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潇湘溪苑】【原创】逆光(师生,师兄弟)
张重轻出了口气,压在胸口的大石头好像稍微轻了点儿。许牧尧头发有点长长了, 几缕长出来的已经戳到了脖颈子,发梢沾上汗珠儿,湿哒哒的贴在后颈。
张重伸手轻轻捏住人后脖颈子的薄肉,手上借着力道把人拽到跟前儿来。没打算哄,也没打算安慰。看着小孩儿略微泛红的眼睛,才随手拽了张餐巾纸,一手按住人脑袋,一手随便在人脸上呼噜两把就当给擦眼泪了。
“啪——”
一摞稿子摔在台面上,吓的许牧尧又是一激灵。
“下下周迎新晚会,挑出来几篇,加上你,再找几个出彩的大二大三的排排。”
“再敷衍了事可就是在全校面前丢脸了,到时候别说你是我学生,我可丢不起那人。”张重火儿也发够了,白脸也装的差不多了,倒是翘起二郎腿懒洋洋的窝在沙发椅上。
“对了,下礼拜一要在全校公开选拔晚会主持人,你记得到时候提醒下陆南那小子。”
可怜了小许同学,浑身酸疼,身后的肌肉还火辣辣的叫嚣着,一句好话没听到,倒是分配了一堆任务。不自觉的耷拉着嘴角,从鼻子里不声不响哼哼了一声儿,别别扭扭,老大个不愿意。
张重难得看自己大徒弟挨完打还这幅德行,坏心眼儿的想着逗人玩儿,拉开抽屉翻箱倒柜找出管小药膏,如获至宝一般在小孩儿眼前晃了晃。
“喏,小姚老师暑假去日本玩儿,我托她带的,对治疗跌打损伤有奇效。”
张重一边儿说一边儿瞟着人脸色,满心期待等着看人脸红脖子粗跟自己急。没想到许牧尧一把抓过药膏,攥在手心里,一脸洋洋得意还晃了两晃脑袋。
“毕竟小姚老师知道您走着走着就摔跤的毛病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您说是吧”
“去去去!你给我滚蛋洗澡睡觉去!”张重反倒被人戳中了弱点,气急败坏蹬掉脚上拖鞋,轻踹了人小腿一脚。
起了身让许牧尧扶着自己肩膀,小心翼翼一步一步往卧室蹭。
“早点睡,明早练声起不来我抽死你”
“略,老师晚安。”
❤
张重伸手轻轻捏住人后脖颈子的薄肉,手上借着力道把人拽到跟前儿来。没打算哄,也没打算安慰。看着小孩儿略微泛红的眼睛,才随手拽了张餐巾纸,一手按住人脑袋,一手随便在人脸上呼噜两把就当给擦眼泪了。
“啪——”
一摞稿子摔在台面上,吓的许牧尧又是一激灵。
“下下周迎新晚会,挑出来几篇,加上你,再找几个出彩的大二大三的排排。”
“再敷衍了事可就是在全校面前丢脸了,到时候别说你是我学生,我可丢不起那人。”张重火儿也发够了,白脸也装的差不多了,倒是翘起二郎腿懒洋洋的窝在沙发椅上。
“对了,下礼拜一要在全校公开选拔晚会主持人,你记得到时候提醒下陆南那小子。”
可怜了小许同学,浑身酸疼,身后的肌肉还火辣辣的叫嚣着,一句好话没听到,倒是分配了一堆任务。不自觉的耷拉着嘴角,从鼻子里不声不响哼哼了一声儿,别别扭扭,老大个不愿意。
张重难得看自己大徒弟挨完打还这幅德行,坏心眼儿的想着逗人玩儿,拉开抽屉翻箱倒柜找出管小药膏,如获至宝一般在小孩儿眼前晃了晃。
“喏,小姚老师暑假去日本玩儿,我托她带的,对治疗跌打损伤有奇效。”
张重一边儿说一边儿瞟着人脸色,满心期待等着看人脸红脖子粗跟自己急。没想到许牧尧一把抓过药膏,攥在手心里,一脸洋洋得意还晃了两晃脑袋。
“毕竟小姚老师知道您走着走着就摔跤的毛病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您说是吧”
“去去去!你给我滚蛋洗澡睡觉去!”张重反倒被人戳中了弱点,气急败坏蹬掉脚上拖鞋,轻踹了人小腿一脚。
起了身让许牧尧扶着自己肩膀,小心翼翼一步一步往卧室蹭。
“早点睡,明早练声起不来我抽死你”
“略,老师晚安。”
❤
南国初秋的天气正好,俩孩子套件短袖就晃悠着出了门。小区的树上春天搭了不少鸟窝,地上人吼上两嗓子,树上小鸟儿也应和着吱吱两声。
师兄弟俩人心情格外好,练完声陆南捡起地上小石子儿,眯着眼冲着人工湖打水漂,石子咚咚咚连蹦三个窝儿才扑通一声掉进水里。小孩儿仰起脖颈子冲着师哥抿嘴一笑,得意洋洋的小样子。
吃过早饭,张重钻进自己房间随手抓起衣柜里一件外套挎在手臂上,背上双肩包。陆南早都收拾好,连鞋子都已经套好,嘟着嘴斜靠在大门上低头刷手机。张重一边儿系鞋带一边儿看着许牧尧一会儿小跑到书房找今天上课用的稿子和之前写好的作业,一会儿到储物箱里翻箱倒柜找小零食。张重把车钥匙晃荡的哗啦哗啦直响,用胳膊肘拐了拐陆南。
“几点了?”
