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潇湘溪苑】【原创】庭有小树

帖子的怎么自动变成直播贴了………吐血

楼主 乔家说书人  发布于 2016-05-06 06:08:00 +0800 CST  
终于恢复了

楼主 乔家说书人  发布于 2016-05-06 08:08:00 +0800 CST  
第十一章
萧小树虽说被禁足在家,但到底也不是被关在一间屋子里不许出来。只要他不出丞相府,其他人也就睁一只闭一只眼。
所以萧小树来到萧庭的书房的时候并没有受到任何阻拦。萧庭的书房干净整洁,就像萧庭其人一样。萧小树转了一圈,也没找到什么有意思书,他便朝萧庭的书桌上看去,萧庭的书桌很大,右手边摞了一堆待处理的公文,左边则整齐的放了一叠书。
萧小树从这叠书中抽出了一本最旧的。这本大概就是他爹最常看得书了……萧小树扫了一眼书名。
《草木志》
萧小树有些讶异,他爹什么时候有这个侍弄花草的闲心了,平时也没见他养花花草草的。
萧庭是个惜书的人,可眼前这本《草木志》不仅书页泛黄,页角还微微卷起,起了细细毛刺,可见有两个原因,一是年代久远,二是翻看的次数太多。
萧小树忽然起了好奇心,翻开了书,结果发现这就是一本普通的关于如何种植花草的书,第一章是关于如何选种播种的。萧小树顿时没了兴趣,正准备合上书,却正好翻到了关于播种的部分,书页的空白处,苍劲有力的字迹一下子便吸引了萧小树全部的注意。是萧庭的注解。
萧小树来了兴致。只见萧庭写到——萧家有小树,庭与妻共植也,其状如球,卧阿楠腹中。不能观其貌,肖阿楠耶?肖庭耶?
萧小树脸一红,才明白过来,对于萧庭来说,这恐怕并不是什么养花草的秘籍,而是一本养儿心经。这一段,恐怕是他还在母亲肚子里的时候萧庭写下的。于是萧小树迫不及待的接着翻了下去。
没翻几页又看见萧庭的注解——吾家小树,性情顽劣,卧阿楠腹中,举手蹬足,嬉闹连连。阿楠不堪其扰,呕吐不止,庭怜妻之苦,轻拍妻腹,斥小树曰:“小混球是也”。
这一段注解的旁边紧跟着一段簪花小楷——小树吾儿,汝父斥汝小混球,吾儿尚未落地,不知世事,楠知实非吾儿之过,遂替小树报一骂之仇,斥庭曰:“大混球!”
虽然萧小树这十七年的人生,至少有十五年没有母亲的参与,他甚至连母亲的模样都已经想不起了,可此时,他脑海中却自动够了出了一个美丽的女子,她扶着七八个月大的肚子,嬉笑怒骂,红袖添香,提笔写下“大混球”,萧庭在一旁温柔而无奈的看着她,岁月静好。
萧小树双眼一热,泛起了氤氲的水汽。这便是他的父亲和母亲……叶楠去世的时候,萧小树还没有记事,这些年只偶而听旁人提起过,他的母亲是一个美丽而温柔的女子。萧小树对母亲也自然没生出过什么怀念之情。而此刻,短短的一行字,母亲的形象渐渐在他眼前清晰起来,他直到此刻才感受到了迟到了十五年的失去母亲的悲伤。那么当年的父亲呢?他失去母亲的时候又是怎样的刻骨之痛?
萧小树急切的向后翻,终于在一个角落里,发现了一段话,字迹潦草狂放,与萧庭平日苍劲的字迹不同。一笔一划间足以让萧小树写下这段字的人内心的痛苦与不安,甚至隐约还能在书页上看见干涸的水渍。
——萧家有小树,失其母,唯其父可依,庭不敢随其母而去,独留小树一人。但求以此身蔽之,以心血灌之,尽庭绵薄之力,佑小树安康。萧家小树,未及两尺,植树人者仅余一人……
读到此处,萧小树的眼泪怎么也停不下来,坐在书中前伏案痛哭。

“萧小树,你给我出来!”直到窗外响起刘承恩中气十足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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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不觉又写了这么多,本来以为这一章可以拍上了,没想到还得等下一章。大家等急了没?楼主不喜欢为了拍而拍,所以酝酿得很长,感情到了自然就会拍了。这一章楼主写得心里很难受,总感觉闷闷得,不知道大家有没有觉得虐。




楼主 乔家说书人  发布于 2016-05-06 12:41:00 +0800 CST  
第十二章
刘承恩踏进书房的时候,萧小树的情绪还没来得及调整好,他的眼睛通红,耷拉着脑袋,活像一只饿了好几顿的兔子。萧小树有气无力抬头看了刘承恩一眼。
刘承恩被他这一眼看得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上前推了小树的胳膊一下,“小木头,你这是吃错药了?”
萧小树心情郁郁,不想和他扯皮,干脆不搭理他。
刘承恩倒不在意萧小树搭不搭理,自说自话的道:“本来今天打算叫上哥儿几个去城外狩猎的,不过没想到变天变得这样快,今天看样子是要下雨,明天你去不去?”
萧小树想都没想就回道:“不去。”
刘承恩这才觉得有些奇怪,给自己拉了条凳子过来,坐在萧小树边上,道:“说吧,你今天又是抽得哪门子风,居然连狩猎都不去了?”
“我爹让我禁足,反正这一个月我是不会出门了,你说什么都没用。”萧小树兴趣缺缺的道。
“你什么时候这么听你爹话了?”刘承恩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萧小树不与萧庭亲近,这一点不说人尽皆知,至少他们这几个关系不错的朋友是知道的。
“我不仅现在听他的话,今后也会一直听他的话。他让我往东,我绝不往西。所以你死心吧,我明天绝对不会跟你出去的。”萧小树郑重其事的说。
刘承恩起身拍了拍小树的肩膀,“啧,你小子良心发现了,你爹这顿廷杖总算没白挨,行了,你不想去就不去吧,我们自己去,等你解了禁足,我们去明月楼吃一顿好的。”
“你说什么?”萧小树语调抬高了八度,腾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因为起身太快,桌上的书都被撞掉了,散了一地。
“我说你不想去就不去,等你解了禁足,我们去明月楼吃顿好的。”刘承恩被小树的反应吓了一跳,只好重复了一遍。
“是前一句。”萧小树厉声道。
“我说你爹这顿廷杖总算没白挨。”刘承恩重复。
“说清楚,什么廷杖?”萧小树一把揪起刘承恩的前襟,双目通红,像一头被惹怒了的狮子。
刘承恩被他这幅样子吓到了,小声得答道,“你不知道?你爹因为私调禁军的事挨了廷杖,这事是我爹跟我说的,我以为你早就知道了。”
萧小树受了刺激,一松手放开了他。站在原地半天没有动弹。
刘承恩见他这副样子,有些不放心的问道:“小木头,你没事吧?”
萧小树仿佛被他的声音惊到了,回过神来,就开始翻箱倒柜的找东西。
刘承恩眼睁睁的看见萧小树拿这一根藤条和一根戒尺走到他面前,声音沙哑的问他,“这两个哪个比较疼?”
“……藤条……”刘承恩心有戚戚的道。亲身经历,血泪教训。
萧小树点点头,拿起藤条,就跑了出去。
“你去哪?”刘承恩扯着嗓子问。“你知道你爹在哪吗?”可是显然没有人回答他。
萧小树已经跑得没影了。京城里能够让萧庭能安心养伤的地方,除了京郊别院还会有哪里?
如今正值春夏交替之季,天气最是多变,萧小树还没跑出二里地,雨就浇了下来,萧小树仿佛感觉不到,任由大雨将他浇了个透,雨打在地上浮起了一层浆,道路立刻泥泞了起来,摔倒了,萧小树爬起来,呼啸而过的马车溅了他一身的泥水,萧小树恍若未觉,萧小树内心如火烹油煎,他只有一个想法,他的父亲为了他受了廷杖,他要去他身边。
春雷阵阵,萧小树疯了一样的跑,藤条被他紧紧的攥在手里,勒出了一道几乎发紫的伤痕。他的头发早就湿透了,脸上的水更是湿哒哒的顺着脸颊往下滴,不知道是雨水还是萧小树的泪,一身干净的衣服此刻如同在泥浆里趟了三趟,此刻的萧小树狼狈极了。
到了傍晚,他才来到了别院外。小厮险些没能认出他来将他拦在了门外。
萧义收到了消息,赶紧出来见他,就见一身狼狈的萧小树,他赤红着双眼,嘴唇不受控制得抖动,仿佛一只受了重伤的小兽,他抬手指了指萧义,又指了指萧闻讯赶来的萧桓远,一遍一遍泣血般的大声质问道:“你们都知道,为什么只有我不知道。”

“说啊!为什么只有我不知道。”其声哀哀欲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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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写到拍但是却想要长评的楼主会不会很无耻


楼主 乔家说书人  发布于 2016-05-06 17:43:00 +0800 CST  
今天没有了

楼主 乔家说书人  发布于 2016-05-06 17:49:00 +0800 CST  
第十三章
“这是相爷的吩咐。”
萧小树闻言哑然,半晌才道:“我爹呢?”
“相爷刚刚睡下了,少爷还是先换一身干净的衣裳吧,仔细该着凉了。”萧义命人将干净衣服拿了过来,端给了萧小树,说道:“少爷先喝杯姜茶暖暖,我这便去叫相爷。”
“不许去,”,萧小树厉声道。
萧义不解其意。萧小树不是来见萧庭的?
“你们谁都不许吵醒他!”

