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潇湘溪苑】【原创】田野(父子,兄弟)

田野自我介绍:“大家好,我叫田野,田鸡的田,野鸡的野。”
师弟师妹们哄堂大笑。
孟铎无语的抱着胳膊坐在前排等他结束他的表演,两人并排往外走,孟铎:“你个神·经病,你是该有多么喜欢鸡啊?”
田野挑了挑嘴角,反应了几秒钟才骂回去:“你个傻·逼,田鸡不是鸡!!!”

楼主 吾难求兮促侬归  发布于 2017-07-10 20:17:00 +0800 CST  
『温馨,不虐(自认为),短篇』
喜欢不喜欢都欢迎随便喷

这里作业都写不完的大学狗一只( T﹏T )

楼主 吾难求兮促侬归  发布于 2017-07-10 20:21:00 +0800 CST  
孟铎是另一篇的啦,这里应该很少会出境滴~

楼主 吾难求兮促侬归  发布于 2017-07-10 20:22:00 +0800 CST  
【1】
田野其实是田尚然的第二个孩子。第一个孩子出生的时候田妈妈还年轻的很,也是无限的疼惜这孩子,可惜孩子一岁多的时候发高烧一下子变得痴痴呆呆。

田尚然和陈晨勉强算是个师生恋,两人都是植物方面的研究者,不同的是,田尚然是宏观方面的,整日出野外风吹日晒雨淋的,陈晨是微观方面的,常年呆在实验室盯着显微镜和各种瓶瓶罐罐。两人的办公室在同一个楼层,却从来都找不着交集。

那时候田尚然还在念研究生的时候,陈晨还是个大一的新生,田尚然凑巧是陈晨植物分类课的助教,本来这门超级无聊的课上课很少有人听,助教也就改几次作业,不料陈晨是典型的学霸风格,乱七八糟的问题都拿过来问田尚然,一口一个老师叫得田尚然也不好意思不耐心的回答她。

两个心高气傲的年轻人如何能够接受养了一个痴呆的孩子的事实?夫妇二人哭的催肝断肠,决定再生育一个孩子。妻子在国外读博后的时候生下黑不溜秋,奇丑无比的二儿子,悲喜交加的落下了眼泪。迫于计划生育政策,回国后直接把二儿子送到了孤儿院。

田小野从小在孤儿院打打闹闹着长大,爬树下河无恶不作。五岁那年被田尚然领回家,孤儿院的叔叔阿姨们流着眼泪,“小野你可得好好学习啊,不能整天野在泥地里了,这领养你的可都是知识分子”

小野不解的看着红着眼睛的叔叔阿姨们,对他而言,在哪里生活,不过是和换了个地方继续淘气罢了。他看了一眼躲在门里向外张望的小伙伴们,依依不舍地把他养了好久的虫子的盒子留给了他们。

回到家田妈妈从箱子里翻出几件田苑已经穿不上了的衣服给小野换上,田尚然指着一一介绍给他“这是你哥哥,这是你妈妈,我是你爸爸”“你要好好学习,长大了养活你爸爸妈妈和哥哥。”田小野兴奋的玩弄着新衣服的衣角,打量着新家院子里的小花园,想着这花园虽然比孤儿院的小了一点,但还是凑合能去抓虫子玩的,懵懵懂懂地朝爸爸妈妈点头。

田小野天生的淘气专家,比他大两岁的哥哥田苑神志不清,讲话都是糊里糊涂的,和谁谁都白扯不清楚,偏生小野好像是他哥哥肚子里的蛔虫一般——爸爸妈妈都要靠了小野翻译才能和哥哥聊天。等发现俩小孩黏在一起分都分不开的时候已经晚了,他们整天就盘算了如何干坏事,今天去拆了爸爸的刮胡子刀,爸爸早晨去上班,却怎么也打不开刮胡刀,一拆开才发现刀片莫名其妙的消失了;明天去把妈妈的电吹风改造了一下,妈妈在吹头发的时候轰一声电吹风炸了;后天在大院里在地上挖了个大洞,社区里已经退休的老院士拄着拐杖颤颤巍巍的去园子里晒太阳,一不小心拐杖戳进洞里,直接摔伤了腰……

妈妈看着厨房里的虫子一阵头皮发麻,强忍了浑身的鸡皮疙瘩教育孩子们,不要到处抓虫子啦,虫子也有爸爸妈妈的,离开了爸爸妈妈他们很孤单很难过的~

小野会意的点点头,冲进院子里又抓了两只虫子,兴奋的跑进屋里,“妈妈妈妈,我把他们的爸爸妈妈也接过来了!”田妈妈看着小野手中晃动的软软趴趴的绿色虫子,险些晕倒,但还是耐心的教育孩子:“啊,他们也有兄弟姐妹的啊……”话没讲完,小野就拽着田苑冲进了院子,不一会儿抓了一大捧虫子回来:“妈妈妈妈我把他们兄弟姐妹一大家子都接过来啦!”

