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潇湘溪苑】【原创】想和你拍动作戏（重发）
两个人能不能在一起，根本就和钱没关系。方乾清已经有足够多的钱了。就算不接受父母的遗赠又怎么样，被逼婚的时候一样跪。
亲情是他最突破不了的屏障。他不知道周宁是不是一样。
但两个人默契的忽略了这一点。
吃完饭方乾清叫人来收拾房间，两个人就去了楼上。
楼上除了书房衣帽间，就是一个小型影院。方乾清有两面墙的蓝光高清正版DVD。
周宁趴在地毯上，抱着布丁看哈利波特与魔法石。
方乾清替他抱了床被子和枕头过来，他就像只小狐狸一样软绵绵的侧卧着蜷缩在被子里面，有一勺没一勺的挖着布丁，刚看到哈利波特入校分院就昏昏欲睡。
方乾清坐在他腿边上，“斯莱特林还是格兰芬多。”
“斯莱特林。”他用一把软到化的汽水儿音回答，然后就叼着布丁勺子睡死了。
方乾清把勺子从他嘴里拽出来插到吃了一半的布丁上。关掉音响，借着荧幕变幻的光打量他，窝在他边上用surface处理公务。他一开始觉得他像哈利波特一样善良可爱，有埋藏在内心深处的勇敢。现在觉得他像那个铂金男孩儿一样，是只骄傲的小孔雀。这感觉，可能得看过孔雀森林的人才明白。
他睡觉翻身压到身后会皱着眉翻个身。
确实被他欺负的挺惨，但不论睡着还是清醒都绝对不会向他抱怨或者借题发挥。欠揍的本性不论什么时候都施展的淋漓尽致，知道自己有让人随时拜倒的魅力但是不屑一顾，拎着权杖却把权势名利抛诸脑后。
即使是骄傲如林莉蔚，懂事如陈星禾，也都会在上床或者被揍后，趁他爽着的时候旁敲侧击一下，天下熙熙，皆为利来。怎么可能有人不懂捍卫自己的利益。
除了吃就是睡。睡死的时候怎么摆弄都不会醒。方乾清叹了口气，去楼下打电话。
……
沉默的陪着他吃了睡，睡了吃，从哈利波特与魔法石看到哈利波特与火焰杯。
“你好闲啊。”第三天他还没事人一样窝在沙发上陪他看电影的时候，周宁忍不住用鄙视的眼光瞥了他一眼。
有可能是这几天睡得太多，终于补上了点拍戏的耗损。他今天看起来有了点架桥拨火的兴头和攀谈的欲望。
方乾清推了推眼镜架。
“陪着你不好么。”
“你被公司开了？”
“刚结束招标会，该拿到的投资都敲定了。现在没我什么事儿。”
周宁在地毯上滚了一圈。“好吧。”
“你是不是疤痕体质啊。”方乾清看了他一圈，早晨趁他睡着的时候看了眼，怎么都三天了才刚有点消肿，但还又青又紫啊。连藤条印儿都能辨别出来。
周宁哼唧了一声，把手里的薯片袋子扔开。“我那是皮肤好。”
“……”这和皮肤好不好有什么关系。
“抗击打能力其实和痊愈速度没有绝对的关系。”周宁揉着头发懒散的搭话，“我的教练一直说我特别有习武的天资，要是去比赛，也能拿到名次。他还说我去地下黑市打拳都能养活自己。”
吹牛逼不上税。就您那身板吧。
“弹琴也很有天资？”
周宁翻了他一眼，然后翻身起来圾拉上拖鞋，“下楼啊。”
他坐在琴凳上，弹了一支Otokaze的夏恋。确实有技巧也有感情。
哪怕白天，也让人觉得满天都是烟火和星辰，花灯如昼，他穿着一身青丝长衫穿梭在上元节的仲夏夜里，火树银花之下，眉眼扑朔。
方乾清把他弹琴的样子录了下来。“发到微博上吧，你现在已经有四十五万粉丝了。他们莫名奇妙的喜欢你，每天喊你发自拍，你总要给他们点回应。”
周宁凑过去瞄了眼自己的微博。最顶上那条里面居然有几千条评论，清一色的赞美之词，当场就诧异了，“难道白戈到底没憋住给我买了水军？”
方乾清拿着他的手机把视频传过去直接替他发布了微博。然后自己的手机震了一下，他设置的消息提醒终于响了一次。
周宁拿走自己的手机，两个人各自捧着上楼去一起刷B站。周宁在看动漫，方乾清在看周宁相关的资讯。
这样的夏天，实在是完美了。
乐极耳生悲，当天下午他就接到了个堪称糟糕的消息。
“不是说好了再过两个月才开始宣传吗？你这样突然安排大家上综艺，前期战场铺的太开，搞得后继无力怎么办？乔锐他们还没杀青，你这样把大家的节奏都拖乱了。”方乾清觉得自己表兄的脑子被驴踢了。
“你把周宁试镜的视频和那些现场花絮放出去，安排纪伦接受媒体访问的时候怎么没问过自己这个问题呢？”王明沂不以为杵，反将了他一军。
“你到底什么意思。”
“都安排好了。你助理替你们定了机票，今晚去上海，明早开始录制。综艺一百分的沈放不是你最好的朋友吗，你想叫他关照周宁，尽管提。”
“谁告诉你他在我这儿了。通知他上通告，打理他的行程，是他经纪人的职责。”
“我的小表弟。你不是说你家只有我和沈放去过吗？现在怎么把人都领家里去了啊？你也该提提神醒醒脑了。我看了那小子的微博。”
方乾清一瞬间懂了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亲情是他最突破不了的屏障。他不知道周宁是不是一样。
但两个人默契的忽略了这一点。
吃完饭方乾清叫人来收拾房间，两个人就去了楼上。
楼上除了书房衣帽间，就是一个小型影院。方乾清有两面墙的蓝光高清正版DVD。
周宁趴在地毯上，抱着布丁看哈利波特与魔法石。
方乾清替他抱了床被子和枕头过来，他就像只小狐狸一样软绵绵的侧卧着蜷缩在被子里面，有一勺没一勺的挖着布丁，刚看到哈利波特入校分院就昏昏欲睡。
方乾清坐在他腿边上，“斯莱特林还是格兰芬多。”
“斯莱特林。”他用一把软到化的汽水儿音回答，然后就叼着布丁勺子睡死了。
方乾清把勺子从他嘴里拽出来插到吃了一半的布丁上。关掉音响，借着荧幕变幻的光打量他，窝在他边上用surface处理公务。他一开始觉得他像哈利波特一样善良可爱，有埋藏在内心深处的勇敢。现在觉得他像那个铂金男孩儿一样，是只骄傲的小孔雀。这感觉，可能得看过孔雀森林的人才明白。
他睡觉翻身压到身后会皱着眉翻个身。
确实被他欺负的挺惨，但不论睡着还是清醒都绝对不会向他抱怨或者借题发挥。欠揍的本性不论什么时候都施展的淋漓尽致，知道自己有让人随时拜倒的魅力但是不屑一顾，拎着权杖却把权势名利抛诸脑后。
即使是骄傲如林莉蔚，懂事如陈星禾，也都会在上床或者被揍后，趁他爽着的时候旁敲侧击一下，天下熙熙，皆为利来。怎么可能有人不懂捍卫自己的利益。
除了吃就是睡。睡死的时候怎么摆弄都不会醒。方乾清叹了口气，去楼下打电话。
……
沉默的陪着他吃了睡，睡了吃，从哈利波特与魔法石看到哈利波特与火焰杯。
“你好闲啊。”第三天他还没事人一样窝在沙发上陪他看电影的时候，周宁忍不住用鄙视的眼光瞥了他一眼。
有可能是这几天睡得太多，终于补上了点拍戏的耗损。他今天看起来有了点架桥拨火的兴头和攀谈的欲望。
方乾清推了推眼镜架。
“陪着你不好么。”
“你被公司开了？”
“刚结束招标会，该拿到的投资都敲定了。现在没我什么事儿。”
周宁在地毯上滚了一圈。“好吧。”
“你是不是疤痕体质啊。”方乾清看了他一圈，早晨趁他睡着的时候看了眼，怎么都三天了才刚有点消肿，但还又青又紫啊。连藤条印儿都能辨别出来。
周宁哼唧了一声，把手里的薯片袋子扔开。“我那是皮肤好。”
“……”这和皮肤好不好有什么关系。
“抗击打能力其实和痊愈速度没有绝对的关系。”周宁揉着头发懒散的搭话，“我的教练一直说我特别有习武的天资，要是去比赛，也能拿到名次。他还说我去地下黑市打拳都能养活自己。”
吹牛逼不上税。就您那身板吧。
“弹琴也很有天资？”
周宁翻了他一眼，然后翻身起来圾拉上拖鞋，“下楼啊。”
他坐在琴凳上，弹了一支Otokaze的夏恋。确实有技巧也有感情。
哪怕白天，也让人觉得满天都是烟火和星辰，花灯如昼，他穿着一身青丝长衫穿梭在上元节的仲夏夜里，火树银花之下，眉眼扑朔。
方乾清把他弹琴的样子录了下来。“发到微博上吧，你现在已经有四十五万粉丝了。他们莫名奇妙的喜欢你，每天喊你发自拍，你总要给他们点回应。”
周宁凑过去瞄了眼自己的微博。最顶上那条里面居然有几千条评论，清一色的赞美之词，当场就诧异了，“难道白戈到底没憋住给我买了水军？”
方乾清拿着他的手机把视频传过去直接替他发布了微博。然后自己的手机震了一下，他设置的消息提醒终于响了一次。
周宁拿走自己的手机，两个人各自捧着上楼去一起刷B站。周宁在看动漫，方乾清在看周宁相关的资讯。
这样的夏天，实在是完美了。
乐极耳生悲，当天下午他就接到了个堪称糟糕的消息。
“不是说好了再过两个月才开始宣传吗？你这样突然安排大家上综艺，前期战场铺的太开，搞得后继无力怎么办？乔锐他们还没杀青，你这样把大家的节奏都拖乱了。”方乾清觉得自己表兄的脑子被驴踢了。
“你把周宁试镜的视频和那些现场花絮放出去，安排纪伦接受媒体访问的时候怎么没问过自己这个问题呢？”王明沂不以为杵，反将了他一军。
“你到底什么意思。”
“都安排好了。你助理替你们定了机票，今晚去上海，明早开始录制。综艺一百分的沈放不是你最好的朋友吗，你想叫他关照周宁，尽管提。”
“谁告诉你他在我这儿了。通知他上通告，打理他的行程，是他经纪人的职责。”
“我的小表弟。你不是说你家只有我和沈放去过吗？现在怎么把人都领家里去了啊？你也该提提神醒醒脑了。我看了那小子的微博。”
方乾清一瞬间懂了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所以就是因为这小子，你半夜把我从老婆的被窝里叫起来给你往横店送巧克力充当人肉快递？
我一直很喜欢看综艺一百分，沈放我真的很喜欢你啊！妈妈我见到活的沈放了。
四目相对的时候，这就是沈放和周宁脑内的弹幕。
所以两个人的笑容都特别的热情。
其实一般有新的艺人要上他们的节目前，沈放都会私人请他们吃个饭，磨合一下，提前就可能存在的问题沟通一下，打好招呼。这也是沈放在圈内人缘奇好的一大原因。
不过这次方乾清也在，他们就直接约在了sugar monster。反正方乾清结帐，沈放就报复性的点了一大桌子菜，还特意叫了支标价五万的香槟，方乾清陪着笑，给周宁叫了个星辰蛋糕。
避开了沈放八卦的目光，方乾清侧头对周宁说，“这是我小半辈子以来交到的最好的朋友，我们可以无话不谈。明天他会照顾你的出镜率的。”
周宁像偏瘫一样毫无自理能力的坐着，任方乾清给他系上餐巾，敷衍的应和了一声。
沈放：狗男男，不要脸。
他的心理立刻就失衡了。认识方乾清这么多年，就没见过他这么孙子。
“早晨五点乔锐他们才能到是吧。”方乾清打破了这诡异的沉默，随便起了个话头，“反正他俩上了你节目多少次了，恐怕彩排都能省下。”
“对，这期嘉宾有乔锐、韩彬、你俩，还有陈星禾。”
方乾清差点把刚喝到嘴里的椰子汁喷出来。
“为什么？！”
坐他边上的周宁被他强烈的反应吓了一跳，切巧克力塔的手一抖。
沈放和方乾清互相是真正知根知底的，所以强行忍住了看好戏的笑容，放平语调说道，“他是来宣传新专辑的。谁知道你们正好就撞到一起去了。这也是台里的安排，要不是你们王董突然要把你们的节目录制往前调了一大大大截，也不至于弄成这样。事情太突然了，我也没来得及通知你。”
周宁带着好奇脸看了他俩一圈。
方乾清道貌岸然的解释了一下，“本来你的角色王明沂属意的就是陈星禾。你俩上一同一个场子，我觉得不太好。”
周宁立刻释然的继续去切他的巧克力塔。
沈放刚觉得这人有点心眼，立刻就又往他身上贴了个大写的傻。至少在沈放看来，即使他皮囊再出众，也不太配得上方乾清。
他这位老朋友根正苗红，正经的红三代，有才华，有相貌，有品位。
除了有些癖好特殊点，但为人绝对还算正派。比那些坑蒙拐骗，睡了人白睡的货色，不知道高到哪里去了。
两个人开始热烈的讨论周宁第一次上这种全国收视率第一的黄金档娱乐节目，塑造什么样的形象打造什么样的定位比较好。
“就让他坐在那儿放空卖萌吸颜粉吧，你不想让他走逗比段子手路线对吧？他现在黑料洗白点没啊，我觉得我们编导很看好他的话题度啊，但太多出镜更招黑吧？”
“我希望他能多出镜。最好是那种正直善良，软萌有礼貌的设定。其实他现在形象好很多了啊。你最近忙得没怎么看新闻。”
“反差萌已经流行了很久了。”沈放越喝越high，“他最好能既和萧唯这个角色有些反差，又有一定的延续性。既能让人把对萧唯这个人物的好感度延续到他身上，又能替自己吸粉。对了，乔锐对他俩捆绑卖腐怎么看？明天他和乔锐一组恐怕会更有看点。不过我看我们编导想给他俩设计点相爱想杀的戏份。”
周宁就坐那默默的吃他的宵夜。好像沈放和方乾清热烈的讨论和他一毛钱关系都没有。
“你俩现在什么关系啊。”周宁一直以来的无动于衷终于令沈放有了一丝丝不满，就主动问了他一句。
周宁笑出两排白牙，毫不犹豫的，直截了当的，“纯洁的主被关系。”
沈放：“……”老方你从哪里淘来的这种货色，这品相和这智商，成负比例关系啊。
方乾清：“……”即使我和沈放真的无话不谈，你也不要这么诚恳好吗。
方乾清咳嗽了两声，掩饰了一下着莫名的尴尬，“也许以后就不纯洁了。”
等等，他说了什么？
但好像他刚才说了什么已经不重要了。
从周宁特别大剌剌的说出那句话后，沈放突然对他产生了无穷的兴致，然后话题就像脱缰的野马一样奔驰向了广袤的草原，方乾清再也插不进去了。
“你的鼻子是在哪里整的啊，好精致啊。我一直想要个这样的。”沈放双眼放光，盯着周宁的脸上看下看。
“好多人说我长了张整容脸哎，其实真的没有。”周宁十面茫然，撒娇音吐了个槽，“你真的有四十二吗？保养的比我父亲好多了。”
“哈哈哈，等你将来长皱纹了，我介绍个医美的大夫给你啊！”
方乾清：“……”
他一直想着明天陈星禾和周宁同台，居然莫名其妙的心虚。神游天外了半天，才意识到已经挺晚了，也该结束饭局了，周宁和沈放越聊越投机，已经互相关注了微博。
等等，互相关注了微博。
果然沈放点开了周宁最新那条微博之后，看着他时笑容更微妙了。“弹得真好啊。”然后当着他的面点了下转发，“夏恋，烟花一样灿烂，又瞬间消逝的爱情。”
方乾清：……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他俩就直接住在了这家会所。幸好是会员制，大家都不用把自己捂成铁桶。要不是不想被闪瞎钛合金狗眼，沈放还挺想跟他俩一起凑合一宿的，省的喝了酒还得喊代驾那么麻烦。
看周宁去洗澡了，代驾人也到了，沈放就起身准备告辞，方乾清把他拽住，“他明天不能剧烈运动，我们穿私服去，你们不能给他准备太紧身的衣服。”
沈放惊呆了，“你过去不是这么没分寸的人啊，上节目前瞎搞，我们要录五个小时的。”怨不得他今天一直这么孙子。
“我不知道。”
王明沂决策前居然不通知方乾清一声，这是后院起火的节奏。沈放赶紧拔开袖子，“那我不管，这可是黄金档。连点敬业精神都没有，还混不混了。你没忍住，现在就只能叫他自己忍着了。”
方乾清连着吃瘪，终于涵养不再，翻了个白眼松开了沈放。
“慢走不送。”
“没人性。”
躺在床上，可能因为这双人床比方乾清家那五米宽的小了点，周宁看着距离自己稍微有点近的方乾清，有点睡不着。
“今天又坐飞机又招呼沈放，疼了吗。”方乾清也睁开眼睛，和他说话。
“你为什么会喜欢这个呢？掌控欲？”
方乾清愣了下，认真的思考了半天。“小时候长在军区大院里，老被父亲追着抽。后来终于逃脱了他的魔爪吧，结果……也可能是像你说的那样。”
周宁无所谓的哦了一声。
“你为什么同意呢？”虽然他英俊潇洒多金吧，但显然都不是周宁同意和他实践的理由。
周宁转过身去，“可能因为我活的太好了。”
方乾清失笑，“明天录制那么久可怎么办啊。”录制五个小时，提前准备至少一个小时，结束后可能还有别的活动。
周宁睡着了。
早晨六点多聚在电视台，沈放惊讶的看着赶过来的乔锐和韩彬进来后和他随便打了个招呼，就跑过他亲热的跟周宁来了个拥抱。想不到这位看着人缘居然不错。
方乾清也纳闷，没想到他和韩彬也玩的好。看起来，周宁是真的特别高兴又能见到这俩人。
沈放他们熟，方乾清一直是比较爱端着的，他们仨就干脆围一圈开始扯淡，把别人都晾开了。
“你俩还有几天杀青吧。”
“杨导可不太乐意放我们出来。”韩彬勾着他的脖子，“你可算胖了点了，这几天过得相当滋润吧。吃好喝好睡好，黑眼圈都没了。年轻真是好啊。”
“早晨吃什么了。”乔锐靠在一边，喝着助理买来的咖啡。
“奶酪寿司三文鱼。”
韩彬摩拳擦掌，“我和乔哥吃的可是机场的泡面。”乔锐放下咖啡往前走了两步，“来吧小彬，咱俩揍他一顿先，奠定一下同甘共苦的基调。”
周宁哈哈笑着往后躲，方乾清过来把他拎走。“你们该去化妆了。”
方乾清和周宁共享一个化妆间，所以沈放带着刚赶过来的陈星禾来窜门的时候，方乾清虽然表面看起来很淡定，但内心基本上是崩溃的。
从某种角度上讲，他是个专情的人，喜欢的类型十几年来从没有变过。
陈星禾二十七，看起来却像十七。鹿眼薄唇，眉目含笑，身形修长，少年感十足。周宁站起来向他打招呼，他冲周宁点点头，就直奔方乾清过去了。
“上次没和哥合作成，下次要给我个机会啊。”陈星禾的声音也是特别温柔的那种，笑起来特别单纯无害。
没合作成的，不就是周宁出演的这个角色吗。
方乾清对他绝对是端不起来架子的，“说笑了。还不是你太红，没有档期嘛。”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的开始闲谈，陈星禾慢声细语的，看着方乾清的眼神透着点暧昧。
沈放在那儿拉着周宁选衣服，那几排服装挡住了他和陈星禾他们之间的视距。
韩彬也过来了。有了叽叽喳喳的韩彬，他们这化妆间一下子显得热闹非常。韩彬和陈星禾来自同一个公司，俩人即便背后怎么掐，当面也要摆出和气一片，就都挤出笑容相互问候了一下。其实心里不知道对突然同台这事儿有多想吐呢。
韩彬去找周宁，给他看手机里的视频。“你看这个，我要笑死了。”
因为方乾清私自放出拍摄花絮和试镜视频，现在周宁和乔锐神奇的剪辑视频满天飞。韩彬是剧组公认吐槽小王子，天天逛B战和兔区，没事儿就埋汰他们几个取乐。
“UP主是干大事的人。”几排衣服架子后面传来周宁欢快的笑声。
“大事儿还是个孩子。”韩彬很污的和他说笑。
“老死机的车说开就开。”周宁顺畅的笑着往下扯。
沈放翻着白眼走出来，“年轻人的世界太可怕了。”
陈星禾瞧着方乾清往里面飘的视线，感觉他有些心不在焉，若有所思的道了一会儿见便走了。沈放也把喋喋不休的韩彬拉走了。总算又清静了一会儿。
对台本的时候，明显陈星禾对周宁比刚见面热情多了。方乾清满头黑线，还不能说什么。这种前任和现任突然聚在一起谈笑风生的尴尬感，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周宁的经纪人估计接到通知接到的太晚了，直到录制开始前才到。方乾清看着白戈连跑带颠的赶过来，进来就抓住周宁狂灌上镜注意事项，周宁满脸郁卒的往下扒拉他，心情才好转了一些。
看周宁去洗澡了，代驾人也到了，沈放就起身准备告辞，方乾清把他拽住，“他明天不能剧烈运动，我们穿私服去，你们不能给他准备太紧身的衣服。”
沈放惊呆了，“你过去不是这么没分寸的人啊，上节目前瞎搞，我们要录五个小时的。”怨不得他今天一直这么孙子。
“我不知道。”
王明沂决策前居然不通知方乾清一声，这是后院起火的节奏。沈放赶紧拔开袖子，“那我不管，这可是黄金档。连点敬业精神都没有，还混不混了。你没忍住，现在就只能叫他自己忍着了。”
方乾清连着吃瘪，终于涵养不再，翻了个白眼松开了沈放。
“慢走不送。”
“没人性。”
躺在床上，可能因为这双人床比方乾清家那五米宽的小了点，周宁看着距离自己稍微有点近的方乾清，有点睡不着。
“今天又坐飞机又招呼沈放，疼了吗。”方乾清也睁开眼睛，和他说话。
“你为什么会喜欢这个呢？掌控欲？”
方乾清愣了下，认真的思考了半天。“小时候长在军区大院里，老被父亲追着抽。后来终于逃脱了他的魔爪吧，结果……也可能是像你说的那样。”
周宁无所谓的哦了一声。
“你为什么同意呢？”虽然他英俊潇洒多金吧，但显然都不是周宁同意和他实践的理由。
周宁转过身去，“可能因为我活的太好了。”
方乾清失笑，“明天录制那么久可怎么办啊。”录制五个小时，提前准备至少一个小时，结束后可能还有别的活动。
周宁睡着了。
早晨六点多聚在电视台，沈放惊讶的看着赶过来的乔锐和韩彬进来后和他随便打了个招呼，就跑过他亲热的跟周宁来了个拥抱。想不到这位看着人缘居然不错。
方乾清也纳闷，没想到他和韩彬也玩的好。看起来，周宁是真的特别高兴又能见到这俩人。
沈放他们熟，方乾清一直是比较爱端着的，他们仨就干脆围一圈开始扯淡，把别人都晾开了。
“你俩还有几天杀青吧。”
“杨导可不太乐意放我们出来。”韩彬勾着他的脖子，“你可算胖了点了，这几天过得相当滋润吧。吃好喝好睡好，黑眼圈都没了。年轻真是好啊。”
“早晨吃什么了。”乔锐靠在一边，喝着助理买来的咖啡。
“奶酪寿司三文鱼。”
韩彬摩拳擦掌，“我和乔哥吃的可是机场的泡面。”乔锐放下咖啡往前走了两步，“来吧小彬，咱俩揍他一顿先，奠定一下同甘共苦的基调。”
周宁哈哈笑着往后躲，方乾清过来把他拎走。“你们该去化妆了。”
方乾清和周宁共享一个化妆间，所以沈放带着刚赶过来的陈星禾来窜门的时候，方乾清虽然表面看起来很淡定，但内心基本上是崩溃的。
从某种角度上讲，他是个专情的人，喜欢的类型十几年来从没有变过。
陈星禾二十七，看起来却像十七。鹿眼薄唇，眉目含笑，身形修长，少年感十足。周宁站起来向他打招呼，他冲周宁点点头，就直奔方乾清过去了。
“上次没和哥合作成，下次要给我个机会啊。”陈星禾的声音也是特别温柔的那种，笑起来特别单纯无害。
没合作成的，不就是周宁出演的这个角色吗。
方乾清对他绝对是端不起来架子的，“说笑了。还不是你太红，没有档期嘛。”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的开始闲谈，陈星禾慢声细语的，看着方乾清的眼神透着点暧昧。
