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或许一切一如既往
一年级开学前一个月，男人对他说，表弟要来了，且常住。
“真的？”那时候的他单纯而快乐，表弟的到来对他来说无益于多了一个一起捣蛋的好伙伴，虽然有时他并不喜欢表弟的德行。
可惜，他错了，他并没有理解男人所说常住的意思。
“为什么来啊？”他知道，这肯定不是无缘无故的，就冲舅舅舅妈那爱子心切的宠溺，他想，他们也不可能放表弟过来。
“你舅舅舅妈去省城打拼了，你弟弟无人照顾，小学就在这边上了”
他至今还记得男人看似面无表情的话，他使劲盯着他的眼睛看，看的男人很不自在，随意用手一遮，竟是暗藏欣喜的转瞬即逝。
“所以，和我读一个学校咯？”他忽然就满怀期待了，不知道为什么，也许是因为表弟即将到来的欢欣鼓舞，也许是不想去深究男人眼神里的明灭闪烁，总之，他好希望把表弟介绍给他也不认识的新同学，可以大声地对他们说“瞧，这是我表弟！”
“目前看来”男人忽然沉吟了一下，“是这样的，你好好对他啊”
有那么一瞬间，他曾怀疑过表弟到来的尴尬，但是，当男人的这一句话表露，他瞬间恍然，那个肉嘟嘟，脸蛋儿软软的小跟屁虫真的要来了。虽说是表弟，其实也只是比他大了几个月，不过就是这几个月，他却要叫他一声“哥哥”，自愧不敢当，却也要为了这一声“哥哥”而奉献出力。他对表弟的态度一直不冷不热，不喜欢他像个小女生一样缠缠绵绵，做起事来慢慢吞吞的，但是做为哥哥，他只能帮助他而不是欺负他，这点常识他还是有的。
男人的声音吓了他一大跳，“你今天的乘法口诀表背了吗？”
“背了，背了”他慌忙点头。
从他记事起，男人就要求他每天习字，读书。说男人望子成龙吗？也不过是希望自己的孩子多才多艺罢了。直到快要上小学了，男人才手把手教他学数学。
昨天给的任务就是今天背熟乘法口诀表。男人的规矩很严，如果不按他的意思来，可不是吃几下手心那么简单，培养了这么久自觉性早已经习惯了。
“那你背来听听”
他还是照例去书房拿了戒尺，那暗红发亮的尺子，倒影出他眼中的恐惧。
虽然他非常小心翼翼了，但还是背错了两处地方。
“爸爸”他带着哭腔，哆哆嗦嗦，是被戒尺打怕的阴影。
男人是他父亲。
不算父亲的父亲。
“今天就算了，表弟过来，你好好对他，寄人篱下不容易，我就当一笔勾销了？”男人问他。
“好”他赶忙答应，他不想再挨戒尺了，哪怕这个不挨打的原因是因为表弟。
“那今天就算过，睡觉去吧”男人挥挥手，赶着他走。
扑到卡通抱枕上，他到底还是个孩子。
忘记一天的心酸苦恼，他忽然无比贪婪床和枕头。
“爸爸晚安”不变的话，他盖上被子，用手蒙住眼睛。
“啪唧”灯关了，门也关了。
随之而来的是无尽的黑暗。
他睁开双眼，一双黑色的眸子在寒夜里熠熠生辉。
如果，你能对我笑，我就能忍受黑暗。

第二章 漫漫长夜无尽的泪
他到底还是睡着了，双眼陷入沉沉的黑夜中。
睫毛的忽闪，让人看出流尽的泪痕。
孤独吗？不孤独。
害怕吗？有点怕黑。
能忍吗？不能拒绝。
他做了一个梦，梦里的世界总是说不清的。
他看见了表弟和爸爸的大手牵在一起。
不！他无声的呐喊。
那是他的爸爸！那是他的父亲！
于是，他终于意识到：在这个卑微的世界，弱小的人无论怎样挣扎，最终是大自然的物竞天择。
猛的一个起身。
汗水打湿了头发，双手不知何时捂住了眼睛。
还好，一切大梦一场。
不可避免的眼泪还是顺着指尖滑落，冰清玉寒，像是被针刺了心。
他还是百般纠结表弟的到来。
他摸不清爸爸的态度。是温柔？是严厉？是一视同仁？还是～～他不敢想下去。也对，他终究是那个别人家的孩子，是从孤儿院里抱回来的小杂种，爸爸的态度应该是……
“呜呜呜”
是谁在黑夜里哭泣？
是他吗？那个小小的身影。
不！不是他！他握紧了双全告诉自己：也许有一天丑小鸭也能变成白天鹅，前提是天鹅不相信眼泪。

