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潇湘溪苑】【原创】逆光（师生，师兄弟）
我能怎么办啊。
我也很绝望啊。
陆南觉得自己浑身哪儿都痒痒，有小羽毛撩拨他每一寸皮肤，窸窸窣窣。有人上楼了，他腾的一下儿睁开眼睛，眼前人的影子一点一点尽数拉长，又慢慢缩小，小到只缩在人脚底下。
陆南不敢抬头正视来人的眼眸，眼神只好追随着影子一路向前。低头冲着人影子，怯懦的唤一声儿，老师。
“不是让师哥别管你？我还以为，你会连老师也不认了呢。”
陆南倏然抬眼望向张重，张重依旧不急不躁，眉眼带笑。
笑里藏刀。
“不逼你，事出有因，想说就说，不想说现在就回去睡觉。”张重一动不动杵在陆南眼前，再靠近一点伸出胳膊就能来个师生壁咚。
陆南心里的那些个小心思张重也明白个七七八八，他知道有些学生在背后议论，也听过有些同事说他张重拿人手软的闲话。
“因为，如果我落选了，别人会说，张老师的学生果然没什么本事。如果我选上了，他们又会说，陆南可是张老师的学生嘛。”
“与其如此，不如一切都不要发生。”终于从他嘴里听到张重想要的答案，所有的倔强逞强甘愿放弃，只是怕最亲的人被恶语中伤。
“转过去，手扶墙。”张重从墙角的五斗橱里翻出一把戒尺，细细一层浮灰。陆南脑袋顶着冰凉的大白墙，两只手死死盖住脸颊，两条腿绷的又紧又直。
“我说，手扶墙。”一字一顿，张重用了实打实的力气，自上而下照顾了整个翘臀。陆南才把手缓缓挪开，撑在身侧。
“听到你说这些，老师很感动，我没选错人，”待人摆好姿势，张重收起戒尺负手而立，“今天打你，第一是因为这件事儿有更好的解决办法，第二，是替你师哥教育你。”说完，戒尺重新抚上人臀肉，坏心眼儿的上下摩挲，“打到我消气为止。”
张重站在陆南身侧，一手按住男孩儿腰身，戒尺夹着厚重的风声极速而下。“啪啪啪啪啪——”丝毫没有喘息的余地。
陆南脑袋冲墙，冰冷的触感让他冷静了许多。身后炸开的疼痛也变得无比刻骨，不自觉的紧张起浑身的肌肉来抵抗严厉的责罚。
戒尺侧棱轻敲两下臀肉，“放松”。紧接着又是凌厉的责打。身后越来越烫，以眼见的速度肿了起来，“啪啪啪啪啪啪——”
陆南还是忍不住伸手揉了揉已经滚烫的臀肉，抓住机会讨巧卖乖，“老师，我错了嘛，别打了，疼…”
我也很绝望啊。
陆南觉得自己浑身哪儿都痒痒，有小羽毛撩拨他每一寸皮肤，窸窸窣窣。有人上楼了，他腾的一下儿睁开眼睛，眼前人的影子一点一点尽数拉长，又慢慢缩小，小到只缩在人脚底下。
陆南不敢抬头正视来人的眼眸，眼神只好追随着影子一路向前。低头冲着人影子，怯懦的唤一声儿，老师。
“不是让师哥别管你？我还以为，你会连老师也不认了呢。”
陆南倏然抬眼望向张重，张重依旧不急不躁，眉眼带笑。
笑里藏刀。
“不逼你，事出有因，想说就说，不想说现在就回去睡觉。”张重一动不动杵在陆南眼前，再靠近一点伸出胳膊就能来个师生壁咚。
陆南心里的那些个小心思张重也明白个七七八八，他知道有些学生在背后议论，也听过有些同事说他张重拿人手软的闲话。
“因为，如果我落选了，别人会说，张老师的学生果然没什么本事。如果我选上了，他们又会说，陆南可是张老师的学生嘛。”
“与其如此，不如一切都不要发生。”终于从他嘴里听到张重想要的答案，所有的倔强逞强甘愿放弃，只是怕最亲的人被恶语中伤。