沈放在那儿拉着周宁选衣服，那几排服装挡住了他和陈星禾他们之间的视距。
韩彬也过来了。有了叽叽喳喳的韩彬，他们这化妆间一下子显得热闹非常。韩彬和陈星禾来自同一个公司，俩人即便背后怎么掐，当面也要摆出和气一片，就都挤出笑容相互问候了一下。其实心里不知道对突然同台这事儿有多想吐呢。
韩彬去找周宁，给他看手机里的视频。“你看这个，我要笑死了。”
因为方乾清私自放出拍摄花絮和试镜视频，现在周宁和乔锐神奇的剪辑视频满天飞。韩彬是剧组公认吐槽小王子，天天逛B战和兔区，没事儿就埋汰他们几个取乐。
“UP主是干大事的人。”几排衣服架子后面传来周宁欢快的笑声。
“大事儿还是个孩子。”韩彬很污的和他说笑。
“老死机的车说开就开。”周宁顺畅的笑着往下扯。
沈放翻着白眼走出来，“年轻人的世界太可怕了。”
陈星禾瞧着方乾清往里面飘的视线，感觉他有些心不在焉，若有所思的道了一会儿见便走了。沈放也把喋喋不休的韩彬拉走了。总算又清静了一会儿。
对台本的时候，明显陈星禾对周宁比刚见面热情多了。方乾清满头黑线，还不能说什么。这种前任和现任突然聚在一起谈笑风生的尴尬感，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周宁的经纪人估计接到通知接到的太晚了，直到录制开始前才到。方乾清看着白戈连跑带颠的赶过来，进来就抓住周宁狂灌上镜注意事项，周宁满脸郁卒的往下扒拉他，心情才好转了一些。
乔锐和韩彬来的匆忙，节目组就取消了让他们跳开场舞的打算，毕竟他们相当于强行撞进了陈星禾的录制场次，台下慕名而来的观众多半是陈星禾的粉丝。所以一会儿的开场是陈星禾演唱他的新专主题曲，正好还是一部即将上映的电影的主题曲。
他在前台试麦，准备开场。乔锐拉着周宁在后台给编导讲他们曾经设计好的出场问候。
“我之前和师弟一起设计过上综艺时的开场问候。”乔锐拖着周宁不让他离开自己身边，周宁一脸不情愿，“师弟，明明是你玩游戏输给了我。说好的愿赌服输呢。”
编导和乔锐也是老相识了，见他难得这么“活泼”，就鼓励道，“你俩演示一下啊！好的话我们就换掉编剧的设计。”
乔锐抱拳沉声：“吾乃龙傲天。”周宁苦着脸站到他边上，“在下叶良辰。”
“我们是”
韩彬冒出来坐到他俩中间，“来自银河的黑洞组合。”
编导傻了。
方乾清瞥了眼边上的白戈，他已经捂住了自己的脸，脚下抹油有离开录制现场的打算了。编导尴尬了一会儿，才陪着笑劝说，“星禾唱的可是深沉的情歌，这气氛反差可能会有点太大了。再加上你们的设计没有带上方哥，到时候他也不方便做自我介绍。我们还是按照常规的流程走吧。当然啦，你们的创意是很棒的！我相信今天这期节目一定能破收视纪录！”
陈星禾一曲唱毕，他们在后台准备出场，虽然听不到他的歌声，但却能听到观众席震耳欲聋的掌声和欢呼，周宁扶了下自己的耳麦，惊叹了一下，“哇，陈哥人气好高。”
乔锐侧头小声跟他说，“我们这是赶得不好，要不别说你师兄我，咱俩的CP饭都比他多。”韩彬站得离他们很近，不满的皱了下眉，“你俩差不多得了啊。欺负我单身狗啊，方哥你管管你弟弟。”虽然知道韩彬是在拿戏里的关系开玩笑，但方乾清还是心里一颤。
他们按照“常规流程”走秀一样搔首弄姿的走完出场后，沈放和他的搭档李薇已经各就各位。乔锐和韩彬的国民度都很不错，所以他们获得了很不错的欢呼声。
周宁默默的站到角落的位置上，方乾清脚下滑了滑，就把自己安置到了他边上。
底下白戈拎着周宁上台前塞到他手里的手机坐到了第二排观众席上，不小心按开了屏幕开关，发现居然被设置了解锁密码，立刻心中一片唏嘘。想当年，这小子可是敢直接把用过的手机丢给他哥周润德，新手机也从不设置任何密码天天放在助理那儿的。Randy啊，你弟弟变了，恐怕是谈恋爱了。
“现在请大家介绍下自己吧，从我们今天的新朋友开始。”沈放开始走流程。
“大家好。我叫周宁，在……”周宁笑着开口，然后眨了下眼睛，转头问沈放，“这期节目播出的时候，我们的戏播了么。”表情就是一个大写的蠢。
沈放笑了两声，指了下现场导演的题词板，导演写了句，近两周播。沈放也摆出了张惊讶脸，“哇，这么快就放这期啊，那你们应该是刚拍完。”
“我在即将播出的浮生里饰演萧唯。”周宁接了下去。来的观众几乎都是陈星禾的粉，虽然有不少也喜欢乔锐和韩彬，但基本上都不认识周宁，听说过浮生的可能没有那么多。但看在他长相上佳的份上，也很给面子的鼓了鼓掌。
方乾清拿走他手里的话筒，“傻子，要说即将热播。大家好，我演这位傻子的哥哥。”
乔锐和韩彬笑得前仰后合。
沈放点头，“没关系，我们到时候把你俩的话剪到一起。说起小宁，我跟你们讲。他特别神奇，我们节目会提前让艺人填自己擅长的领域，帮助编导设计游戏环节。结果他在最擅长那一栏填的是——放空。我们碰见过填睡觉的，碰见过填静止的，现在终于有了个会放空的。”
李薇配合的笑得很浮夸，“我们的编导已经阵亡了。”
“更神奇的是，他的经纪人开始录制前拉住我的手说，我们家这个艺人笑点特别低，待会儿他要是笑得太厉害，你们就让他去一边休息。真的，这是一遍过的录制，别给你们添麻烦。”沈放瞪着眼睛表情特别夸张，“我第一次见到一个经纪人啊，不想自己家的艺人多出镜！”
“快说你是哪家公司派去盛华的卧底。”
观众们都笑倒了。乔锐指着白戈的方向落井下石，沈放也特别不厚道的指那边，“对，那位就是他的经纪人。请盛华的老总多留意一下他。”
白戈把头埋到了膝盖里。
虽然在开场的时候，沈放和乔锐他们帮周宁拉了点出境率和存在感，但接下来的游戏环节，周宁上来就被方乾清KO掉了，成功的退到边上休息，看着大家玩到飞起，爆发出一阵阵傻笑，在陈星禾把韩彬从高台上踹到软垫下面，然后一个不防备差点被方乾清和沈放联手拽掉衣服的时候，他笑得直接从椅子上滑到了地上。最后高台上只剩下乔锐和方乾清争夺插在最顶点的权杖了，他像个猴子一样激动的直捶地，还给乔锐喊加油。方乾清别过头来骂他，“傻子！咱俩是一组的！”
确实，好像游戏分组的时候，方乾清，他，沈放被分到了一组。剩下三个嘉宾一组，李薇裁判。不过方乾清骂他的时候估计忘了第一局是谁把他扔出去的了。
他笑得太欢实，搞得刚被挂掉的沈放边往休息区走边喘着粗气拎起了话筒，“我们的现场摄像，你好好拍周宁，好好收音，我们这期节目不用后期配笑声和观众反应了，用他的就够了。”
方乾清拎着权杖，神不清气不爽衣冠不整的走下了游戏台，把权杖递给了周宁，“来，这是咱们胜利的果实。”沈放作势要抢，“你把别的队友放在眼里了吗？”周宁就顺手递给了沈放，随便开了个玩笑，“我才不要你这种上来就先干掉队友的人的赔礼呢。”
一轮对抗赛结束，观众的热情被调动的差不多了。开始进入不管是谁的粉，都无差别鼓掌欢笑的阶段。
大家把运动装换掉后，就进入了相互吐槽的提问环节。
“每个人可以向一个人随便提问，被提问的必须诚实的回答。我们秉持着尊老爱幼的原则，由乾清开始吧。”沈放示意方乾清选择被提问的嘉宾。
方乾清横了他一眼，“你比我老多了。”
沈放作势推了他一把。
“我要向我戏里的弟弟提问。”他晃都没晃，就拎着话筒开口了。
周宁抬了下眉，转头看向他。方乾清郑重的问，“萧靖和徐海宁，你更喜欢谁？”
乔锐一把把周宁拉到自己怀里，虽然他178，比周宁矮了一点，但气势够足，长相够攻，两个人成功配一脸。
“师弟，我们可是官配。”乔锐拎着话筒提醒道。
在场的观众即使没看过浮生，也都炸成了烟花，这大三角看的底下的腐女们都沸腾了，尖叫声一片。
周宁笑了两声，一副随便蹂躏的样子，被乔锐搂着用他的话筒说“戏里肯定还是选亲哥哥吧。毕竟他干过很多对不起徐海宁的事情，也不敢选他。戏外还是师兄好。”
乔锐松开他，点点头“勉强接受。”
韩彬在边上看好戏，只觉得过一阵子节目播出了，网上的大触们又多了很多素材。
下一个提问权是乔锐的，他也选择了周宁，他先对观众说了几句，“我这个师弟呢，入戏特别深。我们的拍摄到后期的时候他真的一直失眠，跟我说师兄我好像有点走不出来，这个角色太虐了。前几天他杀青的时候我劝他去看看心理医生啊，调理调理别搞抑郁了。他说他去见一个答应帮他减压的人，看看能不能带他出戏。今天早晨我看见他，哎呦养的白白胖胖啊，情绪状态跟前几天完全不一样，”乔锐转向周宁，“所以师弟，你是用什么方法调整的这么好的呢。”
周宁听着乔锐一本正经的前导语，就已经瞪大了眼睛像中了一枪，等乔锐问完后，缓了会儿居然直接捶着大腿笑到了地上，捂着脸蹲在那儿笑得完全失去语言能力。
知道他这几天在哪儿并且大概能猜到他干了什么的沈放现在是无语的。
方乾清是懵逼的。
乔锐挑了挑眉。他这问题这么坑爹吗？
韩彬已经想歪了。露出了一个淫荡的笑容。
陈星禾因为没自己什么事儿，就在那儿微笑着看镜头。
总不能让嘉宾这么笑个没完，沈放出来救场，“白戈啊，对，就小宁的经纪人。我发现我错怪你了。但现在不能让他下去休息啊。他还没回答问题。”
他把周宁拽起来，拍着他的背帮他顺了顺气，周宁咳嗽了两声，冷静了一下，断断续续的回答了一句，“呃，嘶……多睡觉。”他点点头，强行解释，“睡得好就缓过来了。”
韩彬咕哝了一句，“睡得好。”他勾着嘴角凑到周宁边上，抖了抖眉毛，“你背着乔锐和谁睡了。”
周宁用手扇着风给自己降温，闻言急摇头。李薇接了句，“我们这不是十八禁节目，小彬你注意下，台下有未成年的小朋友。”
台下笑得快疯了。
沈放转向陈星禾，“星禾到你了。我们不能让浮生剧组把这个环节办成周宁的个人专访，来，星禾你快问我的身高。我有一米八零。”他垫了垫脚，去够方乾清的肩膀。
陈星禾笑了两声，转头看周宁，“小宁你的微博头像是冲田总悟吧？”
沈放：……我的内心是崩溃的。
周宁呆了一下，他正拿着场上道具小哥送上来的矿泉水打算喝点水冷静下，估计没想到陈星禾会选他，点了下头，“对啊。你也追银魂啊。”他可能是刚才笑傻了，突然拿水瓶子指了下方乾清，“其实方大哥长的有点像土方对吧。”
土方十四郎。
冲田总悟的，老冤家？
陈星禾眼睛转了转，“我也这么觉得。”
方乾清还蒙着，不过还是冒出了自己可能改天要补下这个动漫的念头。
提问权交给韩彬后，韩彬意味深长的冲着周宁说了句，“那个人是谁。”
沈放趁周宁还没反应过来，捂住了韩彬的嘴，“好了你的提问权用掉了。小宁你可以不用回答。该你问了。”
周宁缓缓点了下头，舔了舔嘴唇，微妙的笑了一下，看向方乾清，“我想向我们的制片人提问。你为什么要悄悄关注我的微博呢？为什么不正大光明的关注我呢？”
台上的人都瞪大了眼睛。
台下一片尖叫声。
PS:大家对我的劳动节双更福利还满意吗。再PS：我终于要写到Randy.Chou的环节了。
他在前台试麦，准备开场。乔锐拉着周宁在后台给编导讲他们曾经设计好的出场问候。
“我之前和师弟一起设计过上综艺时的开场问候。”乔锐拖着周宁不让他离开自己身边，周宁一脸不情愿，“师弟，明明是你玩游戏输给了我。说好的愿赌服输呢。”
编导和乔锐也是老相识了，见他难得这么“活泼”，就鼓励道，“你俩演示一下啊！好的话我们就换掉编剧的设计。”
乔锐抱拳沉声：“吾乃龙傲天。”周宁苦着脸站到他边上，“在下叶良辰。”
“我们是”
韩彬冒出来坐到他俩中间，“来自银河的黑洞组合。”
编导傻了。
方乾清瞥了眼边上的白戈，他已经捂住了自己的脸，脚下抹油有离开录制现场的打算了。编导尴尬了一会儿，才陪着笑劝说，“星禾唱的可是深沉的情歌，这气氛反差可能会有点太大了。再加上你们的设计没有带上方哥，到时候他也不方便做自我介绍。我们还是按照常规的流程走吧。当然啦，你们的创意是很棒的！我相信今天这期节目一定能破收视纪录！”
陈星禾一曲唱毕，他们在后台准备出场，虽然听不到他的歌声，但却能听到观众席震耳欲聋的掌声和欢呼，周宁扶了下自己的耳麦，惊叹了一下，“哇，陈哥人气好高。”
乔锐侧头小声跟他说，“我们这是赶得不好，要不别说你师兄我，咱俩的CP饭都比他多。”韩彬站得离他们很近，不满的皱了下眉，“你俩差不多得了啊。欺负我单身狗啊，方哥你管管你弟弟。”虽然知道韩彬是在拿戏里的关系开玩笑，但方乾清还是心里一颤。
他们按照“常规流程”走秀一样搔首弄姿的走完出场后，沈放和他的搭档李薇已经各就各位。乔锐和韩彬的国民度都很不错，所以他们获得了很不错的欢呼声。
周宁默默的站到角落的位置上，方乾清脚下滑了滑，就把自己安置到了他边上。
底下白戈拎着周宁上台前塞到他手里的手机坐到了第二排观众席上，不小心按开了屏幕开关，发现居然被设置了解锁密码，立刻心中一片唏嘘。想当年，这小子可是敢直接把用过的手机丢给他哥周润德，新手机也从不设置任何密码天天放在助理那儿的。Randy啊，你弟弟变了，恐怕是谈恋爱了。
“现在请大家介绍下自己吧，从我们今天的新朋友开始。”沈放开始走流程。
“大家好。我叫周宁，在……”周宁笑着开口，然后眨了下眼睛，转头问沈放，“这期节目播出的时候，我们的戏播了么。”表情就是一个大写的蠢。
沈放笑了两声，指了下现场导演的题词板，导演写了句，近两周播。沈放也摆出了张惊讶脸，“哇，这么快就放这期啊，那你们应该是刚拍完。”
“我在即将播出的浮生里饰演萧唯。”周宁接了下去。来的观众几乎都是陈星禾的粉，虽然有不少也喜欢乔锐和韩彬，但基本上都不认识周宁，听说过浮生的可能没有那么多。但看在他长相上佳的份上，也很给面子的鼓了鼓掌。
方乾清拿走他手里的话筒，“傻子，要说即将热播。大家好，我演这位傻子的哥哥。”
乔锐和韩彬笑得前仰后合。
沈放点头，“没关系，我们到时候把你俩的话剪到一起。说起小宁，我跟你们讲。他特别神奇，我们节目会提前让艺人填自己擅长的领域，帮助编导设计游戏环节。结果他在最擅长那一栏填的是——放空。我们碰见过填睡觉的，碰见过填静止的，现在终于有了个会放空的。”
李薇配合的笑得很浮夸，“我们的编导已经阵亡了。”
“更神奇的是，他的经纪人开始录制前拉住我的手说，我们家这个艺人笑点特别低，待会儿他要是笑得太厉害，你们就让他去一边休息。真的，这是一遍过的录制，别给你们添麻烦。”沈放瞪着眼睛表情特别夸张，“我第一次见到一个经纪人啊，不想自己家的艺人多出镜！”
“快说你是哪家公司派去盛华的卧底。”
观众们都笑倒了。乔锐指着白戈的方向落井下石，沈放也特别不厚道的指那边，“对，那位就是他的经纪人。请盛华的老总多留意一下他。”
白戈把头埋到了膝盖里。
虽然在开场的时候，沈放和乔锐他们帮周宁拉了点出境率和存在感，但接下来的游戏环节，周宁上来就被方乾清KO掉了，成功的退到边上休息，看着大家玩到飞起，爆发出一阵阵傻笑，在陈星禾把韩彬从高台上踹到软垫下面，然后一个不防备差点被方乾清和沈放联手拽掉衣服的时候，他笑得直接从椅子上滑到了地上。最后高台上只剩下乔锐和方乾清争夺插在最顶点的权杖了，他像个猴子一样激动的直捶地，还给乔锐喊加油。方乾清别过头来骂他，“傻子！咱俩是一组的！”
确实，好像游戏分组的时候，方乾清，他，沈放被分到了一组。剩下三个嘉宾一组，李薇裁判。不过方乾清骂他的时候估计忘了第一局是谁把他扔出去的了。
他笑得太欢实，搞得刚被挂掉的沈放边往休息区走边喘着粗气拎起了话筒，“我们的现场摄像，你好好拍周宁，好好收音，我们这期节目不用后期配笑声和观众反应了，用他的就够了。”
方乾清拎着权杖，神不清气不爽衣冠不整的走下了游戏台，把权杖递给了周宁，“来，这是咱们胜利的果实。”沈放作势要抢，“你把别的队友放在眼里了吗？”周宁就顺手递给了沈放，随便开了个玩笑，“我才不要你这种上来就先干掉队友的人的赔礼呢。”
一轮对抗赛结束，观众的热情被调动的差不多了。开始进入不管是谁的粉，都无差别鼓掌欢笑的阶段。
大家把运动装换掉后，就进入了相互吐槽的提问环节。
“每个人可以向一个人随便提问，被提问的必须诚实的回答。我们秉持着尊老爱幼的原则，由乾清开始吧。”沈放示意方乾清选择被提问的嘉宾。
方乾清横了他一眼，“你比我老多了。”
沈放作势推了他一把。
“我要向我戏里的弟弟提问。”他晃都没晃，就拎着话筒开口了。
周宁抬了下眉，转头看向他。方乾清郑重的问，“萧靖和徐海宁，你更喜欢谁？”
乔锐一把把周宁拉到自己怀里，虽然他178，比周宁矮了一点，但气势够足，长相够攻，两个人成功配一脸。
“师弟，我们可是官配。”乔锐拎着话筒提醒道。
在场的观众即使没看过浮生，也都炸成了烟花，这大三角看的底下的腐女们都沸腾了，尖叫声一片。
周宁笑了两声，一副随便蹂躏的样子，被乔锐搂着用他的话筒说“戏里肯定还是选亲哥哥吧。毕竟他干过很多对不起徐海宁的事情，也不敢选他。戏外还是师兄好。”
乔锐松开他，点点头“勉强接受。”
韩彬在边上看好戏，只觉得过一阵子节目播出了，网上的大触们又多了很多素材。
下一个提问权是乔锐的，他也选择了周宁，他先对观众说了几句，“我这个师弟呢，入戏特别深。我们的拍摄到后期的时候他真的一直失眠，跟我说师兄我好像有点走不出来，这个角色太虐了。前几天他杀青的时候我劝他去看看心理医生啊，调理调理别搞抑郁了。他说他去见一个答应帮他减压的人，看看能不能带他出戏。今天早晨我看见他，哎呦养的白白胖胖啊，情绪状态跟前几天完全不一样，”乔锐转向周宁，“所以师弟，你是用什么方法调整的这么好的呢。”
周宁听着乔锐一本正经的前导语，就已经瞪大了眼睛像中了一枪，等乔锐问完后，缓了会儿居然直接捶着大腿笑到了地上，捂着脸蹲在那儿笑得完全失去语言能力。
知道他这几天在哪儿并且大概能猜到他干了什么的沈放现在是无语的。
方乾清是懵逼的。
乔锐挑了挑眉。他这问题这么坑爹吗？
韩彬已经想歪了。露出了一个淫荡的笑容。
陈星禾因为没自己什么事儿，就在那儿微笑着看镜头。
总不能让嘉宾这么笑个没完，沈放出来救场，“白戈啊，对，就小宁的经纪人。我发现我错怪你了。但现在不能让他下去休息啊。他还没回答问题。”
他把周宁拽起来，拍着他的背帮他顺了顺气，周宁咳嗽了两声，冷静了一下，断断续续的回答了一句，“呃，嘶……多睡觉。”他点点头，强行解释，“睡得好就缓过来了。”
韩彬咕哝了一句，“睡得好。”他勾着嘴角凑到周宁边上，抖了抖眉毛，“你背着乔锐和谁睡了。”
周宁用手扇着风给自己降温，闻言急摇头。李薇接了句，“我们这不是十八禁节目，小彬你注意下，台下有未成年的小朋友。”
台下笑得快疯了。
沈放转向陈星禾，“星禾到你了。我们不能让浮生剧组把这个环节办成周宁的个人专访，来，星禾你快问我的身高。我有一米八零。”他垫了垫脚，去够方乾清的肩膀。
陈星禾笑了两声，转头看周宁，“小宁你的微博头像是冲田总悟吧？”
沈放：……我的内心是崩溃的。
周宁呆了一下，他正拿着场上道具小哥送上来的矿泉水打算喝点水冷静下，估计没想到陈星禾会选他，点了下头，“对啊。你也追银魂啊。”他可能是刚才笑傻了，突然拿水瓶子指了下方乾清，“其实方大哥长的有点像土方对吧。”
土方十四郎。
冲田总悟的，老冤家？
陈星禾眼睛转了转，“我也这么觉得。”
方乾清还蒙着，不过还是冒出了自己可能改天要补下这个动漫的念头。
提问权交给韩彬后，韩彬意味深长的冲着周宁说了句，“那个人是谁。”
沈放趁周宁还没反应过来，捂住了韩彬的嘴，“好了你的提问权用掉了。小宁你可以不用回答。该你问了。”
周宁缓缓点了下头，舔了舔嘴唇，微妙的笑了一下，看向方乾清，“我想向我们的制片人提问。你为什么要悄悄关注我的微博呢？为什么不正大光明的关注我呢？”
台上的人都瞪大了眼睛。
台下一片尖叫声。
PS:大家对我的劳动节双更福利还满意吗。再PS：我终于要写到Randy.Chou的环节了。
方乾清被问傻了，下意识说了句：“你怎么知道的。”
台上鸦雀无声，周宁搓着手上的矿泉水瓶，笑得有点得意，“现在不是你提问我的环节。”
“我应该只需要回答你两个问题中的一个，我回答第二个。我没有光明正大的关注你是因为我悄悄关注了你。我回答完了。”
他绕了个弯子。反而显得心虚。
韩彬切了一声。沈放也跟着吐槽，“老人家花花肠子真多。”
周宁耸了下肩膀，“我知道许多别人不想我知道的事儿呢。”他声音低，又没对着麦克，虽然戴着耳麦，但能听到的估计只有台上的几个人。
接下来进了段VCR。浮生剧组的专场。陈星禾直接下去休息了。
“除了几段专访视频外，我们有两个小视频是乔锐和韩彬友情提供的。”沈放拎着提词本，“画风真的都特别清奇。乾清你说先看谁的。反正接下来没有你的出镜率。”
方乾清还有点不太在状态，玩笑开的也不过脑，“一群男的互相黑有什么好看的，还不如叫星禾回来唱歌，大家说对吧。”
镜头扫到陈星禾，陈星禾微微一笑。大屏幕上的特写迷得底下妹子们尖叫声一片。
韩彬也是醉了，“有这样胳膊肘往外拐的制片人，我们真是三生有幸啊。”
沈放觉得自己今天真是心累，替这个圆一下，替那个救一回的。“其实我觉得乾清是对的，乔锐那个VCR一放，真的，你就告别偶像派了。”
韩彬立刻被转移了注意力，去抓乔锐，“哎呦哥，你干嘛了啊。我可没真黑你啊！”乔锐抓了周宁替自己挡着，“就是你和师弟老找不到信任感，杨导叫你俩培养默契那场。”
周宁还没反应过来，被乔锐带的满场晃悠，“不对啊，我和李修齐要什么信任嘛。”
韩彬已经反应过来了，抱着头一脸生无可恋。VCR已经播出来了。周宁才反应过来，和韩彬互相使了个眼色，俩人一起鸡飞狗跳的堵乔锐。
方乾清在认真欣赏乔锐拍摄的小视频。
俩疯子。还穿着戏里的军装。周宁捧着个道具不知道为什么准备的破鼓，给韩彬伴奏。韩彬像个九流的Rapper，在那儿又蹦又跳，开口就跪了一片。
“浙江温州，浙江温州。”他嚎完把剧本卷成的话筒递给周宁，“江南皮革厂！倒闭了！”周宁闭着眼睛拍着鼓，特别有节奏感的陪他嚎。
“王八蛋，王八蛋，我们老板！”韩彬喊了一嗓子，周宁摇头晃脑的给他伴奏，一起狼哭鬼嚎，“方乾清！”“带着他的小姨子跑啦！”
乔锐边录边笑，工作人员们也都鼓掌叫好。杨振还在一边喊，“是不是感觉默契出来了！”
观众笑得开心。
