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潇湘溪苑】【原创】半生为你,半生为奴 (父子,兄弟,古言)

一个本该身居高堂,带着怜悯俯看天下的儿子,遇上了无奈的父亲,软弱的养母,偏执的大哥,阴鸷的发小,从此一步错,步步错,再回头,不过如梦一场,或许在某一天,他的梦中会这样问一问那个权势倾天的生母,不为抱怨,只为说一句:“半生为奴,是否够还你们赠与自己的来世一遭。”

楼主 nice昨夜  发布于 2017-06-18 21:18:00 +0800 CST  
许久不写文了,闲得无聊,拉个儿子虐虐,给喜欢的看官消遣一二

楼主 nice昨夜  发布于 2017-06-18 21:20:00 +0800 CST  
“天命玄鸟,降而生夏!”夏祖吞玄鸟之卵而生昊,昊收四方,封八路诸侯,定都上京,史称北夏,数百年后,诸侯分崩,征战割据,靺鞨北上,夏帝南下,迁都阳城,史称后夏。
后夏成帝早逝于宸宫,留二幼子,长公主夏姬捧遗诏而出,垂帘听政,立长子颜覃为夏顺帝,尊丞相苏洵摄政皇父,封长林王。
顺帝八年四月,举国同庆,长公主夏姬下嫁长林王苏洵,阳城长街,无不张灯结彩,不只为这数百年来难得一见的盛世联姻,更是为了两大滔天权势联姻后阳城数十年乃至数百年不受战火荼毒的太平景况。
长林王府,众人更是忙得脚不沾地,连尘封数年的梧桐苑也换了新匾,书圣于介亲自题字,竹斋,似取其满园青竹之意。此刻的斋内也恢复了数年不见的热闹,上至王府亲随,下至刚刚分派而来的犯奴,无人敢稍懈片刻,皆各司其职,往来不断,直至一声脆响,打破了这满园忙碌下的平和。
“这…..这…..这……!”专管犯奴的王管事自然是第一个冲到事发现场的人,满地玉砚的碎片,让他吓得忍不住抖了三圈,声音还没发出,手上的鞭子已经甩了数圈,脸色也涨的通红,声音也越发的响亮急切,
“你这个腌臜的不要命的的贱奴,你有几个脑袋,竟然敢….敢…..!”王管事瞥了一眼地上的狼藉,又立即收回了视线,生无可恋的神态又明显了几分,手上的鞭子挥得也更加来劲,嘴上不断的嘟囔,“你这挨千刀的贱奴,这样尊贵的东西也是你这贱奴的**爪子能碰的。这下好了!别说你这条贱命,连我这条命也得跟着赔掉,你这**的东西!看我不扒了你的皮,抽了你的筋!”说罢,一咬牙,一跺脚,王管事捡起地上碎裂的玉片,就往站在书桌前从出事到现在都始终不发一言的那个犯奴脸上划去,只可惜,一只有力的手阻止了他同归于尽的念想。
“闹什么!长林王府也是你能撒泼的地方!”韩晔的声音和他人一样,沉稳有力,一双剑眉紧蹙,顺着碎瓷片所指的方向将目光扫向书桌前的犯奴,不如跪坐如烂泥的王管事,那人还保持着打扫玉砚时的站姿,用麻绳扎着的长发此刻因为乱鞭的抽打而有些凌乱,遮住了大半的面容,一身灰色的粗布犯服上大大小小的补丁也没能让他完全蔽体,露出的肌肤几乎都是青紫之色,已是四月天,破烂的麻鞋里那双赤足上依旧满是冻疮。寻常到不能再寻常的犯奴形象此刻却让素来冷情的韩晔有些莫名的发颤,‘这人是谁?怎会如此熟悉?’
“韩大人,饶命啊!奴才只是让这**的犯奴擦拭书斋的地面,实在没有想到这**东西竟敢,竟敢如此胆大!求韩大人饶了奴才这回,奴才下辈子必定为奴为婢,报韩大人的大恩大德。”王管事说完便再次嚎啕大哭了起来,目光更加幽怨的扫着慢慢跪下的那个犯奴。
“下奴有罪,请韩大人责罚。”
耳边传来的声音沙哑低沉,但语调熟悉的让韩晔慌乱了神思,身体微晃,过了许久才重新发出了沉稳的声音,“王爷大婚在即,不宜见血,你二人自去刑房领罚,其他人也各回原处,三日后王爷大婚,靖世子到时候也会随着长公主入府,”说道此处,韩晔顿了顿,目光没忍住扫了一言低头耸臀一副奴姿的那人,才继续说道:“靖世子入住竹斋,你们不得再有丝毫马虎,不得擅自私相窃谈,再有此类事情发生,后果就不是你我可以承担的了!”
“是。”语落,除了跪着的二人,其他奴仆已经迅速散去,韩晔看着被王管事粗暴拽走的那人,眉头蹙的越发明显,心乱如麻,‘他回来了!他终究是回来了!为什么?三公子你为什么还要回来?’
不知何时,韩晔已经来到院门,抬头看去,入目的‘竹斋’两个金色的大字此刻充满了讽意,凤凰非青竹不食,非梧桐不栖,换了梧桐二字,难道这就变成凡处了,‘凤凰’就不回来了吗?