“七点五十五了。”
张重不知道许牧尧又钻到哪儿去了,只好吼上一嗓子。“许牧尧,我给你两分钟赶紧收拾好出来,不然你今儿就自己跑着上课。”话音还没落,许牧尧带着风一路小跑出现在老师面前,左手抓着双肩包,胳肢窝下面还夹着厚厚一摞稿子,右手抓着两包迷你装薯片,胳膊上搭着风衣,“诶,来了来了来了!” 陆南伸手接过师哥手里的稿子和书包,好让他好好穿鞋。
张重一边倒车一边数落,“你说说你,一天到晚的,上个课跟走红毯似的,又不是偶像,哪儿来那么重偶像包袱。你是不是觉得学校里都是记者到处跟在你屁股后面等着拍你呢?”张重说完,吸吸鼻子,闻到一阵熟悉的皮革木质香,腾出手轻轻一掌拍在小孩儿脖颈,“你是不是又偷喷我香水了?”
许牧尧瘪瘪嘴,低头卷好稿子小心翼翼塞进包里,转身把一包薯片塞进师弟手里。“当然啦,每天学校里那么多街采,万一拍到我正难看的时候,影响多不好。”陆南也煞有介事的跟着点头,“可不可不,师哥对于师妹们来说,可是男神一般的存在,不过师哥,你就算不捯饬,也挺帅的了。”
两个小的一唱一和,倒是弄的老师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眼瞅着就快八点二十了,好巧不巧今天早高峰高架上出了不大不小的车祸,积压的车越来越多,三个人也没了斗嘴的心思,都探着脑袋竖着耳朵听着收音机里的路况播报。张重早晨没课,也不用坐班,怕两个小的上课迟到,张重逮住机会又开始唠叨,“你看我说什么来着,别在路上赶时间,你看,上课要迟到了吧。”
许牧尧一脸严肃,低头不停的点亮手机屏幕,看着巨大的时间数字一点一点跳动,脸色越来越难看。侧头偷偷看向老师,发送求援信号。张重偏头正对上人可怜巴巴的小眼神,“什么课?”
“孙老师的即兴口语……”张重听了就哈哈大笑,一脸幸灾乐祸的样子,“孙老师可是专业治迟到三十年,听说到点就锁门,迟到了只能走廊里站一节课?正好,正愁没人治你这臭毛病呢。”
“老师您一点儿都不厚道,见死不救。”说完深呼一口气,给自己壮了壮胆,掏出手机拨通了孙老师的电话。
“老师,我,牧尧。”
“我昨儿吃坏了今早闹肚子来着……今儿上课可能稍微迟到一会儿……想跟您请个假”
“诶,谢谢老师!”
打完电话的许同学神清气爽,跟刚刚蔫头搭脑的根本不像是同一个人儿。张老师急打方向盘连超几辆车,好不容易开到分流口,之后的道路才畅通多了。“行啊你现在,说谎话都不带打草稿的了?以前是不是也这么糊弄我来着?”许牧尧听老师语气不善,赶紧换上一脸狗腿子笑容,“没有没有,小的万万不敢糊弄我家大人,今天生计所迫,实在没办法嘛。”张重没好气的哼了一声,透过后视镜看着后座上缩成一团还气定神闲刷着微博的陆南,“南南,今早你没课?”
陆南一路上晃晃悠悠的就有点晕车,但是手机又跟粘在手上一样,拿不下来。听到老师叫自己,腾的一下坐直身子,锁上屏幕,脑袋伸到两个车座中间,瞪着俩大眼珠子看着老师跟师哥,“有啊,思修。”
张重冲着车上的时钟数字努努嘴,“看看,迟到了,不着急?”,陆南瞟了一眼,又轻轻松松窝回车座里。“不急,跟兄弟们说好了,替我喊个到。”
张重:“我可能收了两个假徒弟。”
师兄弟俩人心情格外好,练完声陆南捡起地上小石子儿,眯着眼冲着人工湖打水漂,石子咚咚咚连蹦三个窝儿才扑通一声掉进水里。小孩儿仰起脖颈子冲着师哥抿嘴一笑,得意洋洋的小样子。
吃过早饭,张重钻进自己房间随手抓起衣柜里一件外套挎在手臂上,背上双肩包。陆南早都收拾好,连鞋子都已经套好,嘟着嘴斜靠在大门上低头刷手机。张重一边儿系鞋带一边儿看着许牧尧一会儿小跑到书房找今天上课用的稿子和之前写好的作业,一会儿到储物箱里翻箱倒柜找小零食。张重把车钥匙晃荡的哗啦哗啦直响,用胳膊肘拐了拐陆南。
“几点了?”
“七点五十五了。”
张重不知道许牧尧又钻到哪儿去了,只好吼上一嗓子。“许牧尧,我给你两分钟赶紧收拾好出来,不然你今儿就自己跑着上课。”话音还没落,许牧尧带着风一路小跑出现在老师面前,左手抓着双肩包,胳肢窝下面还夹着厚厚一摞稿子,右手抓着两包迷你装薯片,胳膊上搭着风衣,“诶,来了来了来了!” 陆南伸手接过师哥手里的稿子和书包,好让他好好穿鞋。
张重一边倒车一边数落,“你说说你,一天到晚的,上个课跟走红毯似的,又不是偶像,哪儿来那么重偶像包袱。你是不是觉得学校里都是记者到处跟在你屁股后面等着拍你呢?”张重说完,吸吸鼻子,闻到一阵熟悉的皮革木质香,腾出手轻轻一掌拍在小孩儿脖颈,“你是不是又偷喷我香水了?”