方乾清抹了把辛酸泪。“我觉得我才是最惨的那个。”韩彬老实的滚回来，给了他一个拥抱。“哥，下次还要继续合作啊。方乾清这仨字是小宁喊的。”方乾清拍拍他的肩，“冤有仇债有主。”
韩彬供稿的视频里，乔锐和周宁坐在那儿一边候场一边唱不将就。
“算一算，虚度了多少个春秋。仿佛足够写一套，错爱的春秋。如果以后你还想为谁，浪费美好时候，眼泪只能在我的胸膛，毫无保留。”乔锐的声音特别攻，宽厚有磁性还挺适合这首歌的。
“你问我，为什么顽固而专一，天下太大，总有人比你更合适。其实我觉得这样不值，可没选择方式。你一出场别人都显得，不过如此。”
周宁低着头往下接，他的少年汽水儿音因为节奏和气息控制的很好，意外的把这首歌唱出了新的还不错的感觉。
方乾清听得刚有点心酸，韩彬的脸就猛地进入了镜头，吓了他一跳。“看到了吗！虐狗CP的日常。对唱情歌！不要脸！”
他一说话，周宁刚发现他在拍，哈哈笑着起来去抓他，“不要发微博！也不要传到网上。”
韩彬急闪开，“行啊我答应你。”周宁够了两下没抓住他，就哈哈笑着又坐了回去。他在韩彬的镜头里，双手乱够的时候像被采了尾巴的小猫，脸小的出奇，显得格外的……可爱？
反正李薇捂着嘴笑着说了声，“好可爱。”
韩彬在台上冲他挤眉弄眼，“你看我没食言吧？”周宁白了他一眼。
沈放还沉浸在第一个VCR里，笑裂以后鱼尾纹全出来了，“我发现这个剧组有一个特点，靠唱歌解决一切问题。”
一到游戏环节，周宁就失去了存在的价值。比拼智商的时候，被乔锐和韩彬联手忽悠得总是还没搞明白规则就死了。拼体能的时候，又总是一上场就被自家的队友方乾清先淘汰出局。
沈放心知肚明，虽然姓方的嘴上说想叫他出镜，实则还是倾向于叫他去休息。只好不断吐槽，“我们节目成立至今十年有余，总算见到一个真正的体力智力都不行的超级无敌大黑洞了。”“老方你行不行，我跟你拴到一个组里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再跟你俩一组我是你孙子。”
周宁在边上哈哈笑。他本意就是来围观录制的，所以很没原则的一会儿给乔锐加油，一会儿给韩彬鼓劲儿。然后被沈放和方乾清联手狂喷。
陈星禾挺厉害的。跆拳道黑带不是白给的。玩high了心狠手黑不是开玩笑。除了第一局不小心干掉了自家的生力军韩彬，到后面他们三个联手，把人小个子矮的沈放和孤掌难鸣的方乾清杀了个片甲不留。方乾清被韩彬和陈星禾一人拖一条腿，差点被五马分尸。
游戏场上没尊卑。乔锐也借机报复了一下总是难为他的这位二当家。周宁看着方乾清被虐，笑得眼泪都出来了。方乾清在场上抓着跟柱子不撒手，大喊，“我要把你们的戏份全剪掉！尤其是演萧唯的那个！别笑了！我们输了都要受罚的！”沈放好不容易逃出了混战的中心，手脚并用往出爬，已经彻底失去了胜负欲。“没事儿今天编导说输了我们可以挑一个人受罚，我想好了，就周宁了！”
两个多小时录下来，除了周宁笑得气喘吁吁，大家都是累得气喘吁吁。
惩罚环节沈放毫不客气的拎出了周宁。其他人都坐在边上看戏就好。
现场编导写了题词板公布了惩罚要求后，方乾清立刻坐不住了，腾的站了起来。被边上的乔锐按了下去。“你得给他留点出镜率。”
“他们没有商量过这个环节。”方乾清皱眉，发现自己已经来不及阻止了。
乔锐也愣了一下。
没有经过提前协商，就要求艺人现场拿出自己的手机打电话给场外，这不科学吧？万一……整出点事儿来，就算后期能剪掉，现场还有上千号观众呢……这可是互联网时代。
周宁没有什么经验，听话的就去找白戈要自己的手机。白戈瞪着眼睛，抓着他的手机不放给他使眼色。意思是：你们说好过吗？
周宁困惑的拉了下手机，回了他一个眼色，意思是，你啥意思？
白戈认命的松开了手。
沈放其实也挺纳闷的。但是反正方乾清在现场，按规则也不会给现场的艺人打电话，他又不红，估计也没几个认识的人，随便给亲戚打个电话也就完了。
结果周宁按要求在镜头下解锁了手机后，沈放和李薇滑动了一圈他的通讯录。
白戈，乔锐，方乾清，韩彬，Randy。
就五个人。少到不真实。
场上的人不能接电话。
沈放把手指放在了Randy这个名字上。白戈已经不放心的跟着周宁上了台，苦着脸解释了下，“我们公司的老总，周润德先生。”
方乾清又站起来了。
“要不换我吧。”他去找自己的助理要手机。
方乾清的情史之丰富，手机内涵到不堪入目，沈放是心知肚明的。他回头问周宁，“可以打扰你们老总一下吗？”如果聊到了不对劲的地方，他就出来打断一下然后叫他夸自己家艺人两句呗，这么无聊的环节，最后都是要被剪掉的。
周宁瞥了眼方乾清，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微笑着说了句，“好啊。”
方乾清连脚趾头都麻了，他肯定是真的不知道有这个环节。连今天要录节目，都是白戈在外地临时被通知才赶过来的。刚才进演播厅要手机关机的时候白戈还说了句，“今天本来要跟老周开会的。算了录完在告诉他吧。”
他慢慢地转过身来。大屏幕上显示着正在呼叫的页面。麦克被驾到听筒边上，悠扬的铃声响在整个演播厅里，他的心脏突然提到了嗓子眼里。
最好没人接。
上帝没有听到他的祈祷。电话通了。
台上鸦雀无声，周宁搓着手上的矿泉水瓶，笑得有点得意，“现在不是你提问我的环节。”
“我应该只需要回答你两个问题中的一个，我回答第二个。我没有光明正大的关注你是因为我悄悄关注了你。我回答完了。”
他绕了个弯子。反而显得心虚。
韩彬切了一声。沈放也跟着吐槽，“老人家花花肠子真多。”
周宁耸了下肩膀，“我知道许多别人不想我知道的事儿呢。”他声音低，又没对着麦克，虽然戴着耳麦，但能听到的估计只有台上的几个人。
接下来进了段VCR。浮生剧组的专场。陈星禾直接下去休息了。
“除了几段专访视频外，我们有两个小视频是乔锐和韩彬友情提供的。”沈放拎着提词本，“画风真的都特别清奇。乾清你说先看谁的。反正接下来没有你的出镜率。”
方乾清还有点不太在状态，玩笑开的也不过脑，“一群男的互相黑有什么好看的，还不如叫星禾回来唱歌，大家说对吧。”
镜头扫到陈星禾，陈星禾微微一笑。大屏幕上的特写迷得底下妹子们尖叫声一片。
韩彬也是醉了，“有这样胳膊肘往外拐的制片人，我们真是三生有幸啊。”
沈放觉得自己今天真是心累，替这个圆一下，替那个救一回的。“其实我觉得乾清是对的，乔锐那个VCR一放，真的，你就告别偶像派了。”
韩彬立刻被转移了注意力，去抓乔锐，“哎呦哥，你干嘛了啊。我可没真黑你啊！”乔锐抓了周宁替自己挡着，“就是你和师弟老找不到信任感，杨导叫你俩培养默契那场。”
周宁还没反应过来，被乔锐带的满场晃悠，“不对啊，我和李修齐要什么信任嘛。”
韩彬已经反应过来了，抱着头一脸生无可恋。VCR已经播出来了。周宁才反应过来，和韩彬互相使了个眼色，俩人一起鸡飞狗跳的堵乔锐。
方乾清在认真欣赏乔锐拍摄的小视频。
俩疯子。还穿着戏里的军装。周宁捧着个道具不知道为什么准备的破鼓，给韩彬伴奏。韩彬像个九流的Rapper，在那儿又蹦又跳，开口就跪了一片。
“浙江温州，浙江温州。”他嚎完把剧本卷成的话筒递给周宁，“江南皮革厂！倒闭了！”周宁闭着眼睛拍着鼓，特别有节奏感的陪他嚎。
“王八蛋，王八蛋，我们老板！”韩彬喊了一嗓子，周宁摇头晃脑的给他伴奏，一起狼哭鬼嚎，“方乾清！”“带着他的小姨子跑啦！”
乔锐边录边笑，工作人员们也都鼓掌叫好。杨振还在一边喊，“是不是感觉默契出来了！”
观众笑得开心。
方乾清抹了把辛酸泪。“我觉得我才是最惨的那个。”韩彬老实的滚回来，给了他一个拥抱。“哥，下次还要继续合作啊。方乾清这仨字是小宁喊的。”方乾清拍拍他的肩，“冤有仇债有主。”
韩彬供稿的视频里，乔锐和周宁坐在那儿一边候场一边唱不将就。
“算一算，虚度了多少个春秋。仿佛足够写一套，错爱的春秋。如果以后你还想为谁，浪费美好时候，眼泪只能在我的胸膛，毫无保留。”乔锐的声音特别攻，宽厚有磁性还挺适合这首歌的。
“你问我，为什么顽固而专一，天下太大，总有人比你更合适。其实我觉得这样不值，可没选择方式。你一出场别人都显得，不过如此。”
周宁低着头往下接，他的少年汽水儿音因为节奏和气息控制的很好，意外的把这首歌唱出了新的还不错的感觉。
方乾清听得刚有点心酸，韩彬的脸就猛地进入了镜头，吓了他一跳。“看到了吗！虐狗CP的日常。对唱情歌！不要脸！”
他一说话，周宁刚发现他在拍，哈哈笑着起来去抓他，“不要发微博！也不要传到网上。”
韩彬急闪开，“行啊我答应你。”周宁够了两下没抓住他，就哈哈笑着又坐了回去。他在韩彬的镜头里，双手乱够的时候像被采了尾巴的小猫，脸小的出奇，显得格外的……可爱？
反正李薇捂着嘴笑着说了声，“好可爱。”
韩彬在台上冲他挤眉弄眼，“你看我没食言吧？”周宁白了他一眼。
沈放还沉浸在第一个VCR里，笑裂以后鱼尾纹全出来了，“我发现这个剧组有一个特点，靠唱歌解决一切问题。”
一到游戏环节，周宁就失去了存在的价值。比拼智商的时候，被乔锐和韩彬联手忽悠得总是还没搞明白规则就死了。拼体能的时候，又总是一上场就被自家的队友方乾清先淘汰出局。
沈放心知肚明，虽然姓方的嘴上说想叫他出镜，实则还是倾向于叫他去休息。只好不断吐槽，“我们节目成立至今十年有余，总算见到一个真正的体力智力都不行的超级无敌大黑洞了。”“老方你行不行，我跟你拴到一个组里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再跟你俩一组我是你孙子。”
周宁在边上哈哈笑。他本意就是来围观录制的，所以很没原则的一会儿给乔锐加油，一会儿给韩彬鼓劲儿。然后被沈放和方乾清联手狂喷。
陈星禾挺厉害的。跆拳道黑带不是白给的。玩high了心狠手黑不是开玩笑。除了第一局不小心干掉了自家的生力军韩彬，到后面他们三个联手，把人小个子矮的沈放和孤掌难鸣的方乾清杀了个片甲不留。方乾清被韩彬和陈星禾一人拖一条腿，差点被五马分尸。
游戏场上没尊卑。乔锐也借机报复了一下总是难为他的这位二当家。周宁看着方乾清被虐，笑得眼泪都出来了。方乾清在场上抓着跟柱子不撒手，大喊，“我要把你们的戏份全剪掉！尤其是演萧唯的那个！别笑了！我们输了都要受罚的！”沈放好不容易逃出了混战的中心，手脚并用往出爬，已经彻底失去了胜负欲。“没事儿今天编导说输了我们可以挑一个人受罚，我想好了，就周宁了！”
两个多小时录下来，除了周宁笑得气喘吁吁，大家都是累得气喘吁吁。
惩罚环节沈放毫不客气的拎出了周宁。其他人都坐在边上看戏就好。
现场编导写了题词板公布了惩罚要求后，方乾清立刻坐不住了，腾的站了起来。被边上的乔锐按了下去。“你得给他留点出镜率。”
“他们没有商量过这个环节。”方乾清皱眉，发现自己已经来不及阻止了。
乔锐也愣了一下。
没有经过提前协商，就要求艺人现场拿出自己的手机打电话给场外，这不科学吧？万一……整出点事儿来，就算后期能剪掉，现场还有上千号观众呢……这可是互联网时代。
周宁没有什么经验，听话的就去找白戈要自己的手机。白戈瞪着眼睛，抓着他的手机不放给他使眼色。意思是：你们说好过吗？
周宁困惑的拉了下手机，回了他一个眼色，意思是，你啥意思？
白戈认命的松开了手。
沈放其实也挺纳闷的。但是反正方乾清在现场，按规则也不会给现场的艺人打电话，他又不红，估计也没几个认识的人，随便给亲戚打个电话也就完了。
结果周宁按要求在镜头下解锁了手机后，沈放和李薇滑动了一圈他的通讯录。
白戈，乔锐，方乾清，韩彬，Randy。
就五个人。少到不真实。
场上的人不能接电话。
沈放把手指放在了Randy这个名字上。白戈已经不放心的跟着周宁上了台，苦着脸解释了下，“我们公司的老总，周润德先生。”
方乾清又站起来了。
“要不换我吧。”他去找自己的助理要手机。
方乾清的情史之丰富，手机内涵到不堪入目，沈放是心知肚明的。他回头问周宁，“可以打扰你们老总一下吗？”如果聊到了不对劲的地方，他就出来打断一下然后叫他夸自己家艺人两句呗，这么无聊的环节，最后都是要被剪掉的。
周宁瞥了眼方乾清，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微笑着说了句，“好啊。”
方乾清连脚趾头都麻了，他肯定是真的不知道有这个环节。连今天要录节目，都是白戈在外地临时被通知才赶过来的。刚才进演播厅要手机关机的时候白戈还说了句，“今天本来要跟老周开会的。算了录完在告诉他吧。”
他慢慢地转过身来。大屏幕上显示着正在呼叫的页面。麦克被驾到听筒边上，悠扬的铃声响在整个演播厅里，他的心脏突然提到了嗓子眼里。
最好没人接。
上帝没有听到他的祈祷。电话通了。
“Bonjor~你今天起得可真早啊。”周润德欢快的用法语打了个招呼。沉稳的声线透着淡淡的欢快，好像还挺高兴周宁主动给他打电话的。
方乾清扶着自己的下巴。
是。这小子基本上没事儿的时候不到中午不起床，但你知道的这么多……
“Hello，Randy。”
沈放奇怪的瞟了眼微笑的周宁，至少该尊称自己的老板一声哥吧。
李薇一直在给观众席比静止的手势，示意大家噤声。
“没大没小。”周润德笑着说了句，“散心散的怎么样啊。”
方乾清眼瞅着周宁立刻心虚了起来，心凉了半截。
“还不错啊。你怎么样。”
“付延支教教上瘾了，说要再教半年，其他人都有戏拍有事做。你们的浮生还没进入宣传期，我闲得很。我们公司现在真是穷的就剩钱了。”周润德像汇报工作一样认真的回答周宁的问题，“本来今天还找老白开会讨论下昨天江云倾找我谈的那个本子，结果他放了我鸽子。这家伙肯定是相亲去了。”提到白戈，周润德明显有点郁闷，“有异性没人性。十几年的老交情比不过女人勾勾手指头。”
白戈站在边上快把眼珠子瞪出来了。什么叫飞来横祸，这就是。怎么好端端的把他编排进去了。
嘉宾席上那几个笑得无声无息。无知的观众也开始捂嘴。
周宁也笑弯了腰，不过还是很厚道的替自己的经纪人说了句公道话，“有可能是他突然接到通告去忙了，没来得及告诉你。对了，江云倾不是华诚的艺人总监么，他为什么找你？”
白戈大力点头，对着电话做抹脖子的手势。沈放被这个意外的笑点击中了，捂着嘴蹲到了地上，只有方乾清哭笑不得的盯着周宁，成了场上最冷静的人。
周润德不怎么想放过白戈，“不要因为他是你的经纪人就替他说话，你在休息，付延在云南山沟里。他能有什么公事忙到要关机啊。不过没关系，正好是关于你的事儿，江云倾他们有个电影，找你出演。商业片，人设很好，贵公子，分量不轻。真是个天大的人情。”
白戈抻着脖子，来不及怪周润德，先露出了一副惊讶脸。周宁也是一脸错愕，“为什么找我？不应该啊。”
他当初拿走了人家的合同，却还放了人家鸽子，商业片是要挣钱的，华诚自己的艺人也要吃饭。于公于私，都不该找他。
倒是后面的乔锐露出一副了然的表情。“我前阵子去和华诚谈了一部电影的资源置换。我们用下部电视剧的主角换他们一个商业大片的重头角色。”方乾清当初那句话，他还记得很清楚。他这是真的踩到了王明沂的底线上，怪不得他俩最近顶着来。
周润德也纳闷，“对。”
周宁抠着手里的麦，开始想着怎么把这个话题岔过去。周润德已经开始滔滔不绝。
“这个角色从商业的角度讲是很好。但我看了剧本，我觉得你不会有兴趣的。你又不想红，更不打算挣钱。”
周宁抠着手里的麦克嗯了一声。沈放差点喷出来。后排的嘉宾乃是台下的观众都是傻眼的。只有方乾清的表情是无比苦涩的。
“对了，说到挣钱。你现在莫名其妙有了很多粉丝。他们天天在我们公司的官博下面说我不给你资源，说你不拍画报不上节目没有通稿没有利用好浮生的热度，遭到了公司的冷藏。担心你没钱吃饭，担心我们欺负你。还说让我们赶紧给你找点事做，他们想给你花钱。”
周宁一脸错愕，“啥？”
周润德好像还挺高兴，“对啊，多可爱的孩子们啊。反正浮生的宣传期还早，你不也挺闲的嘛。我们抽些人请他们吃饭吧，报销往返差旅。当初我顶着马甲回了他们几句，说你自己不肯接任何商业活动。他们还骂我，说不可能。我只放了张你过去排话剧的照片，他们就转了口风天天喊我大大。我看大家挺不容易的，就答应他们找机会让他们见下活的，我得兑现诺言啊。”
白戈被自己老友的智商惊呆了，捂着脸转过了头。周宁倒觉得挺好玩的，“好啊，我得满足我的头号粉丝的要求嘛。喜欢我的人也不多吧，应该见得过来。”最后一句话听起来本身是挺心酸的，如果白戈没在一旁把白眼翻到天上的话。
“嗯。”周润德兴致勃勃，听起来在翻什么东西，“还有江云倾那头。不管接不接这个角色，我们都承他盛情。我设宴，你亲自感谢他一下。”
“好的。你看我让白哥带给你的那剧本了吗？”
他俩聊的太投入了，又没谈出什么特别能用的点。周润德对待周宁的态度又让人觉得怪奇怪的。沈放本来想找机会打断一下，告诉周润德这是综艺现场，但看了眼编导的提示板，居然是继续聊。得，那就聊吧。
沈放突然看了眼方乾清。后者的脸已经僵了。沈放想想过去的新闻，突然悟出了点意思来。
“声名狼藉吗？我看了。你想演傅兰卿？”
“对。”
“很好。你觉得傅兰卿爱的是谁呢。”
“叶容。”周宁的回答突然把方乾清从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中拉了出来。“他唯一爱的就是叶容。叶容就是我想演傅兰卿的原因。”
方乾清特别不能理解。叶容哪里好？除了出身不错，又俗又平凡，连傅兰卿画的是油画还是水粉都分不清。他看剧本的时候，就不喜欢这个角色，这人一厢情愿的喜欢傅兰卿的肉体，肤浅的可怕。还十分偏执，最后自己要死了，也不放过傅兰卿。
周润德却赞叹，“是啊。他落魄的时候从不去求叶容，她想帮他的时候他也从不拒绝。她就是他心里那个小姑娘，可怜可恨又可爱。我觉得就是因为医院里那个小姑娘让他想到了叶容吧，他才把自己好不容易拿到的钱给她。到最后叶容落魄了，他只剩下自己的命，也都给了她。”
周宁深以为然，“你知道我为什么当初拿走了江云倾的合同，但最后还是选择你么。因为你懂我。”他也聊的忘了自己在录节目了，抠着自己手上的麦克玩，一副神游万里的样子。
方乾清咬牙，提醒自己做好表情管理。他懂你。好，真好。你选择他，真是好。
“哈哈哈。江云倾真的问过我是靠什么把你从他手里抢走的。到时候宴请他，你自己把这句话再说一遍。我会把这个本子买下来，我们自己拍。让白戈挂个制片人的衔吧。省得他太闲了。哪天结婚生子，更把公司忘到九霄云外去了。”
白戈莫名其妙又中了一弹。拎起话筒凑过去打算截住周润德的话头。编导也已经放弃了这个环节，提示可以结束了。虽然一肚子困惑，但沈放也跟着松了口气。这俩人太能胡扯了，而且关系越听越觉得暧昧。再过一会儿不见的说出点什么了。这要是生放，恐怕都要出放送事故了。
结果周润德突然又起了个话题。“Curtis，有件事，我不得不和你说一声。你听了千万生气。外公邀我去他府上吃茶，似乎是要介绍个名门望族的千金给我。”
沈放觉得场上有些人都快哭了。
观众席鸦雀无声。
你外公给你介绍对象，你为什么怕你的艺人生气啊！！！这要是长点脑子，就该赶快装傻然后挂电话了。沈放转头去看周宁，眼睛都快眨巴抽筋了。白戈却一点都不长心，歪着头露出一个白痴一样的表情，好像听到自己的老板要被介绍对象，是件很神奇的事情。周宁怎么反应，都和他这个经纪人没关系。
结果周宁冷哼了一声。
“你确也该成家立室了。难为他惦记你，去吧。”
这种正室范儿是几个意思。沈放差点把麦克扔出去。主持了这么多年，第一次淡定不下来了。
韩彬攥住了乔锐的手。卧槽。这个玩的很来的小伙伴是真的蠢啊。
乔锐去看方乾清。
脸比锅底还黑，在往沈放他俩那边走。
周润德的下句话，让方乾清停下了脚步。
“你我一母同胞，这也是你的外公。你口头上要尊敬些。老人家老了，心里一直挂着你这个生在欧洲长在欧洲的外孙，除了邀了我……还想邀你一道。你连无亲无故喜欢你的粉丝都愿意见一面，却不见他老人家吗？妈妈是估计不会回中国了……你放心，就去见一面。不会对你指手画脚的。”这才是他拐弯抹角说了半天的原因吧。
周宁明显不太情愿，松开了话筒，低头在那抠手，“改日会登门拜谒。”
周润德心愿达成，“你太懂事了。我去知会父亲一声，他一直是很支持你和外公见一面的。”就挂了电话。
周宁还在那儿抠手玩，真正把节目录制忘到了一边儿去了。白戈拿走电话，拍了拍他的肩膀。似乎在安慰他。
沈放突然开口：“一母同胞的意思是？”
“就是我们是一个妈妈生的亲兄弟的意思。”周宁低头随口回答道，看起来还不是很在状态。
沈放瞄了眼僵硬的站在那儿站成个化石的方乾清，无力的苦笑了一下，“语文功底一百分。这个解释真是小学生都能听懂。好的，我们的惩罚环节结束了。嘉宾们请去换下衣服准备下一个环节。现在有请星禾上台为大家献唱一曲离梦！大家是不是很期待啊！”
观众们除了一开始笑得直捂嘴外，只觉得莫名其妙听了个亲情连线，这会儿听到沈放这话，都开始鼓掌，心想他们的偶像大人可算又要出来了。
这个电话只有寥寥几分钟，对方乾清来说却特别的漫长。
现在他往后台走，却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心情。也谈不上开心，也谈不上难过。
韩彬只当知道了个好玩的事情，乔锐觉得这个小师弟更有意思了，沈放以为自己明白了为什么方乾清对他如此顺从和关爱得超出寻常。毕竟是个各方面条件都优越的小少爷。
大家心情都很放松。白戈笃定这段肯定会被剪辑掉。就算不剪辑掉也行，当初说让周润德不用站出来为他澄清，也只是不用“特意澄清”。现在不小心解释了一下，哪怕接下来大家骂他靠家世背景上位，说真的，白戈觉得也无所谓。毕竟被骂习惯了。
可方乾清，现在真的，说不清自己在想什么。
可能另一个心情复杂的就只有周宁了。
方乾清看周宁在那儿心不在焉在造型师的帮助下换衣服，到底忍不住走了过去。
“为什么不高兴。”方乾清抱着臂靠在边上和他说话，“我不想叫你拍声名狼藉，也有人替你筹办。他什么都能为你做，还特别懂你。你……”