楼主 nice昨夜  发布于 2017-06-18 22:43:00 +0800 CST  
刑堂的人并不屑于去为难两个犯错的下奴,既得了留命的命令后,便各打了他们50板子确保他们还能继续干活后就放了他们出来。
50板说多也不算多,但如果硬要算少,也有点太过牵强,50板子,足以让一个成年的男人在床上躺上一个月不能动弹,但这只是说的男人,并不是指的连牲畜都不如的犯奴。第二天,天还未亮,王管事便和昨天那个受罚的犯奴一起背发配去了王府的东南角,干上了开凿搬石的粗活。
“唉,还真是同人不同命啊!”好不容易盼来的饭点,一波粗奴群聚在了角落里,手里捧着刚刚领到的玉米糊伴窝头,蹲靠着后面刚刚堆砌的墙面,享受着这一天里最美好的时光。
“谁说不是呢?所以要我说,什么都是假的,会投胎才是真的,你看,投对了胎,像靖世子殿下这样的,稍有些寒疾,就走到哪儿,都有人为他修建温泉汤浴,像我们这样的,只要还有一个口气,就得没日没夜的干,等这口气咽了,好的话还有捆草席蔽体,弄得不好,说不定连副全尸都剩不了!唉……”
“那也不一定,我爹说,靖世子以前也就是个王府的书童,有一次,长公主殿下遇刺,他替长公主挡了一剑,落下了寒疾,长公主感念这份救命之恩,便收了他做义子,成了现在的靖世子。”一个很是稚嫩的少年
“真的假的?”众人仿佛看到了人生的希望一般,以前关在牢城营里,自然没机会遇到这些个达官贵人,现在,被安排在了王府里,虽然还是个罪奴,但说不定那天,自己有机会也救个王爷世子什么的,那岂不是……
“当然是真的啦!我爹以前可是长林王府家生的奴才,说不定,他还认识靖世子殿下呢!”少年满脸稚嫩的脸上透着无与伦比的自豪!
“切!小绺子,你又在吹牛了,如果你爹真在这王府家生的奴才,你怎么会和我们一样,成了犯奴!谁不知道这长林王府的正经奴可比外面那些个芝麻小官还要尊贵!”
“这……反正我说的都是真的,你们自己爱信不信。”说罢,小绺子有些生气的绕到了最角落里,狠狠的啃着窝头,不再理还在八卦着的众奴。
“咳咳咳……”耳边细碎的咳声不断,小绺子愈加的火大,忍不住低吼了出来:“咳咳咳,整个早上就听到你在不停地咳,活的这么累,干嘛不直接找个麻绳吊死得了!死撑在这,害人害己,真TM的晦气!”
“对不起……”那人过了好久才低言了一声,因为忍着咳嗽的原因,整个脸都涨的通红,因为昨天刚挨了杖的原因,不能完全下蹲,半蹲半站的将整个身子都倚在了墙上,连奴隶们最在乎的玉米糊和窝头也还放在角落,应该是疼的无暇顾及。
看着他抵着唇角骨瘦如柴的手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伤口,小绺子突然有些不忍,将搁在地上的玉米糊捧起,刚想给这人喂上一点时,后背就被鞭子狠狠的抽了一记,手上的玉米糊自然也全数撒落在地。转头,果然是那个刻薄了这个犯奴一早上的王管事,‘唉……’,心中默默的谈了一口气,脸上却已经习惯性的堆起了笑脸:
“王管事,下奴错了,下奴该死,下奴一时犯了糊涂,竟忘了这是个大奸大恶的贱奴!犯奴该死,犯奴该死!”说罢,还不忘狠狠地抽了自己几记耳光。
“哼!”这样的求饶对王管事这般拜高踩低的人最有效用,他停下了手中的鞭子,狠狠的警告了一眼小绺子后,板起脸,吩咐道:“来人!给我把这该死的贱奴带下乱棍打死!昨天就对靖世子不敬,今天又敢对王爷不敬,实在该死!”
“王爷的大喜日子将近!你说谁该死!”王管事先听到了声音,却在没看清来人时,就被狠狠的踹倒在了地上。当他战战兢兢跪起身子时,又很快瘫软了下去,如果说昨天的韩晔是白无常的话,那门今天这个韩素就该是这个王府的黑无常了,兄弟二人一个是王府大公子的贴身近卫,一个是王府二公子的贴身近卫,一个喜怒无常,一个冷酷残暴,自己这是倒了几辈子的血霉,怎么接连惹上这两个大人物!
“韩大人饶命!这贱奴胆敢对王爷不敬,还砸了王府赐的饭食,奴才一时气不过,才让人将他拖出去打死,奴才实在不是故意不敬的,求韩大人饶命!”
“饶命?哼!”韩素抬起右脚,将王管事狠狠地踩在了脚下,倨傲的目光终究不断地游离于墙角慢慢跪下的那个人。
“下奴有罪,请韩大人责罚。”声音沙哑低沉,不复熟悉的清润。低腰耸臀的姿势让韩素不经意间已经红了眼眶,韩素的语调更加狠厉:
“我饶了你的命,那二公子可肯饶了我的命!”再次对着王管事的背狠狠地踹了下去,对着后面的几个侍卫冷声的吩咐道:“王爷大婚在即,将他给我拖到城外活埋了,别脏了王府的地!至于这个……犯奴,给我带到安世阁去,我倒要看看,他到底是怎么对王爷不敬的!”
安世阁,王府二公子苏郴的居所,因为苏郴常年在外带兵的缘故,他的院子里少了几分风雅,多了一份刚毅简单,除了入院的几个侍卫外,院内的仆人本来也只有两三个,此刻都被刻意安排去了竹斋帮忙,韩素将那个犯奴领入了二公子的房内后,也恭敬的退了出来,守在了门外。
“下奴给二公子请安。”没有多余的动作,还是千篇一律的低腰耸臀,奴姿标准的无可挑剔。
“三弟!这是在做什么!我是二哥啊!”苏郴从小就没有太多的心思,此刻看到自小宠到大的三弟这般模样,急的连拖带拽的将人从地上拎了起来,这不拎还好,一拎真个人就更急了,这哪里还是个人啊,瘦的只剩下个骨头似得。
“璟儿!”苏郴将苏璟狠狠的搂在了怀里,懊悔痛苦的神情在这张刚毅的脸上是如此的格格不入,却更让人心塞。

