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猜猜我是谁..
对，是我...

张小北最近爱上了外卖，手机里下满了各种外卖app，不管在家在公司，没事的时候就下一单，不亦乐乎。
可这两天老叫外卖的原因还有一个---李大明出差了。
如果说俩人在一块的时候还会勉为其难充当贤妻良母的角色烧烧饭，自己待着就着实懒得动弹了。叫外卖还能看看高大的外卖小哥，心里才感觉没那么空落落的。
在张小北看来，那家甜品店的外卖小哥确实帅，大高个小平头，第一次开门的时候差点没见着脑袋。
至此之后他便老叫那家的甜品，不时和小哥四目相对，接过外卖餐盒时再不小心碰碰小手，心满意足地揩个小油。
大明不在，张小北对着荧光闪闪的电视屏幕，忍不住掏出手机狠狠又下了一单----海盐拿铁和华夫饼，窝在沙发上，等着门铃响起。
【再不回来，我就把外卖小哥拉进屋给上了！】张小北咬牙切齿地想。
不愿承认的是，第一眼见到那外卖员的时候，想起的正是李大明----一样的大高个儿小板寸，一口南方城市不常听见的中原普通话，声音浑厚又年轻。
【叮咚…】
门铃声。
【这么快!?】
张小北诧异地坐起，看看手机上的接单时间，也不过过了十几分钟，比平时动辄近一小时的派送时间快了不是一点点。
【诶，来啦!】拖着棉拖鞋晃到门口，用手捋了捋头发，开门刚想伸手接过口袋，只听那熟的不能再熟悉的声音在面前响起。
【小北!】
是李大明回来了。
张小北一阵欣喜，只见那人还穿着和去的那天一模一样的黑色羽绒服，带着屋外湿冷的寒气，风尘仆仆。
【你!】张小北差点就忍不住扑上去，旋即又别扭起来，转身往屋里走，声音也放平了，一幅【你爱回不回】的姿态。
【怎么这么早就回来啦?】
李大明关了房门跟着进来，对爱人的态度早已见怪不怪，
【怎么着，不想我回来呐?】
【男人嘛，还是要以事业为重，晚点回家也不是事儿。】张小北阴阳怪气道。
【嚯?】
李大明一挑眉，一屁股坐沙发上把羽绒服脱了甩一边，抓住小子的胳膊就把人往怀里带，捏着那嫩嫩的下巴，坏笑道，【再给我嘴硬，屁股给你抽个稀巴烂!】
张小北刚还虎着脸，下一秒就撑不住了，扑哧一声笑出来，换住了男人的脖子。
【我问你，出门在外的你想你老伴儿了没?!】
【想得不行了…】李大明说着嘴就凑了上去，【你呢，独守空闺地想你老头儿没?】
【嗯…】张小北哼哼唧唧地算作答应，便没完没了地亲了起来。
这一吻可够长的，直吻得两人都硬梆梆的，李大明手就要扒小北裤子了，清脆的门铃响了起来。
【嗯…谁啊?】张小北气喘吁吁，眼见男人起身往门口去，差点忘了外卖这茬子事。
【你好，你点的松饼和拿铁。】外卖小哥习惯性地递过手中的袋子，这才定睛一看，发现开门的竟不是往日的小个子男生，也略有些惊讶。
【小北，是你点的外卖吗？】李大明不着痕迹地上下打量了门外的人几眼，扭头对屋里的家伙喊话。
【啊！啊是，我点的!】张小北这才反应过来，连忙点头，也不管对方看不看得见。
哐当一声门关了，李大明拎着东西进来，冲男孩眯眯眼，
【我还说你最近怎么老吃松饼呢，嗯?原来如此。】
【那你说为什么…】张小北脸上有些发烧，撇撇嘴不去看对方。
【几点了，午饭吃了吗？】男人瞄了眼墙上的钟，2点50，把外卖袋子放在了茶几上，随口问道。
【这不就是么。】小北指指口袋，俯身把松饼拿了出来，满不在乎地咬下，又就着咖啡喝了一口。

