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潇湘溪苑】【原创】木棉花

一楼给百度,希望不要太抽

楼主 木兰含笑坠朝露  发布于 2010-06-27 03:21:00 +0800 CST  
先贴一段明史中关于陆炳的介绍,简单一点说就是他与皇帝从小长到大,是锦衣卫的头目。(这一段可以不看。)

明史陆炳传

    陆炳,其先平湖人。祖墀,以军籍隶锦衣卫为总旗。父松,袭职,从兴献王之国安陆,选为仪卫司典仗。世宗入承大统,松以从龙恩,迁锦衣副千户。累官后府都督佥事,协理锦衣事。

    世宗始生,松妻为乳媪,炳幼从母入宫中。稍长,日侍左右。炳武健沉鸷,长身火色,行步类鹤。举嘉靖八年武会试,授锦衣副千户。松卒,袭指挥佥事。寻进署指挥使,掌南镇抚事。十八年从帝南幸,次卫辉。夜四更,行宫火,从官仓猝不知帝所在。炳排闼负帝出,帝自是爱幸炳。屡擢都指挥同知,掌锦衣事。

     帝初嗣位,掌锦衣者朱宸,未久罢。代者骆安,继而王佐、陈寅,皆以兴邸旧人掌锦衣卫。佐尝保持张鹤龄兄弟狱,有贤声。寅亦谨厚不为恶。及炳代寅,权势远出诸人上。未几,擢署都督佥事。又以缉捕功,擢都督同知。炳骤贵,同列多父行,炳阳敬事之,徐以计去其易己者。又能得阁臣夏言、严嵩欢,以故日益重。尝捶杀兵马指挥,为御史所纠,诏不问。言故昵炳,一日,御史劾炳诸不法事,言即拟旨逮治。炳窘,行三千金求解不得,长跪泣谢罪,乃已。炳自是嫉言次骨。及嵩与言构,炳助嵩,发言与边将关节书,言罪死。嵩德炳,恣其所为,引与筹画,通赇赂。后仇鸾得宠,陵嵩出其上,独惮炳。炳曲奉之,不敢与钧礼,而私出金钱结其所亲爱,得鸾阴私。及鸾病亟,炳尽发其不轨状。帝大惊,立收鸾敕印,鸾忧惧死,至剖棺戮尸。

     炳先进左都督,录擒哈舟儿功,加太子太保。以发鸾密谋,加少保兼太子太傅,岁给伯禄。三十三年命入直西苑,与严嵩、朱希忠等侍修玄。三十五年三月赐进士恩荣宴。故事,锦衣列于西。帝以炳故,特命上坐,班二品之末。明年疏劾司礼中官李彬侵盗工所物料,营坟墓,僭拟山陵,与其党杜泰三人论斩,籍其赀,银四十余万,金珠珍宝无算。寻加炳太保兼少傅,掌锦衣如故。三公无兼三孤者,仅于炳见之。

     炳任豪恶吏为爪牙,悉知民间铢两奸。富人有小过辄收捕,没其家。积赀数百万,营别宅十余所,庄园遍四方,势倾天下。时严嵩父子尽揽六曹事,炳无所不关说。文武大吏争走其门,岁入不赀,结权要,周旋善类,亦无所吝。帝数起大狱,炳多所保全,折节士大夫,未尝构陷一人,以故朝士多称之者。二十九年卒官。赠忠诚伯,谥武惠,祭葬有加,官其子绎为本卫指挥佥事。隆庆初,用御史言,追论炳罪,削秩,籍其产,夺绎及弟太常少卿炜官,坐赃数十万,系绎等追偿,久之赀尽。万历三年,绎上章乞免。张居正等言,炳救驾有功,且律非谋反叛逆奸党,无籍没者;况籍没、追赃,二罪并坐,非律意。帝悯之,遂获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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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木兰含笑坠朝露  发布于 2010-06-27 03:31:00 +0800 CST  
现在开始写正文。

一,三尺童蒙

正德八年。湖北安陆兴献王府。

陆炳被母亲陆氏推了一下,赶紧上前跪下说,“给王妃行礼。”

王妃笑着说,“他可是比熜儿大两个月?”

“正是。”

“可读什么书?”

“他爹教他认了几字,可是他太愚笨,昨儿还被他父亲罚呢。”

“才多大的孩子?他爹也狠得下心。我看小孩子还是这样可爱,哪里像我家熜儿被王爷教得那样滑头。”

旁边的丫鬟忙道,“那是小主人聪明。”

陆炳听不懂,也没有理会周围人在讲什么,也懒得仰头看大人,就愣愣的看着周围发愣。 就见一个锦衣小人进来。那个小人儿从他面前经过,他闻到母亲的味道不禁跟在了那个小人儿后面。不想小人儿却在前面停下来,陆炳跟在后面没有稳住脚步一下子撞在了小人身上。