周宁就像他俩之间没有任何不对劲，还在维持纯洁的类似包养的主被关系的时候一样，抬起头对他吐槽，“你听见了吧，居然挖了坑等着坑我。”他摇头感叹，“钓鱼台，十年不上野鸥猜。我一点也不想去那儿陪笑奉茶，承欢膝下。”
方乾清没听懂他那句词是要表达什么意思，却觉得心里油然升起一股快意来。
“那不是你亲哥哥亲外公吗。”
周宁白了他一眼，整理了下自己的腰带。他特意穿了两条裤子，省得被人看到身上的旧伤。“我烦着呢，待会儿要跟他们活动下筋骨。你再把我往出扔，我就还手了。老虎不发威，当我是病猫。”
“好心当作驴肝肺。”方乾清好笑的看着这只小老虎。
一张清秀漂亮的脸，耀武扬威似的昂着头，真是威风极了。
“是。”他毫不客气的走过了方乾清，然后突然倒回来一步，斜着头瞧着他，“你刚怎么那么像个怨妇啊。”
“……”
方乾清扶着自己的下巴。
是。这小子基本上没事儿的时候不到中午不起床，但你知道的这么多……
“Hello，Randy。”
沈放奇怪的瞟了眼微笑的周宁，至少该尊称自己的老板一声哥吧。
李薇一直在给观众席比静止的手势，示意大家噤声。
“没大没小。”周润德笑着说了句，“散心散的怎么样啊。”
方乾清眼瞅着周宁立刻心虚了起来，心凉了半截。
“还不错啊。你怎么样。”
“付延支教教上瘾了，说要再教半年，其他人都有戏拍有事做。你们的浮生还没进入宣传期，我闲得很。我们公司现在真是穷的就剩钱了。”周润德像汇报工作一样认真的回答周宁的问题，“本来今天还找老白开会讨论下昨天江云倾找我谈的那个本子，结果他放了我鸽子。这家伙肯定是相亲去了。”提到白戈，周润德明显有点郁闷，“有异性没人性。十几年的老交情比不过女人勾勾手指头。”
白戈站在边上快把眼珠子瞪出来了。什么叫飞来横祸，这就是。怎么好端端的把他编排进去了。
嘉宾席上那几个笑得无声无息。无知的观众也开始捂嘴。
周宁也笑弯了腰，不过还是很厚道的替自己的经纪人说了句公道话，“有可能是他突然接到通告去忙了，没来得及告诉你。对了，江云倾不是华诚的艺人总监么，他为什么找你？”
白戈大力点头，对着电话做抹脖子的手势。沈放被这个意外的笑点击中了，捂着嘴蹲到了地上，只有方乾清哭笑不得的盯着周宁，成了场上最冷静的人。
周润德不怎么想放过白戈，“不要因为他是你的经纪人就替他说话，你在休息，付延在云南山沟里。他能有什么公事忙到要关机啊。不过没关系，正好是关于你的事儿，江云倾他们有个电影，找你出演。商业片，人设很好，贵公子，分量不轻。真是个天大的人情。”
白戈抻着脖子，来不及怪周润德，先露出了一副惊讶脸。周宁也是一脸错愕，“为什么找我？不应该啊。”
他当初拿走了人家的合同，却还放了人家鸽子，商业片是要挣钱的，华诚自己的艺人也要吃饭。于公于私，都不该找他。
倒是后面的乔锐露出一副了然的表情。“我前阵子去和华诚谈了一部电影的资源置换。我们用下部电视剧的主角换他们一个商业大片的重头角色。”方乾清当初那句话，他还记得很清楚。他这是真的踩到了王明沂的底线上，怪不得他俩最近顶着来。
周润德也纳闷，“对。”
周宁抠着手里的麦，开始想着怎么把这个话题岔过去。周润德已经开始滔滔不绝。
“这个角色从商业的角度讲是很好。但我看了剧本，我觉得你不会有兴趣的。你又不想红，更不打算挣钱。”
周宁抠着手里的麦克嗯了一声。沈放差点喷出来。后排的嘉宾乃是台下的观众都是傻眼的。只有方乾清的表情是无比苦涩的。
“对了，说到挣钱。你现在莫名其妙有了很多粉丝。他们天天在我们公司的官博下面说我不给你资源，说你不拍画报不上节目没有通稿没有利用好浮生的热度，遭到了公司的冷藏。担心你没钱吃饭，担心我们欺负你。还说让我们赶紧给你找点事做，他们想给你花钱。”
周宁一脸错愕，“啥？”
周润德好像还挺高兴，“对啊，多可爱的孩子们啊。反正浮生的宣传期还早，你不也挺闲的嘛。我们抽些人请他们吃饭吧，报销往返差旅。当初我顶着马甲回了他们几句，说你自己不肯接任何商业活动。他们还骂我，说不可能。我只放了张你过去排话剧的照片，他们就转了口风天天喊我大大。我看大家挺不容易的，就答应他们找机会让他们见下活的，我得兑现诺言啊。”
白戈被自己老友的智商惊呆了，捂着脸转过了头。周宁倒觉得挺好玩的，“好啊，我得满足我的头号粉丝的要求嘛。喜欢我的人也不多吧，应该见得过来。”最后一句话听起来本身是挺心酸的，如果白戈没在一旁把白眼翻到天上的话。
“嗯。”周润德兴致勃勃，听起来在翻什么东西，“还有江云倾那头。不管接不接这个角色，我们都承他盛情。我设宴，你亲自感谢他一下。”
“好的。你看我让白哥带给你的那剧本了吗？”
他俩聊的太投入了，又没谈出什么特别能用的点。周润德对待周宁的态度又让人觉得怪奇怪的。沈放本来想找机会打断一下，告诉周润德这是综艺现场，但看了眼编导的提示板，居然是继续聊。得，那就聊吧。
沈放突然看了眼方乾清。后者的脸已经僵了。沈放想想过去的新闻，突然悟出了点意思来。
“声名狼藉吗？我看了。你想演傅兰卿？”
“对。”
“很好。你觉得傅兰卿爱的是谁呢。”
“叶容。”周宁的回答突然把方乾清从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中拉了出来。“他唯一爱的就是叶容。叶容就是我想演傅兰卿的原因。”
方乾清特别不能理解。叶容哪里好？除了出身不错，又俗又平凡，连傅兰卿画的是油画还是水粉都分不清。他看剧本的时候，就不喜欢这个角色，这人一厢情愿的喜欢傅兰卿的肉体，肤浅的可怕。还十分偏执，最后自己要死了，也不放过傅兰卿。
周润德却赞叹，“是啊。他落魄的时候从不去求叶容，她想帮他的时候他也从不拒绝。她就是他心里那个小姑娘，可怜可恨又可爱。我觉得就是因为医院里那个小姑娘让他想到了叶容吧，他才把自己好不容易拿到的钱给她。到最后叶容落魄了，他只剩下自己的命，也都给了她。”
周宁深以为然，“你知道我为什么当初拿走了江云倾的合同，但最后还是选择你么。因为你懂我。”他也聊的忘了自己在录节目了，抠着自己手上的麦克玩，一副神游万里的样子。
方乾清咬牙，提醒自己做好表情管理。他懂你。好，真好。你选择他，真是好。
“哈哈哈。江云倾真的问过我是靠什么把你从他手里抢走的。到时候宴请他，你自己把这句话再说一遍。我会把这个本子买下来，我们自己拍。让白戈挂个制片人的衔吧。省得他太闲了。哪天结婚生子，更把公司忘到九霄云外去了。”
白戈莫名其妙又中了一弹。拎起话筒凑过去打算截住周润德的话头。编导也已经放弃了这个环节，提示可以结束了。虽然一肚子困惑，但沈放也跟着松了口气。这俩人太能胡扯了，而且关系越听越觉得暧昧。再过一会儿不见的说出点什么了。这要是生放，恐怕都要出放送事故了。
结果周润德突然又起了个话题。“Curtis，有件事，我不得不和你说一声。你听了千万生气。外公邀我去他府上吃茶，似乎是要介绍个名门望族的千金给我。”
沈放觉得场上有些人都快哭了。
观众席鸦雀无声。
你外公给你介绍对象，你为什么怕你的艺人生气啊！！！这要是长点脑子，就该赶快装傻然后挂电话了。沈放转头去看周宁，眼睛都快眨巴抽筋了。白戈却一点都不长心，歪着头露出一个白痴一样的表情，好像听到自己的老板要被介绍对象，是件很神奇的事情。周宁怎么反应，都和他这个经纪人没关系。
结果周宁冷哼了一声。
“你确也该成家立室了。难为他惦记你，去吧。”
这种正室范儿是几个意思。沈放差点把麦克扔出去。主持了这么多年，第一次淡定不下来了。
韩彬攥住了乔锐的手。卧槽。这个玩的很来的小伙伴是真的蠢啊。
乔锐去看方乾清。
脸比锅底还黑，在往沈放他俩那边走。
周润德的下句话，让方乾清停下了脚步。
“你我一母同胞，这也是你的外公。你口头上要尊敬些。老人家老了，心里一直挂着你这个生在欧洲长在欧洲的外孙，除了邀了我……还想邀你一道。你连无亲无故喜欢你的粉丝都愿意见一面，却不见他老人家吗？妈妈是估计不会回中国了……你放心，就去见一面。不会对你指手画脚的。”这才是他拐弯抹角说了半天的原因吧。
周宁明显不太情愿，松开了话筒，低头在那抠手，“改日会登门拜谒。”
周润德心愿达成，“你太懂事了。我去知会父亲一声，他一直是很支持你和外公见一面的。”就挂了电话。
周宁还在那儿抠手玩，真正把节目录制忘到了一边儿去了。白戈拿走电话，拍了拍他的肩膀。似乎在安慰他。
沈放突然开口：“一母同胞的意思是？”
“就是我们是一个妈妈生的亲兄弟的意思。”周宁低头随口回答道，看起来还不是很在状态。
沈放瞄了眼僵硬的站在那儿站成个化石的方乾清，无力的苦笑了一下，“语文功底一百分。这个解释真是小学生都能听懂。好的，我们的惩罚环节结束了。嘉宾们请去换下衣服准备下一个环节。现在有请星禾上台为大家献唱一曲离梦！大家是不是很期待啊！”
观众们除了一开始笑得直捂嘴外，只觉得莫名其妙听了个亲情连线，这会儿听到沈放这话，都开始鼓掌，心想他们的偶像大人可算又要出来了。
这个电话只有寥寥几分钟，对方乾清来说却特别的漫长。
现在他往后台走，却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心情。也谈不上开心，也谈不上难过。
韩彬只当知道了个好玩的事情，乔锐觉得这个小师弟更有意思了，沈放以为自己明白了为什么方乾清对他如此顺从和关爱得超出寻常。毕竟是个各方面条件都优越的小少爷。
大家心情都很放松。白戈笃定这段肯定会被剪辑掉。就算不剪辑掉也行，当初说让周润德不用站出来为他澄清，也只是不用“特意澄清”。现在不小心解释了一下，哪怕接下来大家骂他靠家世背景上位，说真的，白戈觉得也无所谓。毕竟被骂习惯了。
可方乾清，现在真的，说不清自己在想什么。
可能另一个心情复杂的就只有周宁了。
方乾清看周宁在那儿心不在焉在造型师的帮助下换衣服，到底忍不住走了过去。
“为什么不高兴。”方乾清抱着臂靠在边上和他说话，“我不想叫你拍声名狼藉，也有人替你筹办。他什么都能为你做，还特别懂你。你……”
周宁就像他俩之间没有任何不对劲，还在维持纯洁的类似包养的主被关系的时候一样，抬起头对他吐槽，“你听见了吧，居然挖了坑等着坑我。”他摇头感叹，“钓鱼台，十年不上野鸥猜。我一点也不想去那儿陪笑奉茶，承欢膝下。”
方乾清没听懂他那句词是要表达什么意思，却觉得心里油然升起一股快意来。
“那不是你亲哥哥亲外公吗。”
周宁白了他一眼，整理了下自己的腰带。他特意穿了两条裤子，省得被人看到身上的旧伤。“我烦着呢，待会儿要跟他们活动下筋骨。你再把我往出扔，我就还手了。老虎不发威，当我是病猫。”
“好心当作驴肝肺。”方乾清好笑的看着这只小老虎。
一张清秀漂亮的脸，耀武扬威似的昂着头，真是威风极了。
“是。”他毫不客气的走过了方乾清，然后突然倒回来一步，斜着头瞧着他，“你刚怎么那么像个怨妇啊。”
“……”
统一回复：不好意思啊同志们楼主这两天忙没法更新大家今晚不要刷了。明天尽量更。
对于问镇楼图的：是徐海乔。很帅很萌演的封景很妖孽。
关于误会本文是同人的。麻烦产出一下同仁好吗！我也很想看！
对于问镇楼图的：是徐海乔。很帅很萌演的封景很妖孽。
关于误会本文是同人的。麻烦产出一下同仁好吗！我也很想看！
可惜接下来并没有给他活动筋骨的机会。
大家不可能一直透支体力，运动了几轮都有些昏昏然了，所以节目组特意安排了个给他们提神的环节。
六只冰盆和凳子等道具被道具组搬上来的时候，沈放直接跪倒了。“要不要这么拼，我可是个老人家啊！”韩彬和乔锐他们都配合的做出了崩溃的反应，“我们真是用生命在录节目。”只有周宁还不明白怎么回事就被按到了凳子上，然后在场上主持李薇的要求下和大家一起拖鞋，“袜子也脱掉。”李薇特别兴奋，“哎，今天真是太爽了。谢谢导演组安排我做裁判！”
他们每个人面前都有一个抢答按钮，在荧幕上出现随机段落的时候，他们需要把脚插到冰水里并利用短短的三十秒去记忆屏幕上的内容。间隔三十秒后屏幕上出现段落填空题，率先抢到答题权的队伍如果答对，则可以将脚拿出冰盆，否则输掉比赛，输掉的组不但要继续接受惩罚，而且节目组会向他们的冰盆中加冰。
周宁被解释了一遍规则后，就开始认命的卷裤腿。李薇在他前面站着，笑得腰都软了，“你是少寒腿吗？居然穿两条裤子。这是夏天啊！我们演播厅明明很温暖啊！”周宁卷完外层的裤子，继续低头卷里层的裤子，尴尬的画面引来了大家的一通群嘲。
沈放转头看一眼旁边同组的方乾清，看他一脸担忧的看着周宁面前的冰水，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觉得自己今天算是别想把脚从这盆子里拔出来了。于是李薇采访问他有没有信心胜出的时候，他有气无力的回答，“我对我的队友充满了信息，他俩都是黑洞。我是一个在战斗。”
大家把脚放进冰水的时候都是一脸的酸爽，只有不懂什么叫做节目效果的周宁还一脸镇定。说实在的，现在水里的冰块不多，他穿的又太过温暖，泡泡冰水还蛮舒服的。
他的表现确实不辜负沈放的期待。手指一直摸着抢答键，但根本就没按下去过。恍惚的看一眼屏幕就开始放空，根本没有任何参与度。
被道具组倒的冰块砸到了脚，疼的龇牙咧嘴的沈放转头佯怒，“拜托，你没有神经不知道冷的啊！你答对答不对至少按一下抢答一次啊！我都没感觉到我有你这个队友！”他被冻得直哆嗦，周宁却还老老实实没什么表情的坐在那儿。
你是不是傻！你辛辛苦苦的来上节目，也算跟大家一起遭了不少罪，不趁这个机会装装可怜拉拉同情分淡定的坐在那儿忍着算怎么回事啊！你答对答不对按下按钮哪怕做几个很傻的表情，至少也会有镜头对不！摄影机现在根本都不往他那边扫了。除了方乾清还偶尔看他两眼，其他人都削尖了脑袋想办法争取出镜，根本都不会留意到场上还有这位选手。沈放都忍不住心疼他的出镜率了。
周宁被训了几句，总算捞到了几个镜头，他老实的点了点头。“下局一定按。”
屏幕上一出现新的题目，大家就都开始哀嚎。
至少有三排长的数字，没正经上过学的明星估计连这是圆周率都不可能认得出来。漫长的一分钟后沈放转头看了一眼周宁，后者已经听话的将按钮按住了，沈放哀嚎了一声，“不要按啊！”
按下了按钮答不对，加两倍的冰块。对面的乔锐他们都顶着生无可恋脸端坐着，压根不打算按下去。这种随机组合的数字，谁能背得下来啊！
可惜周宁已经拍下去了，转头送了沈放一个无辜的笑容。
屏幕上出现问题。“15926后的十位数字。”
方乾清苦笑了两声。算了，被砸就砸吧，这傻子也算开始懂得给自己赚镜头了。道具组已经端起了冰桶，这种题目纯粹是为整人诞生的，牺牲健康，娱乐大众，就是他们的使命。
“53589 79323.”周宁连一秒都没停顿，就开口了。
沈放歪着头也歪着嘴，耷拉着肩膀，闭着眼睛。做好了挨砸的准备。
“回答正确。”
电子声音响起来后，所有人都惊呆了。
沈放瞪着眼睛，张着嘴，夸张的把脚腾的拔出来，“神童啊！”他过去抱着周宁的大腿开始赞叹，对面乔锐他们也都是目瞪口呆.jpg。
周宁慢慢悠悠的把自己的脚也拿出来。冻得通红外加被砸青了两块，方乾清抻着脖子看了他两眼。他回头冲方乾清耸了耸肩。
“你怎么连这都能记住！”沈放抓着他不放，打定主意要给他刷出点存在感。
周宁小声回他，“其实我背过圆周率。”
沈放翻了个白眼，“你活在什么时代啊居然无聊到背这种东西。我不管我不管，反正再被冰水泡我风湿类风湿关节炎老寒腿都要犯了。你必须赢！”
下一道题是洛神赋，大段的古文看的大伙头晕眼花。即使没有了冰盆的干扰，沈放和方乾清也是一脸懵逼。
周宁又拍下了答题键。“过南冈，纡素领，回清阳，动朱唇以徐言，陈交接之大纲。恨人神之道殊兮，怨盛年之莫当。”
“回答正确。”
所有人再次惊呆了。沈放回头问他，“你也背过？”
周宁不太好意思的笑了下，“这算作弊吗。我之前也没好意思答题。”
对面哀嚎一片。沈放叹了口气，“你之前就都能答对还故意不按，乾清，你一定要帮我报仇，找机会揍死他。”方乾清板着脸控制自己不要笑出来，深以为然的点头，“咱俩待会儿下场就先找个他经纪人看不见的地方揍他一顿。”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被冻得一脸苦涩的陈星禾往他们身上瞅了几眼。
就像开了个外挂，周宁连续回答了对了三道题后，对组就放弃了抵抗。“让他答吧，连对五道题就直接胜利了。我们玩不下去了！”韩彬翻着白眼瘫痪着说道。“作弊器啊他！”
第五题决胜题不是背诵题，屏幕上直接出现了一个“常识题”。
童话故事《小穆克》出自哪个童话集。
乔锐和韩彬对视了一眼，陈星禾小声说，“不是安徒生童话就是一千零一夜吧？”“节目组有那么好心吗？”韩彬皱眉。
周宁又拍下了抢答键。
“豪夫童话。”
沈放眨着眼睛，“这不可能吧？”方乾清也有点摸不着头脑。“还有这种童话故事集？听上去是挺奇怪的。”
周宁不管自己的队友的质疑，在李薇询问是否修改答案的时候，坚定地重复了一遍。“豪夫童话。”
沈放用毛巾裹着自己的脚，“不想放回去啊。”他拖长声音凄惨叹息道。
大家不可能一直透支体力，运动了几轮都有些昏昏然了，所以节目组特意安排了个给他们提神的环节。
六只冰盆和凳子等道具被道具组搬上来的时候，沈放直接跪倒了。“要不要这么拼，我可是个老人家啊！”韩彬和乔锐他们都配合的做出了崩溃的反应，“我们真是用生命在录节目。”只有周宁还不明白怎么回事就被按到了凳子上，然后在场上主持李薇的要求下和大家一起拖鞋，“袜子也脱掉。”李薇特别兴奋，“哎，今天真是太爽了。谢谢导演组安排我做裁判！”
他们每个人面前都有一个抢答按钮，在荧幕上出现随机段落的时候，他们需要把脚插到冰水里并利用短短的三十秒去记忆屏幕上的内容。间隔三十秒后屏幕上出现段落填空题，率先抢到答题权的队伍如果答对，则可以将脚拿出冰盆，否则输掉比赛，输掉的组不但要继续接受惩罚，而且节目组会向他们的冰盆中加冰。
周宁被解释了一遍规则后，就开始认命的卷裤腿。李薇在他前面站着，笑得腰都软了，“你是少寒腿吗？居然穿两条裤子。这是夏天啊！我们演播厅明明很温暖啊！”周宁卷完外层的裤子，继续低头卷里层的裤子，尴尬的画面引来了大家的一通群嘲。
沈放转头看一眼旁边同组的方乾清，看他一脸担忧的看着周宁面前的冰水，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觉得自己今天算是别想把脚从这盆子里拔出来了。于是李薇采访问他有没有信心胜出的时候，他有气无力的回答，“我对我的队友充满了信息，他俩都是黑洞。我是一个在战斗。”
大家把脚放进冰水的时候都是一脸的酸爽，只有不懂什么叫做节目效果的周宁还一脸镇定。说实在的，现在水里的冰块不多，他穿的又太过温暖，泡泡冰水还蛮舒服的。
他的表现确实不辜负沈放的期待。手指一直摸着抢答键，但根本就没按下去过。恍惚的看一眼屏幕就开始放空，根本没有任何参与度。
被道具组倒的冰块砸到了脚，疼的龇牙咧嘴的沈放转头佯怒，“拜托，你没有神经不知道冷的啊！你答对答不对至少按一下抢答一次啊！我都没感觉到我有你这个队友！”他被冻得直哆嗦，周宁却还老老实实没什么表情的坐在那儿。
你是不是傻！你辛辛苦苦的来上节目，也算跟大家一起遭了不少罪，不趁这个机会装装可怜拉拉同情分淡定的坐在那儿忍着算怎么回事啊！你答对答不对按下按钮哪怕做几个很傻的表情，至少也会有镜头对不！摄影机现在根本都不往他那边扫了。除了方乾清还偶尔看他两眼，其他人都削尖了脑袋想办法争取出镜，根本都不会留意到场上还有这位选手。沈放都忍不住心疼他的出镜率了。
周宁被训了几句，总算捞到了几个镜头，他老实的点了点头。“下局一定按。”
屏幕上一出现新的题目，大家就都开始哀嚎。
至少有三排长的数字，没正经上过学的明星估计连这是圆周率都不可能认得出来。漫长的一分钟后沈放转头看了一眼周宁，后者已经听话的将按钮按住了，沈放哀嚎了一声，“不要按啊！”
按下了按钮答不对，加两倍的冰块。对面的乔锐他们都顶着生无可恋脸端坐着，压根不打算按下去。这种随机组合的数字，谁能背得下来啊！
可惜周宁已经拍下去了，转头送了沈放一个无辜的笑容。
屏幕上出现问题。“15926后的十位数字。”
方乾清苦笑了两声。算了，被砸就砸吧，这傻子也算开始懂得给自己赚镜头了。道具组已经端起了冰桶，这种题目纯粹是为整人诞生的，牺牲健康，娱乐大众，就是他们的使命。
“53589 79323.”周宁连一秒都没停顿，就开口了。
沈放歪着头也歪着嘴，耷拉着肩膀，闭着眼睛。做好了挨砸的准备。
“回答正确。”
电子声音响起来后，所有人都惊呆了。
沈放瞪着眼睛，张着嘴，夸张的把脚腾的拔出来，“神童啊！”他过去抱着周宁的大腿开始赞叹，对面乔锐他们也都是目瞪口呆.jpg。
周宁慢慢悠悠的把自己的脚也拿出来。冻得通红外加被砸青了两块，方乾清抻着脖子看了他两眼。他回头冲方乾清耸了耸肩。
“你怎么连这都能记住！”沈放抓着他不放，打定主意要给他刷出点存在感。
周宁小声回他，“其实我背过圆周率。”
沈放翻了个白眼，“你活在什么时代啊居然无聊到背这种东西。我不管我不管，反正再被冰水泡我风湿类风湿关节炎老寒腿都要犯了。你必须赢！”
下一道题是洛神赋，大段的古文看的大伙头晕眼花。即使没有了冰盆的干扰，沈放和方乾清也是一脸懵逼。
周宁又拍下了答题键。“过南冈，纡素领，回清阳，动朱唇以徐言，陈交接之大纲。恨人神之道殊兮，怨盛年之莫当。”
“回答正确。”
所有人再次惊呆了。沈放回头问他，“你也背过？”
周宁不太好意思的笑了下，“这算作弊吗。我之前也没好意思答题。”
对面哀嚎一片。沈放叹了口气，“你之前就都能答对还故意不按，乾清，你一定要帮我报仇，找机会揍死他。”方乾清板着脸控制自己不要笑出来，深以为然的点头，“咱俩待会儿下场就先找个他经纪人看不见的地方揍他一顿。”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被冻得一脸苦涩的陈星禾往他们身上瞅了几眼。