许牧尧瘪瘪嘴,低头卷好稿子小心翼翼塞进包里,转身把一包薯片塞进师弟手里。“当然啦,每天学校里那么多街采,万一拍到我正难看的时候,影响多不好。”陆南也煞有介事的跟着点头,“可不可不,师哥对于师妹们来说,可是男神一般的存在,不过师哥,你就算不捯饬,也挺帅的了。”
两个小的一唱一和,倒是弄的老师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眼瞅着就快八点二十了,好巧不巧今天早高峰高架上出了不大不小的车祸,积压的车越来越多,三个人也没了斗嘴的心思,都探着脑袋竖着耳朵听着收音机里的路况播报。张重早晨没课,也不用坐班,怕两个小的上课迟到,张重逮住机会又开始唠叨,“你看我说什么来着,别在路上赶时间,你看,上课要迟到了吧。”
许牧尧一脸严肃,低头不停的点亮手机屏幕,看着巨大的时间数字一点一点跳动,脸色越来越难看。侧头偷偷看向老师,发送求援信号。张重偏头正对上人可怜巴巴的小眼神,“什么课?”
“孙老师的即兴口语……”张重听了就哈哈大笑,一脸幸灾乐祸的样子,“孙老师可是专业治迟到三十年,听说到点就锁门,迟到了只能走廊里站一节课?正好,正愁没人治你这臭毛病呢。”
“老师您一点儿都不厚道,见死不救。”说完深呼一口气,给自己壮了壮胆,掏出手机拨通了孙老师的电话。
“老师,我,牧尧。”
“我昨儿吃坏了今早闹肚子来着……今儿上课可能稍微迟到一会儿……想跟您请个假”
“诶,谢谢老师!”
打完电话的许同学神清气爽,跟刚刚蔫头搭脑的根本不像是同一个人儿。张老师急打方向盘连超几辆车,好不容易开到分流口,之后的道路才畅通多了。“行啊你现在,说谎话都不带打草稿的了?以前是不是也这么糊弄我来着?”许牧尧听老师语气不善,赶紧换上一脸狗腿子笑容,“没有没有,小的万万不敢糊弄我家大人,今天生计所迫,实在没办法嘛。”张重没好气的哼了一声,透过后视镜看着后座上缩成一团还气定神闲刷着微博的陆南,“南南,今早你没课?”
陆南一路上晃晃悠悠的就有点晕车,但是手机又跟粘在手上一样,拿不下来。听到老师叫自己,腾的一下坐直身子,锁上屏幕,脑袋伸到两个车座中间,瞪着俩大眼珠子看着老师跟师哥,“有啊,思修。”
张重冲着车上的时钟数字努努嘴,“看看,迟到了,不着急?”,陆南瞟了一眼,又轻轻松松窝回车座里。“不急,跟兄弟们说好了,替我喊个到。”
张重:“我可能收了两个假徒弟。”
每周二下午整个学校公休,腾出整块时间留给社团和学生们自由活动。
今天,校朗诵团第一次招新,也顺着校领导的意思在全校新生里选拔新生晚会的主持人。这对于这帮刚入学的孩子来说,是第一个可以展示自己的机会,而且,还是在全校面前。
许牧尧上午一下课就钻进小课教室,摆板凳收拾黑板清点稿子。几个人收拾半天才清出几间教室当考场和侯考室,许牧尧卷起衬衫袖口,抹一把额头上的薄汗,才发觉肚子咕咕叫了好久。
可是眼瞅着已经一点多了,离面试正式开始还有不到半个小时。许牧尧叫了外卖,招呼一把边儿上正分稿子的师弟。
“其裕,外卖留了你电话,一会儿拿一下给大家分一下儿。”
“你们几个,一会儿留外边儿发稿子,剩下的都在各自考场做考官。”
一点半整,许牧尧踏进侯考室的大门。教室本就不大,椅子也没几把,大家伙都要么凑在窗台边儿,要么靠在讲台边儿上,塞的满满当当。许牧尧站在门口,没引起任何人的注意,连拍了几下手示意大家安静速度依旧收效甚微。大跨步走到黑板边儿上,抄起板擦“啪啪啪”三下,粉笔灰腾的一下从板擦里涌出,腾起小簇白色的灰烟。许牧尧清清嗓子。
“先点名。”许牧尧抖了抖手里微微搭皱的点名单。
“陆南”
“陆南到了吗?”
“……”
“先说一下,一会儿就按照这个顺序考,十个人一组,到走廊排队,到时候稿子会给你们。没轮到的就现在侯考室等一下。”
“有没有上午下课晚没吃饭的?饿了走廊头上有盒饭。”
许牧尧早都看到陆南的名字就在整个名单的最中央,刚进门没看见小孩儿还以为是自己疏忽,却一连叫了几遍名字都没人应。
陆南正盘腿坐在自己床上,进行激烈的心理斗争。去,怕自己选不上,不去,又觉得浪费机会实在可惜。天秤座纠结的本性在陆南身上发挥的淋漓尽致。陆南后背靠着墙,后脑勺有一下没一下的往上撞。
“诶你们说,我到底去还是不去啊?我咋办啊”
“去啊,磨磨唧唧跟大姑娘似的,怕什么,还能吃了你?”
“哎我……就是怕…”
“呜——”手机被陆南坐在屁股底下,一阵儿震动吓的人一激灵,后脑勺实打实磕在墙上。
师哥来电话了。
今天,校朗诵团第一次招新,也顺着校领导的意思在全校新生里选拔新生晚会的主持人。这对于这帮刚入学的孩子来说,是第一个可以展示自己的机会,而且,还是在全校面前。
许牧尧上午一下课就钻进小课教室,摆板凳收拾黑板清点稿子。几个人收拾半天才清出几间教室当考场和侯考室,许牧尧卷起衬衫袖口,抹一把额头上的薄汗,才发觉肚子咕咕叫了好久。
可是眼瞅着已经一点多了,离面试正式开始还有不到半个小时。许牧尧叫了外卖,招呼一把边儿上正分稿子的师弟。
“其裕,外卖留了你电话,一会儿拿一下给大家分一下儿。”
“你们几个,一会儿留外边儿发稿子,剩下的都在各自考场做考官。”
一点半整,许牧尧踏进侯考室的大门。教室本就不大,椅子也没几把,大家伙都要么凑在窗台边儿,要么靠在讲台边儿上,塞的满满当当。许牧尧站在门口,没引起任何人的注意,连拍了几下手示意大家安静速度依旧收效甚微。大跨步走到黑板边儿上,抄起板擦“啪啪啪”三下,粉笔灰腾的一下从板擦里涌出,腾起小簇白色的灰烟。许牧尧清清嗓子。
“先点名。”许牧尧抖了抖手里微微搭皱的点名单。
“陆南”
“陆南到了吗?”
