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真是…”封贤枭流露出几分笑意，浅色的眼眸加深，看着凑过来亲吻自己的人，主动回应着。
第二天中午，柳诺趴在床上睡的正香，整个人都已经和被子绞作一团。
而不放心过来看看的许冽就看见自家老板裸露着背部只有腰间到大腿根是盖着被子的，而他那一头的长发散落在枕头和背上，目光落在柳诺一身的青紫上头，沉默的握住手，久久的才动手帮他把被子盖好。
柳诺是怎么喜欢上封贤枭的，就连一直跟在他身边的自己也不知道，只知道柳诺成功吞并黑道势力之后，就动用手下去查封贤枭。
那时候，柳诺连他的名字都不知道。
之后突然有一天，柳诺对他说，找到他了。
可以说，许冽是从来没想过，自己这个变态到极点的老板，会做下面那个。
头一次看两人打架的他，呆立在一边，眼睁睁的看着每次柳诺往封贤枭要害上打的招式都不动声色的收回，伪装成完全不会武功的样子，打起架来就像是市井流氓一样的可笑招式。
想要帮忙，也被柳诺用眼神制止。
柳诺是故意的，那个时候他就知道了。
激怒封贤枭也好，被激怒也好，都刻意不去压制怒火，去跟封贤枭闹。
就像是一个，正常的人一样。
在完全不知道柳诺过去的情况下，封贤枭完全把柳诺当成了正常人，两个人之间，基本都是正常情侣相处的模式。
许冽把被子盖好之后顺势跪在床边，静静地看着柳诺的侧脸。
这就是你想要的吗？
那为什么又自己打破这种平静？
等柳诺醒过来，许冽已经不在了，长长的睫毛像扇子一样扇动几下，缓缓睁开。
偌大的房间，除了他以外，没有第二个人的气息。
身上的清爽以及身边的冰凉告诉他，封贤枭帮他做过清洁之后，已经有一段时间没在他身边了。
慢慢坐起来，抱着被子，心一点一点下沉。
患得患失，这是柳诺对封贤枭现在的感受。
一直以来都是这样，封贤枭的公司，家族都比他想像的更为庞大，就连封贤枭本人都和他想象的不一样。

柳诺原本家世也是极好的，但他年幼时外出被拐卖到黑市，父亲为了寻他出了意外之后，公司家业全由母亲一人操持。
过度伤心之下的母亲一心扑在工作和找寻他下落上头，随着她身体每况愈下，公司渐渐也大不如前。
这种情况直到他自己回家才有所好转，但他那时候没念过什么书，对公司的一切都不了解，前几年公司彻底交给他之后，母亲就重病不起。
直到前不久过世…柳诺的猫儿眼里染上阴郁。
那个好强了一辈子的女人，待他是极温柔的，那也是柳诺记忆里头为数不多的温暖回忆。
“睡傻了？”端着餐盘的封贤枭一开门就看见抱着被子发呆的柳诺，咋一看竟有些像傻住的波斯猫，忍不住笑出来。
“…饿死了。”眨了眨眼，眼底的阴郁沉下去，直勾勾的看着封贤枭手里的食欲，皱了鼻子，“你做的？”
封贤枭不会做饭，可想而知有多难吃。
柳诺从来都是享受派，此刻要他吃这个，还不如让他去死。
看柳诺一副打死也不吃的样子，封贤枭沉默片刻，把餐盘放在远一点的茶几上开始挽袖子。
警觉的掀了被子跳下床，着地时一阵腿软，差点没摔着。

还没怎么跑，就被像拎小鸡似得拎到沙发上，然后听到一句解释，“许冽做的饭。”
柳诺松了口气，许冽也是刻意为他去学过厨艺的，手艺堪比大厨。
封贤枭对于柳诺身边那个身手极好，一心向着柳诺的许冽十分好奇，但出于尊重，他从来没有下令调查过。
此刻看见刚刚还满脸打死不吃饭的爱人忙不颂的拿了筷子吃饭，目光更加阴沉。
他做的饭就不吃吗？
心里头这样想着，用空着的筷子给柳诺布菜。

柳诺其实是从来不知道斯文是何物的，奈何身份和以前不同了，有时候必须要伪装自己很绅士的样子。
但在封贤枭面前，他不需要伪装，大多数时候他甚至连封贤枭脸色都懒得去观察，只要人在自己身边就好。
反正，他笃定封贤枭不会伤害他就是了。
吃饱喝足，放下筷子，满脸无辜的看着脸色有点黑的男人，不自觉的舔了舔下唇，疑惑道，“你好像变黑了…”
“呵…”封贤枭不怒反笑，抽出纸巾不算温柔的帮柳诺擦干净嘴巴。
眨巴了两下眼睛的柳诺明智的选择了闭嘴，平时拱他的火气都是挑在他有要紧事要办的时候，现在男人被他关起来，要真是火大，可没人救他。
现在他状况不佳，当真是打不过他的。
封贤枭看他乖了，才把餐盘收下楼。
见他走了，柳诺才伸手揉揉腰，走到衣柜前找衣服，其实别墅里是有专门的衣帽间的，但为了方便，卧室里也是有衣柜放一些常穿的衣物的。
等封贤枭上楼，柳诺正在往身上套牛仔裤。
“你要出去？”倚靠在衣柜门上，看着柳诺系皮带。
“没办法，支持你的人实在是太多了。”也导致他不能长时间不在公司露面。
柳诺是偏瘦的身材，身上看不出肌肉，但摸过他身体每一处的封贤枭知道，他身上是有肌肉的。
他偏好休闲打扮，即便是去公司上班也是从来不穿正装的，在柳氏也就算了，他身为柳氏公子继承家业理所当然，因此打扮随意一些最多就是几个老古董数落两句，但还是会忠心的辅助他。
但他吞并的封氏就不一样了，封贤枭很清楚自己公司的那些老古董有多难搞，他毫不怀疑，柳诺在他们的为难下很难堪。
但即便是这样，柳诺也掌控了封氏这么久，没有被强行罢黜，可见他手段心机之高深。
封贤枭并不知道，早在柳诺动手强行禁锢他之前，就已经暗中用尽手段收购了百分之二十的股份，再加上从封贤枭那里弄到手的百分之三十五，公司已经没有人能对他做什么。
哪怕是还有公司百分之十五股份封贤奇，也只能用结束柳诺生命这种办法才有可能扳回一局。
更何况，他公司那些老顽固，带头造反的激进派早已经死在柳诺手里，剩下的，最多是暗中使一些手段给柳诺下一点绊子而已。
现在柳诺最头疼的，其实是封氏以前的合作商们，他生意的头脑并不差，也能看准时机迅速作出决断，但偏偏，有那么几个重要合作商，由于他不是封贤枭，而拒绝继续合作。
商人而已，难道不该是重利的吗，柳诺几次碰壁气的几乎呕血，杀与不杀之间转了好几个来回，最后也只能放弃。
毕竟，他不能把所有拒绝的合作商都处理掉，不然就当真没人敢和他合作了。