萧小树没有换身衣服,更没有坐下喝姜茶,他径直朝萧庭的卧房去了,没有推门进去,而是一撩袍子,跪在了院子里,雨还未停,倾盆而下,萧小树跪在雨中,脊背笔直,宛如一座雕塑。
不放心萧小树而跟过来的萧义等人,见萧小树如此,一时之间都不知该如何劝他。
“你们都走。”萧小树神情冷漠的道。
众人无法,只得由着他。陆陆续续的散去,最后剩下了萧桓远一人。萧桓远没有走,他静静站在远处看了会儿跪在雨中的萧小树,神色一变再变,他先是震惊,接着是茫然无措,最终却悉数化为了讥讽。他走入了大雨中,走到萧小树的面前,冷笑道:“萧小树,你这个懦夫。”
萧小树没有抬头看他。
萧桓远也显然没打算得到他的回应,说完便转身走了。
萧小树不知道自己跪了多久,雨还没有停但却远没有之前那么大了淅淅沥沥的惹人心烦,地面上积起了一片又一片的水洼,清晨的风吹过,打在萧小树身上,透骨的寒凉。萧小树感受不到。
直到那房门打开,萧庭撑开伞,疾步走到萧小树的面前,萧小树眼睁睁的看着萧庭头上的伞一点一点的倾斜,最终几乎全部倾斜到自己的头上,萧庭的大半个身子几乎都暴露在了淅淅沥沥的雨中。这把伞仿佛一碗永远也端不平的水,碗里的水因为端碗人的偏心全倒了出来,倾注而下,将萧庭最深沉的爱悉数浇到了萧小树心中。
萧小树早就已经哭不出来了,看着萧庭仍然苍白的脸色,一种名为心疼的情绪彻底失控了起了,萧小树只觉心如刀割。
“起来。”萧庭的脸色算不上好,他极力压抑着自己心中的怒火,语气不免有些生硬。
萧小树却没有听从他,而是一个响头磕在湿漉漉的地面上,语气是前所未有的坚决,“小树不孝,累父亲至此,请父亲责罚!”
“起—来—。”萧庭一字一顿,显然已是怒极。
“请父亲责罚!”萧小树将藤条高举过自己头顶,奉到萧庭的面前,又一次高声说道。
萧庭右手拿过藤条,凭空甩了一下,萧小树只听得破空声响起,闭上眼静静的等着藤条落下。
却不料萧庭扔了左手的伞,将藤条徒手折断,往地上用力一掷,断了的藤条被扔到了水洼里,泥水飞溅,溅了萧小树一脸。
萧小树睁眼,茫然无措的抬手看着萧庭。
萧庭伸手抓住萧小树身前的领子把他拎起来,拖着他往书房走,盛怒之下的萧庭全然不顾萧小树被他拖得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萧小树只知道萧庭此刻非常生气,但他却不知道萧庭为什么生气,即便这怒气对于现在的萧小树来说来得刚好。我真是个混账,又惹爹生气了,萧小树自责的想。
萧庭一把将萧小树掼入了书房,吩咐早就在书房等候的萧义道:“带他下去洗洗,换身干净的衣服再来。”
“是”萧义把萧小树带了下去,徒留萧庭一个人在书房中,萧庭踉跄了一下,躲在窗外的萧桓远几乎立刻冲进书房,扶住了他,萧庭看了他一眼,挥了挥手道:“桓远,你先下去。”
萧桓远虽然不放心,但还是听话的离开了书房。
萧庭面色苍白,扶住桌子,深吸了口气。
萧小树回到书房的时候,萧庭早没了之前的虚弱之态。萧庭屏退了众人,萧义出去的时候将书房的门严丝合缝的关上。
萧庭拿起桌上那根漆黑的戒尺,点了点桌面,对站在门口的萧小树道:“裤子褪了,趴桌上。”
萧小树一时之间被“裤子褪了”四个字惊到了,没动。
“你不是一直很希望我揍你么?”萧庭神色一厉,“裤子褪了,趴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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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不是怪楼主卡拍吗?楼主觉得自己巨冤,所以特来告诉大家什么叫做真正的卡拍。

楼主 乔家说书人  发布于 2016-05-07 08:42:00 +0800 CST  
第十四章
“你不是一直很希望我揍你么?”萧庭神色一厉,“裤子褪了,趴下!”
这一瞬间,萧小树的羞耻心被放大到了极点,但他更记得自己前一天立下的誓言,“他让我往东,我绝不往西。”
想到刚刚在雨中不肯起身的行为,萧小树告诉自己,他决不会再违逆萧庭的任何命令。他走到书桌前,强忍着羞耻心,解开腰带,将裤子褪到了脚踝,撩起自己的衣摆攥在手里,露出了两条笔直的腿和挺翘的臀部。他俯身,将手肘撑在桌子上,两只手中还紧紧的攥着衣摆。臀部自然而然的抬高,献祭一般的呈现在了萧庭的面前,强烈的羞耻感让他的声音微微有些发颤,他听见自己说:“小树不孝,请父亲责罚。”
萧小树无法看见身后萧庭的神情,他也不敢看,他怕看见萧庭那张如往常一般冷淡的脸,他怕他忍不住抱住萧庭哭得像个小孩子。
萧小树不明白,为什么萧庭明明付出了那样深沉的爱,却从来不愿意稍稍表露出来。哪怕表露出一丁点也好啊,只要一丁点,他就不会自以为是认为萧庭不在意自己这个儿子。只要一丁点,他就不会因为不肯亲近萧庭而一次次惹他伤心。只要一丁点,他就不会因为赌气而跑到西北,连累萧庭受了廷杖之后再一夜白头。萧小树无数次想要质问萧庭的那一句话到了嘴边却无论如何也开不了口——您让儿子前世今生欠下您这么多的债,让儿子如何来还?
结草衔环不够,削骨还父不及。
“啪”的一声,戒尺落下,萧小树没有感觉到疼,他转过头来,却见萧庭的左手上迅速肿起一道深红的檩子。
“爹!”萧小树眼圈一红,急切的叫了一声。
萧庭皱了皱眉头,命令道:“转过去。”
萧小树转了过去,啪嗒啪嗒,眼泪掉在书桌上溅起小小的水花。如果愧疚能够伤人,那么萧小树此刻便是在被千刀万剐。
“啪啪啪”
戒尺连续落了三下,实木的戒尺,深深的陷入肉里再飞快地弹起来,在萧小树的屁股上留下了浅浅的尺痕。
“够了吗?”萧庭问。
萧小树没有回答。
“啪啪啪”
又是连续三下,这一次的力道比上一次的大,落在另一边屁股上,戒尺落下的地方迅速浮起三道肿痕。
“够了吗?”萧庭又问。
萧小树依然没有回答。
“啪啪啪。”
萧庭又落了三记戒尺,留下了三条深红的印记,“够了吗?”
萧小树额上汗如黄豆。
“啪啪啪”
三道鲜红的檩子。
萧庭问:“够了吗?”
萧小树张嘴咬住了攥在手中的衣摆。
萧庭每打三下,就问一句,“够了吗?”
萧小树死活都不肯开口,直到后来他疼得双腿发颤几乎连站都站不稳。萧小树发现他内心的愧疚并没有因为萧庭得责打而减少。他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念头,还不够,还不够,还不够。
最终萧庭还是下不去手了,他看着儿子屁股上纵横交错的肿痕,他看见那几条深得发紫的檩子,他看见儿子屁股上那些斑驳的血点,无论如何他都无法下手了,他扔下了手中的戒尺,疲惫的说道:“萧小树,我责罚了你,你内心的愧疚就减少了吗?点着了房子就去灭火,浇死了花就再去种一株,伤害了朋友就去道歉。而不是莫名其妙的去讨一顿打然后告诉自己挨了打就可以安心了。每个人都要为了自己的错误而弥补,可伤害自己就是你弥补的方式吗?”
萧庭难得说了这许多话,对萧小树来说却如醍醐灌顶,萧小树挨了一顿他一心讨来的打,可是他内心的愧疚却并没有随着所挨的戒尺数的增加而减少,反而如同凌迟一般再反反复复的折磨他。
萧小树鼻头一酸,终于大声地哭了出来,“爹,我好疼,真的好疼。”
身体也疼,心也疼。
萧庭摸了摸萧小树被汗水浸湿的头发,拿起桌上的药膏细细地为他抹上,“一心想要为自己的错误付出代价,虽然用错了方式,但我知道,小树是一个好孩子。”
萧小树趴在桌上,只感觉仿佛被注入了无限的生机,他拉住萧庭满怀期待地问道:“爹,今后我犯了错误一定会用行动来弥补,但我是一个笨儿子,有时候会像今天一样犯些连自己都难以意识到错误,这样的笨儿子您愿意亲自教训,并为我指出错误吗?”
萧庭为萧小树穿上裤子,系好腰带,答道:“当然。”
“爹,我屁股疼,起不来了。”萧小树扯着萧庭地袖子撒娇。
萧庭俯身,想要把萧小树从桌上抱起来,却眼前一黑,一头栽倒下去。
刚才这顿打,与其说是在教训萧小树,倒不如说是再给萧庭上刑。
萧小树见萧庭忽然栽了下去,吓了一跳,忍着痛转身扶住了萧庭,却面看见萧庭身后全是血,面色瞬间惨白。
“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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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卡拍炸出了好多潜水党,既然这样看来楼主以后应该多多卡拍当然大家要是多多冒泡多多点赞楼主心情一好说不定也就少卡几次。你们要的拍送上,也不知道这一篇的拍写得突不突兀。