“……”
“先说一下,一会儿就按照这个顺序考,十个人一组,到走廊排队,到时候稿子会给你们。没轮到的就现在侯考室等一下。”
“有没有上午下课晚没吃饭的?饿了走廊头上有盒饭。”
许牧尧早都看到陆南的名字就在整个名单的最中央,刚进门没看见小孩儿还以为是自己疏忽,却一连叫了几遍名字都没人应。
陆南正盘腿坐在自己床上,进行激烈的心理斗争。去,怕自己选不上,不去,又觉得浪费机会实在可惜。天秤座纠结的本性在陆南身上发挥的淋漓尽致。陆南后背靠着墙,后脑勺有一下没一下的往上撞。
“诶你们说,我到底去还是不去啊?我咋办啊”
“去啊,磨磨唧唧跟大姑娘似的,怕什么,还能吃了你?”
“哎我……就是怕…”
“呜——”手机被陆南坐在屁股底下,一阵儿震动吓的人一激灵,后脑勺实打实磕在墙上。
师哥来电话了。
许牧尧忙忙叨叨一中午,现在倒也忙里偷闲躲进卫生间讨了会儿清净,压住了火气还算心平气和。
“哪儿呢你?”
“宿舍呢。”
“今儿下午招新,你忘了?”
“……没有”
“怎么着,我师弟现在腕儿挺大,等着师哥我八抬大轿接你去?”
陆南哼哼唧唧欲言又止,举着个电话不知道在别扭个什么劲儿。许牧尧用肩膀和耳朵夹住电话,打开水龙头洗手,不急不躁的听着电话那头的陆南想整什么幺蛾子。
可是直到哗啦啦的水声戛然而止,陆南一个字都没往外蹦。
许牧尧甩甩手,水珠顺着指尖一滴一滴滚下来,湿着手重新抓起手机,掐着腰斜倚在洗手台上。手还湿哒哒的,在衣服上留下了几个不明显的深色指印。
“不想来就甭来,毛病。”还没等电话那头的人反应,许牧尧直接挂断了电话。屏幕上留下一滴小水珠儿,许牧尧用大拇指抹了把屏幕,深呼吸,才重新回到考场。
-
陆南知道师哥终于绷不住火儿了,也难怪,许牧尧是个急性子,为人处世雷厉风行,凡事看不得人拖泥带水。之前的电话里还能有心开玩笑,还算得上今天许牧尧好脾气。
翻身下床,随手拿起搭在椅背上的外套,从桌上抓起宿舍钥匙,一路小跑。
三步并两步爬上楼梯,气喘吁吁,小脸儿上也泛了红。走廊里排队的考生探着脑袋看着自己同届的同学,不知所措又慌乱。
陆南从走廊这头儿直直看到那头儿,都没看见许牧尧的影子,刚准备转动门把手直冲进考场,却被人拽住了手臂。
“其裕师哥……”
“里边儿正考试呢,胡闹。”陆南自知鲁莽,手上才松了劲儿。
沈其裕从点完名就发现许牧尧脸色不对,自己也是当带教师哥的人,恨铁不成钢的心情,都一样。但是今天许牧尧脸色之臭,脾气之大,沈其裕也都看在眼里。把陆南拽到窗户边,透进来的阵阵微风让还冒着热气儿的陆南舒服了不少。“来找你师哥?”
陆南双手背在身后,站的活像个小学生,倒也乖巧的讨人喜欢,全没了之前气人的臭德行。
“嗯…师哥生气了,赶紧来灭火”
“还算懂事儿,这样儿,你师哥还没吃午饭呢。看着那边儿没,有盒饭。”沈其裕伸手指了指墙边的泡沫箱。“一会儿稍微休息五分钟,你给你师哥把饭送去。好好说,别顶嘴。”
陆南正苦于无法名正言顺的进到考场里边好好跟他师哥说,沈其裕确实给指了条明路。陆南蹲在箱子旁边儿,扒拉半天找出一盒带鸡腿的盒饭。一手端着,一手用指节轻轻叩响考场木门。
“进来吧。”
“哪儿呢你?”
“宿舍呢。”
“今儿下午招新,你忘了?”
“……没有”
“怎么着,我师弟现在腕儿挺大,等着师哥我八抬大轿接你去?”
陆南哼哼唧唧欲言又止,举着个电话不知道在别扭个什么劲儿。许牧尧用肩膀和耳朵夹住电话,打开水龙头洗手,不急不躁的听着电话那头的陆南想整什么幺蛾子。
可是直到哗啦啦的水声戛然而止,陆南一个字都没往外蹦。
许牧尧甩甩手,水珠顺着指尖一滴一滴滚下来,湿着手重新抓起手机,掐着腰斜倚在洗手台上。手还湿哒哒的,在衣服上留下了几个不明显的深色指印。
“不想来就甭来,毛病。”还没等电话那头的人反应,许牧尧直接挂断了电话。屏幕上留下一滴小水珠儿,许牧尧用大拇指抹了把屏幕,深呼吸,才重新回到考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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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南知道师哥终于绷不住火儿了,也难怪,许牧尧是个急性子,为人处世雷厉风行,凡事看不得人拖泥带水。之前的电话里还能有心开玩笑,还算得上今天许牧尧好脾气。
翻身下床,随手拿起搭在椅背上的外套,从桌上抓起宿舍钥匙,一路小跑。
三步并两步爬上楼梯,气喘吁吁,小脸儿上也泛了红。走廊里排队的考生探着脑袋看着自己同届的同学,不知所措又慌乱。
陆南从走廊这头儿直直看到那头儿,都没看见许牧尧的影子,刚准备转动门把手直冲进考场,却被人拽住了手臂。
“其裕师哥……”
“里边儿正考试呢,胡闹。”陆南自知鲁莽,手上才松了劲儿。
沈其裕从点完名就发现许牧尧脸色不对,自己也是当带教师哥的人,恨铁不成钢的心情,都一样。但是今天许牧尧脸色之臭,脾气之大,沈其裕也都看在眼里。把陆南拽到窗户边,透进来的阵阵微风让还冒着热气儿的陆南舒服了不少。“来找你师哥?”