第三章 回忆总能让人伤心
该来的总是要来，想逃的总是逃不掉。
那个雪雨飘落的下午，是他这辈子记忆深处的痛。
“舅舅”隔的老远，就听见表弟的欢呼声。
他抬头看去，表弟一把扑到了男人怀里。
他震惊！他错愕！
为什么？
他以为他眼中的男人是拒绝孩子的怀抱的。
他以为他眼中的男人是拒绝微笑面对孩子的。
可此时此刻，他看见了表弟和男人头顶头的亲昵。
也许父子之间的感情就像他们这样？
那自己……
他忽然觉得鼻子发酸，眼睛一片深红。
“爸爸”他还是没骨气地叫了一声，随即裹紧了围巾掩饰自己的慌乱。
“走吧”男人头也不回的道。
他猛然回头看去：洁白的玻璃窗倒影出悉熟的影像。
在满天的雪舞下，
一个男人抱着孩子，身边还跟着一个攥着他衣袖的可怜虫。
他不愿回想了，回忆总是令人伤心。
他多么渴望那个拥抱的人是自己，但是，他只能眼睁睁看着表弟扑上去。
他攥紧了手，却又无能为力的松开。
我会是个好哥哥，他想。

第四章 悲伤的睡前故事
天气很冷。
冷到他可以吐出一口白色的雾气。
他张着嘴用力猛吸。
一圈白色的水雾。
他还是忍不住幻想：上帝，你看见这白色的雾了吗？我知道那是你送给我的礼物。要对他许愿才能实现对吧？”他闭上眼睛，脑海里浮现出男人的影像。
“希望爸爸再爱我一次”。
哪怕，给我一个拥抱。
临睡前，表弟的乞求声让他心烦意乱。
“好哥哥，坏哥哥，我要听故事”表弟的大眼睛睁的雪亮。
“不要”他小孩似的别过头去。
“哥哥，你对我最好了是吧？”
是，他不得不承认，他虽然不喜欢表弟的娘气，却也得承认他对表弟的在乎。
“从前，有一只被人丢弃了的布娃娃……”他缓缓开口。
是夜，万物深息，窗外的万家灯火化作星星点点的泪痕映入他的眼帘，原来，光明也会哭泣，自己也会悲伤。
故事还在继续，“布娃娃被捡破烂的小女孩看到并收藏，给它穿了新的冬衣，打了新的补丁……”他忽然转头去看睡在旁边的小人儿，第一次尝到和人分享黑夜的美好。
“最后”他的神情悲伤，“如果一开始就注定了是个残缺的次品，无论怎样的关心和爱护，也逃不被人嫌弃的结局吧？”故事讲完。
“你说是吧？我的小可爱！晚安！”他关了灯，在这寂静的夜里如此闪烁。

第五章 暖流
他这次的梦很美好。
也许是因为这短暂的美好瞬间，他自己都无法自拔。
或许是他本来就不想打破。
可是，在游泳池里怎么会是热水？
这水很浅，浅到永远也淹没不了他的膝盖。
这水善变，变到水温一直往下降，他开始发冷。
这水……嗯？
嗯！怎么还有一股尿骚味？？？！
他猛的一个激灵。
睁眼是无尽的黑暗。
他开了灯。
“呼”他松了口气，原来是表弟尿床了。
等等！
他忽然想起很久很久以前他尿床的时候……
葛地，他的屁股开始疼起来。
他想起半夜打扰男人的窘迫。
那火冒三丈的语气，那满脸怒气的狰容，那皮带狠狠砸在屁股上钻心地疼痛！！！
他忽然很害怕。
如果表弟叫醒了男人，是不是也会有同样的下场？
对了，他是哥哥啊，他不能让弟弟受这样的苦，一瞬间，他的怜悯心开始爆发。
于是，他叫醒表弟。
“嘘！”他嘟着嘴，暗示着表弟。
小家伙很识趣的没有哭闹。
他把床单费力地从床上撤了下来。
洗衣粉被洒在洗衣机里，一切准备就绪。
可是，他忽略了一个问题。
他还那么小，他不会用洗衣机啊！他只好一个个按键去试。
房间里的男人，就是被洗衣机的尖叫声给吵醒的。
男人一向睡眠很浅，一有风吹草动就要惊醒。
他还以为他做的神不知，鬼不觉的。
“你在干什么？”那熟悉的呵斥声响起，带着满满的不耐烦。
空气似乎凝结了。
他的脸白了！