楼主 乔家说书人  发布于 2016-05-07 19:41:00 +0800 CST  
在想要不要建一个贴吧群,喜欢爹爹和小树的亲们可以一起嗨

楼主 乔家说书人  发布于 2016-05-07 21:05:00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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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乔家说书人  发布于 2016-05-07 21:14:00 +0800 CST  
第十五章
别院地处京郊,傍山绕水,周围是一片葱翠的竹林,倒是一个养伤的好地方。这处别院是从一没落的商户手里买来的,三进三出的院子。原本萧庭是想让萧义与萧桓远住在东厢房的,但因着萧义坚决不受,萧庭无法,只得由着这父子二人住到了下房。下房但也算干净整洁,父子二人的房间也是挨着的。
而此刻,萧义在自己的床上酣睡,萧桓远却不在自己的房间,而是跪在了萧义的床前。他已经不吃不喝的在这里跪了一天一夜了,萧义没让他起身他自然不敢起来,只能老老实实跪着,他的脸色有些白,嘴上的皮干得翻了起来,眼下是浅浅的乌青色。但纵使已经虚弱到了极点,他的脊背依然笔直像一根压不弯得竹子。
床上的人翻了个身,萧桓远摒住呼吸,大气都不敢出,生怕吵醒了他,但不到一盏茶的时间,萧义还是醒了,他坐了起来,看见跪在了床下的萧桓远,眼中流露出毫不遮掩的厌恶之色。站起来,一脚踹在了萧桓远的肚子上。萧桓远痛得身子一弯,胃里一阵翻江倒海的难受,却什么也吐不出来。
“跪直了!”萧义厉声喝道。
萧桓远努力直起身子。
“畜生长本事了啊!不仅敢违背我的命令,连主子的命令都敢阴奉阳违了?”萧义取下了挂在墙上的马鞭点了点萧桓远的脑袋。
萧桓远不敢动,任由马鞭点在自己脑袋上,留下两点淤青,萧桓远恭敬道:“儿子知错。”
“你知错?”,萧义仿佛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干笑了两声,用鞭子抬起萧桓远的下巴,“你确实知错,若是再有下次你哪里还会这么蠢的把自己搭进来?指不定寻了个什么法子,让刘家公子自己想办法溜进去了。”
萧桓远没有吱声,算是默认了。
萧义看他这副样子就气不打一处来。抄起鞭子将萧桓远抽翻在地,劈头盖脸的就是一顿猛抽。
萧桓远蜷缩在地上,双手护住头部。脸上流露出痛苦之色。
“咻啪”
一鞭子下来,萧桓远黑色的衣服上迅速湿了一道,是血。
“咻啪”
又是一鞭子,萧义见萧桓远蜷缩的模样骂道:“果然是个小畜生。”
“咻啪”
“刺啦”一声,布帛撕裂的声音响起。萧桓远却没有听到,马鞭不如板子那样“温和”,每落一下马鞭就要带起一道皮肉,撕裂的疼痛如同水蛭一般黏附在他的身上,让他光是去抵抗这疼痛就要耗进全部的心力了。
“咻啪”
“咻啪”
“咻啪”
鞭子落在皮肉上的声音一遍又一遍的响起,出于身体的自我保护,萧怀远开始不由自主的鞭子下辗转躲闪。却更加激怒了萧义。鞭子疾风暴雨般的落了下来,毫无章法,胳膊上,腿上,背上,肩上,臀上,胸前。只要鞭子能落到的地方,没有一处被放过。萧怀远只能紧紧的抱住自己的头部,他衣衫尽碎,身上一道一道的血痕蜿蜒仿佛一条条狰狞的蜈蚣,蔓延道地上。
“咻”的一声鞭子忽然停了,萧桓远有些讶异,今天就这样放过自己了?父亲他难道心软了?萧桓远有些不可思议的松开了抱着头的双手。却见萧义皱着眉,他似乎是挥鞭子的时候不小心伤到了自己的手。左手的手掌上赫然横卧着一条血痕。
萧桓远在地上挣扎了半天,好不容易才爬了起来,膝行到萧义的身边,在地上拖出了两条长长的血痕。他顺手就撕下自己身上的一块长长布条,小心翼翼的绑在萧义的手上。他似乎看不见萧义阴沉的脸色,声音沙哑絮絮叨叨,“爹这三天左手尽量不要沾水,最近天气反复无常,伤口最容易发炎。”
萧桓远给他包扎好了,萧义反手就是一巴掌将萧桓远抽翻在地。
萧桓远嘴角立刻渗出了一道,只听萧义冷漠的声音响起,“用不着你提醒。”
鞭子再度落下。
“咻啪”“咻啪”的声音在这一间小小的房间内不停的响起,直到萧桓远死鱼一样的躺在地上不再动弹,萧义才扔了鞭子,拂袖而去。
萧桓远躺在地上,除了疼痛与绝望便只能感到刺骨的寒冷,那寒冷从地面上一直蔓延到胸口,身上的伤已经看不出来是鞭子抽的了,狰狞的连成了一大片,血肉模糊,眼泪不受控制的流了出来,他以为他早就已经失去哭的能力了,想擦掉这软弱的痕迹,却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只能像一直死狗一样的躺在地上。没有尊严,没有人格,什么都没有。
他心想,这个世界真是有意思,有些人求而不得的东西,有些人弃之如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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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章是不是觉得画风突变?想写得虐一点,不知道有没有办到。这是文中的另一对父子,两对父子对比,也是想要表达楼主的一点想法。楼主会慢慢传达。
还有就是之前楼主建了一个贴吧群号,楼主没有想到大家这么热情,有人一直没有通过验证的原因,群已经满了,没办法加人了,楼主深刻的反省了一下自己,于是去建了一个qq群,欢迎大家加入,庭有小树,群号码:169528027