陆南双手背在身后,站的活像个小学生,倒也乖巧的讨人喜欢,全没了之前气人的臭德行。
“嗯…师哥生气了,赶紧来灭火”
“还算懂事儿,这样儿,你师哥还没吃午饭呢。看着那边儿没,有盒饭。”沈其裕伸手指了指墙边的泡沫箱。“一会儿稍微休息五分钟,你给你师哥把饭送去。好好说,别顶嘴。”
陆南正苦于无法名正言顺的进到考场里边好好跟他师哥说,沈其裕确实给指了条明路。陆南蹲在箱子旁边儿,扒拉半天找出一盒带鸡腿的盒饭。一手端着,一手用指节轻轻叩响考场木门。
“进来吧。”
陆南手指头紧紧扒住门,确保门打开的角度只够容下自己一个脑袋。
他怕师哥把黑板擦扔到他脸上。
许牧尧压根都没抬眼,耷拉着眼皮,看起来有些疲惫,有一搭没一搭应着旁人聊天的话题。陆南小心翼翼探进来的脑袋也没引起许牧尧的丝毫反应,虽然气消了大半,师哥也没想着这么容易就原谅这小兔崽子。
陆南看他师哥平静如往常,壮了胆子才端着盒饭靠近许牧尧。装饭的塑料盒子软的要命,从缝里渗出油乎乎的菜汤,亮晶晶的蹭了他一手,陆南翘着手指头捏着饭盒递到许牧尧眼皮下边儿。头毛乖顺的趴在小孩儿额前,头顶有几根短的呆毛直冲出来,尤其扎眼。
“师哥,吃饭吧。”陆南跟蚊子哼哼似的,许牧尧除了师哥俩字儿,啥也没听清,陆南把饭盒往前递了递。许牧尧心里明白,就是装作不知道不明白不合作的样式。陆南咬了咬腮帮子的嫩肉,一手托着饭盒,蹦儿的一声,拽下来绑在上边儿的黄色皮筋儿,弹在手背上,疼的他一激灵。
“师哥,我错了,别生气了,先吃饭吧。”陆南拉着长调,就差拽着他师哥袖子撒娇,歪着脑袋把脸跟盒饭一起送到许牧尧跟前儿。
“筷子。”
“诶,这儿呢这儿呢。”陆南初战告捷,忙不颠儿的赶紧伺候师哥用膳,就差一口一口喂到嘴边上了。
“去去去,一边儿去。”许牧尧慢条斯理专心致志的拿筷子挑土豆丝里的青椒块儿。“去吧,候考室等着,快到你了。”
“师哥…我不想面试了…”
当啷一声儿,木质的一次性筷子伴着句尾的音节应声落地。许牧尧忍住掀翻桌子的冲动,一步一步稳当走到陆南身前,挺直了腰身,一手扶住陆南的肩膀,一手捏紧陆南下巴颏,直勾勾的盯着陆南的眼睛,好像要吃了他。
“你再说一遍?”
他怕师哥把黑板擦扔到他脸上。
许牧尧压根都没抬眼,耷拉着眼皮,看起来有些疲惫,有一搭没一搭应着旁人聊天的话题。陆南小心翼翼探进来的脑袋也没引起许牧尧的丝毫反应,虽然气消了大半,师哥也没想着这么容易就原谅这小兔崽子。
陆南看他师哥平静如往常,壮了胆子才端着盒饭靠近许牧尧。装饭的塑料盒子软的要命,从缝里渗出油乎乎的菜汤,亮晶晶的蹭了他一手,陆南翘着手指头捏着饭盒递到许牧尧眼皮下边儿。头毛乖顺的趴在小孩儿额前,头顶有几根短的呆毛直冲出来,尤其扎眼。
“师哥,吃饭吧。”陆南跟蚊子哼哼似的,许牧尧除了师哥俩字儿,啥也没听清,陆南把饭盒往前递了递。许牧尧心里明白,就是装作不知道不明白不合作的样式。陆南咬了咬腮帮子的嫩肉,一手托着饭盒,蹦儿的一声,拽下来绑在上边儿的黄色皮筋儿,弹在手背上,疼的他一激灵。
“师哥,我错了,别生气了,先吃饭吧。”陆南拉着长调,就差拽着他师哥袖子撒娇,歪着脑袋把脸跟盒饭一起送到许牧尧跟前儿。
“筷子。”
“诶,这儿呢这儿呢。”陆南初战告捷,忙不颠儿的赶紧伺候师哥用膳,就差一口一口喂到嘴边上了。
“去去去,一边儿去。”许牧尧慢条斯理专心致志的拿筷子挑土豆丝里的青椒块儿。“去吧,候考室等着,快到你了。”
“师哥…我不想面试了…”
当啷一声儿,木质的一次性筷子伴着句尾的音节应声落地。许牧尧忍住掀翻桌子的冲动,一步一步稳当走到陆南身前,挺直了腰身,一手扶住陆南的肩膀,一手捏紧陆南下巴颏,直勾勾的盯着陆南的眼睛,好像要吃了他。
“你再说一遍?”