楼主 nice昨夜  发布于 2017-06-19 21:33:00 +0800 CST  
“下奴给二公子请安。”没有多余的动作,还是千篇一律的低腰耸臀,奴姿标准的无可挑剔。
“三弟!这是在做什么!我是二哥啊!”苏郴从小就没有太多的心思,此刻看到自小宠到大的三弟这般模样,急的连拖带拽的将人从地上拎了起来,这不拎还好,一拎真个人就更急了,这哪里还是个人啊,瘦的只剩下个骨头似得。
“璟儿!”苏郴将苏璟狠狠的搂在了怀里,懊悔痛苦的神情在这张刚毅的脸上是如此的格格不入,却更让人心塞。
苏璟没有说话,两个人就这样,一个执拗着不肯放手,一个固执的不做任何反应,直到门外韩素略带慌张的声音异常响亮的响起,苏璟才一把将苏郴推开,重新跪趴了下去。
“王爷……大公子?属下……”
“开门。”苏洵的声音不带任何情感,掠过欲请安的苏郴,径直坐在了大厅的太师椅上,目光却和身后紧随的苏允一般,紧盯着跪趴在地的人,从未挪开。
“父王,您怎么来了。”苏郴习惯性的挡在了苏璟的前面,他从小就不会撒谎,故作轻松地傻笑苏洵不用看就能猜到,
“我听说府里有人对我不敬,”苏洵起身,不动声色的推开了苏郴,俯身,认真的看着低腰耸臀跪在自己面前落魄至极的苏璟,突然的冷笑道:“就是这个……犯奴吗?”
“哪有的事,”苏郴笑的更傻了,一点点一寸寸的又挪回了原处,斜倾着身子,直到再次挡住了苏璟,才继续说道:“我就说嘛,府里人不能太多,人一多,谣言就多,我不过是看这个奴子有些聪慧伶俐,想着军中缺个帮我洒扫的粗奴,便想着将这人收了,过了父王大婚,就把他带回军里去罢了!”说罢,转身,对着苏璟不轻不重的踹了一脚,轻吼道:“刚夸你伶俐,这会就不行啦!没看到王爷和大公子来了,还不给我赶快滚出去,这里也是你配呆的地?”
“是,下奴告退。”苏璟低头,磕地,转身,膝行着慢慢地向外爬去,所以他看不到身后苏郴渐红的眼眶,看不到苏允眼眸深处百感丛生的情愫,更看不到苏洵藏在广袖下已经攥出血珠的双手。
“等等……”苏洵终究没有忍住,他很想看看他失踪两年的儿子,可是他不敢看,他很想抱抱他最疼爱的孩子,但他又不能这样做,那他还能做什么,还能做什么!一口血气堵在嗓口,就这样僵硬着。
“二弟,你好不容易回来,干嘛急着回营,在家多住些时日,大哥已经好久没有跟你一起开怀畅饮了,走!去大哥那儿,让大哥好好看看,是不是又壮实了不少!”苏允拍了拍苏郴的肩膀,对着苏洵微微躬身,“父王,我就先带着二弟告退了。”
“恩,去吧。”苏洵缓过一口气,对着一步三回头的苏郴挥了挥手,并示意韩素将门重新关上,守好。