田妈妈瞬间晕倒。

于是田爸爸百忙之中决定小儿子还是需要管管的,夫妻二人商量之后一致认为两个孩子不能放在一块,不然规矩乖巧的大儿子会学坏,本该好好学习的小儿子成天也只会胡闹。

于是把小儿子送进了幼儿园,好景不过两三天,田爸爸就接到一大堆家长的投诉电话,田爸爸低声下气的挨个赔礼道歉,迫于压力给小野换了家幼儿园,不料这一次当天老师的电话就打过来了。田爸爸气得怒火中烧,拿了扫把准备揍小儿子一顿,田小野一看势头不对赶快跑进院子,蹭蹭蹭几下就爬到了树上,躺在枝干上一边哼着小曲一边数着树上的叶子。

田爸爸一拍脑门,哎呀这孩子会爬树真好真好~

于是田尚然带着田小野去山上采集标本,田尚然一路走着指着,这是狗尾巴草,小野小腿快跑过去捉住一只蚂蚱装进口袋里;田爸爸继续指,这是莎草,小野跑过去逮住一只蛐蛐装进口袋里,这是车前草,田小野欢快的跑去过捉住一只蛾子装进口袋里。还没有到山上,田小野已经把衣服口袋全部都装满了虫子。田尚然撺掇着小野爬到树上帮他折树枝做标本,小野却在树上掏了一只羽毛还没有长出来的小鸟。

回去的路上田尚然指着来时跟田小野教过的草,问他叫什么名字,小野一路上都只顾得捉虫子哪里还记得这些,田尚然怒气四起,问什么什么不知道,就一脚踹上小野的屁股,才五岁圆圆滚滚的小野就咕噜噜的朝前滚几圈。可怜小野几乎是一路滚下山的,回到家小野看到哥哥仍是开心的掏口袋,却发现他的虫子他的小鸟都不见了,气得哇一声大哭起来。

田尚然只当他是被他踢了一路委屈了,不屑的把他摁倒椅子上,“快把我刚刚教你的植物名字都写出来,少一个再吃一棍子。”

田小野个子矮小,坐在高高的椅子上晃荡着两只小腿,这时候才发觉哇真的浑身都痛啊,又累又饿笔都拿不动,也是,才五岁的小孩跟着走了一天的山路早该累了,他从书包里掏出田字本,咬着铅笔头绞尽脑汁的想啊想啊,一直想到田尚然等的不耐烦过来。

田尚然一把扯了他的本子,本子上只歪歪扭扭画了一堆字母,田尚然这个年纪轻轻的副教授反应了好几秒才明白小野写的既不是英语也不是拉丁语而是汉语拼音。

田小野趴在桌上哼哼唧唧的挨棍子,田苑平生第一次见温和的爸爸打人,虽然有些痴呆但害怕疼痛是人类本能啊,他看着飞舞的棍子感觉浑身上下都是痛的,吓得鼻涕眼泪都出来了。田小野挨了打又被爸爸拎到客厅的墙角思过,田苑吓得规规矩矩老老实实的坐在沙发上看动画片。

田尚然对这效果十分满意。


楼主 吾难求兮促侬归  发布于 2017-07-10 20:24:00 +0800 CST  
欢迎大家多多留言啊~


下面贴一段小野大学时候的事情,在另外一篇文里


------------begin----------------

孟铎第一次见田野的时候,是在一间其貌不扬的自习室,小小的教室里只有他一个人,他已经抱着笔记本电脑在那里从日出坐到了日落,眼看着马上就八点了,还有五六个题没有写。正焦躁间,电脑屏幕突然一暗,不知道从哪冒出来个黑小子,二话不说就拔了他的插头,自顾自的把自己的电脑打开,头也不抬就坐在孟铎前面的座位上敲键盘。


孟铎一想到待会训练又会因为没写完题被训,烦的不可开交,一看抢了他的插头的愣头青还穿着校服,顿时大怒,中学生跑来蹭自习室还这么嚣张?!!!


