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潇湘溪苑】【原创】 寻常 (古风父子)

【9】

牧灜随着夏公公先行离开,心里却是放不下儿子的。

儿子的脾性他很清楚,对待外人肆意张扬,无所畏惧,可每每面对至亲的人,却是毫无虚情假意。面对皇兄这样另云萧敬畏的人,儿子也只会想着如何逃避求饶,并不会牵涉太多其他的考虑。但......这恰恰会触到皇兄的逆鳞。

夏亦领了他进了一处偏房,然后就转身出去了。他仔细环顾了一下,方看出来这是连着御书房的一间藏书阁,放着牧泞许多重要的朝务机密和珍贵的资料。偏房的一面墙中间一处以屏风遮挡,虚虚实实,但坐在屏风边,就可看见御书房里面的动静。

御书房内,牧泞尚在怒火滔天,死死盯着前面不知深浅的小孩儿。

在火烫的目光下,云萧也只好一闭眼,一狠心,走向刑凳,一撩衣摆,俯身趴了上去。

红木刑凳质地浑厚,凳面稍稍弯曲拱起,因是冬天,上面还铺了厚厚的毛毯。

其实伸头是一刀缩头是一刀,早挨晚挨没什么区别。牧云萧早在回来的时候就想到了这场罚,可是没有挨过打的人绝对不会了解,真正面对时心理和身体会本能的害怕,引无数英雄竞折腰。更何况,云萧在牧泞面前,从来都没当过英雄。

双手紧紧攥上凳腿,身后微微抬高。但愿等会别太难堪吧.....云萧放弃般的想着,小脑袋颓然地搁着。密室里牧灜看着儿子可怜极了的小表情,一时间倒不知是该生气还是心疼了。

牧泞不着痕迹地往屏风方向瞥了一眼,遂给了夏亦一个眼色,示意开始。

两边早已候着的侍卫操起毛竹板子,站在云萧身侧。夏亦亲自上前,动手去解云萧的腰间束带,又将外衣掀起折好,伸手去褪那厚厚的棉裤。

夏亦手刚刚触到腰间,云萧就一个战栗。其实再难堪的时候也有,但本能的抗拒他无法抑制。抬眼向牧泞哀求地看一眼,没得到任何回复的他也只好乖乖不动,任由夏亦将棉裤褪下。

好歹是世子,当着这许多人的面,夏亦还是停了手,容了云萧剩了里裤。牧泞也没说什么。

御书房内烧了地龙,烘得暖暖的,一时间云萧倒也不觉着冷。

啪!

冬天的身子到底有些僵硬,第一板子抽上来的时候,云萧身后先是酥酥麻麻的痒,紧接着一阵钝痛才骤然袭来,强忍着没呼喊出声。

啪...啪......啪...

节奏十分鲜明的板子依次而落,疼痛越发清晰。云萧小脸儿红了又白,白了又红,除了越来越难忍的疼痛,竹板落在身后发出的清脆声音回荡在书房内,更让他感到羞赧。没忍住地,眼中雾气顿生。

啪...啪....板子还在起落,云萧挨了好久,才想起来牧泞并没有说要挨的数目。侍卫训练有素,力度虽然不会将人打伤,但每一板都是均匀的力道,直打得云萧身后微微肿起,灼得发烫,一丝僵冷也无。

“啊!”

默数着好像有二十几下了,云萧刚想抬眼去寻牧泞,紧追上来的一记板子咬在身后,一个没忍住,痛呼出声。隐隐约约好像还有了一丝哭腔。
“皇伯伯.....疼”云萧卖力地看向书案后正襟危坐的牧泞,求情讨饶。感受到他的目光,牧泞挥了手叫停。

“多少下了?”牧泞的声音平静的让云萧心寒。

“回陛下,二十四了。”夏亦躬身回禀。

“继续,打满三十。”

“嗯哼...啊!”云萧悄悄抻了抻僵直的腿,牵扯到身后的伤又是一声轻呼。没防备间毛竹板子继续落下,直接大声叫出来,身子条件般地一抖。

夏亦看不过去,上前摁住他的双肩,眼瞧着手下的小人儿脸上冷汗层层,还有几滴泪滚滚落下。

不过还剩六记板子,每一板却都逼得云萧痛呼,顾不上面子了。

好容易挨完,云萧身后已然浮肿不堪,搁着小衣都能看见皮肤的红色。夏亦给他放下了衣摆,扶了他起身,双腿都不能听使唤了,踉踉跄跄地跪好,才哑着嗓子开口谢罚。

“萧儿知错了,谢皇伯伯责罚。”声音里的哽咽怎么都藏不住。委委屈屈的声音,让屏风后的牧灜攥着茶杯的手又紧了紧。

牧泞缓缓起身,从书案后面走出来。他看着云萧长大,对这孩子的了解可是比常年出征在外的牧灜还要深,云萧从小教养严厉,又有武艺傍身,这区区三十板子还不至于让他如此。这委屈的模样分明带了一丝侥幸,希望能惹得他手下留情。臭小子......