小人正准备行礼,才道,“母妃”二字,就被撞到了地上。

丫鬟们急忙上前扶去那小人儿,陆氏赶紧拉着陆炳跪下,一边骂道,“怎么这么冒失,你爹怎么交待的?回家看你爹怎么罚你。还不快见过小主人。”

那小人正是兴王朱佑杬的嫡子朱厚熜,年七岁,聪慧过人。兴王爱惜,亲自教授读书写字,已两年有余。兴王一日对小人儿讲起鄱阳湖之战,想到太祖当年马上得天下,便欲请师傅来小人教授骑马射箭。但又恐小人儿一个人学得无趣,帮他找一个同伴。问及左右,正好王府仪卫司的典仗陆松的长子陆炳与小人同岁,其母陆氏又是小人的奶娘,便唤了他们带陆炳到府上来给王妃一见。

王妃见朱厚熜早已站起来正咧嘴笑望陆炳,道,“小孩子哪有不磕磕碰碰的?熜快看看你的这个学伴怎么样?” 朱厚熜故作大人态的道,“起来吧”眼睛却止不住地上下打量着陆炳。陆炳原来也抬头看朱厚熜,但是又被朱厚熜的目光注视得有些怯懦,想起父亲的吩咐连忙低下了头。朱厚熜却不管,上前拉着陆炳的手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多大了?”

王妃在一旁听到自己儿子学大人样的问话,止不住地笑起来。

陆炳用很低的声音说,“陆炳,七岁了。” 手被朱厚熜拉着又挣不脱,只好就让他拉着了。


楼主 木兰含笑坠朝露  发布于 2010-06-27 03:32:00 +0800 CST  
二,此来彼往

正德九年。湖北安陆。

陆松到了陆炳的院子,远远的可以看到陆炳正在提腕悬肘练字,想到今天遇到教他们武学的师傅钱坤参将时钱坤对陆炳的赞叹,不禁有些暗自为自己的儿子骄傲。

陆松进了屋,轻轻走到陆炳身旁,先是猛地提了一下陆炳手上的笔。写大字最基本就是力道要刚毅和稳健。陆松一开始教陆炳写字的时候,就要求他每天临二十页帖,如果中间笔被抽出一次,多加五页。现在见笔还牢牢地握在陆炳的手上,笔下的字也丝毫没有受影响。陆松露出一丝淡淡的笑容。自己是袭陆炳他祖父陆墀锦衣卫总旗之职,后来跟着兴王到封藩之地安陆,才成了王府仪卫司的典仗,不知道儿子以后是会承自己的职还是会有更大的前景?想到陆家已经为官六百多年,无论朝廷政事怎么变化都动摇不了陆家的官宦根基的原因与陆代代相传的家风是分不开的,陆松便敛去自己的笑容,坐一旁静静的等陆炳。

陆炳写好当下的这个字,将笔小心放到一旁,然后用镇纸压住宣纸,走到父亲面前恭恭敬敬的行了一个礼,叫了一声父亲。

陆松道,“我今天遇到钱坤参将,他夸你道,前些日子你射了一个三中红心,怎么回来没听你说起提起?”

“儿子那是凑巧,没有什么好炫耀的。所以也就没有跟父亲提及。”

陆松冷冷的看了陆炳一眼,隔了一会儿问道,“那小主子呢?”

陆炳答道,“小主子那天心情不好,所以只中了一个二环。”

陆松厉声骂道,“长本事了,连小主子都敢赢了。看来平素教你的都忘了。”

陆炳见父亲生气,立刻跪下。

陆松问道,“强梁者不得其死,后面一句是什么?”陆炳答道,“好胜者必遇其敌。”

陆松道,“恭而无礼则劳,慎而无礼则思。后面是什么?”陆炳答道,“勇而无礼则乱,直而无礼则绞。” 陆炳被父亲严厉的口气逼问得眼睛有了雾气,又怕父亲觉察到自己的怯意,头更低了。

陆松看到陆炳这样,过了一会儿说,“起来吧,把房门关了。”

陆炳知道要被父亲责打,慢慢的起身去关房门,心中又觉得委屈极了。父亲不许他胜过小主子,这他是知道的。那日的情形又浮现出来。

朱厚熜见陆炳一起骑马的时候,左手拿缰绳不怎么用力。便拉过了陆炳的手,问道,“书背不出来,被你爹打罚了?”

