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潇湘溪苑】【原创】重生之日(还童、父子、耽美、短篇)


“先生。”我扯了扯汉德森的衣角,指着马歇尔的方向。


“小孩子不要那么贪心哦。”汉德森摸了摸我的脑袋。“不是的,先生。你看……”再转过头去一瞧,那人早已不见踪影。


“怎么了艾德?”领路的丹尼尔也停下脚步。我摇了摇头,“我又敏感过度了”。


我一定是看错了,是我太紧张了,是我敏感过度了。我反复地安慰着自己,心中却是七上八下十五面小鼓忐忑地敲奏。幸而马歇尔一直没有再出现。


这一天,让我体会到平静生活的快乐。那些饥寒交迫、流离失所的日子似乎已经永远离我远去了。在爸爸们身边的时候,很安心。吃午饭的时候,我望着雪橇犬先生的眼睛入了神,汉德森一定猜不透我的小心思。


日近黄昏,游人们也渐渐稀疏。


“啊,对了!还有个重要的项目,走迷宫!”丹尼尔兴致颇高,“我早就想挑战一下这里的‘镜子迷宫’了!”是啊,这是你小学时候的梦想吧。


“艾德有没有兴趣?”汉德森弯下腰来,“这里面可大得很,很容易迷路的哟。”我无所谓地耸肩,“我才不怕呢。”


丹尼尔信心满满地下了战书,“那我们比比看谁先到达出口吧!”


“我和雪橇犬先生一组!”我嬉笑着贴在汉德森身上。汉德森一脸诧异地发现自己多了个昵称。


“为了公平起见,”丹尼尔轻轻地将我从汉德森身边拨开,“还是一人一组吧。”


在丹尼尔的一声令下,我们各自选择了一条路径展开探险。


这个占地近千平米的迷宫果然刺激,一路上到处都是镜子反射出无数的人影。镜子仿佛还自带隔音效果,只走过了一小段路,我就仿佛被隔绝了,听不见先生的笑声了。四周静得让人害怕。摆放在岔路口的诸多曲面镜将我的身影拉得修长或者压得滚圆。我正笑着镜中形象怪异的自己,不知不觉地走到一面独特的镜子前,镜中映出一位少年。我立刻意识到,这原来是一面显示屏,捕捉到我的图像后,自动合成我少年时的模样,再显示出来。


“真的是你,艾德华。”一个鬼魅般的声音回荡在四周的寂静中。


“是谁?!”我惊呼一声,环顾四周却只看到无数个自己。难辨真假。


“你这么快就忘了老朋友啊……真是无情。不过也难怪,你被执行还童了。”是马歇尔……血液开始结冰。


“我……我什么都不记得了……你是谁!”我慌乱地逃窜,那个声音却如影随形地跟在我的身后。


“你不记得了……我却还记得。而且记忆犹新。”我只是想自保……我只是不想让弗兰克被判处“速衰刑”。怎么突然这么冷?冷得我浑身哆嗦,冷得我张不开嘴,吐不出半个字来。


“你会有报应的,叛徒!”


“别再跟着我了……别再跟着我了,求你!”我横冲直撞地在迷宫里穿梭,不觉已失了方向,无头苍蝇似的钻入一个又一个死胡同。


“呜呜~别再跟着我了,啊!”我迎面撞上一堵人墙倒在地上,又惊又怕地哭嚎起来。


“艾德?你怎么胆小成这样?”丹尼尔笑呵呵地将我拉起来。我惊魂未定地环顾四周,眼中失神。丹尼尔发现有些不对劲,使劲地摇晃我的肩膀,“发生了什么艾德?”


我略定了定神,搂住丹尼尔的脖子大哭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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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暮琦·轩儿  发布于 2014-01-16 16:37:00 +0800 CST  
“我……我迷了路,一个人好害怕……呜哇!”我扑在雪橇犬先生的怀里肆无忌惮地嚎啕,不知情的邻居一定以为我受了重责呢。


“丹尼尔,你别多心了。”汉德森心疼道,“艾德吓坏了。”


“艾德。”丹尼尔拉着我的手,“别对我有所隐瞒,好吗?无论什么事,我们都会帮你的。”


我眼带泪花地点点头,抽噎着答道,“别再……去什么……迷宫了。呜——”



希望你不会真的以为是我的求情信起了作用,才使得弗兰克得到轻判。我的言辞没有那样的魔力。真正起了作用的,是我说出的一串人名和一个地址——那些耗子们制毒的地方。在那个地方被用于制毒之前,我和弗兰克称其为“家”——罗贝卡街73号。我们和马歇尔、尼奥、艾迪、彼得还有罗德住在一起。我还没来得及,或者说根本就不希望打听关于那些人、那个地方的任何情况。


我望着天花板,望着记忆中的黑洞。我的意识还是清醒的,因为我害怕入睡。害怕梦魇的纠缠。身子已全然没了力气,意识却还清醒着,在无尽的漆黑与寂静中忍受着煎熬。我究竟是活着,还是已经死了?也许死后的世界就是这样,你自以为得到了重生的希望,却只能忍受漫长的折磨。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终究敌不过倦意。


记忆跳转到我不敢回想的那天。


“彼得,我求你,借我点钱!弗兰克快死了!”我跪在地上,手里攥着高高在上的男人的裤脚,此刻那就是一根救命稻草。


男人放下了跷起的腿,冷笑着说,“你还有什么价值,值得我帮你?展示一下?”他抖了抖脚上的皮鞋。


我只得顺从地俯下身去,亲吻它,舔舐它。鞭子忽然窜上了我的脊背。“唔。”我闷哼一声,险些咬着舌头。


“别忍着……”鞭梢在我的背部游走,仿佛是一条毒蛇的鳞片摩擦着猎物的身躯,随时准备奉上致命的一击,“我喜欢听你的声音。”“咻——啪!”“呃啊!”我仰起脸,背部弓起。男人赞道,“好一个撩人的姿势。”,随即又抬手落下鞭子,我抱着男人的小腿左右闪躲,终究只能声嘶力竭地哀嚎,让蔷薇在我的身后绽放。


那是我生命中最漫长的夜晚。


“当初我父亲罗德好心收养你们,”,彼得用鞭梢挑起我的下巴,“你们竟然以背叛来回报他?”。


“你父亲没让我们制毒。”


“哈哈哈!是啊,盗取成品拿来卖真是高尚得多呢。”


“我和弗兰克没做过那种事!”


也是最无助的夜晚。


“服侍好我,你才能走。”


我本以为这荒淫的身体已不会再有羞耻的感觉。
怎知却是那样痛彻心扉。



你践踏我的尊严如狗,而我将唾弃你的坟墓。
我将针管扎进彼得的血管里,推入过大剂量的Heroin。



“这样你就可以和你父亲一起下地狱去了。”


那天晚上弗兰克一定是发疯了,他打晕了当晚唯一在场的守卫马歇尔,不顾一切地冲进来想要救我。彼得死了。我平静地告诉他。于是我们带着所有能找到的钱去找地下医院,为弗兰克治伤。


我仿佛看到了一张脸,满是鲜血、蓬头垢面的脸,一双狼一样的眸子放射出凶狠的绿光,那狰狞的脸孔对我说,“你会有报应的,叛徒!”