牧泞一挥手,夏亦和两个侍卫便退了出去,阖上了门。

“这三十板子,打你不忠不义,擅离军营。”牧泞语气严厉,直训地云萧惶惶低头。

牧泞说完,不管还在顾影自怜的小侄儿,摸出了云萧捧进来的那柄家法戒尺,轻点书案。

“现在,我们来算算你私自离家,不敬不孝。”

声音沉稳,不容任何分辨。

楼主 加木云子  发布于 2016-08-02 20:52:00 +0800 CST  
【10】

靖边王府内,轻水正在翻看着近几月的账册。自从她和云萧回来,牧灜便让她逐渐打理一些事务,以后也好接过管理内宅的担子。

轻水一袭粉色宫装,头发简单地盘梳起,分明没有化什么浓妆,却让人看出典雅庄重来。轻靠在太妃椅上的大枕头上,看得久了,倒有些倦意。

轻水这才想起来,父王和云萧好像去了有半日了,怎么没个消息。

“阿玉,小王爷今儿可说了什么时候回来?”轻水站起来活动活动身子,顺道问着屋外侍候的侍女。

“少夫人,今日是陛下召见,小王爷有好些时间没回来了,多说会子话也是有的。”阿玉进来,给屋内的轻水添了些热茶,又取了披风,给轻水搭着。

“天气冷,少夫人身子还没好,可别着凉了。小王爷再三叮嘱,让奴婢好好照顾您的。”
阿玉是自小照顾牧云萧的侍女,年纪比轻水和云萧都大一些,做事稳重,照顾起人来很是周到。

轻水并不多言,但内心还是很感动的。她是江湖女子,从小父母双亡,也没有兄弟姐妹,亲情与她实在太凉薄。直到遇见了云萧,她一生的挚爱。

轻水接触的人实在不算多。

对牧灜,她心里有着对待父亲的亲昵和尊敬。而这个阿玉,倒是觉着像她的姐姐一般,无微不至。

阿玉站在轻水身边,觉得这个未来的小王妃真是不一般,性情温和宁静,待人接物不卑不亢,不急不躁,很有一番风骨。加之样貌出众,与自家小王爷真是相配。

“少夫人可要好好将养,等圣上的旨意下来了,少夫人和小王爷的好日子就要到了。”看着轻水微微泛红的脸颊,阿玉笑道“少夫人生的美,到时候打扮起来,定是最美的新娘,羡煞多少小姐夫人呢!”

轻水心里甜蜜,娇嗔地看了阿玉一眼。

是啊,很快,我就能成为你真正的新娘。云萧,你答应我的一世情长,你终是能做到。

楼主 加木云子  发布于 2016-08-03 10:18:00 +0800 CST  
早起瓢泼大雨,然心情尚佳,故而来此更文一篇,以示楼主勤劳。
请诸位好友支持,若是能帮云儿宣传宣传,再好不过。


楼主 加木云子  发布于 2016-08-03 10:20:00 +0800 CST  
前方高能预警!!!!:存文已空,本卷将近结局。更文速度可能降低。


剧情发展缓慢,可能因为楼主文笔不精,比较啰嗦。大家见谅。


请朋友们继续支持,啦啦啦

楼主 加木云子  发布于 2016-08-03 18:28:00 +0800 CST  
【11】

昭阳殿,御书房。

在府中潇潇洒洒的轻水并没能感受到自己丈夫的凄凉惨况

毛竹板子宽厚,一板子下来,半边屁股都是痛麻的。三十板子下去,云萧都觉着身后肿得发烫,小衣包着伤处更让他疼得难过。

“现在,我们来算算你私自离家,不敬不孝。”
云萧委委屈屈地抽泣着,直听到牧泞的声响,立时顿在那里,说不出话来。

竟是还要打吗?虽然有几分装委屈的心思,可是三十板子,也不是白挨得呀。父王刚刚也不知道去哪了,这么久没回来,连个求情的人都没有。云萧越想越伤心,越想越绝望。

“伯伯,我知道错了,饶了我吧...”

儿子弱弱的声音,让屏风后的牧灜心都要揪起来了。可是皇兄教训儿子的意图,他是知道的。这时候,他也断不会去帮着云萧求情。

“怎么,要我亲自抓你吗!”牧泞戒尺突然抽向桌面,啪地一声震响惊得书房外的人都抖了抖。“过来!”

“呜....伯伯....”云萧早就吓得魂飞天外。兼之刚刚挨了打,整个人都弱弱的可怜。心知没有讨圜的余地。忍着疼,一步步挪向牧泞身前。就在他准备俯身的时候,牧泞伸手拦住了他。
沉默的气场、严厉的眼神让云萧脑子兀得清醒。果然,牧泞的声音再次响起,打破了他最后的念想。

“三年在外,规矩都忘全了?”牧泞声音终是不如之前那般平静,拈了一角云萧的衣袍,声音夹杂怒火

“外衣裤子,给我褪干净!”

云萧抿着嘴唇,脸上红云泛泛。刚刚吓得止住的泪,又泫然欲落,堪堪挂在眼眶。

他已经不是孩子了,再没脸没皮,也没法坦然地接受在伯父面前赤身受责。

不知怎的,心里有点伤心,有点失望。

本以为这次回来有什么不同的,可是好像在这冷冷的宫殿中,从来也没什么好事。没有温情脉脉,没有欢声笑语。难道兜兜转转,一切又重回原点吗?

“不要....”这么想着,说出话竟是没有过的坚决。

“你说什么!”牧泞哪能想到他肚子里的弯弯绕绕,一听这话,差点要被气疯。只是小崽子是绝对没有意识到的。

“我就不要....”云萧的反抗声再次响起,等同于点火。

其实很多人不知道,云萧从小就有着小脾气,要做的事情就要坚持到底。想当年牧灜这么忽视,这么忙于朝务,可云萧总能在合适的时候黏在他身边去,轰都轰不走。

只是这些小脾气,到底没有人惯着他。

牧泞银牙咬碎,缓缓才吐出几个字“很好!”

