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潇湘溪苑】【原创】最亲的人（师生，父子，微耽）
（一）
挤在公交车上的少年又一次抬起了右腕，7:40，公交以平均二十分钟移动五米的速度终于挪到了下一站点，少年果断下车，走都比车快好吧。少年抱怨着，双腿飞奔着冲向学校。然而纵使是五十米冲刺的速度，李然还是悲哀的发现他迟到了，在开学的第一天。
李然瞅着自己的校门口，怎么看怎么觉得别扭，遵义遵义，明明是会师之地，偏就生出一身壮烈之感。李然打了个寒战，今天他是真的壮烈了。
学校的开学典礼已经开始，李然并没有进校门。左手教学楼，右手操场，全校师生都面对着教学楼进行开学典礼，往哪边走都必然是大家的焦点，李然是真的不想出这个风头啊。
大队委那富有感染力的声音破空而来，“下面请我们的新老师们做一下自我介绍！”紧接着便是接连不断的掌声和清一色的温柔女声。李然觉得好是无趣。
然而他的无趣并没持续多久，一个富有磁性的声音响起了，“各位同学好，我是杨老师，是6.3的班主任，教六年级英语……”
李然望着这位男老师，而杨老师也向李然所在的方向望来，看得李然一阵心虚。
杨静明，出国归来，他们6.3的新班主任，男。
小学除了体育老师和看门大爷，噢，还有校长，哪里会见到男的老师啊？还是个教英语的？还是个班主任？还是自己的班主任？见鬼了吧？
开学典礼依旧进行着，今日还加入了迎接一年级小学生的项目，还有什么收心小游戏，晃晃悠悠地结束了就已经八点半了。各班开始带回，李然才探出头来，请求看门大爷帮他把门打开，然后顺着教学楼的偏门溜了进去。然而，不巧的是，他爬上三楼，在楼梯口时看到6.3班的门缓缓关上了。
混在没迟到但没来得及放书包的同学里已经没法实现了，李然只好硬着头皮站在门口大声喊了报告。
“进来！”洪厚的男音从教室里传来，不同于操场上富有磁性，李然现在听到的虽然平淡却有一丝怒气。李然不敢耽误，推门进入，还恭敬地向老师问了好。
杨静明敲着键盘的手指没有离开，抬头望了他一眼，“迟到了？”明明是疑问的语气，却是不容置喙的肯定。
“对不起，老师……”李然赶忙解释着。
“No excuse！”杨静明毫不留情打断了李然的辩解，“我看到的结果就是你迟到了，而你所要做的就是承担后果。”
李然涨红了脸，却又什么也说不出来。杨静明一指教室后的墙面，“后面站着去。”而后扫视了全班，“Your first lesson:Be the master of the time.Organize Your time,keep your life simple and exactly the way you want.”
台下大片的茫然，遵义位于D市的最北端，名符其实的城乡结合部，孩子们的英语能力并不高，却一个个的心地善良。杨静明望着教室里一群可爱的孩子们，发自内心的心疼，所谓的教育公平都是对市区的孩子说的，城郊有的只是城乡差异。他看着孩子们，传入心灵的声音又一次响起，“你们的第一节课是要学习时间管理，做时间的主人，以自己喜欢的方式简单生活。”
依旧是一片茫然。杨静明笑笑，“简单来说什么时间做什么事儿。每天的时间就那么多，把老师要求的事情做完，还可以玩儿多久就是你们要学的。”
听到玩儿，孩子们的眼都放光了。杨静明接着道“在我这里，只要完成了老师布置的事情，且不会影响到其他人，你们可以随意做自己想做的事，因为你们是自己的主人。”
班里有人交头接耳了，做自己的主人？这事儿听着就很稀奇。
杨老师示意大家安静，继续道，“刚才我说过一句英语，你们很多人没有听明白，可是我相信你们很快也可以脱口而出的。”
大家更疑惑了，我可以吗？杨静明又笑了，“你们不信？”茫然的孩子们点点头。
“那么我们来证实一下，每人拿出一张纸，写下你同桌的五项优点，多多益善。然后交换。”孩子们认真想着，记录着，越写越多。
而后，6.3沸腾了，看到同桌赞扬的孩子们兴奋了，原来自己有这么多优点，以前竟然都不知道……每个人都对自己充满了信心，原来自己真的很棒！
杨静明趁热打铁，“相信自己了吗？”没有人回答，每个孩子都似上了发条使劲点着头，杨静明点头，“我也相信。”
小学阶段最后一年的第一堂课结束了，每个孩子都很兴奋，像是破土而出的种子见到了第一缕阳光，贪婪地吮吸着，迫切地想要成长。除了罚站的李然。
……
挤在公交车上的少年又一次抬起了右腕，7:40，公交以平均二十分钟移动五米的速度终于挪到了下一站点，少年果断下车，走都比车快好吧。少年抱怨着，双腿飞奔着冲向学校。然而纵使是五十米冲刺的速度，李然还是悲哀的发现他迟到了，在开学的第一天。
李然瞅着自己的校门口，怎么看怎么觉得别扭，遵义遵义，明明是会师之地，偏就生出一身壮烈之感。李然打了个寒战，今天他是真的壮烈了。
学校的开学典礼已经开始，李然并没有进校门。左手教学楼，右手操场，全校师生都面对着教学楼进行开学典礼，往哪边走都必然是大家的焦点，李然是真的不想出这个风头啊。
大队委那富有感染力的声音破空而来，“下面请我们的新老师们做一下自我介绍！”紧接着便是接连不断的掌声和清一色的温柔女声。李然觉得好是无趣。
然而他的无趣并没持续多久，一个富有磁性的声音响起了，“各位同学好，我是杨老师，是6.3的班主任，教六年级英语……”
李然望着这位男老师，而杨老师也向李然所在的方向望来，看得李然一阵心虚。
杨静明，出国归来，他们6.3的新班主任，男。
小学除了体育老师和看门大爷，噢，还有校长，哪里会见到男的老师啊？还是个教英语的？还是个班主任？还是自己的班主任？见鬼了吧？
开学典礼依旧进行着，今日还加入了迎接一年级小学生的项目，还有什么收心小游戏，晃晃悠悠地结束了就已经八点半了。各班开始带回，李然才探出头来，请求看门大爷帮他把门打开，然后顺着教学楼的偏门溜了进去。然而，不巧的是，他爬上三楼，在楼梯口时看到6.3班的门缓缓关上了。
混在没迟到但没来得及放书包的同学里已经没法实现了，李然只好硬着头皮站在门口大声喊了报告。
“进来！”洪厚的男音从教室里传来，不同于操场上富有磁性，李然现在听到的虽然平淡却有一丝怒气。李然不敢耽误，推门进入，还恭敬地向老师问了好。
杨静明敲着键盘的手指没有离开，抬头望了他一眼，“迟到了？”明明是疑问的语气，却是不容置喙的肯定。
“对不起，老师……”李然赶忙解释着。
“No excuse！”杨静明毫不留情打断了李然的辩解，“我看到的结果就是你迟到了，而你所要做的就是承担后果。”
李然涨红了脸，却又什么也说不出来。杨静明一指教室后的墙面，“后面站着去。”而后扫视了全班，“Your first lesson:Be the master of the time.Organize Your time,keep your life simple and exactly the way you want.”
台下大片的茫然，遵义位于D市的最北端，名符其实的城乡结合部，孩子们的英语能力并不高，却一个个的心地善良。杨静明望着教室里一群可爱的孩子们，发自内心的心疼，所谓的教育公平都是对市区的孩子说的，城郊有的只是城乡差异。他看着孩子们，传入心灵的声音又一次响起，“你们的第一节课是要学习时间管理，做时间的主人，以自己喜欢的方式简单生活。”
依旧是一片茫然。杨静明笑笑，“简单来说什么时间做什么事儿。每天的时间就那么多，把老师要求的事情做完，还可以玩儿多久就是你们要学的。”
听到玩儿，孩子们的眼都放光了。杨静明接着道“在我这里，只要完成了老师布置的事情，且不会影响到其他人，你们可以随意做自己想做的事，因为你们是自己的主人。”
班里有人交头接耳了，做自己的主人？这事儿听着就很稀奇。
杨老师示意大家安静，继续道，“刚才我说过一句英语，你们很多人没有听明白，可是我相信你们很快也可以脱口而出的。”
大家更疑惑了，我可以吗？杨静明又笑了，“你们不信？”茫然的孩子们点点头。
“那么我们来证实一下，每人拿出一张纸，写下你同桌的五项优点，多多益善。然后交换。”孩子们认真想着，记录着，越写越多。
而后，6.3沸腾了，看到同桌赞扬的孩子们兴奋了，原来自己有这么多优点，以前竟然都不知道……每个人都对自己充满了信心，原来自己真的很棒！
杨静明趁热打铁，“相信自己了吗？”没有人回答，每个孩子都似上了发条使劲点着头，杨静明点头，“我也相信。”
小学阶段最后一年的第一堂课结束了，每个孩子都很兴奋，像是破土而出的种子见到了第一缕阳光，贪婪地吮吸着，迫切地想要成长。除了罚站的李然。
……
（二）
下课了，待大家都下去活动了杨静明才走向李然，李然低着头并不看他。他是有些委屈的，尤其在看到同学们相互写了优点的时候。6.3一共43个人，必然有一位同学单座，刚刚写优点时杨静明安排李然的同桌马成晓和单座的王宁互写，自然没有人会写自己了，这样被冷落被隔离的感觉让他很是气愤。
“开学第一天就迟到了，我的班长。”杨静明静静地看着李然，语气平静。
“我没扣分！”李然怒气冲冲地回了一句。
“我知道，”杨静明依旧平静，“我罚的只是你迟到这件事。”说着伸手递给李然一张纸条，“这是你的。今天放学后我们来谈谈，回位上课。”说罢，杨静明头也不回地走出教室。
李然不好意思地走向座位，好在是课间，教室里并没有什么人，不然就会发现李大班长一会儿抱头不知所措，一会儿又笑得腼腆好似入魔，好半天才平静下来。
李然是平静了，只是老师讲了些什么他完全没有听见。他的心思全在杨静明塞给他的纸条上了。
纸上强劲有力写的是“Good features of Liran”,什么聪明有度，就退有节，好学而会学，能动且善动，定成大器。
虽然李大班长一个劲儿的想要问问杨老师，您个教英语的整这么好的文笔干嘛？奈何上着课实在不方便便就此作罢了。可心里还是美美的，任谁得到了能成大器的评价都会笑得合不拢嘴吧，于是李然之前的愤怒一扫而光，只剩下美美的幸福和动力。
好吧，并没有什么动力，李然还在分析着杨老师的那几句话，最喜欢那句好学且会学。李然一直觉得学习好就是一个贬义词，等同于死记硬背的书呆子，而会学习则像是大隐于市的智者，出手必然不凡。想不到靠绩效吃饭的人还会有这样的心思。不得不说，杨静明的手段真的很不一样，先是那自己作为反面教材来了个下马威，接着又给大家吃了一颗定心丸，倒是很不同。
李然还没摸透杨静明的性子，下课铃就响起来了，只好先收拾心情整队准备做课间操。
遵义的课间操很是不同，没有亘久不变的第XX套广播体操，却是让孩子们实实在在动起来，什么周一周五篮球操，周二周四跑操，周三还有集体心理游戏，好不丰富。
李然才带着队伍来到操场，却见杨静明早已换了一身运动，现在正精神抖擞地望着他们。孩子们积极地向杨老师问着好，对于老师，他们向来是尊重的。杨静明笑着点头示意，时不时还表扬上一两句。
待到李然走过时，杨静明压低声音严肃道，“上课专心些。因为你的不专心，我们今天的谈话内容又多了一项。”杨静明没有趴后门的习惯，可是不巧的6.3是去教导处的必经之路，又不巧的是九月的天依旧很热以至老师还要开着门上课，还不巧的是李然的位置是路过时一眼就能扫到的，最不巧的是杨静明去教导处是瞄到李然坐得笔直，从教导处回来时瞥到李然坐得笔直，连姿势都一样，只是那没有焦点的眼神告诉杨静明他走神了。
李然愣了愣，直觉告诉他所谓的谈话并不是什么好事。李然犹豫了半天，“杨老师，明天可以吗？”今天他真的不想耽误一丁点儿时间。
杨静明挑眉，“有事？”
“今天我父亲生日。”李然望着他的目光有些着急。
“哦，”杨静明依旧淡淡的，“我不喜欢把事情拖着，不过你既然提了我也不强求，但是，你需要把今天的事写检讨给我，写清经过和结尾，请你家长签了字明天给我。”
李然低了头，半天才应了一句知道了。杨静明倒也没有为难他，指挥他带领大家做热身活动。
下课了，待大家都下去活动了杨静明才走向李然，李然低着头并不看他。他是有些委屈的，尤其在看到同学们相互写了优点的时候。6.3一共43个人，必然有一位同学单座，刚刚写优点时杨静明安排李然的同桌马成晓和单座的王宁互写，自然没有人会写自己了，这样被冷落被隔离的感觉让他很是气愤。
“开学第一天就迟到了，我的班长。”杨静明静静地看着李然，语气平静。
“我没扣分！”李然怒气冲冲地回了一句。
“我知道，”杨静明依旧平静，“我罚的只是你迟到这件事。”说着伸手递给李然一张纸条，“这是你的。今天放学后我们来谈谈，回位上课。”说罢，杨静明头也不回地走出教室。
李然不好意思地走向座位，好在是课间，教室里并没有什么人，不然就会发现李大班长一会儿抱头不知所措，一会儿又笑得腼腆好似入魔，好半天才平静下来。
李然是平静了，只是老师讲了些什么他完全没有听见。他的心思全在杨静明塞给他的纸条上了。
纸上强劲有力写的是“Good features of Liran”,什么聪明有度，就退有节，好学而会学，能动且善动，定成大器。