表皮松脆内里柔软，蛋奶的香气浓郁，点缀着蔓越莓干，松饼和外卖小哥一样，味道不错。
张小北连嚼数口，突然有些奇怪地抬起头来，
【干嘛，怎么不说话?】
身旁的男人正盯着狼吞虎咽的家伙，过了半晌才缓缓开口，
【你中午，就吃这个?】
【你不在家里伺候我，我还能吃什么!】说着竟有些赌气了。
男人又沉默了一会，像是隐忍，又像思考，这才又问，
【我都怎么嘱咐你的?】
【嘱咐得太多了，不知道你想听哪句。】男孩杠上了。
【张小北!】李大明大吼一声，吓得人把松饼都掉到了地上。
【吼什么呀，耳朵疼!】
【你还知道疼!?】
李大明彻底火了，拽过人往腿上一按，抄起地上的拖鞋抡直就揍。
大冬天隔着裤子，屁股上发闷地疼，张小北刚要挣扎，就被男人扒了裤子，大长腿跨在两条小短腿上，动惮不得了。
屁股朝天地被架在男人腿上，爪子被反扭在背后，这阵仗再熟悉不过了。
男孩踹着腿，却只引得溜圆的屁股果冻似的晃晃，丝毫改变不了困境。
【住手…啊!!】
不等话喊全，光着屁股的第一下就清脆地响起了。紧接着便是第二三四五六…下，连说话的机会都没给留。
【操!李大明!…呜…】生胶底子不是盖的，加之男人大粗胳膊力道了得，张小北疼得汗毛倒抒，叫骂被哽在喉咙里，眼泪不争气地滚了出来。
大明最气这小子日子没规没律，一顿饥一顿饱。本该是小别胜新婚的时候，却讴火地只想揍人，生胶鞋底挥得虎虎生风，咬着牙边抽边训，
啪啪!
【净他妈知道折腾身子!】
啪!
【还敢嘴硬!】
啪!啪!啪!
【再他妈跟我嘴硬!】
啪!
【我看你屁股硬不硬!】
啪!啪!
男人越骂越气，连着几下烙得特别狠，屋里全是橡胶抽在皮肉上噼里啪啦的回声，还有---张小北的惨叫哭嚎。
肥嫩的臀肉挨一鞋板子晃三晃，奶白色的屁股被揍得通红，像黄昏的天上一派绯云，可怜又漂亮。
【诶呦!…呜呜呜呜…】
又是一下狠的，张小北疼慘了，不知哪来的力气，挣开了一只爪子往身后一够，正好抓住了男人的腕子。
【呜呜呜…别打了…】
跟抓住救命稻草似的，张小北艰难侧过头，一脸鼻涕眼泪，哽咽着求到。
【松手。】
挣开男孩的手轻而易举，李大明却要让人自己松开，仅仅俩字说得威严十足，唬得小子一哆嗦，还真不敢再拦着，爪子一放就又被擒住别在后背，屁股继续遭罪。
男人这会扔了拖鞋改巴掌，大手正好能盖住半边屁股蛋儿。没了工具更能撒开了揍，下足力气左右开弓，哪边屁股都不姑息，两团软肉被拍扁又弹起，无助地打颤，已经是肿了。
【大明!…啊…呜…哥…咳咳…呜呜…】
张小北疼得直摇头，被鼻涕呛着，别提多狼狈了。
【忍着，叫啥都没用!】
李大明撂下话，比男孩儿小腿都粗的臂膀上下挥舞，沉默地专心揍人。
【啊!…疼…呜呜呜呜…大明你打疼我了…呜…】
【呜…你一回来就打我…】
【啊!…求你……呜呜…求你别打了……】
张小北最怕对方不说话的样子，哭得更惨了，示弱的话换着花样喊，只盼这狠心的家伙能住手。
【哎呦!…你…呜…你别一回来就打人行不…啊呜…】想到自己思念男人几乎夜不能寐，这家伙一回来却几句话不对就动手揍自己，小北委屈坏了。
【谁让我一回来你就气我!?】
男孩的哭喊总算被听进耳朵去了，大明既气恼无奈又有些心疼，霎时间真揍不下去了，大手搭在被自己抽得滚烫的屁股上，气呼呼地质问。
【呜…我想你了…呜呜我想你了大明……】
张小北被揍得气焰全消，可怜巴巴地哭道。

虽是答非所问，但这一叠声的【想你】任谁听了都心软。男人深吸口气，拍拍肿着的屁股，【你以后要不要好好吃饭?】
【不…不要…】张小北倒吸了几下鼻子，蔫儿巴巴地轻声道。
【嗯!?】啪啪!
以为他还犟嘴，李大明火差点又被拱了起来，抬手又赏了两巴掌。
【啊呜…你，你在我就好好吃!!呜呜呜…】小北抽泣着赶紧辩白，【你不在，我就，就吃不下…】
李大明听得先是一愣，怒气瞬间消了，接着便将人从腿上拽起，一把放怀里搂着，叹气道，
【得，天天腻一块儿，咱俩都喝西北风得了。】
【我不管…】张小北抽着鼻子，抬起肿得桃儿似的眼睛，又娇又恼地看着男人。
这一脸的鼻涕眼泪，看着可怜，又有点儿可笑。
李大明不厚道地笑了出来，刚揍人的大手往男孩脸上抹了一把，道，
【以后给我好好吃饭，不管什么时候，听到没有?】
【嗯哼…】张小北不敢造次，小声哼哼算作答应。
【小子虽然欠揍，但体力活还是留给晚上吧…】
大明手里捏捏那团肿得有些发硬的小肉，心里想。
张小北觉得自己就是犯贱。
男人好言好语的时候自己就往天上作，把人惹恼了挨顿揍，反而上杆子地讨好。
李大明心狠力气大，挨打自然不好受。这次还罢了，要换有时真做了浑事被狠罚，疼得半条命都没了，恨不能没长过屁股这么块地方。
可此情此景，热辣辣的臀肉正被男人我在大掌中，摸摸捏捏的，小北觉得自己就快成了只猫儿，软绵绵睡在主人怀里，既疼却又被疼着，让人觉得就这么死过去也值了。
【你，你这次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张小北脑袋搭在男人肩上，抽了口气，小声开腔。
【我再不回来你得饿死在家里。】李大明眯眼，手里加重捏了一把，恨铁不成钢的说道。
小北疼得嗷了一声，接着没底气打蔫儿道，
【我饿了...】
【我也饿了，】对这家伙真是又爱又恨，大明叹气，【揍你太费力气了。】
一听这话，张小北气的攥攥拳头，可手只抬了一半，又恨恨地放下，认命地哭丧着脸。
【想吃啥？】男人抱着小子，腾出一手翻手机，打开外卖app，边看还边训，【以后听话么？】
挨揍的时候哭着喊出来不难，事后嘴软却太丢人。张小北哼哼唧唧不肯答，李大明加了个外卖单，放下手机盯着怀中人，又问，
【嗯？以后乖不乖？】
【乖乖乖乖乖!!!!!!!】
男孩别扭地偏过脑袋，臊得连续大喊。