说着,连云萧都没反应过来,牧泞直接将一步之隔的他拽到身边,伸手就去扯松垮的腰带,刺啦一声,连着外面质地细腻的外衫,齐齐扯落,扔到一旁。动作可谓简单粗暴。

回过身来,牧泞一只手环紧了云萧的腰,另一只手毫无犹疑地就去褪云萧的裤子。腰腹处感受到皇伯父冰凉的指尖,被吓傻的云萧才愤然挣扎起来。

“不....伯伯,不要。啊!呜呜......”牧泞气头上哪容得他挣扎反抗,狠狠两巴掌就往小侄儿刚刚受过责的屁股上扇去。云萧痛得大哭出声,双手下意识地去捂住身后。

牧泞趁着云萧一松劲儿,直接将他的棉裤里衣一齐脱去。伤处挨了打又被衣裤重重擦过,再难忍受,也没管牧灜在不在,求救声脱口而出。

“哇.....爹爹救我!”

屏风后面的牧灜早就坐不住了,儿子无意识的依赖刺得他心里生疼。
听到儿子求救,瞬间就从椅子上弹起来,伸手就准备推开屏风。

手堪堪停在屏风上。

不行,这次不给儿子个教训,难保他下次不会如此意气用事。

可是,我答应过的,在他需要的时候陪着他。

我答应过的......

楼主 加木云子  发布于 2016-08-03 18:30:00 +0800 CST  
抱歉,刚刚117楼发现了个bug,重发一遍11章

楼主 加木云子  发布于 2016-08-03 18:32:00 +0800 CST  
【12】

屋内的二人可没管牧灜心里如何挣扎。

一个怒气冲冲,一个惶惶害怕。

一个粗重地喘气,一个潸潸然抹眼泪。

牧泞是一个说一不二的人。既然请出了家法,就没有收回去的道理。不过听到云萧哭饶求救,倒是让他心底一软。

牧泞宽厚有力的左手紧紧箍住云萧的腰间,用一些力,将他微微提落起来,让受罚的部位高高撅起。

这样的姿势对云萧来说煞是折磨,腰间的桎梏让他难以逃脱,只好用手努力撑去桌案,尽力让身子保持平衡。身后如同献祭般暴露在牧泞眼下,羞得他面色发白,泪珠滚滚不断。

可怜云萧刚刚遭受磨难的屁股上清淤红肿,如今又被那柄可怕的戒尺紧紧贴上。

“伯伯从小就教你,男子汉要有承担的勇气。无论于公于私,该你担的责任,就得给我安安稳稳地担好了...”牧泞缓了缓,和小侄儿讲起道理。

“可你呢,为了个女子,就不留书信,不留音讯,毅然离家,有没有想过军中那些曾经和你患难生死的将士,有没有想过生你养你的父亲!”

有些话,其实云萧心里是清楚的。可是被皇伯父疾言厉色的说出来,早已非羞愧二字可形容了。刚刚还用力挣扎的心气,给牧泞这么一弄到也没了。乖乖垂下脑袋听训。

见云萧不再反抗,牧泞松了口气,想是这些教训他是听进去了。抬手,戒尺挥下。

啪!

“啊....呜呜”一戒尺下去,红肿的肌肤上瞬间印上一条更深的伤痕,几乎立时就泛出紫痧。云萧心气已无,如此像被待宰的羔羊一般,任牧泞责打。可是这十分的力道,着实过于残忍,逼得他生生哭嚎,状况凄凉。

门外侍候的夏亦听得里面哭声如此凄惨,心里着急,又不能进去阻拦,给门口的小太监使了个眼色,忙让他去叫人。那小太监倒也伶俐,拔腿就往慈宁宫跑。

“啊!啊啊.....”御书房里,凄惨依旧。

啪啪! 连着两记狠打,让云萧哭喊地脱力。沉沉挂在了牧泞胳膊上。

屏风后的牧灜实在忍不住了,推开屏风就冲出来,走到儿子身边。

“皇兄,当年之事是臣弟教子无方,也并非萧儿一人之责。”牧灜抬手将儿子轻轻环在了怀里,任儿子虚弱地躲在他怀里哭泣。

“呜呜,爹爹......疼...”

“还请皇兄高抬贵手,饶了他吧。”牧灜心疼极了,连眼眶都跟着红了。仔细打量着儿子,上身仅留的里衫被汗都濡湿了,将就裹在腰腹处。下半身一丝不挂,身后青紫淤血,惨不忍睹。若不是他抱着,早就站立不住了。

牧泞虽气侄儿犯下种种过错,但也只想给他个教训,让他记住了,也并不想伤了他。遂即停了手,将戒尺丢去一边。

“罢了,终究是你们父子的事,朕也只是心疼你,无时无刻不在牵挂他。身体劳心至此。”牧泞幽然叹气。

“萧儿,既然吃痛便要记住教训。你要记住,这世间绝不会有他人比你父王更爱你了。”

“是,萧儿知道了......”
云萧痛得发蒙,强撑着等到牧灜来,如今稍缓些了,听清话,忙乖巧的答应。只是声音嘶哑虚无,听着好不可怜。

牧泞消了气,和弟弟对视一眼,示意弟弟将小侄儿抱到里间榻上去。

楼主 加木云子  发布于 2016-08-04 17:04:00 +0800 CST  
楼楼心情好,继续码文

楼主 加木云子  发布于 2016-08-04 19:03:00 +0800 CST  
【13】


一通折腾,已过了中午了。

皇上一声令下,御书房内忙得是团团转,夏亦亲自操持着,准备热水,汤药,又去寻了几种珍贵的药膏。

榻上,云萧趴着,身下垫了床柔软的被子。身后牧灜正在给他上药热敷,逼得他汗泪俱下。
双手死死攥着被子边缘,脑袋搁在被头上,嘴里亦咬了一角被子。

“嗯啊,呜呜....”