虽然李大班长一个劲儿的想要问问杨老师，您个教英语的整这么好的文笔干嘛？奈何上着课实在不方便便就此作罢了。可心里还是美美的，任谁得到了能成大器的评价都会笑得合不拢嘴吧，于是李然之前的愤怒一扫而光，只剩下美美的幸福和动力。
好吧，并没有什么动力，李然还在分析着杨老师的那几句话，最喜欢那句好学且会学。李然一直觉得学习好就是一个贬义词，等同于死记硬背的书呆子，而会学习则像是大隐于市的智者，出手必然不凡。想不到靠绩效吃饭的人还会有这样的心思。不得不说，杨静明的手段真的很不一样，先是那自己作为反面教材来了个下马威，接着又给大家吃了一颗定心丸，倒是很不同。
李然还没摸透杨静明的性子，下课铃就响起来了，只好先收拾心情整队准备做课间操。
遵义的课间操很是不同，没有亘久不变的第XX套广播体操，却是让孩子们实实在在动起来，什么周一周五篮球操，周二周四跑操，周三还有集体心理游戏，好不丰富。
李然才带着队伍来到操场，却见杨静明早已换了一身运动，现在正精神抖擞地望着他们。孩子们积极地向杨老师问着好，对于老师，他们向来是尊重的。杨静明笑着点头示意，时不时还表扬上一两句。
待到李然走过时，杨静明压低声音严肃道，“上课专心些。因为你的不专心，我们今天的谈话内容又多了一项。”杨静明没有趴后门的习惯，可是不巧的6.3是去教导处的必经之路，又不巧的是九月的天依旧很热以至老师还要开着门上课，还不巧的是李然的位置是路过时一眼就能扫到的，最不巧的是杨静明去教导处是瞄到李然坐得笔直，从教导处回来时瞥到李然坐得笔直，连姿势都一样，只是那没有焦点的眼神告诉杨静明他走神了。
李然愣了愣，直觉告诉他所谓的谈话并不是什么好事。李然犹豫了半天，“杨老师，明天可以吗？”今天他真的不想耽误一丁点儿时间。
杨静明挑眉，“有事？”
“今天我父亲生日。”李然望着他的目光有些着急。
“哦，”杨静明依旧淡淡的，“我不喜欢把事情拖着，不过你既然提了我也不强求，但是，你需要把今天的事写检讨给我，写清经过和结尾，请你家长签了字明天给我。”
李然低了头，半天才应了一句知道了。杨静明倒也没有为难他，指挥他带领大家做热身活动。
接下来的一天，对李然而言就容易多了，在杨静明的警告下，李然认认真真地听着每一节课，开学第一天就让新老师逮住两只小辫子毕竟不是什么光荣的事情，所以，李然不会任由它继续的。
悦耳的放学铃响起，李然麻利地收拾好书包，随着离校的队伍跟杨静明说再见，杨静明却叫住了他，李然一愣，这人不会说话不算话了啊？
杨静明只是微笑道，“我说话向来算数，记得你答应我的。”
李然点点头，正要离去，却听杨静明道“祝你父亲生日快乐。”
李然有些感动，转过身来向杨静明鞠了一躬，“谢谢老师！老师再见！”而后才大步离去。
杨静明望着渐渐远去的背影，嘴边扬起一丝微笑，好巧，跟你同一天生日呢。
李然盘算着时间还早，买了蛋糕带回去刚好做晚饭，于是很仔细地在蛋糕店里挑挑选选。
一只宝蓝色的奥迪A8一下闯入了李然的法眼，精致的做工，1：108的完美比例，车顶的天窗都是可拉动的。官开奥迪商宝马，送给父亲是最合适不过的了。
“您好！我要这一个。”李然指着小奥迪眼睛都放光了。
“不好意思小朋友，这是一位先生订做的。”年轻的店员很是为难。
“那还可不可以现做一个了？”李然依旧不死心，急急地问道。
“不好意思啊，这款蛋糕是我们金牌师傅做的，他已经下班了，别人恐怕做不出来。”店员耐心地解释着。
“哦……”李然喃喃地应了一声，眼睛里满是失望。他不甘心地向门口走去，满是不舍。
一只脚都迈出去了，李然却又扭头回了店里，笑嘻嘻地点了一份提拉米苏在拐角的位置坐了下来，然后不紧不慢地掏出书本，开始做今天的作业。他坐的位置刚好能看到柜台，来往的人却并不很多。他想过了，他要在这儿等着订蛋糕的人来，万一人家真的把小奥迪让给他了呢？即使人家不同意，他也可以从店里再挑一款直接带走。
九月的天还很长，开学第一天的作业并没有很多，一个小时李然就完成了老师布置的全部作业，又拿出语文书准备预习要学的新课。一抬头瞥见依旧躺在柜子里的小奥迪，李然有些着急，不知道能不能赶上回去做晚饭。
一个中年男子手里牵了个八九岁的男孩径直走向了柜台。“十九看，这个蛋糕好看嘛？”男子指着小奥迪问着那个孩子。
“好看好看，”唤作十九的孩子两只小手搭在柜子上，眼里闪出惊喜的目光，“今天不是十九生日啊，阿爸为什么要买这么漂亮的蛋糕给十九呢？”
男子蹲下身，抚摸了十九的小脑袋，“今天是阿爸喜欢的人的生日呢。”
十九眨眨小眼睛，“那阿爸为什么不把蛋糕送给他呢？”
男子愣了一下，笑得有些苦涩，“阿爸还没找到他……”
感受到男子的忧伤，十九扬起小脸儿，亲了一口男子的脸颊，“没关系，十九替他许愿，明年就能吃上阿爸订的蛋糕啦。”说着十九小脸儿一转，对着柜台道，“老板，麻烦您，我们把蛋糕提走。”一副小大人儿的模样，让人忍俊不禁。男子起身将提货单递了上去。
一听提蛋糕李然坐不住了，连东西都没收拾就走了过来，“对不起先生，能打扰您一下吗？”
男子应声转过了头，李然却是一惊，“杨老师？”
男子笑笑，示意他继续。李然却有些不好意思了，支吾了半天才开口，“那个，杨老师，您知道的……今天是我父亲的生日……”李然有些心虚，之前想好的措辞却怎么也说不出来。
“嗯？”杨静明挑眉。
李然无法，只好硬着头皮提出那不情之请，“您能把这只蛋糕让给我吗？……我把钱给您……”那声儿小得还不如蚊子哼哼呢。
杨静明静静地看了他一会儿，才转头问那个孩子，“十九觉得呢？”
十九看着李然满是期待的目光，又扭头看了看那诱人的小奥迪，又看向一脸平静的杨静明，最终低下了头，绞着自己的小手指，好半天才重新抬起头，望着杨静明道，“阿爸，十九对着小奥迪许过愿了，毕竟不是十九生日，不吃也是可以的……”小孩子还是有些委屈，声音越发小了。
杨静明微笑着揉了十九毛茸茸的小脑袋，“十九长大了，取之有道，这是君子作为。阿爸是这样想的，等一下十九再选一款蛋糕，因为阿爸说过今天买蛋糕给十九的；然后我们去Burger King吃晚饭，全是阿爸给十九的奖励。”
“真哒？”十九一下子就高兴起来，之前的委屈完全不见了踪影。
杨静明笑笑，把提货单递给李然，“谢谢老师！”
杨静明看他一眼，“早些回去。”付了十九的蛋糕钱，便牵着他离开了。
悦耳的放学铃响起，李然麻利地收拾好书包，随着离校的队伍跟杨静明说再见，杨静明却叫住了他，李然一愣，这人不会说话不算话了啊？
杨静明只是微笑道，“我说话向来算数，记得你答应我的。”
李然点点头，正要离去，却听杨静明道“祝你父亲生日快乐。”
李然有些感动，转过身来向杨静明鞠了一躬，“谢谢老师！老师再见！”而后才大步离去。
杨静明望着渐渐远去的背影，嘴边扬起一丝微笑，好巧，跟你同一天生日呢。
李然盘算着时间还早，买了蛋糕带回去刚好做晚饭，于是很仔细地在蛋糕店里挑挑选选。
一只宝蓝色的奥迪A8一下闯入了李然的法眼，精致的做工，1：108的完美比例，车顶的天窗都是可拉动的。官开奥迪商宝马，送给父亲是最合适不过的了。
“您好！我要这一个。”李然指着小奥迪眼睛都放光了。
“不好意思小朋友，这是一位先生订做的。”年轻的店员很是为难。
“那还可不可以现做一个了？”李然依旧不死心，急急地问道。
“不好意思啊，这款蛋糕是我们金牌师傅做的，他已经下班了，别人恐怕做不出来。”店员耐心地解释着。
“哦……”李然喃喃地应了一声，眼睛里满是失望。他不甘心地向门口走去，满是不舍。
一只脚都迈出去了，李然却又扭头回了店里，笑嘻嘻地点了一份提拉米苏在拐角的位置坐了下来，然后不紧不慢地掏出书本，开始做今天的作业。他坐的位置刚好能看到柜台，来往的人却并不很多。他想过了，他要在这儿等着订蛋糕的人来，万一人家真的把小奥迪让给他了呢？即使人家不同意，他也可以从店里再挑一款直接带走。
九月的天还很长，开学第一天的作业并没有很多，一个小时李然就完成了老师布置的全部作业，又拿出语文书准备预习要学的新课。一抬头瞥见依旧躺在柜子里的小奥迪，李然有些着急，不知道能不能赶上回去做晚饭。
一个中年男子手里牵了个八九岁的男孩径直走向了柜台。“十九看，这个蛋糕好看嘛？”男子指着小奥迪问着那个孩子。
“好看好看，”唤作十九的孩子两只小手搭在柜子上，眼里闪出惊喜的目光，“今天不是十九生日啊，阿爸为什么要买这么漂亮的蛋糕给十九呢？”
男子蹲下身，抚摸了十九的小脑袋，“今天是阿爸喜欢的人的生日呢。”
十九眨眨小眼睛，“那阿爸为什么不把蛋糕送给他呢？”
男子愣了一下，笑得有些苦涩，“阿爸还没找到他……”
感受到男子的忧伤，十九扬起小脸儿，亲了一口男子的脸颊，“没关系，十九替他许愿，明年就能吃上阿爸订的蛋糕啦。”说着十九小脸儿一转，对着柜台道，“老板，麻烦您，我们把蛋糕提走。”一副小大人儿的模样，让人忍俊不禁。男子起身将提货单递了上去。
一听提蛋糕李然坐不住了，连东西都没收拾就走了过来，“对不起先生，能打扰您一下吗？”
男子应声转过了头，李然却是一惊，“杨老师？”
男子笑笑，示意他继续。李然却有些不好意思了，支吾了半天才开口，“那个，杨老师，您知道的……今天是我父亲的生日……”李然有些心虚，之前想好的措辞却怎么也说不出来。
“嗯？”杨静明挑眉。
李然无法，只好硬着头皮提出那不情之请，“您能把这只蛋糕让给我吗？……我把钱给您……”那声儿小得还不如蚊子哼哼呢。
杨静明静静地看了他一会儿，才转头问那个孩子，“十九觉得呢？”
十九看着李然满是期待的目光，又扭头看了看那诱人的小奥迪，又看向一脸平静的杨静明，最终低下了头，绞着自己的小手指，好半天才重新抬起头，望着杨静明道，“阿爸，十九对着小奥迪许过愿了，毕竟不是十九生日，不吃也是可以的……”小孩子还是有些委屈，声音越发小了。
杨静明微笑着揉了十九毛茸茸的小脑袋，“十九长大了，取之有道，这是君子作为。阿爸是这样想的，等一下十九再选一款蛋糕，因为阿爸说过今天买蛋糕给十九的；然后我们去Burger King吃晚饭，全是阿爸给十九的奖励。”
“真哒？”十九一下子就高兴起来，之前的委屈完全不见了踪影。
杨静明笑笑，把提货单递给李然，“谢谢老师！”
杨静明看他一眼，“早些回去。”付了十九的蛋糕钱，便牵着他离开了。
回到家的李然果然没能赶上做晚饭，事实上他还没进门就有阵阵香气扑鼻而来，李然急走几步，拿钥匙打开房门，“爸，你回来了？”
系着围裙拿着铲子的李若林从厨房走出来，扬了扬手中的铲子，“小子跑哪儿去了？让你老爸我亲自下厨？”
李然嘿嘿一笑，顺势扬起手中的蛋糕，“这不给您买蛋糕去了嘛！保您满意！”一副嬉皮笑脸的样子，直接把李若林逗乐了。
“行了行了，别贫了，去做作业去吧。”李若林摆摆手。
李然将蛋糕放在桌子上，顺手解下自己的书包放回房间，换上了自己的家居服，便直接抢下了李若林的铲子，“爸，您去歇着吧，儿子来。让寿星下厨我的罪过可就大了。”
李若林抬脚踢在李然屁股上，“你老爸已经下厨了！你作业呢？”
李然手里的铲子有一下没一下的翻炒着锅里的茄子，下身还要躲着李若林的袭击，“早做完了，等蛋糕的时候就做完了。”李然很是得意。
李若林愣了一下，知道他儿子向来不用他人操心，却不想孩子安排时间的能力竟这么好，利用零碎时间做或零碎或不零碎的事情，长久以往就没有做不完的事情。因为事情总是越做越少的，省下的时间还可以做些其他的。倒是继承了他的优良品质呢。李若林笑笑，转身近了客厅，瞥了一眼李然放在桌子上的蛋糕，却是一惊。“这么漂亮？你订做的？”
李然把炒好的鱼香茄子放在桌子上，“哪能啊？是人家订做的。”说到这儿李然还有些不好意思，却也原原本本将事情说了出来。
李若林静静地听着，“有些唐突了。”待李然说完他才点评道，依然不温不火的语气，却点明了他的态度。
李然感到周围的气压瞬间高了许多，却也只能低着头应道，“小然以后会注意的。”他的父亲不曾碰过他一指头，一个眼神他就能老实好久，他向来乖巧，只是不愿看到父亲失望的眼神。李若林的话已经是明显的指责了，李然虽然不懂，却也愿意去接纳去思考。
李若林点点头，“这个杨老师是你们新来的班主任？”
“嗯，教英语的，据说是留学回来的，自我介绍都是英语的，把大家都说愣了。”李然道，想到杨静明那张简短精炼的评价嘴角就不自然地上扬。
李若林自然看到了李然的表情变化，拍拍他的肩，“对你好就好。”李然点点头，除了被抓了两次现行，杨静明对自己是挺好的吧。
李若林眼见着李然摆好了鱼香茄子，置好了香菇油菜，又转身端出了黄金虾球，还有一盘酱香牛肉，然后端出了蛤蜊疙瘩汤，正要拉住李然准备开吃，李然却狡猾地一笑，转身又进了厨房。
李然再次出来时，手上多了一碗冒着热气的手擀面，麦香扑鼻。
李若林却没有什么诧异，“早上擀的？”明明是疑问句却是极其肯定的语气。
李然笑笑，就知道什么都瞒不过父亲的。原本打算昨夜将面做好的，却又不想惊动父亲，只好早上早起，收拾妥当就6:45了，直接买了早饭的他拔腿就跑，好不容易赶上了最近的一班车，可他还是低估了开学第一天的车流量，堵的那是不可开交，他有充足的时间解决早饭，却终究避免不了迟到的命运。只是这些，他并不打算告知父亲。