本狼今天回的学校，本文周更，有时间我会多更新的。大家体谅一下我啊……学生党

第六章 惨痛
他吭吭哧哧转过头，看见男人怒目圆睁的脸。
啪嗒，啪嗒
时间仿佛在那一刻停滞。
原本还是寒风瑟瑟的黑夜里，他的冷汗却顺着脖子流下来。
“爸爸”他咽了口水，洗衣机的尖叫却没能打破他的尴尬。
男人走过来，几下按键，洗衣机转了起来并且神奇般的停止了尖叫。。
“你在干什么？”重复的问题。
他无法回答，也不能回答。
“尿床了？”
他先是摇头，后是点头。
其实，他有过一瞬间的纠结。
这不是他的错啊！他为什么要承认呢？他不想再因为这个事情被打一顿，何况这并不是他的原因。
所以他摇头。
可是，他又一想。
如果自己不承认，那，不就是暴露了表弟？
他一开始就是抱着怜悯之心帮表弟的啊！
“有还是没有？”
他还是下定了决心，点点头。
男人却是彻底火了，揪住他的衣领，靠在墙上。
“同样的事情还要我说多少遍？”
他无法注视男人的双眼，只是微微低着头。
他虽然不敢看男人的眼睛，却也听的见，在这寂静无声的夜里，男人粗旷而沉重的呼吸声。
他的无视更加引起男人的不满。
……
后来的事情就不堪回首了。
多年以后，男人提起“你知道么？我现在有多么后悔当时打了你，其实，本不是你的错啊！你还记得这件事吗？”
他也只是淡然地笑笑“不记得了”
其实，他何尝不知道，当他笑看过去的时候，他的心虽在滴血，却因为那血浓于水的亲情而早已淡化了。他，自始至终都记得他和男人在一起的一点一滴。
只是，他从来没有怪过男人，就因为那血浓于水的亲情，就因为那道不明说不白的信任，他愿意相信，今天的丑小鸭，是明天的白天鹅，虽然那时候他也不知道白天鹅和男人的关爱有什么联系，但是，他知道丑小鸭变成了白天鹅所以它成功了，自己如果得到了男人的在乎，那么他也和丑小鸭无异，也成功了，他，多么希望啊！
他还是经常想起这件事，他会想起他当时的窘迫和狼狈，以至于他会更加珍惜他和男人现在的相处时光。
那天，他被男人打的迷糊了，褪到膝弯的裤子也早已不见踪影。
皮带夹着凌厉带着风声呼啸而至。
他不敢躲，也无处可躲。
那是他第一次趴在男人的大腿上挨打。却是这般狼狈。
他只是一个劲儿地尖叫着“我错了，我不敢了……”然而可悲的是，他又做错了什么呢？
后来他自己都不知道在叫什么了，他只觉得喉咙好痛，又干又涩。
他不自觉的把手捂住屁股，换来的是更狠厉的一鞭。
他又惨叫着把手拿开，屁股上却挨了一下。

如此反复，他终于陷入了深深的黑暗之中……

第六章 生命中的好日子
第二天，他醒来的时候，已经趴在自己天蓝色的房间里了。
他张了张嘴，喉咙里是胀痛的发不出声来。
旁边，表弟的被褥早已理的整整齐齐，小家伙肯定一大早就起床上学去了。
他忽然有些惆怅。
“嘎吱”门开了。
他赶紧闭上眼睛装睡。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装睡？可能，是被男人打怕了吧。
一阵沉重的脚步声响起。
他感到自己的裤子被扒开。
“还疼吗？别装睡了”是男人的声音。
被戳穿了，他忽然脸红起来。
“不……不疼了，”他想叫一声爸爸，可是却发现，自己没有勇气了。
“嗯，”男人说着把准备好的药膏抹匀在手上，“我给你擦药，有点疼，忍不住你就叫出声来。”
他轻轻哼了一声，男人就开始柔他的屁股了。
好疼啊，他咬紧了牙。
他总是那么要面子，就算自己疼死了也不吭声。
“我回来了”是楼下表弟放学回家的声音。
“爸爸”他猛的一惊，撑着身子要起来。
原来自己竟一觉睡到了下午。
“啪”是巴掌打在肉上的声音。
“你咋乎什么呢？不就是弟弟回来了吗？”
他又不说话了，实际上他也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
于是，刚刚鼓动起来的气氛就又陷入了短暂的尴尬中。
“我回来了”刚刚说的话仿佛没人听到，于是表弟又重复了一遍，门没关，表弟径直走了过来。
“哥？舅舅！”
他忽然羞的抬不起头来，只得在被窝里蔫蔫的答一声“弟弟”
“这个周末有没有什么想去的地方？”男人问。
许是心疼打了孩子，男人还是想带两个孩子出去玩玩，一天到晚闷在家里，也不像个话。
“诶！”表弟忽然一惊，“是自己想去的地方吗？”
“是啊，打算带你们出去走走”
“游乐园”
“明珠广场”
两个截然不同的声音想起。
他一直想去游乐园玩。不为别的，就是想啊，想体验做旋转木马的快乐，想看看云霄飞车的惊险。
表弟则不同，明珠广场在翠屏山上，里面有可以攀爬的十二生肖石像，自己就是想去爬。
“那行，那就去明珠广场”男人发了话。
表弟高兴的蹦了起来。
他很无奈，却也只得默默接受。
他最终还是败震下来，他不想让表弟不开心，也不想让爸爸难堪。
“其实，去明珠广场也很不错呢”他违心地笑笑，“表弟真是文雅呢，不像我，一天到晚只知道疯玩”
表弟很不好意思的挠挠头。
可是，他的心却在流泪！
爸爸，连我想去的地方都不听吗？