“转过去，手扶墙。”张重从墙角的五斗橱里翻出一把戒尺，细细一层浮灰。陆南脑袋顶着冰凉的大白墙，两只手死死盖住脸颊，两条腿绷的又紧又直。
“我说，手扶墙。”一字一顿，张重用了实打实的力气，自上而下照顾了整个翘臀。陆南才把手缓缓挪开，撑在身侧。
“听到你说这些，老师很感动，我没选错人，”待人摆好姿势，张重收起戒尺负手而立，“今天打你，第一是因为这件事儿有更好的解决办法，第二，是替你师哥教育你。”说完，戒尺重新抚上人臀肉，坏心眼儿的上下摩挲，“打到我消气为止。”
张重站在陆南身侧，一手按住男孩儿腰身，戒尺夹着厚重的风声极速而下。“啪啪啪啪啪——”丝毫没有喘息的余地。
陆南脑袋冲墙，冰冷的触感让他冷静了许多。身后炸开的疼痛也变得无比刻骨，不自觉的紧张起浑身的肌肉来抵抗严厉的责罚。
戒尺侧棱轻敲两下臀肉，“放松”。紧接着又是凌厉的责打。身后越来越烫，以眼见的速度肿了起来，“啪啪啪啪啪啪——”
陆南还是忍不住伸手揉了揉已经滚烫的臀肉，抓住机会讨巧卖乖，“老师，我错了嘛，别打了，疼…”
陆南整个脑袋埋在自己臂弯里，被汗打湿的呆毛直直的竖起来。恨不得把自己缩成团钻进沙发缝儿里。身后疼的紧，小心翼翼伸出爪子，试探性的摸了摸身后滚烫的两坨团肉。小脸儿转过来看着他师哥，眨巴两下眼睛，睫毛上的小水珠儿轻巧的抖落。两只手指扯了一点儿许牧尧睡衣衣角晃了晃，轻皱了两下鼻子。
“不犯浑了以后，我发誓。”伸出四个手指头举在脑袋边儿上，倒是一脸庄严郑重，还挺像那么回事儿。
许牧尧蹲在沙发旁边，手指头狠狠戳到陆南脑门儿上，“小混蛋。”骂完去卫生间温水洗了个毛巾，掰过小孩儿的脑袋给抹了一把额头和脖颈子上的小汗珠儿。
“来，师哥给擦擦，别受了风。”
袅袅凉风动，凄凄寒露零。
-
陆南挂在他师哥脖子上，一步一晃悠被半抱着下楼。刚下了一半楼梯就闻到一股香味儿，钻进鼻子里，温柔又暖和。许牧尧托住陆南一条胳膊，让人把重心靠在自己身上，一边儿朝着厨房的方向嚎上一嗓子。
“老师！大晚上的，你又做什么好吃的了！”
银丝挂面，小锅熬好的高汤，窝着还流黄的荷包蛋，翠绿的小青菜，再撒上一把葱花儿。外加一碟酱牛肉。
一个围裙还没来得及摘的老妈子，和一个哭的眼睛红彤彤的小可怜儿。
当然，还有一个因为晚上吃太多被老妈子断了夜宵，只能眼巴巴看着的大可怜儿。
“不犯浑了以后，我发誓。”伸出四个手指头举在脑袋边儿上，倒是一脸庄严郑重，还挺像那么回事儿。
许牧尧蹲在沙发旁边，手指头狠狠戳到陆南脑门儿上，“小混蛋。”骂完去卫生间温水洗了个毛巾，掰过小孩儿的脑袋给抹了一把额头和脖颈子上的小汗珠儿。
“来，师哥给擦擦，别受了风。”
袅袅凉风动，凄凄寒露零。
-
陆南挂在他师哥脖子上，一步一晃悠被半抱着下楼。刚下了一半楼梯就闻到一股香味儿，钻进鼻子里，温柔又暖和。许牧尧托住陆南一条胳膊，让人把重心靠在自己身上，一边儿朝着厨房的方向嚎上一嗓子。
“老师！大晚上的，你又做什么好吃的了！”
银丝挂面，小锅熬好的高汤，窝着还流黄的荷包蛋，翠绿的小青菜，再撒上一把葱花儿。外加一碟酱牛肉。
一个围裙还没来得及摘的老妈子，和一个哭的眼睛红彤彤的小可怜儿。
当然，还有一个因为晚上吃太多被老妈子断了夜宵，只能眼巴巴看着的大可怜儿。
所有的生日祝福我都收到啦～
谢谢宝宝们
先送个一点儿都不萌的小段子给你们
张老师这个人，从来都不按套路出牌。明明全组人关了灯在黑咕隆咚的教室里看片子。突然画面定格。