孟铎二话不说,直接把那人的插头拔掉。可怜田野的电脑其实已经没电了,插着电勉强开机,他一听到声响眼疾手快的摁了Ctrl+s,屏幕下方进度条还没有走完,屏幕就突然灭了。

田野大怒,猛的一下转过身来,砰一下合上了孟铎的电脑,骄横的一脚踏在椅子上,一手揪着孟铎的衣领,照着孟铎的下巴就是一拳,红着眼吼道:“你赔我的代码!!!”


孟铎本想开口说话,不料一拳飞过来,正好把他打开的嘴合上了,牙把口腔内的嫩肉也碰流血了,不过他依然觉得自己占了便宜,代码敲到一半没保存这种事,哈哈哈不能更开心了,他笑的浑身瘫软,四肢无力,伸脚绊掉了田野踩着的椅子,大度地说:“谁让你先拔我的插头呢?想要什么代码,喊声哥我分分钟写给你。”

有谁敢在田野面前这么嚣张过?就算是老师,也未必敢放出如此狂妄的话,毕竟田野高中的时候可是拿过国家信息学竞赛金奖的啊!从来都只有田野在别人面前嚣张的份,田野毫不客气的回顶:"哼,省省吧,我怕你有那个心没那个智商!"

孟铎倒也不想吵下去了,不就是个插头的事吗?还不至于浪费时间吵架,毕竟没写完作业才是真的大事,于是无耻的顺坡就滑下去了:“好啊,我省省,我换个插头。”于是自顾自的抱着电脑到了另一个座位上,打开OJ,继续刷题敲代码。不多时,噼里啪啦敲键盘的声音从那黑小子那传过来,孟铎好奇的回头看了一眼,却发现他们俩刷 的都是师大的OJ,于是好奇的问他:“你也是校队的?”

田野也是忙着写作业,根本无暇顾及,只点点头。孟铎更好奇的问:“我怎么没见过你?新加入的?”

田野仍然不抬头:“没见过我不是很正常吗?”

孟铎没有深思这句话,反倒是无耻的凑上来看田野的屏幕,田野正提交了一道题,十指交扣紧张的等编译器的结果,不料,编译器又返回了个WRONG。孟铎看着网页上一串的提交记录,每次都是WRONG ANSWER ,又很不厚道的忍不住笑了。

田野根 本不理孟铎的嘲讽,重新调试代码,孟铎一看哈哈大笑,这道题他刚刚写完,凑上去看了田野的代码,“你个智/障,少考虑了一种情况。”


要是搁平时,依着田野飞扬跋扈的性子,早就把这无耻的人揍的满地找牙了,只是现在他争分夺秒啊!低声回骂:“滚,趁我写完这道题前快离开我的视线,不然后果自负。”

孟铎一看时间,坏了坏了,都只顾着吵架了,现在就算是以着跑一千米的速度狂奔过去也是要迟到的。立马收拾了书包准备跑路。

田野本以为这烦人的家伙被他吓跑了,不禁得意了一番,也想到了他忘记考虑的那种情况,飞速的敲了两行发现空气安静的不像样。妈/蛋!要迟到了!!!


他的书包被忘在了哪个教室也不知道,抱着电脑扯了充电线就跑,绕了教学楼的后面走,迎头撞上傻乎乎的孟铎,孟铎气愤:“你个辣鸡,跟着我干嘛?我要去电子楼上课啊!”田野真是懒的跟着这不知天高地厚的混小子说话,直接长臂一拽:“傻儿子,跟我走小路。”

两人一路跑的气喘吁吁好在还是掐着时间点赶到了,孟铎像往常一样直奔最后一排,刚把书包放下田野就一屁股占了那个座位,顺手把孟铎的书包扔到一边“这个位置是老子专用的!”

孟铎也毫不示弱的回顶:“老子坐了这个位置一个学期了!”

“老子坐了三个学期了!”

