里的爸爸担心,
今天回去这么晚,
一定着急死了。
他向爸爸扯谎的经历不多,
都是用在这个时候,
也是万不得已的。
他家住在环境最差的居民区里,
住的那栋楼又是最差的一栋,
天黑了楼道里有的有灯有的没灯,
地上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都有,
沈清扶着油腻腻的墙面叮叮咣咣的往上爬,
吃力的大口喘气。
还好,
他的家只在四层。
站稳身子拿出钥匙打开外面的铁门,再推开木门,客厅里毫不刺眼的亮光瞬间迎面而来。
熟悉的气息,
熟悉的温暖,
直击心底最柔软的地方。
沈清摘下书包,忍着泪意道,“爸爸,我回来了。”
沈旭东神色安然的坐在别人不要的旧沙发上,面前的矮桌上摆着饭菜碗筷,听到动静略一思索先回应道,“准备吃饭吧。”
他眼睛虽然看不见,
但感觉要比普通人灵敏,
心思也缜密一些。
沈清不是没有晚回来过,
平常回家的大致时间也清楚,
可今天没有按时回来就是觉得有什么异样。
究竟是什么,
沈旭东感应不出来,
他想问问,
还是等到儿子吃过饭再说。
儿子没回来的时候心里就不安定,
儿子回来了心也没稳下来,
总觉得他有事,
是出了什么事。
沈清热好饭菜摆回桌面,见爸爸碗里干净再看看时间便愧疚道,“爸爸,以后不用等我了。”
沈旭东摸来碗筷,回应道,“没事的。”
沈清小心翼翼的跪在桌边往爸爸碗里夹菜,一声不出的默默吃饭。
他以为爸爸看不见就什么都不知道,
沈旭东的确也是不提一句,
直到两人相对无言的吃过了晚饭才猝不及防的出声道,“沈清,为什么不坐着吃饭。”
沈清是他的儿子,
从小养到大一举一动早已了熟于心,
不用看都知道他在做什么,
心里不安稳也大概知道他一定是做了不好的事情才会这样,
回来迟,
又坐不了椅子,
种种现象综合起来沈旭东的心里模棱两可的有了答案。
沈清见爸爸瞧出了异样,
不承认是行不通的,
只能瞒住他。
打定主意后,沈清半是做样子半是真诚的跪在的脚边,仓皇的捉住父亲干枯而又满是青筋的双手,扯了谎道,“爸爸,我……我没有完成老师布置的作业,被老师留住了……老师……老师打了我……不,不严重的……”
这是他能想到的最为满意的说辞,
既能解释为何晚回家又能说清为什么坐不住椅子,
他觉得爸爸会信的,
这点信任还是能打包票。
可是有时候,
信任并不代表会有一个好的结果。
沈旭东从不想自己的儿子哪天会骗他,从小他都是那样的听话那样的乖,所有男孩子淘气顽皮的行为都与他无关。
他怨恨自己连最普通的条件都不能提供给这么好的孩子,
倾尽所有也达不到基本的水平,
让他过早的长大,
与自己一起吃苦受累不说还要反过来照顾自己。
感动肯定有的,
可他更希望孩子能够争气,
用自己的力量摆脱父亲给他造成的困境,
哪怕甩下自己这个包袱往更高更远的天空去飞。
他没上过学,
但他明白要想过上好日子是一定要上学的,
上的学越高级,
出人头地的机会才会越大,
所以他唯一的心愿也是对沈清唯一的要求就是好好学习,其他都不用他管。
砸锅卖铁都没什么,
就是舍了这条命都要供他上学。
可今天,从来都不用操心的孩子却说他没有完成作业……
沈旭东挣回手,脸色沉了几分,语气中不由得带了责备,“为什么不完成老师的作业。”
上课听讲,
课下做作业,
这是他这个没文化的都清楚的事情,
而自己上了高二的儿子却说他没有做到。
他想得到一个合理的解释。
面对父亲的追问,沈清有点慌了神,他没想到父亲会再问的,更绝对没想到父亲会由此生了气。
父亲难看的脸色,
僵硬的挣开了他的手不让碰,
都是有力的证明。
“我……爸爸,是我错了……我忘了做了……我忘了老师还留了那项作业,您别生气……”
这样低级的错误他从未犯过,
多么拙劣的借口,
说出去一定没人会信,
但此时此刻沈清只盼着爸爸会信。
一来他想不出更好的理由,
二来便是暴露出自己对爸爸扯谎……
他不敢看到爸爸失望。
沈旭东也知道这是相当低级的错误,不是不信儿子,只是这个解释,似乎并没有足够的说服力。
“忘了?沈清,再给你一次机会,告诉我,为什么不完成作业。”
如此郑重的语气,
沈清是第一次听到。
不可能不怕的。
他仓促的又一次去抓父亲的手,只能硬着头皮道,“爸爸……我真的是……”
“忘了”两个字还没有说出口,
沈旭东突然发怒的甩了手,声色俱厉的命令道,“沈清!趴到这里来!!”
他确定了沈清说的不是实话,
再退一步讲,不管真相究竟如何他的作业没有完成也是一件严重的事情,
这次一定要让他牢牢的长了记性。
从未感觉那样的漫长过,
好像怎样走都走不到想要到达的终点。
街上的人在冷风的侵扰下都是裹紧了厚衣服快速穿行,
只有沈清出着一身身的汗以龟速移动,
那两团肉赘着他走不动路,
里面也牵制着他的步伐,
带着咸味的汗珠划过又是一阵沙痛。
他不好意思在大庭广众之下捂着伤处,
只好扶住腰走两步缓一会儿,再走两步。
沈清不怕走不回家,
只是怕家里的爸爸担心,
今天回去这么晚,
一定着急死了。
他向爸爸扯谎的经历不多,
都是用在这个时候,
也是万不得已的。
他家住在环境最差的居民区里,
住的那栋楼又是最差的一栋,
天黑了楼道里有的有灯有的没灯,
地上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都有,
沈清扶着油腻腻的墙面叮叮咣咣的往上爬,
吃力的大口喘气。
还好,
他的家只在四层。
站稳身子拿出钥匙打开外面的铁门,再推开木门,客厅里毫不刺眼的亮光瞬间迎面而来。
熟悉的气息,
熟悉的温暖,
直击心底最柔软的地方。
沈清摘下书包,忍着泪意道,“爸爸,我回来了。”
沈旭东神色安然的坐在别人不要的旧沙发上,面前的矮桌上摆着饭菜碗筷,听到动静略一思索先回应道,“准备吃饭吧。”
他眼睛虽然看不见,
但感觉要比普通人灵敏,
心思也缜密一些。
沈清不是没有晚回来过,
平常回家的大致时间也清楚,
可今天没有按时回来就是觉得有什么异样。
究竟是什么,
沈旭东感应不出来,
他想问问,
还是等到儿子吃过饭再说。
儿子没回来的时候心里就不安定,
儿子回来了心也没稳下来,
总觉得他有事,
是出了什么事。
沈清热好饭菜摆回桌面,见爸爸碗里干净再看看时间便愧疚道,“爸爸,以后不用等我了。”
沈旭东摸来碗筷,回应道,“没事的。”
沈清小心翼翼的跪在桌边往爸爸碗里夹菜,一声不出的默默吃饭。
他以为爸爸看不见就什么都不知道,
沈旭东的确也是不提一句,
直到两人相对无言的吃过了晚饭才猝不及防的出声道,“沈清,为什么不坐着吃饭。”
沈清是他的儿子,
从小养到大一举一动早已了熟于心,
不用看都知道他在做什么,
心里不安稳也大概知道他一定是做了不好的事情才会这样,
回来迟,
又坐不了椅子,
种种现象综合起来沈旭东的心里模棱两可的有了答案。
沈清见爸爸瞧出了异样,
不承认是行不通的,
只能瞒住他。
打定主意后,沈清半是做样子半是真诚的跪在的脚边,仓皇的捉住父亲干枯而又满是青筋的双手,扯了谎道,“爸爸,我……我没有完成老师布置的作业,被老师留住了……老师……老师打了我……不,不严重的……”
这是他能想到的最为满意的说辞,
既能解释为何晚回家又能说清为什么坐不住椅子,
他觉得爸爸会信的,
这点信任还是能打包票。
可是有时候,
信任并不代表会有一个好的结果。
沈旭东从不想自己的儿子哪天会骗他,从小他都是那样的听话那样的乖,所有男孩子淘气顽皮的行为都与他无关。
他怨恨自己连最普通的条件都不能提供给这么好的孩子,
倾尽所有也达不到基本的水平,
让他过早的长大,
与自己一起吃苦受累不说还要反过来照顾自己。
感动肯定有的,
可他更希望孩子能够争气,
用自己的力量摆脱父亲给他造成的困境,
哪怕甩下自己这个包袱往更高更远的天空去飞。
他没上过学,
但他明白要想过上好日子是一定要上学的,
上的学越高级,
出人头地的机会才会越大,
所以他唯一的心愿也是对沈清唯一的要求就是好好学习,其他都不用他管。
砸锅卖铁都没什么,
就是舍了这条命都要供他上学。
可今天,从来都不用操心的孩子却说他没有完成作业……
沈旭东挣回手,脸色沉了几分,语气中不由得带了责备,“为什么不完成老师的作业。”
上课听讲,
课下做作业,
这是他这个没文化的都清楚的事情,
而自己上了高二的儿子却说他没有做到。
他想得到一个合理的解释。
面对父亲的追问,沈清有点慌了神,他没想到父亲会再问的,更绝对没想到父亲会由此生了气。
父亲难看的脸色,
僵硬的挣开了他的手不让碰,
都是有力的证明。
“我……爸爸,是我错了……我忘了做了……我忘了老师还留了那项作业,您别生气……”
这样低级的错误他从未犯过,
多么拙劣的借口,
说出去一定没人会信,
但此时此刻沈清只盼着爸爸会信。
一来他想不出更好的理由,
二来便是暴露出自己对爸爸扯谎……
他不敢看到爸爸失望。
沈旭东也知道这是相当低级的错误,不是不信儿子,只是这个解释,似乎并没有足够的说服力。
“忘了?沈清,再给你一次机会,告诉我,为什么不完成作业。”
如此郑重的语气,
沈清是第一次听到。
不可能不怕的。
他仓促的又一次去抓父亲的手,只能硬着头皮道,“爸爸……我真的是……”
“忘了”两个字还没有说出口,
沈旭东突然发怒的甩了手,声色俱厉的命令道,“沈清!趴到这里来!!”