“啊!——”我惊出了一身冷汗。

【倒数第二十四天】


“我猜你什么都知道了吧。”我有气无力地倒在沙发上。我相信黑眼圈已经提供了足够多的线索。眼前的男子仿佛是故意要逗我笑,原本端坐的身子竟随了我一同倒在沙发上。“我可没有你说的那么神通广大。”他回答道。


我笑着闭上了眼睛,“那可太好了……别管我,让我睡上两小时然后放我走吧。”


“啧啧,那可不行哦。别忘了我们立的规矩。你得告诉我你最近遇到的事儿。”他凑到我面前,桉树叶的味道格外明显。“令你睡不着觉的事儿。”


“我可不记得有这样的规矩。”我揪来一个靠垫蒙在头上,突然感觉自己被翻了个面,脸朝下,屁股朝上。


“那就现在立立规矩!”我听见阿尔金的威胁连忙坐起身来。“你这人可真霸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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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暮琦·轩儿  发布于 2014-01-16 22:14:00 +0800 CST  
【倒数第二十四天】


“我猜你什么都知道了吧。”我有气无力地倒在沙发上。我相信黑眼圈已经提供了足够多的线索。眼前的男子仿佛是故意要逗我笑,原本正襟危坐的身子竟随了我一同倒在沙发上。“我可没有你说的那么神通广大。”他回答道。


我笑着闭上了眼睛,“那可太好了……别管我,让我睡上两小时然后放我走吧。”


“啧啧,那可不行哦。别忘了我们立的规矩。你得告诉我你最近遇到的事儿。”他凑到我面前,桉树叶的味道格外明显。“令你睡不着觉的事儿。”


“我可不记得有这样的规矩。”我揪来一个靠垫蒙在头上,突然感觉自己被翻了个面,脸朝下,屁股朝上。


“那就现在立立规矩!”我听见阿尔金的威胁连忙坐起身来。“你这人可真霸道!”


阿尔金无辜地一耸肩,“也不知是谁那么不配合。还说我霸道。”


我别扭地转过身子,不想理他,“我……我没什么事儿可说的。”想来我和阿尔金见面不过数次,我怎么可能毫无保留地对他敞开心扉,将过往的屈辱与伤痛对他全盘托出呢?凭什么呢?再一想,丹尼尔和阿尔金早就认识,平日里的关系相信也不差,纵然我守口如瓶,也防不住共处一室的传话机呀。这样想来,愈发觉得好没意思!你们简直是串通好了来逗我玩儿呢。你阿尔金要是够厉害,就尽管猜去吧,随你怎么胡思乱想。要护着我也行,防着我也行,小爷我没空陪你!经过激烈的思想斗争后,我怒火中烧地瞪了他一眼。


男人的耐心恐怕也被持久的沉默消耗殆尽了,他轻轻地叹了口气说,“算了,你回去吧。省得你家先生等得无聊又数瓷砖。”于是,我丢开靠垫跳下了沙发,头也不回地走出去了。


现在可以肯定的是,马歇尔躲过了警方的清剿,为了逃避追捕来到了数百公里外的这里。碰巧遇到了曾经的同伙,同时又是叛徒。一个还童犯的昔日同伙会为了什么缘由来找他呢?从前的确发生过此类案例,小还童犯很快就可以被训练成一名技术娴熟的罪犯。如果不考虑我和马歇尔的私人恩怨问题,他的确很有可能是为了找回昔日的搭档,才来找我。



【倒数第二十三天】


“艾德华·米勒。”正当我趁着课间休息的时间补觉之时,我听到教室门口有人在喊我的名字。我揉了揉眼睛,睁开一条缝,努力地辨认那个藏青色的身影——是门卫?


“怎么了?”我打了个哈欠跑过去,屋外的冷风吹得我稍稍清醒了些。门卫先生递给我一个信封,“是给你的信。”


我大惑不解地拿着它回到座位,取出信笺来一瞧顿时大惊失色。仿佛是被一盆冰水浇了个透心凉,阵阵寒意窜上脊梁。


“你在看什么?”立秋突然扑上来,“林内克斯大街23号后巷。艾德,那是?”


“没……没什么。”我将信笺揉成一团塞进口袋里。“是其他班的恶作剧而已。没事……没事……”


那纸条上,拼贴着从报纸上剪下来的字句:“明天。上午十点。林内克斯大街23号。后巷。有人。告诉我。你没。失忆。”



终于捱到了放学,雪橇犬先生的出现让我悬着的心安定了些。“先生。”我扑在雪橇犬先生的怀里,“我们快回去吧。”


“怎么了艾德?”他揉了揉我的脑袋,“在学校里过得不开心么?”我一时间也想不出好的理由来搪塞,便点了点头。


“会好起来的。”汉德森安慰道,“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我抬起头来,“那……先生,晚上能不能,陪着我睡?”


琥珀色的眼睛弯成一道迷人的月牙,“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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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暮琦·轩儿  发布于 2014-01-17 20:20:00 +0800 CST  
【倒数第二十二天】


我看着指针一点点挪移,焦躁而犹豫。我必须知道的是……我没有失忆的事,马歇尔究竟是从何而知?!为此,我必须当面问个清楚。但是,如果马歇尔是在试探我呢?他根本不知道我的真实情况。如果我去了,反倒证实了他的猜测,自投罗网。


这些仍旧是其次,最关键的问题是,马歇尔是否是为了复仇才约见我?如果回答是肯定的,那么前去见他无疑是送死。呵,别傻了艾德……如果马歇尔真的要复仇,才不会在乎我是否失忆呢。一个声音在我内心响起:艾德华,你这么快就想忘却曾经犯下的罪孽吗?没错……彼得是我亲手杀的,马歇尔、艾迪……他们一个个也的确是被我出卖的。如果我勇敢一点,去见见马歇尔,是不是我就可以不用再背负这些愧疚活着?


也许死才是一种救赎。我终于下了决心。


“哎哟!啊!”我捂着肚子伏在课桌上,发出阵阵哀嚎。立秋被这突发状况吓呆了,着急地摇晃我的肩膀“你怎么了艾德!你怎么了!”我悄悄冲他做了鬼脸让他别担心我,接着继续装出疼痛难忍的样子。


地理老师蕾切尔夫人过来好心询问。“夫人,我想去医务室。”我抓着她的手,嘴唇咬得发白。“抱歉,我上不了课了……”“没关系孩子,去休息吧。立秋,请你带艾德去医务室好吗?”



进了医务室,计划就算成功一大半了。


“立秋。”趁驻校医师去取体温计,我小声招呼立秋过来,“别为我担心,立秋。你先回去吧。我没事。”立秋似乎是猜到了什么,无辜的黑眸子就快漾出水来,“你……你是要逃学么?”


我笑了笑,“聪明的小秋秋~拜托你别说出去。我……我一会儿就回来,我答应你。”


“是去林内克斯……”“嘘!——”我连忙将手指抵在唇间。立秋忽然抱住我,粉嫩的脸颊贴在我的肩窝“这样不好,艾德。”我无言以对,只好扭过头去在他脸上亲了一口以示安慰。



测过体温之后,校医确定我没有发烧,递来热水和药丸,“把这要吃了,能缓解胃疼症状。还觉得胃疼么?”我点了点头,眉毛纠结地拧在一起,仿佛是忍受着极大的痛苦,小俊脸皱成了包子。“唉,可怜的小家伙。吃了药休息会儿吧。”


医务室靠近学校后门,这是为了方便救护车进出转移病患。早上十点,正是垃圾分类车预计到达,清理垃圾的时间。这是我唯一的机会。


躲在垃圾车后,我顺利避开了学门口的监控探头,接下来,沿着昨晚查询好的线路奔向目的地就行了。一路狂奔之后,我拐入约定好的那条小巷。却未见马歇尔的人影!