李若林招呼着李然就座，“四菜一汤呢，完全的小资生活啊，辛苦了小子。”
“加上手擀面正好凑个六，六六大顺呢。爸，生日快乐！”李然扬起手中的橙汁，真诚而幸福。
李然举起酒杯轻碰了李然的橙汁，笑得温柔而满足。这一年，我依旧没有等到你，却依然很温暖。
…………
系着围裙拿着铲子的李若林从厨房走出来，扬了扬手中的铲子，“小子跑哪儿去了？让你老爸我亲自下厨？”
李然嘿嘿一笑，顺势扬起手中的蛋糕，“这不给您买蛋糕去了嘛！保您满意！”一副嬉皮笑脸的样子，直接把李若林逗乐了。
“行了行了，别贫了，去做作业去吧。”李若林摆摆手。
李然将蛋糕放在桌子上，顺手解下自己的书包放回房间，换上了自己的家居服，便直接抢下了李若林的铲子，“爸，您去歇着吧，儿子来。让寿星下厨我的罪过可就大了。”
李若林抬脚踢在李然屁股上，“你老爸已经下厨了！你作业呢？”
李然手里的铲子有一下没一下的翻炒着锅里的茄子，下身还要躲着李若林的袭击，“早做完了，等蛋糕的时候就做完了。”李然很是得意。
李若林愣了一下，知道他儿子向来不用他人操心，却不想孩子安排时间的能力竟这么好，利用零碎时间做或零碎或不零碎的事情，长久以往就没有做不完的事情。因为事情总是越做越少的，省下的时间还可以做些其他的。倒是继承了他的优良品质呢。李若林笑笑，转身近了客厅，瞥了一眼李然放在桌子上的蛋糕，却是一惊。“这么漂亮？你订做的？”
李然把炒好的鱼香茄子放在桌子上，“哪能啊？是人家订做的。”说到这儿李然还有些不好意思，却也原原本本将事情说了出来。
李若林静静地听着，“有些唐突了。”待李然说完他才点评道，依然不温不火的语气，却点明了他的态度。
李然感到周围的气压瞬间高了许多，却也只能低着头应道，“小然以后会注意的。”他的父亲不曾碰过他一指头，一个眼神他就能老实好久，他向来乖巧，只是不愿看到父亲失望的眼神。李若林的话已经是明显的指责了，李然虽然不懂，却也愿意去接纳去思考。
李若林点点头，“这个杨老师是你们新来的班主任？”
“嗯，教英语的，据说是留学回来的，自我介绍都是英语的，把大家都说愣了。”李然道，想到杨静明那张简短精炼的评价嘴角就不自然地上扬。
李若林自然看到了李然的表情变化，拍拍他的肩，“对你好就好。”李然点点头，除了被抓了两次现行，杨静明对自己是挺好的吧。
李若林眼见着李然摆好了鱼香茄子，置好了香菇油菜，又转身端出了黄金虾球，还有一盘酱香牛肉，然后端出了蛤蜊疙瘩汤，正要拉住李然准备开吃，李然却狡猾地一笑，转身又进了厨房。
李然再次出来时，手上多了一碗冒着热气的手擀面，麦香扑鼻。
李若林却没有什么诧异，“早上擀的？”明明是疑问句却是极其肯定的语气。
李然笑笑，就知道什么都瞒不过父亲的。原本打算昨夜将面做好的，却又不想惊动父亲，只好早上早起，收拾妥当就6:45了，直接买了早饭的他拔腿就跑，好不容易赶上了最近的一班车，可他还是低估了开学第一天的车流量，堵的那是不可开交，他有充足的时间解决早饭，却终究避免不了迟到的命运。只是这些，他并不打算告知父亲。
李若林招呼着李然就座，“四菜一汤呢，完全的小资生活啊，辛苦了小子。”
“加上手擀面正好凑个六，六六大顺呢。爸，生日快乐！”李然扬起手中的橙汁，真诚而幸福。
李然举起酒杯轻碰了李然的橙汁，笑得温柔而满足。这一年，我依旧没有等到你，却依然很温暖。
…………
（五）
星期二，忐忑了一整天，杨静明始终没有什么动作，李然却觉得一定会发生些什么。
果然，下午大课间，杨静明看了一眼李然，却请体育委员整队，“李然，等一下。”
李然自知该来的逃不掉，听话地站在杨静明旁边，杨老师却没说什么，只是招呼大家站好队带好器械。直到班里只剩下他和李然，“检查写完了吗？”
“对不起老师。”李然低下了头，他并没有要写检查的打算，只是权宜之计，可是毕竟利用了杨静明的信任，李然感到很羞愧。
“没写还是没签字？”杨静明又问道。
“没…写…”李然的声音又低了许多，不知为何，面对杨静明他总是有些底气不足。
对这个答案杨静明很不满意，他想过李然可能不签字，却没想到竟是直接没有写，“去我办公室等我。”杨静明的语气明显得不满，“罚站。”转过身的杨静明又强调了一句。
听闻这样的两个字李然满脸通红，却还是小声应下，“知道了。”
李然在办公室外徘徊好久，还是鼓起勇气喊了报告，这不是他第一次进办公室，说起来身为班长，且一个成绩不错的班长，他经常出入办公室帮老师们批改作业或是做些力所能及的小事，可是来罚站却是第一次，李然只能安慰自己，做错了就要敢于承担。
可办公室的门却没有开，也没有人回应，李然松了口气，还好没人，他可不想被其他老师看到。
伸手推开门，李然却吃了一惊，一个小小的身影坐在杨静明的位置上，电脑屏幕上滚动着facebook的页面。
那孩子听到声响，转过头来望着李然，甜甜地叫到，“哥哥好！”李然这才发现眼前的孩子就是昨日与杨静明在一起的十九。他有些尴尬，之前还庆幸没有老师，谁知还有个半大的孩子，还不如有个老师比较自在。腹诽归腹诽，李然还是笑了笑，走向了杨静明的办公桌。
“爸爸去大课间了。”十九闪着大眼睛望着他。
“我知道，”李然点头，“我在这儿…等他。”想了半天，李然还是没说出在这儿罚站的事实。
十九眨眨眼，抬手关了眼前的网页，只留下经典桌面图，而后捧起一本语文书有一句没一句地读着。
可是读着读着就觉得不对了，还有个人在这儿站着呢，也不说要做什么，这是多么尴尬的事情啊。显然，尴尬的不是十九一人，李然也在郁闷着，人家娃娃好歹还有个事儿做，他个半大小伙在办公室里傻站着是怎样的体验呦。好吧，他是来罚站的，本来就是体验别样生活的。
李然还在各种纠结各种不好意思，十九却忽闪着眼睛将语文课本递了过去，“哥哥……你帮我检查一下课文吧……”
这倒是个好主意，至少不会那么尴尬的。李然接过课本仔细地看着。
三年级语文第一课，是由电影经典主题曲改编而来的，这首歌在国内传唱了半个多世纪，经久不衰，依旧涣散着它独有的魅力，至今仍是祖国大小花朵张口就来的典范。于是李然一拿到课本就忍不住哼起了调子。倒是把十九惊到了，从来不知道课文还能编成歌，而且听起来还不错，这个哥哥好棒！
十九瞪大眼睛听得仔细，倒是让李然很不好意思了，他看着十九很是惊喜的样子，终于还是脱口而出，“你不会唱？”
十九无辜地摇摇头。他随着杨静明在国外，虽然偶尔也会听杨静明哼两首中文歌，可这首《让我们荡起双桨》他是真心没听过。李然无奈，只好唱一句让十九学一句，会唱了自然也就能背了。
办公室是杨静明的办公室，却不是杨静明自己的办公室，整个六年级级部的老师来来回回好多次，以为李然受命教十九背书，也没觉得意外，还一个劲儿感慨杨静明有个好学生。
李然教得仔细，十九也好学，杨静明回来他们也没有觉察到。杨静明望着那两个小小的身影，突然间有了决定。
“你就是这样反省的？”杨静明语气中的怒气显而易见。
星期二，忐忑了一整天，杨静明始终没有什么动作，李然却觉得一定会发生些什么。
果然，下午大课间，杨静明看了一眼李然，却请体育委员整队，“李然，等一下。”
李然自知该来的逃不掉，听话地站在杨静明旁边，杨老师却没说什么，只是招呼大家站好队带好器械。直到班里只剩下他和李然，“检查写完了吗？”
“对不起老师。”李然低下了头，他并没有要写检查的打算，只是权宜之计，可是毕竟利用了杨静明的信任，李然感到很羞愧。
“没写还是没签字？”杨静明又问道。
“没…写…”李然的声音又低了许多，不知为何，面对杨静明他总是有些底气不足。
对这个答案杨静明很不满意，他想过李然可能不签字，却没想到竟是直接没有写，“去我办公室等我。”杨静明的语气明显得不满，“罚站。”转过身的杨静明又强调了一句。
听闻这样的两个字李然满脸通红，却还是小声应下，“知道了。”
李然在办公室外徘徊好久，还是鼓起勇气喊了报告，这不是他第一次进办公室，说起来身为班长，且一个成绩不错的班长，他经常出入办公室帮老师们批改作业或是做些力所能及的小事，可是来罚站却是第一次，李然只能安慰自己，做错了就要敢于承担。
可办公室的门却没有开，也没有人回应，李然松了口气，还好没人，他可不想被其他老师看到。
伸手推开门，李然却吃了一惊，一个小小的身影坐在杨静明的位置上，电脑屏幕上滚动着facebook的页面。
那孩子听到声响，转过头来望着李然，甜甜地叫到，“哥哥好！”李然这才发现眼前的孩子就是昨日与杨静明在一起的十九。他有些尴尬，之前还庆幸没有老师，谁知还有个半大的孩子，还不如有个老师比较自在。腹诽归腹诽，李然还是笑了笑，走向了杨静明的办公桌。
“爸爸去大课间了。”十九闪着大眼睛望着他。
“我知道，”李然点头，“我在这儿…等他。”想了半天，李然还是没说出在这儿罚站的事实。
十九眨眨眼，抬手关了眼前的网页，只留下经典桌面图，而后捧起一本语文书有一句没一句地读着。
可是读着读着就觉得不对了，还有个人在这儿站着呢，也不说要做什么，这是多么尴尬的事情啊。显然，尴尬的不是十九一人，李然也在郁闷着，人家娃娃好歹还有个事儿做，他个半大小伙在办公室里傻站着是怎样的体验呦。好吧，他是来罚站的，本来就是体验别样生活的。
李然还在各种纠结各种不好意思，十九却忽闪着眼睛将语文课本递了过去，“哥哥……你帮我检查一下课文吧……”
这倒是个好主意，至少不会那么尴尬的。李然接过课本仔细地看着。
三年级语文第一课，是由电影经典主题曲改编而来的，这首歌在国内传唱了半个多世纪，经久不衰，依旧涣散着它独有的魅力，至今仍是祖国大小花朵张口就来的典范。于是李然一拿到课本就忍不住哼起了调子。倒是把十九惊到了，从来不知道课文还能编成歌，而且听起来还不错，这个哥哥好棒！
十九瞪大眼睛听得仔细，倒是让李然很不好意思了，他看着十九很是惊喜的样子，终于还是脱口而出，“你不会唱？”
十九无辜地摇摇头。他随着杨静明在国外，虽然偶尔也会听杨静明哼两首中文歌，可这首《让我们荡起双桨》他是真心没听过。李然无奈，只好唱一句让十九学一句，会唱了自然也就能背了。
办公室是杨静明的办公室，却不是杨静明自己的办公室，整个六年级级部的老师来来回回好多次，以为李然受命教十九背书，也没觉得意外，还一个劲儿感慨杨静明有个好学生。
李然教得仔细，十九也好学，杨静明回来他们也没有觉察到。杨静明望着那两个小小的身影，突然间有了决定。
“你就是这样反省的？”杨静明语气中的怒气显而易见。
六
“你就是这样反省的？”杨静明语气中的怒气显而易见。
李然这才意识到自己是被杨静明罚站了，小脸儿一下子就红了，“杨老师……”
“你跟我来。”杨老师很是平静，又看了一眼旁边的小十九，“你乖乖地在办公室等我，”十九不住地点头，杨静明又道，“不准打扰老师们工作。”十九又把头摇得和拨浪鼓似的，逗乐了一屋子的人。杨静明揉了揉他的小脑袋没再说什么，开门走了出去。
李然紧跟在他身后，强大的气势将他裹在其中，他是真的一句话也不敢说了。
杨静明将他带到了三楼的党员活动室，里面的小套间便是英语工作室，归杨静明掌管。他推开门，待李然进去便反手锁了门，李然规规矩矩地站好，头埋得很低，半天才挤出一句话，“杨老师，对不起……”
杨静明抱着手臂望着他，“几个意思？”
李然很是羞愧，“我……不该迟到，不该上课不专心，不该辜负您的信任，不该受罚不专心……”小孩儿的脸已经红得能榨出汁儿来了，声音却是越说越小。
“我接受第三条道歉，”杨静明打断道，“其他的你不需要向我道歉。”李然抿着嘴不说话。
杨静明从桌边的文件夹里抽出一张空白的A4纸，又掏出裤兜里的手机，然后拉开抽屉从里面拿出一把长约40cm的直尺，将这三样东西在桌子上摆好，复又转过头道“做了错事就要承担后果，你倒是可以选择承担后果的方式：第一，1200字检查，什么时候写完什么时候走；第二，给你家长打电话，陈述一番；第三，认错受罚。”
李然看着桌上的三样东西内心一阵纠结：绝对不能给父亲汇报，手机pass；检查……这种东西太丢人了，想写早写了，何况现在还有了字数限制，pass；那就只能是第三条了……
李然暗自深吸一口气，抿着嘴唇将左手伸了出去。杨静明把玩着手中的直尺，却没有落下，“想清楚了？”
李然红着脸点点头。
“你若是跟了我，仅受罚不专心这一条你就得挨个半死。”李然的左手伸得更直了，杨静明接着道，“我今儿不为难你，每条十下。”说着杨静明推开李然的左手，“转过去。”
李然悻悻地收回左手，乖乖地转身，重新站定，却发现这个情况不对啊，不打手心是打哪儿？然而很快他就知道答案了。
木质的直尺狠狠地甩在臀上，李然疼得差点儿没站住，竟然被人打？屁？股？了？
李然满脸通红地转头望着杨静明，脸上又是害羞又是愤怒，“老师……您这样是不对的……”
倒是把杨静明逗乐了，真是没挨过打的孩子呢，面上却依旧分辨不出表情，“路是你自己选的，有胆子选没胆子受？”
李然的拳头握了又松开，终究还是转过头去重新站得笔直。