他确定了沈清说的不是实话,
再退一步讲,不管真相究竟如何他的作业没有完成也是一件严重的事情,
这次一定要让他牢牢的长了记性。
他没有打过沈清,
舍不得,
是真的舍不得,
但这次,舍不得不就等同于害了他。
沈旭东声音一拔高,沈清便吓得一激灵,身体僵在那里做不出任何反应。
他听清了爸爸说的是什么,
可他宁愿自己没听清或是听错。
抓着爸爸的裤腿难受的低下了头。
“还不动吗!!”
爸爸要打他了……
又要挨打了……
沈清分不清自己接受不了的是哪个。
“爸爸……”
沈清迟迟不按自己说的做让沈旭东没来由的升了火气,一拍沙发呵斥道,“沈清你大了我管不了你了是不是!!”
沈清顿时落了泪,“不,不是的。爸爸你别生气,我趴,我趴。”
还未打便哭了起来,
沈旭东只当是他因为害怕,
有这样的反应正常,
毕竟还没有这样对待过他,
也希望他能就此一次长了教训。
等着沈清在身旁伏下了身子,听他还在抽噎不由烦心道,“收了声,有你哭的时候。”
沈清立即听话的闭紧嘴巴。
粗糙的手掌摸准位置,尽管平时没有碰过也能灵敏的感应到这里已经肿了,再拍两下,手下的人迅速轻哼起来。
害怕,
发自内心的害怕,
沈清一点都不确定自己如今的状况还能挨几下,
不管能不能挨,
他是真的不想挨了。
裤子摩擦着身后都疼,
若是施加了力道打下来……
难以想象。
沈旭东不想多说,挨打的原因显而易见,不完成作业,还涉嫌说谎,哪一项都值得他挨上一顿。
转过身,
一手按住儿子的背,
另一只手下定决心的高举起来,
停顿在半空中几秒后,
携风而下。
“啪!!”
巴掌落在臀后,
击在外面的裤子上声音格外响亮。
沈旭东知道自己用了多大的力,
不轻但也不至于很重,
六分力的样子,
自己儿子瘦是瘦了些但也不会说是受不住。
可是沈清却超乎预料的嚎啕起来,
身子猛的一挺险些按不住。
“嗷嗷啊!!!!”
他是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挨过,
却没想到竟然一下就狼狈的溃散。
太疼了,
屁股好像要碎掉。
沈旭东着实吃了一惊,儿子虽没有挨过打,但也不是娇生惯养的,怎么只是挨了一巴掌就哭叫成这样。
他以为沈清是在与他耍心机,
哭的惨痛一些好让自己早些放过他,
这样想来更是增加了火气。
按着后背的手压紧了人,
愈发坚定要好好教训他一次,
右手高举过头顶不遗余力的砸在身后,
毫无章法但只集中臀部。
沈清有苦难言,
痛得几欲发疯,
脑子里只想着一定不能说了实话,
嘴里口不择言道,“爸爸!!爸爸饶了我!!饶了我!!我不敢了!!真的不敢了!!”
他哪里还能想到不能违抗父命,
拼命的挣扎只求能逃过铺天盖地而来的凶狠巴掌,
无奈力气不敌,
脱不开父亲的掌控。
沈旭东一心想着要让儿子长记性,自动过滤掉他悲痛的呼救。
小孩子都是这样,
一挨打就讨饶,
疼了就哭。
这个儿子也实在太不禁打了些,几巴掌就成这样,女孩子一般的娇弱。
这是沈旭东没有想到的。
舍不得,
是真的舍不得,
但这次,舍不得不就等同于害了他。
沈旭东声音一拔高,沈清便吓得一激灵,身体僵在那里做不出任何反应。
他听清了爸爸说的是什么,
可他宁愿自己没听清或是听错。
抓着爸爸的裤腿难受的低下了头。
“还不动吗!!”
爸爸要打他了……
又要挨打了……
沈清分不清自己接受不了的是哪个。
“爸爸……”
沈清迟迟不按自己说的做让沈旭东没来由的升了火气,一拍沙发呵斥道,“沈清你大了我管不了你了是不是!!”
沈清顿时落了泪,“不,不是的。爸爸你别生气,我趴,我趴。”
还未打便哭了起来,
沈旭东只当是他因为害怕,
有这样的反应正常,
毕竟还没有这样对待过他,
也希望他能就此一次长了教训。
等着沈清在身旁伏下了身子,听他还在抽噎不由烦心道,“收了声,有你哭的时候。”
沈清立即听话的闭紧嘴巴。
粗糙的手掌摸准位置,尽管平时没有碰过也能灵敏的感应到这里已经肿了,再拍两下,手下的人迅速轻哼起来。
害怕,
发自内心的害怕,
沈清一点都不确定自己如今的状况还能挨几下,
不管能不能挨,
他是真的不想挨了。
裤子摩擦着身后都疼,
若是施加了力道打下来……
难以想象。
沈旭东不想多说,挨打的原因显而易见,不完成作业,还涉嫌说谎,哪一项都值得他挨上一顿。
转过身,
一手按住儿子的背,
另一只手下定决心的高举起来,
停顿在半空中几秒后,
携风而下。
“啪!!”
巴掌落在臀后,
击在外面的裤子上声音格外响亮。
沈旭东知道自己用了多大的力,
不轻但也不至于很重,
六分力的样子,
自己儿子瘦是瘦了些但也不会说是受不住。
可是沈清却超乎预料的嚎啕起来,
身子猛的一挺险些按不住。
“嗷嗷啊!!!!”
他是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挨过,
却没想到竟然一下就狼狈的溃散。
太疼了,
屁股好像要碎掉。
沈旭东着实吃了一惊,儿子虽没有挨过打,但也不是娇生惯养的,怎么只是挨了一巴掌就哭叫成这样。
他以为沈清是在与他耍心机,
哭的惨痛一些好让自己早些放过他,
这样想来更是增加了火气。
按着后背的手压紧了人,
愈发坚定要好好教训他一次,
右手高举过头顶不遗余力的砸在身后,
毫无章法但只集中臀部。
沈清有苦难言,
痛得几欲发疯,
脑子里只想着一定不能说了实话,
嘴里口不择言道,“爸爸!!爸爸饶了我!!饶了我!!我不敢了!!真的不敢了!!”
他哪里还能想到不能违抗父命,
拼命的挣扎只求能逃过铺天盖地而来的凶狠巴掌,
无奈力气不敌,
脱不开父亲的掌控。
沈旭东一心想着要让儿子长记性,自动过滤掉他悲痛的呼救。
小孩子都是这样,
一挨打就讨饶,
疼了就哭。
这个儿子也实在太不禁打了些,几巴掌就成这样,女孩子一般的娇弱。
这是沈旭东没有想到的。
十几个巴掌过后,沈旭东和沈清一起上气不接下气的喘息。
打人是个力气活,
挨打也需要体力,
再加上不安分的哭喊挣扎,
两个人都是累上加累。
沈旭东松了手扶在膝盖上顺气,沈清趴在沙发上一时动不了,哭得身子跟着一抽一抽,看起来好生委屈。
他听到爸爸累的直喘,
心里虽想着该去倒杯水过来再说两句好听的话让爸爸消气,
可他不想动,
爸爸这几巴掌是用了力气的,
这个他能分辨出来,
不说后面两团肉痛得直想揪下来扔掉,
心里……
他不知道如今心里的那个不舒服觉用文字表述出来就是“埋怨”,
沈清从未想过会在某一天某一个时刻怨恨爸爸的。
爸爸打儿子,
无论有没有道理,
即使十分清楚有道理,
儿子心里都会带上怨气。
只是未曾发生过这样的事,
谁都不了解已经感受到的滋味。
沈旭东见一直都乖巧的儿子在挨打这件事上闹得如此厉害,思想里较了真非要把他扳服了不可,第一次有意识的在意自己作为一个父亲的威严与地位。
沈清停不下来的哭泣让他更是心焦气躁,一摆手指挥道,
“去,把我拐杖拿过来。”
沈清以为爸爸是要回屋或者是气不过要出门,直起身子一抹眼泪,“爸爸,你要去哪。”
沈清没有别的意思,
只是出于关心,
但在父亲听来只觉得这个儿子怎么变得这么不听话,
让做什么都不做了。
又一拍沙发吼道,“让你拿来就拿来!!”