“你迟到了。十五分钟。”从消防梯上跳下一个人,“不过你没有报警真是明智的选择。”内敛低沉的嗓音隐藏了所有的思绪。


“马歇尔……你为复仇而来……”


“啧啧啧,话别说得那么难听,老伙计。”他的外形显得狼狈不堪,缓缓走来时的步调却依旧保持着优雅的姿态。“如果你没有了记忆,那么对我就毫无利用的价值了。”他抬起下巴用冰冷的目光刺穿了我心中的恐惧,“不如杀了,为彼得报仇。”


我打了个寒颤,他快步紧逼上来,吓得我跌到地上,正挪动身子想逃,却被马歇尔揪住了领子。“还有艾迪、尼奥……我的好兄弟。他们怕被条子抓住送去还童,都在地下室引火自焚了。”我惊恐地瞪大了双眼,舌头仿佛结了冰。


马歇尔将我狠狠摔在地上,“不过现在嘛……”他勾起邪魅的笑容,“我很高兴你还记得我。所以,你的盗窃技巧一定还在吧,啊?”他招了招手,“来,给你一秒钟。”


我上前拥抱了他。当然不止是那么简单。一秒过后马歇尔将我推开,我手握着四五把小刀、刀片和精钢剪。马歇尔检查了一下衣服上的刀口,袖子、外衣内侧的口袋、腰部两旁、背部、后领,都是我就地取材划出来的。他狰狞地笑着点头,“真不错艾德华。真不错。”随后反手抽了我一巴掌,打得我眼前发黑倒在地上。“我越来越舍不得杀你了。”


“马歇尔……”我擦去嘴角的血迹。“是谁告诉你我的事……阿尔金?”


马歇尔摇摇头,“这不重要,艾德华。重要的是,我们又可以合作啦。你可以把这当作是赎罪。啊哈哈哈!”他轻蔑的笑声竟和彼得有几分相像。“我知道是你杀了彼得。从一开始就知道。弗兰克为你顶罪真是感人啊,对么?”


“所以如果你不希望自己被判更重的刑,你最好乖乖听我的。”


“啊哈哈哈!”我简直不敢相信,“马歇尔,你真没想到你的愚蠢更甚彼得一筹!啊哈哈哈!”
“你说什么?”他恼羞成怒地握住我的脖子,随时可以用力掐断它。


“咳咳……马歇尔。你真够天真的。你以为我还会在乎重判与否吗?杀了我吧……”我的声音还在因恐惧而颤抖,心却是从未有过的平静。但就在此时,警笛声响起了。


“马歇尔·格雷!放开他!你已经无路可逃了!”


“你们希望他死的话,就上前一步!”


“放弃吧格雷。”从小巷的另一端包抄而来的警官截断了马歇尔的退路。


“还没……完呢。”他夹着我窜上了消防梯,上了房顶。


被逼得无路可走的马歇尔对着我耳语道,“亲爱的,你忘了我的鞋帮里也总是藏着一把刀。”我瞥见一道银光闪过,几乎在同一瞬间,断筋裂骨的疼痛仿佛贯穿了我。我已无法呼吸。生命的沙漏仿佛停止了计时。我的身子突然变得好轻盈。原来是被丢到了大楼外。他是想摔死我。数声枪响在我耳畔炸开,蔷薇爬满了我的脸。与我一同坠落深渊的,是那个裹着泥垢、尘土、血与罪恶的砖块。他僵硬扭曲的面孔清晰地呈现在我面前。这恐怕是我下地狱之前看到的最后的画面了。


“砰!”我堕入虚无与漆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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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暮琦·轩儿  发布于 2014-01-17 23:08:00 +0800 CST  
【倒数……不知道第几天】


昏迷之前,我好像摔在了……那个叫……应急气垫上。然后我把救护车的鸣笛声当成了送葬的灵乐。此刻病房里只有点滴声应和着心跳。我蠕动着身子想坐起来,背部的那把刀却好似仍插在伤处,移动半分都痛得窒息。


俯在床边的雪橇犬先生觉察到我的动静,抬起头来,通红的双眼顿时绽放出惊喜的神色,凑了上来紧握著我的手,仿佛一旦松开我就会飞走,“你终于醒了,艾德。太好了。你醒了就好。”丹尼尔闻声赶来,果不其然,阿尔金也紧跟其后。


我累极了,谁都不相见,更何况一下子面对三个人,索性闭起眼睛继续装睡。


突然间,有人掀了被子,将我沉重的身子翻转过来,睡裤随即被一把拽下,巴掌着肉的声音清脆的响起。


“起来!你不是醒了么?还装睡做什么!”暴怒的阿尔金毫无章法地落下巴掌砸在臀腿各处,火辣辣的疼。而我根本没有力气反抗,也不想做出反应,任由男人发泄他的怒火。


“你这是干什么,快住手!”汉德森及时制止住了阿尔金的暴行,可他依旧愤懑难平,冲着我大喊,“早就该揍你一顿,逼着你把事情说出来!汉德森守了你三天三夜你知道么?立秋因为不肯说你去了哪儿而受罚了你知道么?你不知道。你只想着自己,你以为自己是独自承受痛苦的那个人,却没有想过自己的所作所为也在伤害身边的人!”我将头埋在枕头里,泪河汹涌。汉德森有些哽咽,默默地替我穿好睡裤,盖上被子。


“够了阿尔金,别再说了。”丹尼尔声音嘶哑,似乎也很憔悴。脚步声退出了病房。


今天是倒数第十九天。


午后我再度苏醒,电视节目的声音迷迷糊糊地传入耳中。


“近日……阿尔伯特市又发生一起还童犯遭性侵的案件。被侵犯的男孩受到了惩戒师超出刑罚规定以外的虐待行为。据医生鉴定,男孩因受长期侵犯而造成肛肠脱垂……”我突然泛起一阵恶心,冲着床边一阵干呕,可毕竟三天没吃东西,胃里空空如也,更是难受。


“没事吧艾德。”汉德森端来了水,“来,喝点水会舒服些。”我抓住他的手,费了好大的劲儿说了一句,“我想……我想去,教堂。”



【倒数第十七天】


今天终于出院了,这两天每顿都吃流质食物简直要把我逼疯了。但无奈自己是个病号,一点防御力都没有,而且往往一撅嘴丹尼尔就以武力相要挟,只好屈从在他的淫威之下。在病床上躺了那么久,简直快要忘记怎么走路了,迈出医院大门的时候,我步履蹒跚的样子,倒是有几分像执行还童后被汉德森领回家的情形。我抬头望着晴空,炫目的阳光在寒风中变得冰冷,我眯着眼迎着阳光,幻想自己可以融化在着青天碧落之下。


吃晚饭的时候,气压异常的低。丹尼尔闷声不响地将盘中的牛排切成碎末却迟迟不送入口中,就连汉德森也一语不发,目不斜视地盯着桌面。我对面前的玉米饼没兴趣,桌子正中的奶油小羊角需得我身子前倾才拿得到。我想还是算了吧。