楼主 nice昨夜  发布于 2017-06-22 21:19:00 +0800 CST  
门关上,屋内的光线暗了不少,苏璟保持着刚才的跪趴姿态没有改变,不知是恰巧还是有意为之,他现在所在的位置正是这间屋子最暗的地方,仿佛永远都找不到阳光一般。苏洵也保持着站姿没有动,一时空气凝滞,没有一丝声音,安静的可以清晰的感受到彼此的呼吸。
“唉……”最终还是苏洵先服了输,他这个儿子,他知道,比任何人都执拗,如果不是这般执拗,又何至于沦落至此。
“苏璟……为什么……要回来?”苏洵的声音有些外人从未听过的无力感,其实,他本来想说的不是这句,他想问问,他想问问,他的小凤凰这两年过的怎么样,可是,当他的目光看到跪着那人,青丝已经变为枯发,一身的破衫,满目的伤痕时,他这样的疑问变得那般可笑无知。
跪在那儿的苏璟身体微微的晃了晃,似乎沉思了很久后,才缓缓的转过身子,还是跪趴的姿势,依旧沙哑无波的声音:
“回王爷的话,下奴是被江州牢城的管事临时发配至此的。”
“哦。”心猛的抽搐了一下,竟然是江州牢城营!那件事后,这孩子独自一人,揽下了全部的罪责,不但自请退出的族谱,甚至还用最后的势力改了手实户籍,从此音信全无,无论怎样翻查,整个后夏都找不到一丝的踪迹,自己想过他会被颜钧困于黯牢,想过他可能已经被颜钧……甚至幻想过他可能已经逃出困境,逍遥天地,却惟独没有想过颜钧会将他当普通犯人一般发配服役。只是……现在,璟儿突然回来,是巧合还是颜钧的故意而为。如果是巧合,怎会这么巧,但如果说是颜钧故意而为,他怎么敢这么做,又怎么会甘心这么做。但如果不是颜钧,又会是谁在操纵着这一切呢?是允儿(即苏允)?还是……嫣儿(颜嫣,即长公主夏姬)?