沈清吓得一抖,连忙应道,“是,是……爸爸你等一下……”
他不敢呻吟,捂着身后抿紧嘴巴吃痛的爬起来,肉痛,里面牵扯得也痛,颤颤巍巍的蹭着步子去寻爸爸需要的拐杖。
他万分之一都想不到爸爸的意图竟是拿这个来揍他。
沈旭东口中的拐杖不是普通意义上的盲人专门用的东西,
只是他在建筑工地上拾来的废弃的下脚料,
一截平整光滑的钢管,
结实,
坚硬,
用到死都不用担心会坏。
沈清拿来拐杖跪在地上递给脸色依旧严肃的父亲,他不知道父亲将要做什么,所以也就不知道该在这个时候说些什么。
沈旭东拿过拐杖并没有起身,感受着金属独有的冰凉沉声道,“沈清,把裤子脱了。”
还,还要打……
沈清立刻懂得了爸爸要来拐杖的目的,却瞠目结舌的惊呆在原地。
不……
挨不了这个的……
双手无意识的往身后抚去。
打人是个力气活,
挨打也需要体力,
再加上不安分的哭喊挣扎,
两个人都是累上加累。
沈旭东松了手扶在膝盖上顺气,沈清趴在沙发上一时动不了,哭得身子跟着一抽一抽,看起来好生委屈。
他听到爸爸累的直喘,
心里虽想着该去倒杯水过来再说两句好听的话让爸爸消气,
可他不想动,
爸爸这几巴掌是用了力气的,
这个他能分辨出来,
不说后面两团肉痛得直想揪下来扔掉,
心里……
他不知道如今心里的那个不舒服觉用文字表述出来就是“埋怨”,
沈清从未想过会在某一天某一个时刻怨恨爸爸的。
爸爸打儿子,
无论有没有道理,
即使十分清楚有道理,
儿子心里都会带上怨气。
只是未曾发生过这样的事,
谁都不了解已经感受到的滋味。
沈旭东见一直都乖巧的儿子在挨打这件事上闹得如此厉害,思想里较了真非要把他扳服了不可,第一次有意识的在意自己作为一个父亲的威严与地位。
沈清停不下来的哭泣让他更是心焦气躁,一摆手指挥道,
“去,把我拐杖拿过来。”
沈清以为爸爸是要回屋或者是气不过要出门,直起身子一抹眼泪,“爸爸,你要去哪。”
沈清没有别的意思,
只是出于关心,
但在父亲听来只觉得这个儿子怎么变得这么不听话,
让做什么都不做了。
又一拍沙发吼道,“让你拿来就拿来!!”
沈清吓得一抖,连忙应道,“是,是……爸爸你等一下……”
他不敢呻吟,捂着身后抿紧嘴巴吃痛的爬起来,肉痛,里面牵扯得也痛,颤颤巍巍的蹭着步子去寻爸爸需要的拐杖。
他万分之一都想不到爸爸的意图竟是拿这个来揍他。
沈旭东口中的拐杖不是普通意义上的盲人专门用的东西,
只是他在建筑工地上拾来的废弃的下脚料,
一截平整光滑的钢管,
结实,
坚硬,
用到死都不用担心会坏。
沈清拿来拐杖跪在地上递给脸色依旧严肃的父亲,他不知道父亲将要做什么,所以也就不知道该在这个时候说些什么。
沈旭东拿过拐杖并没有起身,感受着金属独有的冰凉沉声道,“沈清,把裤子脱了。”
还,还要打……
沈清立刻懂得了爸爸要来拐杖的目的,却瞠目结舌的惊呆在原地。
不……
挨不了这个的……
双手无意识的往身后抚去。
往常那两团小小的肉完全可以在手心里握住,
如今竟是张开了手都盖不上。
来回左右的摸着,
丝毫减轻不了一点的疼痛。
沈旭东等了一会儿,以为儿子面皮薄不会那么利索的按自己说的去做,这个可以理解。
可听着动静,
显然是动也没动。
钢管一杵地面,在生硬的碰撞声中沈旭东再次呵斥了沈清,“不脱等着什么呢!”
沈清想不通爸爸怎么在这件事上就是揪着不放,
不仅破天荒的动手打了他,
并且还要打,
还要拿工具打。
他没有再上前,而是膝行着后退两步,含泪摇头道,“不要打了,爸爸,我求你了……”
不过打了几巴掌而已,
就让这个孩子一声声的求饶,
平日里没看出来他竟然是这样的没骨气。
老话说的果然没错,
孩子不打不成器。
沈旭东再没舍不得的心理,气急连连跺脚道,“你给我过来!!今儿个你短不了这顿揍!!”
沈清哪里见过父亲这样的生气,
来不及担忧他会不会气坏了身子,
只怕他会不会控制不住火气就此打烂了自己身后的肉。
他迟迟不敢上前,痛哭流涕道,“爸爸……你别拿那个打……就用手吧!!我挨过打了……我屁股痛……你拿手打我也痛……”
他说的是实话,
也许有求饶的意味,
但出发点只是希望爸爸能心疼心疼他,别一气之下痛死了他。
沈旭东只道是他娇气得过了头,
不强迫他也并不妥协,
为了立威静静地等着他按照自己说的做好。
沈清也在等着,
等着爸爸能饶了他。
一时间屋子里的空气仿佛停止了流转。
消停片刻,
怒气自然散了一些,
但打定的主意没有改变。
冷静下来的沈旭东坚持道,“今天你不脱了裤子趴这儿,这事没完,我们就这么耗着,咳咳咳咳……”
不知怎么的凉气入了内里,
沈旭东激动的猛咳起来,
听得沈清跟着一阵心惊肉跳。
这么晚了,
让爸爸担忧,
又惹爸爸生了大气……
沈清眯着哭肿的双眼看了一眼墙上的钟表,垂下头让步的褪下裤子,膝行至沈旭东的脚边,撩起上衣顺从的伏低,甚至还有意识的塌下腰让受罚的部位高突出来。
摆好了姿势还是忍不住眼里的酸涩,
抱紧怀里的衣服哽塞,“爸……爸爸……轻一点……”
说这话的时候沈旭东已经将拐杖比上他的臀峰,闻言沉住气不多做理会。
沈清感受到后面一凉,抖了抖身子,惊恐万状的吞吞口水,仍不知后果的与父亲商议,“爸爸……能不能换个地方……”
打哪里都行,
只要不是屁股。
这两句话没承想又一次点燃了沈旭东的怒火,按牢沈清的后背,右手握紧钢管举起来便是一通猛揍,嘴里不停歇的训斥,“我让你再给我这样软骨头!!再给我不争气!!我让你不写作业!!不争气!!给我闹心眼子!!再给我软骨头求饶!!求饶!!多大的人了挨打都挨不得!!娇气!!我让你娇气!!!”
沈旭东看不到儿子身后的伤势,
手中的棍子也是胡乱的揍,
约摸着落在屁股上,
有的错了角度打在腿上或是腰上。
之前没受伤的地方挨了都在痛,
更何况已经伤重的那一块。
沈清本想还哭,
可听了爸爸骂的知晓了他生气的缘由,
双手捂紧嘴巴竭力忍住啜泣,
以及人体在面对疼痛时产生的最原始的欲望,
大颗大颗的眼泪扑簌簌的落下。
不能求饶……
爸爸生气我求饶……
我不能求饶……
“让你不争气!!不写作业!!”
沈旭东常年身体不好,气头上虽然有力气但同时也消耗得快,边打边骂实在是招架不住,“啪啪”又打两下,停了手呼哧呼哧的喘气。
手旁两团乌紫的肉早已看不出本来的模样,
挨了棍子又染上一层若隐若现的赤红,
仍是没有一处破皮,
两团肿得好似笼罩上诡异的光晕。
沈清也松了手大口大口呼吸新鲜的空气,支撑的手臂没了力气,腿也感觉不出在哪,趴在沙发上的身子不住的往下滑,可他不敢让身后触碰到地面,滑下来就往上爬,再滑再爬,累得睁不开眼睛。
沈旭东像是察觉到什么,一把攥住沈清细瘦的手臂,想了想把人拎到自己的腿上。
粗糙干燥的大手磨蹭着肿肉,
沈旭东渐渐锁起了眉头。
难不成真的是我打重了??
怎么肿的这样厉害……
他暗自琢磨着,手下不停的抚摸,沈清动都不敢动一下,紧张的吞咽口水。
再摸两把,
手掌顺着腿根用腕力从下往上扇了一下,
按稳抖动的臀肉回归最开始的问题,
“沈清,为什么不做作业。”
沈清只觉得头“嗡”的一下变大,
苦恼至极的闭紧眼睛。
“说话!”
另一瓣臀又挨了同样的一巴掌,
这样的扇打看着没什么,
实际上很痛。
沈清翘起小腿哽咽出声,“我……我我……我忘了爸爸……”
他没有炉火纯青的说谎的技法,
情急之下想不出别的理由只好接着原先的说法搬出来应急。
沈旭东加了两分力左右又各扇了一下,毫不留情的戳穿道,“说谎!!还没挨够打是吗!!”