黑暗里只能看见老师的一口大白牙。
“就这个题目，一个现场报道，我去上个卫生间，回来就开始。”
路过门口的时候老师随手打开灯，全组人都好像刚刚演完一场苦情戏，哭唧唧。
许牧尧翻开教材有空白的扉页，字迹潦草写了个中规中矩的套路框架。
组里这么多人，应该不会点到我吧。
点人的时候教室里一片死一样的寂静，许牧尧从小就信奉只要不跟老师有眼神交流，老师就不会点到你的邪教。就差把脑袋塞进前边人的凳子底下了。心里默默祈祷。
千万别点我。千万别点我。千万别点我。
“许牧尧来第一个。”
一瞬间后背带着脖颈儿都变得无比僵硬，抬起头就看见老师带着一脸貌似人畜无害的笑容，“躲，是躲不掉的。”
“老师我能下一个来么，我还没准备好。”
“你傻啊，第一个说不好情有可原，我还不会发火，你要是第二个可就没这待遇了。”
“那您自己说的，我要是说不好您可不许骂我。”
张老师的微笑越来越深，眼睛边儿的褶子都皱起来，“我什么时候骂过你？”
我不都是直接动手的吗？
谢谢宝宝们
先送个一点儿都不萌的小段子给你们
张老师这个人，从来都不按套路出牌。明明全组人关了灯在黑咕隆咚的教室里看片子。突然画面定格。
黑暗里只能看见老师的一口大白牙。
“就这个题目，一个现场报道，我去上个卫生间，回来就开始。”
路过门口的时候老师随手打开灯，全组人都好像刚刚演完一场苦情戏，哭唧唧。
许牧尧翻开教材有空白的扉页，字迹潦草写了个中规中矩的套路框架。
组里这么多人，应该不会点到我吧。
点人的时候教室里一片死一样的寂静，许牧尧从小就信奉只要不跟老师有眼神交流，老师就不会点到你的邪教。就差把脑袋塞进前边人的凳子底下了。心里默默祈祷。
千万别点我。千万别点我。千万别点我。
“许牧尧来第一个。”
一瞬间后背带着脖颈儿都变得无比僵硬，抬起头就看见老师带着一脸貌似人畜无害的笑容，“躲，是躲不掉的。”
“老师我能下一个来么，我还没准备好。”
“你傻啊，第一个说不好情有可原，我还不会发火，你要是第二个可就没这待遇了。”
“那您自己说的，我要是说不好您可不许骂我。”
张老师的微笑越来越深，眼睛边儿的褶子都皱起来，“我什么时候骂过你？”
我不都是直接动手的吗？
没有夜宵吃的许同学起身从茶几上偷偷摸了三个砂糖橘，还带着翠绿的小橘子杆儿，娇气可爱。
一整个儿塞进嘴里，清甜的橘子汁儿突然在嘴里迸开，每一颗果粒都舍不得放过，橘生淮南则为橘，身为北方人的许牧尧偏爱南国的小橘子。一口一个，一个人一下午能吃上一小兜儿，每次吃的肚皮滚圆饭都吃不下才算完。
三个小橘子三口就全干掉了，准备猫着腰再去偷几个，张重一声喝住贪吃的大猫儿，“回来，你睡觉之前少吃点儿。”
陆南晚上没好好吃饭，挨打也是件体力活，风卷残云囫囵吞枣干掉半碗面之后，才一口面一口汤享受起深夜热汤面。这会儿正抱着饭碗吸溜面条儿。
“嗯唔，师哥憋吃了，你脸都圆了。”
“请问这位小朋友，你是不是打挨的还不够？”
张重听着俩人你一言我一语跟斗鸡似的互相怼，知道这小哥俩儿算是和好了，站起来抢走陆南紧抱着的碗筷，胳膊肘拐了下许牧尧。
“洗碗。”
“凭啥啊我没吃还让我洗碗！”
“那你来给这位小朋友上药。”
“我去洗碗。”
-
陆南被轰进浴室冲了个澡，热水碰到伤又激起一片火辣辣，感觉全身的血液都集中在身后的区域。怕羞的围了条浴巾才一步一晃的钻出来，嘶嘶哈哈哼哼唧唧好不容易才在床上趴好。