陆炳道,“恩,昭明文选中一段。” 朱厚熜笑道,“昭明文选是必读的,你逃不掉了。” 陆炳道,“其中的军戎我早就回了,偏偏爹让我背神女赋。” 朱厚熜笑着说道,“没关系,我教你。楚襄王与宋玉游於云梦之浦……”

到了射箭的地方,钱坤将小弓拿给了朱厚熜和陆炳练习。为了不扫小王爷的兴趣,钱坤一开始用的不过是小弓短距离的软靶来让他们练习。朱厚熜见陆炳不开心,便怂恿陆炳先射。朱厚熜觉得如果让陆炳赢的话,陆炳一定会很开心,就像每次自己赢的时候总是很开心,有时候还可以欺负一下陆炳一样。

陆炳哪里肯先射,他原来总是按照小主子的射箭结果,故意落后一些。朱厚熜悄悄对陆炳道,“如果你先射得好的话,我就让钱坤早些放我们假,这样你就可以背书了。”

陆炳张开弓,看着旁边朱厚熜鼓励的笑意,果然射了一个三中红心。陆炳第一次三中红心,很开心的站在那里憨憨的笑。朱厚熜也跟着笑了,随意也射了三箭,然后就对钱坤说道,“钱参将,今天父亲布置了很多功课,射击的练习可不可以早些结束啊?” 钱坤见朱厚熜提出要求,便只让他们练习了一会儿就放他们走了。

朱厚熜拉陆炳回自己的房间,在进房门的时候,就看到太阳照在陆炳脸颊上,不禁喃喃道,“美貌横生。晔兮如华,温乎如莹。” 陆炳没有听清朱厚熜在说什么,嗯了一声。朱厚熜轻轻啪了一下陆炳的头道,“神女赋中的句子,教你背书呢。”然后拉着他就进了房间。……

“还楞在那里干什么?”陆松喝了一声,打断了陆炳的遐思。


楼主 木兰含笑坠朝露  发布于 2010-06-27 03:35:00 +0800 CST  

陆炳赶紧关上门,把戒尺放到陆松手上,走到里面,松了腰带,在长椅上趴好。用戒尺打手心是不用关门的。父亲既然叫他关门,那么就不是打手心那么简单了。

陆松拿着戒尺走到里面,看到陆炳乖乖的趴在那里。慢慢的走过去,发现他浑身都是绷紧的,心中叹了一口气,口中却是严厉的说,“我打你十下,你好自为之。”

陆炳闭着眼睛,很清楚的感觉到自己的外衣被撩起来,裤子被褪下去,更加绷紧了自己,心中暗暗对自己说忍一忍,忍一忍,就十下而已。就听到“啪”的一下,才在自我安慰没有那么痛,没有那么痛,痛就迅速的四处流窜开,整个腿甚至一直到脚底都在痛。

陆炳不禁抖了一下。陆松自己是锦衣卫出生,有些看不惯孩子的怯样,皱了一下眉头,接着就是连续啪啪啪的把剩下九下一下子打完了。

陆炳一瞬间觉得自己的后面快被撕裂开,霎那间什么感觉都被抽离出去,空空的,就是切切的痛烙在身上。眼泪痛得一下子蹦出了眼眶,浑身哆嗦着。那种急急的痛一下到了,又一下子又走了,剩下挫挫的痛紧紧跟着,炙热炙热的。

“还趴着干什么,还没有被罚够吗?” 陆松道。

陆炳立刻把自己撑起来,背着父亲系好裤子,偷偷的飞快擦了一下眼泪,然后忍着痛,缓缓的转向父亲。

陆松看到儿子擦泪的小动作,也没有点破,只是道,“你以后记住为臣之道就是了。” 陆炳点点头。陆松看着陆炳放轻了声音,叹道,“要知道做近侍是最难的。你先去外面把功课做完,然后爹给你讲曹操官渡赢袁绍的故事好不好?”

陆炳看着陆松的眼睛,快速的点点头。然后故意挺直了,走到前屋,在转角处觉得父亲看不到了,又轻轻揉了揉自己的屁股。

第二天,朱厚熜与陆炳练玩弓箭之后,朱厚熜就拉陆炳进了他房间。朱厚熜直接问道,“你被你爹打了?” 陆炳想回一句才没有呢,又觉得欺骗朱厚熜不对,只好张嘴又合上了。朱厚熜笑道,“你嘴唇破了,是昨天被打的时候忍痛咬破的吧?”

陆炳有些委屈的撇了一眼朱厚熜,心说什么也瞒不过你。

朱厚熜拉着他道,“打哪里了?让我看看。你嘴唇被咬成这样,一定很痛。”

朱厚熜见陆炳扭捏着不说话立刻问道,“诚者?”

陆炳只好接下去背,“诚者,天之道也;思诚者,人之道也。”然后用手揉了揉后面,脸却红了。

朱厚熜一把抓住陆炳,一解一拉间就看到陆炳红紫相间的后面了,皱了一下眉头,便问,“给你药,你为什么不用?”

陆炳趴着道,“大丈夫岂能畏痛?”

朱厚熜觉得有些好笑,见陆炳腿部肉粉白不知怎的想到“吾家有娇女,皎皎颇白晰”两句,又觉得上面两团软红香土翠娇玉嫩粉白黛黑的,让人不禁想咬一口,于是不禁动手捏了一下。陆炳啊的叫了出来,然后声音立刻呜咽下去,倒像是一声远远的猫叫。

朱厚熜笑道,“你不是说不怕痛的。”然后一边将一些退肿的药揉在上面,一边说道,“你不喜背书,你爹又总是逼你。我帮你跟你爹求情怎样?”