楼主 乔家说书人  发布于 2016-05-08 13:18:00 +0800 CST  
第十六章
萧庭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正午了,因为他是侧躺着的,一睁开眼就看见趴在床边的睡得正香萧小树,自从昨天萧庭晕倒后萧小树就一直守在萧庭的旁边死活不肯离开,实在困得不行了才干脆趴在萧庭的床边小睡,一睡就睡到了这个时辰。
萧庭看着萧小树酷似自己的眉眼,听着他轻微的呼噜声内心一片安宁。萧庭一时没忍住,伸出食指在萧小树的鼻头上轻轻点了一下,萧小树似乎感觉到痒,耸了耸鼻头。萧庭没再做出其他的举动,只安静和温和的注视着睡着的萧小树的睡颜。刚出生的时候明明只有小猫那么大,转眼间都快有自己这么高了。萧庭如同千千万万的普通父母一般,内心忽然涌出一股难以言喻的成就感。
不到一刻钟,萧小树也醒了,对上萧庭注视着自己的目光,迷迷瞪瞪的挠了挠头。萧庭知道这孩子肯定睡得迷迷糊糊的还没有完全清醒过来。摸了摸萧小树的头,说道:“去洗漱一下,我让萧义传午膳。”
萧小树脑袋晕乎乎的,听到萧庭说要传膳,忽然想起萧庭因为自己受了杖伤,又想起萧庭说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不经过大脑的话立刻脱口而出:“爹,要不要我喂你?”
这句话一出口萧小树就知道自己说错了,彻底清醒了过来。让他爹乖乖呆在床上等他喂饭?这画面太美……
萧庭起初没听清楚他说什么,明白过来之后,纵使他是一个喜怒不形于色之人,一张俊脸上也不由自主得流露出几分错愕。
萧小树甚至眼尖的看见萧庭的耳朵尖腾的一下红了……
要死!!他都对他爹说了什么呀!!!
萧庭咳了两声,掩饰了一下自己的不自然,慢条斯理的拒绝道,“不必了。”
萧小树尴尬的哈哈两声。
这时萧义进来了,他朝父子二人行过礼道:“相爷,今日的公文到了,是送到书房,还是?”
“送到卧房”萧小树抢先替萧庭答了。
“听他的吧”,萧庭无奈的看了萧小树一眼,“你先去洗漱。”
萧小树闻言一溜烟的跑了。
萧义见萧小树走了,上前扶起萧庭,让他侧靠着床柱侧坐着。
“事情查得怎么样了?”
“少爷闹着上战场的前一天先是去春风楼吃了点东西,卯时去了国子监,午时在明月楼用的午膳,未时与几个监生去玩了场蹴鞠,酉时去了偎红阁,在偎红阁里用了晚膳,之后便同商羽一直呆到了亥时才回了丞相府。”
随着萧义的汇报,萧庭的眉头越皱越紧,“春风楼?小树平日都是在家用过早膳便直接去国子监,怎么忽然去了春风楼用早膳?”
“夏至说少爷似乎提起过,一个国子监的同窗向他推荐了春风楼的点心,但那个同窗具体是谁恐怕只有少爷知道。”
萧庭点点头表示知道了,又问:“那个春风楼的老板是谁?”
“赵启行,此人是户部尚书方文川的内弟。”话说到这里倒没什么不明白的了,方文川是萧庭出仕之前最有可能问鼎丞相一职的人,如今是宁王的拥趸。
“和小树一起蹴鞠的有哪些人?”
“大多数都是平时与少爷交好的官宦子弟,不过这中间倒是有一个人值得注意,此人名叫钱唐,是捐监。原本是一个教书先生之子,不知何故得了一比钱财,这才捐了个监生当。”捐监顾名思义,靠钱捐出来的监生。
“这个人你去仔细查查。”
“是。”
“偎红阁的那个商羽是怎么回事?”萧庭想要扶着床柱站起来,不小心扯到伤处,微微皱了皱眉。
“商羽是微红楼的花魁,身价不凡,两年前与少爷认识的,算是少爷的红颜知己。”
“改天带那个商羽来见我。”
萧义有些诧异的看了萧庭一眼,点点头道:“是。”
萧庭瞥了眼萧义左手上狰狞的鞭伤:“怎么不上点药?”
萧义想到萧桓远,神色有些不自然,“只是小伤。”
萧庭看他表情,哪里还不知道是与萧桓远有关,劝道:“上一代的恩怨何必迁怒孩子?桓远是无辜的。”
萧义闻言眉狠狠的拢了起来,虽然因这对萧庭的尊重而极力的压抑自己,但语气难免还是有些生硬:“他是无辜的,那平阳呢?他不无辜?”
萧义的脾气萧庭再清楚不过,若是再劝,倒霉的只能是萧桓远。于是只能作罢。
————————————————————————
二更送上,没有三更,晚安诸位。




楼主 乔家说书人  发布于 2016-05-08 21:08:00 +0800 CST  
第十七章
萧小树陪萧庭用过午膳,便自告奋勇的去替萧庭看看药是不是熬好了,药房与下人房离得不远,萧小树半路上碰见萧桓远从房间里出来。
萧桓远穿了一身黑色的长袍,长袍的领子高高的立起将颈部遮住,他面色苍白,额上全是细细的汗,唇色却红得几乎妖异,看见萧小树他似乎有些惊讶,上前行了个礼,“少爷怎么亲自来了?相爷的药差不多快好了,属下正准备去药房端了药给相爷送过去。”
“我是爹的儿子,侍奉汤药是理所当然的事,亲自过来端岂不是显得……”萧小树说着说着突然眼尖的看到了萧桓远额头上两点瘀痕,又见他脸色实在不好,便体恤的对萧桓远说道:“你若是身体不适,便回房去歇息。药我自己端过去就可以了。”
萧桓远闻言沉默了片刻,摇了摇头。
萧小树一直知道萧桓远不太喜欢自己,见他摇头只觉自己多管闲事,却突然听见他用低哑的声音说:“多谢少爷体恤……桓远并无大碍……”
萧小树一时倒不好再说什么,二人沉默着朝药房走去。走到一半,萧桓远突然出声道:“少爷。”
“嗯?”,萧小树不明所以的停下脚步。
萧桓远神色复杂的看着萧小树,问道:“以德报怨,何以报德?”
萧小树被他问得一头雾水,不知道萧桓远今天吃错了什么药,但还是出言答道:“以直报怨,以德报德。”
萧桓远忽然莫名其妙的笑了一下,朝萧小树点了点头,二人继续向前走。
等到了药房,萧桓远熟练的从小药童的手里接过药罐,将药罐里的药小心翼翼的倒在瓷碗里,只听见药汁哗啦啦流出来的声音。萧桓远的手不知怎么的忽然一抖,药罐差点掉到了地上,萧小树眼疾手快的把住了药罐,几滴药不小心撒了出来,撒在了萧小树手上。
萧桓远放下药罐,拉过萧小树的手细细看了一遍:“少爷,您没烫到哪儿吧?”
“我没事。”萧小树先是摇头,接着眉头又皱了起来:“你的手怎么这么凉?”
萧桓远愣了一下,松开手,随即自嘲地道:“是我笨手笨脚的。”
萧小树觉得今天萧桓远整个人都不太对劲,但又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以为萧桓远是受了风寒,又好面子所以才逞强,于是劝道:“不管怎么说,身体是你自己的,你不想想你自己,好歹也想想你爹,别让关心你的人为你担忧。”
萧桓远听到萧小树这话只觉得好笑,但也知道萧小树是一片好意,遂点点头算是对这番劝解的回应。
二人一同将药送到了萧庭的卧房,萧小树见他二人一同来了倒没问什么,端起萧小树递给自己的药,没有喝,反而说道:“桓远,你替我试试这药苦不苦。”
一句话把两个人都惊到了,萧小树是没想到萧庭这个向来冷淡自持的父亲居然会怕苦……萧桓远则是因为自己被萧义虐打的事,相爷恐怕已经知道了……
萧桓远虽然心知萧庭的目的,但仍然还是端起了药,小抿了一口。
萧庭却没等他说不苦,直接对萧小树说道,“小树,你去药房再让人煎一碗,记得加点甘草。”
萧小树这才回过神来,神色诡异的点点头往外走,他爹到底是怕苦?还是想要支开他?萧小树虽然已经走出了老远,但还是竖着耳朵听房里的动静,却什么也没有听到。
爹爹和桓远到底有什么秘密不能让我知道?萧小树心想。
萧小树早已经走远了,萧庭指了指桓远手里的药碗道:“都喝了。”
萧桓远挨打的时候连眼睛都没红过一下,此刻却只觉得嗓子发堵,眼睛更是一阵阵的发酸,控制不住的想要掉泪。内心的坚冰因萧庭的一句话变得不堪一击,大片大片的化成了迷蒙的水汽。他一遍一遍的告诫自己,软弱这种东西最是要不得。
萧庭知道这孩子过得苦,心思重,有心帮他,见他半天不动弹,又重复一遍道:“药喝了。”
萧桓远放下药碗,苦涩的道:“相爷,我……”
“嗯?”萧庭语调一转,淡淡的扫了他一眼。
萧桓远见萧庭不敢违抗,乖乖的端起药碗,一口饮尽,喝完还偷偷的看了眼萧庭的神色。
萧庭见他听话把药喝了,点点头,忽然问道:“桓远你父亲的手伤了,你知道吗?”
萧桓远点头,心道,不仅伤了,恐怕因为厌恶自己给他包扎,这会儿因为不肯上药伤得更重了。想到此处萧桓远忽然觉得自己浑身上下轻快了不少,立刻就没那么难受了。
“桓远,以何报怨?以何报德?”萧庭的声音将萧桓远从报复的快感中拉了回来。
萧桓远愣了一下,咬住嘴唇,半天才道:“以怨报怨,以德报德。”