第二下紧贴着前一下的边儿落下，疼痛面积×2，疼痛指数×4，那感觉简直不忍直视，李然两手紧紧握住校裤却还是有些支撑不住了，两腿直打颤。
第三下刚好贴了第二下的边儿，李然真想问问杨静明是怎么可以把数据计算的如此精准的，只是他没有力气，他疼得眉头紧皱，所有的力量都用来撑稳自个儿的身体然后消化疼痛了。
第四下……李然终于明白贴边儿下手是杨静明的特色了，他整个臀部已经被杨静明照顾了一个遍了，腿抖得完全不能自我，却也只是四下而已。
第五下……李然一个没站住就倒了下去，还是杨静明眼疾手快捞住了他。小孩儿拽着杨静明的袖子，泪水在眼睛里打转儿，想要求饶却又不敢，好半天才糯糯道“老师，我……能缓缓吗？”眼睛里满是乞求。
杨静明扶着他，“撑不住了？”
李然红着脸点点头，他不会求饶，何况他也知道自己真的做错了，能说出这话就已经是他的极限了，若是杨静明否了，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小人儿急得都要哭出来了。
杨静明暗叹一口气，到底是个十一二的孩子，宠一回就宠一回吧，这样想着，杨老师顺手拉过了身后的椅子，自己坐下，然后把李然伏在自己的膝盖上。
李然乖觉得伏好，这个姿势虽然尴尬，受罚的人的受力点却是均匀的，不会撑不住也不会太累。李然知道这是杨老师疼他，也不敢让老师等久了，喘了几口粗气，又微微调了姿势，才怯怯道，“老师……我可以了……”说到最后声音里已然带了哭腔。
杨静明左手轻拍着小孩的脊背，“我知道你疼了，怕了，但是定好的数不会因为你疼了就有所变化，这就是惩罚。人，总是要对自己所做的事情负责的。有个怕也好，下次就不会犯同样的错了。”
听到杨老师这样说，李然的眼泪吧嗒吧嗒地往下淌，人总是这样，自己有委屈的时候还可以强忍着，碰到有人说出自己的感觉时就如洪水泛滥，怎么止也止不住。
眼泪没止住的结果就是李然伏在杨静明腿上冷静了半天，才继续了他的惩罚，羞得李然恨不得钻到地底下去。
“你就是这样反省的？”杨静明语气中的怒气显而易见。
李然这才意识到自己是被杨静明罚站了，小脸儿一下子就红了，“杨老师……”
“你跟我来。”杨老师很是平静，又看了一眼旁边的小十九，“你乖乖地在办公室等我，”十九不住地点头，杨静明又道，“不准打扰老师们工作。”十九又把头摇得和拨浪鼓似的，逗乐了一屋子的人。杨静明揉了揉他的小脑袋没再说什么，开门走了出去。
李然紧跟在他身后，强大的气势将他裹在其中，他是真的一句话也不敢说了。
杨静明将他带到了三楼的党员活动室，里面的小套间便是英语工作室，归杨静明掌管。他推开门，待李然进去便反手锁了门，李然规规矩矩地站好，头埋得很低，半天才挤出一句话，“杨老师，对不起……”
杨静明抱着手臂望着他，“几个意思？”
李然很是羞愧，“我……不该迟到，不该上课不专心，不该辜负您的信任，不该受罚不专心……”小孩儿的脸已经红得能榨出汁儿来了，声音却是越说越小。
“我接受第三条道歉，”杨静明打断道，“其他的你不需要向我道歉。”李然抿着嘴不说话。
杨静明从桌边的文件夹里抽出一张空白的A4纸，又掏出裤兜里的手机，然后拉开抽屉从里面拿出一把长约40cm的直尺，将这三样东西在桌子上摆好，复又转过头道“做了错事就要承担后果，你倒是可以选择承担后果的方式：第一，1200字检查，什么时候写完什么时候走；第二，给你家长打电话，陈述一番；第三，认错受罚。”
李然看着桌上的三样东西内心一阵纠结：绝对不能给父亲汇报，手机pass；检查……这种东西太丢人了，想写早写了，何况现在还有了字数限制，pass；那就只能是第三条了……
李然暗自深吸一口气，抿着嘴唇将左手伸了出去。杨静明把玩着手中的直尺，却没有落下，“想清楚了？”
李然红着脸点点头。
“你若是跟了我，仅受罚不专心这一条你就得挨个半死。”李然的左手伸得更直了，杨静明接着道，“我今儿不为难你，每条十下。”说着杨静明推开李然的左手，“转过去。”
李然悻悻地收回左手，乖乖地转身，重新站定，却发现这个情况不对啊，不打手心是打哪儿？然而很快他就知道答案了。
木质的直尺狠狠地甩在臀上，李然疼得差点儿没站住，竟然被人打？屁？股？了？
李然满脸通红地转头望着杨静明，脸上又是害羞又是愤怒，“老师……您这样是不对的……”
倒是把杨静明逗乐了，真是没挨过打的孩子呢，面上却依旧分辨不出表情，“路是你自己选的，有胆子选没胆子受？”
李然的拳头握了又松开，终究还是转过头去重新站得笔直。
第二下紧贴着前一下的边儿落下，疼痛面积×2，疼痛指数×4，那感觉简直不忍直视，李然两手紧紧握住校裤却还是有些支撑不住了，两腿直打颤。
第三下刚好贴了第二下的边儿，李然真想问问杨静明是怎么可以把数据计算的如此精准的，只是他没有力气，他疼得眉头紧皱，所有的力量都用来撑稳自个儿的身体然后消化疼痛了。
第四下……李然终于明白贴边儿下手是杨静明的特色了，他整个臀部已经被杨静明照顾了一个遍了，腿抖得完全不能自我，却也只是四下而已。
第五下……李然一个没站住就倒了下去，还是杨静明眼疾手快捞住了他。小孩儿拽着杨静明的袖子，泪水在眼睛里打转儿，想要求饶却又不敢，好半天才糯糯道“老师，我……能缓缓吗？”眼睛里满是乞求。
杨静明扶着他，“撑不住了？”
李然红着脸点点头，他不会求饶，何况他也知道自己真的做错了，能说出这话就已经是他的极限了，若是杨静明否了，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小人儿急得都要哭出来了。
杨静明暗叹一口气，到底是个十一二的孩子，宠一回就宠一回吧，这样想着，杨老师顺手拉过了身后的椅子，自己坐下，然后把李然伏在自己的膝盖上。
李然乖觉得伏好，这个姿势虽然尴尬，受罚的人的受力点却是均匀的，不会撑不住也不会太累。李然知道这是杨老师疼他，也不敢让老师等久了，喘了几口粗气，又微微调了姿势，才怯怯道，“老师……我可以了……”说到最后声音里已然带了哭腔。
杨静明左手轻拍着小孩的脊背，“我知道你疼了，怕了，但是定好的数不会因为你疼了就有所变化，这就是惩罚。人，总是要对自己所做的事情负责的。有个怕也好，下次就不会犯同样的错了。”
听到杨老师这样说，李然的眼泪吧嗒吧嗒地往下淌，人总是这样，自己有委屈的时候还可以强忍着，碰到有人说出自己的感觉时就如洪水泛滥，怎么止也止不住。
眼泪没止住的结果就是李然伏在杨静明腿上冷静了半天，才继续了他的惩罚，羞得李然恨不得钻到地底下去。
七
李然强忍着身后的伤，一步一步挪到教室，还是疼得直皱眉。好不容易收拾好东西往外走，想起杨静明的话，犹豫了半天，还是决定直接回家，已经不早了，回去还要做晚饭，自己这个样子肯定要慢很多。
“哥哥！”不知不觉李然走到了了校门口，冷不丁撞上了个人还很不好意思。
十九一把拽住李然的胳膊，“哥哥，爸爸让我在这儿等着你～”李然的身后一紧，还是有些尴尬，想要把手拿出来却被十九挽得紧紧的，还不住地跟他说着话儿。
就这儿一会儿功夫杨静明就已经开着车过来了，“我送你回去。”
李然连摆手，“不用了杨老师，我自己回去就行……”
话还没说完杨静明就狠狠瞪了他一眼，李然莫名地有些心虚。“上车，别让我说第三遍。”
十九揽着李然，“哥哥我们一起走哈。”说着还帮李然拉开了车门，就要把他往车里塞，一来一回扯到了身后的伤，疼得李然直咧嘴。
十九小心翼翼地扶着李然，一个劲儿地道歉，弄得李然倒是很不好意思，小脸红到了耳朵根儿。却也没有坚持，乖觉地上了车。
杨静明转过头，“十九，你到前面来，让你哥趴一会儿。”十九乖觉地点头，李然把头低得深深的，小心翼翼地坐在座椅上，生怕别人瞅见那红彤彤的脸颊。杨静明暗叹一口气，倒是个执拗的孩子，“家在哪儿啊？”他又问道。
“阳光慧谷……”
“阳光慧谷？哥哥，我们住在一个小区哎。我们在1号楼，哥哥你在几号楼？怎么从来没见过你啊？”
“9号楼……”十九一听就明白了，1号楼和9号楼一个在南门一个在北门，见不到也是正常的。
杨静明笑笑，“正好把你送回去。”他开车如其为人一般稳重，不慌不忙不争不抢，却还是让李然忍受着阵阵疼痛。偏又赶上晚高峰，老半天挪不了一步，疼得李然直皱眉。
一只手机递了过来，“给家人打个电话，晚点儿回去，别让家人担心。”
李然下意识地想说不用了，家里没人，却鬼使神差地接过了手机，“谢谢老师。”心里有着一丝期待。
李若林埋在一堆设计图纸里冥思苦想，突然被打扰还是很无奈的，又是一个陌生号码，却也只能职业而亲切地道一声“您好！”
“爸，我跟老师有点儿事儿，走晚了，晚些回去。”
“嗯，”听到李然的声音，李若林心情好了许多，“早些回来。”
“嗯……”李然有些犹豫，“您…回来吃饭吗？”
李若林顿了片刻，“我不回去了，还有事情没做完，你自己吃吧。”
“我知道了，爸。”放下电话，李然有些失落。车，还在堵着，杨静明扭过头，扔了件外套过来，“歇歇吧，可能还要好久。”李然没说什么，乖乖地俯卧在后座，顺手将外套搭在身上。
许是挨打耗了太多体力，许是马路停车场太让人疲劳，李然这一觉睡得很是满足，他似乎梦到有个男人把他抱回了家，还好像听见一个小孩儿的抱怨，可他依然睡着。
直到一双小手推搡着他的身体，他才醒来。映入眼前的是十九呆萌帅气的小模样，李然倒有些不好意思了。
“咚咚咚”儒雅的敲门声响起，李然自然知道来的人是杨静明，可这明明就是他家啊！转念一想定是因为自己在这里休息，杨静明才会敲门的，不禁又感叹他们家老师的细致。强撑着坐起来，“请进。”
杨静明手里拿着一个小盒子，看了一眼还有些羞涩的李然，对着趴在床头的十九招招手，“十九，你去煮面吧。”十九欢快地跑了出去，杨静明顺手将房门关上，拿着小盒子走至床头。
“裤子脱了，我给你上药。”
果不其然，杨静明看到李然脸上精彩的脸色变化，“不不用了，老师，不怎么疼了。”
杨静明一把掀开被子，把李然按在床上，“两个选择，上药，或者我打到你上药。”
“老师…真的不用了，我没事……啊……”李然挣扎着，又是委屈又是愤怒。
杨静明却像是没看见似的，抡圆了巴掌一下下落下。
“老师，老师……”李然急了，“我上药我上药……”泪水又从脸颊流下。屈从，不是他的本意，他却无能为力。
杨静明果真停了手，抬手抹去李然脸上的泪珠，轻轻褪下他的裤子，肿胀的臀部呈现在眼前，有的地方还有些肿块。冰凉的药膏涂在皮肤上，李然还是哆嗦了。“忍一忍，肿块要揉开，不然明天你没法上课。”李然闷着头嗯了一声，这么麻烦还打我干嘛。
杨静明笑笑，“在我这里，做错事的孩子就要受罚。”李然埋着头不出声。
“爸爸，可以吃饭了。”门外传来十九的声音。李然赶忙抓过被子围在胸前，又狠疼了一番。
十九并没有进门，杨静明收好小盒子，看着李然红扑扑的小脸儿，戏谀道，“下次再不好好上药，就让十九给你上，看你羞不羞。”
“还有下次啊……”
杨静明故作深沉，“难说，就你这个性子，保证不了不犯在我手上。”于是，杨静明成功地在李然脸上看到了诧异、坚定和不甘。
晚饭是炸酱面，配着一路鲜小黄瓜，还有绿豆银耳莲子羹，简单而温馨，就连李然的椅子上都放了厚厚的软垫，无一不显示着主人的细心。这一天，李然第一次挨打，第一次被人按着上药，第一次坐在软垫上用餐，却知道了不同意义的对你好。
李然强忍着身后的伤，一步一步挪到教室，还是疼得直皱眉。好不容易收拾好东西往外走，想起杨静明的话，犹豫了半天，还是决定直接回家，已经不早了，回去还要做晚饭，自己这个样子肯定要慢很多。
“哥哥！”不知不觉李然走到了了校门口，冷不丁撞上了个人还很不好意思。
十九一把拽住李然的胳膊，“哥哥，爸爸让我在这儿等着你～”李然的身后一紧，还是有些尴尬，想要把手拿出来却被十九挽得紧紧的，还不住地跟他说着话儿。
就这儿一会儿功夫杨静明就已经开着车过来了，“我送你回去。”
李然连摆手，“不用了杨老师，我自己回去就行……”
话还没说完杨静明就狠狠瞪了他一眼，李然莫名地有些心虚。“上车，别让我说第三遍。”
十九揽着李然，“哥哥我们一起走哈。”说着还帮李然拉开了车门，就要把他往车里塞，一来一回扯到了身后的伤，疼得李然直咧嘴。
十九小心翼翼地扶着李然，一个劲儿地道歉，弄得李然倒是很不好意思，小脸红到了耳朵根儿。却也没有坚持，乖觉地上了车。
杨静明转过头，“十九，你到前面来，让你哥趴一会儿。”十九乖觉地点头，李然把头低得深深的，小心翼翼地坐在座椅上，生怕别人瞅见那红彤彤的脸颊。杨静明暗叹一口气，倒是个执拗的孩子，“家在哪儿啊？”他又问道。
“阳光慧谷……”
“阳光慧谷？哥哥，我们住在一个小区哎。我们在1号楼，哥哥你在几号楼？怎么从来没见过你啊？”
“9号楼……”十九一听就明白了，1号楼和9号楼一个在南门一个在北门，见不到也是正常的。
杨静明笑笑，“正好把你送回去。”他开车如其为人一般稳重，不慌不忙不争不抢，却还是让李然忍受着阵阵疼痛。偏又赶上晚高峰，老半天挪不了一步，疼得李然直皱眉。
一只手机递了过来，“给家人打个电话，晚点儿回去，别让家人担心。”