沈清痛得一拧身子,惊慌失措的连声哀叫,“别打了别打了……不不不……爸爸我不求饶了……你别打……别打……”
既想着不再多挨,
又想着不能求饶,
便说出了现在这般自相矛盾的话。
沈旭东终于心里尖锐的一痛,像被什么扎了一下。
原本想着他不怕自己才会不停地哭闹,
就想让他怕了才行,
现在看他怕了却一点不觉得好受。
如今竟是张开了手都盖不上。
来回左右的摸着,
丝毫减轻不了一点的疼痛。
沈旭东等了一会儿,以为儿子面皮薄不会那么利索的按自己说的去做,这个可以理解。
可听着动静,
显然是动也没动。
钢管一杵地面,在生硬的碰撞声中沈旭东再次呵斥了沈清,“不脱等着什么呢!”
沈清想不通爸爸怎么在这件事上就是揪着不放,
不仅破天荒的动手打了他,
并且还要打,
还要拿工具打。
他没有再上前,而是膝行着后退两步,含泪摇头道,“不要打了,爸爸,我求你了……”
不过打了几巴掌而已,
就让这个孩子一声声的求饶,
平日里没看出来他竟然是这样的没骨气。
老话说的果然没错,
孩子不打不成器。
沈旭东再没舍不得的心理,气急连连跺脚道,“你给我过来!!今儿个你短不了这顿揍!!”
沈清哪里见过父亲这样的生气,
来不及担忧他会不会气坏了身子,
只怕他会不会控制不住火气就此打烂了自己身后的肉。
他迟迟不敢上前,痛哭流涕道,“爸爸……你别拿那个打……就用手吧!!我挨过打了……我屁股痛……你拿手打我也痛……”
他说的是实话,
也许有求饶的意味,
但出发点只是希望爸爸能心疼心疼他,别一气之下痛死了他。
沈旭东只道是他娇气得过了头,
不强迫他也并不妥协,
为了立威静静地等着他按照自己说的做好。
沈清也在等着,
等着爸爸能饶了他。
一时间屋子里的空气仿佛停止了流转。
消停片刻,
怒气自然散了一些,
但打定的主意没有改变。
冷静下来的沈旭东坚持道,“今天你不脱了裤子趴这儿,这事没完,我们就这么耗着,咳咳咳咳……”
不知怎么的凉气入了内里,
沈旭东激动的猛咳起来,
听得沈清跟着一阵心惊肉跳。
这么晚了,
让爸爸担忧,
又惹爸爸生了大气……
沈清眯着哭肿的双眼看了一眼墙上的钟表,垂下头让步的褪下裤子,膝行至沈旭东的脚边,撩起上衣顺从的伏低,甚至还有意识的塌下腰让受罚的部位高突出来。
摆好了姿势还是忍不住眼里的酸涩,
抱紧怀里的衣服哽塞,“爸……爸爸……轻一点……”
说这话的时候沈旭东已经将拐杖比上他的臀峰,闻言沉住气不多做理会。
沈清感受到后面一凉,抖了抖身子,惊恐万状的吞吞口水,仍不知后果的与父亲商议,“爸爸……能不能换个地方……”
打哪里都行,
只要不是屁股。
这两句话没承想又一次点燃了沈旭东的怒火,按牢沈清的后背,右手握紧钢管举起来便是一通猛揍,嘴里不停歇的训斥,“我让你再给我这样软骨头!!再给我不争气!!我让你不写作业!!不争气!!给我闹心眼子!!再给我软骨头求饶!!求饶!!多大的人了挨打都挨不得!!娇气!!我让你娇气!!!”
沈旭东看不到儿子身后的伤势,
手中的棍子也是胡乱的揍,
约摸着落在屁股上,
有的错了角度打在腿上或是腰上。
之前没受伤的地方挨了都在痛,
更何况已经伤重的那一块。
沈清本想还哭,
可听了爸爸骂的知晓了他生气的缘由,
双手捂紧嘴巴竭力忍住啜泣,
以及人体在面对疼痛时产生的最原始的欲望,
大颗大颗的眼泪扑簌簌的落下。
不能求饶……
爸爸生气我求饶……
我不能求饶……
“让你不争气!!不写作业!!”
沈旭东常年身体不好,气头上虽然有力气但同时也消耗得快,边打边骂实在是招架不住,“啪啪”又打两下,停了手呼哧呼哧的喘气。
手旁两团乌紫的肉早已看不出本来的模样,
挨了棍子又染上一层若隐若现的赤红,
仍是没有一处破皮,
两团肿得好似笼罩上诡异的光晕。
沈清也松了手大口大口呼吸新鲜的空气,支撑的手臂没了力气,腿也感觉不出在哪,趴在沙发上的身子不住的往下滑,可他不敢让身后触碰到地面,滑下来就往上爬,再滑再爬,累得睁不开眼睛。
沈旭东像是察觉到什么,一把攥住沈清细瘦的手臂,想了想把人拎到自己的腿上。
粗糙干燥的大手磨蹭着肿肉,
沈旭东渐渐锁起了眉头。
难不成真的是我打重了??
怎么肿的这样厉害……
他暗自琢磨着,手下不停的抚摸,沈清动都不敢动一下,紧张的吞咽口水。
再摸两把,
手掌顺着腿根用腕力从下往上扇了一下,
按稳抖动的臀肉回归最开始的问题,
“沈清,为什么不做作业。”
沈清只觉得头“嗡”的一下变大,
苦恼至极的闭紧眼睛。
“说话!”
另一瓣臀又挨了同样的一巴掌,
这样的扇打看着没什么,
实际上很痛。
沈清翘起小腿哽咽出声,“我……我我……我忘了爸爸……”
他没有炉火纯青的说谎的技法,
情急之下想不出别的理由只好接着原先的说法搬出来应急。
沈旭东加了两分力左右又各扇了一下,毫不留情的戳穿道,“说谎!!还没挨够打是吗!!”
沈清痛得一拧身子,惊慌失措的连声哀叫,“别打了别打了……不不不……爸爸我不求饶了……你别打……别打……”
既想着不再多挨,
又想着不能求饶,
便说出了现在这般自相矛盾的话。
沈旭东终于心里尖锐的一痛,像被什么扎了一下。
原本想着他不怕自己才会不停地哭闹,
就想让他怕了才行,
现在看他怕了却一点不觉得好受。
理智慢慢的回到正轨,
仔细的思考起来——
他怎么可能不怕自己呢,
从小到大那么乖的,
怎么可能不怕……
现在只怕是让他怕到了顶点……
应该是真的痛不过了才会向爸爸求饶,
而自己却因为儿子的求饶又变本加厉的打了他,
痛了向爸爸哭,向爸爸求饶多么符合常理的事,
刚刚是怎么了居然没有办法忍受。
他长这么大,
处处顺着自己为自己着想,
一句嘴没顶过,
也没跟自己撒过一次娇,
如果不是真的忍不住了怎么会拉下脸面求饶,
怎么就听不得,
怎么一点也不为他想,
还可笑的想着维护自己作父亲的威严。
要是真的让他怕了,
以后怎么会和自己交心说实话,
本来就不是合格的父亲了,
不能再一差到底。
想到这里,沈旭东的心里怎么都不是个滋味,放在臀上的手移到了后背轻轻的拍哄,“哭吧,哭吧,爸爸不对,爸爸不能不让你哭啊,爸爸打疼你了,应该跟爸爸说的,你没有错,是爸爸不对。”
突如其来的转变让沈清一时反应不过来,
刚刚不是还在说着作业的事情……
可是……
可是……
可是真的好想哭啊……
早就想和爸爸哭,
想和爸爸说挨打好痛……
沈清枕着沈旭东没有多少肉的膝盖,攥着目前唯一能碰到的裤脚并没有发出沈旭东意料中的嚎啕,只是低低的饮泣,抽噎。
沈旭东心酸得一塌糊涂,
一下一下轻柔的抚着他的背。
哭的声音是大还是小都不重要,
只要能减轻晦涩就实现了它的作用。
听着沈清缓缓收了哭声,沈旭东双手一用力搀起儿子放到自己面前,不急不慢的轻声细语道,“告诉爸爸,为什么不做作业?”
沈清为难的咬住嘴巴,
低下头慢慢蹭到地上跪着,
不敢言语,
也不敢与上面的父亲对视。
沈旭东只想知道真相,继续追问道,
“跟爸爸说实话,爸爸不生气。”
沈清没有要与他抵抗到底的意思,
一心只想着再找出一个合适的说辞,
客观上造成了僵持的假象。
没有别的办法了,
只能这样说……
可是……
可是不想这样说啊……
沈清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境地,难受的再次泪湿眼眶。
“爸爸……我说了……你会打我吗?”
不会的,
我这样说了爸爸肯定不会打我……
只会被我伤害……
我怎么这样的坏……
沈旭东拿出最温柔的表情,抬手揉揉沈清的发顶,“不打……你说什么理由爸爸都不打……”
沈清一想到自己要说的东西便心如刀绞,无颜面对失明的父亲翻身趴到沙发上痛哭道,“爸爸……你那天生病……我照顾你……太累了……我……我不小心睡着了……结果……结果睡过了头一睁眼就是……就是第二天早上了……”
为了不说实话,
我竟然这样欺瞒了父亲,
竟然说是因为照顾父亲而耽误了学业……
怎么这样的无耻,
怎么能够这样的无耻……
沈清自责难耐,起身扑到沈旭东的腿上抱住大哭,“我不敢了,爸爸我再也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不写作业了!!我再也不会不完成作业了!!!都是我的错,是我自己的事,爸爸……爸爸与你无关的!!”