陆炳见朱厚熜以为他是因读书被罚,正好顺水推舟不加分辩,只是苦闷的接着道,“别,你若帮我求情,爹会骂我钻营旁门推卸责罚,只怕罚得更重。” 朱厚熜笑笑没有再说什么。

过了几天,兴王唤了陆松到跟前,提到读书若不为功名不妨随性。陆松意会,也知自家小儿聪慧有限,自无望去争那个凤毛麟角的功名,所以不复在读书功课上严加要求陆炳。




楼主 木兰含笑坠朝露  发布于 2010-06-27 03:35:00 +0800 CST  
百度还会自动分成两部分,这个也太强悍了吧。明天见!

楼主 木兰含笑坠朝露  发布于 2010-06-27 03:36:00 +0800 CST  
百度吞了我的一段介绍,我这不是看狐惑蒙了明史,又看明史蒙了陆炳,一时之间难以自抑就刷刷的开始打字。反正要从正德八年写到嘉靖三十二年,就算一年写一章的话,有四十章,所以还是得慢慢来。

楼主 木兰含笑坠朝露  发布于 2010-06-27 07:30:00 +0800 CST  
To lilian32123

要加精很容易啊,你自己到申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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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就好了。

楼主 木兰含笑坠朝露  发布于 2010-06-29 03:02:00 +0800 CST  
啊,我坐牢出来了,终于刑满出狱了,不简单啊,不简单。

楼主 木兰含笑坠朝露  发布于 2010-06-29 03:03:00 +0800 CST  
六,满室香红

正德十三年。湖北安陆。

一日,兴王出去,朱厚熜一个人在书房练字。就见王妃的丫鬟来传唤。比较起王妃来说,朱厚熜要与父亲亲厚一些。因为王妃有时会搬出一些刻板无味的圣人话训他,而王爷却永远是煦风拂面的微笑着。

朱厚熜到了王妃那里。王妃扔给他一张纸问道,“这是你写的吗?” 朱厚熜从地上拾起来,就见是前几日,他默的杜牧的《遣怀》,“落魄江湖载酒行,楚腰纤细掌中轻。十年一觉扬州梦,赢得青楼薄幸名。 ”他当时写这个不过是为了戏弄陆炳,逼他背,看他一边背一边羞得粉腮泛红的模样。面对母亲的责问,朱厚熜回道,“这是唐代杜牧的诗。”

王妃冷冷的哼了一声,又问道,“你是不是问丫鬟们要了胭脂?” 朱厚熜 点点头。那日他看到 《翰林志》中记载 的“青藤纸,朱字,谓之青词。”一时间觉得好奇便要了一些青藤纸和胭脂。如果是父亲,朱厚熜可能还会高兴的解释青词的事情,但母亲一向不喜他弄这些东西,朱厚熜便站在那里也就没有解释什么。

王妃道,“王爷教你读书,指望你学些忠孝节义。你自己偏偏喜欢那些淫词艳曲,现在更进一层,学着调脂弄粉起来。小小年纪什么都不学,倒想着寻花问柳软玉温香了。”
朱厚熜听到王妃严厉的训斥,只好跪下了。

王妃又道,“王爷宠着你,也是希望你能够通书达礼。礼仪你倒是学了,廉耻你反倒忘了。等明儿你长大了,不定怎样玩物丧志。我今天就代王爷教训一下你,省得日后你放浪无羁惹王爷生气。”

朱厚熜对于母亲敬畏超过亲厚,也没有多加分辩什么。就见王妃的大丫鬟跑出去,过一会儿,又带着四个侍卫。两个侍卫抬来了长凳,还有两个侍卫各拿了一根笞,看上去也不是很宽,大概一分多一些。

朱厚熜从小到大不要说没有被笞打过,就连戒尺都没有被打过。兴王教他书的时候,有时候看他实在顽皮胡闹,就在他手背上点一个墨点,以示惩戒一下。但往往过不了多久,兴王在一旁看到他有些闷闷不乐的样子,就唤人端水,仔细的帮他洗去。如果说对被打真的有什么感受,那就是帮陆炳上药。不过陆炳桃花点点的后面带给朱厚熜印象不是疼痛,倒是满室温香。

朱厚熜想着既然陆炳时不时的就与戒尺板子来一个亲密接触,那么挨打应该也不是什么过于痛苦的事情,总不见得说他能够泰然处之自己就畏头缩尾的?想到这里朱厚熜也就趴到长凳上。

王妃见朱厚熜趴上去,便示意侍卫动手。侍卫心中暗暗叫苦,世子人是被按在那里,但怎么打却一点主意都没有。于是第一下是高高举起又轻轻放下,笞划过朱厚熜衣角甚至连一点声息都没有发出。王妃重重的冷笑了一声,也不说话。执笞的侍卫不敢过于蒙骗,稍微加了一下力,就见到笞划过衣角后,下面的人紧绷了一下。两个执笞侍卫对望了一下,一时之间竟额头开始渗汗。好在其中一个执笞的侍卫年长一些,经验丰富,便把笞抬起来,落到中间的时候撤去所有的力气,然后让笞自然落到下面的衣服上,这样发出一个不大不小的声音,有些像是丫鬟们盛夏的时候在院子里弹被子的声音。这次下面的人儿没有再有什么挣扎的动作。年长的那个侍卫便眼目示意另一个执笞的侍卫也如此这番。