李然下意识地想说不用了，家里没人，却鬼使神差地接过了手机，“谢谢老师。”心里有着一丝期待。
李若林埋在一堆设计图纸里冥思苦想，突然被打扰还是很无奈的，又是一个陌生号码，却也只能职业而亲切地道一声“您好！”
“爸，我跟老师有点儿事儿，走晚了，晚些回去。”
“嗯，”听到李然的声音，李若林心情好了许多，“早些回来。”
“嗯……”李然有些犹豫，“您…回来吃饭吗？”
李若林顿了片刻，“我不回去了，还有事情没做完，你自己吃吧。”
“我知道了，爸。”放下电话，李然有些失落。车，还在堵着，杨静明扭过头，扔了件外套过来，“歇歇吧，可能还要好久。”李然没说什么，乖乖地俯卧在后座，顺手将外套搭在身上。
许是挨打耗了太多体力，许是马路停车场太让人疲劳，李然这一觉睡得很是满足，他似乎梦到有个男人把他抱回了家，还好像听见一个小孩儿的抱怨，可他依然睡着。
直到一双小手推搡着他的身体，他才醒来。映入眼前的是十九呆萌帅气的小模样，李然倒有些不好意思了。
“咚咚咚”儒雅的敲门声响起，李然自然知道来的人是杨静明，可这明明就是他家啊！转念一想定是因为自己在这里休息，杨静明才会敲门的，不禁又感叹他们家老师的细致。强撑着坐起来，“请进。”
杨静明手里拿着一个小盒子，看了一眼还有些羞涩的李然，对着趴在床头的十九招招手，“十九，你去煮面吧。”十九欢快地跑了出去，杨静明顺手将房门关上，拿着小盒子走至床头。
“裤子脱了，我给你上药。”
果不其然，杨静明看到李然脸上精彩的脸色变化，“不不用了，老师，不怎么疼了。”
杨静明一把掀开被子，把李然按在床上，“两个选择，上药，或者我打到你上药。”
“老师…真的不用了，我没事……啊……”李然挣扎着，又是委屈又是愤怒。
杨静明却像是没看见似的，抡圆了巴掌一下下落下。
“老师，老师……”李然急了，“我上药我上药……”泪水又从脸颊流下。屈从，不是他的本意，他却无能为力。
杨静明果真停了手，抬手抹去李然脸上的泪珠，轻轻褪下他的裤子，肿胀的臀部呈现在眼前，有的地方还有些肿块。冰凉的药膏涂在皮肤上，李然还是哆嗦了。“忍一忍，肿块要揉开，不然明天你没法上课。”李然闷着头嗯了一声，这么麻烦还打我干嘛。
杨静明笑笑，“在我这里，做错事的孩子就要受罚。”李然埋着头不出声。
“爸爸，可以吃饭了。”门外传来十九的声音。李然赶忙抓过被子围在胸前，又狠疼了一番。
十九并没有进门，杨静明收好小盒子，看着李然红扑扑的小脸儿，戏谀道，“下次再不好好上药，就让十九给你上，看你羞不羞。”
“还有下次啊……”
杨静明故作深沉，“难说，就你这个性子，保证不了不犯在我手上。”于是，杨静明成功地在李然脸上看到了诧异、坚定和不甘。
晚饭是炸酱面，配着一路鲜小黄瓜，还有绿豆银耳莲子羹，简单而温馨，就连李然的椅子上都放了厚厚的软垫，无一不显示着主人的细心。这一天，李然第一次挨打，第一次被人按着上药，第一次坐在软垫上用餐，却知道了不同意义的对你好。
九
李然挪动着并不轻快地双腿踏进了9号楼，还向身后一大一小的身影招了招手，才回了家。钥匙转开门锁，耀眼的灯光将他团团围住，李然心下一喜，“爸？你回来了？”
李若林早就回来了，事实上，一放下电话李若林的图纸问题就解决了，那可遇而不可求的灵感就那样蹦了出来，拦都拦不住。李若林笑笑，真是他的幸运电话呢。于是一鼓作气处理了手头上的活儿，抬手一看不过5：30，麻利地收拾东西打道回府，家里还有个小人儿等着呢，做饭是来不及了，便只好打包了排骨米饭回来，谁想一等竟等了一个多小时。
李若林终究没说什么，只是点点头，让李然换了衣服准备吃饭。李然一愣，刚想说自己吃过了，转念又想能和李若林在一起吃饭不是易事儿，下次还不知道又要等多久，便点头应了。
依旧肿胀的臀部贴在硬木椅子上，李然极力做出自然淡定的样子，却还是难逃法眼，杨静明还嘱咐他站着写作业，看来也实施不了了。李然默默地往嘴里填着小配菜，偶尔扒一口米饭，对平日里极爱的大块排骨视而不见。李若林看了他一眼。
直到饭后收拾碗筷，李若林才叫住他，“李然，你挨打了？”明明是疑问句，却很是笃定。李然身子一僵，否定的话语脱口而出，“没，没有……”
“你现在也学会撒谎了？”李若林的声音不大，却是怒气十足。
“没，没有……”李然有些发懵，眼睛都红了。
“没有？什么没有？”李若林的声音骤高，“吃个饭就按着萝卜吃，你以为你是属兔子的？坐在椅子上那个难受，问你一句还敢跟我撒谎，李然你告诉我你没有什么？”
李若林很少会这样发火，李然的眼泪就流了下来了，却还想着掩饰一下，“我以为你不回来……在外面吃过了……”
李然很少在李若林面前流泪，总是一副乖巧宝宝的样子，看到自家小孩儿哭得伤心，李若林语调平和了些，“我看出来了。你今儿吃得少，专挑清淡平和的东西吃，连花生米都没动一下，因为那是发物。”李若林定定得看着李然，“我只问你一句，你是不是挨打了？”
被父亲看穿是羞愧的，李然把头埋得低低地，不住地抽泣，终究抵不住李若林的高压，微微点头。
“是谁？”
李然低着头，半天才支吾道，“杨老师……”
“他凭什么？”李若林怒道，“我的儿子凭什么被他打？”
“爸，你别生气……是我不好。”李然伸手拽住李若林的胳膊，他最不愿看到后者生气失望的样子。
“为什么？”李若林盯着李然，语气不善。
“我……迟到、上课不专心、还没完成老师的任务……”李然松开拽着李若林的双手，又是内疚又是羞愧。
“李然你可以了，这些错都能出在你身上了。”李若林看似平淡的语气，却让李然无地自容，“具体怎么回事儿？”好在李若林理智尚存，不觉得这些事儿便会让李然挨打。
李然不敢隐瞒，啜泣着把事情的经过原原本本说了个遍，连带着杨静明让他做的选择。李若林轻哼一声，“合着你这顿打是自个儿讨来的？”
李然哭得很是伤心，他让父亲失望了，却也只能默认了他的说法。
李若林抬手抹去李然的泪水，“别哭了，洗把脸，把检查写了，字数照他说的来。”
“爸！”李然惊呼。李若林就那么静静地看着他，终于李然还是妥协了。他想起杨静明给出的选择，他选了自以为是最妥当的，却不想竟是最不妥的，于是便把那三种选择经历了个遍。
李然曾未写过检查这种文体，写完就九点多了，等到完成各科老师的作业便十点半了。李若林终是不放心自个儿的儿子，看了他身后的伤，又上了些药，才继续做自己的事情。他有件大事儿，他要给儿子讨个公道。
李然挪动着并不轻快地双腿踏进了9号楼，还向身后一大一小的身影招了招手，才回了家。钥匙转开门锁，耀眼的灯光将他团团围住，李然心下一喜，“爸？你回来了？”
李若林早就回来了，事实上，一放下电话李若林的图纸问题就解决了，那可遇而不可求的灵感就那样蹦了出来，拦都拦不住。李若林笑笑，真是他的幸运电话呢。于是一鼓作气处理了手头上的活儿，抬手一看不过5：30，麻利地收拾东西打道回府，家里还有个小人儿等着呢，做饭是来不及了，便只好打包了排骨米饭回来，谁想一等竟等了一个多小时。
李若林终究没说什么，只是点点头，让李然换了衣服准备吃饭。李然一愣，刚想说自己吃过了，转念又想能和李若林在一起吃饭不是易事儿，下次还不知道又要等多久，便点头应了。
依旧肿胀的臀部贴在硬木椅子上，李然极力做出自然淡定的样子，却还是难逃法眼，杨静明还嘱咐他站着写作业，看来也实施不了了。李然默默地往嘴里填着小配菜，偶尔扒一口米饭，对平日里极爱的大块排骨视而不见。李若林看了他一眼。
直到饭后收拾碗筷，李若林才叫住他，“李然，你挨打了？”明明是疑问句，却很是笃定。李然身子一僵，否定的话语脱口而出，“没，没有……”
“你现在也学会撒谎了？”李若林的声音不大，却是怒气十足。
“没，没有……”李然有些发懵，眼睛都红了。
“没有？什么没有？”李若林的声音骤高，“吃个饭就按着萝卜吃，你以为你是属兔子的？坐在椅子上那个难受，问你一句还敢跟我撒谎，李然你告诉我你没有什么？”
李若林很少会这样发火，李然的眼泪就流了下来了，却还想着掩饰一下，“我以为你不回来……在外面吃过了……”
李然很少在李若林面前流泪，总是一副乖巧宝宝的样子，看到自家小孩儿哭得伤心，李若林语调平和了些，“我看出来了。你今儿吃得少，专挑清淡平和的东西吃，连花生米都没动一下，因为那是发物。”李若林定定得看着李然，“我只问你一句，你是不是挨打了？”
被父亲看穿是羞愧的，李然把头埋得低低地，不住地抽泣，终究抵不住李若林的高压，微微点头。
“是谁？”
李然低着头，半天才支吾道，“杨老师……”
“他凭什么？”李若林怒道，“我的儿子凭什么被他打？”
“爸，你别生气……是我不好。”李然伸手拽住李若林的胳膊，他最不愿看到后者生气失望的样子。
“为什么？”李若林盯着李然，语气不善。
“我……迟到、上课不专心、还没完成老师的任务……”李然松开拽着李若林的双手，又是内疚又是羞愧。
“李然你可以了，这些错都能出在你身上了。”李若林看似平淡的语气，却让李然无地自容，“具体怎么回事儿？”好在李若林理智尚存，不觉得这些事儿便会让李然挨打。
李然不敢隐瞒，啜泣着把事情的经过原原本本说了个遍，连带着杨静明让他做的选择。李若林轻哼一声，“合着你这顿打是自个儿讨来的？”
李然哭得很是伤心，他让父亲失望了，却也只能默认了他的说法。
李若林抬手抹去李然的泪水，“别哭了，洗把脸，把检查写了，字数照他说的来。”
“爸！”李然惊呼。李若林就那么静静地看着他，终于李然还是妥协了。他想起杨静明给出的选择，他选了自以为是最妥当的，却不想竟是最不妥的，于是便把那三种选择经历了个遍。
李然曾未写过检查这种文体，写完就九点多了，等到完成各科老师的作业便十点半了。李若林终是不放心自个儿的儿子，看了他身后的伤，又上了些药，才继续做自己的事情。他有件大事儿，他要给儿子讨个公道。
十
李若林掏出手机，找到之前李然打电话的号码，保存到手机，然后打开微信，刷新联系人，果然看到杨老师的信息排在首位，头像是扛着刀的索罗，笑容阳光又灿烂。李若林毫不犹豫地发送了好友申请，暗自冷笑。
十九已经睡了，杨静明却还没有，他刚刚结束网络同声传译的工作，又有小六千入账，杨静明感到很欣慰。抬首看了时间，才十点多，还可以学学小语种，这个行情可比英语好多了呢。微信特有的铃声打断了他的计划，有人加好友，想也知道是他哪个学生的家长，他不抵触家长通过微信了解学生的动向，毕竟这是当下最简单高效的方式了，只是能不能不要这么大半夜的，基本的礼貌呢？杨静明很不乐意，不情不愿地点了接受。
“你好，我是李然的父亲。”
杨静明扫了一眼就笑了，他仿佛知道这个家长为什么要这么晚来跟他“聊天”了。“李然爸爸，你好。”
“杨老师，李然这个孩子怎么样？”
“还好，有担当，是个能担大任的孩子。”那是，李若林心想，不看看是谁儿子。
“你对他满意吗？”
“嗯，我喜欢好学而且有责任心的孩子。”不得不说，杨静明这两句话把李然夸了个遍，听得李若林美滋滋的。然而，他并没有忘记自己此番的目的。
“这样啊，那他表现还挺好的吧？可是，怎么他今天回来臀上有伤呢？杨老师知道是怎么回事儿吗？”
“我打的。”杨静明坦率道，对于这件事他本就没打算瞒着谁。
“你打的？”李若林倒是有些吃惊，他没料到杨静明这么快就承认了，倒是省了他的口舌了，直接截图就可以了。“你凭什么打他？”
“李先生，如果你问过李然了就不应该来问我；如果你没问过李然，就应该直接问他而不是问我。我信任他，无论他说的是什么都是事实。”
“杨老师，你是承认体罚学生了？李某虽不才，对法律也略知一二，体罚学生是违背教师职业道德规范的，是具有一票否决权的。”
“李先生想要怎样？”
“我也不会逼人太甚，你向李然道歉并写书面保证书，保证以后不会再打他罚他，这件事我就不追究了。”
“抱歉，我做不到。首先，李然是具有部分民事能力的人，我们之间的协议在他可承担的范围内，因此我们之间的协议是有效的；其次，体罚是我教育他的一种方式，我觉得有效，我可以保留其操作性。至于你说得教师职业道德规范，我并不在意，毕竟跟孩子的一生相比，什么都是微不足道的。当然，你如果不放心，我们可以面谈这个问题。现在，我需要休息了。”杨静明说完，就点了退出，顺手关了手机。
李若林望着索罗那温暖的表情气得牙痒痒，这样的人简直就是个无赖啊，是怎么当上老师的？！这事儿没完！
李若林掏出手机，找到之前李然打电话的号码，保存到手机，然后打开微信，刷新联系人，果然看到杨老师的信息排在首位，头像是扛着刀的索罗，笑容阳光又灿烂。李若林毫不犹豫地发送了好友申请，暗自冷笑。
十九已经睡了，杨静明却还没有，他刚刚结束网络同声传译的工作，又有小六千入账，杨静明感到很欣慰。抬首看了时间，才十点多，还可以学学小语种，这个行情可比英语好多了呢。微信特有的铃声打断了他的计划，有人加好友，想也知道是他哪个学生的家长，他不抵触家长通过微信了解学生的动向，毕竟这是当下最简单高效的方式了，只是能不能不要这么大半夜的，基本的礼貌呢？杨静明很不乐意，不情不愿地点了接受。
“你好，我是李然的父亲。”