换做从前，若是能预见自己竟从一个身边人人都护着，连重话都不舍得说的重点保护对象，沦落成连晚饭没好好吃都会挨揍屁股的倒霉蛋，当年的张小北无论如何不会成天追在李大明屁股后，没事儿还“大明哥哥，大明哥哥”乱叫唤的。
要说这俩，打小就是邻居 。
楼上楼下，谁家哭了闹了挨揍了，谁家烧了好菜做了好吃的，竖竖耳朵嗅嗅鼻子，谁也瞒不住谁。
就是不知【青梅竹马】这词，形容俩男孩合不合适。
第一次见到张小北，是李大明5岁的时候。
那日，带着满身的泥巴刚跟院里的熊孩子们疯玩回来，正撞上从屋里出来的妈妈。李大明唬了一跳，却没迎来往常直接朝身上招呼的巴掌，只听自家娘无奈地训了句，“快洗手去，楼下陈阿姨生小宝宝了。”
就这么稀里糊涂的，当年还是“明明”的李大明第一次见到了眼睛还睁不开的张小北。
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小的娃娃，李大明傻了，下意识地伸手想戳戳那团软乎乎的东西，被自家娘一把拍了回去。
“明明这么喜欢小宝宝，可惜阿姨生的是个男孩儿，不然就给你做媳妇儿啦。”
小北妈妈长得清秀，说话也温柔，看着愣头愣脑的5岁孩子，笑了。
张小北刚学会走路，就知道追着“明明哥哥”跑了。
李大明心底里挺喜欢这黏人的小子，却因为常被同伴嘲笑，开始不待见这个啥都不懂就知道瞎叫唤的小屁孩起来。
“别老跟着我了!回去找你妈去!”8岁某天下学后，回家又碰上院里迎上来的小小北，一狠心，竟把话还说不清楚的张小娃推到在地。
这一推不要紧，炸窝了。
张小北坐倒在地上，小嘴儿一咧，天崩地裂地哭开了，豆大的泪珠子打在院里的沙地上，陷了一个个小坑，要多委屈有多委屈。
张家妈妈迅速赶来，抱起儿子心疼地哄着回家，留下李大明一人傻不楞地站在原地不知所措。只觉欺负了这烦人精却不痛快，脑海里全是那小东西嚎啕大哭的惨样，挺可怜。
不过没多久，李大明成了那可怜虫。
李家爹不知哪听来的消息，得知儿子竟如此这般欺负弱小，火急火燎赶回家，劈头盖脸就是一顿竹笋炒肉，揍得大明嚎得整栋楼都听到了。
不过至此，李大明终于不再和张小北杠了，认命地任这跟屁虫缠着自己，还逐渐生出些乐趣来。
就像如今，一天不听那小子叫几句“大明哥哥”，心里还不踏实。

当晚，李大明大手搭在爱人被揍肿了的屁股上，揉着揉着，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
“小北，我怎么觉着你瘦了?”
“才两天，怎么可能!”张小北大眼一瞪，一副【你瞎说】的阵势。
“我就是觉着!”男人捏了把屁股，又顺势往腰肋上摸，拧紧了眉头，“你看，这儿骨头都出来了。肯定是你不好好吃饭!”
男孩被弄得有些痒痒，鼓嘴道，
“瘦了正好…反正我要减肥~”
“减什么减?谁许你减肥?你哪儿胖了?”大明有点恼了，狠狠照屁股抽一巴掌，看人疼得一哆嗦，又有些心软，放柔了声音哄，
“我就喜欢肉乎一点的，麻杆似的谁喜欢?你现在我还嫌瘦了呢。”
“你能不能别说着话就打我...”小北没听进什么好话，光顾着委屈了。
“那给哥哥亲一亲，亲亲就不疼了。”
李大明使坏的一笑，起身就要掀人被子。张小北手脚并用扑腾反抗，终于没让男人得逞亲上那口感绝佳的两团小肉。
可张小北确实越来越瘦了。
节后上班，李大明忙了整整一星期，留正值大三清闲的张小北有一搭没一搭地去上课。
不料某日，正和供应商谈公事的李大明接了个电话
“喂，大明吗?小北他晕倒啦!你快来学校!”
是赵小龙打来的，张小北的“闺中密友，同号伙伴”。
!?
大明瞬间乱了，顾不上详问情况，也没咋好好和供应商道别，着急蛮慌地的往小北学校赶。
幸好离谈事的地方不算远，男人一身正装，出了地铁直接靠跑的，平日半小时的路程愣是15分钟就到了。
冲进学校医务室，只见赵小龙愣头愣脑地盯着床上的小北，大明身后紧跟过来校医，紧张地询问这个显然不是学生的不速之客。
“诶，这位，您找谁啊?”
“那个..张小北!”
李大明这才回过神，指指病床上的年轻男孩，差点答不上话来。
“你来啦大明!”
听到动静，小龙转头蔫巴巴地招呼道，眼看着实是受了不少刺激。
“这是怎么了?”男人几大步跨到床前，这才发现男孩已经醒来，正睁着大眼无神地看着自己，悬着的心才放了一半。
“哎，他!”没等张小北自己回答，赵小龙指指病号，抢话道，“刚才上课去教室，突然就在楼梯上晕倒滚了下去，幸好我拦住，万一撞上铁栏杆可能就傻了!”
“也不算真的晕倒，就是眼睛突然一黑...”张小北这时张嘴了，有气无力道。
“都摔下来了，还不叫晕倒?”李大明这叫一心疼，恨不能立刻把人搂怀里，可看校医还在，只能生生憋着，抬手揉了揉那毛茸茸的脑袋。
看来人似乎是长辈的样子，校医过来道明情况，
“这位同学，就是低血糖犯了，刚才喝了点葡萄糖水，休息一会，没什么大事，平时要注意饮食，不要空腹太久。”
李大明冲校医点头感谢，定睛一看自家媳妇儿，可不得了了。
天天挨着一块睡还没觉着，这下才发现那张一贯圆润的脸蛋儿，如今竟瘦得下巴尖了一半，面色还蜡黄蜡黄的。
“你咋瘦成这样了?”男人慌了神，捏捏那小脸又是心疼又是责怪，“是不是这几天都没好好吃东西?!”
“也不是..就今天...”小北可怜兮兮地喃喃，气若游丝的模样让人生不起气。