“我想……去一次教堂。”我试探性地开了口。丹尼尔将刀叉轻轻放下。“什么?”没有语气的问话配上事不关己的冷淡表情,看得我心里又敲起一阵乱鼓。


“我……我想……”“不可能是明天。”丹尼尔收回了视线不再瞧我。我被这决绝的,没有丝毫余地的回答噎得不知如何继续。


“你知道么艾德。”“啊?”“阿尔金说……等你的伤好了,他想找个时间揍你。”


汉德森拉着丹尼尔的胳膊,“别吓唬他。”丹尼尔抽回手臂,对汉德森说,“你已经知道了。”


我猜到了……雪橇犬先生已经知道了我的秘密。伤痛忽然涌上心头,仿佛是遗失了一样最宝贵的珍宝。我跳下椅子,奔回了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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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暮琦·轩儿  发布于 2014-01-18 15:46:00 +0800 CST  
我听到指纹锁打开的声音,知道一定是雪橇犬先生。“不,别进来好吗。”我从湿漉漉的枕头里抬起泪痕交错的脸,稚嫩纤细的童声颤抖着。


门外的人犹豫了一两秒,我飞快地下了床,奔过去用身子抵住门,“对不起先生……我不能……我没有资格……”没有资格被爱。


门外的人,话语间带着十足的怜惜之意,“艾德,别饿着自己,你几乎没碰晚餐。”


身子滑到地上,我低着头,脸几乎藏在两膝之间。“不,别管我了……让我一个人呆着吧。”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汉德森,他是那样单纯善良,没有半分城府,我却欺瞒了他那么久,挥霍他的仁慈和爱心。虽然我本无心撒谎隐瞒自己,但谎言终究被揭穿了,羞愧令我意识到,自己根本没有被爱的资格。


再一次的,雪橇犬先生将餐盘放在了门口。“艾德,别再自责了。”


【倒数第十六天】


由于逃学,接下来的两个礼拜,我每天都要留校一小时,在办公室里举着两本厚重的大辞典罚站。确切地说是半蹲的姿势。也许有人会说,这不公平,艾德是受到威胁才逃学的,可是要知道,对于还童犯,学校的规章制度中本来就没有可以宽恕的例外存在。


我不希望雪橇犬先生看到这一切而为我心疼,也不希望他再过分袒护我,所以自请在每天的中午午休时间或者体育课的时候执行此项惩罚。


“手要侧平举,米勒先生。别再让我看到你把胳膊肘放下来。”罗切斯特为我进行了动作指导后便慢悠悠地在办公室里来回踱步。鞋底与地板碰撞出的声音像一只老得走不动的钟,它的秒针缓慢地移动着,花了一个世纪才移动了一小格,发出一声沉闷的“咄”。这让我觉得一个小时的时间格外难熬。


我面对着墙,无从得知罗切斯特究竟是背对着我,还是一刻也不曾将视线挪开。腿上的酸麻使我快站不住了,我微微站直身子,身后突然落下一记教鞭,斜着贯穿了两瓣肉丘。我毫无防备地挨了那一下,不由得发出哀嚎,鞭梢落在了大腿上,像是被毒蛇的尖牙刺穿了。


“蹲下去。”他用教鞭在我腿上轻轻地点了点,是提醒更是警告。


余痛未消,这让我惊讶于藤条的威力。我感觉到那一处的肌肤变得滚烫,肿起的皮肉摩擦着布料带来隐隐的刺痛。正当我分神的时候,身子不自觉地站直了,为此罗切斯特毫不吝啬地又添上一记。这次是另一侧方向。如此一来,就形成了一个叉。我痛得踢腿,泪花也冒了出来。


想想立秋,想想我犯下的罪行,这一切都是我应得的……咎由自取……于是我咬了牙没有发出呜咽声,更不会求饶,只是默默承受着。一分一秒,一鞭又一鞭。


罗切斯特宣布时间到的时候,我像被抽去了灵魂的皮囊,瘫倒在墙上。扔下了词典,两手撑着墙面,呼吸沉重。我有些绝望地瞧了一眼墙上的钟——一点十五分,离三点的放学时间还有足足一小时四十五分钟。我宁可站着,也不想和硬木板凳亲热那么久。


回到教室,我满心愧疚地看着身边与我一样虚坐在凳子上的男孩,立秋。他的校裤明显变紧了。早上向他追问了好久他才道出原由,“爸爸说包庇还童犯是大错。他……用了木板。”


“立秋,”我抬起头想让眼泪倒流回去,“我傻……你怎么也这么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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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暮琦·轩儿  发布于 2014-01-18 21:17:00 +0800 CST  
(一口气写两千三的作者困死了)
【倒数第十四天】



“德拉克先生……”我扶着墙一瘸一拐地走着,小脸被热泪灼得通红,眼眶里水波荡漾。被我叫住的,是高年级的历史课老师德拉克。老实敦厚的成熟男人,唯一称得上不良爱好的就是爱抽大麻烟卷。那是一种在普通烟卷中加入大麻草叶制成的东西。


“能……抱抱我吗?”我腿一软倒在地上,肩膀耸动着,泣不成声。“哦,天哪。可怜的孩子。”德拉克放下书本,搀着我站起来,“罗切斯特对你太严厉了……犯了再大的错,你也不过是个孩子啊……”他将我抱在怀里,小心避开刚挨过藤条的位置。“走吧孩子,我送你回教室。”

感谢你,先生。但是,对不起。我看着手头的大麻烟卷,心绪杂乱。我只是抽一小口,只是为了镇痛,应该没问题吧……我自欺欺人地想着,用德拉克先生的打火机点燃了烟卷。一番吞云吐雾之后。身子轻盈的如同一根羽毛,身后的疼痛自然也烟消云散了。好不快活。我的耳边回荡着弗兰克留下的诅咒,“艾德,我们可以堕落到死。”堕落到死吧……我吐出一个烟圈,忽然泪眼迷离。


“艾德……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你这两天总是显得很疲倦。你身上还有一股烟味!”汉德森停下脚步,挡在我面前。我刚抽过烟卷,脑袋还有些迷迷糊糊的,顺势趴在雪橇犬先生的肩膀上,有气无力的回答好似正在撒娇,“别问了,先生……带我回去吧……”


汉德森将我横着抱起来,怕我着凉,便敞开风衣将我裹在怀里。



“这些是什么?这些是哪儿来的?你这个小偷!瘾君子!”丹尼尔怒吼着将烟卷和打火机扔出窗外,指着大门喊道,“给我滚!这个家不欢迎你!我们当初就不该认养你,滚吧!自生自灭去吧!”丹尼尔的脸变形成了弗兰克,他狰狞地笑着说,“堕落到死吧,艾德。”


“啊!先生!”我惊坐而起,浑身冷汗直流。慌张地往书包里瞧了一眼,东西还在。


汉德森推门进来,一脸紧张的神色,“出了什么事吗艾德?你刚才在叫我?”