疼得厉害了,也只能轻声呼痛。从上午罚跪到现在,早已折腾得没有力气了。

牧泞坐在床榻的另一边,看着牧灜给云萧上药,身后的伤着实可怖。刚刚还暴跳如雷,现在心疼比之牧灜亦然。

“好了,好了,萧儿再忍忍,你父王再给你擦些冰凉的药膏,就不会那么痛了。”牧泞琢磨着语气,哄着凄凄惨惨的小侄儿,生怕再吓到他。

这边几人是忙得团团转,那边夏亦去找的救兵也到了。牧灜刚刚上完药,就听得门外一阵急促的脚步。混着太监高呼“太后驾到...”

牧泞和牧灜两兄弟还没做出反应,一身简朴素雅的太后便冲了进来,对两兄弟一眼没给,就去寻她的宝贝孙儿。

“萧儿,哀家的宝贝孙儿哟...”

那充满慈爱,却十分凄厉的呼唤,让云萧早就昏沉的头更疼了。努力睁了睁眼,看清来人。

“皇祖母~~”

一个称呼唤得是婉转曲折,撒娇声端得是委委屈屈,凄凄凉凉,逗得牧灜两兄弟齐齐一乐,夏亦在一旁摇头苦笑。

难得温馨的宫殿,竟是暖化了冬天,不再有一分寒凉。
当年离家的牧云萧绝对想不到,幼时失去的所有,朝夕间便可拾回。

这一次,我再不放手。

楼主 加木云子  发布于 2016-08-05 15:08:00 +0800 CST  
其实楼楼还有一篇存稿,要不要发呢?怕存文空了就懒了

楼主 加木云子  发布于 2016-08-05 21:15:00 +0800 CST  
【14】

夜晚,难得的宁静。

门外再如何寒冷,都吹不散屋内暖暖的人心。

烛火燃着,光晕得屋内都蒙上了一层温馨的味道。烛心噼里啪啦的声音衬地气氛更加谧静安详。

御书房侧的小榻上,云萧趴伏着,身上搭了条薄被,安安静静地睡着。

因着王府还有事情打理,轻水也还在等着,牧灜就先回去了。云萧此番伤的厉害,也不便挪动,牧泞便留了他在御书房内修养,等好一些再说。

这会儿其实还早,刚刚用过晚饭,只是云萧累的没力气,昏昏沉沉就睡过去了。牧泞和太后围坐在床榻旁,说着小话儿。刚刚听闻云萧回宫赶过来的皇后莫音也在一旁,亲自煮上一壶茶。

“阿泞你也太狠心了,萧儿才回来,你就打他。”太后心疼得摸了摸孙儿的小脑袋。“也不怕再把他吓跑了。”

“是啊,陛下也太过严厉了。刚刚臣妾看萧儿的伤,都淤血了。”莫音奉上一杯茶,眼里也透出不满。

牧泞接过妻子的端来的清茶,抿了一口,才舒服地靠着身后软枕。让了一块儿地方,让莫音坐下。
“你们啊,莫太心疼他了,这小家伙胆子大着呢。哪那么容易就吓到了。”牧泞撇撇嘴,又道“事先不告诉你们,就怕你们拦着,不狠狠给个教训,他记不住。”

太后凉凉地叹了口气。牧灜牧泞两兄弟就给她生了这么两个孙子,心里宝贝着呢。可是她自己也是这么多年在这冰冷的深宫熬过来的,对皇家了解至深。牧云笙身为太子,责任重大,牧云萧作为亲王嫡子,也难有自由。所以以前牧泞教训两个孙儿,她很少插手,如今看来,云萧性子敏感,这样长大难免让他有冷漠之感。

“对了,母后,萧儿的亲事您怎么看,阿瀛这次倒是赞同的。”莫音看着太后难过,便寻了个由头把话题岔开了。

“那个孩子,听说也是温和懂事的,这几日在王府,阿瀛都已让人称其少夫人了,想来甚是满意。”牧泞知道太后没见过轻水,便先回了皇后的话。“再说,萧儿为了她,不管不顾,舍弃荣华,与她隐居清苦的山间,想来也是感情深厚。”

太后深知强扭的瓜不甜,如今再为云萧选择其他女子定然不妥,且不说轻水如何安置,就怕又寒了孙子的心,到时更加生分,便无可挽回了。

“也罢,什么门第出身其实都只是个门面,人好不好才要紧。不过要当未来的小王妃,总要有点手段。性子太过软弱安静可不好,如此,皇后便传话让她过几日进宫吧,来给咱俩看看,顺道,哀家也好好教教她。”

“儿媳安排好就是。”莫音这边答应着,却发现刚刚还在熟睡的云萧眼睫毛眨了眨。知道他醒了装睡,心里暗笑,就想着逗逗他。“那要是见了不满意,母后便选个别的女子吧,萧儿想来也不会反对的。”

牧泞和太后乍听有些疑惑,一看莫音笑着给他们俩使眼色,顿时明白过来。脸上笑意连连。

“嗯,京城里权贵家的好女儿不少,总有配得起萧儿的.....”