第七章 选择
既然是答应了两个小的，男人自然是不食言。
周六上午就带着两个小的出了门。
山脚下，风有点大。
男人看着表弟斜挎跨的围巾，皱了眉。
“过来”他挥挥手，蹲下身来给表弟整理围巾。
“你也是，自己看看，弄一下”男人招呼着他。
不知怎么地，他忽然感觉酸酸的。
爸爸，我也想你给我整理围巾。
他抬头看了一眼表弟，风把他前额的刘海吹的飘飘然，他却丝毫不在意。
“走吧”他不想待在这种阴郁的气氛里，一个人往前走了。
一行人呼哧呼哧的爬上了山。
前面赫然就是明珠广场。
“慢点”男人在后面招呼。
表弟已经捷足先登跑到了十二生肖石像那里。
他无奈，心想：小孩子就是麻烦。也只得跟着去了。
十二生肖的石像很好玩，里面各种生肖各种姿势。
蛇是盘在窝里的，老鼠是呆在洞里的，猪是躺在地上的。
最高的就要属马了。
那匹马高高扬起它的两蹄，嘴角露出八颗牙整齐的微笑。
好一个伪装的空姐！引起了不少人的攀登。
表弟对马不是很感兴趣，先去看了蛇，又招呼了老鼠，骑了猪，就到中午了。
男人铺开报纸，席地而坐。
报纸上的小饭盒里装的是一个个精心制作的寿司卷。
两个小孩儿吃了饭，这才说去看看生肖马的石像。
那匹与众不同的马一眼就吸引了他的目光。
它傲立在十二只动物之巅，被岩石层层堆叠。
可望而不可及。
就在他出神的时候，表弟已经在开始爬了。
他实在担心表弟的安全，只好自己踩着岩石，在下面护住表弟。
“没关系的，你往上爬吧”他鼓励表弟。
于是表弟就继续往上爬了。
越到上面越危险，岩石上已经有了一层厚厚的沥青。
“哧溜”是表弟踩滑的声音。他惊恐地张大了嘴，看见表弟坠落的身影。
一瞬间，他犹豫。
他不想托住表弟，因为他的小心思，他想让爸爸注意他，哪怕，用表弟来换。
他又想救表弟，不为别的，这是他弟弟啊，他怎么能见死不救呢？他为刚才的小心思感到羞耻。
他该如何选择呢？他不知道。
他只知道，如果自己侧过身避让，自己定然平安无事，而表弟定然摔到岩石上受伤。
他只知道，如果自己不避让，就这么生生托住表弟，或许，两个人都会得救。
救还是不救？
他沉默了。

第八章 开心的受伤
他最终还是选择了救表弟。
其实，他清楚的明白，在那样的一瞬间，他的心跳早已停止了跳动，他的大脑早已停止了思考。
他就在第一时间做出了反应。
他用他的身躯，硬生生挡住了表弟的下坠。
可是，他到底还是低估了冲击力带来的伤害。
他觉得，他仿佛感受不到疼痛了。
他看见表弟的平安无事，第一次有了一种心安理得的感觉。
至少，爸爸不会因为我没有救表弟而打我了吧。
随后，他被巨大的冲击力撞落下岩石。
他的嘴唇磕破了，脸被地上的石子儿划伤，就连腿也不知道怎么被扭到了。
他咬咬牙，狼狈的让自己坐起来。
“哥”是表弟的喊声。
他回头，开心地咧嘴，证明自己的完好无损，血顺着他的嘴唇流下来，撒进大地里，在金色的阳光中，熠熠生辉。
男人几乎是头一个窜到他身边“怎么样？有没有事？”
他很开心，他的爸爸居然关心他。
他一开口，两颗血红的门牙吐出嘴来“没事的，爸爸！我换牙了”
他傻傻的开始笑。
最开先，是小小的吟笑。
到后来，就是放声大笑。
他从来没有那么开心过，他想笑，放声大笑。他从来没有这么想笑过，他想笑，就这么一直笑下去。整个山坡，都是他爽朗的笑声，余音绕梁，缠绵不绝。
如果你要问他为了什么？
因为，我的爸爸关心我呀！他一定会傻傻的回答。

那天，金色的余晖染黄了大地，太阳把自己即将归去的光芒照在他的后背，暖暖的，很舒服。
一个男人背着受了伤的孩子，手里还牵着一个小朋友。
父子，兄弟俩，就这样下山归来。

晚上的时候，他一个人手枕着胳膊躺在床上。
今天的星星真亮啊！他迷糊着，沉睡过去。
男人进来的时候，看见睡梦中的他幸福地渣着嘴。
不是受伤了么？这么开心？
男人纳了闷，关上门，走了。