杨静明扫了一眼就笑了，他仿佛知道这个家长为什么要这么晚来跟他“聊天”了。“李然爸爸，你好。”
“杨老师，李然这个孩子怎么样？”
“还好，有担当，是个能担大任的孩子。”那是，李若林心想，不看看是谁儿子。
“你对他满意吗？”
“嗯，我喜欢好学而且有责任心的孩子。”不得不说，杨静明这两句话把李然夸了个遍，听得李若林美滋滋的。然而，他并没有忘记自己此番的目的。
“这样啊，那他表现还挺好的吧？可是，怎么他今天回来臀上有伤呢？杨老师知道是怎么回事儿吗？”
“我打的。”杨静明坦率道，对于这件事他本就没打算瞒着谁。
“你打的？”李若林倒是有些吃惊，他没料到杨静明这么快就承认了，倒是省了他的口舌了，直接截图就可以了。“你凭什么打他？”
“李先生，如果你问过李然了就不应该来问我；如果你没问过李然，就应该直接问他而不是问我。我信任他，无论他说的是什么都是事实。”
“杨老师，你是承认体罚学生了？李某虽不才，对法律也略知一二，体罚学生是违背教师职业道德规范的，是具有一票否决权的。”
“李先生想要怎样？”
“我也不会逼人太甚，你向李然道歉并写书面保证书，保证以后不会再打他罚他，这件事我就不追究了。”
“抱歉，我做不到。首先，李然是具有部分民事能力的人，我们之间的协议在他可承担的范围内，因此我们之间的协议是有效的；其次，体罚是我教育他的一种方式，我觉得有效，我可以保留其操作性。至于你说得教师职业道德规范，我并不在意，毕竟跟孩子的一生相比，什么都是微不足道的。当然，你如果不放心，我们可以面谈这个问题。现在，我需要休息了。”杨静明说完，就点了退出，顺手关了手机。
李若林望着索罗那温暖的表情气得牙痒痒，这样的人简直就是个无赖啊，是怎么当上老师的？！这事儿没完！
11
为了实施九年一贯制教学，仅一街之隔的遵义路小学和二十九中被作为试点学校，均由校长王剑成全权负责。
周三早上依旧是忙碌的，王剑成好容易忙完中学的相关事宜，回到小学打算借着推门听课的空了解一下学生们开学的状态，手机却响了起来。放下手机的王剑成脸色有些不自然，他放弃推门听课的打算，直奔六年级办公室。
正直第二节课，六办的老师大多都在上课，只有教英语的杨静明还在备课，王剑成也没跟他客气，“小杨，有个儿事儿我得跟你说一下。”
杨静明停下手中的笔，起身给他倒了杯水，“您说。”
“孩子家长给我打电话，说是你把人家孩子打了？”“是。”杨静明打算动手的时候就料到了所有的后果，可是他依然选择动手。
“静明，我跟你说，现在不是咱们当年，棍棒底下出才子的时候了，现在是素质教育。素质教育你懂不懂？一家一户就那么一个宝贝疙瘩，家里人都不舍得碰，你还把人家打了？现在人家要是去告你，一告一个准儿，你知不知道？所有职称评优什么的就跟你完全没有关系了你知道吗？”
“王校，您消消气，您说的我都知道。”杨静明低着头站起来，又把接好水的水杯向王剑成面前推了推。
王剑成拿起水杯，“你说你是为了什么？”
杨静明悄悄咽了几口唾液，他不是不知道现在的孩子打不得骂不得，他不是不知道现在的风声有多紧，一旦曝光他的教学生涯就算结束了，也会给学校抹黑，可是他没有办法看着一个好孩子的路越走越窄，他愿意去赌一次，虽然他们相识不过几天，他愿意用他的身家性命去赌一个好孩子更广阔的天地。
杨静明缓缓抬头，语气坚定，“那是个好孩子。”
王剑成深叹一口气，“值得吗？”如果你赌错了你要怎么办？
杨静明闭上眼睛，“愿赌服输。”
王剑成不再看他，他欣赏杨静明，他知道碰上一个好孩子对教师而言意味着什么，就像山间采到美玉一般欣喜，有的匠人把玉捧在手里以保持它的完整，却终究会有所损耗；有的匠人一刀一剑用心雕琢让它更加光彩照人。然而杨静明是属于后者的，这是那孩子的幸也会是他的不幸。
“我知道了，你好自为之，有事情来找我。”
“谢谢王校，我想我会去找家长谈谈的。”杨静明是幸运的，他碰上了一个好的领导，乐意听从他的想法，乐意尊重他的意愿，乐意成为他的后盾，然而他却不能让他替他背黑锅，他惹得事儿就得他自个儿解决。
“尽早去谈，早谈好早踏实，实在不行就给人家家长道个歉，不行我陪你去。”“是，您放心。我还想跟您谈谈王宁的事儿。”
“王宁怎么了？”他的儿子王宁，在遵义待了五年了，没有一个老师知道，那日逛博物馆却被杨静明撞个正着。
“马上就上初中了，六年级我想让他担任班长。”“你不用关照他。”
杨静明摇头，“不是因为您的关系，我想让他多经历些。”王宁的也是相当不错的孩子，成绩好，体育好，在班里的人缘儿也好，也当过班干部，什么体委、纪委、生委、学委，只是杨静明觉得终不如班长见识得多。
“你们班的班长一直是你看好的那个孩子，宁儿做了班长，你让那个孩子怎么办？”
“他还是大队委，而且我希望他明白，荣誉宜亏不宜满。”
王剑成点头，“我以为你看好的会是宁儿。”语气中有些落寞。
杨静明一愣，“宁儿有您就足够了。您放心，宁儿在我这儿吃不着亏，我一定一碗水端平了。”两人说着走向了门口，“你这张嘴，快给我教语文去吧。”杨静明只是笑着。
“我走了。”王剑成也不跟他计较，伸手打开门，却见李然站在门外。看到门开了。李然忙向王剑成和杨静明打招呼，“校长好。杨老师好。”
王剑成笑笑，“找你杨老师？进去吧。”便走了出去。
“是。”李然乖巧地点头。第二节课一下课他就冲了过来，想着这时候老师都要看操，办公室里没什么人，估计杨静明也去上课了，他正好把写好的检查放在杨静明桌子上，人不知鬼不觉，重要的是还不会尴尬。结果却是人算不如天算，杨静明在这儿不说，还在跟校长谈话，他的脸一下就红了。
“怎么了？”杨静明问道。
李然递上写好的检查，头埋得低低的，“老师，这是我的检查。”交检查似是比他犯了错还要丢人。
杨静明双手一抱，懒懒地往桌子上一椅，“李然，与人说话目视对方是对人的最起码的尊重，这点儿尊重也不打算给我吗？”
“不是的，”李然把头抬起来，双手递着检查，“老师。”
杨静明没有再为难他，伸手接过，“觉得难为情？”
“是。”李然站得笔直，似是有些赌气的意味。
“那就不要做错事，不要让我给你‘觉得难为情’的机会。”李然点头称是。“去做操吧，我马上下去。”
为了实施九年一贯制教学，仅一街之隔的遵义路小学和二十九中被作为试点学校，均由校长王剑成全权负责。
周三早上依旧是忙碌的，王剑成好容易忙完中学的相关事宜，回到小学打算借着推门听课的空了解一下学生们开学的状态，手机却响了起来。放下手机的王剑成脸色有些不自然，他放弃推门听课的打算，直奔六年级办公室。
正直第二节课，六办的老师大多都在上课，只有教英语的杨静明还在备课，王剑成也没跟他客气，“小杨，有个儿事儿我得跟你说一下。”
杨静明停下手中的笔，起身给他倒了杯水，“您说。”
“孩子家长给我打电话，说是你把人家孩子打了？”“是。”杨静明打算动手的时候就料到了所有的后果，可是他依然选择动手。
“静明，我跟你说，现在不是咱们当年，棍棒底下出才子的时候了，现在是素质教育。素质教育你懂不懂？一家一户就那么一个宝贝疙瘩，家里人都不舍得碰，你还把人家打了？现在人家要是去告你，一告一个准儿，你知不知道？所有职称评优什么的就跟你完全没有关系了你知道吗？”
“王校，您消消气，您说的我都知道。”杨静明低着头站起来，又把接好水的水杯向王剑成面前推了推。
王剑成拿起水杯，“你说你是为了什么？”
杨静明悄悄咽了几口唾液，他不是不知道现在的孩子打不得骂不得，他不是不知道现在的风声有多紧，一旦曝光他的教学生涯就算结束了，也会给学校抹黑，可是他没有办法看着一个好孩子的路越走越窄，他愿意去赌一次，虽然他们相识不过几天，他愿意用他的身家性命去赌一个好孩子更广阔的天地。
杨静明缓缓抬头，语气坚定，“那是个好孩子。”
王剑成深叹一口气，“值得吗？”如果你赌错了你要怎么办？
杨静明闭上眼睛，“愿赌服输。”
王剑成不再看他，他欣赏杨静明，他知道碰上一个好孩子对教师而言意味着什么，就像山间采到美玉一般欣喜，有的匠人把玉捧在手里以保持它的完整，却终究会有所损耗；有的匠人一刀一剑用心雕琢让它更加光彩照人。然而杨静明是属于后者的，这是那孩子的幸也会是他的不幸。
“我知道了，你好自为之，有事情来找我。”
“谢谢王校，我想我会去找家长谈谈的。”杨静明是幸运的，他碰上了一个好的领导，乐意听从他的想法，乐意尊重他的意愿，乐意成为他的后盾，然而他却不能让他替他背黑锅，他惹得事儿就得他自个儿解决。
“尽早去谈，早谈好早踏实，实在不行就给人家家长道个歉，不行我陪你去。”“是，您放心。我还想跟您谈谈王宁的事儿。”
“王宁怎么了？”他的儿子王宁，在遵义待了五年了，没有一个老师知道，那日逛博物馆却被杨静明撞个正着。
“马上就上初中了，六年级我想让他担任班长。”“你不用关照他。”
杨静明摇头，“不是因为您的关系，我想让他多经历些。”王宁的也是相当不错的孩子，成绩好，体育好，在班里的人缘儿也好，也当过班干部，什么体委、纪委、生委、学委，只是杨静明觉得终不如班长见识得多。
“你们班的班长一直是你看好的那个孩子，宁儿做了班长，你让那个孩子怎么办？”
“他还是大队委，而且我希望他明白，荣誉宜亏不宜满。”
王剑成点头，“我以为你看好的会是宁儿。”语气中有些落寞。
杨静明一愣，“宁儿有您就足够了。您放心，宁儿在我这儿吃不着亏，我一定一碗水端平了。”两人说着走向了门口，“你这张嘴，快给我教语文去吧。”杨静明只是笑着。
“我走了。”王剑成也不跟他计较，伸手打开门，却见李然站在门外。看到门开了。李然忙向王剑成和杨静明打招呼，“校长好。杨老师好。”
王剑成笑笑，“找你杨老师？进去吧。”便走了出去。
“是。”李然乖巧地点头。第二节课一下课他就冲了过来，想着这时候老师都要看操，办公室里没什么人，估计杨静明也去上课了，他正好把写好的检查放在杨静明桌子上，人不知鬼不觉，重要的是还不会尴尬。结果却是人算不如天算，杨静明在这儿不说，还在跟校长谈话，他的脸一下就红了。
“怎么了？”杨静明问道。
李然递上写好的检查，头埋得低低的，“老师，这是我的检查。”交检查似是比他犯了错还要丢人。
杨静明双手一抱，懒懒地往桌子上一椅，“李然，与人说话目视对方是对人的最起码的尊重，这点儿尊重也不打算给我吗？”
“不是的，”李然把头抬起来，双手递着检查，“老师。”
杨静明没有再为难他，伸手接过，“觉得难为情？”
“是。”李然站得笔直，似是有些赌气的意味。
“那就不要做错事，不要让我给你‘觉得难为情’的机会。”李然点头称是。“去做操吧，我马上下去。”
12
杨静明仔细看了李然的检查，不得不说，对于这件事，李然是真的走心了，不单检查的格式的中规中矩，语言朴实，对于问题产生的原因分析也很到位，甚至再次出现类似情况的应对措施也写到了，却没有保证以后不会再犯，毕竟世事多变，太绝对的说辞本就是不负责任的表现。
对于这样的一份检查杨静明很满意，李然没有让他失望，他有些好奇，到底是什么样的家庭可以培养出这样的孩子，知书达理，进退有度，想象着，杨静明的手却没停，拿出手机点开微信，找到昨日的通讯记录，“李然爸爸你好。我想就李然的问题跟你谈一下，你什么时候有空？”
这边的李若林刚好开完会，却被领导要求外出考察，明天就走，突然的安排让他措手不及，还有很多工作要安排，偏偏这时手机却响了起来，李若林只瞄了一眼就有些火大，谈谈？当然要谈，自己的儿子自个儿没碰一个手指头，这口气非得讨回来不可，“我明天要出差，下周回来，我等你的道歉。”
对于如此挑衅的回复，杨静明很自然地选择了无视，他的原则是从不跟不讲理的人讲理，反正李然是跑不了的。
英语课上杨静明巧舌如簧不说，还总能激发起学生们的求知欲，在6.3掀起了一股学习英语的热潮。
李然也不禁称赞杨静明的教学技巧，只是他比旁人多了几分小心翼翼。他总是抬起头想要悄悄地观察一下杨静明对那份检查的反应，却总是好巧不巧地碰上杨老师含笑的目光，然后飞快地转头，后背一片冷汗……
一整天，李然在忐忑中度过，杨静明却没有什么表示，眼看即将放学，李然长吁口气，这天总算过去了。
杨静明准点儿出现在教室门口，扫视了一圈，收拾书包的同学们立刻停手，规规矩矩地坐得端正。李然跟他打了招呼，也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坐好。
“说一件事情，下周班会我们进行班委改选，有意向的同学准备一下竞选宣言，没有意向的同学考虑一下心目中班委的提名。”一言既出，满座哗然，竞选宣言是个什么鬼？不是直接投票的嘛？还有提名是个什么东西？宝宝不懂怎么办？
杨静明没有理会台下的各种碎碎念，“如果你们打算在学校里过夜可以继续说下去。”于是又一片鸦雀无声。杨静明很满意大家的表现，大手一挥，“放学。”
大家长松一口气，还好他没真把我们留下……
李然自觉地起立，正要整队，杨静明看了他一眼，“体育委员整队，李然留一下。”李然闻言似是泄了气的气球般垮了下来，“哦。”
看着这样的李然杨静明觉得好笑，悄声道，“带着书包去我办公室。”