看柳诺的表情就知道事情很棘手，封贤枭心里算着被关了这么久，外头一些人怕是找他找疯了。
只有封贤枭知道，封氏只是他表面上的公司罢了，他将封氏做大，暗地里和军方合作。
像他这样的人，以前称之为皇商，是为政1府办事的。
一旦牵头人的他失踪，军方必然会派人探查，并且切断和封氏的联系。
以前他没有告诉柳诺是怕他知道太多有危险，而现在，他更不能说，只能和下属偷偷联系，稍稍安抚。
如果他离开，不管是什么原因，不管会不会回来，柳诺都会不安，所以他一步也不能离开别墅，只能想法子和外界联系。
他也不能让人找到他，没有人比他更明白，那种失去控制的感觉，怎么舍得让柳诺去体验？
“以后，他们也会支持你的。”安抚的揉捏他的耳垂，在他唇上落下一个吻，勾唇，“下次来记得把家法带来。”
柳诺身子狠狠一僵，两个人在一起这么久，家规订了不少，封贤枭一旦用家法收拾他，他至少得三四天坐不下凳子。
“我又不傻…”怎么可能主动把修理他的东西带过来，柳诺在心里默默吐槽。
“或者说，你想挨凳子腿？你知道的，让我找工具的话，责罚翻倍。”悠哉的笑着，封贤枭把人拦腰夹在手臂之下，在他翘起的屁股上用力拍打。
“电缆线好像也不错。”声音带着愉悦，暧昧威胁的在他臀缝划来划去，满意于柳诺条件反射的一抖，看来之前的教训，他还没忘。
“我知道了…”除了妥协，柳诺已经不知道怎么和封贤枭沟通了。
如果提醒他要有阶下囚的自觉，他不觉得他还能走出这扇门…

“把身体照顾好，我可不想每次都看见你半死不活的样子。”柳诺没应声，封贤枭轻笑，巴掌加了力道，直打的柳诺呼痛挣扎不休。
“我知道了！停手！停啊！”明明只是巴掌而已，怎么会这么痛？要不是早在把封贤枭关进来之前就把所有工具丢了，柳诺还以为他是用的工具揍他。
“你再打我我就不来了，以后都不来了！”自从封贤枭清醒的看见他之后，每次来都被修理，柳诺痛极，口不择言道。
回应他的，是封贤枭不做声扒了他裤子的举动，深绯色的两瓣臀肉在封贤枭的拍打下颤动着。
“痛！”被迫压着腰挨揍，腿脚都动不了，用尽全力的挣扎也只能造成很微弱的效果，只能无力的承受一下重过一下的拍打。
封贤枭打他，越是沉默，下手越狠，柳诺自然是知道这点的，忙不颂的改口求饶。
“别打了…我一定养好身体啊啊啊…我养好身体一定来呜…不不不，明天就来哎呦！今天晚上就来！！！”痛的已经开始胡说八道的柳诺并没有意识到，晚上就来是个什么意思。
封贤枭向来说话算话，既然已经说了下次来就教训他，就绝不会更改，他此刻只想着逃脱现在，却没想到，以他现在的伤势，晚上势必会更难熬。
“好。”应声停手，把人扶起来，果然柳诺已经疼的眼泪汪汪，轻飘飘的说道，“记得把工具箱都带来。”
顿时吓得脸色惨白的柳诺终于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动了动唇，什么也不敢说，此刻他多说什么，无非就是再被按着揍一顿，根本改变不了他晚上要倒霉的事实。
此刻不由得恨极封贤枭重原则重承诺的性子，转念又想，若不是他这性子，他又怎么放心在他毁了监控的情况下，依旧把他关在这里？
“我知道了…”无力的声音自柳诺口中发出，他抱着脑袋，懊恼自己怎么就说话不过脑子。