楼主 木兰含笑坠朝露  发布于 2010-06-29 03:08:00 +0800 CST  
(这一章后面的一半我已经贴过来了,但是人家正在审核中。。。。。。。。。。。。。。。。。。。。。。。。。。。我。。晋江的那里我已经贴了,找我的ID, 木兰坠露 )

楼主 木兰含笑坠朝露  发布于 2010-06-29 03:14:00 +0800 CST  
王妃听到这样的声音,自然知道侍卫在刻意放水。她也不会去说一句,要重打之类的话语,因为那样的命令如果听到儿子的耳中只怕会落了怨恨。使得自己与原来就本不亲近的儿子之间落了间隙。王妃只是发出一声轻轻的冷笑,静静的看着两个执笞的侍卫一下下的打下去。

大概打了三十多下之后,两个执笞的侍卫已经是汗流浃背,王妃丝毫还没有喊停的意思。那个年长的侍卫看了一眼前面,就见王妃冷静严肃一副静坐以待的样子,知道王妃是有心要罚世子了。如果他们一直这样放水下去,只怕最后吃亏的还是世子。想了想,只好在落笞的时候让它自然落下,不再在中间挡去它的力道。另一个侍卫早已是失了主张,见到年长的侍卫换了方式,也跟着换了方式。

这可苦了下面躺着的朱厚熜。虽说刚才是弹被子的力道,但被弹了三十多下之后早已感到后面的温热了。现在一下子就被加了力道,就如同烹茶时本用文火慢慢细烤着,却一下子吹大了火焰,水开始火急火燎的烧起来。朱厚熜感到有一些痛,想咬自己的嘴唇,但又想到以前每次看陆炳嘴唇就猜他有没有被罚,于是又不甘心。后面应该红了吧,朱厚熜心中暗想。想到自己以前用齐己的诗笑陆炳,齐己另一首关于烹茶的句子冒出脑中,碾声通一室,烹色带残阳。

在朱厚熜胡思乱想 的当儿,又被打了三十多下。年长的侍卫再看看前面,见王妃还是一副好整以暇的样子盯着他们。心中叹了一下,咬牙真正认真打下去。就听到下面的人闷闷的发出了呻吟。年长的侍卫这时又扫了一样王妃,见王妃已经不再看他们这里了,心中了然,只好老老实实的打起来。年轻的侍卫见年长的侍卫这样子下棍,不知道怎么做才好,一时之间竟执笞楞在了一旁。

朱厚熜咬住了自己的嘴唇,努力不想让自己发出声音,这才是真正被打的滋味吧。才挨了三下,就觉得身上的痛和口中的苦都在身体里翻腾着,哪有刚才还想着烹茶的闲情?煮茗烧干脆,行苔踏烂红。痛得这样翻江倒海,后面应该被打烂了吧?

“还不快住手!”就听到兴王的声音在整个屋中想起来。年长的侍卫立刻住手,而按人的侍卫也松了手。原来是服侍朱厚熜的小太监见不好,立刻出去寻人去找来了王爷。

兴王把朱厚熜从长凳上抱下来。朱厚熜本倒没有哭,但见兴王蹲着帮他整理衣衫,不知怎的眼泪一下子溢出眼眶。兴王看到盈盈粉泪的朱厚熜,心痛的用手帮他擦了擦眼泪,站起来对王妃道,“世子的事情,你以后不要管了,我自会教育。你只要管好家中的女眷就是了。”说完,便牵着朱厚熜的小手走了出去。在跨出王妃屋子的时候,朱厚熜看到门口的海棠花,脑中不禁冒出的一个念头:一恨海棠无香,二恨金橘多酸,三恨齐己烹茶。想到这里,朱厚熜嘴角又忍不住的上翘。

兴王牵着朱厚熜到了世子房间。先帮他换下衣服,看到后面粉红了一大片摸上去滚烫的,想到朱厚熜从来没有被打过,现在他心中一定觉得委屈极了,便轻轻问道,“还痛吗?” 朱厚熜觉得身后除了有些热之外,倒没有什么疼痛,便摇了摇头。兴王道,“如果痛的话,不要瞒着爹爹。爹爹不会笑话你的。” 朱厚熜听了兴王的话,不知怎的眼睛又起了雾气。兴王看到儿子眼睫上挂着泪,把他抱着怀中,让他倚在自己身上,道,“世子,你这一哭不就是在控诉我这个做王爷的爹爹不称职吗?是爹爹不好,爹爹向你道歉可好?” 朱厚熜听了这里,自己反倒不好意思起来。