第九章
这件事，并没有他想象中的狂风暴雨。
男人居然什么也没有表示。
表弟还是乐呵呵去上学，而他呢？
却是可怜他的脚了。
他的脚在落地的一瞬间就已经被扭到了。
骨折？断腿？截肢？
他庆幸自己的命大，或者说上帝还不想要他了的腿。
他的脚只是红肿了起来，并且当晚就起了青色的疙瘩包。
他只好一个人在家休养。
这种情况就尴尬了。
男人每天中午从医院回来给他做饭，然后又匆匆而去。
他只好一个人吃饭，一个人睡觉。
整整一个星期，他已经在床上生出茧子了。
特别令他不爽的是，表弟每天放学回家的奇闻逸事，弄得他心痒痒的。
“爸爸”中午的时候，他实在忍不住，叫住了男人。
“嗯？”
“我想去上学”他嗫嚅道。
男人皱了眉，陷入沉思。
他不敢说话，只好在旁边看着。
“也行，明天去吧”
“好”他高兴地说。
等等，他好像忘了一件事……
哦！他的牙？？？！
早上出门前，他才想起他那没有上门牙的嘴。
怎么办呢？在同学面前他一向是要面子的。
于是搞笑的一幕出现了，男人送俩小孩儿上学的时候，就看见一个全副武装的黑衣人。
“怎么穿成这样？”
他无奈，笑了笑，赫然是少了两颗门牙的嘴。
男人忽然憋的有点发慌。
他怎么也没想到他那可爱的儿子会想出这个法子。
好吧，“那就这样吧”。尽管是这样说，嘴角还是带了隐隐的笑意。
………他气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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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噩梦的英语考试
他怎么也没想到，一到学校就是他最不拿手的英语考试。
他无奈，轻轻攥着笔，却怎么也下不了手。
上上个星期他因为表弟的事情而挨打，以至于后来根本没去学校。
这个星期他因为受伤的原因也是在家休养。
那，这鬼英语考试从哪里冒出来的？
男人辅导过他的数学，也教过他的习字。
不过英语嘛？咳咳。
俗话说，人无完人嘛。英语什么鬼的，男人是最不屑了。【噗，明明是自己不会好嘛】
于是可怜我们的小孩儿了。
开学两个星期没去过学校，一到学校就是最不拿手的英语考试。
他气的想骂人。
说来小学的英语考试能有多难？
无非是弄个选择题，来个连线题，嗯，最重要的听力也是有的。
于是他干脆破罐子破摔。还记得那句经典话吗？
三短一长，选最长。三长一短，选最短。长短不一就选B。参差不齐就选D。同长为A，同短为C。
——出自《考试经》
只是无奈这世界有太多的不会。
他苦笑着，不知道为什么，他的脑海里全是这句话。
算了，不管了，他只好按照考试经的话来选。总不会全错的吧，他侥幸地想。
不过这种事完全靠运气，至于运气的好坏？
期待并忐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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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拥抱
仅仅隔了一天，班主任陆恒就把卷子改了出来。
其中，全班最低分——赫然就是他。
他战战兢兢地拿着自己六十二分的卷子。
“怎么会考成这样？”陆恒问小孩儿。
他根本无话可说，连英语课都没听过，怎么会考出好成绩？
他不担心陆恒的问话，他是在想男人的发应。
“我知道你最近没有来学校，可是在家里也没有好好学习？”陆恒不相信。
他一个小孩子，怎么好好学习？难道你让他自觉地去看课本？恐怕连有些成年人都做不到吧。何况是个小孩儿呢。
……
他忽然委屈了。
泪水包在眼眶里不敢流出来。腿在微微发抖，冷汗打湿了头发。
“既然害怕还敢考这么低的分”
“过来”陆恒招呼他。
他只好硬着头皮往前走，已经害怕的闭上了眼睛却什么也不说。
“唔”他感觉，他已经倚在了陆恒的臂膀里。
“告诉老师，你在怕什么？”
他哆哆嗦嗦不说话，只是单纯的靠着陆恒的怀里。
好暖啊，他傻傻地想。也许是这拥抱的力量，在以后那沉闷黑暗的日子里，他总是充满了力量，每每想起陆恒的拥抱，他总是会给自己加油打气，他，是多喜欢陆恒的拥抱啊！
有一瞬间他是想永远赖在这怀抱里的，可惜，陆恒终止了它。
“站好”陆恒忽然拿起旁边的戒尺。
他吓的赶紧立正。
这是他第一次进学校办公室，不知怀了怎样的心情。
不过，他也暗暗感叹陆恒的高大上，全校，除了校长，也就只有他一个是单间办公室，如今，想找人求救都不行。
糖也是给过了，吓也是吓过了，奈何这孩子就是软硬不吃，陆恒忽然有点无力。
“手，伸直”
他隐隐感觉到了什么，却又不敢反抗。
“啪”的一下，他条件反射般地缩回了手。
“陆老师”他声音里带了哭腔，一面又忍不住挫着手，可是比男人打的疼多了。
“我……疼”他的眼泪差点就流下来，他只好吸吸鼻子，微微仰着头。
“哈？”陆恒被逗笑了，“不疼打你干嘛？”
……他一双幽怨的小眼神看着陆恒。
真是个可爱的孩子。陆恒想。
“那你说，以后还要不要好好学习了”陆恒挑眉。
我还天天向上呢，他诽谤着。俗话说得好：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他最终还是妥协了，“能”声音亮亮的，带着他特有的青春和稚嫩。
“但愿如此”陆恒感慨，“以后有下一次？你就给我乖乖地吃竹笋炒肉吧，听到了？”
他吓了一跳，“我一定好好学习”标准地敬了个军礼。
“小伙子有前途啊”陆恒拍了拍他的肩，“今天下午你爸来接你的时候到我办公室一趟可好？”
陆恒不提还好，一提他就想起男人的态度。“陆老师，可不可以……”他瞬间蔫下气来。
“放心，我会和你爸爸好好说的，保证不揍你”陆恒憋笑。
他欲言又止，到底还是被陆老师的挥挥手给赶出了办公室。
刚刚进来的李老师嫣然一笑“陆哥，这样教育孩子？”
陆恒转了个笔潇洒回应到：“嬉笑怒骂皆教育”