进门之前沈其裕跟他说过的,别顶嘴,陆南正了八经是一个字都没记住。教室里坐着的都是师哥师姐,原本鲜活轻松的氛围随着陆南接下来的话,降到了冰点。
“师哥,参不参加是我的自由,您能不管我么。”陆南说的义正言辞有理有据,活生生把许牧尧塑造成逼迫孩子完成自己愿望的大家长形象。许牧尧一刹那间像是被抽空了魂儿,钳着的手指头一瞬间脱了力。
趿拉着回到自己座位上,背对着陆南,许牧尧拿起盒饭盖子扣上,用指尖把每一个角都按好,劣质塑料特有的刺耳的哗啦声,在安静的教室里尤为突出。许牧尧低着头跟盒饭较劲,轻出了口气,装作什么事情都没发生,如释重负一般,甚至语气还染上一抹轻快。
“不管你,走吧。”
陆南慌了,本以为师哥会忍不住往他脸上盖个巴掌印儿,或者对他劈头盖脸一顿咆哮,起码打完骂完俩人依旧是哥俩儿。
可是这回却都没有。
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陆南想给自己努力往回找补,“师哥我……”
许牧尧失望至极,当着自己的同班同学,其他的师弟师妹,落得自己亲师弟这么句数落。除了使自己尽快平静下来不至于失态,许牧尧脑子一片空白,不知道该怎么办。
扭头转向其他几个同学,“告诉候考室那边儿,考试继续。”考务们陆陆续续回到自己工作岗位,似乎刚才的闹剧并没有发生,一切还是井然有序,按部就班。
许牧尧不敢抬头,一手撑着沉重的脑袋瓜,一手煞有介事的在名单上写写画画。
“师哥再见。”陆南自知现在不是再解释的好时候,师哥也明显摆明了不想再看见自己。陆南说完夺门而出,一路狂奔下了楼。蹲在楼前的小草坪上,双手盖住了整个脸蛋儿。
真是欲哭无泪。
“师哥,参不参加是我的自由,您能不管我么。”陆南说的义正言辞有理有据,活生生把许牧尧塑造成逼迫孩子完成自己愿望的大家长形象。许牧尧一刹那间像是被抽空了魂儿,钳着的手指头一瞬间脱了力。
趿拉着回到自己座位上,背对着陆南,许牧尧拿起盒饭盖子扣上,用指尖把每一个角都按好,劣质塑料特有的刺耳的哗啦声,在安静的教室里尤为突出。许牧尧低着头跟盒饭较劲,轻出了口气,装作什么事情都没发生,如释重负一般,甚至语气还染上一抹轻快。
“不管你,走吧。”
陆南慌了,本以为师哥会忍不住往他脸上盖个巴掌印儿,或者对他劈头盖脸一顿咆哮,起码打完骂完俩人依旧是哥俩儿。
可是这回却都没有。
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陆南想给自己努力往回找补,“师哥我……”
许牧尧失望至极,当着自己的同班同学,其他的师弟师妹,落得自己亲师弟这么句数落。除了使自己尽快平静下来不至于失态,许牧尧脑子一片空白,不知道该怎么办。
扭头转向其他几个同学,“告诉候考室那边儿,考试继续。”考务们陆陆续续回到自己工作岗位,似乎刚才的闹剧并没有发生,一切还是井然有序,按部就班。
许牧尧不敢抬头,一手撑着沉重的脑袋瓜,一手煞有介事的在名单上写写画画。
“师哥再见。”陆南自知现在不是再解释的好时候,师哥也明显摆明了不想再看见自己。陆南说完夺门而出,一路狂奔下了楼。蹲在楼前的小草坪上,双手盖住了整个脸蛋儿。
真是欲哭无泪。
陆南南其实是心里有顾虑的
但是就这跟师哥犯浑的别扭劲儿
也值得一顿狠拍了
[阴险狡诈后妈脸]
其实我还是有点心疼我儿子的 不过就一点点儿
但是就这跟师哥犯浑的别扭劲儿
也值得一顿狠拍了
[阴险狡诈后妈脸]
其实我还是有点心疼我儿子的 不过就一点点儿
陆南不知道自己蹲在草坪边儿上蹲了多久,久到小蚂蚁都把饼干渣全都搬回窝里,久到双腿的每一根血管都酸麻胀痛,似万虫啃噬。
妈的,站不起来了。
陆南索性一屁股坐在地上,已经到了傍晚了,地上冰冷潮气一点儿一点儿顺着尾巴骨钻进身体里。陆南抱紧膝盖团成一团儿,像极了被父母丢下的孩子。
-
作为朗诵团的指导老师和迎新晚会导演组成员的张老师,理应全程参加面试。无奈几个毕业班的学生被毕业作品搞的焦头烂额希望老师能指点一二,约在校内的咖啡厅一坐坐了半下午。
张重心情不错,哼着小曲儿往回走。老远就看见个学生垂着脑袋坐在草坪边儿上,一动不动。猝不及防的张·老妈子·重突然上线,三步并两步跑到孩子身边儿,准备把人拉起来再数落两句,要变天儿了,着了凉怎么办。
走近了老妈子突然发现这是自己家孩子,设想的老师关爱学生温情脉脉的画面全都破碎,绕到眼神涣散的小孩儿身后,伏下身子一把拧住陆南耳朵。
“起风了知不知道,打算冻死你自己?”