以怨报怨,以德报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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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只有一更。不要太想楼主。

楼主 乔家说书人  发布于 2016-05-09 14:02:00 +0800 CST  
说起来大家有没有注意到桓远给他爹包手是故意的23333

楼主 乔家说书人  发布于 2016-05-09 16:44:00 +0800 CST  
第十八章
萧小树再一次把药端给萧庭的时候,萧桓远已经不在此处了,萧小树看了眼桌上那个空空如也的药碗,又看了眼正在喝药的萧庭,陷入了沉思。
之前那碗药被萧桓远喝掉了?他是受了外伤而非风寒?他是怎么受的伤?这件事爹也知道?爹支开了自己之后又与萧桓远说了些什么?
太多的疑惑让萧小树像内心有无数只小猫在挠,让他坐立难安。萧小树有些酸溜溜的想,爹爹什么事都不告诉自己,还对那个萧桓远那么好,到底谁才是他的儿子。想着想着,又觉得自己的想法幼稚到好笑,简直就像个看见自己父母对别家小孩好就乱吃飞醋的孩童。
看见萧庭一口气把药喝完连眉头都没皱一下。萧小树有些愤愤的想,要糊弄我好歹也找一个好一点的理由啊,当我是傻的吗?萧小树根本就不相信萧庭怕苦的说辞,自然没有真的如萧庭所说让人在药中加甘草,一是怕影响药性,二是想要借此试探一下萧庭是不是真的怕苦。并且若是萧庭真的怕苦,他也做了第二手准备,现在看来他的第二手准备倒是多余了。萧小树摸了摸藏在袖子底下的纸袋,忽然起了恶作剧的心思,从纸袋里捏了一颗蜜饯藏在手里。
萧庭当然不知道一瞬间的功夫萧小树的心思已经转了这么多回。他喝完药,将药碗放在了床边的小几上。
“爹”萧小树叫到。
“嗯?”萧庭抬头。
萧小树飞快的将手中的蜜饯直接塞到了萧庭的嘴里。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萧庭对萧小树一点防备都没有,猝不及防的嘴里蓦地就被塞了一颗蜜饯,蜜饯的味道立刻散开,甜得人发腻。
接着就听见萧小树笑眯眯地说:“爹,您不是怕苦吗?我给您准备了蜜饯,怎么样?这个比甘草甜吧?”
萧庭原本也没指望萧小树相信自己怕苦,那说辞也只不过是暗示萧小树让他退避而已。如今听萧小树这么一说,哪里还不明白他这是恼了,于是萧庭看他一眼,没有说话。
萧小树只觉得萧庭这一眼,直接把自己赤条条地看了个透,干脆死猪不怕开水烫的一屁股坐到了萧庭床边,涎着脸一连问了三个问题:“爹,您之前都和萧桓远说什么了?为什么要瞒着我?他受伤了?”
萧庭原本是靠着床沿侧倚着的,萧小树坐过来,他只好往里面退了点,给萧小树腾了点地方。却没有回答他任何一个问题,而是看着坐在床边兴致勃勃的萧小树开口问道:“小树,你的屁股不疼了?”
萧小树听到萧庭的这一句问话,脸腾的一下全红了,似乎这才感到了疼,捂着屁股跳了起来,像一只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炸起了毛,“您自己下的手,您还不知道吗?”
萧庭见儿子炸毛,脸上闪过一丝笑意,但很快又恢复了那副淡漠的表情。
萧小树却瘪瘪嘴委屈的抱怨道:“您的戒尺可不好挨,小树疼死了,这会子屁股还肿着呢?这两天连坐都不敢坐,睡觉都只能趴着。”
这顿打明明是萧小树自己讨的,如今反倒抱怨起萧庭来了。萧庭顾及儿子的面子,没有戳穿他。
萧小树见萧庭一点安慰他的意思都没有也浑不在意,而是指了指床里面的空地对萧庭说:“爹,你再往里面躺一点。”
萧庭依言照办。
萧小树笑得像只狐狸,立刻脱了鞋,趴到床上,趴到萧庭的身边,还不忘把萧庭的枕头往自己这边拉了拉。
萧庭无奈,把被子也分了萧小树一半。
萧小树趴在萧庭身边,不依不饶的问道:“爹,桓远到底怎么了?”
“小树,要尊重一个人首先要学会尊重他的秘密,桓远有他自己的秘密,如果有一天他愿意让你知道了,他会主动告诉你。但在此之前,不过分探求他的事便是对他的尊重。”萧庭说到此处顿了一顿,摸了摸萧小树的头接着说道,“就像我不过问你为什么忽然愿意和我亲近了一样。”
听到此处,萧小树的脑中响起一道惊雷,原来萧庭并不是没有在意到自己对待他这个父亲态度前后转变如此之大,只是因为尊重他……
萧小树心头发热,他知道爹是在等自己有一天愿意亲自把一切告诉他……
多么想立刻就将一切坦白,将自己的不孝,将自己累得他一夜白头的事全都告诉他,可是,不想再让萧庭为自己有一点点伤心了……哪怕是因为前世的事。萧小树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
“爹,您那般控制着力道怕伤了我,我这顿戒尺尚且挨得这么疼。”萧小树把脸埋在枕头里,声音都有些颤抖了,“那……您呢?您挨廷杖的时候有多疼?”

“不疼。”

“您骗人!”泪湿了枕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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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就更到这里了。


楼主 乔家说书人  发布于 2016-05-10 14:48:00 +0800 CST  
第十九章
养伤的日子很快便过去了,萧庭伤一好便与萧小树一起搬回了丞相府,随即解了萧小树的禁足。自从萧小树重生以来,因为种种变故萧小树已经多日未曾去国子监,如今解了禁足,自然得恢复课业。
前朝的国子监规矩之森严令人不寒而栗,但随着科举的推行,如今的国子监远不如前朝的风光,规矩自然也散漫了下来。萧小树自入国子监以来,因为天资聪颖,课业对他而言倒算不上什么难事。再加上萧庭在朝如日中天,萧小树又是萧庭的独子,寻常监生博士又少有去触他霉头的。故而他虽然常常出入偎红阁这等烟花之地,却从不曾因为这个受到责罚,大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当做不知其事。
然而今日,当萧小树到了国子监门口便被刘承恩拉住了,刘承恩朝他使了个眼色将他拉到了一边。
“怎么了?”萧小树不明所以。
“你有麻烦了。”刘承恩急道,“你四月初三是不是去过偎红阁?”
四月初三?萧小树寻思片刻,瞬间便想了起来,那不正是他连累萧庭私调京畿卫的那天吗?萧小树点点头,不解道:“我出入偎红阁也不是头一次了,还是这一次有什么不同?”
“国子监监生不许出入烟花之地,违者笞四十。这个你知道吧?”
萧小树皱起了眉,“有人拿这个来做文章?”
刘承恩看萧小树表情就知道他在疑惑什么,遂解释道:“你平日里私底下去偎红阁,大司成因为你爹的原故,不愿意得罪你,所以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萧小树挑眉打断他,“莫非这次出了什么变故?”
刘承恩接着道:“这次,你爹为了找你,调动了京畿卫,闹出了这么大的动静,全京城的人几乎都知道了。这不,前些日子御史台的朱御史弹劾国子监祭酒,参他治学不严,尸位素餐。”
萧小树闻言眼皮跳了一下,问道:“朱御史是朱严正朱伯父?”
刘承恩没有说话算是默认了。
朱严正进士出身,与萧庭是同期,那一年的科举是由燕帝陛下亲自做主考,故而也算的上是天子门生。朱严正为人刚正不阿,与萧庭虽然不是至交,但也有同期之谊。
刘承恩见萧小树不说话了,便道:“大司成昨日刚下了命令,若你前来复课,便直接绑了送去绳愆厅,交由监承大人发落。小木头,不如你先避避风头,等大司成气消了,再来复课?你若是现在进去,十有八九得挨板子。”
萧小树掸了掸衣袖,抬腿朝国子监大门走去。
刘承恩被他这一个举动给吓了一跳,咋咋呼呼的拦着他道:“你这不是找打吗?”
萧小树停下脚步,看他一眼,鄙夷道:“你真以为是大司成受了弹劾所以才拿我开刀以儆效尤?”
难道不是?刘承恩迷惑的看着萧小树。
萧小树笑道:“朱伯父虽然为人严厉,但也不至于连大臣的儿子上青楼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都要写折子弹劾,若是如此,他每天忙得过来吗?况且他那么刚正不阿的一个人,就算要弹劾,也是应该直接弹劾我爹教子无方,而不是拐弯抹角的弹劾大司成尸位素餐。”
刘承恩眉头紧皱,半天没有反应过来,“那朱御史弹劾之举到底是……”
“你别忘了,朱伯父也是天子门生。”
刘承嗯脸色大变,“是……陛下的意思?”
总算还不是太笨,萧小树拍拍他的肩膀继续道,“虽然事情是因我而起的,但国子监中的监生流连青楼不只我一个,大司成是多么圆滑的一个人?他若不是从朱伯父此举中看出了陛下的意思,大可随便从中拎出一个杀鸡儆猴,何必拿我开刀平白得罪我爹呢?”
“那你怎么办?”
“我爹为了我这个不肖子私调禁军,陛下想必心中也对我呕着一股子气,想要借此敲打敲打我。陛下要发落我,我还能怎么办?自然是老老实实的凑上去认打认罚,让陛下好出了这一口恶气。不然我和我爹有几个脑袋让他砍的?”萧小树撇撇嘴,抬腿朝国子监的大门去了。
刘承恩这一回没有拦他,而是亦步亦趋的跟了上去。
萧小树瞪他:“你跟过来干什么?莫非还想看着我光着屁股受罚?”
刘承恩哈哈一笑,“小木头,你要是被打得起不来了,还不得我这个和你穿一条裤子长大过来抬你?”
萧小树气得踹了他一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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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送上
注:国子监祭酒又称大司成。

