第十一章 请家长
他迫于陆恒的淫威到底还是和男人坦白了。
“爸爸，你去吗？”
男人的脸彻底阴沉下来，“回家在收拾你”
他被吓蒙了。
“你好，我是他的爸爸”男人和陆恒握手。
“我知道，早就听说过你了，今天一见果然不同凡响，来，坐吧”陆恒招呼着。
“请问这次有什么事呢？”男人开了口，他一贯不喜欢这种绕圈子的寒暄。
“嗯，是这样的”陆恒也直接开门见山，“他最近的学习是不是没有认真？这次英语考试才62分，不是说成绩多么重要，而是成绩的背后能反应一个人最近的学习状况，我想，他是不是没有心思在学习上？还是被什么事情所耽搁了？”
男人的眉头不自觉地抽搐了一下，“陆老师，你也是知道的，他两个星期没来学习，自然是有些跟不上进度的，如果影响了老师上课，我和你说一声对不起”
“没没没”陆恒连忙招手，“如果真是有什么事情耽搁的话，我可以理解，但还是请他把重心放在学习上，毕竟是个学生”
“好的老师，我会监督他的”
……俩人又交谈了一会儿男人才起身说再见。
陆恒送男人到门口“可是别打他了，好好说理吧，到底还是个孩子，不懂事呢”陆恒劝他
“知道了”男人在答应。
一到家，他就感觉今天家里的氛围冷若冰霜。
表弟已经上楼学习了。
“爸爸”他习惯性地叫了一声。
“嗯”男人不温不火地应了一声，“桌上的算术题”
他拿起来一看，100--62=？
“3…38”他回答的时候已经感觉到了男人低气压的沉闷。
“该怎么做？不需要我重新立规矩吧？”
他羞了脸，却还是褪了裤子，跪趴在茶几上。
“你最近睡的可好？”男人问。
他搞不懂男人的问题，只好如实说“很好”
“啪”男人拿起皮带抽了一下。力道之大，马上就浮起一条红红的肿愣子。
他吃痛，又是不敢叫出声来，只好咬紧嘴唇。
“你最近学习的可好？”男人继续问。
……饶是智商太低他也听懂了。可是，他又无话可说。
对于英语，他承认，自己偷懒了。他没有自觉地去翻看课本，导致现在这糟糕的成绩。
男人一贯的原则，养伤不能成为拖沓学习的理由。
“爸爸，你打我吧”他狠了心，自己最近也是该收拾。“嗯”男人不可否置点头。
凌厉的皮带一下一下抽在他的臀上，他如同针尖里的麦芒，痛并忍耐着。
“爸爸，……轻…轻”他哆哆嗦嗦，扭动着屁股。
皮带并没有因为他的左右躲闪而打偏了方向，相反每一鞭都是如此的“快！准！恨！”
他受不了了。
“爸爸”他开始求饶“我错了，我下次一定不这样了……”
“还有下次？！”男人冷笑。
“没没没，没有了”他狼狈的样子掩饰不住的慌乱。
“自己选的路，哭着也要把它走完。你要是再动，我们就重新来”男人威胁说。
他不敢动了，捂在屁股上的手也颤巍巍拿了回来。
“爸爸……轻”他只能叫着，妄图减轻疼痛。
可男人的皮带哪里是这么好挨的？臀上的青青紫紫已经显露出来。
……
“还有多少下？”
“十下”他赶忙回答。
“报数”男人说。
“1……嘶……2……他吸了口气，……”
“起来吧”男人打完了，丢了皮带。
他松了口气，嘴唇被咬出了血，他也只是胡乱用手背擦擦。起身，就是想提裤子。
“肿着呢，不嫌麻烦？”男人直接一个横抱把他放在沙发上。
“先趴会儿，我去拿药”
他松了口气，没想到这次竟然简简单单就过关了，男人竟然没有追究。
他忽然安了心，就像石头沉了水底，到底还是没等来男人的药膏，他就这么沉沉地睡了。

第十二章
男人或许是听进了陆恒的话，这两天虽然没有让他上学却也是向医院里请了假，自己回来亲自辅导。这可就苦了他。
每天早上醒来就是男人要求的朗读英语，上午做数学，下午练书法，就连晚上表弟回来做完作业看动画片了他也还在男人的监督下学习英语。
他忽然好憋闷，他到底还是个孩子，整天被关在屋里是要出事的。
就拿今天早上来说吧，男人明显感觉到他的心不在焉。
“跟我读'dog'”男人为了他学好英语也是花了一番功夫，自己从网上先学习，而后在教儿子。
“dog”他念着。
“D--O--G”男人念大写字母。
“D--O--G”他跟着男人的节奏念。
“好”男人指着书，“你再念一遍”
“爸爸”他回过神来，半天张不开嘴。
“不会了？”男人疑惑“刚刚我怎么读的，你就再读一遍”
他不说话。沉默是这个空气里唯一的语言。
男人就有点小火气了，“裤子脱了”他命令儿子。
他觉得羞，又害怕挨打，不情不愿地脱了裤子，还给自己留了层内裤。
“忘规矩了？要不要再立一遍？反正这周我时间多，我们就慢慢耗着，你不嫌羞，我也就奉陪”男人说着上楼找了一根小竹枝，还拿了个小板凳。
下楼来就看见儿子已经脱了内裤，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你就跪着小板凳上好好读书，读错一个就打一下，屁股打烂也要读，反正挨不到我身上，疼就好好想想为什么没有认真听”
他傻眼了，抿了抿嘴，跪在小板凳上，光光的屁股让他很没有安全感。
这样一来，上课的效率就高了很多，男人只要有不满意，小竹枝就打在屁股上。
一天下来，屁股上的伤竟是比昨天的还狰狞。
他本就是忍着疼上课的，再加上男人小猪枝的“伺候”，他就更难受了。
这刚刚走神就读错了一个单词，眼见着小竹枝落下来，他就求了饶。
“爸爸，别啊”他急的要死。
男人却还是一下挥过来，给他疼了个半死。
这下是手捂着屁股，怎么也不敢拿开了。
膝盖上也是一阵顿顿的疼。
“以后还敢不转心？”男人问他。
“不敢了，不敢了”他赶忙回答。
“嗯，今天就到这儿，明天看表现”男人放下了书。
他就一下子瘫倒在床上。
如果有一句英语可以形容他现在的心情，那一定是“fell the body 被掏空”不要问他为什么会有中文，他一定会说“不会英语就是任性”