他明知爸爸一直都怕成为自己的负担还说出这样的话,
真的不如再打他一顿来的舒服。
沈旭东在听到儿子所谓的真的理由时,没有任何怀疑的就信了。
肯定是因为这个才会耽误学习的,
不然不会有别的原因。
忘了做作业怎么可能,
早就想到了只能是这个原因……
他还觉得是自己的错,
哪里与他有关。
沈旭东心安的擦去沈清脸上的泪痕,安慰道,“不哭,不哭,乖,听爸爸话,不哭……不是你的错……是爸爸拖累了……爸爸跟你道歉……让你没完成作业挨老师打,回来还挨我的打……明明就是我这个当爸爸的不对,还打你……爸爸错了……”
沈清最听不得这样的话,更加紧的抱住沈旭东的腰,扬起头慌乱不已道,“我以后会做好的!爸爸你相信我!!你相信我!!爸爸,别让我不管你,我可以管你的!!我可以照顾好你的!!我会好好学习!!我再也不敢不完成作业了!!爸爸……爸爸你别不让我管你……爸爸……爸爸你别不要我……”
他最害怕的就是爸爸会因为不想拖累自己而做出这样或那样想不开的傻事,
他不能没有爸爸,
爸爸从来都不是自己的包袱,
那是自己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依靠。
听到儿子真情实意的哭诉,沈旭东无法不被感动,儿子的心意没有谁比他更懂。
儿子需要他,
他又何尝不需要儿子,
如果没有沈清……
他怎么会在这个世界上苟活到现在。
到底是成年人忍耐力稍强一些,沈旭东坚持着没有在儿子面前落泪,不自然的扯动嘴角转移话题道,“好了好了,现在该让我们谈谈不做作业的事了。”
仔细的思考起来——
他怎么可能不怕自己呢,
从小到大那么乖的,
怎么可能不怕……
现在只怕是让他怕到了顶点……
应该是真的痛不过了才会向爸爸求饶,
而自己却因为儿子的求饶又变本加厉的打了他,
痛了向爸爸哭,向爸爸求饶多么符合常理的事,
刚刚是怎么了居然没有办法忍受。
他长这么大,
处处顺着自己为自己着想,
一句嘴没顶过,
也没跟自己撒过一次娇,
如果不是真的忍不住了怎么会拉下脸面求饶,
怎么就听不得,
怎么一点也不为他想,
还可笑的想着维护自己作父亲的威严。
要是真的让他怕了,
以后怎么会和自己交心说实话,
本来就不是合格的父亲了,
不能再一差到底。
想到这里,沈旭东的心里怎么都不是个滋味,放在臀上的手移到了后背轻轻的拍哄,“哭吧,哭吧,爸爸不对,爸爸不能不让你哭啊,爸爸打疼你了,应该跟爸爸说的,你没有错,是爸爸不对。”
突如其来的转变让沈清一时反应不过来,
刚刚不是还在说着作业的事情……
可是……
可是……
可是真的好想哭啊……
早就想和爸爸哭,
想和爸爸说挨打好痛……
沈清枕着沈旭东没有多少肉的膝盖,攥着目前唯一能碰到的裤脚并没有发出沈旭东意料中的嚎啕,只是低低的饮泣,抽噎。
沈旭东心酸得一塌糊涂,
一下一下轻柔的抚着他的背。
哭的声音是大还是小都不重要,
只要能减轻晦涩就实现了它的作用。
听着沈清缓缓收了哭声,沈旭东双手一用力搀起儿子放到自己面前,不急不慢的轻声细语道,“告诉爸爸,为什么不做作业?”
沈清为难的咬住嘴巴,
低下头慢慢蹭到地上跪着,
不敢言语,
也不敢与上面的父亲对视。
沈旭东只想知道真相,继续追问道,
“跟爸爸说实话,爸爸不生气。”
沈清没有要与他抵抗到底的意思,
一心只想着再找出一个合适的说辞,
客观上造成了僵持的假象。
没有别的办法了,
只能这样说……
可是……
可是不想这样说啊……
沈清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境地,难受的再次泪湿眼眶。
“爸爸……我说了……你会打我吗?”
不会的,
我这样说了爸爸肯定不会打我……
只会被我伤害……
我怎么这样的坏……
沈旭东拿出最温柔的表情,抬手揉揉沈清的发顶,“不打……你说什么理由爸爸都不打……”
沈清一想到自己要说的东西便心如刀绞,无颜面对失明的父亲翻身趴到沙发上痛哭道,“爸爸……你那天生病……我照顾你……太累了……我……我不小心睡着了……结果……结果睡过了头一睁眼就是……就是第二天早上了……”
为了不说实话,
我竟然这样欺瞒了父亲,
竟然说是因为照顾父亲而耽误了学业……
怎么这样的无耻,
怎么能够这样的无耻……
沈清自责难耐,起身扑到沈旭东的腿上抱住大哭,“我不敢了,爸爸我再也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不写作业了!!我再也不会不完成作业了!!!都是我的错,是我自己的事,爸爸……爸爸与你无关的!!”
他明知爸爸一直都怕成为自己的负担还说出这样的话,
真的不如再打他一顿来的舒服。
沈旭东在听到儿子所谓的真的理由时,没有任何怀疑的就信了。
肯定是因为这个才会耽误学习的,
不然不会有别的原因。
忘了做作业怎么可能,
早就想到了只能是这个原因……
他还觉得是自己的错,
哪里与他有关。
沈旭东心安的擦去沈清脸上的泪痕,安慰道,“不哭,不哭,乖,听爸爸话,不哭……不是你的错……是爸爸拖累了……爸爸跟你道歉……让你没完成作业挨老师打,回来还挨我的打……明明就是我这个当爸爸的不对,还打你……爸爸错了……”
沈清最听不得这样的话,更加紧的抱住沈旭东的腰,扬起头慌乱不已道,“我以后会做好的!爸爸你相信我!!你相信我!!爸爸,别让我不管你,我可以管你的!!我可以照顾好你的!!我会好好学习!!我再也不敢不完成作业了!!爸爸……爸爸你别不让我管你……爸爸……爸爸你别不要我……”
他最害怕的就是爸爸会因为不想拖累自己而做出这样或那样想不开的傻事,
他不能没有爸爸,
爸爸从来都不是自己的包袱,
那是自己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依靠。
听到儿子真情实意的哭诉,沈旭东无法不被感动,儿子的心意没有谁比他更懂。
儿子需要他,
他又何尝不需要儿子,
如果没有沈清……
他怎么会在这个世界上苟活到现在。
到底是成年人忍耐力稍强一些,沈旭东坚持着没有在儿子面前落泪,不自然的扯动嘴角转移话题道,“好了好了,现在该让我们谈谈不做作业的事了。”
这应该是沈清第一次睡到了日上三竿。
他真的累坏了。
昨晚闹到了那么晚又挨了好几顿打,都是从来没有经历过的事。
生理和精神上双重的疲惫。
当他醒过来就知道时间不早了,留意着身后连个放松的懒腰都不敢伸,趴着睡了一晚各处的肌肉都酸痛僵硬。
扭过头看向旁边,
枕头床单平整得一丝不苟。
睡的太死了,
连爸爸什么时候起来的都一点感觉不到。
再趴回来,沈清很想换个姿势。
过了一个晚上,
不知道后面怎么样了。
试探着把手伸到后面轻抚,
沙沙的痛,
眉头不经意的锁在一起。
沈清不知道的是挨打伤了皮肉,重点不仅是肉,还有表层的皮肤,肉会肿,皮也会肿,哪个肿都不好受。
只不过皮肿了好的要快一些。
有时候不小心磕红了哪里其实就是伤了皮,
过一会儿或者过一晚再看那里就会什么事都没有。
可他这次,
经过一整夜的人体自我修复,
表皮并没有恢复如初,
没有那么肿了,
但依旧肿的厉害,
更不要说皮下面的肉,
没有上药,
比昨天还要肿上几分。
两瓣屁股还是乌青发紫的样子,照旧顶往常两个大,上面还有几道沈旭东当时用棍子打出来的肉棱子。
沈清摸了摸就缩回了手,
他不敢按,
一下都不敢。
要说现在情况最好的就是臀缝那里,消肿消得最多,小穴口幸亏没有打破,好的也差不多了。
沈清认真思考了一下这两天能养伤养到什么程度,后来发现要先知道后面的情况才能估量。
他其实也挺好奇,
就是不想动。
脑袋里无意义的思量着,“这份挣钱的差事太苦了。”
“可是哪里还有和它来钱一样快的呢。”
就目前来说,
他还舍不得不要。
等到终于想好了起床,沈清扶着身后慢慢的往下蹭。
不管是先穿鞋还是先站到地上,
都是要先坐起来才行。
沈清做好了心理准备憋着气让臀肉挨到床边,随着上半身的移动立起,咬着的牙时开时合,嘶嘶的倒吸凉气,等到彻底变成坐姿,沈清带着哭腔叫了起来,人也眨眼间弹到地上。
怎么能这样痛?!