张重扯掉浴巾扔到陆南脑袋上盖住，小孩儿任老师折腾，直挺挺的趴着一动不动。张重搓热手，药膏融化在手里，一股清凉油的味道直冲脑壳，用了力道把药揉进陆南通红的皮肉里。
专门挑肿起檩子的地方按。
小朋友倒是乖，绷紧身子抵抗压痛，偶尔受不了才吭叽两声儿。张重的幼稚心理得不到满足，差不多也就停手，准备摸摸孩子头毛关灯走人。
刚站起来，刚发了半个音节。陆南突然扬起脑袋，一把撩开蒙在脑袋上的浴巾，动作像极了掀起盖头的新娘子。卧室只开了台灯，黄色的灯光星星点点洒在陆南好看的眼眸里，一片闪烁的银河。
“老师抱～”
张重见过很多学生，有嘴甜的，有阿谀奉承的，还有会扯着老师衣袖撒娇的女孩子，嘴脸大多一样。
第一次见这样儿的，骄傲却又干净，讨巧绝不谄媚，会犯浑也会示弱，恰到好处，傻不拉几。
张重坐到床边，小孩儿一轱辘爬起来，跪坐在床上傻呵呵的伸开爪子，张重轻轻把孩子往自己怀里揽了揽，捏一把后脖颈子皮肉。
“乖，快睡觉。”
一整个儿塞进嘴里，清甜的橘子汁儿突然在嘴里迸开，每一颗果粒都舍不得放过，橘生淮南则为橘，身为北方人的许牧尧偏爱南国的小橘子。一口一个，一个人一下午能吃上一小兜儿，每次吃的肚皮滚圆饭都吃不下才算完。
三个小橘子三口就全干掉了，准备猫着腰再去偷几个，张重一声喝住贪吃的大猫儿，“回来，你睡觉之前少吃点儿。”
陆南晚上没好好吃饭，挨打也是件体力活，风卷残云囫囵吞枣干掉半碗面之后，才一口面一口汤享受起深夜热汤面。这会儿正抱着饭碗吸溜面条儿。
“嗯唔，师哥憋吃了，你脸都圆了。”
“请问这位小朋友，你是不是打挨的还不够？”
张重听着俩人你一言我一语跟斗鸡似的互相怼，知道这小哥俩儿算是和好了，站起来抢走陆南紧抱着的碗筷，胳膊肘拐了下许牧尧。
“洗碗。”
“凭啥啊我没吃还让我洗碗！”
“那你来给这位小朋友上药。”
“我去洗碗。”
-
陆南被轰进浴室冲了个澡，热水碰到伤又激起一片火辣辣，感觉全身的血液都集中在身后的区域。怕羞的围了条浴巾才一步一晃的钻出来，嘶嘶哈哈哼哼唧唧好不容易才在床上趴好。
张重扯掉浴巾扔到陆南脑袋上盖住，小孩儿任老师折腾，直挺挺的趴着一动不动。张重搓热手，药膏融化在手里，一股清凉油的味道直冲脑壳，用了力道把药揉进陆南通红的皮肉里。
专门挑肿起檩子的地方按。
小朋友倒是乖，绷紧身子抵抗压痛，偶尔受不了才吭叽两声儿。张重的幼稚心理得不到满足，差不多也就停手，准备摸摸孩子头毛关灯走人。
刚站起来，刚发了半个音节。陆南突然扬起脑袋，一把撩开蒙在脑袋上的浴巾，动作像极了掀起盖头的新娘子。卧室只开了台灯，黄色的灯光星星点点洒在陆南好看的眼眸里，一片闪烁的银河。
“老师抱～”
张重见过很多学生，有嘴甜的，有阿谀奉承的，还有会扯着老师衣袖撒娇的女孩子，嘴脸大多一样。
第一次见这样儿的，骄傲却又干净，讨巧绝不谄媚，会犯浑也会示弱，恰到好处，傻不拉几。
张重坐到床边，小孩儿一轱辘爬起来，跪坐在床上傻呵呵的伸开爪子，张重轻轻把孩子往自己怀里揽了揽，捏一把后脖颈子皮肉。
“乖，快睡觉。”
“啪！”
塑料棍子威力本不算大，老师抡圆了胳膊，卷着一阵破空的声音抽下来。
“哎哟我…疼诶老师”
许牧尧呲牙咧嘴，七分真三分装，打定了老师没真生气。一手偷偷揉了两把，越着急大脑越是一片空白。
“啪啪！”
“想，什么时候想出来什么时候饶了你。”