于是，好不容易脱身的柳诺步伐僵硬的出门，看到那辆车子，嘴角僵硬的更加厉害，好在许冽及时出现，替他打开后车门。
可惜受车型限制，柳诺不可能舒服的趴着，只能坐着，也亏许冽铺了毯子开的又稳，即便这样，柳诺也疼出一身冷汗。
而且，现在当务之急，还是弄个工具箱…
封贤枭用来修理他的工具箱，他一早就处理掉了，远在囚禁封贤枭之前。
还是那次被修理的太狠了，他心一横就把东西全弄坏，然后毁灭痕迹，好在封贤枭一般不会动用以至于一直没有发现。
可他居然突然提起，也万幸封贤枭现在行动不便，不然只怕是走不出这扇门了。
一想到自己还要把被自己丢掉晚上还要用在自己身上的东西一件件买回，柳诺就只想撞墙。
“砰！”
许冽一个急转避开了原本对着柳诺的子弹，子弹打在车皮上的声音让他抿紧嘴巴，从后视镜看见柳诺白了脸色，双手握紧方向盘。
“老板！”许冽没想过会有人这么直接的冲柳诺下手，也知道柳诺状态不佳，不由得叫唤了一声。
“没事。”这么一会功夫，他们已经开出了狙击手的攻击范围，柳诺沉了脸色，封贤奇可没那么大本事请这么专业的杀手。
而且，居然敢在他的地盘公然对他下手，扬起嘴角露出一丝兴奋，他对这个狙击手，可是感兴趣的紧呢！
看见柳诺笑了，许冽冷静下来不再言语，一旦柳诺对什么感兴趣，他就一定会弄到手，这次也不可能例外。
仅隔了一个小时，柳诺就找到了那杀手的住址，站在楼下仰望高楼，露出笑意。
“我上去玩玩，你去把那些东西买到手。”伸手撩了下长发，笑的暧昧，在许冽脸颊亲了一口，好似小别的小情侣。
“是。”柳诺一旦疯起来，那场景许冽是一点也不想看见的，于是任劳任怨的去买东西。
至于东西是做什么用的，许冽已经放弃思考了。

“爸爸，乐乐要去动物园。”五六岁的小女孩抱住正在炖汤的男人，扬起小脸奶声奶气的说道。
“乐乐乖，等爸爸下次休息就带乐乐去动物园好不好？”男人单手捞起孩子托在手臂上，他今天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很想念妻女，就趁着刚做完任务的空隙回来了。
“你看，多温馨啊。”温柔的凑在满眼惊恐的女人耳边，亲昵的蹭蹭她细嫩的脸蛋。
女人只能瞪着一双含泪的眼睛，她想提醒丈夫带着孩子先走，但她的声带已经被刺穿，舌头也被割下，四肢无力的瘫在阳台上。
她不知道这个长发男人是怎么无声无息的出现在她身后的，等她发现的时候，男人的刀已经插在她的声带上，挑断了她手脚的经脉，她甚至能够听见血管里头血液奔腾的声音，那流逝的血液，一如她流逝的生命。
眼睁睁看着男人的手离她的眼睛越来越近，恐惧让她双眼瞪得更大，然后，男人温柔的抚摸着她的眼睛，右眼一阵剧痛，她无力的身子不断地抽搐着，无法摆脱这种痛苦，正如她无法摆脱左眼同样变得黑暗一般。
松开因着极剧的痛苦而抽搐的扭曲的身体，任由其慢慢滑落在地，温柔的跪在地上俯身在她眉心落下亲吻。
而厨房里，正在玩闹的一大一小，谁也不知道，阳台上悄无声息的进行着一段残忍的凌虐。
“呯！”被黄线围起的居民宅里冲出一个身穿制服的男人，他捂着嘴猛的对电梯门砸了一下。
“一家三口没有活口，家里钱财也没有丢失，凶手手段残忍，看起来是个老手。”用如此残忍的手段灭人全家，法医也不由得胆寒。
“被害男士是在役军人，不排除犯罪分子报复的可能。”捂着嘴的男人皱眉把死者凄惨的死状踢出脑海。
抱着一大包零食的少年正好听到这一句，微楞着看着警察进进出出的屋子，停下脚步。
“警察办案，孩子你先回家去。”男人意识到少年的存在，催促道，万一看到不该看的，孩子估计会留下心理阴影。
慌乱的点头，快步走过上楼，在男人看不见的时候停下，脸上呆愣的表情消失，面无表情的把零食放在一家人门口。
高楼下，少年钻进车里，坐在男人身边，一板一眼的报告似得开口，“一家三口没有活口。”
“呵，这就是他跟我们打招呼而已。”沈尉然伸手把少年搂进怀里，“封贤枭的小情人可真是厉害，陌陌可要加油了。”
“是，主人。”祁陌凡放软身体让男人抱的更舒服一点，脸上依旧没有任何表情。