一听是师兄,孟铎一下子泄了气,捡起书包坐在旁边。台上带他们训练的老师杨舒已经开始讲话了。“同学们,在上个学期各个比赛中,我们学校的成绩实在不大如人意,这个学期初,我深刻反思了一下自己,发现啊,这错全在我。”

杨老师顿了顿,“全是因为我实在是太宽容了啊!我翻了你们每个人在OJ上的记录,最勤奋的同学做了两千多道题目,最懒的同学才做了三百道,也就是说,除了集训的题目没有再刷过一道题目。”

听到这里孟铎低下了头。这不怪他啊,他从高中的时候就开始刷杭电OJ上的题目,没料到上天给他开了个如此大的玩笑,大学后他依旧延续高中的习惯刷杭电的OJ,自己学校的还真没怎么看过。

“AC率最高的达到了百分之九十以上,是孟铎同学。”

孟铎红着脸站起来,他已经可以猜到老师的下一句是什么了。果不其然,杨老师鼓了两下掌:“他就是我刚刚说的最懒的同学。”

“AC率最低的,百分之三十多,田野同学。”

田野低下头,这能怪他吗,他从小学就被他妈妈送到了杨老师这里学信息竞赛,从杨老师开始还带学生到杨老师退居二线,一开始刷的就是清华的OJ,本来凭着竞赛成可以直接保送清华的,谁知道他爹一怒之下撕了他的获奖证书。师大OJ上的题目,很多他都是随便写了一下,没有通过也就算了。

杨老师带他们训练,但从来没有真正教过他们什么,一般是帮他们做一些幕后的事情,搞搞发票啊,报销经费啊,真正带他们竞赛的是一个研究生的师兄,因为长得像猫而被称为猫神。因为杨老师训话的缘故,后面本来是轻松愉快活泼的题目研讨也变得严肃起来。

结束的时候,杨老师走上台“上周留的日常作业没有写完的留下。”周围的同学一个个收拾了东西陆陆续续的走掉,留下孟铎和田野面面相觑。猫神整天嘻嘻哈哈的显然不适合来训人,也收拾了走掉了。

杨舒走到教室后面,坐在桌子上翘着脚问田野:“你怎么回事?”田野小时候性子跳脱,能让他乖乖的在板凳上坐三分钟就已经很厉害了,跟着杨舒没少挨打,多少是有些怕杨舒的,不过他上了大学之后在父亲的强迫下读了生物,虽然也是加入了校队,杨舒知道他课业忙,很少去难为他,他也一个学期都没有来参加过集训了。

田野揉了揉头发,一脸苦笑:“哎老师我这周都在山上呐,每天四点半就要起床啦,晚上累得连胳膊都抬不起来更别提写作业了,我这不下午刚回来就不停的写啊写啊”,又提了提宽松的校服裤子,转头瞟孟铎一眼,“你看我衣服都还没洗呢,穿个校服裤子还被当作高中生”扮完可怜,又精准的摔锅给孟铎,“都怪他,刚刚我正写的好好的,他拔了我的电脑充电线。”

孟铎瞪他,好啊,原来你还留了这一手。

杨舒也是知道田野他父亲田尚然,一个植物分类学的教授,在基因测序越来越发达的今天,分类学越来越依靠基因而不是形态,田尚然那个老古董一直害怕这门学科在将来的某一天彻底消亡,于是从小就逼田野学植物分类,偏生田野从小就对什么植物没什么兴趣,平日只爱玩弄机械活捉虫子,沉迷拆卸挖掘机和变形金刚不可自拔,父子俩整天闹得不可开交,田野妈妈每次见到她一提起田野就止不住的哭。

杨舒把头发捋到耳后,空中打了个响指,“下不为例。”
----------------end------------------

楼主 吾难求兮促侬归  发布于 2017-07-11 19:19:00 +0800 CST  
突然忙成狗,一周之内应该是不会更了

楼主 吾难求兮促侬归  发布于 2017-07-13 11:33:00 +0800 CST  
啊我终于用手机客户端登录上了前段时间去支教,在一个2G网都连不上的破山沟里成天对着一群少不更事的小孩们真是把我的脑洞都消磨完了

楼主 吾难求兮促侬归  发布于 2017-07-30 10:12:00 +0800 CST  
【2】
那时候田尚然对这效果十分满意,然而好景不长。

田尚然这次给小野换了一家离家较远的幼儿园,那是海淀区一家较为低档的社区幼儿园,不同于之前两家公立幼儿园的素质教育,那家幼儿园从小班就已经开始教孩子算算术写汉字了,也不同于之前两家公立幼儿园的孩子的家长们大都位高权重非富即贵,孩子一点磕着碰着就开始找人麻烦。田爸爸盘算着好歹让田小野认点字,到了秋天的时候多花点钱打点关系还是要把孩子送进附属小学的,可不能让田小野总是跟着别人疯玩,到时候把田苑一起送到小学里,两个孩子在一起好歹有个照应。