许牧尧的播音创作基础课是老师亲自带的，理论冗多繁杂，一整个学期下来没少吃苦。许牧尧自诩新时代播音人，将就在实践中得真知，并且把老师这种拿着家伙逼着背理论的行为归为老古板死脑筋。好不容易熬过期末考试，没想到又一次栽进坑里。
张颂爷爷啊康辉叔叔啊，快来救我啊。
“啪啪啪！”
“内三是情景再现，对象感，内在语！外四…是…语气节奏”
“还有？”张重正要扬起手落棍子，许牧尧两只手死死捂住身后，吸了吸鼻子，“还有重音和停连…这回没错了吧…”声音越来越小，小同学缩着个脑袋，毫无底气。
张重一把把孩子捞到自己身边儿，照着最圆滚滚的地方就下手，噼里啪啦。巴掌抽到厚重的牛仔布料上，声音沉闷了许多，痛感也被削弱了大半。只是很久没被老师的巴掌教训，陌生羞怯，耳朵尖和脸蛋上臊了一片红彤彤。
“你大几了，许牧尧。”
叫全名了，有杀气。
“大三了……”
“大一大二的都不像你这样，越活越回去！”
“备稿笔记写的乱七八糟，还想着是最近太累了，没舍得骂你。你倒好，一问三不知。”
“一天五个基础理论，不定期抽查。不合格的话”，手指虚点了点人，“后果自负”。
老师嘴皮子翻的利索，许牧尧的五官现在倒是全都向下耷拉，跟受了气的小媳妇儿似的。弯腰捡起地上的扫帚棍准备收拾收拾排练室，门口那人拉开年久失修的破木门，吱呀——
“《誓者》的备稿笔记重新写，明儿给我。”
独自扫地的小许觉得自己像被后妈欺侮的灰姑娘。
哎，命苦啊。
塑料棍子威力本不算大，老师抡圆了胳膊，卷着一阵破空的声音抽下来。
“哎哟我…疼诶老师”
许牧尧呲牙咧嘴，七分真三分装，打定了老师没真生气。一手偷偷揉了两把，越着急大脑越是一片空白。
“啪啪！”
“想，什么时候想出来什么时候饶了你。”
许牧尧的播音创作基础课是老师亲自带的，理论冗多繁杂，一整个学期下来没少吃苦。许牧尧自诩新时代播音人，将就在实践中得真知，并且把老师这种拿着家伙逼着背理论的行为归为老古板死脑筋。好不容易熬过期末考试，没想到又一次栽进坑里。
张颂爷爷啊康辉叔叔啊，快来救我啊。
“啪啪啪！”
“内三是情景再现，对象感，内在语！外四…是…语气节奏”
“还有？”张重正要扬起手落棍子，许牧尧两只手死死捂住身后，吸了吸鼻子，“还有重音和停连…这回没错了吧…”声音越来越小，小同学缩着个脑袋，毫无底气。
张重一把把孩子捞到自己身边儿，照着最圆滚滚的地方就下手，噼里啪啦。巴掌抽到厚重的牛仔布料上，声音沉闷了许多，痛感也被削弱了大半。只是很久没被老师的巴掌教训，陌生羞怯，耳朵尖和脸蛋上臊了一片红彤彤。
“你大几了，许牧尧。”
叫全名了，有杀气。
“大三了……”
“大一大二的都不像你这样，越活越回去！”
“备稿笔记写的乱七八糟，还想着是最近太累了，没舍得骂你。你倒好，一问三不知。”
“一天五个基础理论，不定期抽查。不合格的话”，手指虚点了点人，“后果自负”。
老师嘴皮子翻的利索，许牧尧的五官现在倒是全都向下耷拉，跟受了气的小媳妇儿似的。弯腰捡起地上的扫帚棍准备收拾收拾排练室，门口那人拉开年久失修的破木门，吱呀——
“《誓者》的备稿笔记重新写，明儿给我。”
独自扫地的小许觉得自己像被后妈欺侮的灰姑娘。
哎，命苦啊。
排练室，教室，老师家。
熬了半个月，许牧尧断掉了一切娱乐活动。晚会开始前一天，操场上布景搭台的工作已经基本完成，阳光洒在半枯的青草地上，昨晚刚才下过雨，翻起一阵阵泥泞的香气。