男人这周请了假陪儿子在家学习，这周末，自然是去医院还班了。
于是一大早，男人就带着俩小孩儿去了医院。
前门办公室里正有两位医生写病历。
等他从更衣间里出来，已经是白大褂儿，蓝帽子的打扮了。
这样的男人眼里似乎少了一丝暴戾，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与体贴。
对待病人，他一向如此。
从包里拿出早已热好的牛奶，男人就去了里间的休息室。
这是他独属办公室，类似于休息间，男人中午困得紧，也是要小睡一会儿的。
房间不大，一张沙发床，两把椅子，一个书桌台，便是房间全部的景物。
两个小的已经在书桌台上开始做作业了。
“好好写作业，记得把牛奶喝了。”男人叮嘱。
看着小家伙傻傻地抬头，他爱怜地抚摸了一下小孩儿的额头。
旁边，他的儿子，还痴痴地盯着窗外不知道在想什么。
男人不爽，一个暴栗弹过去，“想什么呢？不好好学习？！”男人语气不善。
他吓了一跳，赶紧埋头看书，男人这才悠然离去。
谁也没有料到之后的血雨腥风，一时间，他还沉浸在牛奶的甘甜中。
——今天短小君，是为了明天的梳理，后天的大虐，亲各位亲妈准备好纸巾，我先把男人抱走了，and再说一下……群号597873806

第十四章
对于牛奶，他一直是喜爱的，甚至对于奶味的气息他也有一点痴恋。
早晨的牛奶无疑是他对一天美好期盼的开始。
他咬着奶盒儿，早已空空如也的盒子被他吸的哧哧作响。
好香啊，他沉醉，他迷恋。
“哥哥”他看到表弟送上的牛奶。
牛奶盒已经插了吸管，上面的奶渍让他皱眉。
“你喝过了”他不悦，喝过的给人算怎么一回事？
表弟吭声了“你喝完了，我给你扔的”
他才知道是他自己想多了“这么乖？”
“哪里有不乖？”还弄了个鬼脸把他逗笑。
于是表弟理所当然的接过牛奶盒，他不在意，转头做作业。
小家伙喝完牛奶后也开始做作业。
房间里只有笔尖的沙沙声，窗外的麻雀叽叽叫着。
男人一个手术结束了，疲惫地擦擦汗，就去了休息室。
俩小孩儿都在做作业，很认真，很投入。
他一笑，习惯性收拾垃圾桶来。
奇怪，两盒牛奶都是立着放的，垃圾桶是刚刚套上的新塑料袋。
男人就拿起两盒牛奶晃了晃，“滴滴哒”还能听见里面的水声。
“谁没有喝完牛奶？”男人不爽。
俩人同时回头，又同时摇头。
男人只是晃着牛奶盒。
滴答的水声亦如他忐忑的心情。
“爸爸，你不相信我吗？”他语气里带了忧伤。
“弟弟做的？”男人质问。
他却是摇头，他是哥哥啊，他怎么会让弟弟承认。
他不可能让弟弟在长辈面前挨打，他也绝不愿意这样，他是要保护弟弟的。
小家伙从来没有看到男人这样暴怒的神情，那是一张狰狞的脸，一张咬牙切齿的脸。
可能是吓怕了，小家伙竟然指着他一个劲儿地说“哥哥，是哥哥……是哥哥”
他猛的朝弟弟看去，眼神里是满满的震惊。
呵，他自嘲地笑笑，认命般的底下头来，“是我”前所未有的坚定，他能做的只有这么多了。
男人强忍着怒气，只是把牛奶塞到他的手中，“你喝了，我就不计较”