而始作俑者的柳诺，洗过澡坐在办公室里发呆，许冽的办事效率很高，他回来的时候，工具箱已经买好了，这也是他为什么发呆的原因。
封贤枭这个人，软硬不吃…
柳诺干脆把工具箱放下桌子底下，开始处理公司的事。
公司大换血是没错，可依旧有不少有异心的人按捺下性子假意跟随他，暗中给他使绊子。
柳诺没读过多少书，最近学的也是为了管理公司，此刻抱着厚厚的一叠英文合约书无语，他完全看不懂。
因为怕那些人翻译时暗中更改合约书，他只能硬着头皮自己翻译。
光封氏的事物处理完，早已经过了饭点，他只能自己驱车赶去柳氏，他父母的心血，那对他记忆里对他十分好的夫妻，留下的任何东西，他都想保护。
别看他已经是连轴转了，许冽比他更忙，一边上课学习一边分担公司事物和出任务，几乎没有空闲，唯一的闲暇还都在柳诺身边侍奉。
当然，这样的好处在于，许冽的能力也是以看的见的速度在提升。
心里清楚，许冽的武功怕是已经超过了自己，柳诺倒是没多少担心，他是相信许冽的。
秘书的电话里说是一个大股东提出撤资让柳诺赶紧赶过去，柳诺在脑子里思索了一下，对秘书形容的股东完全没有映像。
柳氏其实也并不是所有人都服柳诺的，但他的确继承的名正言顺，他们也说不出什么能把柳诺赶下台的理由，更何况还有当初母亲的铁血手腕，在一众忠心耿耿的老人拥护下，柳诺的位子一直坐的很稳。
可他吞并封氏之后，柳氏就有不少股东开始有反对的意见，好一点的言语中间指柳诺的学历问题，态度差一点的，更是当众给柳诺难堪。
其闹心程度和封氏不相上下。
太巧了…不得不说，时机赶的太巧，他原本一心一意收服封氏的话，是不需要这么长时间的，但两个一起闹起来，柳诺在期间分身乏术，这才拖延了时间，吞并的事就更加不顺利。
不过，现在柳诺最有兴趣的，还是那个几乎不露面的大股东。
柳氏的股东，母亲可是带他一个个的拜访过去的，他记忆里，可从来没有过这个人，更何况，母亲也没说过会有这么大的隐患。
打开办公室的门，就看见坐在会客沙发上翘着腿的正在喝咖啡的男人，以及，站在一边看起来有些眼熟的少年。
眼熟？柳诺在心里冷笑，能让他眼熟的孩子，可是不多了。
祁陌凡自然是能感受到柳诺的目光的，强忍着身体条件反射的颤抖，从看见目标照片时，他就知道，早晚会跟他对上。
时过境迁，柳诺的样貌早已经和当年不一样了，那种择人而噬的恐怖感也已经收敛，但他还是会怕。
那种幼时的恐惧，并没有随着他的年龄和能力的增长而淡化，反而因着柳诺走近而越演越烈，他几乎是用尽了全部力量才能忍住逃跑的欲望。
“呦，好久不见。”柳诺的记忆一向很好，这么走动几步就已经想起少年的身份，带了笑意好像在跟许久不见的好友打招呼一般。
可祁陌凡却面无血色的往后退了一大步，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即便是看见沈尉然眼里明显的不悦，他也没有办法控制自己双腿往前。
“还是这么胆小。”点到即止，柳诺虽然很喜欢吓他，但他还是记得自己跑这一趟是做什么的，没再往前，调侃了一句不再看他。
“先出去。”即便是面对自己，祁陌凡也从来没有这么怕过，以他现在的状态根本帮不上忙，沈尉然干脆放他出去。
“许冽就在楼下，你可一定要去跟他打个招呼，他啊，可是想念你很久了。”看见祁陌凡逃似得离开，突然扬声提醒道，果然就看见那少年身子一晃，几乎要摔倒，恶意的笑的更高兴。
“你吓他做什么。”虽然不知道祁陌凡和柳诺的过往，从这短短两分钟间两人的互动间，他也能猜出几分，也看出柳诺并没有真要做什么的意思，这种仿佛在逗弄小孩的语气，莫约两人没有冤仇。
祁陌凡一走，柳诺就收敛了笑意，他没有坐下，就这么居高临下的看着沈尉然，眼里，带着讥讽，“我记得你。”
“那可真是荣幸。”沈尉然可不记得什么时候见过柳诺的了，顺口应了一句。
“撤资的事你随意，给你提个醒，找人办事，记得找个手脚干净利落的。”最近有不少人马打探他的过去，其中就有沈尉然的人，也是其中最有威胁的，但可惜，还是被他处理了。
“尉然必当谨记于心。”带着欣赏的意味，沈尉然将柳诺从头到尾打量了一番，看他没有露出不快，反而是大大方方的让自己看，脸上带了一丝笑意，温顺的应了声。
真是可惜了，居然是封贤枭的人，漆黑的眸子一眯，否则的话，他还当真想试试。
不过他也能理解一点封贤枭的心思了，这样一个人，就算是被束缚了手脚，也能让他心甘情愿的不愿反驳。
为什么偏偏是封贤枭呢？
沈尉然有些头疼，如果柳诺不是封贤枭的小情人，而是其他任何一个人的，他都能毫无顾忌的下手把人弄到手。

“我不会撤资的。”起身抓住柳诺的一缕长发摩挲，看他一点没躲开的意思，心里更是满意。
“哦？”兴致缺缺的瞄了沈尉然一眼，任由对方凑近自己，微压嘴角，在心里考虑是剁他几根手指头才好。
“我本来是想问你封贤枭的下落的，现在，我更想知道，你愿不愿意跟我走。”看柳诺对他一点兴趣没有也不躲闪眼里的玩味更重，心里盘算着，如果柳诺答应，哪怕和封贤枭作对也是可以的。
“哼…”轻蔑的笑哼了一声，满脸的不屑，就凭你三个字可以清晰的用肉眼看见。
“你不怕我找到他？”刻意说出那个名字，结果柳诺平静的反应超出他的想象，退开半步，他必须得考虑考虑，封贤枭是否还活着了。
“为什么要怕？”柳诺已经查到封氏和军方有联系，也已经猜到，封贤枭是自愿在别墅不走的，既然他是自愿，那就算再多的人找到他，他也是不会走的。
所以柳诺才会心甘情愿的任由封贤枭责罚，甚至自己主动奉上工具。
毕竟这么大的事，给封贤枭修理修理，出出气还是有必要的，反正，他又不会真的伤害他。
如果封贤枭知道柳诺打的是这个主意，估计也不会耐着性子呆在别墅了。
“你可真有趣。”难怪封贤枭都栽在他手里，沈尉然若有所思的坐回沙发上，都舍不得再下令杀他了。
“慢走不送。”突兀的说了一句，全然不顾沈尉然明显愣住的神色，自顾自的坐在办公桌前开始处理文件。
等沈尉然走了，许冽才进门，带着点疑惑，他分明记得，祁陌凡应该不在人世了才对。
“跟老朋友打过招呼了？”许冽脸上明显不打算收敛的困惑，柳诺只看了一眼，就低头认真的批改文件。
“扑通。”许冽径自跪下，满眼的惊骇，双唇也失了血色，他从来没想过，事实会是这样。
被双亲卖掉之后，他在那里唯一的朋友就是比他还小两岁的祁陌凡，后来柳诺也来了，他们两个就都很依赖会温柔安慰他们的柳诺。
他们接受惨无人道的训练成为那些人的武器，柳诺是他们中最厉害的那一个，也是极少的出过任务的人，他每次回来都会给他们带一些糖果零食，后来许冽发现，有些孩子得到的糖果，是有毒的，渐渐地，他就不敢再从柳诺手里接过糖果。
后来柳诺被误会要出逃，他和祁陌凡也受到牵连，不知道柳诺使了什么手段，他们最终平安无事，直到他误会柳诺杀了祁陌凡，不听从柳诺的命令躲藏起来被当成叛徒抓起来。
然后柳诺用他的身体做交易…许冽双目赤红，无论拿刀还是开枪都很稳当的手抑制不住的发抖，那之后柳诺忍辱负重做掉了那头目上位，他求他带自己走，他想跟在柳诺身边，为祁陌凡报仇…
多可笑…
忍耐着，费尽心机这么多年侍奉柳诺，讨他欢心，其实不过是为了伺机取代他，杀了他。
可这一切全都是笑话，这个世上待他最好的人，居然是他这些年来，最恨的人。
“老板，为什么？”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不拆穿他这么多年来的心思。
“在我登上最高处之前，你都会对我忠心耿耿，这恨意会支撑你一直发奋变强，我为什么要拆穿你？”柳诺头也不抬，如果不是意外和祁陌凡见面，他还不想这么早让他意识到。
许冽，还没有到达他所希望的高度。