李大明给张小北请了两天假，虽然不能时刻守着，但想到小子能在家歇养几天总归好些，还每日尽量早回给小北做好吃的。
虽然有些辛苦，但想想能给爱人补补身子，这点累也化作了幸福。
可张小北却真吃不下。
平日最爱吃的红烧鸡翅糖醋排骨，也就动动筷子，勉强咽了一块，毫无享受美味的陶醉，然后便再也不吃了。
第一餐还当他单纯没胃口，又哄又劝地给人塞了几口饭菜，到了第二餐的时候，男人再也看不下去了。
“小北，你到底是不是病了?!这样下去可不行!”
张小北面成菜色，简直一副病入膏肓的模样，无力地放下筷子，
“我就真的是，一点食欲都没有，你别逼我吃了..”
“一点都不吃，然后饿死吗?”大明又担心又气恼。
“我不是有吃一些吗...”小北还在气息奄奄地申辩。
李大明急得语气都激动起来，
“明天说什么也得去医院，好好检查一下!别是得了什么重病!”
“哎..”小北不置可否，任男人捧着自己脸蛋左看右看地端详，仿佛老中医望闻问切似的。
第二天，李大明请了半天假，赶着回家带小男友去医院。半道上看有卖生滚养生粥的，顺道带了回去，想着清淡一点，小北兴许吃得下。
眼前浮现起那小子油盐不进脸蛋蜡黄的模样，大明心里长长叹了口气。
【可别真有啥事啊…】
男人几乎不敢再想了。

回到家，屋里挺安静。知道男孩肯定在床上躺着，也许还在睡，大明轻手轻脚地推开门，不忍打扰。
出乎所料，张小北正靠坐在床头，一手拿水一手像拿着药，眼看就要吃下去了。
“小北?”李大明奇怪，赶紧叫住，几大步上前。
并不知道男人会回来，小北猛地吓了一跳，手一抖，几颗药片滚到了地上。
“吃什么药呢？”对方紧张的模样更让人起疑，大明俯身捡起药片，刚抬眼便看到男孩正急着把一个瓶子藏进被窝，一把就给截住了。
“小北，你吃的啥?”男人皱眉。
“那个，就是维生素而已…”小北慌了神，护着药瓶不让拿。
“让我看看!”这明显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李大明抬高声调，仗着个子不费力地就把药瓶夺过手里。
小北起身想抢，大明一个退后，药片举到眼前，一堆小字直接跳过 ，就看到标牌，
【DC瘦身片】几个大字。
轰地一下明白了来龙去脉，男人瞬间炸了。
“你他妈不要命了吗?!”
李大明吼声如平地惊雷，张小北吓傻了，近日一贯苍白的脸更是毫无血色。
糟蹋身子，这可犯了大忌，更别说就在自己眼皮底下还敢瞒着。
男人又挫败又气恼，一腔心疼也化作了怒气。眼看小北回过神来想往被窝里躲，一弯腰，掰着肩膀将人翻个按住，看到床头摆着个平时刷床的木刷子，抄在手里再扒裤子，眼瞅着那两瓣儿屁股，握住手柄狠狠照着抽了下去。

男孩就穿了件宽松睡裤，要能有这层单薄的料子护着总归能好些，可李大明连这点怜悯都不给，平时二三分力都能把人打疼，这下没收着，使了七八成力道揍人，坚硬结实的木板子直接烙肉上，一点过渡没有，谁能受得住呀!
小北疼疯了，尖叫哭喊直踹腿，可小半月没吃东西耗掉了体力，挣扎根本没造成效果，屁股上又狠狠挨了两下。
板刷跟大明巴掌一般大，椭圆形的板痕一边屁股一个，中间还连着第三个，中间泛白肿起，边缘才是深红色。
“啊呜呜呜…啊呜…”
大脑疼得一片空白，男孩顾不上求饶，咧着嘴哀嚎，眼泪顺着面颊滚到嘴里，可怜透了。
男人不管他，照旧抬手狠揍，照着臀峰一连十来下板子，快狠准一字不差，没几下就把屁股打得高肿。
“啊!…呜呜呜呜…别打!…呜…你别打…”
小北嚎得要背过气去，只感到大脑缺氧眼前一黑，哭声越来越无力。
怕他低血糖又犯晕过去，李大明终于住了手，木刷扔在地上，攥着拳头大口呼气。
恼呀，可又担心。
张小北一骨溜滚老远，蜷着身子藏在被褥里，痛苦地捂住屁股，生怕再被拽过去揍一顿。
嗓子嚎得生疼，如今只能小哑巴似的呜咽。身后挨揍的地方像在开水里滚过似的，疼痛滋滋往肉里钻，捂屁股的手都被烫着了，不知道还以为捂着块烤肉呢。
“给我过来。”大明立在床边，单是声音都听着吓人。
小北怎会过去!反倒哆哆嗦嗦的缩得更小，两手把屁股挡得更实，害怕极了。
大明叹了口气，
“不打了，你起来。”
男孩颤了颤，最终还是没动。
不是他犯倔不配合，实在是屁股肿痛得厉害，稍微一动就扯着伤处，胀得钻心疼，好像要裂开似的。更别说一通挨揍哭喊，脑袋晕乎两眼发黑，根本一点力气都没有。
一小顿疾风骤雨的狠打，杀伤力不想竟这么大。