“呃……没事,先生。我……我做了个噩梦……”我低着头,不敢直视他,汉德森却上前抱住了我,“没事的孩子,噩梦不会从你那儿夺走任何东西。”是的,先生,可一旦噩梦成真了就会……


“对不起艾德,之前是我多心了。我想,你只是碰巧遇上了某位爱抽烟的老师。”不,不……怀疑我吧,不要再给我信任……当你得知我的背叛,我的罪孽将会更加沉重。



【倒数第十二天】


“艾德,你别睡了,快醒醒~~”立秋使劲儿地推我,絮絮叨叨地吵得我烦,气急之下,我脱口而出了一句,“不关你的事!”一声怒吼吓得立秋收回了手,泪汪汪地无语凝噎。我抬起头,由于我的吵闹,温斯顿夫人不得不停了下来。全班的同学也都盯着我看。


我缓缓地站起身,“对……对不起,温斯顿夫人。我想……我想去卫生间冷静一下。”


温斯顿夫人不忍苛责,她很体谅我现在的处境,“当然可以,艾德。”


我躲进隔间,坐在马桶盖上,颤抖着双手拿出烟卷,点燃,急冲冲地吸了几口,呛得咳嗽。糟糕透了。我一天也受不了了。曾经萦绕心头的问题再度浮现,“我究竟是活着,还是已经死了,正在地狱受折磨?”我吞吐着烟雾,睡意渐浓……


“咚咚咚!”“艾德!你在里面吗,艾德?!”我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醒,顿时陷入惊惶无措。天哪!是丹尼尔来找我了……完了……一切都完了……我捂着嘴啜泣着,实在不敢打开那道门。原谅我先生……太疼了,我是不得已才这样做的……恨我吧,打我吧,赶我走吧……我早该下地狱了是么?对不起,对不起……我蹲在马桶盖上缩成一团,捂着耳朵痛哭着。可是那敲门声,门外的呼喊声依然如重锤一遍遍敲打我的心。


“砰!”门被丹尼尔踹烂了。“艾德?”这时候,我反而觉得如释重负,放肆地大哭起来。一切都太迟了,我已经把自己的人生全毁了。


可是……与我预想的疾风暴雨不同,丹尼尔温柔地抱住我说,“虽然你真的很欠揍,但是,我们先去找伤害你的混蛋算账去!”我有些不可思议地看了丹尼尔一眼,“先生?你……你哭了?”



“罗切斯特先生!我想请教你,对学生滥施体罚算不算违反教师的职业道德?!”丹尼尔中气十足的声音整个楼面都听得到。


“你这是含沙射影啊,菲尔德先生?你认为我教训这个逃学的小罪犯是滥施体罚么?”罗切斯特交叉着手臂,危坐在椅子上。


“就算是逃学,也应该依照规定罚站而不是半蹲的姿势吧。”丹尼尔不紧不慢地翻开《学生手册》拍在罗切斯特的办公桌上。


罗切斯特狡黠一笑,指了指规章下的特殊条款,“菲尔德先生,您恐怕没有注意到,如有加重情节,可以加重处罚。”


“那么请问您罗切斯特先生!”原来丹尼尔一早猜到罗切斯特准会援引特殊条款为自己辩解,所以特意漏掉了特殊条款。“艾德究竟犯了哪一条加重情节呢?是多人一同逃学?煽动其他同学一同逃学?多次逃学?还是以破坏学校设施方法逃学?!”丹尼尔一连串的发问让罗切斯特措手不及。而丹尼尔并没有给罗切斯特喘息的机会,而是穷追不舍地问道,“相反,艾德是受到匪徒威胁才逃了学,你难道没有丝毫怜悯之心吗?艾德曾经冒犯过你,所以你对一个六岁的孩子挥鞭痛打,你敢说不是为了泄私愤吗?!”


罗切斯特已是哑口无言,无可辩驳。丹尼尔适时地让出一个台阶,“当然,我也明白先生本意是想要纠正这个坏小子的一些毛病。”他咬牙切齿地瞪了我一眼,吓得我立马站得笔直。“但是,”他继续说道,“先生的方式,却是太严厉了些罢。”丹尼尔俯下身子,直视着罗切斯特的眼睛,“先生,如果我家小子确实有不对的地方,烦请您严加管教,但请记住,要用公平合理的方式对待他。我不希望‘管教’沦为某些人泄愤的手段。如果有人再这样做,我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罗切斯特逞强地端着架子,“那是……当然。”


达成了共识,丹尼尔走到我面前,抱着手臂道,“我现在陪你,去把不属于你的东西还给失主。记住!即使是爱你的人,也不可能无数次地原谅一个不吸取教训的坏小子。明白了么!”
我绷直了军姿,“是……是,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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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暮琦·轩儿  发布于 2014-01-18 23:25:00 +0800 CST  
【倒数第十二天】


直到现在,我依然记得,德拉克先生在拿到失物之后,对我说的那一番话。


“艾德,在这世上,只有你可以拯救你自己。我相信人心总是善良的,犯过错的孩子也可以成为好孩子。我们都不会放弃你,艾德,只要你不放弃自己。”


我在想,如果从前有人对我说过同样温暖的话,如果我有一个丹尼尔这样爱我,也会管教我的律师老爸,我是否就不会经历那些污浊与伤痛?抑或是……因为上天的垂怜,才赐与了我这样的幸福?我发自内心地微笑着,逆着夕阳,丹尼尔的背影显得高大又宽厚,给人十足的安全感。我加快了步子赶上他,自觉地勾住男人垂在身侧的臂膀。


这是无比绝望的一天,这也是无比幸福的一天。可我依然不知道该如何面对雪橇犬先生。


吃过晚饭,我平静地趴在沙发上看着新闻,屏幕上偶尔闪过几个认识的词汇也让我喜不自禁。


“艾德,该去洗澡了。”丹尼尔幽幽地提醒说,“你知道,今晚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明明是我要挨打,他却也表现得有些不知所措,双手不自然地做着手势。怪不得被阿尔金完全克制。



考虑到我身上的伤,汉德森没有让我一个人洗淋浴,而是放了一池子热水,小心为我擦拭身体。


我靠在雪橇犬先生的肩头,热水从脊背滑至肉丘,身子不由得一阵痉挛。“疼着了么?还好吗,艾德?”我摇摇头,“先生……回答我一个问题好么?”


“你要问什么?”


我眉眼低垂,“先生……你有没有后悔过……领养我?”


他欣慰地长舒了一口气,就好像,早就料到了我的这个问题。也许他原本怀着一颗惴惴不安的心,可是当听到我问出口的时候,反而如释重负了。“艾德……领养你真是个错误。”他平日里略显轻快的,小鹿一般的清亮嗓音此刻变得深沉起来,像是一路欢歌的溪流注入了含蓄内敛的湖泊。


“我……我知道……呜……”心上的一道裂痕破碎成一角残缺,我想推开他,远离不属于我的拥抱,却反而被抱得更紧了些。“不,你不知道。”汉德森连做了几次深呼吸,克制着汹涌的情绪,“你是那么敏感,又那么任性。惹人怜爱,却总是表现得像只小刺猬似的,不想让任何人靠近。真是令人伤透脑筋。”一边说着,雪橇犬先生笑了起来,“艾德……领养你,是我犯的最大的错误。因为你本该得到,来自于比我更好的父亲的,更多的爱。为了弥补这个错误,我必须加倍地爱护你才行呢。”


“没有比你更好的人了,先生。”



我换上那件小熊睡衣,站在镜子前孤芳自赏了许久。现在我终于明白身后那两个扣子有何功能了。解开后,屁股就会完全露出来。真是恶趣味的设计!我定了定神,告诉自己挨一顿巴掌没那么可怕,顶多就……等等,我怎么知道丹尼尔会不会用工具?


我心怀鹿撞地将房门推开一条缝,小脑袋探进去一瞧,丹尼尔规规矩矩地坐在床边。我尴尬地笑了笑,“先生……”,推了门进来,门板因磁力吸附作用在我身后阖上了。我的心里顿时咯噔了一下。


“过来。”丹尼尔拍了拍床面,“坐在这儿。”我以蜗牛速挪动着,“先生,可不可以换种方式?”