许牧尧蹲在跑道上草坪边儿，边缘有几株小白花，嫩黄色的花蕊，轻柔绵软的花瓣，像极了戴着草帽的小小姑娘。许牧尧笑了，阳光揉进他墨色的瞳仁里。
《誓者》排练对他来说并不顺利，生长在和平年代，对于前人的家国情怀他认同理解，却无法做到百分之百的感同身受，更别提通过声音进行二次创作传达给观众。
越是苛求自己，越是困难重重。
晚上钻进卧室一个人反反复复趴在桌上看《大宅门》，白景琦立遗嘱那段儿，顶天立地。再试试，一张嘴，一口气没顶住，猛的懈下来。手机稿子扔到一边，咬着下唇，无助和挫败铺天盖地席卷而来。
张重深夜从书房里出来，才发现许牧尧房间依旧亮着灯。是不是睡觉又忘关灯了。轻手轻脚推开门，许牧尧趴在书桌上，空白的纸上大字写满了关键词，用笔一遍一遍绕着大字画圈圈。
张重一手抚上许牧尧后背，手指轻轻拍了拍。“陪老师看个电影吧。”许牧尧被老师吓了一跳，不情不愿躲开人手，歪头躺在桌上，“不看，没心情。”
“陪我看电影，我给你做夜宵。”
“那我要吃鸡蛋饼和皮蛋粥。”
-
师徒俩盖着毯子窝在沙发里，电视投出来蓝白光线照亮了二人专注的脸，和许牧尧油腻腻反光的爪子。
真实故事改编的R级战争片，家破人亡，枪林弹雨，士兵血肉模糊的尸体，鲜血流淌的土地，耳边狂轰乱炸，机枪的声音，手榴弹爆炸的火光。
如鲠在喉，难以下咽。
电影落幕，张重没急着开灯，就着微弱的屏幕光摸了摸许牧尧指节分明的手指，“现在呢？”
熬了半个月，许牧尧断掉了一切娱乐活动。晚会开始前一天，操场上布景搭台的工作已经基本完成，阳光洒在半枯的青草地上，昨晚刚才下过雨，翻起一阵阵泥泞的香气。
许牧尧蹲在跑道上草坪边儿，边缘有几株小白花，嫩黄色的花蕊，轻柔绵软的花瓣，像极了戴着草帽的小小姑娘。许牧尧笑了，阳光揉进他墨色的瞳仁里。
《誓者》排练对他来说并不顺利，生长在和平年代，对于前人的家国情怀他认同理解，却无法做到百分之百的感同身受，更别提通过声音进行二次创作传达给观众。
越是苛求自己，越是困难重重。
晚上钻进卧室一个人反反复复趴在桌上看《大宅门》，白景琦立遗嘱那段儿，顶天立地。再试试，一张嘴，一口气没顶住，猛的懈下来。手机稿子扔到一边，咬着下唇，无助和挫败铺天盖地席卷而来。
张重深夜从书房里出来，才发现许牧尧房间依旧亮着灯。是不是睡觉又忘关灯了。轻手轻脚推开门，许牧尧趴在书桌上，空白的纸上大字写满了关键词，用笔一遍一遍绕着大字画圈圈。
张重一手抚上许牧尧后背，手指轻轻拍了拍。“陪老师看个电影吧。”许牧尧被老师吓了一跳，不情不愿躲开人手，歪头躺在桌上，“不看，没心情。”
“陪我看电影，我给你做夜宵。”
“那我要吃鸡蛋饼和皮蛋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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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徒俩盖着毯子窝在沙发里，电视投出来蓝白光线照亮了二人专注的脸，和许牧尧油腻腻反光的爪子。
真实故事改编的R级战争片，家破人亡，枪林弹雨，士兵血肉模糊的尸体，鲜血流淌的土地，耳边狂轰乱炸，机枪的声音，手榴弹爆炸的火光。
如鲠在喉，难以下咽。