下午,兴王通知了钱参将休息一天。陆炳站立在朱厚熜的床头,看着朱厚熜趴在床上,悠悠的冒出了一句话,“我总算知道柔轻摇荡如红绢,山光天色俱红染什么意思了。” 朱厚熜一听,便把手中的书扔去砸陆炳。


楼主 木兰含笑坠朝露  发布于 2010-06-29 03:19:00 +0800 CST  
(审核过了,真是不容易。大家不用跑来跑去了。)

楼主 木兰含笑坠朝露  发布于 2010-06-29 04:01:00 +0800 CST  
其实那个王妃还真的是一个猛人。阿熜坚持要给他爸妈称号,有他妈的80%的功劳。

在明史纪事本末中记载着王妃当年三天后入京的时候,便是不叫她太后,就放回去。后来还是张太后下的旨意同意了她,她才进去的。

但是阿熜已经在皇宫里面了。王妃的主意纯粹是自己的,尽管后来没有多少地方记载这王妃的痕迹,但是阿熜同志的思想与他妈如此一致,你说应该是谁影响了谁?

楼主 木兰含笑坠朝露  发布于 2010-06-29 10:31:00 +0800 CST  
当然了太后的旨意也不过只有了几天的效果,后来又被大臣给反对了回去,也就是说太后下了一个短期的旨意把他妈给骗进去了,直到三年后,揍了杨慎一群人之后才恢复。

公主,要不是你的严令,我才不舍不得打阿熜呢。你可想我写打阿熜的时候又多么不愿意,忍了又忍,忍了又忍,才真正打下去。哈哈哈。



楼主 木兰含笑坠朝露  发布于 2010-06-29 10:38:00 +0800 CST  
七,顿失所依

正德十四年。兴献王薨,世子朱厚熜,摄理国事。

一日,陆炳正在家中练拳脚,就见父亲跑了回来。父亲这时应在兴献王府理事才对,陆炳有些诧异,但见父亲面色凛然,以为自己做错了事情,立刻上前叫了一声,“父亲。”陆松一把抓住陆炳道,“跟我去王府。”便立刻拉陆炳进了外面的马车。

马车上,陆松道,“世子院子中的木棉树死了,世子唤人准备将两个花匠乱棍打死。世子现在还在四十九天的丧期。闹出人命,对他百害而无一利。”因为按礼节朱厚熜需守三年服阕之后,才受命袭封藩王。所以府上现在还唤他作世子。陆松又道,“两个服侍的太监劝了一句,也被打了。王妃现在还在病中,谁也不敢惊动她。你过去劝劝世子。” 陆炳点点头。自从兴王离开后,朱厚熜一直阴沉着脸,时常拿下人发作。陆炳遇过几次,曾经想劝过,都被轰了出去。

陆炳进了朱厚熜院子,就见两个花匠被按在地上打,身后已经是鲜血淋漓,棍子如同打在破絮上,发出蓬蓬蓬的声音,让人听得心慌。朱厚熜的两个贴身太监也在院里歪歪斜斜的跪着,看来也挨了打。陆炳看到是侍卫在执棍,心道好在不是太监执刑,因为几个侍卫基本与他熟识,而且也比较有分寸一些。陆炳想了一下,便走到花匠那里,拉住一个侍卫的手臂,轻声道,“你们把这两个人都先带下去吧。”侍卫没有世子的命令,不敢就此放手。陆炳又轻声道,“若真闹出了人命,连累了世子,你们几家都逃不掉。”几个侍卫相互看了一下,也知道如果真的世子犯了大不敬的罪,被人报了上去,安陆这个藩国只怕顷刻就会哀鸿遍野了,便轻轻的把人带了下去。

屋子内的朱厚熜本来就烦躁无比,过了一会儿才觉察到外面没有了声音,在屋里面叫道,“人都哪里去了?”院子中跪着的一个小太监,立刻起身,躬身进了屋。

陆炳站在原来花匠被打的地方,依着死去的木棉树,就看到里面飞了出来一个人,在地上打了几个滚,才发现是刚才进去的小太监。然后屋里就传来砸碎东西的声音。那个滚出来的小太监慢慢的起来,走到陆炳的面前,道,“不要难为奴才。” 陆炳问道,“世子吩咐什么?”小太监道,“世子说谁拦的就叉谁出去打死。” 陆炳皱了皱眉头,道,“我先见一下世子。”

陆炳进了门,就见朱厚熜一个人怒气冲冲的砸东西,像一个困兽无助张皇绝望也脆弱的做着无谓的挣扎。这些天,陆炳一直远远的看着朱厚熜,看朱厚熜把自己困在伤害痛苦中,而陆炳唯一能做的就是远远的看着,不知道说什么,不知道做什么,才能够把朱厚熜拉出那个囚禁他的羁牢。

陆炳见朱厚熜的手已经被碎片弄破了,上去握住他的手臂。朱厚熜想要挣脱,陆炳用力的握着,想拿伤药给他敷上,却发现没有带伤药在身上,握着又不忍见伤口流血,不禁就把朱厚熜的手拿到嘴边,又把那个受伤的手指放到口中一点,用舌头轻轻的舔了一下。