十五章
他被男人的怒喝震的赤耳面红，手拿着牛奶却是险些滑落。
“爸爸”他忍住眼里的泪水，也没有去喝牛奶的动作，只是这样呆呆地站着。
“你喝啊”男人很铁不成钢，一个巴掌飞快落在他的脸颊。
“啪”那一巴掌让他低头，厚重的力道让他的脸浮起一大块巴掌印来。
他不得不屈服，眼眶里包着泪水，拿着牛奶机械性的往嘴里送。
只是当吸管触碰到嘴唇的一瞬间，他觉得自己脏了，彻底脏了。
男人嫌他喝的慢了，一只手拿着牛奶，另一只手索性提起他的衣领往嘴里灌。
“咳咳咳”他被呛的不行，白色的液体从嘴里溢出来，衣领也被打湿了，他脸红的要命，半天喘不过气儿来。
“你能耐了是吧……敢倒牛奶了是吧…”男人开始咒骂，竟然从更衣室拿来铁衣架。
“不要啊，爸爸”他开始往后退，眼神里是止不住的惊恐，他怕呀，他怕那铁衣架不分轻重地落到他的身上。
“滚过来”男人拿着衣架爆喝，“你再不过来我今天就打断你的腿”
“别”他畏畏缩缩走过去。
“你不是不要脸吗？你不是不喝牛奶吗？来，衣服裤子都脱了”男人命令道。
他涨红了脸，怎么也不愿意脱，手抓着衣角。
”啪”男人的衣架打到他的手臂上，“你脱不脱？”
他吃痛，本能地跳开了，却又被一只大手抓回来，按在桌椅上。
“啪啪啪啪啪”铁衣架凌厉地打在他的背上，屁股上……
“爸爸，我错了，我……他半天憋不出一个字来“我……脱”实在是太疼了。
男人手里的衣架终于停止了责打，看见他把自己脱的一丝不挂。
他害怕极了，连脱带拽的，衣服被他撕出一个口子。
“跪上去”男人用衣架点了点椅子，头发的竖立分明显示了他的怒火。
他不敢不听，就那么直挺挺地跪在椅子上。
“屁股撅高”
他从来没有那么耻辱的挨过打，他的本能是拒绝的。
男人没有说话，揪起跪在椅子上的儿子，衣架雨点般地往下落。
“让你撅你不听，反了你了”男人怒喝道。
他从来没有挨过这么大的力道，生生的像是把人撕裂。
“爸爸……”他快要哭了，可是又竭力忍住，他知道，男人最讨厌他哭。
“爸爸…你等下啊”他挣扎着去躲避男人落下来的衣架“我撅，我撅”他说的那么无力，好像空气把肺成抽干了似的。
他不顾羞耻，双膝跪在椅子上，屁股高高撅起，身子匍匐下去。
“啪啪啪啪……”男人连着十多下抽在屁股上，他疼的左右移动，可是衣架却像是长了眼睛似的，每一下都准确无误，本来就是青青紫紫的屁股隐隐有了血丝。
“爸爸，我疼啊”他终于忍不住了，跳起来，掀翻了椅子，一哧溜，竟是躲到沙发床的旮旯角里了。
速度之快，男人来不及反应，衣架铺了空，重重地落在木椅上，“啪嗒”把他吓了一跳。
衣架断了。他暗暗庆幸那一下没有打到自己身上，不然，腿真的得断了吧。
“还敢躲？”男人浑然不顾他的哀嚎，直接把人从旮旯里逮了出来。全是只被一种叫怒火的东西所包围。
衣架断了，男人直接抽了皮带。
“你说你错了？你有真心悔过吗？挨罚了还敢躲？是不是以前打的轻了？是不是？！”男人质问他。
他已经吓的不敢动了，重新被男人提在椅子上跪着。“腿”男人叫着，“分开，再分开”
他艰难地挪动双腿，身体像是被抽干了力气。
等他叉开双腿，男人竟是直接朝他臀缝里的嫩肉抽去。“别……不要啊……”他疼的紧了，再一次碰翻了椅子，额头撞到桌角流出鲜红的血来。
他再一次躲开了，缩卷在一个死角里。
或许是男人铁了心要收拾他，皮带没有停下来。
不可避免地脸上还是被皮带给抽到。他只感觉火辣辣的疼，好像刚出锅的热油泼在脸上。
“陆老师……”他迷迷糊糊喊叫出这个人，“救我”他用尽了全身力气，像一团泥一样软在墙角，动弹不得。
他被自己说的话吓到，男人却也是如梦初醒，这才“正视”伤痕累累的儿子。
他赶紧丢了皮带，把打的半昏不醒的儿子放趴在沙发床上。
出了门，就要去打水。
门口，小家伙也在哭，估计是被他的惨叫声所吓到，不知道什么时候跑出来了。
“去看看哥哥吧”男人发现自己的话苍白无力“没事了”
小家伙赶紧就去看了他。
他全身赤裸地趴在沙发床上，一道道血痕交织在一起，绘出一幅鲜艳的“血花”
屁股上早已见了血，就连背上，大腿上的嫩肉也是红肿一片，温度高的吓人。
小家伙后悔了，替他盖了被子，就一个劲儿地推他。“哥哥，我错了……你别不理我…”
他眯缝着眼，直到男人来擦他的额头，才抬眼，虚虚地看了一眼表弟，眼神复杂。
表弟从男人打水回来就不吭声，却是被他的眼神所吓倒，低头着头不敢与他直视。
男人擦干净他的头，血还是止不住地往外流，索性用了包扎带，在头上缠了几圈，到真像个病号了。男人拿着棉球迟迟下不去手，这样的上药，无异于又是一次折磨。他后悔了，他真不应该这样对待儿子，可是每次看见他不说话，也不承认，男人心里又是真的生气。
他到底还是哭了，生理上的原因无发避免，他恨自己的胆小懦弱。
可是他又不得不承认的是，他被男人打怕了，他彻底怕了。
他再也挨不起打了，他怕那种未知的疼痛好像把一个人撕裂，不断挣扎却只能越陷越深……
他怕男人的态度，那暴怒的身影，活像他心中最可怕的噩魔。
他混沌的脑海里全是男人的影像，一幕幕，……挥之不去，留下可怕的心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