电影落幕，张重没急着开灯，就着微弱的屏幕光摸了摸许牧尧指节分明的手指，“现在呢？”
“师哥！”
许牧尧偏头看向舞台那头儿，一路小跑朝他飞奔而来的小师弟着实可爱，细风卷起人额前的几缕碎发。错过了参加迎新晚会演出的机会，许牧尧名正言顺的把人绑在自己身边，偶尔帮着端个茶送个水，还能捏上两把小脸蛋儿。
陆南也乐得跟在师哥后面做个小尾巴，舞台的一切对他来说，都是新的。灯控室音控台，后台搬来搬去的道具，妆容精致身着礼服的小姐姐。真漂亮嘿
哒哒哒颠儿到许牧尧跟前，一个没站稳差点冲到人怀里，喘了两口气，“师哥，该彩排了。”
-
彩排没有灯光，没有观众，没有干净的妆面，没有板正的西装。被导演组的同学拽着胳膊排好走位，许牧尧摘下脑袋顶上的棒球帽，随手呼噜一把头发。
闭上眼睛，那天晚上看到的画面一幕幕在眼前回放。
音乐响起，厚重有力的鼓点一下一下砸在人心上，举起话筒的一刹那竟然红了眼睛，泛起两朵泪花儿。
“立遗嘱人——”
“白景琦。”
-
开始了，许牧尧眼前明晃晃的是舞台正上方两盏LED大灯。舞台下的人头攒动，挥来挥去不安分的灯光棒。
黑压压一片，什么都看不见。
演出终了，台下师弟师妹们肃穆庄严的掌声蓦然爆发，许牧尧向后撤了一步，轻轻的鞠躬谢幕。这是许牧尧参加的最后一次迎新晚会了。
大一初登台，正逢母校校庆，与已成名返校的几位师哥师姐一同作为主持人出现在舞台上，演出结束之后，大合照里的自己咧嘴大笑。
“谢谢自己。”
“也谢谢你，老师。”
许牧尧偏头看向舞台那头儿，一路小跑朝他飞奔而来的小师弟着实可爱，细风卷起人额前的几缕碎发。错过了参加迎新晚会演出的机会，许牧尧名正言顺的把人绑在自己身边，偶尔帮着端个茶送个水，还能捏上两把小脸蛋儿。
陆南也乐得跟在师哥后面做个小尾巴，舞台的一切对他来说，都是新的。灯控室音控台，后台搬来搬去的道具，妆容精致身着礼服的小姐姐。真漂亮嘿
哒哒哒颠儿到许牧尧跟前，一个没站稳差点冲到人怀里，喘了两口气，“师哥，该彩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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彩排没有灯光，没有观众，没有干净的妆面，没有板正的西装。被导演组的同学拽着胳膊排好走位，许牧尧摘下脑袋顶上的棒球帽，随手呼噜一把头发。
闭上眼睛，那天晚上看到的画面一幕幕在眼前回放。
音乐响起，厚重有力的鼓点一下一下砸在人心上，举起话筒的一刹那竟然红了眼睛，泛起两朵泪花儿。
“立遗嘱人——”
“白景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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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始了，许牧尧眼前明晃晃的是舞台正上方两盏LED大灯。舞台下的人头攒动，挥来挥去不安分的灯光棒。
黑压压一片，什么都看不见。
演出终了，台下师弟师妹们肃穆庄严的掌声蓦然爆发，许牧尧向后撤了一步，轻轻的鞠躬谢幕。这是许牧尧参加的最后一次迎新晚会了。
大一初登台，正逢母校校庆，与已成名返校的几位师哥师姐一同作为主持人出现在舞台上，演出结束之后，大合照里的自己咧嘴大笑。