楼主 nice昨夜  发布于 2017-06-23 21:49:00 +0800 CST  
虽然没有抬头,苏璟也可以猜出父亲脸上此刻的憔悴与忧虑,过了很久,似乎用了很大的勇气,苏璟才敢抬头,迅速的瞥了一眼苏洵后,又立即低下头去,只两年的时间,父亲比自己记忆中苍老了很多,曾经让阳城无数少女少妇都为之疯狂的俊脸上也染满了沧桑,鬓角似乎还有一丝银发无法遮盖的露在了发髻的外面。苏璟的眉头越蹙越深,他想哭,可是,他知道,他早已经没有了肆意表达情绪的机会。他平稳了很久,语调才恢复了低沉,

楼主 nice昨夜  发布于 2017-06-23 21:51:00 +0800 CST  
“王爷,长林王府和长公主联姻的事情是普天同庆的好事,就连做奴才的也跟着开心,能有幸参加王爷和长公主的婚礼,奴才此生便再也没有什么遗憾了。请王爷记住,奴才姓吴,名颜,二公子的军营奴才不会去,长林王府奴才也不久留不了,奴才与长林王府没有任何……关系,即使有,奴才也只是个粗使的犯奴,奴才会时刻守住自己的本分,也请王爷记住,吴颜只是奴才,吴颜的一切都与王府无关,与王爷无关。奴才只求王爷能够善待柳夫人,奴才无论身在何时何地,都会祈愿上苍,保佑王爷与长公主一世无忧,后夏百年太平。”说完,再次深深叩首,转身,跪行了出去。

楼主 nice昨夜  发布于 2017-06-23 21:52:00 +0800 CST  
大家忙忙碌碌数月,终于到了大婚前夕,按照阳城的风俗,当晚长林王府也和寻常人家一般,热热闹闹的办起了暖房酒,长林王一身紫色华服,一向喜怒不行于色的他也难得的让人很明显的看出了笑意。贺喜之声不断,阳城叫的上名的豪门世族尽数到场,靖世子也按规矩提前入了府中,刚进大厅就行了大跪之礼。
“颜靖给王爷,大公子,二公子,请安。”
“恩。靖世子请起。”长林王的反映似乎没有想象中热情,疏远的态度让人群中响起了窸窸窣窣的讨论声。
“靖弟,不要说父王不开心,大哥都不开心了。”苏允从座位上走了下来,热络的将颜靖扶了起来,拍了拍他的肩膀,轻声笑道:“瞧,这笨小子,还没反应过来!明日长公主殿下就要和父王晚婚了,靖弟叫长公主殿下一声‘母亲’,那今天应该称父王什么?”
“哦!”众人恍然大悟,也纷纷开起了玩笑。一时间,再次其乐融融,觥筹交错间的处事艺术下,如果没有颜靖最后的吩咐,自然没有人会注意到一直侧身跪在大厅外随时准备充当马凳的苏璟。
“靖弟,你的住所,父王早就帮你准备好了,你素来身体不适,又不胜酒力,我现在就遣人带你先去。”颜靖一直在公主府养病,对阳城的豪门大族并不是十分熟悉,苏允带着他一一拜会后,体贴的说道。
“多谢大哥,不必特地遣人送我去了,大哥也是知道的,小弟本就是王府的人,对这府里就向对家一样,只要随便叫个人,帮我掌个灯就行了。”说罢,指了指侧身跪在不远处的苏璟,“就他吧。”
其实,在苏璟刚进院子的时候,苏家三父子就已经看到了,所以现在颜靖突然让苏璟给他掌灯,苏允一点也不诧异,微笑着点了点头,示意小斯将灯交给苏璟,便重新返回了宴席,拉住了想要上前阻止的苏郴。
“大哥!”苏郴有些着急,瞪着一双大眼睛,有些愤怒,有些不满,又有些不解的看着苏允。苏允没有理他,极快的将他拉到了一边无人处。
“大哥,你干嘛阻止我,谁知道那个颜靖又会怎么算计三弟。”
“什么颜靖,他现在才是你名副其实的弟弟!”苏允不满的呵斥道。
“什么狗屁弟弟,不过一个不要脸的背叛主子的**奴才!”苏郴非常不屑的说道。
“苏郴!”苏允蹙眉低呵道:“现在整个大夏朝,有哪双眼睛不是在盯着我们长林王府,现在好不容易长公主下嫁,不管陛下怎么想,至少表面上皇室和长林王府此刻是和睦的,你又何必为了个颜靖而得罪长公主,再次陷长林王府于不安置中呢?”
“我……”苏郴也明白因为三年前那个案子,长林王府这两年是如何的被动,父王和大哥又是怎样的如履薄冰,但是真让他不管璟儿,他是怎么也做不到的,别人不知道,他不信父王和大哥也不知道先帝被刺的案子,怎么可能与三弟有关,三弟从小就和先帝一起长大,两个人无话不谈,亲密无间,三弟怎么可能会做出那样的事情!“大哥,三弟他……”他真的很委屈,先是莫名其妙的变成了父王的养子,生父莫名其妙的的变成了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杀人犯,后来又因为这事,被人嘲笑为贱民,后来又稀里糊涂的卷入了谋反案,成了刺杀先帝的主谋,如果不是摄于长林王府的势力,说不定早就尸骨无存了,现在又……苏郴满腔的心疼化成满目的星光,红着一双眼睛紧紧地盯着苏允,欲言又止。
“唉……”苏允轻叹了一声,继续说道:“你有没有想过你现在出去贸然的阻止会给三弟带来怎么样的麻烦,在这里的宾客有几个不认识名满天下的苏家三公子苏璟,三弟如果真已现在的这般样子呈现在众人面前,你又有没有想过他是否能够忍受这般的屈辱?更何况三弟现在是戴罪之身,现在贸然的出现,不知道又会在阳城引起怎样飞风波,所以,二弟,你现在这样做究竟是在帮他还是害他呢?如果你觉得是在帮他,我从现在起绝不阻止你,如过不是,你给我重新打起精神来,明天就是父王大喜的日子了,我们现在一起离席,成什么体统!”说罢,头也不回的重新进入了人堆,仿佛天生的王者,无论站在哪儿,总是人群的那个最中心。