许冽还想再问，抬头就看见柳诺打了个哈欠，动了动唇，最终什么也没说出来。
他怕柳诺，恨柳诺，但也敬柳诺。
如果不是他出现庇护他，他幼年会更凄惨，如果不是他及时回来，他早已经被当做叛徒处以极刑，如果不是他…用身体做交易，他也不能活到现在。
他太恨了，柳诺怎么可以杀了祁陌凡？
他每每寻到时机却屡次下不了手，一开始是不敢，每次一动念头，柳诺就好像能察觉到一样，对他说些意有所指的话，让他根本不敢出手。
柳诺说过，要对他下手的话，只有一次机会，一旦出手，不论结果，他们之间只能活一个。
于是他拼命的训练自己，他太清楚柳诺的身手了，也太清楚两人之间的差距，在实力超过他之前，他根本不敢动手。
只要在变强之前对柳诺绝对忠诚就好，这是他这么多年来，在心里催眠自己的话。
可他却意外的看见了祁陌凡，活生生的祁陌凡，在看见他的时候，眼里没有任何欣喜，只有恐惧，和他从来没想过的愧疚。
是把他当做怪物吗？
那为什么，要露出愧疚的眼神？
许冽根本不敢想，当年究竟是出了什么事。
明明他也在其中，却好像，什么也不知道。
许冽心里清楚，如果问出来的话，柳诺一定会回答他，因为柳诺在弱者面前，从来不说谎。
可是，看柳诺那样疲惫的神色，他问不出口。
柳诺的身体…很不好。
他一直知道的。
他的身体，可以说，是自己一手拖垮的…

“有时间跪着，就去把英文词典背下来。”眼皮子都懒得抬，直接下令。
他本来压根就没打算让许冽知道祁陌凡还活着，他觉得许冽恨着他，又不得不对自己忠诚的样子很有趣。
等到他杀了自己的那一天，他也能放心把所有东西都教给许冽了。
没办法，柳诺就是想自己死在自己定好的人手上。
本来柳诺的打算，是养两个弟弟也不错的，所以他那次明明都逃出去了，还是回来接他们。
后来好不容易又找到了机会，能带走两个人，结果才发现，这两奶团子，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
一个早就搭上线算计好了要走，一个以为自己杀了另一个，恨上自己。
祁陌凡，呵，本还以为是个胆小鬼，没成想，眼见带不走许冽扭头就走，半个字也没给许冽留。
而许冽，真不愧是蠢，让他躲好，自己跑出来，真不想想，如果他也一走了之，死的还不是只有他。
不过也是这种蠢，倒让他觉得十分有趣。
不过，再想留着做弟弟，却是不能了。
所以才让许冽改了称呼。
他本也以为，他这辈子都找不到封贤枭了，索性把自己怎么死的事情先安排好。
毕竟那时候，他连封贤枭的名字都不知道，这么多年过去，音容样貌早已经变了，就算有心想找，他又怎么会想到，封贤枭有这样的家世？
想起自己刻意模糊了性别让封贤枭对自己有了好感，再让他追了半年才同意在一起的事，柳诺就忍不住笑意。
怎么办，突然有些后悔了…
不该任由许冽给他用相冲的药的…
他本来还以为，封贤枭发现他是男人后会和他分手，结果他没有，相处的越久，封贤枭的态度就越认真。
真可笑，居然还想让自己进他的家族，甚至已经先让他的父母接受他喜欢男人的事实，如果自己不把他关起来的话…
那个男人一定会带他去见家长的吧。
可是啊，他已经活不长了。