他撑着前臂在墙上,头抵在上面闭着眼独自吞咽苦水。
后面的痛超过了他的认知,
这是从未体验过的,
感觉比昨天挨打的时候还要痛。
他以为家里只有他一个,却不想沈旭东从厨房里听到动静连忙着急的赶了过来。
“醒了??”
听到爸爸的声音,沈清毫无防备的惊呼,头也扭向门口收拾好情绪应道,“嗯,爸爸我起晚了……我去做饭……”
说是这样说,
腿却艰难的迈不开。
沈清如受惊的小兔子一样的反应再加上乖巧的语气,沈旭东又一次觉得这个儿子真是有点以前没发现的可爱。
忍住笑故意逗弄道,“屁股还疼呢?”
“啊……不不不……额……嗯……”
沈清没想到爸爸会这样问,还问的这样赤条条,又惊又羞,一时慌乱得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疼,还是不疼啊?”
沈旭东的脸上露出了笑意,沈清见了只以为爸爸是在拿他开玩笑,一抿唇反而不再作声。
过了一会儿,嘟哝道,“爸爸,我去做饭……”
沈旭东摆摆手拒绝道,“行了!我都做好了,不用你做,收拾一下准备吃饭吧。”
“哦……哦。”
沈旭东回身走了出去,沈清望着床头叠得争气的衣服,斟酌片刻,从下面的抽屉里拿出一件大袍子套在身上。
沈旭东把盛好的的饭菜从厨房端到客厅的矮桌,沈清与他擦身而过见状连忙道,“爸爸,你别管了,我来弄。”
“没事,收拾好了?过来吃吧。”
沈清摇摇头,“不……再等一下……爸爸你先吃吧,别管我了,我还没洗漱……”
像是偷偷去做坏事似的用最快速度挪着小布蹭到厕所里,
关上一点门,
拧着身子站到对面墙上的镜子前,
屏息撩起袍子紧盯缓缓显露出来的景象。
厕所里的光线不是很好,
但也能看清东西。
当沈清看到两瓣不成样子的臀肉时,反复确定了好几遍才相信自己的眼睛。
鼻头突然一酸,
眼泪随之盈了上来。
他不知道自己在难过什么,
是难过为赚钱挨了这样的毒打,
还是难过挨了这样的打都无人能说……
他真的累坏了。
昨晚闹到了那么晚又挨了好几顿打,都是从来没有经历过的事。
生理和精神上双重的疲惫。
当他醒过来就知道时间不早了,留意着身后连个放松的懒腰都不敢伸,趴着睡了一晚各处的肌肉都酸痛僵硬。
扭过头看向旁边,
枕头床单平整得一丝不苟。
睡的太死了,
连爸爸什么时候起来的都一点感觉不到。
再趴回来,沈清很想换个姿势。
过了一个晚上,
不知道后面怎么样了。
试探着把手伸到后面轻抚,
沙沙的痛,
眉头不经意的锁在一起。
沈清不知道的是挨打伤了皮肉,重点不仅是肉,还有表层的皮肤,肉会肿,皮也会肿,哪个肿都不好受。
只不过皮肿了好的要快一些。
有时候不小心磕红了哪里其实就是伤了皮,
过一会儿或者过一晚再看那里就会什么事都没有。
可他这次,
经过一整夜的人体自我修复,
表皮并没有恢复如初,
没有那么肿了,
但依旧肿的厉害,
更不要说皮下面的肉,
没有上药,
比昨天还要肿上几分。
两瓣屁股还是乌青发紫的样子,照旧顶往常两个大,上面还有几道沈旭东当时用棍子打出来的肉棱子。
沈清摸了摸就缩回了手,
他不敢按,
一下都不敢。
要说现在情况最好的就是臀缝那里,消肿消得最多,小穴口幸亏没有打破,好的也差不多了。
沈清认真思考了一下这两天能养伤养到什么程度,后来发现要先知道后面的情况才能估量。
他其实也挺好奇,
就是不想动。
脑袋里无意义的思量着,“这份挣钱的差事太苦了。”
“可是哪里还有和它来钱一样快的呢。”
就目前来说,
他还舍不得不要。
等到终于想好了起床,沈清扶着身后慢慢的往下蹭。
不管是先穿鞋还是先站到地上,
都是要先坐起来才行。
沈清做好了心理准备憋着气让臀肉挨到床边,随着上半身的移动立起,咬着的牙时开时合,嘶嘶的倒吸凉气,等到彻底变成坐姿,沈清带着哭腔叫了起来,人也眨眼间弹到地上。
怎么能这样痛?!
他撑着前臂在墙上,头抵在上面闭着眼独自吞咽苦水。
后面的痛超过了他的认知,
这是从未体验过的,
感觉比昨天挨打的时候还要痛。
他以为家里只有他一个,却不想沈旭东从厨房里听到动静连忙着急的赶了过来。
“醒了??”
听到爸爸的声音,沈清毫无防备的惊呼,头也扭向门口收拾好情绪应道,“嗯,爸爸我起晚了……我去做饭……”
说是这样说,
腿却艰难的迈不开。
沈清如受惊的小兔子一样的反应再加上乖巧的语气,沈旭东又一次觉得这个儿子真是有点以前没发现的可爱。
忍住笑故意逗弄道,“屁股还疼呢?”
“啊……不不不……额……嗯……”
沈清没想到爸爸会这样问,还问的这样赤条条,又惊又羞,一时慌乱得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疼,还是不疼啊?”
沈旭东的脸上露出了笑意,沈清见了只以为爸爸是在拿他开玩笑,一抿唇反而不再作声。
过了一会儿,嘟哝道,“爸爸,我去做饭……”
沈旭东摆摆手拒绝道,“行了!我都做好了,不用你做,收拾一下准备吃饭吧。”
“哦……哦。”
沈旭东回身走了出去,沈清望着床头叠得争气的衣服,斟酌片刻,从下面的抽屉里拿出一件大袍子套在身上。
沈旭东把盛好的的饭菜从厨房端到客厅的矮桌,沈清与他擦身而过见状连忙道,“爸爸,你别管了,我来弄。”
“没事,收拾好了?过来吃吧。”
沈清摇摇头,“不……再等一下……爸爸你先吃吧,别管我了,我还没洗漱……”
像是偷偷去做坏事似的用最快速度挪着小布蹭到厕所里,
关上一点门,
拧着身子站到对面墙上的镜子前,
屏息撩起袍子紧盯缓缓显露出来的景象。
厕所里的光线不是很好,
但也能看清东西。
当沈清看到两瓣不成样子的臀肉时,反复确定了好几遍才相信自己的眼睛。
鼻头突然一酸,
眼泪随之盈了上来。
他不知道自己在难过什么,
是难过为赚钱挨了这样的毒打,
还是难过挨了这样的打都无人能说……
想到爸爸还在外面等着,沈清快速洗了脸刷好牙清清爽爽的走出去,跪在桌边往爸爸的碗里夹菜。
“爸爸,快吃饭吧。”
“好,好。”沈旭东端起碗往嘴里填饭,继续说道,“下午你好好在家里做作业,其他的事都不用做。”
一听到“做作业”这三个字沈清就浑身不舒服,埋下头窘迫的应着。
“我,我知道了。”
吃过饭,沈清收拾好矮桌,洗好碗筷,拿了书包在矮桌旁掏出需要的书本和水性笔,沈旭东准备出家门沿街捡点能卖钱的物什,临走前还不忘再逗两下儿子,“好好做作业啊!再有没做完的小心我揍烂你屁股!”
沈清又羞又恼快要无地自容,红着脸不满道,“爸爸,你不要再说了!”
沈旭东笑着揉一把儿子的发顶,心满意足的离开。
沈清老老实实的在家里待了两天,什么兼职都没有做。藏好从大鹏那里赚来的800块,琢磨交完水电费一类的所有费用估计还能剩下一些,等到领了救济金就去给爸爸买件厚棉袄,这样他就会以为是拿救济金买的而不会发现自己挨打挣钱的事。
沈旭东察觉到沈清这两天坐立难安,晚上睡觉也是趴着,这让他有些匪夷所思。
都过了两天怎么会还没好,
那天晚上是又拿棍子又拿巴掌揍了他,
可也不至于到现在还不方便活动,
是我太不当回事了,
还是他太当回事了。
还是……
学校的老师打他打的太重了……
他的眼睛看不见,
所以无法清楚沈清后面两团乌青经过周末两天的休息并没有消减许多。
所以,
他也不了解沈清的忧愁。
周末的最后一个晚上,沈清背着书包不声不响的躲到了外面,寻了一个路灯下的长椅,放下书包,矗立着凝视椅面。
街道上的人群车辆来来往往,
没有人注意孤零零的一个沈清在做什么想什么。
选择在外面……
在有这么多陌生人的时候……
再痛,
一定也能忍住……
不然,明天上学该怎么办。
他不能不去上学,
更不能再瞒爸爸一次……
这两天他不敢尝试这样的事,
对于别人来讲最最简单的事在他面前差不多难如登天。
从书包里随便拿出一本书,
连吸两口气最后憋住,
不自觉的闭上眼,
身子慢慢的往下落……
臀肉挨到椅面的刹那就想跳起来,
可是他不能……
调动出全部的意志力往下压身子的重量,攥紧的手指几乎要把书捏变形,脑袋里只有“疼”这一个字在盘旋叫嚣。
“呼~”
终于彻底的坐下,
随着气体的缓慢吐出沈清也没有感到好过。
后面一吃痛就本能的缩紧肌肉,
而缩紧这个动作只能进一步加重疼痛,
痛了又痛,
沈清一只手撑在椅面上稍稍抬起了一点臀部,脱水般的喘息,路灯下可以清晰的照耀出他额上晶莹的汗滴。
今天晚上他没有别的事,
就是要坐下,
像什么事都没有的坐下,
为明天的上学做准备。
双臂痛得直抖也要拿起书掩饰似的挡在脸前,不能借力,不能让别人发现自己的痛苦,想着适应了就会好过。
冷风中的沈清在路灯下努力坐直身子不让自己发抖,闭紧眼一遍遍背课本上的知识。
他不知道自己在背什么,
只是没有更好的办法来转移注意。
再回去时已是深夜,
街上零星的有几个路人穿行,
下意识的抬手抹一把被风吹干的冷汗,
双腿不再抖了,
因为已经僵硬的没有太大知觉。
装好书包,
撑着椅子的扶手站起来,
回血的臀部很快传来一阵不正常的火热,
以及疯狂来袭的酸痛。
沈清忍了忍,
又忍了忍,
咬紧嘴巴抹了一把眼里聚集的湿气。
回家的路上,
沈清在还没有关门的药店门口站了好一会儿,
可他做的只是盯着门口的玻璃上反射出来的身影,
盯着那个人脸上的寒酸还有落寞,
盯着他是如何慢慢的塌下肩收回目光一步一步走出自己的视线。
没有精神的推开家门,沈旭东和蔼浑厚的声音适时的传到耳边,“儿子,回来啦?”