“谢谢自己。”
“也谢谢你，老师。”
秋高气爽，天蓝的好像能拧出水儿。陆南班的小班长趁着天气好，组织了一场春游。联系好旅行社和大巴，叫上班主任和助教，买好野外烧烤用的食材。一个个小青年都跟半大的孩子似的，摩拳擦掌的准备撒欢儿。
许牧尧也一样，为了早点集合昨晚都没跟老师回家。六点的闹钟准时响起，寝室其余三个好哥们儿趁着周末网吧刷夜去了，留他一个人独守空房，倒也难得清净。利利索索翻身下床，桌上的手机倒不合时宜的震动两声。
“您有一条微信消息。”
宿舍四个人的群里发来一张照片，比偷拍明星地下恋情的像素还渣，看背景倒像是学校门口那家肯德基，一大早买早餐的人也不少，闹闹哄哄，许牧尧既没看见漂亮妞儿也没看见任何亮点。正准备关掉屏幕洗漱去，那头儿甩过来两条语音。
“许子，你看那穿夹克的男孩儿，好像是陆南。”
“好像喝醉了，感觉迷迷瞪瞪的。”
许牧尧重新打开照片，两指划拉来划拉去，照片放大缩小，人脸的轮廓都看不完全，模模糊糊确又有几分神似，“你们确定，没看走眼？”
“八成是。”
-
许牧尧往背包里塞满了饼干果冻薯片威化，又赶紧下楼买了两份早餐。集合点大巴车和导游已经等了半天了，大部队也集合的差不多。许牧尧到处转转，没看见陆南几个室友，更没见到他本人。
手里拿着名单斜倚在驾驶室外侧的栏杆上，帮着小班长清点人数。陆南俩室友一上车就被许牧尧逮了个正着。
“陆南几点回来的？”
“啊，早上六点。”宿舍老大不假思索毫不迟疑，任旁边人使了半天眼色也于事无补。
真是败在猪队友身上了。
许牧尧也一样，为了早点集合昨晚都没跟老师回家。六点的闹钟准时响起，寝室其余三个好哥们儿趁着周末网吧刷夜去了，留他一个人独守空房，倒也难得清净。利利索索翻身下床，桌上的手机倒不合时宜的震动两声。
“您有一条微信消息。”
宿舍四个人的群里发来一张照片，比偷拍明星地下恋情的像素还渣，看背景倒像是学校门口那家肯德基，一大早买早餐的人也不少，闹闹哄哄，许牧尧既没看见漂亮妞儿也没看见任何亮点。正准备关掉屏幕洗漱去，那头儿甩过来两条语音。
“许子，你看那穿夹克的男孩儿，好像是陆南。”
“好像喝醉了，感觉迷迷瞪瞪的。”
许牧尧重新打开照片，两指划拉来划拉去，照片放大缩小，人脸的轮廓都看不完全，模模糊糊确又有几分神似，“你们确定，没看走眼？”
“八成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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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牧尧往背包里塞满了饼干果冻薯片威化，又赶紧下楼买了两份早餐。集合点大巴车和导游已经等了半天了，大部队也集合的差不多。许牧尧到处转转，没看见陆南几个室友，更没见到他本人。
手里拿着名单斜倚在驾驶室外侧的栏杆上，帮着小班长清点人数。陆南俩室友一上车就被许牧尧逮了个正着。
“陆南几点回来的？”
“啊，早上六点。”宿舍老大不假思索毫不迟疑，任旁边人使了半天眼色也于事无补。
真是败在猪队友身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