根本就没打算过抢夺封贤枭的一切，每次看见那个男人因为一点他根本不在意的小事着急上火的时候，柳诺都觉得很有趣。
被别的男人亲几下又怎么样？
他这副身子，还在乎多那么几个吗？
可封贤枭就是在意…
不管生病也好，受伤也好，封贤枭都会坚持把自己送到医院。
多好啊，那样在意自己的样子。
桌子上的文件渐渐地一个字都看不下去，略一抬头，看见许冽果真跪在面前被英文字典，无声的长出一口气。
许冽一向心软，所以这么多年他都在关键时刻下不了手，现在知道事实，更是不可能对他下手了。
也不知道，当年趁着他戒毒时给他用相冲的药的胆子是从哪里来的？
“我回家了，这几天公司就先交给你。”恹恹的起身，不忘下了最后的命令。
“别去！老板，求您了，别去了好不好？把身体养好…”封贤枭会对柳诺做什么，许冽是清清楚楚的。
以前他也是很高兴的，因为他知道柳诺的身体状况会因此越来越差。
封贤枭的脾气很差，柳诺又不会主动解释，很多时候，明明只是个误会，许冽也刻意的不去解释，任由他们两个闹的天翻地覆。
“呵…”柳诺没忍住笑了一声，随手撩了把头发，眼里满是戏腻，“养的好吗？”
许冽顿时就哑了嗓子，半个字都说不出来，急急的膝行过去挡在柳诺面前。
“如果您非要去，我会告诉封先生实情。”直到柳诺径自绕开自己要出去，许冽只能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稳着声音威胁。
将将要碰到门把的手顿住，眸子一暗。
封贤枭…
心里将这个名字默念了好几遍。
他从没想过的，他也会爱上哪一个人…从来没有。

“你威胁我？”不急着开门出去，转身收敛了笑意问道。
许冽也不知道哪里来的胆子，梗着脖子直视他，“如果老板非去不可的话。”
其实许冽自己也知道，随着柳诺身体每况愈下，身手早已经不如当年，也根本不是自己的对手，可是，每次动念头想杀了他的时候，他都会被柳诺不经意的目光吓得褪去杀意，又或者是，突然想起柳诺为他受的伤而下不了手。
突然扬起一个笑容来，“你知道我讨厌别人威胁我了。”
“许冽可以任由老板处置。”只要你能调理好身体…
许冽从没这么后悔过，如果他一直没有下手该多好。
“走吧。”改了主意的叫上许冽，他想，他还是有必要让许冽知道，他已经不会像以前那样宠着他了。
忙不颂的起身，不顾叫嚣着的腿脚过去替柳诺开门。
“老板要去哪？”坐上驾驶的位置，许冽才开口问道。
“刑堂。”悠悠的说了两个字，把自己缩在后座的位置上，闭眼假寐。
“是。”已经知道自己要面对什么的许冽反而放松了心情，以前柳诺从不会让他去刑堂，现在，到底是对自己失望了吧。

“老大。”刑堂堂主魏宏亲自迎接，心里惊讶柳诺怎么会来这里，面上只摆出高兴的样子。
“你留下其他人先出去。”刑堂的样子还是一如既往的无趣，铁链上刑具上洗不掉的黑色，是不知道多少人层层染上去的，柳诺随手拿了一个长鞭。
“去衣跪着。”等人都走了柳诺才迟迟下令，把鞭子给魏宏。
魏宏心里翻起巨浪，恭顺的接过鞭子，转眼一看，许冽已经脱去上衣。
可以说，帮里没人不知道许冽的地位，柳诺虽然没有明确说过，但没有哪个人敢轻慢他半分，毕竟，刚开始的那个为他们试探的人死的实在太过凄惨。
还不等魏宏纠结完，那边许冽已经脱了衣服叠好跪在地上，他是打也不是，不打也不是。
“打。”轻飘飘的下令，自己坐在一边许冽一进来就铺了毯子的椅子上。
转头看柳诺坐在那张椅子上才放下心来，刑堂为了折磨犯了错的人，特意选了阴湿之地，许冽知道这点才拿了毯子，不是想柳诺念着他的好心软，他只是不想柳诺受寒。
柳诺已经下令，魏宏也不得不动手，他身为刑堂堂主自然懂得如何让伤处看起来可怖却不伤内里的打法，他摸不准柳诺对许冽的态度，也不敢下狠手，万一打出个好歹来，事后柳诺解气之后又心疼，倒霉的只会是下手的他。
“没吃饭吗？”刑堂这种地方柳诺实在是太熟悉了，看许冽背上的伤口，出声质问。
魏宏顿时吓出了一身冷汗，也不敢再敷衍，实打实的力道招呼在许冽身上，心里不由得犯嘀咕，许冽到底犯了什么错，惹得柳诺把他提到刑堂受罚？
“咳咳咳…”一直咬牙疼痛的许冽一听到身后压抑的咳嗽声，也顾不得逃不逃刑了，膝行到柳诺腿边。
“老板您还是在车里等着吧，许冽不敢逃责的，求您了。”仰头求道，手也不由得紧紧抓着柳诺的裤脚。
“我还在呢，你都逃了，叫我怎么相信你？”放软的声音里带了沙哑，轻轻抚摸快哭出来的人的脸，许冽已经很久没哭过了，上次见他哭，还是求自己带他走的时候。
明明小时候很爱哭的…
和祁陌凡两个小团子，一个胆小一个爱哭，记忆里稚气的脸和现在双目含泪的脸重叠在一起，柳诺幽幽的叹了口气。
其实早就想过的，许冽早晚会知道真相，到时候以他的性子，必然会对杀了他的自己恨之入骨。
只是他没想过会这一天会来的那么快，祁陌凡突然出现了，在他死之前。
“咳咳…”掩唇了几声，那么他的过去也瞒不住了…
“老板！”接住柳诺软倒的身体，撕心力竭的喊着。
“老大这是怎么了？”魏宏忍不住流露出讶异，柳诺居然晕倒不省人事，那他的身体该是有多差…
不等魏宏多想，就被许冽从柳诺袖口摸出的一指大小的小刀正中咽喉，面上带着来不及掩饰的惊讶永远的倒下。
不能让任何人知道柳诺的身体状况！这时候，许冽的眼里终于流露出压制许久的狠厉。
许冽让柳诺倒在椅子上，快手快脚的穿上衣服一点也不顾及扯到伤处的痛苦，急忙抱着柳诺开车去医院。
其实之前柳诺就一直在生病，好不容易好了一点，又立马跑到封贤枭身边。
要不病了，以封贤奇的身手，又怎么可能伤到柳诺，许冽胡思乱想着，从没有这样恨过一个人，他恨他自己，被仇恨蒙蔽了双眼做下这种忘恩负义的事。
检查输液，许冽看着躺在病床上的柳诺时，怎么都觉得不真实。
此刻躺在病床的不是别人，而是他曾经敬若神明，也怕如恶鬼的柳诺，在心里觉得无所不能的柳诺…