楼主 nice昨夜  发布于 2017-06-28 21:55:00 +0800 CST  
“唉……”苏允轻叹了一声,继续说道:“你有没有想过你现在出去贸然的阻止会给三弟带来怎么样的麻烦,在这里的宾客有几个不认识名满天下的苏家三公子苏璟,三弟如果真已现在的这般样子呈现在众人面前,你又有没有想过他是否能够忍受这般的屈辱?更何况三弟现在是戴罪之身,现在贸然的出现,不知道又会在阳城引起怎样飞风波,所以,二弟,你现在这样做究竟是在帮他还是害他呢?如果你觉得是在帮他,我从现在起绝不阻止你,如过不是,你给我重新打起精神来,明天就是父王大喜的日子了,我们现在一起离席,成什么体统!”说罢,头也不回的重新进入了人堆,仿佛天生的王者,无论站在哪儿,总是人群的那个最中心。
苏璟在前面带着路,两个人很快就到了竹斋,因着府里办喜酒的缘故,斋内庭外必要的守卫外,并没有多余的奴仆,满院的碧竹随着轻风微晃,阵阵的竹香带着些静谧的美好,
“凤凰非梧桐不栖,非竹实不食,非醴泉不饮。我以为你这只没有了苏家的凤凰会向我扣头请安,称自己一声‘下奴’的。”
“是吗?我也以为你会表示很诧异,然后低头,称我一声主子,然后一脸愧疚的看着我,向我解释些什么?”苏璟提着的灯,难得一见的将头微微的扬起,灯火印着的容颜虽然饱经风霜,但依然姣美如桃花般艳丽,薄唇微扬,带出了形容不了的风情。
“呵呵……”颜靖冷笑了出来,“果然天家说的话都是骗人的,这样的你哪里像经过了三年的苦役之人,所谓的三年服刑,不过又是游山玩水罢了。”
“恩……游山玩水?”苏璟依然玩味的笑着,只是修长的腿向前迈了一大步,将没有提灯的左手举了起来,灯火的印照,整只手上大大小小的伤痕都变得那般明显,与颜靖记忆中那双骨节分明,或执杯畅饮,或挥毫洒墨的手竟没有一丝重合,在抬头,刚好对上那双和曾经一样,不!比曾经更加看不到底的眼眸,颜靖忍不住向后退了几步,有些不安的低吼了出来:
“你想做什么!你突然回来想做什么?”
“哈哈……”苏璟低笑了出来,收回了举着的灯光,“靖世子殿下,你这个问题不应该问我,而应该去问问你的主子—颜钧……不,现在应该称皇帝陛下了。”说罢,苏璟恢复了奴姿,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颜靖的一个噩梦,噩梦醒来,那人也不见了踪影。
次日,长公主大婚,八方来贺,几个诸侯国也纷纷派遣的使臣到场,红缎一直从皇城脚下铺至长林王府,天子亲自将花轿送出皇城,长林王红衣玉马,早已等候数时。
“摄政皇父,不……现在应该改称你一声皇姑父了,现在朕可就把皇姑交给你了,你可不能有半分辜负啊,不然不要说朕,就连天下人也不会答应啊!”颜钧执着红绸下马,看着长林王苏洵,意味深长的笑着。