楼主 木兰含笑坠朝露  发布于 2010-06-30 00:50:00 +0800 CST  
朱厚熜楞了一下,像前几日那样把陆炳推开,见陆炳不走,又踢了一脚,道,“你走,你们都走。”

陆炳被推到了门外,再看了朱厚熜一眼,深深的叹了口气,摇摇头,想走出院子。那个小太监却拦住了陆炳。陆炳皱了一下眉头,就跟着小太监去了王府的刑房。虽然世子说,谁拦的就叉谁出去打死。但谁也不敢真的打死陆炳,否则到时候世子第一个饶不了他们。但他们又不能不打陆炳,违背了世子的命令也不行。刑房的侍卫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办,陆松听了消息跑过来。他看了一下自己的儿子,就侍卫拉到一边,说了一些什么,然后吩咐陆炳褪下裤子趴到长凳上。

陆松见陆炳趴好,便蹲下在陆炳耳边道,“我让他们用竹篾子行刑,这样你即使被打到明天,也无什么大碍。” 陆炳心中哀嚎了一声,忽然觉得有一个当过锦衣卫的爹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而现在只能是认命的闭上眼睛。

朱厚熜砸了屋中可以砸的东西的,凄凄然的在椅子上坐下。沉浸了一会儿便唤人进来收拾。太监收拾好了,怯怯问,“小主人午膳还传吗?” 朱厚熜道,“不必了。你沏一壶茶来。”

过了晌午,朱厚熜依旧按原来姿势坐在房中,感觉失了什么。想了一下,才觉得每天这个时候陆炳总是过来陪他,尽管只是在一旁站一会儿就被自己轰走,但一时间若少了那份默默的陪伴,竟连从椅上站起来的力气也没有了。便叫了一个太监,问道,“陆炳现在哪里去了,你们知道吗?”那个唤进来的小太监回道,“在刑房。” 朱厚熜厉声反问道,“你说什么?”那个小太监立刻跪下,吞吞吐吐的讲了陆炳怎么让侍卫先把花匠抬出去,然后世子怎么吩咐说打死求情的人,然后陆炳怎么去的刑房。

朱厚熜一惊,也来不及吩咐别人,就急急的跑了出去。朱厚熜到了刑房,就见那个弱弱的少年被人压在长凳上,凌乱的头发遮住脸上的神色。身后露出的本应是玉嫩的肌肤,偏偏阡陌交纵着一条条细杆迷失了原来的颜色,还有着朵朵血斑穿插在这密集的树影中间。这白玉阡陌红花恰似一道风景,曾经在那依旧微寒的春天摇曳着满园的芬芳。朱厚熜有些愣住了,也忘了喊停,只是记得

曾经有一个人问,这是什么树?

曾经有一个人道,我的孩子画画怎么还需要靠遐想?于是哪怕即使只有七八个月,也要移来让他看一看那花开的情景。

曾经有一个人宽厚的笑着拥自己入怀。

曾经有一个人有力的握着他的手写字。

曾经有一个人细细的擦去他额头的汗。

曾经有一个人要劝说自己还千回百转的惦记着他会不会不安。

一切的一切都是曾经的曾经,

而现在那个人走了,永远的走了。

眼泪一颗颗滚落到地上。房间静极了,只有泪滴在地上的细碎和竹篾划过肌肤的粗犷。朱厚熜忘了这是何时何地,只希望再可以蹭到那个人的旁边,让他抚一抚自己的额头,整一整自己的衣裳。

陆松见世子这般模样,也不好惊动,只悄悄做了一个手势给行刑的侍卫,大家都悄悄的退下去。

陆炳觉得压着自己的力量和敲击的韧条忽然散去了,睁开了眼睛,转了一下头,就看到泪眼婆娑的朱厚熜。陆炳从来没有见过这样迷离无助的朱厚熜,一瞬间忘了自己的疼痛,只想赶快到他面前,双手捧着他滴下的眼泪,让它们不要再这样碎玉乱琼的飞溅。陆炳挣扎着想要走向朱厚熜,却发现没有力气,只好一手支着身体一手招他过来。

朱厚熜依旧醉在他的思恋中,恍惚间见白鹤招翅引他向前。他混混沌沌的走向前,便有玉带擦去他的泪光,心中思恋的那个人也曾经柔和的擦去他眼泪,道,世子,你这一哭不就是在控诉我这个做王爷的爹爹不称职吗?是爹爹不好,爹爹向你道歉可好?想到这里,朱厚熜不禁极浅的一笑。

陆炳这些天心头切切盼望的就是朱厚熜脸上能有一丝的放松。然而待见了这隔着泪眼闪过的一丝迷离笑意,才知道愿意用自己粉身碎骨千锤万凿的沉沦去换回他原来的模样。
朱厚熜拉住陆炳帮他拭泪的手,久久的才说了一句,“你还在这里,真好。”


楼主 木兰含笑坠朝露  发布于 2010-06-30 00:53:00 +0800 CST  
我显然写的就是这个意思,要不怎么会层层铺垫到如今。

顺便道一句,公主今安在?