“在看我有没有死吗？”刚醒柳诺忍不住毒舌的本性，许冽那一副恨不得赔命给他的表情，真是难看的要死，“那可真可惜，让你失望了。”
“不，许冽不敢。”看柳诺醒过来立马收敛了神色，变成平时那副冷淡的样子，柳诺不是很喜欢他表情外露，他也是苦练了很久才做到的。
“我还以为你胆子很大呢，连魏宏都敢杀。”坐起身讥讽道，他惯用的暗器少了一个，想也知道是怎么回事。
“许冽可以赔命。”柳诺之所以能当上老大全是因为他心狠手辣身手又好，如果他身体状况被人知道，那那些平时服从的手下，就不会再忠心耿耿。
“算了，魏宏也不是个忠心的。”柳诺本来也是要找理由弄死魏宏的，此刻也没多大情绪变化，突然想起什么皱眉，“几点了？”
“晚上一点二十二。”看了眼手表回答，动了动唇想让柳诺最近别去封贤枭那里。
“这么晚了…”抬头看还有大半的药液，幽幽叹息，“算了。”
还是等身体好一些再去吧，不想让封贤枭所有察觉，不然，那个男人势必不肯乖乖待在别墅的。
再多机关也没有男人的心甘情愿有用，所以他也没浪费时间精力设计机关，只是进出时小心躲避外面的人而已。
和柳诺许冽的平静完全不同的，是一到家就被关起来的祁陌凡。
无力趴伏在地的身体带着满身的血肉模糊的伤痕，眼泪早已经哭干，看见坐在上位的男人忍不住浑身发抖。
不能说，如果说了的话…柳诺不会放过他的。
“陌陌还是不肯说吗？”居高临下的俯视地上的人，温柔的问道，看他摇头，无奈的叹了口气。
自己费尽心思的去查柳诺过去祁陌凡是知道的，如果说他不知道也就算了，但见面时的反应，显然是一早就认出了，他一贯知道祁陌凡胆子小，没成想，居然看走了眼。
祁陌凡，胆子大的很，而且，已经动了那么多刑还是不肯说，完全和平时一瞪眼就听话的要命的样子完全不一样。
“主人…求求您…”朝着男人伸出手，小声哀求着。
“那就没办法了。”本来还觉得祁陌凡长得不错，弄死实在太可惜，但既然不能彻底对他忠心，那留着也没太大用处了。
“嘶…嘶…”听见这声音，祁陌凡身体完全僵硬住，身体被人按住，最隐秘处被人强行打开。
“啊啊啊啊！！！”在沈尉然走出房门前，听到那声凄厉的惨叫，没有半点感触的离开。

再度看见沈尉然时，他身边的少年已然换了一个，柳诺支着下巴兴致缺缺，任由沈尉然口若悬河的说着合作事项。
“祁陌凡死了？”等沈尉然说完才开口询问，看他意外的样子，微压唇角。
“没有，你想要他？”意外仅仅一瞬，不动声色的试探。
“只是想看个养眼的罢了。”言下之意，这个新来的没有祁陌凡好看，其实这少年并非难看，只是与祁陌凡的漂亮相比更妖娆罢了。
“我不想听你废话。”合作什么的，柳诺根本一个字都懒得听，站起身，“你是军方的人吧。”
这次沈尉然没有应声，柳诺也不指望他说什么，随手丢了一大份资料在沈尉然面前。
“要查，就光明正大的，弄这些小手段，也不嫌丢人。”按下铃，扬声，“送客。”
过去的那些事，早晚会被查出来，祁陌凡死了就晚一点，他如果没死，最多就是不堪折磨罢了，反正柳诺也没对他抱有太大希望。
“这是你第二次把我赶出去了。”示意少年去拿资料，含情脉脉的看着柳诺，“没有人会这样对我。”
“哦？”留下这一个字，柳诺头也不回的进了休息室。
再度碰了一鼻子灰的沈尉然非但没生气，反而高兴的很，这一趟也不是完全没有收获。
至于祁陌凡，已经是一个疯疯癫癫的废人了，他也是完全没逼问出什么才来试探的。
意料外的，柳诺还挺在意祁陌凡，居然自己把自己的过去双手奉上，看来，他得给祁陌凡找个医生了。
对于还有利用价值的棋子，他还是会保留下来的。
只是他没想到，他刚坐上车，就听到祁陌凡被人救走的消息，从车窗看柳诺身处的高楼冷笑，倒是他失算了。
忽略了柳诺对祁陌凡的重视程度。
但沈尉然彻底失算了，劫走祁陌凡，是许冽一个人的意思，柳诺只是懒得阻止而已。