他不知道儿子去了哪,
以前也没有不打招呼就出去过,
可他不想过问。
儿子大了,
他有自己的分寸,
不想说的东西就不说。
“嗯。”
沈清应了一声,很快觉得不妥当,紧接着解释道,“爸爸,我去交取暖费了,过两天应该就来暖气了。”
“好,好。时间不早了,洗洗早点睡吧。”
沈清放下书包,打开厕所灯钻进去,对着镜子撩起上衣往下褪裤子,冰凉的手贴在火热的臀面。
如果可以的话,
他愿意用任何事情来换屁股不痛。
不知是不是因为在外面的长椅上坐的时间太久,夜里沈清后面的两团肿肉又痛又烫仿佛熟了一般。
沈清煎熬难耐的把手伸到后面轻抚按揉,腿也不安分的来回摆弄,呻吟声不时的从牙缝间溢出。
沈清睡不着,
沈旭东自然也无法安睡。
“儿子,屁股还痛呢?”
人在脆弱的时候,
父亲的声音就是最好的安慰良药。
沈清鼻塞的回应道,“不……不痛的……”
沈旭东也不说什么,身子移过去把宽厚的手掌覆到儿子的臀面。
沈清倚靠着爸爸,“唔……嘶……爸爸……轻点……”
沈旭东立即放轻了力道揉。
儿子……
儿子痛了两天还痛成这样……
老师这是用了多大的劲打啊……
他不知道说什么,脱口而出道,“是班主任打你的吗?”
“诶?!”
沈清没有反应过来。
沈旭东意识到了自己刚刚说的内容,索性重复一遍道,“是……是你的班主任打的你吗?”
“爸爸,快吃饭吧。”
“好,好。”沈旭东端起碗往嘴里填饭,继续说道,“下午你好好在家里做作业,其他的事都不用做。”
一听到“做作业”这三个字沈清就浑身不舒服,埋下头窘迫的应着。
“我,我知道了。”
吃过饭,沈清收拾好矮桌,洗好碗筷,拿了书包在矮桌旁掏出需要的书本和水性笔,沈旭东准备出家门沿街捡点能卖钱的物什,临走前还不忘再逗两下儿子,“好好做作业啊!再有没做完的小心我揍烂你屁股!”
沈清又羞又恼快要无地自容,红着脸不满道,“爸爸,你不要再说了!”
沈旭东笑着揉一把儿子的发顶,心满意足的离开。
沈清老老实实的在家里待了两天,什么兼职都没有做。藏好从大鹏那里赚来的800块,琢磨交完水电费一类的所有费用估计还能剩下一些,等到领了救济金就去给爸爸买件厚棉袄,这样他就会以为是拿救济金买的而不会发现自己挨打挣钱的事。
沈旭东察觉到沈清这两天坐立难安,晚上睡觉也是趴着,这让他有些匪夷所思。
都过了两天怎么会还没好,
那天晚上是又拿棍子又拿巴掌揍了他,
可也不至于到现在还不方便活动,
是我太不当回事了,
还是他太当回事了。
还是……
学校的老师打他打的太重了……
他的眼睛看不见,
所以无法清楚沈清后面两团乌青经过周末两天的休息并没有消减许多。
所以,
他也不了解沈清的忧愁。
周末的最后一个晚上,沈清背着书包不声不响的躲到了外面,寻了一个路灯下的长椅,放下书包,矗立着凝视椅面。
街道上的人群车辆来来往往,
没有人注意孤零零的一个沈清在做什么想什么。
选择在外面……
在有这么多陌生人的时候……
再痛,
一定也能忍住……
不然,明天上学该怎么办。
他不能不去上学,
更不能再瞒爸爸一次……
这两天他不敢尝试这样的事,
对于别人来讲最最简单的事在他面前差不多难如登天。
从书包里随便拿出一本书,
连吸两口气最后憋住,
不自觉的闭上眼,
身子慢慢的往下落……
臀肉挨到椅面的刹那就想跳起来,
可是他不能……
调动出全部的意志力往下压身子的重量,攥紧的手指几乎要把书捏变形,脑袋里只有“疼”这一个字在盘旋叫嚣。
“呼~”
终于彻底的坐下,
随着气体的缓慢吐出沈清也没有感到好过。
后面一吃痛就本能的缩紧肌肉,
而缩紧这个动作只能进一步加重疼痛,
痛了又痛,
沈清一只手撑在椅面上稍稍抬起了一点臀部,脱水般的喘息,路灯下可以清晰的照耀出他额上晶莹的汗滴。
今天晚上他没有别的事,
就是要坐下,
像什么事都没有的坐下,
为明天的上学做准备。
双臂痛得直抖也要拿起书掩饰似的挡在脸前,不能借力,不能让别人发现自己的痛苦,想着适应了就会好过。
冷风中的沈清在路灯下努力坐直身子不让自己发抖,闭紧眼一遍遍背课本上的知识。
他不知道自己在背什么,
只是没有更好的办法来转移注意。
再回去时已是深夜,
街上零星的有几个路人穿行,
下意识的抬手抹一把被风吹干的冷汗,
双腿不再抖了,
因为已经僵硬的没有太大知觉。
装好书包,
撑着椅子的扶手站起来,
回血的臀部很快传来一阵不正常的火热,
以及疯狂来袭的酸痛。
沈清忍了忍,
又忍了忍,
咬紧嘴巴抹了一把眼里聚集的湿气。
回家的路上,
沈清在还没有关门的药店门口站了好一会儿,
可他做的只是盯着门口的玻璃上反射出来的身影,
盯着那个人脸上的寒酸还有落寞,
盯着他是如何慢慢的塌下肩收回目光一步一步走出自己的视线。
没有精神的推开家门,沈旭东和蔼浑厚的声音适时的传到耳边,“儿子,回来啦?”
他不知道儿子去了哪,
以前也没有不打招呼就出去过,
可他不想过问。
儿子大了,
他有自己的分寸,
不想说的东西就不说。
“嗯。”
沈清应了一声,很快觉得不妥当,紧接着解释道,“爸爸,我去交取暖费了,过两天应该就来暖气了。”
“好,好。时间不早了,洗洗早点睡吧。”
沈清放下书包,打开厕所灯钻进去,对着镜子撩起上衣往下褪裤子,冰凉的手贴在火热的臀面。
如果可以的话,
他愿意用任何事情来换屁股不痛。
不知是不是因为在外面的长椅上坐的时间太久,夜里沈清后面的两团肿肉又痛又烫仿佛熟了一般。
沈清煎熬难耐的把手伸到后面轻抚按揉,腿也不安分的来回摆弄,呻吟声不时的从牙缝间溢出。
沈清睡不着,
沈旭东自然也无法安睡。
“儿子,屁股还痛呢?”
人在脆弱的时候,
父亲的声音就是最好的安慰良药。
沈清鼻塞的回应道,“不……不痛的……”
沈旭东也不说什么,身子移过去把宽厚的手掌覆到儿子的臀面。
沈清倚靠着爸爸,“唔……嘶……爸爸……轻点……”
沈旭东立即放轻了力道揉。
儿子……
儿子痛了两天还痛成这样……
老师这是用了多大的劲打啊……
他不知道说什么,脱口而出道,“是班主任打你的吗?”
“诶?!”
沈清没有反应过来。
沈旭东意识到了自己刚刚说的内容,索性重复一遍道,“是……是你的班主任打的你吗?”
沈清缩缩脖子,含糊道,“是……是。”
“你们班主任是男老师吧?”