办公室，办公室，办公室！这几天就刚剩去办公室了好吧！李然却不敢表现出来，轻车熟路地走向办公室。
一路上李然都不踏实，仔仔细细地把昨天的检查想了一个遍，直到确认没有什么不妥，可是依旧不踏实，于是他又仔细捋了今天的言行，没有问题，可是为什么还是觉得不踏实呢？那时的他还不知道，人，对未知的事情有着不可言说的恐慌，他的未知来自杨静明，恐慌程度自然高一些。
办公室的门吱地一声打开了，李然下意识地转头看去，却见十九的一颗小脑袋。“哥哥。”小脑袋一看到李然，声音都甜甜的。
李然松了口气，还好不是杨静明。短短三天，对这个老师，却是又爱又怕呢。
“哥哥，爸爸让我来找你。”见李然更加困惑，十九忙解释着，“爸爸说我们一起回家。”
一起回家，一起回家。只是一起回家？李然觉的自己就能给自个儿吓出心脏病来，就像去了一间鬼屋，一直提心吊胆的，结果到头来什么都没有，自己还吓了个半死。“不用了。”回家还要吓唬我？
“哥哥哥哥，你跟我一起吧。”十九抓住李然的手臂，不停地摇晃着。李然还要拒绝，可看着十九水灵灵的大眼睛终究还是点了点头。
十九笑得眼睛弯成了小月牙儿，喜滋滋地挎着李然的手臂，“哥哥，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
“李然。”眼前的孩子可爱得不行，“你叫什么名字呀？就叫小十九吗？”
“我叫杨如初。”小孩有些腼腆，“爸爸说做人要坚定信念，始终如初。”
“那……为什么还要叫十九呢？你是十月初九的生日？”
“哥哥你好厉害！”十九一脸崇拜，“其实也是巧了，当年有我的时候，爸爸说‘十有八九是个男孩儿，就叫十九吧！’”十九说着还模仿起杨静明的语调，那惟妙惟肖的模样逗得李然直捂嘴。
两个孩子说着笑着，很快打成一片，直到一辆银灰色雪弗莱在两人年前停定。杨静明摇下车窗，“上车吧。”
“杨…杨老师，您下班了？”这才三点多，老师是要四点半才能下班的，所以他以为杨静明让十九来找他，只是担心十九放学路上的安全，却不想是真的要带他一程。
杨静明似是知道他想什么，扬了扬手中的档案袋，“我去教委送材料，就可以下班了。”
“哦。”知道杨静明担心他，李然不再拒绝，乖乖地上了车，“谢谢杨老师。”
杨静明笑笑，“你的检查我看了，很不错。下次就这样写。”
这是什么好事儿嘛？还很不错？还有下次？李然瞬间凌乱了……
杨静明仔细看了李然的检查，不得不说，对于这件事，李然是真的走心了，不单检查的格式的中规中矩，语言朴实，对于问题产生的原因分析也很到位，甚至再次出现类似情况的应对措施也写到了，却没有保证以后不会再犯，毕竟世事多变，太绝对的说辞本就是不负责任的表现。
对于这样的一份检查杨静明很满意，李然没有让他失望，他有些好奇，到底是什么样的家庭可以培养出这样的孩子，知书达理，进退有度，想象着，杨静明的手却没停，拿出手机点开微信，找到昨日的通讯记录，“李然爸爸你好。我想就李然的问题跟你谈一下，你什么时候有空？”
这边的李若林刚好开完会，却被领导要求外出考察，明天就走，突然的安排让他措手不及，还有很多工作要安排，偏偏这时手机却响了起来，李若林只瞄了一眼就有些火大，谈谈？当然要谈，自己的儿子自个儿没碰一个手指头，这口气非得讨回来不可，“我明天要出差，下周回来，我等你的道歉。”
对于如此挑衅的回复，杨静明很自然地选择了无视，他的原则是从不跟不讲理的人讲理，反正李然是跑不了的。
英语课上杨静明巧舌如簧不说，还总能激发起学生们的求知欲，在6.3掀起了一股学习英语的热潮。
李然也不禁称赞杨静明的教学技巧，只是他比旁人多了几分小心翼翼。他总是抬起头想要悄悄地观察一下杨静明对那份检查的反应，却总是好巧不巧地碰上杨老师含笑的目光，然后飞快地转头，后背一片冷汗……
一整天，李然在忐忑中度过，杨静明却没有什么表示，眼看即将放学，李然长吁口气，这天总算过去了。
杨静明准点儿出现在教室门口，扫视了一圈，收拾书包的同学们立刻停手，规规矩矩地坐得端正。李然跟他打了招呼，也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坐好。
“说一件事情，下周班会我们进行班委改选，有意向的同学准备一下竞选宣言，没有意向的同学考虑一下心目中班委的提名。”一言既出，满座哗然，竞选宣言是个什么鬼？不是直接投票的嘛？还有提名是个什么东西？宝宝不懂怎么办？
杨静明没有理会台下的各种碎碎念，“如果你们打算在学校里过夜可以继续说下去。”于是又一片鸦雀无声。杨静明很满意大家的表现，大手一挥，“放学。”
大家长松一口气，还好他没真把我们留下……
李然自觉地起立，正要整队，杨静明看了他一眼，“体育委员整队，李然留一下。”李然闻言似是泄了气的气球般垮了下来，“哦。”
看着这样的李然杨静明觉得好笑，悄声道，“带着书包去我办公室。”
办公室，办公室，办公室！这几天就刚剩去办公室了好吧！李然却不敢表现出来，轻车熟路地走向办公室。
一路上李然都不踏实，仔仔细细地把昨天的检查想了一个遍，直到确认没有什么不妥，可是依旧不踏实，于是他又仔细捋了今天的言行，没有问题，可是为什么还是觉得不踏实呢？那时的他还不知道，人，对未知的事情有着不可言说的恐慌，他的未知来自杨静明，恐慌程度自然高一些。
办公室的门吱地一声打开了，李然下意识地转头看去，却见十九的一颗小脑袋。“哥哥。”小脑袋一看到李然，声音都甜甜的。
李然松了口气，还好不是杨静明。短短三天，对这个老师，却是又爱又怕呢。
“哥哥，爸爸让我来找你。”见李然更加困惑，十九忙解释着，“爸爸说我们一起回家。”
一起回家，一起回家。只是一起回家？李然觉的自己就能给自个儿吓出心脏病来，就像去了一间鬼屋，一直提心吊胆的，结果到头来什么都没有，自己还吓了个半死。“不用了。”回家还要吓唬我？
“哥哥哥哥，你跟我一起吧。”十九抓住李然的手臂，不停地摇晃着。李然还要拒绝，可看着十九水灵灵的大眼睛终究还是点了点头。
十九笑得眼睛弯成了小月牙儿，喜滋滋地挎着李然的手臂，“哥哥，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
“李然。”眼前的孩子可爱得不行，“你叫什么名字呀？就叫小十九吗？”
“我叫杨如初。”小孩有些腼腆，“爸爸说做人要坚定信念，始终如初。”
“那……为什么还要叫十九呢？你是十月初九的生日？”
“哥哥你好厉害！”十九一脸崇拜，“其实也是巧了，当年有我的时候，爸爸说‘十有八九是个男孩儿，就叫十九吧！’”十九说着还模仿起杨静明的语调，那惟妙惟肖的模样逗得李然直捂嘴。
两个孩子说着笑着，很快打成一片，直到一辆银灰色雪弗莱在两人年前停定。杨静明摇下车窗，“上车吧。”
“杨…杨老师，您下班了？”这才三点多，老师是要四点半才能下班的，所以他以为杨静明让十九来找他，只是担心十九放学路上的安全，却不想是真的要带他一程。
杨静明似是知道他想什么，扬了扬手中的档案袋，“我去教委送材料，就可以下班了。”
“哦。”知道杨静明担心他，李然不再拒绝，乖乖地上了车，“谢谢杨老师。”
杨静明笑笑，“你的检查我看了，很不错。下次就这样写。”
这是什么好事儿嘛？还很不错？还有下次？李然瞬间凌乱了……
13
李然和十九坐在后座，一路上兴奋地说个不停，十九跟他讲在国外的见闻，李然则跟十九谈着国内的文化习俗，似是相识已久的好友，有着说不完的话。
“我喜欢去各种博物馆的，不管是什么都能待上一整天的，哥哥你喜欢嘛？”十九竖着小脑袋，眼睛似是乐开了花。
“喜欢。”李然点头，虽然他去博物馆的次数屈指可数，其中大多数还是跟着学校一起。
“我喜欢中国的古玩还有大军舰，太帅了。”
“大军舰啊，周末会有导弹驱逐舰哈尔滨舰免费开放日，可以让你爸爸领着你去看看。”
“真的啊？就在我们这个城市吗？”李然点头。
“爸爸，我们去看看吧。”小十九双手扶着杨静明的座椅，杨静明不用看就能想象到小十九充满渴望的小眼神儿，杨静明笑笑，“好。”
小十九满意地点头，转身扯着李然的手臂，“哥哥，我们一起去吧？”
李然微愣，他并没有要与他同去的打算，何况杨静明也是一定会去的。他可以跟小十九相谈甚欢，却不能忽视与杨静明相处时的拘谨不自在。
似是看出他的犹豫，杨静明回头看着他，“回去跟你爸爸商量一下，舰艇开放日这种机会不是经常能碰到的。”
李然点点头，“好。”
对于军舰的喜爱似乎是男孩子的天性，李然自然也不例外。长在海边这么多年，海军博物馆也去过，看到的只是海军各历史时期的重要文物史料，各类装备无非是坦克巡逻艇，却从来没有参观过有着巨大战功的导弹驱逐舰，不得不说，他动心了。
可是李若林不曾有过周末，他的周末每每奉献给了他挚爱的图纸。前几年李然也曾争取过，李若林摸着他的脑袋说着抱歉。李然心疼他加班的辛苦，捧着做好的爱心便当跑去他的单位，却见李若林对着落地窗叹息，手指不停地摩挲着什么，满含深情。办公桌上干净无物，只有跳动的电脑屏幕章示着主人的忧虑。
那天，李若林吃着李然带的便当，破天荒地带他参观了海军博物馆，两个人默契得没有提李若林并没有那么繁忙的事实。李然在被窝里哭了半宿，终于明白，他的父亲很爱他，只是不知道如何去爱。李然从此再没去过李若林的单位。
李若林是没有周末的，他若是想去倒是可以自己去，或者，和小十九一起，只是这样，他又要面对杨静明，这可不是什么好事儿。可是参观有着海上先锋舰之称的哈尔滨号的机会真的是千载难逢，李然实在不愿错过。一狠心一跺脚，去，就当是跟着老师去秋游了。
嗯，这事儿只要跟父亲商量一下就好了。李然当天就付诸行动。
回到家，见到已经回去的李若林，李然一阵惊喜，“爸！今天怎么回得这么早。”
“我明天要去出差。”
“哦，”李然低头换上自己的拖鞋，“什么时候回来？”
“周一或是周二吧，”想到一连几天看不到李然伏案苦读的样子，李若林便感到有些失落，“这次去德国，有没有什么想要带的？”
李然摇头，“您把自个儿带回来就好了。”
“你就贫吧。”李若林结果李然递过的衣物，一件件装箱，“身上还疼吗？”
李然红着脸摇头，“不疼了。”声音小得几不可闻。
李若林伸手拍了他的肩膀，“这几天好好的，等我回来跟你老师谈谈。”
“爸！”李然有些不好意思，随即想起递给杨静明检查时，后者并无一丝诧异，那时父亲已经跟他说过什么了吧，心里又是欣喜又是愧疚，最终还是低下了头，“让您担心了。”
“傻小子，你是我儿子，我不心事你心事谁啊？”李若林说着转身收拾要带的文件，李然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
“爸。”寻思了半天，李然还是决定跟李若林坦白。
“怎么了？”李若林没有停手。
“老师说周六要去参观哈尔滨号。”李然这话说得极其技术，像是参加集体活动似的。
果然，李若林被误导了，“他胆子还真不小。”周六组织集体活动出了任何事情学校都不会承担责任，而带队的老师却难逃其咎。
李若林转头，正看见李然满是期待的眼神，终究不忍心让孩子失望，“想去就去吧。”
“谢谢爸！”李然很是开心，给李若林一个大大的熊抱。
李若林面带嫌弃地拖下挂在自己脖子上的人儿，“自己小心些，别跟他对着干，有什么事等我回来。”
“嗯嗯，”李然一个劲儿点头，“爸你放心吧。”
李若林没再说什么，晚些时候又给李然留了八百块以备不时之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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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好周一更文的结果因为楼楼懒癌发作拖到了今天
所以楼楼争取本周再来一更
李然和十九坐在后座，一路上兴奋地说个不停，十九跟他讲在国外的见闻，李然则跟十九谈着国内的文化习俗，似是相识已久的好友，有着说不完的话。
“我喜欢去各种博物馆的，不管是什么都能待上一整天的，哥哥你喜欢嘛？”十九竖着小脑袋，眼睛似是乐开了花。
“喜欢。”李然点头，虽然他去博物馆的次数屈指可数，其中大多数还是跟着学校一起。
“我喜欢中国的古玩还有大军舰，太帅了。”
“大军舰啊，周末会有导弹驱逐舰哈尔滨舰免费开放日，可以让你爸爸领着你去看看。”
“真的啊？就在我们这个城市吗？”李然点头。
“爸爸，我们去看看吧。”小十九双手扶着杨静明的座椅，杨静明不用看就能想象到小十九充满渴望的小眼神儿，杨静明笑笑，“好。”
小十九满意地点头，转身扯着李然的手臂，“哥哥，我们一起去吧？”
李然微愣，他并没有要与他同去的打算，何况杨静明也是一定会去的。他可以跟小十九相谈甚欢，却不能忽视与杨静明相处时的拘谨不自在。
似是看出他的犹豫，杨静明回头看着他，“回去跟你爸爸商量一下，舰艇开放日这种机会不是经常能碰到的。”
李然点点头，“好。”