干脆在车子里看起了资料，入眼所见让他吃了一惊，忍不住打了电话给柳诺。
柳诺的电话他是没有的，但他有他的办公电话。
“已经看到了？”身影懒洋洋的，似乎刚刚睡醒。
“你想做什么？”合上文件质问，柳诺这个人，实在太疯狂了。
“和军方合作取代封贤枭而已。”那头的声音平淡的好像在讨论喝白开水还是矿泉水一样。
沈尉然额角的青筋一跳一跳，咬牙，“你知道这份文件意味着什么？”
“为表诚意而已。”
“柳诺，你这个疯子！”被柳诺完全无所谓的态度刺激的破口大骂，完全不见多年的好修养，挂断电话。
这份文件，无论是出于对柳诺的兴趣还是对封贤枭的友谊，他都不能上交军部。
以特殊的渠道传给封贤枭知道，果然晚上封贤枭就出现在他面前，冷着脸看完全部资料，然后看着他。
“我只看了一眼就告诉你了！”举起双手表明自己的无辜，柳诺这个人，还真不是他能制服的。
他还是喜欢温顺听话的少年多一点。
柳诺肯定不知道封贤枭在军方的地位，不然…他怎么可能就这么把这份文件交给他。
早知道，封贤枭就是他的顶头上司…
文件给他等同于交给封贤枭。
但最近因为封贤枭行动不便的缘故， 他是听命其他人的，如果不是他和封贤枭私交甚好，这文件绝对已经出现在军部高层眼前。
“你家这个小情人，还真是…”沈尉然自己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柳诺的疯狂，代替封贤枭也想得出，难道他不知道封家世代都从军，祖上全是军部高层吗？
就连封氏，都只是为了掩盖封贤枭身份外加给军队赚钱建立起来的。
以前柳氏做大的时候，他们也接洽过柳氏，正要合作结果那对夫妻骤失爱子，合作也就不了了之。

把文件销毁干净，抬眼看沈尉然。
“我可什么都不知道。”在封贤枭开口之前主动说道，他一点不会怀疑，如果他说不一样的回答，封贤枭会灭他的口。
因为如果是他，也是一样的选择。
好不容易摆脱了输液的柳诺正躺在床上睡觉，就感觉到熟悉的气息接近，恍惚间以为在做梦，结果手腕一阵冰凉，猛的睁眼，对上一双冷若冰霜的眼。
“果然关不住你…”看到是封贤枭，放下警惕，随后困意上涌，含糊的低喃一声，没有挣扎。
本想教训人的封贤枭看他疲惫至极，即便看见自己也没有以往的热情或者是激动，心下一软，松开手铐在他唇上浅酌一口，拥着他让他睡的更舒服一点。
“老板！封…”先生跑了，后面的话在打开门看见封贤枭把柳诺压下身下的时候顿时哑了，愣了愣立马退出去关门。
也亏许冽关门及时，不然就被柳诺随手丢过的枕头砸到了。
安心睡了一晚，一早就被男人吻醒，被压着做了两次渐渐力竭的柳诺跟不上男人的动作，结果许冽就进来了。
不用想也知道是报告这个男人不见了，这办事效率，如果封贤枭是来寻仇他早就死了。
“还挺有力气。”能把枕头丢出近十米，完全看不出刚刚还在讨饶的样子，封贤枭直接动手翻过人让他坐在自己身上。
“不不啊啊…”刚想解释就被这动作弄得惊叫不已，下意识就要逃跑。
直接按着他的肩压下，抱着他大肆挺动腰身。
“挺不乖呀。”居然想跑，咬住柳诺的锁骨，一路啃咬留下清晰的牙印。
“别…别来了…”太过热情的情事让柳诺吃不消，屁股被撞的发麻，偏偏封贤枭还总是喜欢在这事的时候拍打他。
“什么时候学会把我的话当耳旁风了？”结束之后把全身瘫软的柳诺抱到浴室清洗。
“我怕嘛…”讨好的努力依偎到封贤枭怀里，略带委屈，“你又不是不知道你下手有多狠，又是家法又是工具箱的…”
“我看你是不够怕。”如果真怕，怎么可能有胆子不来。
柳诺打了个哆嗦，看男人眼里的寒冷，结结巴巴的问，“你、你不会…还要打我吧？！”
“你觉得呢？”高深莫测的看了他一眼，把人擦干净放在床上，拿起一边的数据线，反问:“我什么时候说话不算话过了？”
顾不得软棉的腰腿，连滚带爬的逃跑，想起上次男人的确说过，不去的话他就自己找工具的话…柳诺脸色发白，他实在怕了数据线。
“啊！”不管怎么躲数据线都像是长了眼一样抽在屁股上，如果他用手护住，手上就会被无情抽打，干脆丢脸的钻进床底下。
“出来。”就算看不见也知道封贤枭此刻脸色有多差。
“我不！”边哭边大声反驳，诉控道，“你简直不是人…”
“我会让你知道我是不是的！”
被吓的一抖，柳诺有些后悔这么说了。
“我们商量一下好不好，我又不是故意不去，明知道你要打我怎么可能去！你连工具箱都说了，我能不怕吗？”
“出来。”得到的依旧是那两个字。
“你不用数据线我就出去！”屁股上被抽的几下依旧能感受到尖锐的疼痛，更何况，上次男人气急还用它打他那里…
已经知道逃不过一顿好打的柳诺只得降低要求，只要他肯放下数据线一切好说。
回应他的，是遮挡的床被男人掀翻，正要再跑就被男人黑的彻底的脸色吓住，不敢再动。
“柳诺，你怎么敢把自己的罪证交给军方！”居高临下的瞪着柳诺，如果不是沈尉然接触的柳诺，如果不是沈尉然和他有私交，此刻柳诺的罪证就已经出现在高层手里。
这也就意味着，柳诺的生命完全不受他自己控制，有利用价值的时候，他会被榨干所有价值，失去利用价值的时候，那些罪证能让柳诺死无全尸！
猛的睁大猫儿眼，眼里满是惊骇，他是有意试探沈尉然的，没想到，结果却是他最不愿接受的，封贤枭在军部的地位也远远超出他的想象…
真讨厌…
完全控制不了这个男人，只能被迫等着他随时抽身而出。
和原本他想象完全不一样，他能接受封贤枭因为他是男人离开，也能接受封贤枭因为家庭压力离开，唯独不能接受，封贤枭变心…
“咳咳咳咳…”悲戚之下，情绪变化过大，忍不住狂咳起来。
松开数据线要帮柳诺顺气，不等他走近，就看见鲜红的血液从柳诺纤细的手指间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