果然,这次平安无事的过了一个月,也没有老师打电话过来投诉,也没有家长打电话过来找他麻烦,田小野每天放学回来也会老老实实的坐在课桌前写作业,他暗自得意,以为同时抓住了两个孩子的把柄,小野怕挨打,大儿子胆子更小,怕看到别人挨打。他有时去两个孩子的房间,看到俩小孩坐在地上咕叽咕叽不知道商量啥,他好奇的瞅着田小野,小野黝黑的面庞上漆黑的眼珠子转来转去,真是有趣极了。

田妈妈不放心的出国访学,临走之前最放心不下的就是突然变得乖巧的二儿子,想起田尚然把才五岁的小野带上山走了一天的山路,回来还把孩子揍的浑身都是青的就心有余悸。她一遍遍的叮嘱田尚然如果小野又干了什么坏事一定要好好讲道理不能不分青红皂白的就揍儿子。

果不其然,一个月后田妈妈出差回来的时候天色已暗,她咚咚咚跑上二层,行李箱啪叽一声扔在了门口,田尚然和田苑围着桌子吃饭,四处张望唯独不见了小野。

她慌的一把抓起优哉游哉喝粥的田尚然,质问:“小野去哪了???”
田尚然不着痕迹的推开陈晨的手,过去的一个月里,他与田小野斗法无数次,次次都是仗着武力和体力惨胜,疲惫的说:“他想跑哪跑哪,我怎么知道?”

田苑忧心小野,十万分的害怕让他说出了人生第一句还算完整的话:“小野,好几天,没有在家……”田妈妈听到这里已经一溜烟跑出去准备报警了,田苑只好默默的吞进去剩下的几个字“小野好几天没有在家吃晚饭了。”

田妈妈跑到楼下,停在了那棵巨大的槐树下,思前想后,准备先给小野的老师打个电话。一片树叶从树上飘落下来,她正纳罕这才六月,哪里就开始落叶了?抬头一看,树上一直小小的,正在小心翼翼的往另一枝干上爬,正是小野。

田妈妈回屋揪着田尚然的耳朵,边哭边骂道:“你看看你,把孩子吓得只能躲在树上,这么大热天的,树上肯定有很多虫子,万一把孩子咬出个好歹呢?说好的不揍孩子……”
田尚然无奈:“我哪有吓唬他?他自己非要爬到树上不下来,我总不能搬个梯子把他拽下来吧……”
田妈妈一脸后悔,赌气道:“好了以后再也不会给你带小野的机会了,我以后去哪都把他带上。以后他上学干什么的都不用你管了。”

那天晚上田妈妈各种软磨硬泡,许了带小野去游乐场玩,小野不领情,许了带小野去动物园,小野依旧不领情,最终只能忍住脾气,允许小野以后在家里养虫子,又把田尚然拽过来,保证以后都不再打他,小野这才磨磨蹭蹭的往下爬。

到了田尚然趁手可及的高度,田尚然一把把小野拽下来,像踢球一样砰一下把小野踢得大老远,小野在地上滚了几圈麻利的爬起来,在手上吐了两口唾沫又要爬回树上。

田妈妈见状一把抱住皮球一样的小野,大声朝田尚然吼道:“说了以后都不许你再管他!”

田尚然无奈甩甩手,对妻子及曾经的学生陈晨露出了无比宠溺般的微笑,仿佛在看一个涉世未深天真尚存胡作非为的孩子那般。


楼主 吾难求兮促侬归  发布于 2017-08-17 20:32:00 +0800 CST  
【3】
平淡的不能更平淡的暑假,却因为新的家庭成员田野的加入而变得异常的特别,令人开心的事情一桩桩的到来。

首先是田苑的病情终于确诊,心理医生确认田苑在一岁时的那一场高烧中失去的只是语言表达能力,而思考能力仍是健全的,爸爸妈妈高兴的不能自己。不多时,全家人更是发现了上帝为大儿子打开的那扇窗——绘画天赋。田苑虽不能准确的用语言表达自己的想法,但有着天马行空的想象能力,爸爸带着田苑拜访了几位美术系的教授听了一些专业意见,就和妈妈规划好了田苑的人生,准备让田苑先和小野一起读完小学,然后考入中央美院附中,走专业道路。
其次就是田苑和小野的小学入学问题。田爸爸面不改色的对着负责招生的诘问撒谎,“俩孩子年龄都到了吗?”“到了啊……”田苑7岁,田野5岁,加起来是够了。