陆南吓了一大跳,耳朵充血泛了红,仰着脖颈子,举双手投降,“老师老师,撒手,我起来…”
张重放开魔爪,任着陆南嘶嘶哈哈揉着耳朵,半点儿没有要起来的意思,刚抬手准备补上一巴掌,陆南扬起小脸儿,伸出手递向张重。
“老师我腿麻了……”
张重拽住人爪子,拉的陆南一个踉跄差点没站稳。顺势拽着胳膊揽到身边儿,抬手往陆南身后甩了好几个巴掌。
“你要想冻死自己晚上我给你关冰箱里,不用你这么费心巴力的。”
老妈子一手拽着小孩儿进大门上楼梯,往自己办公室走,嘴上不停在数落,“你看你,手这么凉,晚上回家给你煮点儿姜汤。”
陆南心头一阵酸楚。他本就不是爱出风头的孩子,不争不抢淡然的性子在艺术学院里竟然有些格格不入。打入校以来,张重和许牧尧对他的垂怜大家都看在眼里,有人羡慕,有人嫉妒,谣言四起。有关于他的,也有关于老师和师哥的。
进了办公室开了空调倒了热水强行塞进陆南手里,又拿起搭在椅背上的外套把孩子捂了个严实,揉一把孩子头毛。
“你师哥刚发微信来,说快完事儿了,我上去看一眼。今晚去我那儿,想想晚上想吃什么。”
不容陆南站起来拒绝,老师已经转身关门上楼。
完蛋
妈的,站不起来了。
陆南索性一屁股坐在地上,已经到了傍晚了,地上冰冷潮气一点儿一点儿顺着尾巴骨钻进身体里。陆南抱紧膝盖团成一团儿,像极了被父母丢下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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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朗诵团的指导老师和迎新晚会导演组成员的张老师,理应全程参加面试。无奈几个毕业班的学生被毕业作品搞的焦头烂额希望老师能指点一二,约在校内的咖啡厅一坐坐了半下午。
张重心情不错,哼着小曲儿往回走。老远就看见个学生垂着脑袋坐在草坪边儿上,一动不动。猝不及防的张·老妈子·重突然上线,三步并两步跑到孩子身边儿,准备把人拉起来再数落两句,要变天儿了,着了凉怎么办。
走近了老妈子突然发现这是自己家孩子,设想的老师关爱学生温情脉脉的画面全都破碎,绕到眼神涣散的小孩儿身后,伏下身子一把拧住陆南耳朵。
“起风了知不知道,打算冻死你自己?”
陆南吓了一大跳,耳朵充血泛了红,仰着脖颈子,举双手投降,“老师老师,撒手,我起来…”
张重放开魔爪,任着陆南嘶嘶哈哈揉着耳朵,半点儿没有要起来的意思,刚抬手准备补上一巴掌,陆南扬起小脸儿,伸出手递向张重。
“老师我腿麻了……”
张重拽住人爪子,拉的陆南一个踉跄差点没站稳。顺势拽着胳膊揽到身边儿,抬手往陆南身后甩了好几个巴掌。
“你要想冻死自己晚上我给你关冰箱里,不用你这么费心巴力的。”
老妈子一手拽着小孩儿进大门上楼梯,往自己办公室走,嘴上不停在数落,“你看你,手这么凉,晚上回家给你煮点儿姜汤。”
陆南心头一阵酸楚。他本就不是爱出风头的孩子,不争不抢淡然的性子在艺术学院里竟然有些格格不入。打入校以来,张重和许牧尧对他的垂怜大家都看在眼里,有人羡慕,有人嫉妒,谣言四起。有关于他的,也有关于老师和师哥的。
进了办公室开了空调倒了热水强行塞进陆南手里,又拿起搭在椅背上的外套把孩子捂了个严实,揉一把孩子头毛。
“你师哥刚发微信来,说快完事儿了,我上去看一眼。今晚去我那儿,想想晚上想吃什么。”
不容陆南站起来拒绝,老师已经转身关门上楼。
完蛋
陆南脑子里乱糟糟的,他想要想对策,可是又觉得所有的解决办法都于事无补了,来不及了。
不一会儿就听见楼道里老师和师哥的声音,还有其他人,无非是些辛苦了好好休息之类的。人声褪去,剩下的只有两人熟悉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老妈子依旧元气满满能量满格,俩徒弟却都心照不宣的垂头丧气蔫头耷脑,两人之间尴尬又微妙,对于老妈子接连抛来的问题也只是随口嗯啊答应着。张重权当俩人累了也不计较,盯着后视镜倒车,倒车雷达滴滴滴响个不停。
“南南你今儿一个人楼下坐着思考啥呢?”
陆南不知该如何作答,微阖着眼睛装睡。
“今儿表现不好,我说了他两句。”许牧尧抱着老师的资料包,修长的手指头扣着包上的金属搭扣,咔嗒咔嗒,答的漫不经心。
-
“事情恐怕没这么简单吧?”
进了屋俩孩子都一头钻进卧室,留张重一个人在厨房忙活。许牧尧没黏在老师旁边帮倒忙,陆南也没偷偷背着老师和师哥吃零食。
饭菜上了桌,俩人依旧一言不发,好像偌大个家里只有自己。张重啪的一声把筷子摔到饭桌上。
“出什么事儿了到底?”
小哥俩现在倒是默契的可以,对视一眼,一言不发。陆南放下手里的筷子,眼神呆滞,连焦点都没有,就这么垂着脑袋。许牧尧抱着饭碗舍不得放下,头不抬眼不睁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没发生继续埋头苦吃。
张重被两个小混蛋气的脑袋发懵啥也不想吃,“跟我这儿演宁死不屈?饭甭吃了,都滚到楼上去。”
话音刚落,一颗豆大的泪珠儿从陆南眼睛里垂直砸在木质饭桌上,啪嗒一声儿。
“老师……”
“晚了,都上楼靠墙拔着去。”张重一把夺下俩人手里的筷子和饭碗,一股脑塞到洗碗池里,稀里哗啦。
不一会儿就听见楼道里老师和师哥的声音,还有其他人,无非是些辛苦了好好休息之类的。人声褪去,剩下的只有两人熟悉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老妈子依旧元气满满能量满格,俩徒弟却都心照不宣的垂头丧气蔫头耷脑,两人之间尴尬又微妙,对于老妈子接连抛来的问题也只是随口嗯啊答应着。张重权当俩人累了也不计较,盯着后视镜倒车,倒车雷达滴滴滴响个不停。
“南南你今儿一个人楼下坐着思考啥呢?”