就像开了个外挂，周宁连续回答了对了三道题后，对组就放弃了抵抗。“让他答吧，连对五道题就直接胜利了。我们玩不下去了！”韩彬翻着白眼瘫痪着说道。“作弊器啊他！”
第五题决胜题不是背诵题，屏幕上直接出现了一个“常识题”。
童话故事《小穆克》出自哪个童话集。
乔锐和韩彬对视了一眼，陈星禾小声说，“不是安徒生童话就是一千零一夜吧？”“节目组有那么好心吗？”韩彬皱眉。
周宁又拍下了抢答键。
“豪夫童话。”
沈放眨着眼睛，“这不可能吧？”方乾清也有点摸不着头脑。“还有这种童话故事集？听上去是挺奇怪的。”
周宁不管自己的队友的质疑，在李薇询问是否修改答案的时候，坚定地重复了一遍。“豪夫童话。”
沈放用毛巾裹着自己的脚，“不想放回去啊。”他拖长声音凄惨叹息道。
“回答正确！”
周宁骄傲的比了个剪刀手，冲方乾清抛了个得意的眼神。计算器模拟人声还没散去，方乾清猛地冲过去拥抱了他们的作弊器先生。“你真是太棒了！”
周宁愣了下，才回手拍了下方乾清，沈放也冲了过来，抱住了他俩，“我们赢了！我们终于赢了！”然后伸手掐了把方乾清，提醒他回回神注意影响。
被松开后，周宁借着低头放裤腿的机会，掩饰了下自己的慌乱。
剩下的环节，是陈星禾的跆拳道表演和乔锐韩彬这两个当红明星的撩妹秀。陈星禾表演跆拳道前本来有意邀请周宁上台和他过两手，周宁也有点跃跃欲试。可惜被方乾清严肃的喊了声星禾，陈星禾就放弃了这个打算。
于是没有名气可言的周宁就老实的坐在边上当观众，笑得眯着眼睛给台上的朋友们鼓掌，看的方乾清心酸之余还觉得他越看越……迷人。洛神赋、圆周率、莎士比亚的戏剧奥赛罗、白居易的《李夫人》，西方童话故事。天南地北，诗词歌赋，简直无所不知。真希望这么好的部分不会被一刀剪掉。方乾清叹了口气，为了乔锐他们的形象，恐怕这段也是会被牺牲掉的。
直到最后的大吐槽环节，他才被安排了part。被问到印象最深刻的一场戏，周宁扫了一圈大家，沉吟了一下，乔锐和韩彬对视了一眼，“诈尸那场戏吧。”乔锐笑着猜测。韩彬点头，“对，就出柜那场。”方乾清也很赞同的点了下头，为沈放解释了一下，“他俩说的是同一场戏。”那真是令人惊艳的一幕。
沈放扑哧笑了一声，“听这俩词，这场戏很值得期待啊。丧尸从柜子里爬出来吗？你们的谍战戏还有恐怖成分？”
周宁开口，给了个出人意料的答案，“其实是我第一次试镜的那场戏，和他。”他笑着指了下方乾清，“印象是真的特别深刻。”
方乾清忍不住揉了揉自己的眉头，“好吧那天我是挺过分的。”他哭笑不得的承认了下错误，“大爷我这厢给您赔个不是吧。”他坐在那儿冲周宁弯了弯腰。
韩彬嗅到了八卦的味道。“我当天在B组拍摄，没有赶上他试镜，快讲讲怎么回事。”
周宁扁着嘴瞧着方乾清，后者自动开始解释，“那天我们喊他过来试镜，给了他一页剧本让他试一场顶撞我的戏，有一个被扇耳光的镜头。导演问他要不要借位，他说可以来真的。结果我没控制好力度，把他嘴角都扇出血了，这个真的是我的失误，真的很抱歉。”方乾清真诚的又道了个歉。
周宁一直一脸你自己知道你很过分啊的表情看着方乾清解释，然后扁扁嘴，昂起了下巴，哼了一声。
如果方乾清没有伸手揉下他的脑袋，估计场面会很尴尬。演员因为这点小事儿公开攻击制片人，实在太没有气量。不过方乾清一脸认栽的揉揉他的脑袋，被揉了下的小朋友突然低了点头笑了下，有种傲娇受闹闹小脾气被哄好的感觉，这场面一下就……有点微妙了。
观众开始自发尖叫。沈放眨了下他的钛合金狗眼。
周宁抬了下头，方乾清自动收手，“其实印象深刻不是当时觉得他故意整我，真正让我特别郁闷的是，”他顿了下，方乾清盯着他，有点紧张的握住了话筒，结果周宁特别软的笑了起来，“我之前也没看过剧本，当时就看了几眼那页台词。说真的，连我试的角色是萧唯都是看情景猜出来的。结果吧，当时被他一扇。我居然忘词了。”他一脸无奈的笑着摇了摇头，“其实我记忆力本来挺好的。”“非常非常好！”乔锐插了句，沈放他们猛点头。
“我当时就低头在那儿想了几秒台词，我去一句都不记得了，就随便乱说了几句。”周宁好笑的补充道，“结果后来我们没有拍那场戏，导演和我说他们会直接用我试镜的那条。还夸我试镜的时候都敢改台词这件事很有勇气，而且做的还不错。”他歪着头回忆，冲镜头摆了摆手，“说真的，杨导你以后知道了真相请不要骂我。这个锅是乾清哥的好吗。”
方乾清连连点头，“这个绝对是我的错。”
沈放撇撇嘴，“那你们当时是关系不太好来着吧，后来怎么……”“怎么哄好的。”韩彬替他接。
“对，一开始确实是，可能我们当时有点误会吧。虽然确定了出演，但也不太理我。饭局上啊，我们给他合同的时候啊，跟别人有说有笑，到我就是。”方乾清学他做了个放空的表情。
周宁瞟了他一眼，“还有第一天和你对戏的时候。那是我被导演骂的最多的一天。”
方乾清好脾气的照单全收，低头，“是是是，是我拖累了你。”
乔锐手搭在周宁肩膀上，笑得特别有深意，“怪不得我当时觉得你俩好像不太对付。”
“乔锐你俩不是还没杀青，来的比较赶嘛，所以昨天晚上就我们三个人一起吃了顿饭”沈放说了下去，“看起来现在关系很好的样子。”
方乾清陪着笑，“对，第一天对完戏，其实我觉得挺抱歉的。那天晚上回酒店的时候发现我们正好住在同一层，所以第二天早晨我就去送了他一个巧克力蛋糕。”
沈放不动声色的白了他一眼。
“我再次像您致以最真诚的歉意，您看您能原谅我当初的失礼不？”方乾清不理沈放，有点狗腿的往前凑了点，蹲在地上看着周宁说道。
周宁勉为其难的挥了挥手，“算了，”他挺得意的扬着下巴，眼神向下睥睨着对方，“下不为例啊。”
就像脑袋上顶了个王冠一样，感觉随时都能上天。
观众们纷纷为这了不起的小朋友鼓掌喝彩，庆祝，唔，庆祝女王陛下登基。方乾清在心里替大家补充了一句。
到了最想吐槽的人的环节，其他人小心的吐槽了一下其他人太敬业，制片人太爱请大家吃饭对自己造成的影响。除了韩彬，他吐槽了周宁简直太迟钝，对网上的评价好像全都不在乎。没能陪大家一起感受到选角海报公布为各位带来的创伤和压力。
圆滑的孩子太多了。比起综艺效果，他们好像更担心得罪别人。于是沈放期待的将话筒递给了耿直的周宁，周宁立刻笑着再次指向了方乾清，方乾清自动转向他，一脸好吧您说的表情。
“就像斌哥刚才说的那样，其实我本身却是不太在意外界的评价来着。我也不会特意去看那些东西。”周宁慢悠悠的说着，突然舔了下嘴唇，笑了起来，“但是有个人真的超级过分啊。他一有空就截网友骂我的评论给我看，专门挑那种说的特别难听的。还有所有媒体喷我的通稿，其实有机会的话我猜他特别想给我都声情并茂念一下。”
连沈放都不能忍了，“我去你怎么这么缺德啊！我认识你这么多年没想过你这么幼稚啊！”韩彬也跟着吐槽，“我小时候也挺喜欢薅前桌小辫儿的。”
方乾清被大家用惊奇的眼神洗礼了一轮，脸皮厚度如城墙也有点绷不住，尴尬的笑了声，“呃，为了激励他奋发上进嘛。就因为我的激励，他才能演的好啊。我们的导演组对他评价都很不错。”
周宁笑得快岔气了，扶着自己的肚子跟沈放说，“能帮我后期做个特效吗，在我脑袋上做个循环的字幅，叫我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沈放挺佩服他这种作死不怕事儿大的精神的，扶着他看着一脸对他无可奈何表情的方乾清，“好嘞，一定满足你！”
录制就这样欢乐的结束了。
沈放看着听说了可以把录制的那套运动服带回去纪念所以满场找人在衣服上签名的周宁，拍了下方乾清，“是个妙人。”
方乾清摸摸鼻子，“放心，会帮你收拾他。”
“我脚都砸肿了。估计回去还得喝几副中药去去寒。唉，咱们老人家啊，要注意保养了。”
“滚。谁和你一样老！”
周宁骄傲的比了个剪刀手，冲方乾清抛了个得意的眼神。计算器模拟人声还没散去，方乾清猛地冲过去拥抱了他们的作弊器先生。“你真是太棒了！”
周宁愣了下，才回手拍了下方乾清，沈放也冲了过来，抱住了他俩，“我们赢了！我们终于赢了！”然后伸手掐了把方乾清，提醒他回回神注意影响。
被松开后，周宁借着低头放裤腿的机会，掩饰了下自己的慌乱。
剩下的环节，是陈星禾的跆拳道表演和乔锐韩彬这两个当红明星的撩妹秀。陈星禾表演跆拳道前本来有意邀请周宁上台和他过两手，周宁也有点跃跃欲试。可惜被方乾清严肃的喊了声星禾，陈星禾就放弃了这个打算。
于是没有名气可言的周宁就老实的坐在边上当观众，笑得眯着眼睛给台上的朋友们鼓掌，看的方乾清心酸之余还觉得他越看越……迷人。洛神赋、圆周率、莎士比亚的戏剧奥赛罗、白居易的《李夫人》，西方童话故事。天南地北，诗词歌赋，简直无所不知。真希望这么好的部分不会被一刀剪掉。方乾清叹了口气，为了乔锐他们的形象，恐怕这段也是会被牺牲掉的。
直到最后的大吐槽环节，他才被安排了part。被问到印象最深刻的一场戏，周宁扫了一圈大家，沉吟了一下，乔锐和韩彬对视了一眼，“诈尸那场戏吧。”乔锐笑着猜测。韩彬点头，“对，就出柜那场。”方乾清也很赞同的点了下头，为沈放解释了一下，“他俩说的是同一场戏。”那真是令人惊艳的一幕。
沈放扑哧笑了一声，“听这俩词，这场戏很值得期待啊。丧尸从柜子里爬出来吗？你们的谍战戏还有恐怖成分？”
周宁开口，给了个出人意料的答案，“其实是我第一次试镜的那场戏，和他。”他笑着指了下方乾清，“印象是真的特别深刻。”
方乾清忍不住揉了揉自己的眉头，“好吧那天我是挺过分的。”他哭笑不得的承认了下错误，“大爷我这厢给您赔个不是吧。”他坐在那儿冲周宁弯了弯腰。
韩彬嗅到了八卦的味道。“我当天在B组拍摄，没有赶上他试镜，快讲讲怎么回事。”
周宁扁着嘴瞧着方乾清，后者自动开始解释，“那天我们喊他过来试镜，给了他一页剧本让他试一场顶撞我的戏，有一个被扇耳光的镜头。导演问他要不要借位，他说可以来真的。结果我没控制好力度，把他嘴角都扇出血了，这个真的是我的失误，真的很抱歉。”方乾清真诚的又道了个歉。
周宁一直一脸你自己知道你很过分啊的表情看着方乾清解释，然后扁扁嘴，昂起了下巴，哼了一声。
如果方乾清没有伸手揉下他的脑袋，估计场面会很尴尬。演员因为这点小事儿公开攻击制片人，实在太没有气量。不过方乾清一脸认栽的揉揉他的脑袋，被揉了下的小朋友突然低了点头笑了下，有种傲娇受闹闹小脾气被哄好的感觉，这场面一下就……有点微妙了。
观众开始自发尖叫。沈放眨了下他的钛合金狗眼。
周宁抬了下头，方乾清自动收手，“其实印象深刻不是当时觉得他故意整我，真正让我特别郁闷的是，”他顿了下，方乾清盯着他，有点紧张的握住了话筒，结果周宁特别软的笑了起来，“我之前也没看过剧本，当时就看了几眼那页台词。说真的，连我试的角色是萧唯都是看情景猜出来的。结果吧，当时被他一扇。我居然忘词了。”他一脸无奈的笑着摇了摇头，“其实我记忆力本来挺好的。”“非常非常好！”乔锐插了句，沈放他们猛点头。
“我当时就低头在那儿想了几秒台词，我去一句都不记得了，就随便乱说了几句。”周宁好笑的补充道，“结果后来我们没有拍那场戏，导演和我说他们会直接用我试镜的那条。还夸我试镜的时候都敢改台词这件事很有勇气，而且做的还不错。”他歪着头回忆，冲镜头摆了摆手，“说真的，杨导你以后知道了真相请不要骂我。这个锅是乾清哥的好吗。”
方乾清连连点头，“这个绝对是我的错。”
沈放撇撇嘴，“那你们当时是关系不太好来着吧，后来怎么……”“怎么哄好的。”韩彬替他接。
“对，一开始确实是，可能我们当时有点误会吧。虽然确定了出演，但也不太理我。饭局上啊，我们给他合同的时候啊，跟别人有说有笑，到我就是。”方乾清学他做了个放空的表情。
周宁瞟了他一眼，“还有第一天和你对戏的时候。那是我被导演骂的最多的一天。”
方乾清好脾气的照单全收，低头，“是是是，是我拖累了你。”
乔锐手搭在周宁肩膀上，笑得特别有深意，“怪不得我当时觉得你俩好像不太对付。”
“乔锐你俩不是还没杀青，来的比较赶嘛，所以昨天晚上就我们三个人一起吃了顿饭”沈放说了下去，“看起来现在关系很好的样子。”
方乾清陪着笑，“对，第一天对完戏，其实我觉得挺抱歉的。那天晚上回酒店的时候发现我们正好住在同一层，所以第二天早晨我就去送了他一个巧克力蛋糕。”
沈放不动声色的白了他一眼。
“我再次像您致以最真诚的歉意，您看您能原谅我当初的失礼不？”方乾清不理沈放，有点狗腿的往前凑了点，蹲在地上看着周宁说道。
周宁勉为其难的挥了挥手，“算了，”他挺得意的扬着下巴，眼神向下睥睨着对方，“下不为例啊。”
就像脑袋上顶了个王冠一样，感觉随时都能上天。
观众们纷纷为这了不起的小朋友鼓掌喝彩，庆祝，唔，庆祝女王陛下登基。方乾清在心里替大家补充了一句。
到了最想吐槽的人的环节，其他人小心的吐槽了一下其他人太敬业，制片人太爱请大家吃饭对自己造成的影响。除了韩彬，他吐槽了周宁简直太迟钝，对网上的评价好像全都不在乎。没能陪大家一起感受到选角海报公布为各位带来的创伤和压力。
圆滑的孩子太多了。比起综艺效果，他们好像更担心得罪别人。于是沈放期待的将话筒递给了耿直的周宁，周宁立刻笑着再次指向了方乾清，方乾清自动转向他，一脸好吧您说的表情。
“就像斌哥刚才说的那样，其实我本身却是不太在意外界的评价来着。我也不会特意去看那些东西。”周宁慢悠悠的说着，突然舔了下嘴唇，笑了起来，“但是有个人真的超级过分啊。他一有空就截网友骂我的评论给我看，专门挑那种说的特别难听的。还有所有媒体喷我的通稿，其实有机会的话我猜他特别想给我都声情并茂念一下。”
连沈放都不能忍了，“我去你怎么这么缺德啊！我认识你这么多年没想过你这么幼稚啊！”韩彬也跟着吐槽，“我小时候也挺喜欢薅前桌小辫儿的。”
方乾清被大家用惊奇的眼神洗礼了一轮，脸皮厚度如城墙也有点绷不住，尴尬的笑了声，“呃，为了激励他奋发上进嘛。就因为我的激励，他才能演的好啊。我们的导演组对他评价都很不错。”
周宁笑得快岔气了，扶着自己的肚子跟沈放说，“能帮我后期做个特效吗，在我脑袋上做个循环的字幅，叫我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沈放挺佩服他这种作死不怕事儿大的精神的，扶着他看着一脸对他无可奈何表情的方乾清，“好嘞，一定满足你！”
录制就这样欢乐的结束了。
沈放看着听说了可以把录制的那套运动服带回去纪念所以满场找人在衣服上签名的周宁，拍了下方乾清，“是个妙人。”
方乾清摸摸鼻子，“放心，会帮你收拾他。”
“我脚都砸肿了。估计回去还得喝几副中药去去寒。唉，咱们老人家啊，要注意保养了。”
“滚。谁和你一样老！”
临走的时候，对沈放和方乾清的对话毫不知情的周宁还真诚的感谢了一下沈放对他的照顾，沈放笑得像只老狐狸精，按他的要求在他的胸前大笔一挥，签上自己的花体签名。“有乾清照顾你，我真的很放心。”沈放摆出一副前辈的嘴脸，在照顾两个字上强调了一下重音，“回去记得收看这期节目。你们正式的宣传期我们还有机会见面，到时候要好好表现啊。”
周宁完全没有领悟到他的深意，特意和他握了握手，“我来的匆忙，身上没有你的照片，回头带过来你再帮我签一个啊。”
“……”沈放从自己的助理那要来一摞自己的写真照，笔走龙蛇，“早说啊，我有的是。”
白戈自发选择了留在上海，他急着给周润德打电话抱怨自己这位背后论人是非的老朋友，没有注意到一起搭车去机场的方乾清和周宁。
候机的时候，方乾清拎着自己的手提笔记本，偷偷打量身边正在翻沈放那堆照片的周宁，周宁注意到了他的目光，转头瞟了他两眼。
“那个童话好看吗。”方乾清一边随口转移话题一边打开了检索栏，准备下点东西在飞机上看。周宁眨了下眼睛，回忆了下，尔后颇有深意的点了下头，“你会很喜欢这个故事的。其实，我还蛮喜欢这部童话书的。”
……
小穆克，小穆克，
住着一所大房子，
每月出门只一次，
是个老实的矮个子
脑袋大得像山包子
快瞧四周的小孩子
跑来抓吧，小穆克。
我们常常这样拿他寻开心。说起来也真叫我难为情，我是闹得最凶的一个，因为我常常拉住他的小外套，有一次我还在背后踩住他的大拖鞋，害得他摔了一跤。当时我觉得这样做真好笑，可是，当我看见小矮子穆克朝我父亲的屋子走去时，我的笑意马上消失了。他一直走了进去，在里面待了好久。我躲在大门后面，看见穆克由我父亲陪着走了出来。我父亲很恭敬地扶着他，把他送到门口，不住地鞠躬，和他告别。我心里很害怕，躲在门后很长时间。最后我饿得实在难受，比挨打还要受不了，只得走了出来，低声下气地走到父亲面前，连头也不敢抬。“我听说，你侮辱了善良的穆克，是吗？”他声色俱厉地说，“我要把穆克的事迹讲给你听听，这样你就不会再嘲弄他了。不过首先你要照例挨一顿打。”这照例的一顿打，是指打二十五下，他总是一边数一边打，一下也不差。于是，他拿起他的长烟杆，拧下琥珀烟嘴，把我狠狠地打了一顿，打得比以往任何一次都厉害。
方乾清用自己所剩无几的涵养控制住了把旁边凑过来看了两眼他的屏幕然后一脸你看吧我就知道你喜欢这种桥段的周宁拽过来揍一顿的欲望。虽然VIP候机室没几个人，但周宁长的太过瞩目，对面的妹子已经盯着这边看了半天了。
他弹了下自己的屏幕，摆出个让人毛骨悚然笑容，“你喜欢这种风格是么？改天我们试试。对这种童话故事印象深刻，我真是不该小瞧你啊。”
周宁迅速的用报纸把自己挡了起来，然后不动声色的挪开了一个座位。
方乾清索性继续看了下去。直到上了飞机，周宁躺在他身边裹着毯子假寐的时候，他还在继续了解周小宁同志的童年读物——偶尔被询问是否需要提供服务的空姐打断，他不得不为自己和周宁要了两杯水，才满足了这个过分热情的漂亮姑娘。
“他走了一整天，心里很高兴，因为他是出来寻找幸福的。如果他看到地上有块瓷片在阳光下闪烁，他一定要把它捡起来藏到身上，他相信这瓷片会变成最美丽的钻石。如果他看到远处清真寺的圆顶像火一样灿烂，如果他看到一片湖水像镜子一样闪亮，他就会满怀喜悦地奔过去，因为他以为来到了仙境。可是，唉！他一走近，幻象就消失了。他精疲力竭，饥肠辘辘，很快就清醒过来，自己仍然在尘世中。”
方乾清突然有点伤感。那个看童话的年代，已经距离他过分的久远了。他身边的这位年轻人，随时拥有着他已经不可触及的一切。似乎仍然是个能把瓷片当作钻石待在身上，不知身处尘世的孩子。
那个在候机室就一直盯着周宁看的妹子终于忍不住在飞机飞平后走了过来，打断了他的中年忧虑综合症。“请问我可以和你们合个影吗？刚才的综艺录制，我是台下的观众。”
方乾清欣然应允，替已经陷入沉睡的周宁做了决定。事实上，闭上了那张嘴，毫无攻击性的蜷在薄薄的毯子下面的小朋友，真的挺可爱的。留个念也不错。
妹子愉悦的举着相机蹲在他俩中间来了个自拍。“我的微博名叫周宁全球后援会，落地后我会把照片PO上去。”妹子小声说，“我会帮你修图的。”
方乾清愣了下，尽量让自己的笑声保持在不打扰周宁的睡眠的幅值内，“好的，帮我P掉皱纹。我会点赞转发的。”作为最帅最会演戏的金牌制片人，他至少也是有六百多万粉丝的。
妹子走了两步，回头握拳，星星眼小声替他鼓劲儿，“我可是坚定地兄弟党！我是支持你的！”
方乾清愉悦的冲她挥了挥手。
两个小时的旅程并不足以让他看完这部童话故事。周宁被喊起来的时候皱着眉头抓着毯子往凳子里蹭，看得刚被童话故事洗礼了一遍的老方先生有一种养儿子的错觉。
当他的助手把那辆橙红色的宾利开过来的时候，睡眼惺忪的周宁吓得瞪着眼睛猛地转头开始扫描四周，“你是有担心没有人跟拍你？”
方乾清接过助理递过来的车钥匙，很不客气的将他撵走了，然后把周宁塞进副驾驶的位置上。“你不是说不喜欢灰色吗，我帮你换了个颜色。”他坐到驾驶位上，帮他系上安全带后，从他裤子兜里掏出他的手机，打开蓝牙进行音响连接设置，“怎么样，这种风骚的颜色是不是顺眼多了。”别过头瞅他一眼，“我们两个男人，既不拥吻也不亲热，他们就算拍到了，也写不出能用的稿子来。”
周宁看起来居然有点紧张，“我在散心啊。白戈还以为我没回北京。被拍到和你在一起，我哥他们会怎么想啊！”
方乾清看着他犯傻，觉得还挺好笑的。“就说我是你朋友。你自己不心虚，谁能说出不对来。”滑了下他的音乐播放器，果然有那首江南皮革厂，方乾清就直接点击了播放。
“……”周宁立刻摊开了腿去拧车上的矿泉水瓶，“我一定是睡懵了。”他的声音带着一点说不出的颓丧，混在充满整个车厢的动次打次里，没能被方乾清捕捉道。
“我有不发你薪水么。”小心眼的方乾清听着这首颇洗脑的神曲，跟边上咕咚咕咚喝水的小朋友搭话，“我的小姨子是哪位啊？你就这么指名道姓说我王八蛋？嗯？”
周宁放下水瓶子，还没来得及说话，音乐就戛然而止，变成了手机铃声，看了一眼车上的显示器，周润德三个大字弄得他一口水没咽下去差点没喷出来。
……他这蓝牙连接的真是时候，方乾清一手扶着方向盘，一手去翻耳机。“算了，你偷听我讲电话也不是第一回了。”周宁按下了接听。
“Curtis。你当时怎么不提醒我下你在录节目啊……”周润德上来就是一句拖长调子的悲呼。
“我提醒过了。我说，hello，Randy。”
方乾清板着脸，忍着笑抓着方向盘。
“……好吧。袁老先生有云，人有典而不用，犹之有权势而不逞也。老白同志不愧布朗大学史哲系高材生出身，毫不堕其书香门第后人之威，引经据典，贯古通今，将我好一顿数落。如今我是个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妄论挚友短长的不仁不义之徒。且胸无点墨，目光狭隘，随意在公开场合透露潜在合作伙伴未见雏形的项目内容，并携亲情之私逼迫旗下艺人进行有违本心的敬老活动，有损其个人形象。”周润德懒洋洋的抱怨几句，尔后话锋一转“我只好感谢他力挽狂澜，联络电视台买通关系剪辑相关环节救我等于水火。刚才，我已买下声名狼藉的全部版权，并放权给白先生，鼓励他好生制作声名狼藉一片，明年便申奥斯卡去。如今你的经纪人鼓足了干劲，如同大跃进时期的先进个人，喊着要带个影帝出来。我已不得不表态支持他的决策。白君怀才不遇久矣，如今如鲲鹏得了长风，行将扶摇而上九万里。你做好心理准备。”