楼主 乔家说书人  发布于 2016-05-11 17:44:00 +0800 CST  
第二十章
萧小树一踏入国子监,果然便有两个皂隶上前“请”萧小树入绳愆厅。萧小树不曾迟疑,老老实实的随他们二人前往。那两人似乎没想到萧小树这个丞相公子这么好说话,连句为什么都没问就跟着他们去了。以往那些犯了错被送到绳愆厅的监生多是一些出身贫寒之人,就是偶有权贵子弟那也是推三阻四的,嚷嚷着要见大司成的大有人在。像这种一言不发就跟着他们走还真是凤毛麟角,这个萧小树当真是丞相之子?
萧小树到绳愆厅一看便知这阵仗果然不小,国子监祭酒,司业还有监丞都已经到了,萧小树上前行了大礼,“学生萧小树拜见祭酒大人,司业大人,监丞大人。”
监丞看了眼在一旁装死的两位上司,连连暗骂了几声老狐狸,一个个到了得罪人的时候就装死,尽拿着他这个八品小官当枪使,真是官大一级压死人。尽管内心骂着娘监丞的面上任然维持着应有的威严,他咳了一声,正色道:“萧监生,你可知今日你为何会被请到我绳愆厅来?”
萧小树瞥了一眼绳愆厅中央的漆红长凳,还没开始挨打身后就莫名的疼了起来。他老实的回答:“为了挨打。”


监丞被萧小树如此直白的说话方式噎了一下,又问:“你可知道自己所犯何事?”
“国子监涉足烟花之地者,笞四十。学生几度出入青楼楚馆这等腌臜之地,坏了国子监的规矩,实在有辱斯文,学生知错,甘领罪责。”萧小树磕了个头,站起来,走到红色条凳旁,自觉的趴了上去,还调整了个舒服点的姿势。
监丞目瞪口呆看着萧小树一系列麻溜的动作,惊得下巴都差点掉到了地上,和想象中的不一样啊!这个萧小树也太识趣吧?他们搜集好了人证物证就是为了防止萧小树狡辩,没想到还没开始审,人家连罪都认了,直接趴到了条凳上,跳到了最后一步。不会有什么阴谋吧?监丞狐疑的看了萧小树一眼,迟疑的命令到,“既然你都知道错了,那就按绳愆厅的规矩办吧,来人啊,将萧监生笞四十。”
两个皂隶闻言上前按住了萧小树,另两个一人手持一根五尺三寸的竹篾站在萧小树的身后。
“行刑。”监丞从签桶中拿了四支签准备扔出来。
一人蹲下来正打算脱掉萧小树的裤子。
就听见萧小树一声急促的叫停声,“且慢。”
监丞心中暗道不好,之前那么主动果然是有幺蛾子在后面等着他,但他又怕得罪了萧小树,不敢无视他的意见,手上的签扔也不是,不扔也不是。 他只好说,“萧监生可是还有什么要说的?”
萧小树用商量的语气迟疑的问道:“监丞大人,看在学生认错态度还算端正的份上,能不能不要让学生光着屁股挨打?”


“噗”这一声却是旁边一直装死人的国子监祭酒笑出了声,他有些懊恼的拿袖子遮住嘴,向身边一个面目有些阴柔的青年看去。
那青年似乎也被萧小树的话给逗乐了,他的声音有些尖有些细却不刺耳,“萧监生是丞相之子,想必这点面子监丞大人还是愿意给的。”
萧小树一进绳愆厅便注意到了这个人的不同寻常,他虽然穿着便服,但萧小树一眼便看了出来,此人是个内侍。恐怕是陛下派来监刑的人。
监丞见监刑的太监都这么说了,便点头道:“就依你,不必去衣了。”
签落到了地上。




“一”
与此同时第一下竹篾就落了下来。


“咻啪!”
“啊!!!!!!”萧小树惨叫了一声,虽然这惨叫有几分是装出来的,但疼是真的疼,与戒尺击打下来的钝痛不同,竹篾打人的疼痛是尖锐的,打在皮肉上,疼也在皮肉上。绝不伤经动骨,但也绝对能让人记住教训。
“二”


“咻啪!”
萧小树又惨叫了一声,接着便开始鬼哭狼嚎,几位观刑的大臣见他如此,不免有些哭笑不得,竹篾打人虽然疼,但还不至于到这个地步吧?这才打了两下,萧小树哭得未免有些太早了。
“三”
“咻啪!”
萧小树又是一声狼嚎,他虽然不像表面上挨得那么疼,但也绝对不轻松,竹篾抽人有个特点,抽一下,皮肉相互牵连着,牵一发而动全身,不只疼在屁股上,连胳膊上都是疼的。他心想他爹的戒尺果然是放了水的。
“四”
“五”
“六”
皂隶每打萧小树一下,萧小树就一阵哭哭唧唧的嚎。他疼得头皮发麻,身后一片火辣辣的疼,屁股上被竹篾抽过的每一个地方像是埋了一个一个的小爆竹,疼得噼里啪啦的。萧小树都能感觉到自己屁股上那些伤痕全都在在不由自主的抽搐。
“咻啪!”
“二十七”
萧小树眼泪鼻涕糊了一脸,如果说一开始他的哭七分是做戏,那么此时此刻的哭是有七成是真哭了,数量上去了,屁股是真牺牲了,肯定破皮了。挨到现在,他的屁股上早就已经没有了完好的地方,竹篾每落下一次,都会覆盖在旧伤上,所有的伤痕造反一般的全部呼应了起来,疼得萧小树忍不住想逃跑,可是两个按住他的皂隶必竟也不是吃白饭的。萧小树恨不得就当自己没长过这个屁股。
“三十九”
“四十”
四十下打完,萧小树趴在长凳上,哭得声音都哑了,两只眼睛肿得像核桃。裤子上留下一道一道浅浅的血痕。伤得不重,但也绝对算是一顿皮肉之苦了,萧小树从长凳上跌下来,爬起来跪好,声音犹带哭腔,“呜呜,学生…知道错了,谢监丞…大人…责罚。”
萧小树生得清秀,哭起来抽抽搭搭的,监丞看他哭得差不多要断了气,一句话磕磕巴巴的说了半天才说明白,也不免生出了几分心疼,安慰道:“既然知道错了,就好好改正,下次别再犯了。”
国子监祭酒也出言道,“你也知道疼了,下回要再犯就得再加二十下,你先想想你的屁股挨不挨得住。”
“呜呜呜,还有下回?”萧小树嚎啕大哭。