对田爸爸而言,更是有一件令人开心的事情,又一次带着田小野出野外,又一次让小野帮他爬树折树枝采标本,田小野又一次被树上的鸟窝吸引住,他忍住了冲天的怒火看着小野四肢轻悄悄地抱着树枝,小心翼翼的朝鸟窝移去,张大了嘴提起了气正准备大声呵斥小野,突然发现树枝在阳光的照耀下有金色的光芒流动,定睛一看竟是一条蛇!

那蛇盘绕在枝干上吐着芯子,缓缓的靠近小野,小野仍旧不知不觉的朝着鸟窝前进。田爸爸惊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却是被定身了一般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一步也动不了,那一瞬间他想起了很多很多过往,他想起他在大学实验课上第一次见到蛇的标本晚上做了一宿的噩梦;他想起他刚开始念研究生的时候因为害怕蛇不敢独自出野外,每次都会死缠烂打的带上隔壁研究动物的师兄;他想起博士毕业的时候老院士当着一众师弟师妹夸他说他性格特别适合出野外,不怕蛇,那时候他听了夸奖像小学生一样红了脸挠了挠头发,不其实他非常怕蛇,异常怕蛇,只是好运从没遇上过而已。

他知道好多好多的野外生存技巧知道好多好多对付蛇的办法但现在看着小儿子一筹莫展,他想万一小儿子出个什么意外,他想到了哭成个泪人的妻子,于是开始编造一些话来哄骗田苑和陈晨……

下一刻,小野却蹭一下站直了身躯,胖胖的小肉手一下子掐抓了蛇的颈部,从容的坐在树上晃荡着两天小腿,手上仍旧呲牙裂嘴的使劲,那条黑眉锦蛇身躯荡漾在半空不停的挣扎,最终归于沉寂,小野露出了恶魔般的微笑,把蛇丢到地上,继续去观察他的鸟窝。

田尚然看着那条蛇从高空跌落,僵了几秒钟飞速的爬进路边的灌木丛,目瞪口呆半天动作不了,半晌一声怒喝包含着他看到那条蛇到现在的种种惊慌失措,从他的胸腔发出:“田野!!!”

几个月的相处,小野已经很清楚田尚然的脾气,只不过他不知道他刚刚做了一件如何惊天动地的事情,听了这声怒喝,才恋恋不舍顺着树干滑下来,把两只手藏在背后,抬头偷看了眼爸爸,又赶快低下头,乖巧无比的叫了声“爸爸”。

田尚然带着劫后余生的庆幸,仍旧铁青着脸,颤抖着手指着小野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睡前田尚然已经收起了论文,陈晨也合上了怀里厚厚的一本专著,床头灯已经关上,田尚然蓦然坐了半晌,突然说:“今天我去山上的时候遇上了蛇……”

陈晨一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学霸害怕各种昆虫和动物,当年的野外实习课大部分都是靠着卖萌打滚求师兄的帮忙才通过的,一听到蛇瞬间吓软了浑身的骨头,缩进了被窝里。

田尚然平复了一下心情继续说:“小野掐着它的脖子把它抓住了……”说完这句话他仿佛用尽了浑身的力气,轰一下倒在了床上。在倒下的一瞬间,他转过头问妻子:“我能办理退货吗?”这不是我想要的孩子。

陈晨本沉浸在蛇的恐慌中,一听田尚然说要退货一下子回到现实中来,一把抱住田尚然,坚定的语气:“不,我要把他培养成小绅士呢。”

陈晨这个梦想的起源还是在她念本科的时候,院里举办元旦师生联欢晚会,有个教师子女表演的环节,不及她腰高的小男生穿着合身的小礼服,拉着同样穿着礼服裙的小姑娘翩翩起舞。这一幕深深的停留在她的脑海里,直到她的第一个儿子呆呆傻傻的,这个梦想才稍稍熄灭,二儿子出生后,这个念头死灰复燃又一次熊熊燃烧起来,直到田小野终于上了小学惹来各种麻烦她才认命般的打消了这个念头。