李大明心疼却没消气，上前拎起一只胳膊把人往床下拽。
“呜!…别打呜…别打…”
以为又要挨打，小北拖着身子，边求边护屁股。
可力气还是男人大，没几下就被拎到床下站着，重力压下，脚一落地屁股更疼了。
睡衣只遮得住半个屁股，重伤区的臀峰光溜溜地无遮无拦。
不知道家里的阎罗王要做什么，张小北既疼又晕又羞，想往对方身上靠靠还不敢，只顾吧嗒吧嗒直掉眼泪。
“疼…别打了啊…呜…别打了…”
张小北扯着衣角，顾前不顾后，一口一句求饶，看来是疼怕了。
“挡什么!”李大明一巴掌拍掉那遮遮掩掩的小爪，“谁没看过似的!”
说完，扯着人又往客厅走。
男孩被迫一溜小跑，被拽得直跳脚，两人这架势活脱孩子在学校里捣蛋被老爹拖回家教训一般。
“坐下，吃饭。”把人推到餐桌前站好，李大明指指打包回来的那碗粥。
小北不是不想吃，可一瞅那硬邦邦的木头椅子，屁股下意识地缩了缩，哭道，
“呜…不坐…”
啪!
照露出的半个屁股赏了一巴掌，男人抽出椅子，不由分说地把人压坐上去。
“啊呜!”
张小北毫无夸张因素地大叫出声，想站起却被大力按着肩膀。
“老实坐着。”
待人消停了点，大明才放开手，把粥碗推到男孩面前，冷脸道，
“先吃点儿。”
生肉贴着冷板凳，就算平时都难受，更何况刚挨了揍的肿屁股。小北好容易收住的眼泪又滚了出来，可面无表情的李大明太可怕了，动又不感动，看着面前一碗热粥，喉咙哽着，吃与不吃都难受。
“又想晕一次么?!”
男人一提又来气，看人不动筷，自己又动了怒。
小北被吼得一凛，顾不上屁股疼不疼了，哆嗦地捧起碗，一万个委屈地小口吃下。
艰难地吃了小半碗，不想一个哭嗝，把小心端着的粥给撒了出来。
“你还能干啥!”
虽知不是男孩的错，李大明还是忍不住又火了，像个胡乱责怪孩子的坏爸爸，将人从椅子上拎出来，照屁股狠狠又扇了两巴掌。
张小北垂着手，直溜站着，仰面朝天，哇啦大哭。
“哇呜…呜呜呜…啊呜呜呜…”
哭得李大明都看不下去了，拿起碗来，舀一勺粥，直接往小北大张着的嘴里塞。
一口粥进来，这下哭不出来了。
填鸭式地把剩下的粥喂完，粗鲁地扯着人往沙发边上站好训话。
“这药哪儿来的?”
“买的...”张小北扁着嘴，抽抽搭搭地答道。
“废话!”男人调门高了，一巴掌抽大腿边上，“问你哪儿买的？!”
答也不是不答也不是，小北揉着腿侧，犹豫了半晌，才道，
“朋友圈…”
“真他妈不要命!”男人揉揉眉心，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不被这笨小子气死。
“吃多久了?”
男孩垂着头，肩膀一抽一的，不知是没听到还是不敢答。
“问你话呢!”
李大明又是一巴掌，抽回屁股上。
“半…半个月了吧…”
捂着屁股，男孩这才哽咽回答。
一听这么久，李大明又恼又担心，恨不能掏出这小子的胃反复洗一洗，随时撂倒。再狠揍一顿。
“吃了什么感觉?!”男人气急。
“不…不想吃饭…”小北小心答道，其实更难受的反应根本没敢说。
李大明一拍茶几，杯子都快被震碎了，吼道，
“张小北，你怕不怕死!”
“且死…死不了…”
不是犯傻就是吃了豹子胆，男孩一滴泪正砸脚面上，没头没脑地说。

身后的板子终于慢了下来，男孩却体会不出。挣扎哭喊毫无效果，只得无力地瘫在男人腿上，沙哑地求饶，期望这不知何时是尽头的责打能结束。
腿上的屁股深红里已经透出了紫色，臀峰那块更是肿的快破皮了一般，八成到了晚上就得五彩斑斓了。
李大明气归气，心里也担忧又是低血糖又是晕倒的小子扛不住，可想到这些都是这小子胆大包天吃药给闹的，一肚子火实在消不下去，抬手又赏了两记板子。
张小北疼得狠狠一颤，倒吸了口气，鼻涕眼泪呛在喉咙里，忽然控制不住干呕了起来。
大明一看不得了了，赶紧扔了板子把男孩立起来靠在怀里，拍着背给人顺气。
小北强忍着，返了半天酸水才控制住吐意，脑袋更晕了，眼前黑了又黑，无力动弹地瘫在男人怀里，像个可怜的破布娃娃。
眼泪水浸透了大明身上的T恤，男孩哭坏了嗓子，拉风箱似的啜泣。男人心里不是滋味，心疼得不行，可又打算给他个教训，狠着心冷着，嘴上并不安慰。
张小北慢慢平静下来，屁股上针扎火燎的疼，稍稍一动就肿痛得厉害。闷声不语的男人严肃得可怕，小北想撒个娇都不敢，喉咙也哑的发不出声音，眼前一阵阵地冒着金星，感觉惨透了。
说来李大明也是心狠，看人老实了，直接往床上一丢，
“自个儿趴着，好好反省。”
说着便出了卧室门。
小北眼泪倏地又掉了，勉强地扯了条薄毯搭在自己还光着的屁股上，脸蛋旁的床单都湿了一块。
吃减肥药是不好，以后不吃就是了，干啥这么狠地打人呢...
张小北很委屈，想到男人连句安慰都不给撇下自己就更难过了，这种情况以前可是从来都没有过的。
是因为太生气了么…
男孩抽着鼻子寻思，
还是已经不喜欢自己了...?
想到这儿，刚收住的泪又滚了出来。为了不那么狼狈，索性闭上眼睛，抓住被单的手攥紧又松开，心口还是一阵阵的抽痛。