“不行,萧儿...哎呦!”牧泞话还没说完,只见云萧骤然起身,牵扯到了伤处又摔了回去。

“萧儿就要轻水,若是没了她,萧儿便不娶了。”云萧嘶嘶地抽着气,身后痛得厉害,嘴上还不忘接着反驳。其实他醒了有一会儿了,便偷偷听长辈们闲聊,一听不对,赶紧出声制止。

一股脑说完才注意到自家皇伯伯黑着的脸。刚刚云萧动作太大,牧泞坐他身边,手中的茶水洒出去一半,多数都泼在他龙袍上了。莫音忙拿了帕子来给他擦。

“臭小子,又想嚣张不成?”牧泞黑着脸就要去抓他。

“啊啊....祖母救命。”云萧机灵地躲去太后的怀里。

太后知足地搂着孙儿,笑看着这一家子胡闹。

“好了,伯母骗你的。”莫音走过来刮了一下云萧的小鼻子,宠溺地笑着。“也就只有你皇伯伯才能治得了你。”

“皇伯伯要是不打萧儿,就是天底下最好的皇伯伯了。”云萧继续卖萌,惹的太后和莫音齐齐笑了。只有牧泞,一时间不知道该气该笑,连瞪了云萧好几眼。

家,本来就是暖的。

楼主 加木云子  发布于 2016-08-05 21:44:00 +0800 CST  
抱歉抱歉,刚刚删了一位亲的贴,那位亲别生气啊啊。
楼楼只是想保持文章的完整啦,亲们还请不要回复在文里咯。谢谢。


再次道歉

楼主 加木云子  发布于 2016-08-06 10:03:00 +0800 CST  
【15】

红,耀眼的红。

今日的靖边王府好生热闹,四处都是吉庆的红绸彩带,明亮的宫灯下,宾客如云。

靖边王府世子成亲的消息几日前便传遍大街小巷,上至百官,下至庶民,都在盼着凑凑热闹。皇家喜事,普天同庆。大家在高兴的同时,又在揣测着这出身江湖,名不见经传的小王妃究竟是何模样,又是如何手法竟是把这京城中最耀眼夺目的小王爷的心收入囊中。

于是,刚至晌午,靖边王府的门前已然热闹非凡。

然而门外的热闹并没有波及内宅中。云萧正由丫鬟们伺候着整理打扮,喜庆庄重的大红喜袍放在一边,云萧时不时的转过头去看看,每看一次都会露出得意的笑容。

“哎呀,小王爷,您能别动了嘛!这发冠又系歪了。”阿玉给云萧梳好头,正要给他戴上玉冠,可云萧总是不安分地扭头去看喜服,试了好几次都没戴好,不禁深深鄙视自家小王爷。“小王妃在国舅府好好的,又不会跑,瞧把您猴急的。”

自上次轻水奉诏入宫后,深得太后和皇后的欢心。当下就和牧泞牧灜定下了成亲的好日子。把还在养伤的云萧高兴地一宿没睡着。

不过太后觉得既然要成亲,总不好让轻水在靖边王府出阁,便和皇后商议着,让皇后娘娘的兄长莫然认下了轻水做义女,从国舅府出嫁,也算名正言顺。故而三日前,轻水便先搬到国舅府备嫁去了。隔了好几日没见,云萧心里就像猫爪子挠似得。牧灜瞧着儿子那没出息的样,恨不得再给他一顿。

“好姐姐,我不动了,你可得把我打扮的英俊些,省的轻水说这两年看我都厌烦了。”云萧与阿玉拌着嘴,丝毫没看见身后稳步进来的牧灜。

“呵呵,轻水能看上你,才是你的福气。”牧灜笑侃儿子,觉得儿子真是长大了,也懂得讨媳妇儿的欢心了。

“爹爹,您怎么来了?”牧灜一惊,忙扭头去看。结果,刚刚戴好的玉冠又华丽丽地歪了。

“小王爷!”阿玉气得跳脚,奈何王爷在身边她也抱怨不得。

牧灜心里刚刚一股儿子长大的欣慰之情就给这么压下去了。看着头上乱七八糟的儿子,嘴角忍不住上翘。

“本王来吧,阿玉去准备一下喜服。”

“是...”阿玉知道爷俩有话要说,赶紧退下了。

云萧觉得尴尬,手忙脚乱的去弄头顶的玉冠,结果被牧灜拍下了手。牧灜很仔细的给他重新理了发髻,将玉冠正好位置,用相配的玉簪从中间穿了过去,固定住。

云萧看着细心的父亲,眼眶有些酸胀。小时候父王严厉,甚少有如此温情的画面。在他记忆力,只有在很小很小的时候,小小的他拿着发带蹭到牧灜的房间里,嚷着要爹爹绑头发。那真是很遥远的记忆了,要不是有今天这幕,云萧都快不记得了。

“爹爹....”