丹尼尔一脸坏笑地问,“你是指什么,小艾德?”“可以罚抄,罚站,罚不许吃饭,为什么……非得要……打屁股呢?”说到最后,已觉脸上烧得滚烫,不由得低了头,手指绞动着衣角。


“不可以。”丹尼尔果决的回答让我心里最后一丝侥幸的小希望也破灭了。“规矩就是规矩,艾德,如何惩罚要由监护人决定。”我撇了撇嘴不说话。丹尼尔虽然说得在理,可我总是忘不了自己是个十九岁成年人。让我像小孩子一样接受惩罚简直是强人所难嘛!我的自尊难道一文不值么。


“艾德,”大概是看出了我的抵触情绪,丹尼尔开解道,“惩罚不是为了让你难堪,而是为了让你记住教训。”“可我已经记住了!”我争辩道。“我觉得还不够。”丹尼尔摇了摇头,“艾德,你因为盗窃罪被判还童。可没过多久你又重操旧业了,你认为这是记住了教训的表现?”那双漂亮的蓝眼睛直视着我,让我无法回避。我垂头丧气地答道,“显然不是……先生。看来我的确需要一些教训。”


丹尼尔为我的诚实,赞许地点点头,“艾德,惩罚不是目的,而是手段。我希望你能长久地记住这一次惩罚,认真地反省、改过,好么?”


我抬起头,为减轻处罚做着最后一丝努力,“那……能不能轻一点?先生……爸爸?”丹尼尔简直乐坏了,“现在倒是不考虑你那十九岁的自尊心了?”被他这么一调侃,我再继续求情岂不更失脸面?索性乖乖地在丹尼尔腿上趴好,两手反扣在背后。这下,惩罚才终于进入正题。


“艾德,现在,陈述你所犯的错误。”丹尼尔一本正经的语气让我有些不习惯,难不成他在法庭上也是这般气势凛然的么?一时间,我竟然有点忘词了……正在此时,耳畔传来一声脆响,随即是臀上一大片的刺痛令我不禁痛呼一声。这不会是巴掌吧?我带着不可思议的神情扭过头去,惊恐地发现丹尼尔手里拿着一柄椭圆形的硬木发刷。“为什么是发刷?!”


“现在不是提问时间,小艾德。”丹尼尔的发刷在我屁股上轻轻敲了敲以作警示,“陈述你所犯的错误。”


我无奈地恢复成原来的姿势,“我……我不该偷东西……”话音未落,发刷又轻快地扬起,落在右侧的臀瓣。接触皮肉的那一刻,刺痛的感觉迅速地蔓延开,像是火星子落在干草垛上。可那件恼人的工具一拿开,火烧的滋味便消解了大半。饶是如此,我还是忍不住扭动着身子以示抗议。发刷厚重,挨过之后,总有酥麻酸痛的感觉隐约传来。原来这东西和巴掌一样不利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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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暮琦·轩儿  发布于 2014-01-20 12:17:00 +0800 CST  
要是我说每一句话,丹尼尔就落下一拍,那可太不划算了。于是我加快了语速一口说道,“我不该抽烟不该不爱惜身体不该逃学不该装病不该撒谎”说完这一番肺腑之言……我觉得我的肺腑累坏了……丹尼尔等我气息平稳了些,一连三下击打在左侧白嫩的臀峰上,重叠在一处的三下狠打仿佛是泼了一勺热油,让我感觉身后像着了火。我叫喊着扭转身子,试图让发烫的小肉包子远离那可怕的刑具,却终究被丹尼尔扳回原位。“有些重复了。比如装病的目的就是逃学,这是牵连犯。”这种时候谁有心情听你普法啊喂!


“啪!”丹尼尔又扬手在右侧添上重重的一记。我疼得抽气,简直喊不出声来。“最重要的一件你倒没说,就是你不该事事都瞒着我们。”我的注意力当时全放在屁股上,好像那是唯一重要的部位,红了么?肿了么?有没有破皮?我满脑子只想着这些,想着这场惩罚还要持续多久。“艾德,你没有听我说话。”“我听了!我听着呢!”发刷又在两侧臀峰各自镀上一抹桃红。“哎哟!”我踢着腿试图摆脱那刺痛烧灼的滋味。“我……我不该……什么?”“事事都瞒着我们。”提示果然是要付出代价的,丹尼尔摁住我的腰,又快又狠的两下落在了臀腿交界的地方。直到惩罚结束我才意识到这一部位与我惩罚之后的几天能否安稳地坐着密切相关。


“啊!疼!”我从不知道自己能发出这样的颤音。好吧这根本没什么好高兴的。我觉得视线被一阵水雾模糊了。


“艾德,最让人生气的就是你从不坦诚。你分明知道自己现在只是个孩子,却还逞强拒绝爸爸们对你的帮助。无论悲伤、恐惧、愧疚、孤单,我们都愿意为你分担,为你排遣,可你总把所有的事藏在心里,你这样真的让人很心疼……”我抓着丹尼尔的裤腿,眼泪一颗颗砸在地上。


“逃学、盗窃、抽烟,还有欺瞒,每一项二十下,有意见么?”我摇了摇头。几乎在同一时间,发刷砸在了双臀正中心,疼得我大声地哭喊。“说话!”“没……没意见!呜哇!”


“没意见你就拍成渣了,小傻瓜!”丹尼尔你丫逗我!他调戏似的那发刷在酸痛的臀峰上戳了戳,“今天先打你四十下,但是别指望我会放水。”我攥住我的手扣在腰上,另一只手比划着位置打了下来。


经过之前的热身,我相信自己的屁股已经微肿,此时再受发刷的痛打就更加难熬了。从第一下开始我就忍不住扭动屁股试图逃避接连的痛打,却是徒劳无用。换来的只有丹尼尔惩罚性的加重力道。意识到这一点,我识时务地放弃了挣扎,乖乖地趴着掉眼泪。啜泣声时常伴随着一声痛呼、哀嚎,抑或被突然加重的一拍给打断。丹尼尔专注地左右交替着实施惩罚,击打的位置也逐渐从臀峰向下转移,肉团随着发刷的上下翻飞一同跳跃着。我小声地呜咽着,却不敢踢腿,只好克制着想逃跑的念头,绷直了腿,双脚不自觉地搅在一起。


发刷可比不上藤条那样尖锐刺骨,相反,留下的痛总是停留在表面,热辣辣地连成一片。这样的滋味层叠在一起自然也是不好受的,不仅是落拍时强烈的刺痛,臀肉随着责打的继续也渐渐感到酸胀难忍。我想多半是肿起了。此时丹尼尔的每一次击打都成了火上浇油,虽然他刻意放慢了速度,但每次没等火辣辣的滋味消退,又一记发刷落了下来,疼得我忍不住筛糠似的颤抖,往往是右边挨了打,左侧条件反射一般感觉到一跳一跳的疼。“呜啊!”这一下落在了左侧的臀峰,肉最多的地方挨的打也最多,在那块被拍打得比炖牛肉更酥烂的嫩肉上落下一记板子,那感觉可想而知。我痛得弓起身子,两手努力捂住快要熟透的屁股,哭嚎道“怎么还没打完!呜呜……痛死我了……呜哇!”“还有十下。再忍一忍。”说得轻巧!你忍一个试试?!“呜哇~~我不要!我不要再挨打了!呜……”不知是不是撒娇外加求饶起了作用,丹尼尔轻轻地揉搓着我受了“重伤”的燃烧着的两座肉丘。“我说过……别指望我会放水。”“哇啊……啊?”发刷又不停歇地重重砸下来,什么尊严、矜持、克制、耐性小爷统统都不要了!我要一个能坐在椅子上的屁股呜哇!我破罐子破摔地挣扎着,蹬腿、扭动,用尽了法子,丹尼尔却如同一个枪法精准的狙击手总能命中目标。