“啊……不是……”
他的班主任的确不是男的,
是个还年轻的女孩。
沈旭东一皱眉,“不是男老师啊……”
那怎么能把你打成这样。
沈清明白爸爸在想什么,脑子略微思量一番补充道,“是班主任让别的学生……别的学生打的……他也没打过人……他不是有意的……我不痛了爸爸……你不用惦记了……”
没有哪个家长能够愿意自己的孩子被别人打,
学校里的老师勉强还能说的过去,
可老师指使别的学生来打……
不能说错,
也不能说没错,
真是让人心里不舒服。
沈旭东不再言语,一心用在给沈清揉屁股上面,也多亏了他,沈清身后的淤血才能散开一些。
沈清在同学的眼里一直都是个另类,
只是这周特别的另类。
以往他都是第一个来班里开门的,
可他却连着两天晚到,
星期三就交出了班里的前门钥匙。
更加的不爱动,
不仅课间操不去甚至连体育课也请假,
来了就闷在自己的座位里一闷就是一整天。
同学都发现古怪,
老师不会注意不到。
星期四下午还有一节体育课,那是多少人都期待的时候,上一节下课的铃声刚响,班里人就如季风过境般转瞬间迁徙到楼下操场,只有沈清一个人默默的转移方向往楼层尽头的班主任所在的办公室走去。
站在门口轻敲两声喊一声“报告”,听到里面允许进去后才谨慎的推开门,紧张不已的向班主任靠近。
这个办公室并非独立的一间,
而是有好几个老师共用,
班主任是教地理的,
所以这间办公室里的都是地理老师,
他们也都认识沈清,
见沈清来了抬眼望一下继续做自己手头上的事情。
班主任清楚沈清过来的目的,放下笔抬头直视道,“沈清,又来请假是吗?以后的体育课都不打算上了?”
沈清被责问的更加紧张,手心里满是黏腻的冷汗,“不,不是的……我上的……”
班主任瞥过他一眼,“这周一共就两节体育课,你都不上,理由呢?”
她没有别的意思,
只是不想让沈清觉得他的古怪,他的不合群是件理所应当的事,就应该和别人不一样搞特殊。
“我……我身体不舒服,老师。”
这不是一个可以让人轻易接受的理由,
或者说这是老师最讨厌听到的说法,
没有之一。
“不舒服?哪里不舒服?请病假是需要医院开的诊断证明的。”
要去医院……
沈清赶紧扼杀了这个念头,窘迫道,“老师……我……我不能去医院……”
班主任不想再与他多说,不耐烦道,“你不是不舒服?谁不舒服会不去医院。”
沈清羞臊难堪极了,他感觉出班主任不相信他所说的话,由此他很想证明自己并没有说谎。
“老师,我没有骗您。”
班主任不再理他,看着电脑屏幕手指敲打键盘,打发道,“你骗不骗我能对我怎样,还有别的事吗?没有别的事就赶紧下去上课,是想旷课了是吗?!”
沈清没有出去的意思,重复道,“老师,我真的不能上体育课。”
班主任没想到沈清如此执着,
被揭穿了谎言还不放弃。
一推键盘打算和他好好“交流”一番。
“不能上体育课?你一没假条二没发烧为什么就不能上体育课?这一周以来课间操课间操不去,体育课体育课不去,是不是下周来了就跟我说你想上哪节课就上哪节课啊?你怎么就这么特殊啊!那是不是再过一段时间你就过来跟我说不想在我这个班待着了啊!!”
班主任毕竟还年轻,气性大,着了急就忍不住训人发脾气。
沈清还从未被谁说过这样的重话,
一想到办公室里还有其他老师听着,
备感难堪的抬不起头来,只一声声的念着“我没有骗您……我真的没有骗您……”
声音小且轻,
带着浓浓的怨念委屈。
班主任还未消气,瞪过去一眼,“你说不舒服就是不舒服啊!你说话怎么就这么管用!!”
沈清始终低着头,像是想到了什么突然一咬嘴唇,横下心道,“老师,请……请您出来一下。”
“做什么?!”
“您……您出来一下就是了……”
走出办公室,窗外的梧桐随风摇曳伸展着枝桠,楼下欢声笑语,一切都是那样的轻松愉悦,而沈清却心情沉重得几欲透不过气。
“你要说什么?”
沈清不敢转身,不敢面对自己年轻的异性的班主任,用力攥紧满是冷汗的手心,难以启齿道,“老师……”
“老师我被爸爸打了……我……我做不了运动……”
“您若是不信……我……我可以脱了……脱了裤子……给您看……”
说出这样的话是怎样的一种感受……
沈清闭紧了眼睛。
咬住下唇也阻止不了它的颤抖,
血一下子冲向头顶,
终于深刻的体会到什么叫做“丢脸”。
“你们班主任是男老师吧?”
“啊……不是……”
他的班主任的确不是男的,
是个还年轻的女孩。
沈旭东一皱眉,“不是男老师啊……”
那怎么能把你打成这样。
沈清明白爸爸在想什么,脑子略微思量一番补充道,“是班主任让别的学生……别的学生打的……他也没打过人……他不是有意的……我不痛了爸爸……你不用惦记了……”
没有哪个家长能够愿意自己的孩子被别人打,
学校里的老师勉强还能说的过去,
可老师指使别的学生来打……
不能说错,
也不能说没错,
真是让人心里不舒服。
沈旭东不再言语,一心用在给沈清揉屁股上面,也多亏了他,沈清身后的淤血才能散开一些。
沈清在同学的眼里一直都是个另类,
只是这周特别的另类。
以往他都是第一个来班里开门的,
可他却连着两天晚到,
星期三就交出了班里的前门钥匙。
更加的不爱动,
不仅课间操不去甚至连体育课也请假,
来了就闷在自己的座位里一闷就是一整天。
同学都发现古怪,
老师不会注意不到。
星期四下午还有一节体育课,那是多少人都期待的时候,上一节下课的铃声刚响,班里人就如季风过境般转瞬间迁徙到楼下操场,只有沈清一个人默默的转移方向往楼层尽头的班主任所在的办公室走去。
站在门口轻敲两声喊一声“报告”,听到里面允许进去后才谨慎的推开门,紧张不已的向班主任靠近。
这个办公室并非独立的一间,
而是有好几个老师共用,
班主任是教地理的,
所以这间办公室里的都是地理老师,
他们也都认识沈清,
见沈清来了抬眼望一下继续做自己手头上的事情。
班主任清楚沈清过来的目的,放下笔抬头直视道,“沈清,又来请假是吗?以后的体育课都不打算上了?”
沈清被责问的更加紧张,手心里满是黏腻的冷汗,“不,不是的……我上的……”
班主任瞥过他一眼,“这周一共就两节体育课,你都不上,理由呢?”
她没有别的意思,
只是不想让沈清觉得他的古怪,他的不合群是件理所应当的事,就应该和别人不一样搞特殊。
“我……我身体不舒服,老师。”
这不是一个可以让人轻易接受的理由,
或者说这是老师最讨厌听到的说法,
没有之一。
“不舒服?哪里不舒服?请病假是需要医院开的诊断证明的。”
要去医院……
沈清赶紧扼杀了这个念头,窘迫道,“老师……我……我不能去医院……”
班主任不想再与他多说,不耐烦道,“你不是不舒服?谁不舒服会不去医院。”
沈清羞臊难堪极了,他感觉出班主任不相信他所说的话,由此他很想证明自己并没有说谎。
“老师,我没有骗您。”
班主任不再理他,看着电脑屏幕手指敲打键盘,打发道,“你骗不骗我能对我怎样,还有别的事吗?没有别的事就赶紧下去上课,是想旷课了是吗?!”
沈清没有出去的意思,重复道,“老师,我真的不能上体育课。”
班主任没想到沈清如此执着,
被揭穿了谎言还不放弃。
一推键盘打算和他好好“交流”一番。
“不能上体育课?你一没假条二没发烧为什么就不能上体育课?这一周以来课间操课间操不去,体育课体育课不去,是不是下周来了就跟我说你想上哪节课就上哪节课啊?你怎么就这么特殊啊!那是不是再过一段时间你就过来跟我说不想在我这个班待着了啊!!”
班主任毕竟还年轻,气性大,着了急就忍不住训人发脾气。
沈清还从未被谁说过这样的重话,
一想到办公室里还有其他老师听着,
备感难堪的抬不起头来,只一声声的念着“我没有骗您……我真的没有骗您……”
声音小且轻,
带着浓浓的怨念委屈。
班主任还未消气,瞪过去一眼,“你说不舒服就是不舒服啊!你说话怎么就这么管用!!”
沈清始终低着头,像是想到了什么突然一咬嘴唇,横下心道,“老师,请……请您出来一下。”
“做什么?!”
“您……您出来一下就是了……”
走出办公室,窗外的梧桐随风摇曳伸展着枝桠,楼下欢声笑语,一切都是那样的轻松愉悦,而沈清却心情沉重得几欲透不过气。
“你要说什么?”
沈清不敢转身,不敢面对自己年轻的异性的班主任,用力攥紧满是冷汗的手心,难以启齿道,“老师……”
“老师我被爸爸打了……我……我做不了运动……”
“您若是不信……我……我可以脱了……脱了裤子……给您看……”
说出这样的话是怎样的一种感受……
沈清闭紧了眼睛。
咬住下唇也阻止不了它的颤抖,
血一下子冲向头顶,
终于深刻的体会到什么叫做“丢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