在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内,她又一次接到班主任老师打来的电话,脑袋轰鸣根本听不清老师在电话的那头又抱怨了些什么,她定了定心神,不急不缓的给自己化了个精致的妆容,强迫自己鼓起勇气接受老师的邀请走进小野的学校,陈大学霸自认那时候的感觉比学生时代参加任何一门考试都要紧张,20年教龄的老班主任兼年级主任委婉的讲述了小野的情况,末了得出了结论:“给小野换个学校吧,或者至少换个班级。就算我允许他带在我们班上,家长也不允许。”

小野虽然长得黑不溜秋并且圆滚滚的像个球,但上天毕竟是公平的,给了小野一个好用的脑袋。小野上学校的前几天还好好的听老师讲课顺便在课堂上出尽风头,不到一周过去就越来越无聊于是再也不听老师而是沉浸在自己的欢乐——抓虫子中去。

他会把蚂蚁放进老师的书里,老师讲课的时候只觉四肢发痒低头一看浑身上下爬得都是蚂蚁;他会把毛毛虫放进女生的头发里,扬言称这将成为一个真正的蝴蝶发卡;他会养一瓶子的蚂蚱和蟋蟀,把它们放进那些欺负田苑的人的脖子里……

陈晨满脑袋装的都是自责和为什么,小野为什么变成了这样呢?我有做错什么吗?为什么上天要这么惩罚我呢?听了老师这样的话,只好妥协:“一切听您的安排吧。”

一年级7个班级的班主任临时凑过来开了个小会,一个个都用尽了浑身解数推卸,陈晨站在门外拉着小野的手哭的话都说不出来,最终,老班主任把小野的手交在了今年刚入职的新班主任的手中,拍了拍年轻的女老师的肩膀:“收下吧,这是对你的历练。”

那刚入职的女老师才刚刚毕业,听了这样不合理的安排瞪大了眼睛,死活不愿意接过小野的手,陈晨看着这些老油条们如何欺负刚入职的新人,擦了眼泪紧紧的抓住年轻女老师的双手,开口就是万分感谢的话:“抱歉给您添麻烦了……”顿了顿仿佛要挽回一些面子,于是继续说道“我家孩子也不是一无是处……他会做很多家务,他可以帮您做值日,我回头教他不要给您添麻烦……”末了转过头问田野:“你会帮老师做值日的,对吗?”

小野在母亲含着泪的眸光中点点头。

陈晨带着小野去拜访一位教育学系声名远播的教授,那教授一边回复着邮件,一边听着陈晨慢慢讲述小野的情况,目光却落在不停的翻弄他办公桌上摆设的小野身上,终于忍无可忍打断了陈晨的叙述,陈晨像个被老师训斥的孩子般(当然陈大学霸表示她在学生时代从没有被老师训斥的经历)小心翼翼的顺着教授的目光看过去,一把把手停不下来的小野拽过来,那教授看小野终于老实下来才一边收拾着被小野翻乱了的文件一边缓缓开口,一点也不委婉的告诉陈晨,孩子的性格在三岁前基本就形成了,如果三岁前没有给够孩子足够的关爱,孩子是不可能形成良好的性格的。

陈晨难过的快要哭出来,带着小野灰溜溜的离开,刚走到门口,就听到教授的最后一句话:“以后不要再带着他来了。”

元旦的时候陈晨班上的同学发邮件问她有没有兴趣在元旦晚会上表演节目,一瞬间前世今生的梦想与现实都被重现,陈晨痛苦的捂住了脸,她最爱做的事情就是交新的朋友,她最怕的事情就是小野交朋友。为什么同样是人差别就这么大呢?大儿子听话乖巧从来都是被欺负的份,小儿子,小儿子,哎……她觉得这次她需要去拜访心理系的教授而不是教育系的教授。

田尚然带着怜悯的目光看着又一次被小野气得发抖的陈晨,摘下了眼睛合上了书本,像是已经洞察一切的智者般开口:“你要找到他害怕的才行啊……”

陈晨带着哭腔吼道:“他连虫子都不怕,还能有什么害怕的!”

田尚然长叹了一口气,目光坚定的看着对小儿子的顽劣无计可施的陈晨:“他怕我,你信不信?”

楼主 吾难求兮促侬归  发布于 2017-08-18 17:50:00 +0800 CST  

楼主:吾难求兮促侬归

字数:9758

发表时间:2017-07-11 04:17: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17-08-20 23:04:08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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