对于军舰的喜爱似乎是男孩子的天性，李然自然也不例外。长在海边这么多年，海军博物馆也去过，看到的只是海军各历史时期的重要文物史料，各类装备无非是坦克巡逻艇，却从来没有参观过有着巨大战功的导弹驱逐舰，不得不说，他动心了。
可是李若林不曾有过周末，他的周末每每奉献给了他挚爱的图纸。前几年李然也曾争取过，李若林摸着他的脑袋说着抱歉。李然心疼他加班的辛苦，捧着做好的爱心便当跑去他的单位，却见李若林对着落地窗叹息，手指不停地摩挲着什么，满含深情。办公桌上干净无物，只有跳动的电脑屏幕章示着主人的忧虑。
那天，李若林吃着李然带的便当，破天荒地带他参观了海军博物馆，两个人默契得没有提李若林并没有那么繁忙的事实。李然在被窝里哭了半宿，终于明白，他的父亲很爱他，只是不知道如何去爱。李然从此再没去过李若林的单位。
李若林是没有周末的，他若是想去倒是可以自己去，或者，和小十九一起，只是这样，他又要面对杨静明，这可不是什么好事儿。可是参观有着海上先锋舰之称的哈尔滨号的机会真的是千载难逢，李然实在不愿错过。一狠心一跺脚，去，就当是跟着老师去秋游了。
嗯，这事儿只要跟父亲商量一下就好了。李然当天就付诸行动。
回到家，见到已经回去的李若林，李然一阵惊喜，“爸！今天怎么回得这么早。”
“我明天要去出差。”
“哦，”李然低头换上自己的拖鞋，“什么时候回来？”
“周一或是周二吧，”想到一连几天看不到李然伏案苦读的样子，李若林便感到有些失落，“这次去德国，有没有什么想要带的？”
李然摇头，“您把自个儿带回来就好了。”
“你就贫吧。”李若林结果李然递过的衣物，一件件装箱，“身上还疼吗？”
李然红着脸摇头，“不疼了。”声音小得几不可闻。
李若林伸手拍了他的肩膀，“这几天好好的，等我回来跟你老师谈谈。”
“爸！”李然有些不好意思，随即想起递给杨静明检查时，后者并无一丝诧异，那时父亲已经跟他说过什么了吧，心里又是欣喜又是愧疚，最终还是低下了头，“让您担心了。”
“傻小子，你是我儿子，我不心事你心事谁啊？”李若林说着转身收拾要带的文件，李然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
“爸。”寻思了半天，李然还是决定跟李若林坦白。
“怎么了？”李若林没有停手。
“老师说周六要去参观哈尔滨号。”李然这话说得极其技术，像是参加集体活动似的。
果然，李若林被误导了，“他胆子还真不小。”周六组织集体活动出了任何事情学校都不会承担责任，而带队的老师却难逃其咎。
李若林转头，正看见李然满是期待的眼神，终究不忍心让孩子失望，“想去就去吧。”
“谢谢爸！”李然很是开心，给李若林一个大大的熊抱。
李若林面带嫌弃地拖下挂在自己脖子上的人儿，“自己小心些，别跟他对着干，有什么事等我回来。”
“嗯嗯，”李然一个劲儿点头，“爸你放心吧。”
李若林没再说什么，晚些时候又给李然留了八百块以备不时之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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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
“‘哈尔滨’号，弦号112，旅沪级（052型）导弹驱逐舰首舰，江南造船厂制造，1992年底试航。为中国第二代导弹驱逐舰。 北海舰队旗舰……”军队讲解员很是敬业，一丝不苟地向参观者讲解着“哈尔滨”号的战绩，虽然大部分参观者不一定听得懂。
比如小十九，“爸爸，弦号是什么啊？”
“弦号也叫舷号，是舰艇的编号，可以显示军舰所属舰队及种类，编号为1xx为导弹驱逐舰，105-113隶属北海舰队。”杨静明细心地给两个孩子解释着。
小十九兴奋地不得了，就差拍手称赞了，连李然都向他投去了倾佩的目光，杨静明笑笑，曾经的骄傲永远是他们的骄傲。
“杨老师，旅沪级又是什么意思呢？”
“这个级别的军舰是海军隶下的多用途导弹驱逐舰，具备较强的具有反潜、反舰、防空综合能力，主攻海和反潜，兼顾放空自卫，具有极强的可靠性和生命力。”
杨静明的讲解简单易懂，看似表面的东西却蕴含着深深的情谊，原来老师也是个军迷，李然得出如下结论。
接下来的时间似乎过得很快，杨静明对于整个哈尔滨号了如指掌，仔细介绍了每间处室的面积用途，以及曾经发生过的那些传奇。
待参观完整艘舰艇，两个孩子已被他的传奇故事吸引，对那些传奇人物充满了向往，对着舰艇摆出各种造型，恨不得直接将其捧在怀里。
“爸爸，”小十九满是憧憬，“我们可以买个模型带回家吗？”李然也瞪大眼睛望着他。
杨静明摇头，“恐怕不能，哈尔滨号是现役舰艇，展出已是难得，仿真模型恐怕不会有的。”
“哦，”十九有些失落，小脑袋垂了下去。
杨静明伸手揉揉他的脑袋，“我们再逛逛，如果有官方的就买给你们。”
“嗯！”十九瞪着大眼睛点头。
然而如杨静明所料，他们从舰首走到舰尾，又从舰尾走回舰首，却没有看到一家售卖哈尔滨号模型的，两个孩子有些失望。其实展览区域哪里会有售卖模型的，若是有也在广场上。杨静明担心孩子们平添失望，并没有将这个事实告诉他们。
李然不时抬头看向杨静明，终于按捺不住内心的好奇，“杨老师，你怎么什么都知道？”
“这没有什么，等你们经历过了也会知道的。”杨静明笑得春风和煦。
三个人逛了一上午，把整只哈尔滨舰看了一个遍，却意犹未尽，三人商量着下午再去海军博物馆看个够，两个孩子这才心情好了些，恋恋不舍地向外走。
杨静明寻见一个军官，看样子还是个管事儿的，向前打探哈尔滨号模型的事宜，李然和十九走在前面，似是没有注意。
两个孩子一面走着，一面讨论着今日参观所得，还一面打量着周围形形色色的小玩意儿，虽然它们的魅力不及大军舰的三分之一。
大军舰？真是想什么来什么，在拐弯处他们看到了几艘军舰模型，两个孩子的眼睛都发光了。
旁边的宣传板上写得清楚，军舰模型免费送！只要将数字1-100不间断不出错得写下便可免费领取军舰模型！如若不然则需购买价值98元的产品。
来往的人们或行色匆匆或一瞥而过，两个小孩儿却是动心了。
“哥哥，我们去试试吧，好像很简单的样子。”十九眼巴巴地望着李然，后者有些犹豫，转头看向还在远方与军官交谈的杨静明，杨静明面对着他们，只是不知能不能看得到。“我们等一下和老师一起吧。”
十九随着李然转头，看了杨静明一眼，“爸爸肯定会来找我们的，只有这一条路，所以我们肯定不会丢的。”
李然有些松动，却还是犹豫。“哥哥，我们现在去赢大军舰，等爸爸过来直接去海军博物馆，还节约时间。”十九趁热打铁。李然果然松口，两人兴奋地奔向摊主。
摊主是个中年男子，留着小山羊胡，脖子上挂着一条不算细的金链子，并不是好相与的样子。
“叔叔，我们能试试嘛？”十九摩拳擦掌，很是期待。
摊主看着眼前两个半大的孩子，眼神一扫，没有看到家长，笑咪咪地看着十九，“可以啊！只要吧数字1-100完全正确地写出来就可以啦，很简单的哦。”男人说着递给十九一枝圆珠笔，又拉着十九坐下，“不能涂改哦！”
十九点头，拿着笔开始一笔一划地书写，李然在一旁面带微笑地看着。
前二三十个数字，十九写得工整而流畅，已经有路人围了过来，还有人发出了由衷地赞叹，十九红着脸向那人微笑致敬，这一个有神儿，笔下的数字就乱了，原本该是39的数字硬生生写成了38。十九暗自懊悔。
“哎呦，小同学，写错了可就不算数了。”摊主依旧笑咪咪的，“去请你的家长来结账吧。”
十九囧得小脸儿通红，男孩子争强好胜的心理此时发挥得淋漓尽致。“叔叔叔叔，再让我试一次吧！这次肯定能行的。”
“这可不行啊，规矩不能坏啊。”摊主一脸为难的样子。“叔叔，你看这样行吗？这次我要是输了我们买两份，要是赢了，就给我们两只军舰行吗？”
十九所言正中山羊胡下怀，后者却做出给了很大让步的样子，“好吧，好吧，再给你一次机会，不过你们还是要接受惩罚的，不然就不公平了。”山羊胡说着，递给他一杯浓咖啡，“把这个喝了。”
十九正要伸手，一只手臂抢先一步将其接过，李然手里端着咖啡，并不赞同地看向
“‘哈尔滨’号，弦号112，旅沪级（052型）导弹驱逐舰首舰，江南造船厂制造，1992年底试航。为中国第二代导弹驱逐舰。 北海舰队旗舰……”军队讲解员很是敬业，一丝不苟地向参观者讲解着“哈尔滨”号的战绩，虽然大部分参观者不一定听得懂。
比如小十九，“爸爸，弦号是什么啊？”
“弦号也叫舷号，是舰艇的编号，可以显示军舰所属舰队及种类，编号为1xx为导弹驱逐舰，105-113隶属北海舰队。”杨静明细心地给两个孩子解释着。
小十九兴奋地不得了，就差拍手称赞了，连李然都向他投去了倾佩的目光，杨静明笑笑，曾经的骄傲永远是他们的骄傲。
“杨老师，旅沪级又是什么意思呢？”
“这个级别的军舰是海军隶下的多用途导弹驱逐舰，具备较强的具有反潜、反舰、防空综合能力，主攻海和反潜，兼顾放空自卫，具有极强的可靠性和生命力。”
杨静明的讲解简单易懂，看似表面的东西却蕴含着深深的情谊，原来老师也是个军迷，李然得出如下结论。
接下来的时间似乎过得很快，杨静明对于整个哈尔滨号了如指掌，仔细介绍了每间处室的面积用途，以及曾经发生过的那些传奇。
待参观完整艘舰艇，两个孩子已被他的传奇故事吸引，对那些传奇人物充满了向往，对着舰艇摆出各种造型，恨不得直接将其捧在怀里。
“爸爸，”小十九满是憧憬，“我们可以买个模型带回家吗？”李然也瞪大眼睛望着他。
杨静明摇头，“恐怕不能，哈尔滨号是现役舰艇，展出已是难得，仿真模型恐怕不会有的。”
“哦，”十九有些失落，小脑袋垂了下去。
杨静明伸手揉揉他的脑袋，“我们再逛逛，如果有官方的就买给你们。”
“嗯！”十九瞪着大眼睛点头。
然而如杨静明所料，他们从舰首走到舰尾，又从舰尾走回舰首，却没有看到一家售卖哈尔滨号模型的，两个孩子有些失望。其实展览区域哪里会有售卖模型的，若是有也在广场上。杨静明担心孩子们平添失望，并没有将这个事实告诉他们。
李然不时抬头看向杨静明，终于按捺不住内心的好奇，“杨老师，你怎么什么都知道？”
“这没有什么，等你们经历过了也会知道的。”杨静明笑得春风和煦。
三个人逛了一上午，把整只哈尔滨舰看了一个遍，却意犹未尽，三人商量着下午再去海军博物馆看个够，两个孩子这才心情好了些，恋恋不舍地向外走。
杨静明寻见一个军官，看样子还是个管事儿的，向前打探哈尔滨号模型的事宜，李然和十九走在前面，似是没有注意。
两个孩子一面走着，一面讨论着今日参观所得，还一面打量着周围形形色色的小玩意儿，虽然它们的魅力不及大军舰的三分之一。
大军舰？真是想什么来什么，在拐弯处他们看到了几艘军舰模型，两个孩子的眼睛都发光了。
旁边的宣传板上写得清楚，军舰模型免费送！只要将数字1-100不间断不出错得写下便可免费领取军舰模型！如若不然则需购买价值98元的产品。
来往的人们或行色匆匆或一瞥而过，两个小孩儿却是动心了。
“哥哥，我们去试试吧，好像很简单的样子。”十九眼巴巴地望着李然，后者有些犹豫，转头看向还在远方与军官交谈的杨静明，杨静明面对着他们，只是不知能不能看得到。“我们等一下和老师一起吧。”
十九随着李然转头，看了杨静明一眼，“爸爸肯定会来找我们的，只有这一条路，所以我们肯定不会丢的。”
李然有些松动，却还是犹豫。“哥哥，我们现在去赢大军舰，等爸爸过来直接去海军博物馆，还节约时间。”十九趁热打铁。李然果然松口，两人兴奋地奔向摊主。
摊主是个中年男子，留着小山羊胡，脖子上挂着一条不算细的金链子，并不是好相与的样子。
“叔叔，我们能试试嘛？”十九摩拳擦掌，很是期待。
摊主看着眼前两个半大的孩子，眼神一扫，没有看到家长，笑咪咪地看着十九，“可以啊！只要吧数字1-100完全正确地写出来就可以啦，很简单的哦。”男人说着递给十九一枝圆珠笔，又拉着十九坐下，“不能涂改哦！”
十九点头，拿着笔开始一笔一划地书写，李然在一旁面带微笑地看着。
前二三十个数字，十九写得工整而流畅，已经有路人围了过来，还有人发出了由衷地赞叹，十九红着脸向那人微笑致敬，这一个有神儿，笔下的数字就乱了，原本该是39的数字硬生生写成了38。十九暗自懊悔。
“哎呦，小同学，写错了可就不算数了。”摊主依旧笑咪咪的，“去请你的家长来结账吧。”
十九囧得小脸儿通红，男孩子争强好胜的心理此时发挥得淋漓尽致。“叔叔叔叔，再让我试一次吧！这次肯定能行的。”
“这可不行啊，规矩不能坏啊。”摊主一脸为难的样子。“叔叔，你看这样行吗？这次我要是输了我们买两份，要是赢了，就给我们两只军舰行吗？”
十九所言正中山羊胡下怀，后者却做出给了很大让步的样子，“好吧，好吧，再给你一次机会，不过你们还是要接受惩罚的，不然就不公平了。”山羊胡说着，递给他一杯浓咖啡，“把这个喝了。”
十九正要伸手，一只手臂抢先一步将其接过，李然手里端着咖啡，并不赞同地看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