你看到竹篾打人不知道是否偷笑一下。狐惑中小柳儿被抽五十鞭,当看到宣德用“凄艳”一词点评,我脑中竟然蹦出满目木棉花的图片。

于是有了这个文的题目,写到这里终于写完前序,算是终于画出一幅满园木棉花,偿了那凄艳一词在我脑中的影印。

楼主 木兰含笑坠朝露  发布于 2010-06-30 10:05:00 +0800 CST  
明天总算可以进入正式的SP年代了。88

楼主 木兰含笑坠朝露  发布于 2010-06-30 10:07:00 +0800 CST  
八,看朱成碧

正德十五年。湖广安陆。

朱厚熜让陆炳正式做了他的近侍。陆松本推脱要再等几年,朱厚熜回道“他与我同岁,我理得了王府,他倒娇贵做不得侍卫吗?”就把陆松给打发了。陆炳整天站在朱厚熜屋里屋外,看到朱厚熜一副大人的模样,吩咐处理着各种的事情。人们都道兴献王府世子少年老成,持重稳妥。但见惯了朱厚熜怎么在人前一本正经的说话,陆炳又总有着丝丝的心痛和不忍在里面,总觉得朱厚熜每天这样管理着一个偌大的王府,像带着一个面具每天按部就班的去说去做去吩咐。所以很多时候,陆炳任朱厚熜私下欺负他,总觉得朱厚熜在欺负他的时候还留着一份真实在里面,尽管有时候,朱厚熜会蛮不讲理强人所难。

一日,朱厚熜扔了一本诗集给陆炳,恶狠狠的道,“给我背了。” 陆炳翻了两页便道,“这些东西非我所长。” 朱厚熜道,“我不管,反正你要给我背了。如果你不会背,我就让你爹用教你背《耕叟》的方式让你背。” 陆炳道,“你怎么这么不讲理。” 朱厚熜道,“我就是不讲理,就是逼你怎么样?” 陆炳没有再回话,想着朱厚熜可能今天不开心,故意折腾他,也就不争了。

过了几日,朱厚熜问道,“‘缮性归平易’后面一句是什么?” 见一旁站着的陆炳毫无反应,朱厚熜恶声恶语的道,“陆炳,你是不是没有背我给你诗集?” 陆炳老实的回答道,“还没有看。” 朱厚熜气愤的哼了一声,一手按着陆炳的手到桌上,一手抓着镇纸,噼噼啪啪的就打起陆炳的手心来。陆炳忍了十几下,但见朱厚熜还没有停的意思,就用力抽回自己的手,道,“不要闹了,我今天下午还要练射箭。” “你”,朱厚熜顿了一下,道,“我应该干脆唤来陆典仗,看他怎么说。” 陆炳原当朱厚熜在玩笑,但见朱厚熜这样一说,也恼了,道,“你犯不着用我爹来压我。世子心情不好,拿个侍卫开发是正常的事情。我又不是没有被你请进过刑房。”说完,便走出了屋子。

院子中的木棉树已经死了,但朱厚熜不肯人家移动枯树,于是那枯干还留在院中,像层层扰扰的心事有些苍白和无力。而陆炳就站在这错结盘绕枯干的前面。

朱厚熜看着陆炳的背影,叹了一口气,慢慢揉平一张宣纸,缓缓写下,“习字        间日视阁章,山庄有清暇,有暇亦何为,读书及习射。书亦六艺一,自古重墨稼,棐几铺玉版,嘉荫就松架。缮性归平易,变体祛奇诧,举首瞻奎文,当年此消夏。”

写好了,抬头见那人还在院中站着,有些模糊,看不真切。朱厚熜生怕这个影子也飘走了,悠悠长长的唤了一声,“小炳儿,我错了,你回来好吗?”

这声音听在耳边,像隔着千山万水传出来的,陆炳浑身像被一股清风吹得飘忽起来,总觉得一定要去找寻那呼唤的人,哪怕需要翻过崇山峻岭。其实陆炳也不过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称呼,转过身才反应到是朱厚熜在唤他。

陆炳回到屋中,看着朱厚熜,想故作生气状,便用力微微嘟了嘴。朱厚熜把写的字放到陆炳手上,又轻轻的吹干墨痕,抬头看了陆炳一眼,叹道,“那上面都是我爹的诗,这《习字》还是他教我写字时做的。”(注:那首《习字》是乾隆做的。文人王爷与文人皇帝的水平应该差不多。)


楼主 木兰含笑坠朝露  发布于 2010-07-01 01:29:00 +0800 CST  

楼主:木兰含笑坠朝露

字数:124614

发表时间:2010-06-27 11:21: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16-03-08 22:46:19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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