“嗯!”牧灜看向儿子。英俊的面庞像极了爱妻婧元。

“这样的事,本该由你母亲帮你做的。是爹爹无能,让你自小就失去了母亲。”牧灜的声音,有欣慰,有愧疚。欣慰儿子终于长成了爱妻期待的样子,坚强善良,聪颖优秀。愧疚儿子打小没有父母陪伴,吃了那么多苦。

云萧感动,其实于他而言,母亲只是个模糊的记忆,唯有父亲,才是他一生的依靠。

“萧儿,让爹爹抱抱你。”牧灜摊开手,轻轻把儿子抱在怀里,像是抱着这世间无价的珍宝。

云萧感受父亲怀中的温度,很安心,又有些难为情,他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总黏着父亲也太丢人啦。

“爹爹......萧儿长大了!”

“是啊,萧儿长大啦,懂得讨媳妇儿欢心了。”牧灜亲昵地拍了拍儿子的身后,窘得云萧脸上一红。又听得牧灜低声一叹。

“可是萧儿再大,也是爹爹的孩儿......”

父爱如山,或许不会温情如水,不会刻意显露,但父爱,总是会在孩子需要时,毅立身后,带去坚强与肯定。多年后,云萧看着自己的孩子时,方能明白当年父亲对他深沉的爱,不计得失,不畏将来。

吉时,王府正堂。

圣上携皇后到府庆贺,正堂上下高朋满座。

承天子恩德,牧灜坐在主位,意气风发。

环佩叮咚,艳红喜袍,闪闪夺目。云萧与轻水牵着红绸款款而来。

云萧英俊潇洒,风姿卓然。红纱盖头下的轻水美若天仙,气韵自持。二人相视而笑,宛若一双璧人。

“一拜天地!” 感谢上苍,让你我有情人终成眷属。

“二拜高堂!” 感谢父母,赐我以血骨,辅我以辛苦。

“夫妻对拜!” 缘许三生,惟愿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卷二完】

楼主 加木云子  发布于 2016-08-06 16:41:00 +0800 CST  
总算解决完卷二咯,各位亲给云儿放个假吧!
喜欢云儿的亲们一定要帮云儿顶起咯,最好能推荐更多的朋友们来看啦

楼主 加木云子  发布于 2016-08-06 16:43:00 +0800 CST  
楼楼来暖贴,up,up

楼主 加木云子  发布于 2016-08-07 10:51:00 +0800 CST  
卷三 人面不知何处去·忆录


【1】

临熙元年。

大梁武淮帝牧泞登基。

册封先帝嫡次子牧灜为靖边王,掌大梁百万雄兵,威震西北。

早朝后,御书房。

“阿瀛,此次攻打燕国,你功不可没。如今西北平静,你也可稍稍安心,在京城多待些时日。”牧泞心疼地看着历经风霜的弟弟。“婧元已要临产,你该好好陪着她。”

牧灜何尝想离开妻儿,只是前阵子边关风声鹤唳,不得已,牧灜带兵出征,镇守边关。走时,王妃婧元已有一月的身孕,没想到这仗一打,打了大半年,如今回来,妻子已是要临产了。

“是,皇兄,此次燕国打败,短期内怕是不会再犯我境了。如此,我也可以好好陪着婧元,看着儿子出世了。”牧灜说着,脸上欣慰的笑意藏都藏不住。

牧泞看着即将为人父的弟弟,感慨时光流逝,他们兄弟二人以前肆意潇洒的童年时光终是一去不返了,他的儿子云笙已有三岁,如今,弟弟也要当父亲了。

“你怎么知道就是儿子,万一是个丫头呢?”

牧灜撇撇嘴,反驳道“婧元给我的书信上说,肚里的小家伙甚是淘气,每回胎动都动静不小,肯定是个小小子。”

“再说,这小家伙,折腾得婧元整宿睡不好,等他出来了,看我怎么收拾他。”牧灜说着说着便开始心疼多日未见的爱妻了。

牧泞瞪了一眼弟弟,又觉得好笑。“都是当父亲的人了,还这么孩子气。你若是欺负了母后的宝贝孙儿,看她老人家饶不饶得了你。”

兄弟二人说了会子话,牧灜又去拜见了太后,便急匆匆地回府,当二十四孝好夫君去了。

王府中,一少妇倚窗而立,纤纤玉手轻抚高隆的肚子,怡然自得,神情安详。仔细看,透出淡淡为人母的喜悦。

“小宝贝儿,快快出来吧,好让娘亲看看你,是否如你爹爹一般英俊潇洒。”婧元低声喃喃,语气专注而宠溺。

“本王的儿子,自然玉树临风,英武不凡!”牧灜大踏步而来,刚进内院,便听得妻子细语。

婧元喜出望外,忙走过去迎接。“王爷,何时回来的?”

牧灜紧紧握住爱妻的手,假装生气。“该叫我什么?”

“阿瀛......”婧元甜蜜幸福,脸上红云层叠,让牧灜如痴如醉。

“婧元,我陪着你,看着儿子出生,看着他感受大千世界。”

二人紧紧相拥,诉说这世间最美好的所在。

楼主 加木云子  发布于 2016-08-08 20:27:00 +0800 CST  
【2】

六月,初夏。

明月迟迟,风雨阵阵,临近夜晚的天混沌灰暗。徒给人抑郁之感。

靖边王府中,牧灜焦急地守在内院的门前,既紧张欣喜,又焦急害怕。婧元生产快两个时辰了,只见嬷嬷们进进出出,丫鬟们来回奔忙,房内妻子的痛呼声接连不断。

爹爹的宝贝孩儿啊,别折磨你母亲了,快出来吧!牧灜内心里深深呼唤,越是焦急,越气愤那还未出世的小家伙,可真是能折腾。

“阿瀛,别转来转去的了,弟妹福泽深厚,定会母子平安的。”莫音从宫里赶来,算是代太后和皇上来看看。看着牧灜急得汗如雨下,忍不住劝慰。

吱呀一声,产房里的嬷嬷从房中疾步走了过来,见着牧灜就跪,神情紧张,满头大汗。
“王爷,王妃情况实在不好,孩子胎位不正,王妃也没力气了,奴婢来讨个指示,这万一.....万一不好,是保大还是保小啊?”