李大明向来自诩处事冷静，自己坐在客厅里，打开电脑想把工作上的事处理完，脑袋却乱糟糟一片。
不知小男友是不是还在哭，或只是习惯性幻听，男人只觉得耳边全是小北的哭声，有时是呜咽啜泣，有时是惨叫哀嚎。
大明狠狠拍了拍脑门，突然想起了什么，打开已经自动锁屏的电脑，输入【dc瘦身片】几个字。
除了一些药友讨论效果和不良反应的帖子外，几个链接标题触目惊心。
【年轻女子服DC瘦身片致肾衰竭死亡】
男人吓得心脏漏跳几拍，再想想哭得喘不上气的张小北，起身就往卧室去了。
屋里，张小北正趴在床上，陷在蓬松的被窝里看起来格外弱小。
大明两步上前，掀被子。张小北忽觉身后一阵风，扭头一看正见人气势汹汹的，以为又得挨揍，吓得弹起，慌乱中扯到屁股的伤，疼得呲牙咧嘴。
“你跑啥?”
李大明按住一条腿，喝道。
被逮着了，这下更笃定要挨揍了，小北立刻两手向后捂屁股，带着沙哑的哭腔直喊，
“别打了!别再打我了..!”
急得差点又掉眼泪了。
“谁要揍你了!躲哪儿去?”
李大明无奈，又觉着他可怜，没好气地训。
男孩这才听话地安静下来，心有余悸地抽抽。
大明沉默，定睛看那五彩斑斓的屁股，高肿充血，惨得一塌糊涂，甚至连揉揉都不知从何下手。
男人内心长叹，起身去药箱里找出瓶云南白药喷雾，往伤痕累累的小臀上来来回回喷了几遍。
全程无话，沉默而压抑
男人装冷要给人教训，张小北不知对方所想，胆颤心惊。
挨完揍到现在，张小北滴水未进，嗓子又干又疼，见床头摆着的水杯，撑起身子去拿，不想手脱力一滑，“砰”地撒了一地。
幸好是搪瓷材质没摔碎，李大明被这动静惊到，皱眉把水杯捡起，瞪着倒回床上不安分的小子。
又闯祸了...
瞄了眼直挺挺立在床边，脸黑得可以的男人，再忆起中午把粥撒了便挨了揍的经历，秉着豁出去的勇气，张小北一下把枕头蒙后脑勺上，好似就此打算慷慨就义一般。
鸵鸟似的躲了半晌，却发现一直没动静，终于大着胆子拿开枕头，偏头偷看，只见李大明拿着杯新水站在床头，依旧面无表情地看着自己。
男孩一副害怕极了的模样，大明着实生不起气，
“要喝水也不知道说一声，嘴巴白长了!”
说完便坐下，扶着男孩撑起身子，把水喂进嘴里。
挨了一天的训，小北被罚得不敢闹脾气。发现对方态度稍缓，那股子委屈难过反而
涌得更凶了 。
李大明这次是真气，恼他瞎折腾不爱惜自己，虽然心疼却不愿哄人，喂完了水起身就要出去，不想忽地被男孩一把抓住了手腕。
“啥事儿?”
小男友眼里全是哀求，李大明当然是明知故问。
小北不说话，嘴一扁，倏地滚了滴泪珠，把男人手腕捏得更紧了。
“没事我走了，公司一堆事儿没处理完呢!”
李大明狠狠心，说话就要甩开手站起来。
“大明哥哥...你别生气了..”
张小北主动服软，喃喃求情的样子别提多可怜了。
“错了?”男人当然没走，总归是撑不住他那可怜劲儿，虎着脸道。
“嗯...”男孩抽抽鼻子，抹了把泪。
李大明其实真不舍得冷着他，可心里又有口气出不来，开口又训人，
“你知不知道，那药吃死过人的!?”
“....”
不回答就是默认，男人既气又无奈，狠狠揉了揉那埋在被窝里的脑袋，
“你这小混蛋，打死都不冤!”
“别打了…我…我知道错了…”张小北有气无力地哽咽。
事到如今又能如何呢?药。吃也吃了，低血糖犯也犯了，该揍也痛揍一顿了。李大明气归气，也自责没能注意爱人的变化，暗暗更下定决心以后得好好管着这小子才行。
如此想着，男人拿起药瓶，匆匆走进厕所把里边的药片一股脑全冲进了马桶。再湿了条温毛巾，回到床边，掀被子，将毛巾敷在了那个红紫肿胀的可怜屁股上。
“好好反省。”
撂下话，李大明也跟瘫了似的倒在另一侧床上。默默了半晌，又忍不住沉闷地说道，
“我真他妈不明白，你他妈到底哪儿胖?这么折腾自己图什么?”
男孩听他这么一说，哑着嗓门又呜咽着哭开了。
大明心揪得难受，翻身把人搂住，挫败地低声道，
“你以后再敢这样，我真不要你了。”
“别..呜...”张小北忽地屏住气，呼吸不上来似的，抵着男人胸口近乎哀求地哭出声来。