最后的十下极为难熬,我的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我的屁股要烂了。为此我痛哭着,完全不顾形象地哭泣着,成了一个真正的六岁小男孩。哪怕最后的十下丹尼尔只是蜻蜓点水地掠过也足够使我嚎啕一阵了。狠心的家伙居然真的没有放水。我趴在丹尼尔腿上依旧泪势汹涌,完全没有发觉身后的责打已然停下了。丹尼尔将我抱到床上,任由我哭湿了被单、枕头。


“阿尔金很有先见之明地留下了药膏。”丹尼尔拉开床头柜的抽屉,“希望我的按摩技术不比他差。”清凉的药膏接触到滚烫的皮肤,蛰得我龇牙咧嘴。“疼!疼,爸爸!不要上药!不要!”我胡乱地踢腿,反正惩罚已经结束了,这应该是个肆无忌惮地撒娇的好机会。我像是被捞上岸的鲤鱼一样扑腾着,可没“游”出去多远,就被丹尼尔抓着脚踝拉了回来。“别闹。不上药你怎么去见弗兰克?”我停止了哭声,心中既感到激动,又不免一阵刺痛。


“你说……要带我去见弗兰克?”


丹尼尔撅着嘴,好像很无奈地做好了牺牲的准备,“是啊,星期天的时候,和阿尔金一起去……”我的心里涌动着好奇,好想调查一下阿尔金和丹尼尔从前发生过些什么,以至于一提到他,丹尼尔就委屈的像小媳妇。各种复杂的情绪交织成一个浅淡的微笑,“谢谢你……爸爸。”我的脸此刻应该比屁股更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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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暮琦·轩儿  发布于 2014-01-20 12:20:00 +0800 CST  
我但愿有朝一日,可以找到自己的幸福,可以不必孤独地望着星星,对自己无意义的人生感到绝望,可以骄傲地呼喊:我不再憎恨这个世界,也终于不再憎恨自己!

楼主 暮琦·轩儿  发布于 2014-01-20 23:45:00 +0800 CST  
【倒数第十天】


上路之前,我又回想起了丹尼尔曾对我说的一句话——“阿尔金说,等你的伤好了,他想找个时间揍你。”看来我有必要评估一下此次出行的风险性。


得知我的担忧之后,丹尼尔毫无同情心地笑道,“看来今天的活动很丰富啊!”恶趣味的家伙。


丹尼尔驱车载我来到阿尔金的住所。在临近医院的一条街上。我还以为这家伙常年住在医院里呢。看着眼前这栋三层小别墅,青藤肆意爬满了一整面墙,院中的花草打理得十分精细,估计它们的心理也很健康。我估摸着这房子至少有五六百平米,但阿尔金怎么看也不像是有家室的人啊,住在这么大的房子里难道不会很寂寞么?有钱人就是喜欢自找麻烦。


在我胡思乱想的等待中,裹着深灰色毛呢大衣的男人出现在我的视野中。比起工作时的西装革履,休闲装的打扮竟使他更显成熟男人的气质与魅力,散碎的刘海轻快地翘起,看似自然随意,却时刻彰显着此人内心的清高自傲。


“早上好,丹尼尔。”坐在副驾驶座上的阿尔金笑意满满,看起来……讨厌极了。


我当即试探着问,“阿尔金……你知道……我挨揍的事儿了?”


男人向我投来一个灿烂的笑容,“啊,对啊。我已经表扬过丹尼尔了。”他甚至当着我的面把手搭在丹尼尔的肩上,“干得不错,丹尼尔。”这倒是让司机先生有些措手不及,结结巴巴地答道,“呃……谢了……谢谢。”


我克制着扑上去和阿尔金同归于尽的念头,向窗外望去。


飞驰的汽车将我带离日渐熟悉的那座城市。我和弗兰克到过很多城市,灯红酒绿、车水马龙,可一切的热闹繁华都与我们无关。终究没有一座城池赋予我依恋的哀愁。于是我们的流浪继续着,我的心栓在弗兰克身上,以为他就是归宿。一个小时的车程仿佛是一场时光旅行,转眼物是人非。我既感到兴奋却又害怕,如果弗兰克不记得我了怎么办?如果他记得我,并且知道……他被判还童是因为我,怎么办?我不知道自己该祈祷哪一种情况发生。


我本想打起精神来记住来时的路线,却因为一晚的失眠终于体力不支沉沉睡去。醒来的时候我已身处另一座城市。人生就是这样吧,我们匆匆地一路走来,蓦然回首,惊讶于时光荏苒、沧海桑田,思绪向着过往回溯,却无法追忆这一路的风景。



“丹尼尔……”


“怎么不下车艾德?”


“我……我不想去见弗兰克了。”我拉上车门,闷声坐在车里。


丹尼尔把脑袋钻入车窗:“是不是没想好,见面该说什么?”我点点头。他拉开车门,成竹在胸一般保证道,“没关系的,艾德。就当是认识个新朋友嘛。紧张也是在所难免的。”但我不这么想。我勉为其难地下了车,跟在丹尼尔的身后,朝街边一栋没什么特别的屋子走去。



按过几次门铃后,阿尔金耸肩道,“不在家。”随即向我投来一个同情的眼神,“艾德,附近有一间教堂,你要去做忏悔吗?”


我默然地点点头,视线已被水雾模糊。


重逢之旅到此为止了,我那时想,我不确定我是否还会再来找弗兰克,但即使要来,大概也要等很久以后了。我想,无论见到他与否,至少我已经来过了,业已了此心愿。也许,再无交集,这就是我们的命运?很快我便发现,这是个错误的想法。车经过街心花园的时候,我瞥见一个瘦小的身影独自坐在秋千上。“等等!”我兴奋地喊道,“我……我好像看到他了!”


丹尼尔及时调转车头开了回去。车几乎还没停稳,我便推了门飞出去。压抑了许久的思念终于在这一刻倾泻。我幻想着他会回过头来冲我微笑、招手,我幻想着他还记得与我相处的点滴,我幻想着我们仍可以像从前一样,彼此舔舐伤口,相濡以沫。我飞快地奔过去,可就在我即将喊出他名字的时候……却突然看见,一位身着黑色风衣、西装裤的男人向他走去。男人交叉着手臂对他说了些什么,男孩低头呜咽。


“弗兰克……”我叹息一声,这时才突然意识到——弗兰克由惩戒师看管着,而我根本无法合理解释我为什么会认识弗兰克。难道……即使见了面,也只能恍如隔世地对望吗?


丹尼尔突然朝我屁股上轻拍了一下,“去呀傻小子。去和他说说话,就像第一次见面一样。我会帮你引开那个人。”丹尼尔给了我一个肯定的眼神。受到他的提醒,我壮着胆子走上前去。


“嗨,你好。我叫艾德,你叫什么名字?”那个哭泣不止的男孩没有理我,倒是一旁的惩戒师将我推开,沉声道,“对不起孩子,弗兰克的活动时间结束了。”


“别那么古板嘛,老兄。”丹尼尔嬉皮笑脸地迎上去,“让那孩子多认识个朋友,对他的改造有好处不是吗?”