牧灜一听脑子一片空白,这些时日他虽不在,可是婧元给他的书信说一切都好,他回来这些天也没觉得妻子有什么不适,怎么会......

他从没想过要失去谁,妻子,还是儿子.......

“王爷快做决定吧,王妃的情况拖不起呀...”旁边嬷嬷亦是心急。

莫音看牧灜失神的模样,知道不能再等了。“还没到最后一步,你们都给本宫打起精神来,大人孩子都不能出事。听到没有!”

“那,那要是...”

“要是真要保一个....先保大人。”莫音直接打断了嬷嬷的话,看了一眼牧灜,还是决定先保住大人为好。

“阿瀛,定下心来,别着急。”莫音其实自己心里也急,只不过到底是一国皇后,表面上总能做的镇定从容,只有这样,才能不让旁人跟着慌乱,出差错。

牧灜心疼不已,缓缓抬眼看向屋子,房间里的痛呼声还在持续,只是弱了许多。

她说过,要和他一起,看云卷云舒,看着宝贝孩儿出生,长大,看孩子娶妻生子,过幸福的日子。她说过的,难道这一从头,便要食言吗......

婧元,别怕,我等你,等着你和孩儿平平安安。

“哇哇.....”

不知过了多久,时间都仿佛静止了一般,除却那凄厉的呼喊声,搅得众人心里惶惶。这时,一声清亮的啼哭声从房中传出,划过天际一般,强震进牧灜的心里。那声音仿若战场上的擂鼓,让牧灜顿时充满了力量,整个人都焕发光彩。

“生了,生了,王爷大喜,王妃给您生了位小公子。”嬷嬷热泪盈眶地冲了出来,带起了一阵风般。

“王妃怎么样?”儿子出生总算让牧灜理智了许多,然而他顾不上孩子,先急着问爱妻的情况。

“王妃劳累了许久,情况不太好,不过应是没有性命之忧....”

没等嬷嬷回完话,牧灜就不管旁人的劝阻,直接进了产房之中。

房间内,孩子被擦洗的干干净净,用华丽的小布包了,放在婧元身边,不哭不闹,连眼睛都还没张开。

婧元脸色苍白,却还撑着力道,仔细看着心爱的孩子,不时亲吻着那还泛着淡红的小脸儿。做母亲的喜悦,冲淡了刚刚生产的痛苦。小生命是如此弱小,好像轻轻一碰就会破碎,又是如此惹人爱怜。

“婧元,婧儿....”牧灜进到房中,就看见让他牵肠挂肚的母子俩。

“阿瀛,快抱抱,我们的孩儿....”婧元看到丈夫,仿佛松掉了全身的力气般。“你看他,多小啊......”说几个字,似是耗费了所有的精力。

牧灜抱起刚出世的儿子,周身因着刚出生而呈淡淡的粉红色,小脸儿瘪瘪的,一点儿也不好看,可是肌肤十分细腻,看在牧灜眼中,却是万般的完美。

“我的孩儿,自然像我,不过,眼睛倒是像你....”牧灜声音轻轻的,动作轻柔,不符往昔武人风貌,怕惊着那小小的宝贝。

抬眼,就看见妻子没有血色的脸,刚刚的欣喜之情减了半分,又添了一丝担忧。“婧儿,你还好吧,怎么如此虚弱...”

“女人生孩子就是这样的,别担心我,你还是快给孩儿取个名字吧!”婧元一脸坚强让牧灜心里感动万分。

低头亲了亲儿子的额头,看向窗外。

风雨已停,凉风习习,皓月当空,淡淡的薄云轻轻流转位移。月光撒进昏暗的房间,给人悠远安静的意味。

“暮景萧萧雨霁,云淡天高风细...”牧灜轻声吟哦,寄托给这孩子最深的舐犊之情。

“就叫云萧吧.....”

婧元微微笑着,看向孩子。“.萧儿......真是好名字,希望这孩子如同暮雨初霁,恬静幽美、平和辽阔。”

“嗯..”牧灜知妻子与自己心意相通,如今怀拥至宝,真是天下间最美的幸事。

孩子,为父不求你建功立业,青史留名,只求你宁静致远,岁岁安康。

楼主 加木云子  发布于 2016-08-09 18:49:00 +0800 CST  
Up up大家要多多留言支持哦,不然楼楼没动力啦

楼主 加木云子  发布于 2016-08-09 19:32:00 +0800 CST  
【3】

临熙二年。陈国与燕国联兵,突袭大梁边城十四州,边境告急。

皇城内,还是一派祥和富足的景象,只有朝堂之中,方能感受到剑拔弩张的态势。

“诸位爱卿,此次陈国突然与燕国联兵来袭,到底有何意图?”牧泞揉着太阳穴,看着底下争论不止的大臣们。扫了一眼,没看见弟弟,才想起今日是小侄儿牧云萧的周岁之日,牧灜几天前就告了假。