“你别哭啊,行行行没有下回了,下回再犯也不罚你了,别哭了,别哭了。”祭酒掏出了条帕子递给萧小树。
萧小树接过擦了擦鼻涕,还给了祭酒,祭酒的脸有些发青。
受刑还有受得这么欢脱的?观刑的内侍目瞪口呆的看完了全过程,也是忍俊不禁的道:“萧公子伤得不轻,快些回去上药吧。”
萧小树扶着屁股,一瘸一拐的出了绳愆厅,刘承恩立马上来给他披了件披风,遮住了身后那些斑驳的血痕,想要扶着萧小树却被萧小树拒绝了,萧小树神色早就不如之前那般可怜,反而冷冷清清的不见痛苦之色,这让刘承恩生出几分陌生来。
“我挨了打的事,不许告诉我爹!”萧小树忽然大声的对刘承恩说道。
“你这么大声做什么。”刘承恩被他的音量吓了一跳,掏了掏耳朵,“这能瞒得住你爹?”。
“当然不能。”萧小树凉凉的扫了刘承恩一眼却什么也没解释。
刘承恩蓦然觉得自己这个一同长大的好友不知道什么时候以飞快地速度成长了起来甚至已经到了让自己看不懂的地步,“小木头,有没有人和你说过你越来越像你爹了。”
萧小树没有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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粗长君来了,你们要不要给楼主点赞表示回报

楼主 乔家说书人  发布于 2016-05-12 18:39:00 +0800 CST  
第二十一章
萧小树回到丞相府的时候,萧庭还没有回来,萧小树便换了身干净的衣裳,趴在床上休息,纵使身体已经疲倦极了,他却并没有停止思考。
此次陛下借国子监祭酒的手惩治自己固然有想要敲打自己的原因但也绝对不会如此简单。燕帝陛下是一国之君,还不至于为了同一个纨绔子弟置气便如此小题大做。他这么做必定有其他用意。萧小树在挨打的时候便想出了两点。一是为了试探自己这个儿子在萧庭心中的地位。二是通过对自己的责罚敲山震虎警告萧庭。正因为这两点原因,萧小树知道,今天挨的这顿打恐怕不但瞒不过萧庭,而且陛下会让萧庭清清楚楚的知道自己挨打的全部细节。可是哪怕知道燕帝的目的,他也不能咬紧牙关,将那些痛呼声吞咽在肚子里,他纵然不想让萧庭担忧,但他更不能违逆陛下的意思,陛下想要借此事达到震慑萧庭的目的,他便只能配合,否则燕帝为了达到这个目的难免不会再有下一次,而下一次,恐怕不会这么简单了。每每想到此处,萧小树就忍不住攥紧自己的衣袖。他全身上下疼出来的冷汗一回来就已经清洗过了,此时却还是止不住的发冷。伴君如伴虎的道理他很早便知道了,却头一次如此清晰的感受到了萧庭如履薄冰的境遇,他从前没想到的是人前风光无限的萧庭其实并不如他想象中过得那么好。萧小树撑着身子坐了起来,疼得全身一抖,借助这疼痛他的思绪却越发的清晰。
经此一事,陛下清楚的知道了自己是父亲的软肋。这是坏事也是好事,说它是坏事那是因为有了自己作为制肘,父亲今后行事难免束手束脚。说他是好事原因在于对于陛下来说一个有弱点的丞相远比一个没有弱点的丞相令他放心。萧小树食指轻扣床沿发出清脆的响声。他沉思了良久,终于做出了一个决定。

“萧小公子恐怕从没挨过这么重的打,他哭得很是凄切,身后都渗了血,四十下打完后,更是直接趴不住了从长凳上跌了下来,哭着认错,经此一次,萧小公子想必是已经得到了教训真的知道错了。”内侍汇报的声音在安静的御书房显得格外清晰。
虽然早在御史台弹劾国子监祭酒的时侯萧庭便知道萧小树免不了要受一顿皮肉之苦。但真到了这个时侯,一贯喜怒不形于色的萧庭听到内侍的话依然忍不住的有些脸色发白。那是他与阿楠唯一骨血,是他呵护在心尖上的一点柔软,是他发过誓要拼尽全力好好保护的人。可是他是个没用的父亲,小树在竹篾下辗转呻吟的时侯,他却只能在这个森冷的宫殿里与人虚与委蛇。小树疼得涕泪横流的时侯,他却无法去到他的身边为他遮去那些疾风暴雨。纵然知道小树是个聪慧机变的孩子,纵然知道小树的哭嚎几分真几分假。但他还是止不住的心疼。
恨不能以身代之。
若是小树能够像个普通的孩子一样纯粹而幸福那有多好?
可是一切都已经晚了……
他与阿楠昔日种下的那棵小树苗,因为他这个父亲的失职,首次遭受到了疾风暴雨。这棵小树没有被风雨催折,反而以惊人的速度成长了起来。萧小树甚至已经学会了如何去揣摩燕帝的心思,如何顺着燕帝的心思行事,从而达到为他这个父亲分担压力的目的。小树撕心裂肺的哭喊,既顺了燕帝的意,又告诉了他这个父亲,他已经长大了……可以反过来保护他萧庭了。
不知为何,萧庭没有感觉到欣慰,反而只感觉到无边的沉重与揪心。
横看成岭侧成峰,同样的一个消息听在不懂萧小树的燕帝耳朵里是一个娇惯的孩子禁不住挨打而止不住的啼哭。听在一个深爱孩子的父亲的耳朵里,却是孩子信誓旦旦的宣言。
小树在说:爹,我已经长大了,可以为您分忧了。
内侍似乎任然觉得不够,于是又补充道:“萧小公子还特地嘱咐了刘乘刘大人家的公子,不许把他挨了打的消息告诉相爷。”
萧庭听着内侍的话,头一次没有再维持自己一贯的喜怒不形于色,任由心疼愧疚等情绪一一在脸上浮现。小树为了他这个父亲都已经做到了这个地步,他这个做父亲又怎么能任由儿子的心血白白浪费?
父子俩首次配合,便默契得天衣无缝。以一个监刑的内侍为纽带在燕帝面前合伙演了一出敲山震虎的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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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内容送上,明天小树和粑粑互动。
想要捅死燕帝的筒子们,楼主可以递刀23333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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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乔家说书人  发布于 2016-05-13 11:52:00 +0800 CST  
第二十二章
燕帝细细打量了萧庭的表情,知道自己要的效果差不多已经达到了,再过就不免寒了萧庭的心。于是他问道:“心疼了?”
“犬子年少轻狂,任性妄为。陛下愿意提点他,是他的福分。”萧庭虽然嘴上这么说,眼底却不免闪过心疼之色。
燕帝没有错过他这一丝心疼,也没有计较他的口不对心,反而有些语重心长的劝道:“年轻人谁没有犯错的时候,只是你这个做父亲的未免也太过娇惯他了,朕知道你只有这么一个儿子,免不了多怜惜他几分。但男孩子谁不是在父亲的敲敲打打下成长起来的?太子已经年过而立尚且免不了因为行差踏错而受到朕的责罚。你儿子才不过十七,如今你正值盛年能够时时事事的护着他,可是四十年后五十年后呢?若他不能独当一面,等你百年之后,又还有谁来护着他?父母之爱子为之计深远,爱之适足以害之。你向来最是通透不过,怎么遇上儿子的事就当局者迷了呢?”
萧庭虽然知道燕帝此言是想要消除他因为此事而产生的芥蒂,以免君臣离心。但还是忍不住因为这番话而沉思了良久,他道:“子不教,父之过。陛下若有责罚,微臣担着便是了,小树他只是一个普通人,难免都不周到的地方,还望陛下宽宥。”
燕帝知道萧庭的话里有话,他萧庭不希望萧小树入仕,只求他平安顺遂的当一个普通人过一生。不会被卷到云谲波诡的朝堂,自然也谈不上什么护不护的。
燕帝对萧庭的这种想法自然是嗤之以鼻的,他想不通萧庭这么一个多智到近乎妖的人在对待儿子的事上却偏执得近乎天真。若他萧庭儿女成群倒也没什么,他偏偏只有这么一个儿子。萧庭已经爬到今天这个地位,莫非还以为能够让他的独子置身事外?
这句话燕帝自然不会对萧庭直言,但他相信萧庭总有一天会明白这个道理。所以他装作板起脸,开玩笑般的说道:“教不严,师之惰。照你这么说,倒是朕的不是了。”
“陛下明明知道,学生不是这个意思。”萧庭见燕帝开起了玩笑便知道燕帝的心情不错,他自称学生,语气也亲昵了起来,就像一个正真的爱徒一样。
燕帝对萧庭的偶而的逾矩很是受用,他赞赏的目光毫不犹豫的落在萧庭的身上。识趣,懂得审时度势,他这个弟子实在是优秀,有时候他甚至在想,若是萧庭不是他的弟子而是他的儿子就好了……
燕帝每每想到此处就不免有些惋惜,甚至有些嫉妒萧庭的父母……燕帝见萧庭虽然低眉顺目的站在一边,但心思恐怕早就飞到他那个刚挨了打的儿子身上去了,他不免摇了摇头,笑道:“朕拘着你的人在这里,你的魂却早就不在了。这次朕罚了你的宝贝儿子,你心里指不定怎么编排朕的不是。行了,朕也就不留你用膳了,朕让赵平从内务府取了最好的伤药来,你拿回家给你的宝贝儿子用。”
萧庭谢了恩,便匆匆出宫,回了丞相府。
刚到丞相府,便看见萧小树如往常一般带着众人在府门口迎接他。萧小树上前叫了声爹。
萧庭注视着萧小树,只见他面色如常行动如常,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完全看不出是一个受了笞刑的人。萧庭有些恍惚,内侍的话莫名的在他脑海里响起。
“萧小公子还特地嘱咐了刘乘刘大人家的公子,不许把他挨了打的消息告诉相爷。”
萧庭心中一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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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更新来了。