陆南不知该如何作答,微阖着眼睛装睡。
“今儿表现不好,我说了他两句。”许牧尧抱着老师的资料包,修长的手指头扣着包上的金属搭扣,咔嗒咔嗒,答的漫不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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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恐怕没这么简单吧?”
进了屋俩孩子都一头钻进卧室,留张重一个人在厨房忙活。许牧尧没黏在老师旁边帮倒忙,陆南也没偷偷背着老师和师哥吃零食。
饭菜上了桌,俩人依旧一言不发,好像偌大个家里只有自己。张重啪的一声把筷子摔到饭桌上。
“出什么事儿了到底?”
小哥俩现在倒是默契的可以,对视一眼,一言不发。陆南放下手里的筷子,眼神呆滞,连焦点都没有,就这么垂着脑袋。许牧尧抱着饭碗舍不得放下,头不抬眼不睁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没发生继续埋头苦吃。
张重被两个小混蛋气的脑袋发懵啥也不想吃,“跟我这儿演宁死不屈?饭甭吃了,都滚到楼上去。”
话音刚落,一颗豆大的泪珠儿从陆南眼睛里垂直砸在木质饭桌上,啪嗒一声儿。
“老师……”
“晚了,都上楼靠墙拔着去。”张重一把夺下俩人手里的筷子和饭碗,一股脑塞到洗碗池里,稀里哗啦。
眼泪没有在陆南脸上留下一点儿痕迹,站起身,有模有样揉了两把眼睛,趿拉着拖鞋晃晃悠悠往楼上走。
许牧尧中午没吃好,又忙忙叨叨东跑西颠一下午,本就累的要死,还攒了一肚子气。老师前脚收走他饭碗和筷子,后脚许牧尧又自个儿去橱柜里翻出餐具,还顺路从冰箱里掏出两根火腿肠。
“我说话你听不见?”张重真是要被许牧尧气死,不合作也不抵抗。许牧尧嘴里塞的满满当当,被老师硬生生拽着胳膊从位置上拽起来,瞪着大眼睛,嘴巴倒是吧唧吧唧嚼个不停。
“我中午就没吃,饿。”
“老师你今儿炒的胡萝卜丝儿没上回好吃了”
老妈子倒是哭笑不得,拉开许牧尧身旁的椅子坐下,翘着二郎腿,训斥的话被堵在嗓子眼儿出不来,硬生生咽下去,一张嘴变成,“中午干嘛去了,怎么不吃饭?”伸手把盘子往人面前推了推,又转身进了厨房给孩子盛碗热汤。
问题拐来拐去,怎么也绕不开这件让人不愉快的事情。许牧尧抿着双唇吹散了蛋花儿汤表面漂着的葱花儿,趁着葱花被吹到一边儿,赶紧咕咚一口。可是还是,吃了一嘴。
躲,是躲不掉的。
许牧尧拿筷子捞了碗里的鸡蛋吃掉,慢条斯理放下碗筷,拽张餐巾纸擦掉嘴角的油星,靠在椅背上打了个饱嗝儿。睫毛忽闪忽闪的,组织了半天措辞,避重就轻算是讲完了整个过程。
师徒俩陷入了漫长毫无尽头的沉默。
“老师,其实,人孩子有自己的想法和主见,也没错儿。说不定人就不喜欢这行儿,以后也没打算走这条路,是我们苛责了。”
“瞎掰,我从来没看走眼过。”
张重说完起身快步上了楼梯,身影消失在昏黄的灯光里。
许牧尧中午没吃好,又忙忙叨叨东跑西颠一下午,本就累的要死,还攒了一肚子气。老师前脚收走他饭碗和筷子,后脚许牧尧又自个儿去橱柜里翻出餐具,还顺路从冰箱里掏出两根火腿肠。
“我说话你听不见?”张重真是要被许牧尧气死,不合作也不抵抗。许牧尧嘴里塞的满满当当,被老师硬生生拽着胳膊从位置上拽起来,瞪着大眼睛,嘴巴倒是吧唧吧唧嚼个不停。
“我中午就没吃,饿。”
“老师你今儿炒的胡萝卜丝儿没上回好吃了”
老妈子倒是哭笑不得,拉开许牧尧身旁的椅子坐下,翘着二郎腿,训斥的话被堵在嗓子眼儿出不来,硬生生咽下去,一张嘴变成,“中午干嘛去了,怎么不吃饭?”伸手把盘子往人面前推了推,又转身进了厨房给孩子盛碗热汤。
问题拐来拐去,怎么也绕不开这件让人不愉快的事情。许牧尧抿着双唇吹散了蛋花儿汤表面漂着的葱花儿,趁着葱花被吹到一边儿,赶紧咕咚一口。可是还是,吃了一嘴。
躲,是躲不掉的。
许牧尧拿筷子捞了碗里的鸡蛋吃掉,慢条斯理放下碗筷,拽张餐巾纸擦掉嘴角的油星,靠在椅背上打了个饱嗝儿。睫毛忽闪忽闪的,组织了半天措辞,避重就轻算是讲完了整个过程。
师徒俩陷入了漫长毫无尽头的沉默。
“老师,其实,人孩子有自己的想法和主见,也没错儿。说不定人就不喜欢这行儿,以后也没打算走这条路,是我们苛责了。”
“瞎掰,我从来没看走眼过。”
张重说完起身快步上了楼梯,身影消失在昏黄的灯光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