【不速之客】

张小北顶着个肿屁股上了两星期的课，苦不堪言。
幸好不是住校，不然要是被同寝发现可就糗大了!
某日放学，刚开门进家，竟听到个陌生男声和自家李先生聊得正欢。
张小北有些狐疑地走进客厅，只见一名高个男子正坐在沙发上，留着中间长两边剃短的飞机头，比李大明万年不变的板寸稍微潮一点。
“嗨，这就是小北吧!”
还不等小男主询问，男子就热络地招呼道。
“北北，这个是我表哥，杨海。”李大明挥挥手，一副地主姿态。
“啊，你，你好。”
张小北还没弄清怎么回事，傻乎乎地先打了招呼。
“那我这会儿先走了大明，谢谢哈!”张小北刚坐下，表哥就起身道别了要。
“晚上见嘞!”李大明起身送人，看着心情不错。
小北这才偷偷打量起这位表哥来:比李大明稍矮点儿但也挺高的，偏瘦，长相称得上阳光，就挺正常的一人...
【怎么回事儿，干嘛跟躲着我似的...】自己刚回来人就要走，张小北犯嘀咕，心里莫名有点不痛快，觉得肯定有事被瞒着了。
“内是谁啊~”门刚关上，男孩就故作随意地问道。
“我表哥啊!”李大明大刺刺地回答。
“真的假的..”小北嘟囔。
“什么真的假的!你小时候还见过他呢!”男友的小模样有趣，大明忍不住笑了。
“我不记得了~”小北依旧别扭。
“就有一年暑假，他妈带他来我们家，你还和我俩去趟过水，回来就发烧了，我妈还怪我呢!”
“不怪你怪谁!”
两人从小腻在一块，男孩转转脑袋，总算有点印象。
“行行，都怪我!”男人无奈，揉揉那小子的软发。
“那他这次也是来玩儿吗？”小北又问。
“不是，他也来厦门工作了，打算租房子，之前问我呢。我想咱们家不是书房空着呢吗，不如先住到我们这儿来，也省点房租。”
“?!”
大明叽里咕噜说了一大堆，张小北总算明白，一下子急了，
“你问过我吗就让别人住进来!”
大明完全不明白对方为什么不高兴，抓了抓脑袋，
“多个人不挺好的么!我哥他人可好了。”
“不要!”男孩眉头都拧到了一起，“而且我俩的事怎么办!”
“他前段时间和家里出柜了，我也和他说了我俩的事儿了。”男人赶紧解释。
“那又怎样，我不喜欢外人住进来!”男孩倔脾气上来了。
“小北~宝贝儿~”李大明扑上去抱住小男友蹩脚的撒娇，自己都快撑不住笑场了。
“我不答应..有其他人在我不自在。”张小北气焰低了，却不松口。
“北北~”男人继续死皮赖脸。
“我不答应!!!”
男孩猛地那人推开，大明只得继续好言相劝，
“人行李都拿来了，去趟公司今晚就过来了，你让我再把人推出去不好吧?”
“..."
小北沉默了半晌，闷闷地说，
“那今晚让表哥先住一晚，我出去住宾馆。明天你去帮他租房子。”
“张小北!”男人有点恼了。
“你如果不去帮他租房子，我就一直住外面!”男孩寸步不让。
“我看你是屁股痒痒又欠揍了!”李大明这下真火了。
“这也是我家呀!你凭什么让别人住进来不和我商量啊!!”张小北只觉明明是对方的错，鼻子一酸，委屈得不行了，眼泪说着就要掉下来。
“我这不正和你商量呢吗?”看人要哭似的，大明凶不起来了，放软了语调，“哭啥呀。”
“商量个屁!你都和人说好了!”男孩带着哭腔地嚷道。
男人没理儿了，可关系到兄弟情谊之间的事又不愿让步，只得好好说服自家爱人。
“小北，乖点儿，我哥住进来不更热闹么，有事儿还能帮忙呢。之后他站稳脚跟了，自己也许想出去住呢，到时候你可别舍不得。”
“我不答应!!”
本来不和自己商量就够不尊重人的，自己又吵又闹还是改不了对方的决定，张小北又是伤心又是愤怒，蹭地起身要走。

“干啥去!?”大明一堵墙似的拦到男孩面前。
“你让开!我要走!”张小北此刻成了敢斗狮子的小马，死命推搡着。
“走?你走哪儿去!?”男人调门儿高了。
“关你屁事!”男孩也火大，跺着脚要绕开对方。
别管出于什么原因，李大明这人吃软不吃硬，张小北但凡一闹便生气。这下看男孩气势汹汹又不听话的模样，一股急火上来，拽住人胳膊，别过身子，照那滚圆的屁股就是狠狠的几巴掌。
“哇呜呜!你打我!你又打我!!!”不论主观客观都没错却凭白挨揍，小北委屈得不行，伤心和怒火化作眼泪，大哭起来，
“你打死我得了!…呜…省得我碍事儿了!!”
“你当我舍不得揍你?!”李大明试图扯下男孩的裤子，却被乱舞的小手护着，气得大手抽得更狠了。
“你舍得…呜…你当然舍得!…你…你就知道打我……”
小北觉得自己比窦娥还冤，两手奋力捶打男人的后腰，哭得跳脚。
再折腾也抵不过使蛮力的大个子，被捏着脖子直溜溜按在宽厚的沙发扶手上，裤子也被扒了，大明高扬自己生铁般强硬的大手重重打下，圆滚的屁股左躲右闪，依旧被揍得通红滚烫。这一连几十下狠抽，直到揍得人说不上话来才停。
“还走么?”男人甩甩发麻的手，责问道。
“唔....我再不回来了...”张小北这不知哪来的胆子，抽噎着别过头来犟嘴。
“你..!”李大明燃了，弯腰扬手，十成十的力道烙屁股上，声脆得屋里都起了回音。
因为不是啥原则性错误，男人没舍得抄家伙揍人，可男孩的屁股却丝毫没觉得这巴掌比板子好挨。
张小北伤心极了，哭得一声比一声高，哭得大明巴掌再揍不下去，于是按着小腰，大手威胁似的摆在臀尖，问话，
“还走不走?”
“呜呜呜呜…呜…唔...”张小北单哭不言语，却不敢再闹着要走了。
“好好说不听，非得揍一顿!”李大明没逼他再认错，拍了拍那通红的肉屁股，把人裤子拎上。
“呜呜呜…李大明…你他么就是混蛋…呜…”男孩不动，脑袋埋沙发里，哭着嘟囔。
“再骂一句?”把人拽起来翻了个个儿，抱起往肩上一扛，回卧室算账。
“放我下来...呜..放我...”男孩生怕再挨打，小幅挣扎着。
大明把人床上放下，长出口气，
“小北，咱也别闹了，不管怎么着，就先让我哥住个几晚上，你实在不乐意，他找好房子就搬出去，行不？”
男人平静下来，有些后悔刚才动了手，放柔了语调，
“刚到新地方手头都紧，有兄弟在还让人往外住，确实说不过去啊...”
“你...你和我商都没商量...”张小北是个心软的，委屈却又禁不住男人的低声软语，心里还补充到，“我不同意还打人!”
“北北，我是以为你肯定答应，就没多想，不是不尊重你的意思，你可别瞎想啊。”大明真的心疼了 ，在男孩身边躺下，把人拽过来搂怀里，手指给他捻了几滴泪珠子，
“宝贝儿，咱乖乖的好不好？”
“嗯...”张小北咬着嘴，轻声哼哼，算是默认。
还是自家媳妇儿好啊!
“哥哥给你吹吹屁股，嗯?”大明坐起，一边剥人裤子，俯身脸就要凑上去。
“你滚。”小北一个翻身，抓床被子给自己蒙了起来。