“陛下,陈国国力危殆弱小,当年凭借和亲与我大梁交好,近些年来,我国与陈国一直保持君子之交,从未互犯。此次陈国举全国之力攻打我朝,怕是另有所图吧。”丞相孟几道第一个站出来回答,声音稳定从容,不愧是两朝老臣。

“陛下,据臣所知,陈国国君裴云天病情危殆,新立四皇子裴殊为太子,裴殊生性好战,陈国此次来犯,定然与他有关。”

牧泞看向回话的永平侯,国舅莫然。“卿家说的朕早先已得到消息。这裴云天当年为了依附我朝,将自己的女儿婧元公主嫁给了靖边王,如今王妃已生下世子,又与靖边王相敬如宾,可她的母国如今来犯,此事甚是为难,得办得妥帖才好。”

此话一出,满堂寂静。刚刚争论的面红耳赤的诸位大臣这才想起来,如今甚得帝心的靖边王牧灜的王妃,正是陈国公主,而今天,好像还是靖边王世子的周岁之日。如此,那些主张快速出兵平定燕陈的大臣都相继沉默,不知皇帝是何想法。

牧泞看底下的人没动静了,又觉得头疼。陈国率先攻打,便是与大梁撕破了脸皮,和亲之意义便荡然无存,这样,弟妹婧元的身份就尤为尴尬。再者,边城十四州地理位置特殊,是挺进大梁腹地的咽喉,向来由牧灜镇守,近年边关平稳,牧灜便安居京城。如今......

“这样,兵部尚书,传朕的旨意,命令驻边城东部的大将军王杰率部迎击,阻挡燕国来犯。命西四郡郡守刘湘屯兵付城,先派人出使陈国和谈。”

威严有力的声音不容置喙,回荡在昭阳殿中。只是牧泞没有想到,即将到来的一阵风波,会给牧灜带来多大的影响,让他失去多么重要的人。

靖边王府中,偏堂里倒是欢声笑语,喜气连连。

今日是云萧满周岁的日子,因着牧灜夫妇都不喜张扬,故而并没有大肆张罗筹办周岁宴,只说一家人聚着也就是了。小家伙如今养的胖嘟嘟、白嫩嫩的,穿着凉爽的小褂,婧元给他放到地毯上,由着小小的萧儿到处乱爬。

“啊...啊”小娃娃卖力地滚向席地而坐的牧灜,挥舞着小手,索要抱抱。如今话还不会说几个字,急起来,就只能啊啊地乱叫。

牧灜看着活泼的儿子,忍不住就提落起他,暖暖的一小团,放进怀中。“萧儿......”牧灜喊着儿子,萧儿听到爹爹喊,茫然得去寻爹爹的脸。吧唧一口,亲了上去。“呵呵,你呀,真是调皮。”牧灜心里又爱又怜。

婧元自生了云萧后身子一直不好,不仅落下咳疾不说,一到阴雨天,浑身都酸疼。调养了几月都不见好,让牧灜日日牵挂。甚至得了空闲,陪妻子去了皇家寺庙祈福。不过那一趟行程让牧灜颇感郁闷,住持师太与他讲了大半日佛经不说,竟然在他们离开前说,婧元的身子唯有心无杂念,遁入空门,才可根治,让他无语至极。

故而至此之后,牧灜只得寄希望于太医院院首刘程的医术了。精心调养下来,总算让婧元面色红润了不少。

“好了,萧儿爱吃的藕粉糊都做好了,快起来吧,地上凉。”婧元一身白色宫装,如清水芙蓉,手端一盘子食物,进到堂中来。

“啊啊,娘...娘...”看到至亲的人进来,小萧儿从爹爹怀中探出头来,模糊不清地喊了几句。

牧灜扶额长叹,倍感醋意。“这家伙,就只会叫娘亲,我教了他这么多遍,都没开口叫爹,气死我了。”

婧元看着同样有孩子气的丈夫,脸上笑意不断,出声打趣。

“你就不能有点耐心,说不定你喂他吃碗甜甜的藕粉糊,就叫你爹爹啦!”

牧灜笑着抱着儿子起身,拿起勺子喂着儿子。突然想起什么,看向身边的妻子。

“前些日子传来消息,说你父皇病重,你四皇兄被立为太子了。”牧灜有些犹豫,不知道该不该告诉婧元。

“哎,父皇终究年纪大了,只可惜我不能在他身边尽孝。”婧元说着,看向儿子的眼里露出些哀伤。复又看向牧灜,“你可知,我四皇兄裴殊自小长在军营,历来好战,并不擅政务。也不知父皇怎么会作此选择。”

“你大皇兄早逝,二皇兄又在征战中受过伤,三皇子虽然健全,却胸无大志,才能平平,你另几位皇弟又年幼,想来选择裴殊也是无奈之举,不过如此,陈国怕是要衰亡了。”

牧灜知道妻子心系母国,本想细心劝慰,可是话一出口,好像让妻子更伤心了。

看妻子愁眉不展,只好将妻子揽入怀中,细细安抚。二人看着小萧儿天真无邪的面庞,到底涌出一丝欣慰之情。

楼主 加木云子  发布于 2016-08-10 21:46:00 +0800 CST  
为什么楼楼觉得看文的人儿越来越少了呐!不开森,好歹更文都有快两千字叻

楼主 加木云子  发布于 2016-08-10 22:58:00 +0800 CST  

楼主:加木云子

字数:53834

发表时间:2016-07-29 03:58: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16-10-10 20:05:23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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