“谢陛下隆恩。”苏洵也下马微伏,从颜钧手上接过红绸,深深的看了一眼花轿,没有人知道他此刻的兴奋,虽然这并不是他第一次成亲,虽然自己已经即将花甲之龄,虽然天下人都认为这样的婚姻或许只是一场政治阴谋,但除了自己没有人知道,这一天自己已经等了二十几年,这是自己年少时的梦,连苏洵自己也不曾想过,真的会有实现的这一天,侧身上马,早已权倾天下的苏洵此刻就像一个意气风发的少年一般,骑马游街,春风得意。然而,这一切的一切却在下马时落入了寒底,冰冷的现实告诉他,这并不是少时,一切似乎真的都回不去了。
这一脚他怎么也无法踩下去,那样单薄挺直的脊背,就像一把刀刃一般横在他的马下,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他们两人的身上,有差异,又不解,还有许许多多的意味深长,可是自己还是无法塌下去,无法坦然的踩在那人的肩膀上去享受人生最幸福的那一刻。
“请王爷下马。”记忆中语调却沙哑的令人心痛,撑在地上的手背上又多了几道新伤,翻卷着的皮肉无言的诉说着主人的曾经的痛苦。
“父王。”苏允不知何时已经站到了马下,伸出了右手,冲苏洵点了点头。
“恩。”苏洵回神,借力,从马上飞跃而下,蜻蜓点水般从苏璟身上越过,除了贴身的苏允,没有人会发现,他的足尖,从头至尾都没有落在过那人瘦削的脊背。
“新娘子进府。”喜婆喜庆尖锐的嗓音打破了一瞬的尴尬,只见原来跪着的那人又已经悄悄的爬到了长公主的花轿之下,甚至已经有轿中的陪嫁侍婢踩过他脊背。苏洵从未试过像此刻这般没有理智,他近乎粗暴的推开贺喜的众人,直奔花轿,将准备下轿的长公主横抱了下来,众人现实一惊,然后相继大笑了出来,
“哈哈,没想到啊,长林王竟也是这般护妻之人。哈哈!”
苏洵看了看眼中的璧人,这种熟悉而久违的感觉让他沉闷的心有了一丝宽慰,他应和的众人,怀抱着公主,进入了布置了多日的礼堂,这样的成亲大礼没有人会不关注,自然也没有人会去关注大门外那个充当脚蹬却最终没能如愿的那人。不过,除了那人……晚来却举足轻重的一个客人。
“阿凤。”苏璟保持跪姿,过了很久才准备起身时,一双白色的锦靴好像已经停在在自己眼前很久了。会叫自己乳名,又酷爱白色的似乎只有他了。
苏璟缓缓起身,回来后第一次真心的笑了,露出了两个浅浅的梨涡,
“寄奴!”

楼主 nice昨夜  发布于 2017-07-04 22:39:00 +0800 CST  
有人要看文吗

楼主 nice昨夜  发布于 2017-08-03 23:10:00 +0800 CST  
哈哈!看完电影,灵感爆棚啊

楼主 nice昨夜  发布于 2017-08-03 23:11:00 +0800 CST  

楼主:nice昨夜

字数:9292

发表时间:2017-06-19 05:18: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17-08-21 09:52:13 +0800 CST

评论数:84条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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