楼主 乔家说书人  发布于 2016-05-14 20:35:00 +0800 CST  
第二十三章
萧小树面上可以云淡风轻的装作自己并没有挨过打,但对于他那个伤痕累累的屁股来说实在是有些不堪重负了。每走一步便牵扯一下伤处,身后的那些伤造反一般的叫嚣了起来,萧小树的手心迅速的就被冷汗浸湿了。萧小树迎上从轿中下来的萧庭道:“爹,晚膳已经让人备好了。”
萧庭点点头,看了萧小树一眼,却什么都没有说。出了轿子,朝大厅走,走走歇歇,脚步慢得像怕踩死了蚂蚁……
萧小树跟了上去,内心五味杂陈,对于萧庭知道他挨了打的这回事萧小树心知肚明,甚至是那句“不许告诉我爹”也是他刻意说给萧庭听的,他不过是想让萧庭稍稍感受一下自己曾经的那种心情。那种至亲为自己受了廷杖,却不肯让自己知道的心情,好让萧庭知道那样做是不对的。可是真到了这个时候,萧小树又觉得自己该死,爹瞒着自己初衷不过是怕自己愧疚,自己刻意让爹知道自己想要瞒着他,初衷却是在埋怨他,并且故意惹他伤心了。萧小树突然觉得自己很卑鄙,将这些不入流的手段用在了对自己那么好的父亲身上。
从正门到大厅的距离其实并不远,萧庭顾及着儿子身上的伤走得很慢,故而父子二人走了很长时间。二人一直沉默着,萧庭在为儿子的懂事心疼并且自责。萧小树则是为自己一时的意气之举干了蠢事而内心饱受煎熬。
走得再慢这一段短短的路程到底还是走完了。
大厅中,下人已经摆好了晚膳,并且规规矩矩的恭迎在了左右两边。
“你们都下去。”萧庭命令道。
“是”下人们行了礼,鱼贯而出。
萧庭原本想让萧小树干脆站着用膳的,但还没开口,萧小树却已经率先坐下了,萧庭看了一眼萧小树身下的黄花梨木椅,不由的微微皱起了眉。
萧小树带着自虐一般的心态一屁股坐了下去,痛得浑身一个激灵。花了好长时间才控制住自己没有从椅子上弹起来,萧小树浑身上下又一次被冷汗浸湿了,他强撑着笑脸对萧庭说道:“爹,这道清蒸鸡丝儿不错,您试试?”
萧庭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说,闻言落了坐,夹了一点鸡丝吃下,味同嚼蜡。
萧小树夹了一只醉虾,正准备放在自己碗里,身后的某一道伤却不合时宜的抽搐了一下,疼得萧小树手一抖,醉虾就从筷子上掉了下来,萧小树打算重新夹一只,却被萧庭阻止了。
萧庭盛了一碗红枣薏仁粥放到了萧小树的面前,说道:“这个比醉虾好吃,你试试。”
萧小树瞬间就红了眼圈,他端过萧庭递过来的粥,低下头默默的喝粥,不想让萧庭看见他眼眶中那些堆积起来的水光。他身上有伤不宜吃虾,而红枣乃补血益气之物。他自己未曾注意到的这些却是萧庭替他注意到了,可萧庭不说破,只说这个比虾好吃,萧小树知道这是萧庭在体谅他隐瞒他的好意,顾及他的颜面,所以才这么说。萧小树读了十几年的书,只知道父为子纲,书中说面对父亲要恭顺守礼,在他的潜意识里父亲应该是严厉的甚至会板起脸维护自己在儿女面前的权威。可是萧庭却屡屡打破他对父亲的认知,他才明白,原来父爱也可以如此细腻如斯温柔。
父子二人默默的用膳,萧庭担忧萧小树的伤味同嚼蜡,萧小树的内心却在一遍又一遍拷问自己,他差一点就忍不住对萧庭坦白。他想大声的告诉他。
爹,小树不是因为怕您担心才想要瞒着您,小树是在狼心狗肺的埋怨您,才故意使手段让您听到小树想要瞒着您的消息。小树不值得您对我这样好……
一顿饭,二人用得各怀心思,萧小树身后的伤疼得都快麻木了,内心还饱受着煎熬。整个人都仿佛从水里捞出来得一样,被汗水淋透了。一顿饭吃完,绕是萧小树曾经让婢女在自己的脸上动了些功夫遮掩,苍白之色却还是渐渐浮现了出来。他甚至连从椅子上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他扶着桌子,想要站起来,却腿一抖,又猝不及防的跌到了椅子上,却咬牙将惨叫声吞到了肚子里。
萧庭一直关注着萧小树,见到这一幕,终于无法再控制住自己,他腾的从椅子上站起来,大步走到萧小树的身边,将他从椅子上抱了起来。朝萧小树的卧房走去。
萧小树只感觉天旋地转,他大惊失色的挣扎了几下却发现自己被萧庭抱了起来,他知道自己一个十七岁的大男人肯定不轻,怕萧庭更加吃力,他只好安静的僵在萧庭的怀里,一动都不敢动。
他听见萧庭沉稳有力的心跳声,感受着萧庭宽阔的胸膛,只感觉很安稳,很窝心。
他听见萧庭温和的声音从头顶传来:“你不愿意让我知道你受了伤是你的孝心,我原本想着,那我便装作不知道,也算全了你的一番美意。可是小树,为父实在没办法眼睁睁的看着你受罪却还装作无动于衷,到底还是白费了你的一片心意。对不起。”
萧庭的话大大仿佛扇了萧小树一个响亮的耳光。同样的心情下,他自以为是的对萧庭进行了“教育”,而萧庭却选择了对他的心意进行了成全。萧小树将脸埋在萧庭的胸前,眼泪夺眶而出,泪湿了萧庭的衣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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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乔家说书人  发布于 2016-05-15 11:33:00 +0800 CST  
萧小树耍的小手段不知道楼主写清楚了没有,他挨打以后大声的对刘承恩说不能让萧庭知道,其实是想要通过内侍的转述将这个话传到萧庭的耳朵里。他想让萧庭知道上一次萧庭为他受了廷杖却唯独瞒着自己时自己的那种心情。因为这个话是内侍转述的,所以萧庭并不知道萧小树故意说得很大声,内侍不知道萧小树的用意,所以他只说萧小树交代刘承恩不许告诉他。这个转述带来的小小误差,让萧庭并不知道萧小树是故意让他听见这个话的,所以他只以为儿子是怕自己心疼。萧小树就是利用转述的误差这一个漏洞从而达到了自己的目的,让萧庭以为萧小树是怕自己心疼才不告诉自己的。所以萧庭也算是真正的体验了一次萧小树上次的心情。
今天的更新就到这里了,明天父子要谈心了233333

楼主 乔家说书人  发布于 2016-05-15 11:34:00 +0800 CST  

楼主:乔家说书人

字数:174201

发表时间:2016-04-30 07:25: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19-01-24 03:42:55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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