方乾清努力憋着笑，握着方向盘的手都开始抖了。
周宁淡淡的回答了句，“我不会食言。后天一早，就去拜会外公。”
周润德的声音端得平整了许多，“我不会让你后悔的。Curtis，从你出生开始，他一直关注着你。每年你生日，他都会托人为你捎一份贺礼。虽然你并没戴过。”
“这对有九个孙儿六个孙女的老人家来说确非易事。”
“……乖。”
“江云倾那个电影，我接了。”周宁转走了话题，方乾清转头看了他一眼。
“他们连剧本都没有。当然，目前卡司阵容已十分可观。”
“我接了。”
“也好，不然你的下部戏要被白制片拖到明后年去。我会再找江云倾谈一次。这次我想要求注资，我不希望再发生类似你拍摄浮生时期的事端的时候，我毫无置喙的余地。我们是没有澄清的必要，但也不应该任人宰割。上次你记者会上那几个记者，说真的，如果这种事发生在欧洲。他们已经被父亲扔进了泰晤士河。”
“好的。”周宁挂掉了电话。
方乾清把音乐换回了Asian road。
“你不是个只想好好演戏的艺术家吗，接这种商业片自降格调干嘛。”只要沉默的时间超过三十分钟，方乾清就会忍不住自动和他搭话。“不接商演，不碰烂片。你不是挺潇洒的嘛。”
“我不是因为想做个纯粹的演员才不演那些片子，也不是想清高才不接任何商业活动。”周宁玩着手里的矿泉水瓶，碎发柔软的搭在前额，神色宁和，“我只是懒而已。我不需要追赶名利，更犯不着和那群敢为一个角色搏命的人厮杀，何必吃相难看？我跟你们这群为了蝇头小利争执不休的商人截然相反，也懒得和那些把每个镜头都看作生死局的明星抢个头破血流。我演萧唯，只是因为我喜欢这个角色而已。我上节目，也只是喜欢，顺便配合你们的宣传。”
“……”可能是被周润德的嘴炮同化了，方乾清觉得自己好像是认识他以来，第一次听他说这么长一串话。
真想动手。
一边像个天真的多动症一样一边玩水瓶子，一边这么不可一世的炫耀自己。偏偏有理有据。不得不服。
“那你接这片子干嘛。你看不上的这个角色，可以改变许多演员的一生。”
“有人说我好心当作驴肝肺。我总要从谏如流。”周宁哂笑一声，“我记性好的很，你早就说过要把我推荐给华诚的艺人总监，就是你这位交好的江总监吧。”
方乾清背僵了僵，“你比我想得更聪明剔透。”
周宁转头去看窗外的风景，“你比我想得更言而有信。”
方乾清无奈的耸了下肩，然而我所能付出的，你并不需要。他咽下了这句话。
吃了个饭再回到家里，天色已晚。周宁踢了鞋子就伸着懒腰去餐厅里找那只巨大的音乐盒，撑着玻璃罩子看望这位老朋友。这可能是他在这个地方最喜欢的东西，经常玩。
方乾清翻了半天药箱，找了半天他挺久没用过气雾剂，然后又循着音乐找到了小朋友，把他翻过来，蹲下去攥着他的脚腕帮他被砸青的地方喷药。
野史上记载，陈后主爱妃张丽华为后主甄选美人，其一相面，其二观足。
他的脚是长的挺对得起他那张脸的。方乾清觉得自己应该没有恋足癖，所以喷完药就果断撒了手。
“泡个澡就赶紧睡吧。明天可以自然醒。”
周宁靠着身后的玻璃墙，随便嗯了一声。
周宁完全没有领悟到他的深意，特意和他握了握手，“我来的匆忙，身上没有你的照片，回头带过来你再帮我签一个啊。”
“……”沈放从自己的助理那要来一摞自己的写真照，笔走龙蛇，“早说啊，我有的是。”
白戈自发选择了留在上海，他急着给周润德打电话抱怨自己这位背后论人是非的老朋友，没有注意到一起搭车去机场的方乾清和周宁。
候机的时候，方乾清拎着自己的手提笔记本，偷偷打量身边正在翻沈放那堆照片的周宁，周宁注意到了他的目光，转头瞟了他两眼。
“那个童话好看吗。”方乾清一边随口转移话题一边打开了检索栏，准备下点东西在飞机上看。周宁眨了下眼睛，回忆了下，尔后颇有深意的点了下头，“你会很喜欢这个故事的。其实，我还蛮喜欢这部童话书的。”
……
小穆克，小穆克，
住着一所大房子，
每月出门只一次，
是个老实的矮个子
脑袋大得像山包子
快瞧四周的小孩子
跑来抓吧，小穆克。
我们常常这样拿他寻开心。说起来也真叫我难为情，我是闹得最凶的一个，因为我常常拉住他的小外套，有一次我还在背后踩住他的大拖鞋，害得他摔了一跤。当时我觉得这样做真好笑，可是，当我看见小矮子穆克朝我父亲的屋子走去时，我的笑意马上消失了。他一直走了进去，在里面待了好久。我躲在大门后面，看见穆克由我父亲陪着走了出来。我父亲很恭敬地扶着他，把他送到门口，不住地鞠躬，和他告别。我心里很害怕，躲在门后很长时间。最后我饿得实在难受，比挨打还要受不了，只得走了出来，低声下气地走到父亲面前，连头也不敢抬。“我听说，你侮辱了善良的穆克，是吗？”他声色俱厉地说，“我要把穆克的事迹讲给你听听，这样你就不会再嘲弄他了。不过首先你要照例挨一顿打。”这照例的一顿打，是指打二十五下，他总是一边数一边打，一下也不差。于是，他拿起他的长烟杆，拧下琥珀烟嘴，把我狠狠地打了一顿，打得比以往任何一次都厉害。
方乾清用自己所剩无几的涵养控制住了把旁边凑过来看了两眼他的屏幕然后一脸你看吧我就知道你喜欢这种桥段的周宁拽过来揍一顿的欲望。虽然VIP候机室没几个人，但周宁长的太过瞩目，对面的妹子已经盯着这边看了半天了。
他弹了下自己的屏幕，摆出个让人毛骨悚然笑容，“你喜欢这种风格是么？改天我们试试。对这种童话故事印象深刻，我真是不该小瞧你啊。”
周宁迅速的用报纸把自己挡了起来，然后不动声色的挪开了一个座位。
方乾清索性继续看了下去。直到上了飞机，周宁躺在他身边裹着毯子假寐的时候，他还在继续了解周小宁同志的童年读物——偶尔被询问是否需要提供服务的空姐打断，他不得不为自己和周宁要了两杯水，才满足了这个过分热情的漂亮姑娘。
“他走了一整天，心里很高兴，因为他是出来寻找幸福的。如果他看到地上有块瓷片在阳光下闪烁，他一定要把它捡起来藏到身上，他相信这瓷片会变成最美丽的钻石。如果他看到远处清真寺的圆顶像火一样灿烂，如果他看到一片湖水像镜子一样闪亮，他就会满怀喜悦地奔过去，因为他以为来到了仙境。可是，唉！他一走近，幻象就消失了。他精疲力竭，饥肠辘辘，很快就清醒过来，自己仍然在尘世中。”
方乾清突然有点伤感。那个看童话的年代，已经距离他过分的久远了。他身边的这位年轻人，随时拥有着他已经不可触及的一切。似乎仍然是个能把瓷片当作钻石待在身上，不知身处尘世的孩子。
那个在候机室就一直盯着周宁看的妹子终于忍不住在飞机飞平后走了过来，打断了他的中年忧虑综合症。“请问我可以和你们合个影吗？刚才的综艺录制，我是台下的观众。”
方乾清欣然应允，替已经陷入沉睡的周宁做了决定。事实上，闭上了那张嘴，毫无攻击性的蜷在薄薄的毯子下面的小朋友，真的挺可爱的。留个念也不错。
妹子愉悦的举着相机蹲在他俩中间来了个自拍。“我的微博名叫周宁全球后援会，落地后我会把照片PO上去。”妹子小声说，“我会帮你修图的。”
方乾清愣了下，尽量让自己的笑声保持在不打扰周宁的睡眠的幅值内，“好的，帮我P掉皱纹。我会点赞转发的。”作为最帅最会演戏的金牌制片人，他至少也是有六百多万粉丝的。
妹子走了两步，回头握拳，星星眼小声替他鼓劲儿，“我可是坚定地兄弟党！我是支持你的！”
方乾清愉悦的冲她挥了挥手。
两个小时的旅程并不足以让他看完这部童话故事。周宁被喊起来的时候皱着眉头抓着毯子往凳子里蹭，看得刚被童话故事洗礼了一遍的老方先生有一种养儿子的错觉。
当他的助手把那辆橙红色的宾利开过来的时候，睡眼惺忪的周宁吓得瞪着眼睛猛地转头开始扫描四周，“你是有担心没有人跟拍你？”
方乾清接过助理递过来的车钥匙，很不客气的将他撵走了，然后把周宁塞进副驾驶的位置上。“你不是说不喜欢灰色吗，我帮你换了个颜色。”他坐到驾驶位上，帮他系上安全带后，从他裤子兜里掏出他的手机，打开蓝牙进行音响连接设置，“怎么样，这种风骚的颜色是不是顺眼多了。”别过头瞅他一眼，“我们两个男人，既不拥吻也不亲热，他们就算拍到了，也写不出能用的稿子来。”
周宁看起来居然有点紧张，“我在散心啊。白戈还以为我没回北京。被拍到和你在一起，我哥他们会怎么想啊！”
方乾清看着他犯傻，觉得还挺好笑的。“就说我是你朋友。你自己不心虚，谁能说出不对来。”滑了下他的音乐播放器，果然有那首江南皮革厂，方乾清就直接点击了播放。
“……”周宁立刻摊开了腿去拧车上的矿泉水瓶，“我一定是睡懵了。”他的声音带着一点说不出的颓丧，混在充满整个车厢的动次打次里，没能被方乾清捕捉道。
“我有不发你薪水么。”小心眼的方乾清听着这首颇洗脑的神曲，跟边上咕咚咕咚喝水的小朋友搭话，“我的小姨子是哪位啊？你就这么指名道姓说我王八蛋？嗯？”
周宁放下水瓶子，还没来得及说话，音乐就戛然而止，变成了手机铃声，看了一眼车上的显示器，周润德三个大字弄得他一口水没咽下去差点没喷出来。
……他这蓝牙连接的真是时候，方乾清一手扶着方向盘，一手去翻耳机。“算了，你偷听我讲电话也不是第一回了。”周宁按下了接听。
“Curtis。你当时怎么不提醒我下你在录节目啊……”周润德上来就是一句拖长调子的悲呼。
“我提醒过了。我说，hello，Randy。”
方乾清板着脸，忍着笑抓着方向盘。
“……好吧。袁老先生有云，人有典而不用，犹之有权势而不逞也。老白同志不愧布朗大学史哲系高材生出身，毫不堕其书香门第后人之威，引经据典，贯古通今，将我好一顿数落。如今我是个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妄论挚友短长的不仁不义之徒。且胸无点墨，目光狭隘，随意在公开场合透露潜在合作伙伴未见雏形的项目内容，并携亲情之私逼迫旗下艺人进行有违本心的敬老活动，有损其个人形象。”周润德懒洋洋的抱怨几句，尔后话锋一转“我只好感谢他力挽狂澜，联络电视台买通关系剪辑相关环节救我等于水火。刚才，我已买下声名狼藉的全部版权，并放权给白先生，鼓励他好生制作声名狼藉一片，明年便申奥斯卡去。如今你的经纪人鼓足了干劲，如同大跃进时期的先进个人，喊着要带个影帝出来。我已不得不表态支持他的决策。白君怀才不遇久矣，如今如鲲鹏得了长风，行将扶摇而上九万里。你做好心理准备。”
方乾清努力憋着笑，握着方向盘的手都开始抖了。
周宁淡淡的回答了句，“我不会食言。后天一早，就去拜会外公。”
周润德的声音端得平整了许多，“我不会让你后悔的。Curtis，从你出生开始，他一直关注着你。每年你生日，他都会托人为你捎一份贺礼。虽然你并没戴过。”
“这对有九个孙儿六个孙女的老人家来说确非易事。”
“……乖。”
“江云倾那个电影，我接了。”周宁转走了话题，方乾清转头看了他一眼。
“他们连剧本都没有。当然，目前卡司阵容已十分可观。”
“我接了。”
“也好，不然你的下部戏要被白制片拖到明后年去。我会再找江云倾谈一次。这次我想要求注资，我不希望再发生类似你拍摄浮生时期的事端的时候，我毫无置喙的余地。我们是没有澄清的必要，但也不应该任人宰割。上次你记者会上那几个记者，说真的，如果这种事发生在欧洲。他们已经被父亲扔进了泰晤士河。”
“好的。”周宁挂掉了电话。
方乾清把音乐换回了Asian road。
“你不是个只想好好演戏的艺术家吗，接这种商业片自降格调干嘛。”只要沉默的时间超过三十分钟，方乾清就会忍不住自动和他搭话。“不接商演，不碰烂片。你不是挺潇洒的嘛。”
“我不是因为想做个纯粹的演员才不演那些片子，也不是想清高才不接任何商业活动。”周宁玩着手里的矿泉水瓶，碎发柔软的搭在前额，神色宁和，“我只是懒而已。我不需要追赶名利，更犯不着和那群敢为一个角色搏命的人厮杀，何必吃相难看？我跟你们这群为了蝇头小利争执不休的商人截然相反，也懒得和那些把每个镜头都看作生死局的明星抢个头破血流。我演萧唯，只是因为我喜欢这个角色而已。我上节目，也只是喜欢，顺便配合你们的宣传。”
“……”可能是被周润德的嘴炮同化了，方乾清觉得自己好像是认识他以来，第一次听他说这么长一串话。
真想动手。
一边像个天真的多动症一样一边玩水瓶子，一边这么不可一世的炫耀自己。偏偏有理有据。不得不服。
“那你接这片子干嘛。你看不上的这个角色，可以改变许多演员的一生。”
“有人说我好心当作驴肝肺。我总要从谏如流。”周宁哂笑一声，“我记性好的很，你早就说过要把我推荐给华诚的艺人总监，就是你这位交好的江总监吧。”
方乾清背僵了僵，“你比我想得更聪明剔透。”
周宁转头去看窗外的风景，“你比我想得更言而有信。”
方乾清无奈的耸了下肩，然而我所能付出的，你并不需要。他咽下了这句话。
吃了个饭再回到家里，天色已晚。周宁踢了鞋子就伸着懒腰去餐厅里找那只巨大的音乐盒，撑着玻璃罩子看望这位老朋友。这可能是他在这个地方最喜欢的东西，经常玩。
方乾清翻了半天药箱，找了半天他挺久没用过气雾剂，然后又循着音乐找到了小朋友，把他翻过来，蹲下去攥着他的脚腕帮他被砸青的地方喷药。
野史上记载，陈后主爱妃张丽华为后主甄选美人，其一相面，其二观足。
他的脚是长的挺对得起他那张脸的。方乾清觉得自己应该没有恋足癖，所以喷完药就果断撒了手。
“泡个澡就赶紧睡吧。明天可以自然醒。”
周宁靠着身后的玻璃墙，随便嗯了一声。
方乾清后天凌晨就要赶班机去美国谈一个合作项目，至少要呆一周。所以第二天一整天都在安排——后事，至少周宁如此定义。
“司机会接送你上学。佣人会给你做饭，打扫卫生。你可以随便用这个内线电话让他们帮你做事。如果需要买东西，用这张卡，签我的名字。或者叫司机帮你。如果有事找我，打我的私人号码。如果我在开会，打给我的助理。”
“有事才能找你吗？”周宁翻着卧室柜子里的录影带，准备找个电影看，听着他没完没了的絮叨，抬起头问了句。
方乾清猝不及防被问得一愣，“当然什么时候都可以。”他有点满意的坐在床凳上往后仰了下，不妨栽到了床上，床确实太软了，他整个上身直接陷了进去，差点被滑过来的被子闷到。“看在我们马上要分开一阵子的份上，昨天的帐就等我回来再算好了。如果你打电话说想我了，我就考虑轻点揍你。”
周宁切了一声，往后甩了个录影带，幸而方乾清眼疾手快，没被砸到鼻子。方乾清拎起来看一眼，saias系列。他的私人珍藏还没和人一起欣赏过，如果周宁不是突发奇想打开了他那个柜子，他估计也不会主动和他分享。
“你这些光盘怎么没有名字啊？”周宁奇怪的翻了一圈，突然好像领悟到了什么，“哦~”他随便翻出来一个推到驱动里，“动作片吧。怪不得放卧室里。”
虽然是大白天，但方乾清脸不红心不跳的起身给自己倒了杯酒，“看看就知道了。”和他一起欣赏一下他的典藏正版Spank小电影，应该挺不错的。
他卧室里的设备当然比不上那个专门用来放影片的房间，但环绕立体声音响和84英寸的液晶屏还是让这个片子格外的……震撼。
看到那个白嫩可口的白人少年偷偷吸烟被他的“father”抓住后，扣住手腕拖着按倒在茶几上扒光了揍的画面，听着环绕在整个卧室里的无比响亮的噼啪声和那个少年的痛呼求饶声的时候，周宁整个人都不太好了。方乾清一边喝点小酒一边饶有兴致的观赏着他泛红的耳朵和僵硬的坐姿，在他回头瞪向自己的时候摊开手微笑，“他叫kaiser，蛮可爱的不是吗？我收藏了他的全系列影片，这里还有很多。”
这种十几分钟短片确实挺多的。他放的这个光盘里估计就有十几个。方乾清按着床边的遥控按钮随便切了几个，这个叫kaiser的被在不同的片子里换了好几个“father”，挨打的理由从吸烟到酗酒，乱七八糟什么都有。“虽然这演员挺可爱的，不过……”不过周宁真是比这个白人小家伙好看太多了，挨揍的时候也可爱的多。不过他当然不能把周宁和这种人做对比，所以憋住了后半句。
方乾清对这个他经常拿出来回味的带子突然失去了兴致，就随手关掉了。估计在前面地摊上蹲着的那位也并不怎么想看。
“这也有剧本吗？”周宁突然回头问了句。
这脑回路真是得天独厚，方乾清特别不要脸的回答道，“当然啦。这也是我们的同行嘛。任何演技出色的演员和敬业的制作人都值得尊重，我一直非常感谢这批优秀的表演艺术家为人类带来的视听享受，所以买了这个公司的全系列作品，绝对高清正版无码。你以后晚上要是失眠了，可以多欣赏欣赏。”
周宁简直醉了，手指在脑袋上画了个圈，“你看到了吗，我现在脑袋上顶了个光圈，上面写着我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方乾清哈哈大笑，突然想逗逗他。“下次参考下刚才的剧情也挺好的啊，你比较喜欢那种啊？”
周宁快把白眼翻到太阳穴了，“你这么喜欢给人当爹，还是赶紧生个孩子然后培养他吃喝嫖赌抽烟酗酒好每天三顿胖揍吧。”
“揍未成年是犯法的。我可不没有家暴的爱好。我养你就好了。乖，挑个剧情，我会对我的宝贝儿子温柔点的。”方乾清觉得他简直太好玩了，凑过去趴在床上伸手够着他的脑袋揉了两下，“这次就不用藤条了。”
“我没有上述不良恶习。”周宁居然认真的想了一下，然后摆出了一个十动然拒的表情，“而且一直奉公守法。”
方乾清捶着床笑得快昏过去了。
周宁摇头叹了口气，“这位老人家，你的鱼尾纹快裂到后脑勺了。”
方乾清倒是不笑了，不过周宁觉得他的表情更危险了。
“你给我等着。”方乾清威胁了一句，不等周宁往后退，就抓了他的手腕拽过来使劲揉了两下他的脑袋，看着他皱眉五官都缩成了一团，被放开后不愉快的整理自己的头发和上衣，终于感到心里痛快了，“你明天自己去看你外公？要是不想去，等我回来陪你去啊。”
他只是很随便的关心一下。这个提议听上去还挺突兀的，说出口后方乾清自己都觉得尴尬了一下。
“哦……”周宁小声应了下，然后出人意料的，“好啊。那等你回来再说吧。”
PS：1.不出现大规模崩坏情况会HE。2.发展会继续慢热下去。3.我喜欢封景所以不想OOC伤害他的形象但非常想看别人产出。4.感谢每个留言的盆友。虽然最近把时间用在了写字而不是回复上，但每条我都很开心的阅读了。
“我往Sawyer先生的鞋里放了只捕鼠夹，”他的词语飞快的从舌头尖吐出来，用的是方乾清从没听过的语速，说真的，他平时吐字是很慢的，甚至有点像那只树獭。他又笑了下，眼睛里透着一股狡黠的讨好，耸了下肩，用手指轻轻地比量了一下他的捕鼠夹子的大小，“我想他走的时候不太愉快。”
方乾清欣赏着他的……表演？
这是表演吗？
也许这只是周宁身上他没看到的那一面。他希望这不是纯粹的演技，因为这种犯了错的小孩儿的表情实在太好玩了。至少这会儿他终于不是那副我死后哪管洪水滔天的模样了。
方乾清往后靠了下，让自己舒服的坐在沙发上。
“他有任何言行冒犯到你吗。”
周宁眨了下眼睛。他们没有剧本，这是当然的。所以方乾清的台词也有点出乎他的意料。他思考了一下，摇了下头。
方乾清捕捉到了他向下的唇角。
“所以只是出于好玩？”
周宁沉默了一下，方乾清用指关节敲了敲旁边的小几，提醒他说话。
“差不很多。”周宁手背在身后，有点颓丧的说了句。丧气的微微偏了头，也不看方乾清，不知道盯着那里，神色飘忽。可能幸好他提供了个答案，不然他连这句差不很多都说不出来。
这肯定不是实话。方乾清招了招手，周宁就非常乖巧的走了过来，事实上他觉得周宁松了口气，走路的速度也很快，好像很高兴他终于不问东问西废话个没完没了了。
再叫声father听听。自己把裤子脱了趴过来。
方乾清掐死了这两句台词。
他维持着严肃的表情拍了拍自己的腿。周宁缓慢的脱掉了自己的拖鞋，趴了过来。真乖。方乾清忍不住将手指插在他柔软的发丝里面揉了下。
“我想你也同意你该受到惩罚这件事儿。”
周宁只是轻微的转了下头把脸贴在沙发上，胳膊自由的伸展在头侧，手随便的搭在边缘，没有像上次那样找个东西抱着。“算同意吧。”他非常小声的回答了一下。
方乾清收回放在他头上的手，直接扒掉了他的睡裤和内裤，褪到膝弯后拽着他的脚踝将他的小腿拉起来，将裤子彻底脱了下去，直接把没必要的呆在他身上衣服扔到了一边。
可能一回生二回熟，反正这次他完全没有任何抵触行为。过去了半个多月，上次的痕迹彻底褪掉了，他的臀部搭在他的腿上，随着主人上身的低伏自然的耸起，双腿修长，放松的放在柔软的沙发上的时候也看不出赘肉的痕迹，线条异常的干净。皮肤光整得让人特别想在上面留点印子。
方乾清不紧不慢的抽着他的屁股，用的力气不算轻也不算重。差不多两下就能盖住他的整个屁股，留下浅浅的红色印子。他的皮肤真是非常容易留印子。
就这么用手抽他也挺好，方乾清看着掌下的肌肤越来越红，越来越烫，整个透出了漂亮的烟红色，把身子向前倾了倾，一只胳膊环着他的腰，手轻托在他的小腹上，将他更紧的往怀里搂了搂，也将他的臀部托的更翘了些，然后另一只手加了力气，连着猛扇了下去。
周宁被他箍着腰，自然是动弹不得的，只是即便是巴掌，连着十分力气扇下去，火辣辣的疼剧烈的叠加在一起，很容易造成这种疼痛带来了很大的伤害并难以承受的错觉，他怀里的人于是忍不住有点瑟缩。方乾清也弹琴，而且曾经学过一阵子拳击，从掌心到指腹，都有一层薄薄的茧子，剐在肉上，刺痛里带着痒，巴掌叠着巴掌，很快就把他的臀肉抽得通红一片，颤巍巍的肿了些许。他向下移了点，打在臀腿交接的地方，手指抽在大腿内侧白嫩的皮肤上，留下了几个清晰地指印。他打得太快，层叠不休的疼痛令周宁不自觉地蹬了蹬腿，偶尔会低低的抽口气，方乾清将他由臀到胫尽数打得通红才放缓了力道，放开了揽着他的腰的胳膊，让他在自己膝盖上趴着缓了会儿，顺便甩了甩酸痛的手腕，才轻轻拍了下他的屁股，提醒了一下这位犯过错的小朋友，“现在有什么可以说出来的了么。”
周宁用胳膊撑了下身子，然后被方乾清按着腰又按趴了下去，他勉强的用趴着的姿势蹭了把头发里的汗，方乾清伸手把他的胳膊抓过来按倒背后，“在回答我前，不许乱动。”
周宁脸上脖子上全是汗，闷了会儿才回答，“你要我道歉吗。”