一通闹腾下来，时间过得是真快，转眼到了傍晚，杨海大包小包地扛了堆行李，进了这对小爱侣的老巢。
“诶呦，终于来啦!”李大明的热情不是装的，立刻上前替人提东西。
“嗨，小北呢？”杨海进屋，却不见那可爱的小老乡，不禁问。
“啊，他啊，有点儿感冒了，屋里躺着呢。”
李大明已经尽量掩饰却还是有点尴尬，把行李拎进客房，赶紧扯了个话题，
“今儿他身体不舒服，我俩就没做菜了，我叫了桌外卖，那家我俩常去，味道挺好的。”
“哎，咋这么客气。”
杨海当然能觉察出这屋里的气场，挠挠头，颇不好意思道，
“大明，小北要是不愿意就算了，我外边儿先找个酒店，明天去看看房子。可别伤了你俩的感情。”
“不是不是，”大明赶紧把人拽沙发上坐好，解释道，“我也不瞒你了，他就是耍小孩子脾气，嫌我没和他商量，不是不愿意你来。”
“哎，是我欠考虑了，我看还是...”
不想表哥愧意更甚，只是不等人说完，李大明便赶紧抢过话来，
“你可千万别这么说了，当初也是我先提的!小北真没事儿，他高兴着呢!”
盛情难却，两人打小的交情，杨海索性也放下心来，点点头，不想一瞥，正好见到刚走出房间的张小北，一头乱发眼眶红肿，哪像“高兴”的样子!

“嗨，小北!”杨海赶紧跟人打招呼。
“嗨，杨海哥..”张小北还是很有礼貌，却蔫蔫儿的。
看人一副受气包的模样，大明也有点儿尴尬，赶紧招呼道，
“小子，吃饭喽。”
“嗯..”
张小北慢腾腾地走到餐桌前，再慢慢坐下，速率感觉比平时降了一半。
桌上，是李大明摆好的小炒外卖，装在自家餐盘里，看着很丰盛。
两个大男人跟着上桌，大明在小北身边坐下，把对过的位置让给了表哥。
“嗨，哥你多吃点儿，今儿没来得及自己做，改明儿尝尝小北的手艺。”
大明凑到人耳边，小声道，“我都好久没吃你做的菜了。”
当着外人面就这么咬耳朵，张小北有点臊，面无表情地斜了男人一眼，心道这不要脸的家伙，刚揍完人还想差自己做饭。
杨海看小北脸色不对，忙道，
“哪儿还能让房东做饭呐，下次我来做，你们也好久没吃家乡菜了吧？”
“杨海哥，还是我来做，别给他吃就行。”张小北接过话。
这个“他”，指的当然是李大明。
大明被猛地塞了这么一道，嘴里的饭菜还没咽下去，先和杨海对视一眼，又转头看看身旁正在夹菜，目不斜视傲娇姿态的男孩，差点噗嗤笑出声来。
“行啊，小东西!”
把嘴里东西吞下，男人左手呼撸上那顺毛的脑袋，大力揉揉，当着杨海的面，毫无顾忌地就问，“屁股还疼不?”
张小北差点没被噎死，拧着眉头瞪男人。
李大明却没羞没臊的，一只还带着油花的大手上去就捏男孩的脸蛋儿。
小北眼睛都快喷火了，表哥不明就里，以为指的是别的，倒有些不好意思了。

外人面前不敢发作，张小北憋得脸蛋通红，只得闷头吃饭。兄弟面前李大明毫不介意，反而觉得他别扭的模样有趣，逗弄道，
“哥关心你呢!”
“滚。”
“嘶，让谁滚呢?”李大明不干了。
“你。”张小北愣是不给面子。
“胆儿肥了是吧？”男人放下筷子，佯装威胁。
小北是真觉得很丢人，脸红得都快掉眼泪了，泪花在眼眶里打着转，看得杨海吓了一跳。
“行了大明，别欺负小北了。”
弄不清楚这俩的套路，赶紧劝导。
"咋了嘛，"大明也觉得自己嘴坏了点，夹了块肉送到男孩嘴边。小北不吃，低头扒饭，男人只得悻悻地把肉放进对方碗里，
"别光吃白饭了。"
张小北顿了顿，还是把肉塞进了嘴里。
一餐饭尴尬地吃完，杨海被李大明拽到沙发上看电视，张小北闷头收拾碗碟。
虽说是为了给兄弟显示大老爷们儿啥也不用干瘫坐看电视的气势，李大明心里却悬着块石头。不时望向往返厨房和餐桌的小身影，有些心疼。
"小北，别洗碗了，一起来看电视呗!"男人冲厨房吼了一声。
不一会张小北拖着步子过来，手里还拿着东西，"我没洗，就是把菜收了。"
正眼没瞧大明，直走到杨海跟前，递上手里的东西，轻声道，
"杨海哥，这是新毛巾，给你的。"
李大明一看，心中瞬间大石落地。杨海赶紧乐呵接下，也舒了口气。
"谢谢啊小北!"
"没事儿。"小北咧嘴一笑。
大明看人笑了，拽住人腕子往沙发上带，把男孩箍在身边坐着，笑眯眯地哄道，
"明儿咱买个洗碗机，好不？"
"随你。"对他，张小北依旧没啥好脸色，只愿两个字两个字蹦。
男人真有点恼了，手伸到那细腰上不轻不重地一掐，激得小北直哆嗦。
"再这么摆脸，爸爸晚上可收拾你."凑到男孩耳边，低声道。
张小北耳朵立刻红了，斜眼瞪着对方，还担心会不会被杨海听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