“我不想让你向任何人道歉。”方乾清毫不犹豫的拒绝了这个提议，“我更关心什么原因驱使你做了这件事情。”
周宁沉默了一阵。从方乾请手里抽出自己的胳膊，放回到身侧。
他之前既然那么说，就证明这是他童年生活里一件令他印象深刻的事情。而且他确实不愿意直白的讲出他这样做的理由。
不回答就不回答吧。从事影视娱乐行业，你不得不非常的有耐心。一部电影押后三年再上映，一个电视剧制作完成后突然不能播出，投资全部变成了一本烂帐，一个演员投入了许多资源仍然悄无声息，一个人，你爱他，他不爱你。
方乾清让他伏在自己膝盖上歇了会儿，不用工具的话，其实这种程度的红肿应该一会儿就没多大感觉了。他摩挲了两下他还冒着热气的臀部，在有些发青的边缘按了两下。
“起来吧。”
周宁撑着沙发站起了身，垂着头好像不敢看他一样转开了头。方乾清拍了下他的腰，“趴到沙发凳上，腿分开，骑上去。现在。”他指了下那个长条的沙发凳。
周宁完全错愕的抬头看了他一眼，方乾清看回去，没有收回自己的指示的意思。
就像被丢进沸水里的温度计，他体内那根标注着愉悦的红色指示条在周宁停顿了两秒最后还是遵照他的要求跨坐在沙发凳上然后趴了下去后到达了顶峰。
因为沙发凳比较矮，他趴在上面，身体自然的伏了下去，臀部被顶在地摊上的腿撑到了身体的最高点，肩胛骨凸起的轮廓非常漂亮，腰窝清晰可见，分开的双腿内侧露出的没有被责打过的白皙肌肤衬得他大腿上侧的鲜红更诱人。
方乾清的呼吸急促了些。他不知道这种快感到底来自他的掌控欲还是……对这具身体的欲望。
不过他现在好像在扮演一个father。
真是糟糕的人设。不然或许可以借机把他捞起来趁他犯懵的时候亲一口试试，如果没有被拒绝……
方乾清欣赏着他的……表演？
这是表演吗？
也许这只是周宁身上他没看到的那一面。他希望这不是纯粹的演技，因为这种犯了错的小孩儿的表情实在太好玩了。至少这会儿他终于不是那副我死后哪管洪水滔天的模样了。
方乾清往后靠了下，让自己舒服的坐在沙发上。
“他有任何言行冒犯到你吗。”
周宁眨了下眼睛。他们没有剧本，这是当然的。所以方乾清的台词也有点出乎他的意料。他思考了一下，摇了下头。
方乾清捕捉到了他向下的唇角。
“所以只是出于好玩？”
周宁沉默了一下，方乾清用指关节敲了敲旁边的小几，提醒他说话。
“差不很多。”周宁手背在身后，有点颓丧的说了句。丧气的微微偏了头，也不看方乾清，不知道盯着那里，神色飘忽。可能幸好他提供了个答案，不然他连这句差不很多都说不出来。
这肯定不是实话。方乾清招了招手，周宁就非常乖巧的走了过来，事实上他觉得周宁松了口气，走路的速度也很快，好像很高兴他终于不问东问西废话个没完没了了。
再叫声father听听。自己把裤子脱了趴过来。
方乾清掐死了这两句台词。
他维持着严肃的表情拍了拍自己的腿。周宁缓慢的脱掉了自己的拖鞋，趴了过来。真乖。方乾清忍不住将手指插在他柔软的发丝里面揉了下。
“我想你也同意你该受到惩罚这件事儿。”
周宁只是轻微的转了下头把脸贴在沙发上，胳膊自由的伸展在头侧，手随便的搭在边缘，没有像上次那样找个东西抱着。“算同意吧。”他非常小声的回答了一下。
方乾清收回放在他头上的手，直接扒掉了他的睡裤和内裤，褪到膝弯后拽着他的脚踝将他的小腿拉起来，将裤子彻底脱了下去，直接把没必要的呆在他身上衣服扔到了一边。
可能一回生二回熟，反正这次他完全没有任何抵触行为。过去了半个多月，上次的痕迹彻底褪掉了，他的臀部搭在他的腿上，随着主人上身的低伏自然的耸起，双腿修长，放松的放在柔软的沙发上的时候也看不出赘肉的痕迹，线条异常的干净。皮肤光整得让人特别想在上面留点印子。
方乾清不紧不慢的抽着他的屁股，用的力气不算轻也不算重。差不多两下就能盖住他的整个屁股，留下浅浅的红色印子。他的皮肤真是非常容易留印子。
就这么用手抽他也挺好，方乾清看着掌下的肌肤越来越红，越来越烫，整个透出了漂亮的烟红色，把身子向前倾了倾，一只胳膊环着他的腰，手轻托在他的小腹上，将他更紧的往怀里搂了搂，也将他的臀部托的更翘了些，然后另一只手加了力气，连着猛扇了下去。
周宁被他箍着腰，自然是动弹不得的，只是即便是巴掌，连着十分力气扇下去，火辣辣的疼剧烈的叠加在一起，很容易造成这种疼痛带来了很大的伤害并难以承受的错觉，他怀里的人于是忍不住有点瑟缩。方乾清也弹琴，而且曾经学过一阵子拳击，从掌心到指腹，都有一层薄薄的茧子，剐在肉上，刺痛里带着痒，巴掌叠着巴掌，很快就把他的臀肉抽得通红一片，颤巍巍的肿了些许。他向下移了点，打在臀腿交接的地方，手指抽在大腿内侧白嫩的皮肤上，留下了几个清晰地指印。他打得太快，层叠不休的疼痛令周宁不自觉地蹬了蹬腿，偶尔会低低的抽口气，方乾清将他由臀到胫尽数打得通红才放缓了力道，放开了揽着他的腰的胳膊，让他在自己膝盖上趴着缓了会儿，顺便甩了甩酸痛的手腕，才轻轻拍了下他的屁股，提醒了一下这位犯过错的小朋友，“现在有什么可以说出来的了么。”
周宁用胳膊撑了下身子，然后被方乾清按着腰又按趴了下去，他勉强的用趴着的姿势蹭了把头发里的汗，方乾清伸手把他的胳膊抓过来按倒背后，“在回答我前，不许乱动。”
周宁脸上脖子上全是汗，闷了会儿才回答，“你要我道歉吗。”
“我不想让你向任何人道歉。”方乾清毫不犹豫的拒绝了这个提议，“我更关心什么原因驱使你做了这件事情。”
周宁沉默了一阵。从方乾请手里抽出自己的胳膊，放回到身侧。
他之前既然那么说，就证明这是他童年生活里一件令他印象深刻的事情。而且他确实不愿意直白的讲出他这样做的理由。
不回答就不回答吧。从事影视娱乐行业，你不得不非常的有耐心。一部电影押后三年再上映，一个电视剧制作完成后突然不能播出，投资全部变成了一本烂帐，一个演员投入了许多资源仍然悄无声息，一个人，你爱他，他不爱你。
方乾清让他伏在自己膝盖上歇了会儿，不用工具的话，其实这种程度的红肿应该一会儿就没多大感觉了。他摩挲了两下他还冒着热气的臀部，在有些发青的边缘按了两下。
“起来吧。”
周宁撑着沙发站起了身，垂着头好像不敢看他一样转开了头。方乾清拍了下他的腰，“趴到沙发凳上，腿分开，骑上去。现在。”他指了下那个长条的沙发凳。
周宁完全错愕的抬头看了他一眼，方乾清看回去，没有收回自己的指示的意思。
就像被丢进沸水里的温度计，他体内那根标注着愉悦的红色指示条在周宁停顿了两秒最后还是遵照他的要求跨坐在沙发凳上然后趴了下去后到达了顶峰。
因为沙发凳比较矮，他趴在上面，身体自然的伏了下去，臀部被顶在地摊上的腿撑到了身体的最高点，肩胛骨凸起的轮廓非常漂亮，腰窝清晰可见，分开的双腿内侧露出的没有被责打过的白皙肌肤衬得他大腿上侧的鲜红更诱人。
方乾清的呼吸急促了些。他不知道这种快感到底来自他的掌控欲还是……对这具身体的欲望。
不过他现在好像在扮演一个father。
真是糟糕的人设。不然或许可以借机把他捞起来趁他犯懵的时候亲一口试试，如果没有被拒绝……
番外：假王子的故事
“从前有一个裁缝，叫拉巴康，他手艺很好，但却总是不愉快，因为他长相十分俊美却出身平凡，每当他穿着他用全部积蓄购置的漂亮衣裳走在街上的时候，他的师傅对他说，“拉巴康，你是一个没人承认的王子。”每当这时，他都很高兴，因为他也这样想。
有一天，国王的弟弟把一件节日的礼服送到了拉巴康师傅的裁缝铺里让裁缝们改一改，师傅让裁缝铺里手艺最好的拉巴康来做这件事。
拉巴康做好了活儿后，在作坊里站了很久。他忍不住将这件衣服穿在身上，衣服很合身，好像正是为他定做的一样。“我现在不正如同一个王子那样吗。”他觉得自己就是一个被人遗忘的王子。他认为这件衣裳是善良的仙女送他的礼物。他带着自己少得可怜的钱穿着这件衣裳离开了亚力山德里亚。
在城外他认识了一个快乐的年轻人，他告诉拉巴康，自己是开罗总督埃尔菲的侄儿，而他真正的父母是一个权势显赫的君主。因为这位君主在他诞生之时听了星象家的预言，害怕年轻的王子会冲犯自己的命运，才将他送出宫去，直到二十二岁才相认。他对年轻俊美看似出身名门的拉巴康毫无芥蒂，详尽的告知了自己与父亲相认的方式。
拉巴康十分惊奇，他以嫉妒的眼光打量着奥尔玛王子，为自己忿忿不平。他的相貌哪里输给了他？在一个旅馆里，他趁着王子入睡，抽走了他的短剑，牵走了他的骏马，在约定的日子，与他的“父王”相认了。他似乎成为了真正的王子。
直到奥尔玛追上了他们的马队，愤怒的指责冒名顶替的拉巴康。拉巴康惊慌之下，将自己的身份安在了奥尔玛的身上，称其是自己在路上结识的一个裁缝。国王对相貌俊美温顺优雅的拉巴康十分满意，何况，拉巴康带着信物。他当然不会相信这个可怜的年轻人，真正的王子被当作疯子，拴在骆驼上带回国家等待处置。
时隔多年终于归国的王子得到了国民上下的拥戴和热烈的欢迎。而思念王子多年的王后却大惊失色，这不是先知在梦中向她展示的她的儿子的面容。这时候，奥尔玛冲进了殿中，王后一眼就认出了，这是她日思夜想的孩子！可国王不愿意听信妇人的一面之词。王后受挫后想出了一个了不起的计谋。她向国王要求令这两个孩子为她做一件长袍，国王不以为意，即便那个疯裁缝能做出再精美的长袍，他都不会承认那是他的儿子。
听说了这场比赛的拉巴康非常高兴，他以为自己做好了这件事，就能得到王后的欢心。两天之后，拉巴康献上了一件华美的长袍，而奥尔玛将针线摔在了地上，“我学的是骑马舞剑，开罗总督的养子哪会做这种玩意儿。”
国王不得不犹豫了。他真正的儿子，怎么可能对裁缝的活计如此娴熟？国王选择求助于万能的先知。他向先知要来了两个盒子。一只写着“光荣和名誉”，一只写着“幸福和财富”。国王想着，这两个盒子同样的有诱惑力，就连他也不知道该如何选择才好。
回到王宫，国王叫来了拉巴康“孩子，请挑选吧，这是证明你身份的时刻。”
拉巴康考虑了许久，最后做出了决定，“尊敬的父亲，世界上还有什么比做你的儿子更幸福呢？还有什么财富比得上你的恩德呢？我选择幸福和财富。”
“过一会儿我们才会知道你的选择是否正确。”
奥尔玛带着悲伤的表情被侍从架进了宫殿。被命令选择后，他仔细阅读了盒子上的文字，然后说：“最近的经历告诉我，幸福不可贪图，财富不可长存。而名誉与光荣不朽，他们如同星辰，不会随幸福一起消亡。不论能否得到王位，我已拿定主意，我选择光荣和名誉。”
国王当着他们的面，打开了这两只盒子。
奥尔玛选择的盒子里，一块天鹅绒衬垫上放着一顶金王冠和一枚权杖。王冠在奥尔玛的手中，变得越来越大，最后如同真正的王冠一样。而拉巴康的小盒子里，确实一根针和一卷线。
拉巴康彻底失败了。他羞愧万分，跪在王子面前，“王子，您能原谅我吗。”
宽厚的王子选择了原谅他。后来，拉巴康用这盒子里的针线，成为了远近有名的裁缝，安分守己，终于获得了真正的幸福和恰到好处的财富。而王子远近征战无一败绩，成为了国民交口称赞的了不起的新国王。
这就是假王子的故事。
Randy放下手中的童话书，“Curtis，如果是你，你会选择哪个盒子呢。”
年轻的Curtis先生躺在铺着一块柔软的毛毯的草地上，呼吸着身边青翠的青草香，满不在乎的回答，“我不缺幸福，也不需要财富。更不想追求光荣和名誉。我将它们都送给你吧。”他用手遮着灿烂的阳光，抬眼看他出色的兄长，“那，哥你会选哪个盒子呢？”
“光荣和名誉。”
“……真好。你会成功的。”
湖面上的野天鹅来了又去。年轻的Curtis捧起他的哥哥留下的童话书，将这个故事逐字逐句地再看了一遍。
可是又能怎样呢。
我不是拉巴康啊。我没有抢走你的短剑，没有牵走你的骏马。连我的降生，都来自于你当年做出的那个选择题。
……
在他降生的时候，他素未谋面的外公托人飘洋过海，送给他一个长命锁。精致非常，上面篆刻着四个字，称心如意。
他没戴过。他有太多东西了。他不需要开口，就会有人源源不绝的奉上一切。后来偶然听Randy讲起这个外公，他才把它翻出来放在手里端详，却被路过的妈妈哄骗走了。“这不是什么好东西，我替你收着吧。”
后来他才明白这四个字的含义。
他的父亲再决定与叶小姐成婚的时候，去见了自己的岳丈。这位老父亲开出的唯一条件，是不得再生养小孩儿，他们结婚的那年，Randy已经八岁了，他这位外孙已经失去了一个完整的家庭，不能再失去他完整的母爱。他的父亲同意了，并承诺对叶小姐的独子视若己出，在百年后将全部家产留给这位沈润德先生。而叶小姐把这当作对他们的侮辱，从此再也不愿意踏上中国一步。
后来到底还是有了第二个孩子。
于是他的外公托人送来了这份贺礼。并附上一句，“恭喜你，忍了这么多年，终于，称心如意。”
不论你想要我做什么，我都可以。我愿意弥补你。如果我剥夺了你的财富，我愿意放弃。可如果我的存在伤害了你的幸福，我又能拿什么补偿你呢？
令人难忘的不是来自别人的伤害。
而是这种，没法弥补的，对他人的伤害吧。
……
“Curtis，你太聪明了。但如果你拥有真正的智慧，你就会发现，真相对你没有什么好处。”他的父亲总是对他这样说。
但如果他坚持要知道真相。
他的父亲，从不会拒绝告诉他真相。就像他的每个请求都能得到满足一样。
“为什么不让我哥继承你的事业。”
“仅仅因为harford拒绝了一次他的留校申请就立刻放弃自己的梦想的人，不可能继承我的事业。我确实曾将他当作继承人培养。可惜他比我想得幼稚太多。我不该这么说，但你小时候，他做的很多事情，让他看起来有点蠢。”
“那也不要给我。”
“你要知道。从你出生的那一刻开始，我就选择让你做你想做的一切，我怎么会舍得让这些沉重的负累，束缚你的选择。尽情的过你想过的生活，做你想做的事情吧。”
“……其实挺不公平的。”
“这个词汇被创造出来，就是为了更准确的描述它的对立面。”
我不需要光荣和名誉，我选择卸下沉重的黄金，不是为了做一只能够飞到很高的鸟。
“从前有一个裁缝，叫拉巴康，他手艺很好，但却总是不愉快，因为他长相十分俊美却出身平凡，每当他穿着他用全部积蓄购置的漂亮衣裳走在街上的时候，他的师傅对他说，“拉巴康，你是一个没人承认的王子。”每当这时，他都很高兴，因为他也这样想。
有一天，国王的弟弟把一件节日的礼服送到了拉巴康师傅的裁缝铺里让裁缝们改一改，师傅让裁缝铺里手艺最好的拉巴康来做这件事。
拉巴康做好了活儿后，在作坊里站了很久。他忍不住将这件衣服穿在身上，衣服很合身，好像正是为他定做的一样。“我现在不正如同一个王子那样吗。”他觉得自己就是一个被人遗忘的王子。他认为这件衣裳是善良的仙女送他的礼物。他带着自己少得可怜的钱穿着这件衣裳离开了亚力山德里亚。
在城外他认识了一个快乐的年轻人，他告诉拉巴康，自己是开罗总督埃尔菲的侄儿，而他真正的父母是一个权势显赫的君主。因为这位君主在他诞生之时听了星象家的预言，害怕年轻的王子会冲犯自己的命运，才将他送出宫去，直到二十二岁才相认。他对年轻俊美看似出身名门的拉巴康毫无芥蒂，详尽的告知了自己与父亲相认的方式。
拉巴康十分惊奇，他以嫉妒的眼光打量着奥尔玛王子，为自己忿忿不平。他的相貌哪里输给了他？在一个旅馆里，他趁着王子入睡，抽走了他的短剑，牵走了他的骏马，在约定的日子，与他的“父王”相认了。他似乎成为了真正的王子。
直到奥尔玛追上了他们的马队，愤怒的指责冒名顶替的拉巴康。拉巴康惊慌之下，将自己的身份安在了奥尔玛的身上，称其是自己在路上结识的一个裁缝。国王对相貌俊美温顺优雅的拉巴康十分满意，何况，拉巴康带着信物。他当然不会相信这个可怜的年轻人，真正的王子被当作疯子，拴在骆驼上带回国家等待处置。
时隔多年终于归国的王子得到了国民上下的拥戴和热烈的欢迎。而思念王子多年的王后却大惊失色，这不是先知在梦中向她展示的她的儿子的面容。这时候，奥尔玛冲进了殿中，王后一眼就认出了，这是她日思夜想的孩子！可国王不愿意听信妇人的一面之词。王后受挫后想出了一个了不起的计谋。她向国王要求令这两个孩子为她做一件长袍，国王不以为意，即便那个疯裁缝能做出再精美的长袍，他都不会承认那是他的儿子。
听说了这场比赛的拉巴康非常高兴，他以为自己做好了这件事，就能得到王后的欢心。两天之后，拉巴康献上了一件华美的长袍，而奥尔玛将针线摔在了地上，“我学的是骑马舞剑，开罗总督的养子哪会做这种玩意儿。”
国王不得不犹豫了。他真正的儿子，怎么可能对裁缝的活计如此娴熟？国王选择求助于万能的先知。他向先知要来了两个盒子。一只写着“光荣和名誉”，一只写着“幸福和财富”。国王想着，这两个盒子同样的有诱惑力，就连他也不知道该如何选择才好。
回到王宫，国王叫来了拉巴康“孩子，请挑选吧，这是证明你身份的时刻。”
拉巴康考虑了许久，最后做出了决定，“尊敬的父亲，世界上还有什么比做你的儿子更幸福呢？还有什么财富比得上你的恩德呢？我选择幸福和财富。”
“过一会儿我们才会知道你的选择是否正确。”
奥尔玛带着悲伤的表情被侍从架进了宫殿。被命令选择后，他仔细阅读了盒子上的文字，然后说：“最近的经历告诉我，幸福不可贪图，财富不可长存。而名誉与光荣不朽，他们如同星辰，不会随幸福一起消亡。不论能否得到王位，我已拿定主意，我选择光荣和名誉。”
国王当着他们的面，打开了这两只盒子。
奥尔玛选择的盒子里，一块天鹅绒衬垫上放着一顶金王冠和一枚权杖。王冠在奥尔玛的手中，变得越来越大，最后如同真正的王冠一样。而拉巴康的小盒子里，确实一根针和一卷线。
拉巴康彻底失败了。他羞愧万分，跪在王子面前，“王子，您能原谅我吗。”
宽厚的王子选择了原谅他。后来，拉巴康用这盒子里的针线，成为了远近有名的裁缝，安分守己，终于获得了真正的幸福和恰到好处的财富。而王子远近征战无一败绩，成为了国民交口称赞的了不起的新国王。
这就是假王子的故事。
Randy放下手中的童话书，“Curtis，如果是你，你会选择哪个盒子呢。”
年轻的Curtis先生躺在铺着一块柔软的毛毯的草地上，呼吸着身边青翠的青草香，满不在乎的回答，“我不缺幸福，也不需要财富。更不想追求光荣和名誉。我将它们都送给你吧。”他用手遮着灿烂的阳光，抬眼看他出色的兄长，“那，哥你会选哪个盒子呢？”
“光荣和名誉。”
“……真好。你会成功的。”
湖面上的野天鹅来了又去。年轻的Curtis捧起他的哥哥留下的童话书，将这个故事逐字逐句地再看了一遍。
可是又能怎样呢。
我不是拉巴康啊。我没有抢走你的短剑，没有牵走你的骏马。连我的降生，都来自于你当年做出的那个选择题。
……
在他降生的时候，他素未谋面的外公托人飘洋过海，送给他一个长命锁。精致非常，上面篆刻着四个字，称心如意。
他没戴过。他有太多东西了。他不需要开口，就会有人源源不绝的奉上一切。后来偶然听Randy讲起这个外公，他才把它翻出来放在手里端详，却被路过的妈妈哄骗走了。“这不是什么好东西，我替你收着吧。”
后来他才明白这四个字的含义。
他的父亲再决定与叶小姐成婚的时候，去见了自己的岳丈。这位老父亲开出的唯一条件，是不得再生养小孩儿，他们结婚的那年，Randy已经八岁了，他这位外孙已经失去了一个完整的家庭，不能再失去他完整的母爱。他的父亲同意了，并承诺对叶小姐的独子视若己出，在百年后将全部家产留给这位沈润德先生。而叶小姐把这当作对他们的侮辱，从此再也不愿意踏上中国一步。
后来到底还是有了第二个孩子。
于是他的外公托人送来了这份贺礼。并附上一句，“恭喜你，忍了这么多年，终于，称心如意。”
不论你想要我做什么，我都可以。我愿意弥补你。如果我剥夺了你的财富，我愿意放弃。可如果我的存在伤害了你的幸福，我又能拿什么补偿你呢？
令人难忘的不是来自别人的伤害。
而是这种，没法弥补的，对他人的伤害吧。
……
“Curtis，你太聪明了。但如果你拥有真正的智慧，你就会发现，真相对你没有什么好处。”他的父亲总是对他这样说。
但如果他坚持要知道真相。
他的父亲，从不会拒绝告诉他真相。就像他的每个请求都能得到满足一样。
“为什么不让我哥继承你的事业。”
“仅仅因为harford拒绝了一次他的留校申请就立刻放弃自己的梦想的人，不可能继承我的事业。我确实曾将他当作继承人培养。可惜他比我想得幼稚太多。我不该这么说，但你小时候，他做的很多事情，让他看起来有点蠢。”
“那也不要给我。”
“你要知道。从你出生的那一刻开始，我就选择让你做你想做的一切，我怎么会舍得让这些沉重的负累，束缚你的选择。尽情的过你想过的生活，做你想做的事情吧。”
“……其实挺不公平的。”
“这个词汇被创造出来，就是为了更准确的描述它的对立面。”
我不需要光荣和名誉，我选择卸下沉重的黄金，不是为了做一只能够飞到很高的鸟。
他丢下句话就爬起来洗澡去了，再出来就像个没事儿人一样。套着身新睡衣，赤着脚在房间里走来走去。方乾清处理了个电话会议就到了晚饭的点。
白水煮鸡胸肉，蛋白粉冲剂，一点蔬果。大写的惨。
方乾清完全是无语的。
“你就吃这种东西……”
“嗯。”他洗完澡后换了身非常宽松的绸缎睡衣，低头的时候，透过宽敞的领口方乾清几乎可以看见他的腹肌，锁骨被领口的金色锁边刺绣衬托得异常漂亮。方乾清默默的赞美了下自己替他买衣服的品味。
周宁也对自己的晚饭没什么兴致，整个人做的非常靠后，靠着靠垫，百无聊赖的用叉子把那块没什么水分的鸡肉切开，用叉子递到嘴里，随随便便的咽了下去。
方乾清把蜗牛酱均匀的抹到面包上，“周末就不要节食了。”他的心理活动其实应该是，挨完揍还是吃点好的吧……
“人一辈子如果能活七十年，光周末就有二十年。”
周宁拒绝了他的好意。方乾清觉得这是自己和他一起吃的最没幸福感的一顿饭，毕竟他也不好意思当着这么可怜的小朋友享受他的晚餐。
“江云倾想怎么宣传？”小朋友连酒都戒了，方乾清举起酒杯又尴尬的放了下去。
“他让我和女主演炒绯闻。”
“……”
艳福不浅啊。这个电影女主定的应该是洪雪，江湖人称中国版斯嘉丽约翰逊。而且这好像是洪雪嫁入豪门息影前最后一部作品吧？“……要是有机会炒绯闻，倒还蛮好的。那可是男人装票选最想一夜情的女星NO.1.”
周宁抬头描了他一眼。思索了一会儿，消化了一下他的话。
听说合作对象是林莉蔚后，白戈给过他相关的影像资料。明明看起来平板又性冷淡啊？
“原来直男是这种审美。”他瞬间消化了这个不合理的票选结果，低头喝他的蛋白粉，本来还以为他们会倾向于那种刺激人原始欲望的类型。
方乾清噎了一下。意识到自己这话说得太不合适了。
低头吃饭平复了一下这奇怪的情绪，才又换了个话题，“明天你睡醒了我们去逛街吧。我明天一整天都没事。”
“明早八点到九点半，我要去拜见叶老先生。十点会回来的。”
“……不是应该下周再去吗？”
“约见时间要双方沟通决定，又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
“因为他更喜欢你哥所以你不喜欢他？”想来周润德小时候在中国，和这个外公的关系肯定比一直生活在欧洲的周宁亲密许多。
“我父亲曾经答应他不要孩子了，但结果你也看到了。他曾对我父亲让我妈当高龄产妇的行径发表了严正谴责。要不是他主动提出见我，我才不会去见他。”
方乾清咳嗽得差点把自己嘴里的面包渣喷了一桌子，周宁嫌弃的放下了刀叉，“我吃好了。”
方乾清一边拎着餐巾擦嘴一边匆忙挽留打算走人的周宁，“我陪你去？你可以说我是你的……呃，司机？助理？”
周宁回头瞅了他一眼，“哦。”
这是答应还是不答应？
方乾清觉得自己哄孩子的计划彻底失败了。还失败的非常彻底。周宁晚上窝在沙发上看完据说是为新戏准备的名家画作集后，就早早的上床休息了，照例躺在离他有三米远的床的另一头，抱着被子睡相非常安详，完全没有翻个身然后靠他近一点的迹象。他又不能突然假装滚过去对人家又搂又抱，只好郁卒的坐在另一边刷手机。
后期发了两个剪辑好的单人先导片花到他的邮箱里，让他二择其一发到官博上。
可能因为周宁比别人杀青的更早，单人预告片花正好是萧唯的。
方乾清颇期待的点开了。
他虽然能拿到很多片场花絮影像，但这可是会出现在正片里的正经的经过剪辑制作的预告。
第一幕镜头就是他站在萧靖的书房，摘下那顶毡帽的定格。苍白如纸的瘦削面庞，颊侧鲜红的血痕，嘴角生涩的微笑，仓皇颓丧的眼睛。“小时候，因为父母老来得子，对我总是额外的宽容。我想那时候，你一定是不喜欢我的。你嫉妒我独得那许多宠爱和自由，却不知道我有多羡慕父亲教你成材，教你撑起家业。”
他的台词功底特别好，放低加粗后的念白控制刚好可以弥补声线过分柔软年轻的缺陷——这其实不能算是缺陷，不过角色需要更沧桑的味道罢了。整部戏的主演，除了乔锐和他用原声外，包括韩彬在内，后期都选择了为他们配音制作。
杨振曾经跟他说周宁一定有很多莎士比亚舞台剧表演经验。举手投足都带着挺拔优雅符合范式，不太生活化的西方古典戏剧印记。莎士比亚舞台剧对演员的身形和仪态的要求特别高，这些模式留下的痕迹让他在镜头前表演的时候老有种莫名的高贵感。忧郁和颓废的角色会非常适合他，但如果去诠释小人物的生活，这种表演方式就会成为负累。
但是和这个人物结合在一起，就非常完美。
方乾清不知道为什么杨振莫名其妙的选择了这个镜头和这段独白作为片花的开场白，这绝对不是一段很适合作为开场的台词，如果镜头直接定格在他的眼部特写上会更震撼，更符合观众的常规审美。
何况，这一段台词让他分外的不舒服。周宁沙哑的声音穿透屏幕，直接刺破了他的耳膜。让他觉得头疼，而且心疼。
镜头旋转而后拉长，空荡的黑幕，浮生萧唯篇五个字像泼在幕布上的血一样缓缓的流淌开来。
炮火纷飞，轰的几声炸开这带血的黑色幕布，三秒的炫酷的特效镜头一闪即逝，一个宽敞的议事厅里，几个共党南京部领导人召集紧急会议。坐在黄岩右手边的萧唯漫不经心的检查自己的指甲，就差把腿直接翘到桌子上了。这种突兀的散漫，在一众正襟危坐军装笔挺的干部中间，异常显眼。
“三军损失了一个大队。”黄岩将双手按在桌子上，欺身压过来，巡视着每个人的神色，每个与他对视的人都忍不住将腰杆挺的更直，除了萧唯，他低着头，把自己指缝里的灰轻轻弹了出去，“最合理的解释就是，国民党提前截获了我们的行动计划。”
黄岩的话音落地，全景镜头如同穿过一条隧道，被直接推到缓缓抬起头来的萧唯面前，忽明忽暗的光打在他脸上，镜头近到他脖颈以上，的每个细微的动作，都能被捕捉到毫厘不差。
眼睛从左边慢慢转到右边，唇角不易察觉的微弱上提，眼神里晦暗难明的光彩。他是全场瞩目的唯一焦点，他泰然自若的，如同刚才压身站在台后向众人施压的黄岩一样，眼神扫过了在场的所有人。他漫不经心的坐着，威势是比不过已经五十八岁，演惯了谍战戏的老戏骨黄岩的。但他好像更……更可怕。
“中统高级特工人员，是你？”他看着对面的徐海宁，哈的笑了一声，好像被自己的玩笑逗乐了，歪了下头，把眼神送向角落里的宋泰知，“还是你？”
全场寂静。
“查。”黄岩斩钉截铁的宣布命令。他转头看着萧唯，盯着他重复了一遍，“查！”
“大厦必先从自己内部腐蚀了，才好倾覆。”萧唯微张着唇，缓缓转过头去笑对着他的直隶上司，嘲讽的不留声色，“与其搞他们，不如直接把我交上去。这次的行动计划，只经了咱俩的手。总要有人背锅，我自请降职最合适。您看是不是。”
骄傲自负，少年天才。这是这位中统高级特工人员，在这个队伍里的人设。在这个短暂的群戏镜头里，被他发挥的淋漓尽致。他的每一个字咬的都很不错，就算这段本来就是着墨于萧唯的场景，能将所有人的风头都抢的一分不剩，也是了不起的本事了。
雨夜里。他藏在角落，在黑色的雨伞下，展开来自李修齐的指示。“干掉徐陆平。”
徐海宁的亲弟弟。
他在雨里多站了一会儿。
昏暗的雨夜切过去后是灯火璀璨的舞会。伪装成国民党的徐海宁笨拙的在舞池中跳着华尔兹，而真正的国民党，萧唯，在他的同伴的眼皮底下与自己的同党传递情报。
徐海宁端着一支酒向他走过来。
穿过人潮，穿过穿着礼服的人们的肩膀。萧唯捕捉到了徐海宁的目光，冲他微微一笑。
眼神比十里的春风更加柔和。
决裂，背叛，死亡，欺骗，战火，失败，成功，审问。十几个镜头飞速划过去，最后定格。
他端着枪指着李修齐的胸膛，“我把你当作亲哥哥，你利用我，我不恨你。可是，你骗了我。”
他和李修齐曾经信任，曾经有共同理想抱负，曾共同有志于中华光复的梦想这种剧情，当然是杨振他们为了给韩彬加戏强行搞出来的一条线。这句台词是读了改编后的剧本的方乾清最想删掉的。这种莫名其妙配CP一样的矫情台词是在搞哪样。
可是他居然把这幕戏演得那样好。
居然这样好。
居然让方乾清觉得这样合情合理。
虽然杨振在镜头运用上极其青睐韩彬，在这十几秒的镜头里运用各种手段放大李修齐这个人物的运筹帷幄、笃定狠辣。但他的风头还是被萧唯的这句台词完爆得一塌糊涂——方乾清不知道这是不是自己的粉丝滤镜在作祟。
他全部的信任，他全部的坚持。他全部的尊严，都被李修齐践踏如尘泥。从被录入特务名册的那一刻起，他就知道自己是一个工具，一个注定不得善终的工具。你利用我，分数应当。可你欺骗了我。
三分钟的预告片很短。
短到他们没有把萧唯和徐海宁最后的那场戏剪进去。就是他的第二次试镜那场戏。方乾清听说他们为了这个镜头拍摄了整整二十二个小时，尝试了各种演绎方案。恐怕要到最终版预告才能见到那场戏了。
最后的一幕，是这两版片花的区别所在。
第一版里。徐海宁在一个无名的墓碑前，怅然泪下。然后是宣传必备的定档日期定格。
第二版里。徐海宁和他一起坐在舞会的休息区，萧唯脸上还挂着那个纯净而与世无争的微笑，淡淡的看着徐海宁。
“下辈子，你想做个怎样的人啊。”
“做个健忘的人吧。”萧唯结果徐海宁递过来的酒杯，晃了晃，轻描淡写的回答道，他的视线还停留在徐海宁脸上，像是不舍得移开一样。
“老了自然就健忘了。”
萧唯愣了下，然后缓缓合上了眼睛。
镜头定格在他纤长的睫毛前。
然后下平移了一寸。
停在他唇角的微笑弧度上。
方乾清把这个笑容看了一遍又一遍。直到凌晨还难以入睡。第一个版本符合原著，第二版的台词是原著没有的。从他制片人的经验上来讲，他会选择满足书粉意志的第一个版本。
但他想选第二个。
睡不着的时候，他想了很多有的没的。看这个先导预告之前，他一直很担心杨振肆意糟践周宁的颜值，用各种仰拍角度把他那张偶像派的脸毁成实力派。看来天然的，果然比人工的扛得住各种角度的镜头考验——不排除他现在自带粉丝滤镜，怎么看周宁都觉得好看的惨绝人寰。
想起当初因为杨振的那部收视率破五的剧作成功崭露头角，结果却被挖出整容丑闻，被喷了好长时间丑逼的可怜的陈星禾，方乾清默默的撇开了嘴角。当时戏刚播出来的时候，陈星禾被骂的简直有点不敢出门见人，虽然不敢跟方乾清抱怨，可方乾清还是为此深受困扰。杨振的镜头简直把陈星禾的人工下巴来了个鉴赏式花样特写。
直到第二天一大早六点多，方乾清就忍不住把周宁叫了起来。
八十四寸的高清屏幕，视觉效果太震撼了。方乾清没出息的有点想哭。看小说的时候可没这么怂。
他强行掐了自己一把，要稳住。
“杨导好喜欢把试戏剪到正片里啊。”周宁只在最后一幕的时候指了下，“有必要把这种戏份塞进这么短的预告片吗？”
他学术探讨的口气让方乾清想掐死这个还没洗漱一脸迷茫的智障患儿。
他把进度条往前拉了一下。“这里你为什么突然闭上眼睛呢。”
“他在想象徐海宁老了以后的样子，因为他不可能看得到。”周宁用描述别人的口气描述自己的角色。
方乾清鼻子一酸，赶紧起身走人。留下一脸茫然的周宁。“喂。你大早晨把我弄醒就是让我欣赏片花？你神经病阿！”
幸好他没有妥协。
幸好不是陈星禾得到了这个角色。在客厅找了个电脑登上浮生的官博，他将第二版片花发了出去。
“兜兜转转一年有余，经历了无数选角风波，我们还是没有找到你。为了如期上档，我们冒险提前开始拍摄其他演员的戏份。在必须决定萧唯人选的最后那几天，我们终于遇见了你。幸好我们等到了你，幸好我们没有放弃。谢谢你，萧唯。”他模仿了一下平时打理这个官博的那个妹子的口吻，煽情了几句。然后搓着手，等着看第一波评论。
周宁被莫名其妙的提前叫起来，满脸不爽的从他眼前飘过，洗漱去了。
听到叩门声，方乾清还以为是送早餐的佣人们。
直到推开门。
陈星禾？
白水煮鸡胸肉，蛋白粉冲剂，一点蔬果。大写的惨。
方乾清完全是无语的。
“你就吃这种东西……”
“嗯。”他洗完澡后换了身非常宽松的绸缎睡衣，低头的时候，透过宽敞的领口方乾清几乎可以看见他的腹肌，锁骨被领口的金色锁边刺绣衬托得异常漂亮。方乾清默默的赞美了下自己替他买衣服的品味。
周宁也对自己的晚饭没什么兴致，整个人做的非常靠后，靠着靠垫，百无聊赖的用叉子把那块没什么水分的鸡肉切开，用叉子递到嘴里，随随便便的咽了下去。
方乾清把蜗牛酱均匀的抹到面包上，“周末就不要节食了。”他的心理活动其实应该是，挨完揍还是吃点好的吧……
“人一辈子如果能活七十年，光周末就有二十年。”
周宁拒绝了他的好意。方乾清觉得这是自己和他一起吃的最没幸福感的一顿饭，毕竟他也不好意思当着这么可怜的小朋友享受他的晚餐。
“江云倾想怎么宣传？”小朋友连酒都戒了，方乾清举起酒杯又尴尬的放了下去。
“他让我和女主演炒绯闻。”
“……”
艳福不浅啊。这个电影女主定的应该是洪雪，江湖人称中国版斯嘉丽约翰逊。而且这好像是洪雪嫁入豪门息影前最后一部作品吧？“……要是有机会炒绯闻，倒还蛮好的。那可是男人装票选最想一夜情的女星NO.1.”
周宁抬头描了他一眼。思索了一会儿，消化了一下他的话。
听说合作对象是林莉蔚后，白戈给过他相关的影像资料。明明看起来平板又性冷淡啊？
“原来直男是这种审美。”他瞬间消化了这个不合理的票选结果，低头喝他的蛋白粉，本来还以为他们会倾向于那种刺激人原始欲望的类型。
方乾清噎了一下。意识到自己这话说得太不合适了。
低头吃饭平复了一下这奇怪的情绪，才又换了个话题，“明天你睡醒了我们去逛街吧。我明天一整天都没事。”
“明早八点到九点半，我要去拜见叶老先生。十点会回来的。”
“……不是应该下周再去吗？”
“约见时间要双方沟通决定，又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
“因为他更喜欢你哥所以你不喜欢他？”想来周润德小时候在中国，和这个外公的关系肯定比一直生活在欧洲的周宁亲密许多。
“我父亲曾经答应他不要孩子了，但结果你也看到了。他曾对我父亲让我妈当高龄产妇的行径发表了严正谴责。要不是他主动提出见我，我才不会去见他。”
方乾清咳嗽得差点把自己嘴里的面包渣喷了一桌子，周宁嫌弃的放下了刀叉，“我吃好了。”
方乾清一边拎着餐巾擦嘴一边匆忙挽留打算走人的周宁，“我陪你去？你可以说我是你的……呃，司机？助理？”
周宁回头瞅了他一眼，“哦。”
这是答应还是不答应？
方乾清觉得自己哄孩子的计划彻底失败了。还失败的非常彻底。周宁晚上窝在沙发上看完据说是为新戏准备的名家画作集后，就早早的上床休息了，照例躺在离他有三米远的床的另一头，抱着被子睡相非常安详，完全没有翻个身然后靠他近一点的迹象。他又不能突然假装滚过去对人家又搂又抱，只好郁卒的坐在另一边刷手机。
后期发了两个剪辑好的单人先导片花到他的邮箱里，让他二择其一发到官博上。
可能因为周宁比别人杀青的更早，单人预告片花正好是萧唯的。
方乾清颇期待的点开了。
他虽然能拿到很多片场花絮影像，但这可是会出现在正片里的正经的经过剪辑制作的预告。
第一幕镜头就是他站在萧靖的书房，摘下那顶毡帽的定格。苍白如纸的瘦削面庞，颊侧鲜红的血痕，嘴角生涩的微笑，仓皇颓丧的眼睛。“小时候，因为父母老来得子，对我总是额外的宽容。我想那时候，你一定是不喜欢我的。你嫉妒我独得那许多宠爱和自由，却不知道我有多羡慕父亲教你成材，教你撑起家业。”
他的台词功底特别好，放低加粗后的念白控制刚好可以弥补声线过分柔软年轻的缺陷——这其实不能算是缺陷，不过角色需要更沧桑的味道罢了。整部戏的主演，除了乔锐和他用原声外，包括韩彬在内，后期都选择了为他们配音制作。
杨振曾经跟他说周宁一定有很多莎士比亚舞台剧表演经验。举手投足都带着挺拔优雅符合范式，不太生活化的西方古典戏剧印记。莎士比亚舞台剧对演员的身形和仪态的要求特别高，这些模式留下的痕迹让他在镜头前表演的时候老有种莫名的高贵感。忧郁和颓废的角色会非常适合他，但如果去诠释小人物的生活，这种表演方式就会成为负累。
但是和这个人物结合在一起，就非常完美。
方乾清不知道为什么杨振莫名其妙的选择了这个镜头和这段独白作为片花的开场白，这绝对不是一段很适合作为开场的台词，如果镜头直接定格在他的眼部特写上会更震撼，更符合观众的常规审美。
何况，这一段台词让他分外的不舒服。周宁沙哑的声音穿透屏幕，直接刺破了他的耳膜。让他觉得头疼，而且心疼。
镜头旋转而后拉长，空荡的黑幕，浮生萧唯篇五个字像泼在幕布上的血一样缓缓的流淌开来。
炮火纷飞，轰的几声炸开这带血的黑色幕布，三秒的炫酷的特效镜头一闪即逝，一个宽敞的议事厅里，几个共党南京部领导人召集紧急会议。坐在黄岩右手边的萧唯漫不经心的检查自己的指甲，就差把腿直接翘到桌子上了。这种突兀的散漫，在一众正襟危坐军装笔挺的干部中间，异常显眼。
“三军损失了一个大队。”黄岩将双手按在桌子上，欺身压过来，巡视着每个人的神色，每个与他对视的人都忍不住将腰杆挺的更直，除了萧唯，他低着头，把自己指缝里的灰轻轻弹了出去，“最合理的解释就是，国民党提前截获了我们的行动计划。”
黄岩的话音落地，全景镜头如同穿过一条隧道，被直接推到缓缓抬起头来的萧唯面前，忽明忽暗的光打在他脸上，镜头近到他脖颈以上，的每个细微的动作，都能被捕捉到毫厘不差。
眼睛从左边慢慢转到右边，唇角不易察觉的微弱上提，眼神里晦暗难明的光彩。他是全场瞩目的唯一焦点，他泰然自若的，如同刚才压身站在台后向众人施压的黄岩一样，眼神扫过了在场的所有人。他漫不经心的坐着，威势是比不过已经五十八岁，演惯了谍战戏的老戏骨黄岩的。但他好像更……更可怕。
“中统高级特工人员，是你？”他看着对面的徐海宁，哈的笑了一声，好像被自己的玩笑逗乐了，歪了下头，把眼神送向角落里的宋泰知，“还是你？”
全场寂静。
“查。”黄岩斩钉截铁的宣布命令。他转头看着萧唯，盯着他重复了一遍，“查！”
“大厦必先从自己内部腐蚀了，才好倾覆。”萧唯微张着唇，缓缓转过头去笑对着他的直隶上司，嘲讽的不留声色，“与其搞他们，不如直接把我交上去。这次的行动计划，只经了咱俩的手。总要有人背锅，我自请降职最合适。您看是不是。”
骄傲自负，少年天才。这是这位中统高级特工人员，在这个队伍里的人设。在这个短暂的群戏镜头里，被他发挥的淋漓尽致。他的每一个字咬的都很不错，就算这段本来就是着墨于萧唯的场景，能将所有人的风头都抢的一分不剩，也是了不起的本事了。
雨夜里。他藏在角落，在黑色的雨伞下，展开来自李修齐的指示。“干掉徐陆平。”
徐海宁的亲弟弟。
他在雨里多站了一会儿。
昏暗的雨夜切过去后是灯火璀璨的舞会。伪装成国民党的徐海宁笨拙的在舞池中跳着华尔兹，而真正的国民党，萧唯，在他的同伴的眼皮底下与自己的同党传递情报。
徐海宁端着一支酒向他走过来。
穿过人潮，穿过穿着礼服的人们的肩膀。萧唯捕捉到了徐海宁的目光，冲他微微一笑。
眼神比十里的春风更加柔和。
决裂，背叛，死亡，欺骗，战火，失败，成功，审问。十几个镜头飞速划过去，最后定格。
他端着枪指着李修齐的胸膛，“我把你当作亲哥哥，你利用我，我不恨你。可是，你骗了我。”
他和李修齐曾经信任，曾经有共同理想抱负，曾共同有志于中华光复的梦想这种剧情，当然是杨振他们为了给韩彬加戏强行搞出来的一条线。这句台词是读了改编后的剧本的方乾清最想删掉的。这种莫名其妙配CP一样的矫情台词是在搞哪样。
可是他居然把这幕戏演得那样好。
居然这样好。
居然让方乾清觉得这样合情合理。
虽然杨振在镜头运用上极其青睐韩彬，在这十几秒的镜头里运用各种手段放大李修齐这个人物的运筹帷幄、笃定狠辣。但他的风头还是被萧唯的这句台词完爆得一塌糊涂——方乾清不知道这是不是自己的粉丝滤镜在作祟。
他全部的信任，他全部的坚持。他全部的尊严，都被李修齐践踏如尘泥。从被录入特务名册的那一刻起，他就知道自己是一个工具，一个注定不得善终的工具。你利用我，分数应当。可你欺骗了我。
三分钟的预告片很短。
短到他们没有把萧唯和徐海宁最后的那场戏剪进去。就是他的第二次试镜那场戏。方乾清听说他们为了这个镜头拍摄了整整二十二个小时，尝试了各种演绎方案。恐怕要到最终版预告才能见到那场戏了。
最后的一幕，是这两版片花的区别所在。
第一版里。徐海宁在一个无名的墓碑前，怅然泪下。然后是宣传必备的定档日期定格。
第二版里。徐海宁和他一起坐在舞会的休息区，萧唯脸上还挂着那个纯净而与世无争的微笑，淡淡的看着徐海宁。
“下辈子，你想做个怎样的人啊。”
“做个健忘的人吧。”萧唯结果徐海宁递过来的酒杯，晃了晃，轻描淡写的回答道，他的视线还停留在徐海宁脸上，像是不舍得移开一样。
“老了自然就健忘了。”
萧唯愣了下，然后缓缓合上了眼睛。
镜头定格在他纤长的睫毛前。
然后下平移了一寸。
停在他唇角的微笑弧度上。
方乾清把这个笑容看了一遍又一遍。直到凌晨还难以入睡。第一个版本符合原著，第二版的台词是原著没有的。从他制片人的经验上来讲，他会选择满足书粉意志的第一个版本。
但他想选第二个。
睡不着的时候，他想了很多有的没的。看这个先导预告之前，他一直很担心杨振肆意糟践周宁的颜值，用各种仰拍角度把他那张偶像派的脸毁成实力派。看来天然的，果然比人工的扛得住各种角度的镜头考验——不排除他现在自带粉丝滤镜，怎么看周宁都觉得好看的惨绝人寰。
想起当初因为杨振的那部收视率破五的剧作成功崭露头角，结果却被挖出整容丑闻，被喷了好长时间丑逼的可怜的陈星禾，方乾清默默的撇开了嘴角。当时戏刚播出来的时候，陈星禾被骂的简直有点不敢出门见人，虽然不敢跟方乾清抱怨，可方乾清还是为此深受困扰。杨振的镜头简直把陈星禾的人工下巴来了个鉴赏式花样特写。
直到第二天一大早六点多，方乾清就忍不住把周宁叫了起来。
八十四寸的高清屏幕，视觉效果太震撼了。方乾清没出息的有点想哭。看小说的时候可没这么怂。
他强行掐了自己一把，要稳住。
“杨导好喜欢把试戏剪到正片里啊。”周宁只在最后一幕的时候指了下，“有必要把这种戏份塞进这么短的预告片吗？”
他学术探讨的口气让方乾清想掐死这个还没洗漱一脸迷茫的智障患儿。
他把进度条往前拉了一下。“这里你为什么突然闭上眼睛呢。”
“他在想象徐海宁老了以后的样子，因为他不可能看得到。”周宁用描述别人的口气描述自己的角色。
方乾清鼻子一酸，赶紧起身走人。留下一脸茫然的周宁。“喂。你大早晨把我弄醒就是让我欣赏片花？你神经病阿！”
幸好他没有妥协。
幸好不是陈星禾得到了这个角色。在客厅找了个电脑登上浮生的官博，他将第二版片花发了出去。
“兜兜转转一年有余，经历了无数选角风波，我们还是没有找到你。为了如期上档，我们冒险提前开始拍摄其他演员的戏份。在必须决定萧唯人选的最后那几天，我们终于遇见了你。幸好我们等到了你，幸好我们没有放弃。谢谢你，萧唯。”他模仿了一下平时打理这个官博的那个妹子的口吻，煽情了几句。然后搓着手，等着看第一波评论。
周宁被莫名其妙的提前叫起来，满脸不爽的从他眼前飘过，洗漱去了。
听到叩门声，方乾清还以为是送早餐的佣人们。
直到推开门。
陈星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