那人抬起冰冷的镜片,“你也是惩戒师?”丹尼尔不假思索地回答,“正是。”


“那么你显然太仁慈了。”男人锐利的目光投向了弗兰克。“对罪犯太仁慈,就是不称职的表现。”“我想,还童犯不仅仅是罪犯,更重要的是,他们是儿童。”丹尼尔悄悄对我比划了一个手势让我快走。“行了老兄,我们上那儿去聊聊怎么样?我想你一定有不少心得体会可以与我交流。那个孩子丢不了的放心吧,他不是带着监护手环么……”


我牵起弗兰克的手朝惩戒师的视线以外跑去。“别担心,弗兰克。丹尼尔会搞定那个讨厌的家伙的!”“你……你是谁?你怎么会认识我?”弗兰克松开了我的手,怔怔地站在原地,琥珀色的眼睛泪眼蒙蒙。他不记得我了?他不记得我了……长久在脑海中盘旋的疑惑刹那间得到了解答,心里却仿佛缺了一块。


“因为……因为我们是朋友啊。”我假装笑得轻松。心中却是五味杂陈。那个肆意欺负我又时刻保护我的弗兰克已经死了,眼前的男孩羸弱不堪,简直让我陌生。


弗兰克低头嗫嚅道,“我没有朋友……”。“现在有了!”我拉起他的手到沙坑边上坐下。“对了,那个男人对你说了什么?”


“你是说沃尔夫先生吗?先生只是提醒我……还有三十下的欠账没有还。”我瞪大了眼睛,“什么欠账?”“就是……上一次惩罚没有完成的数目……我,我害怕他会用‘教棒’……呜呜呜……”弗兰克趴在膝上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我既是心疼又感到愤怒。从弗兰克晦涩的讲述中,我猜到,那个禽兽大概已经不止一次侵犯弗兰克了。


然而这一切的罪魁祸首……不正是我么?我攥紧了拳头,“弗兰克……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先生说这都是报应……是因为我有罪……”我顿时觉得心上像被尖刀划过,我疯了似的摇晃他的肩膀,“你醒醒啊,弗兰克。你醒醒!你没有罪!有罪的是我!有罪的是我……呜呜……”我倒在他身上,“弗兰克,你能……当一回神父,聆听我的忏悔吗?”我吸吸鼻子跪在地上,拉着他的手恳切地请求道,“你不必做什么,只要聆听,就行了……”弗兰克面露同情的神色,“原来……你和我一样,是有罪之人。”



“弗兰克……虽然你已经没有了过去的记忆,但我还是想,向你忏悔我犯下的罪过。”我凝视着那双琥珀色的眼眸。人说琥珀是时光凝结成的宝石,代表这永恒,我却从中,感受到一份目睹生死枯荣、阅尽聚散离合,却是无能为力、袖手旁观的无言悲怆。


弗兰克一脸茫然地听我讲述着过去的故事,“你说……是因为你的缘故,我才变成了这样?”他站了起来,不可置信地摇头,“这不可能,艾德……你在骗我……你在骗我!”我立刻抓住他的手,“原谅我弗兰克……原谅我的自私……如果你被判处‘速衰刑’,我们就再也不可能在一起了……可是现在,至少……至少我还记得你!等刑期结束我会来找你的!不,我会让丹尼尔把你从那个该死的惩戒师手里救出来的!你要等我,弗兰克。到那时候,我们又可以在一起了。”“你说的是真的么,艾德?”曾经澄澈炯然的眼睛如今却又几分黯淡,似是看不到未来的一丝希望。


我搂住他的肩膀,轻吻那柔软的嘴唇。眼泪流道嘴角边也化作蜜一般的甘甜。“现在相信了么?”弗兰克小脸涨得通红,娇羞可人。弗兰克,你一定想不到,这一次,轮到我当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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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暮琦·轩儿  发布于 2014-01-21 17:32:00 +0800 CST  
【倒数第九天】


“艾德,救我!”弗兰克哭得撕心裂肺向我跑来,身后的地面分崩离析,堕入熊熊熔岩,一派地狱景象。“弗兰克!抓住我的手!”我想伸出手,却抬不起胳膊,想冲过去,却惊骇地发现双脚竟被巨大的铁钎钉在了地上,鲜血淋漓。“弗兰克……我……”我的脸因痛苦而扭曲,用微弱的声音呼唤着他。倏然,一道黑影挡在了我的面前,那低沉的声音仿佛一阵寒风吹上脊背“艾德华……”,我万分恐惧地抬起头看着他——彼得,他的脖子上还扎着那支针管。


“你咎由自取。”他猛推了一把,我便堕入了万丈深渊、炼狱火海……


我发出一声惨叫从梦里惊醒过来。额前挂满了冷汗。只是噩梦……噩梦而已,一个噩梦不能从我这里夺走什么……除非噩梦成真。


丹尼尔推开房门的时候怒气十足,“睡个觉也不安生是不是?!”他气急败坏地冲过来掀开被子,冲着我的屁股一连甩了五六个巴掌。虽是隔着睡衣,但盛怒之下必有重责,一连串的击打还是让我疼得几欲落泪。幸好雪橇犬先生及时赶到制止住暴君的恶行。丹尼尔如此的不耐烦倒也是情有可原的。我和他正在冷战。


剧情跳转到倒数第十天晚上。


“爸爸!我们得救弗兰克!”我拉着丹尼尔的衣服着急地跺脚。


男人正在看工作资料,嫌弃似的瞟了我一眼,提高音量以证明其坚决,“你以为靠撒娇能够修改法律吗?!”见我灰心丧气的表情,丹尼尔无力地唏嘘道,“艾德,首先你没有证据。其次,法律上暂时还没有保障还童犯的xing自由权利的条款,这意味着我们手里没有依据。而且,为还童犯指定一位惩戒师之后,除非因为品行成绩良好,可以在六年刑期届满后被指派给正常的领养家庭继续执行剩余刑期,否则是不会更换惩戒师人选的。”


我知道自己是个法盲,法律上的问题我说不过丹尼尔,可还是心有不甘,赌气地咬着嘴唇,良久竟憋出一句,“亏你还是个律师!不伸张正义,就知道赚钱!”还顺手报复性地打掉他手里的阅览器。


于是这个小心眼的家伙居然报复到这儿来了!


“丹尼尔你住手!”雪橇犬先生捉住丹尼尔扬起的手,倒也不忘回头添上一句,“艾德,你不是故意打扰爸爸休息的对吧?”


我揪着被子抱在怀里,一手背过去揉搓着无辜受责的肉团。“我……做噩梦了。”


丹尼尔叉着腰站在床边安慰道,“别多想了,艾德。好好睡觉吧。”雪橇犬先生躺了下来,拉来被子替我盖好,顺势也将自己裹在被窝里面,“艾德别害怕,爸爸陪你睡好么?”我没有回答,只是自觉地窝在雪橇犬先生的怀里,他的手臂也做起兼职当了我的枕头。这可让床边的丹尼尔傻了眼,孩子气地喊道,“喂,哈士奇!你忍心让我独守空床么?”


“别吵。”汉德森打了个哈欠,懒洋洋地回答道,“你又不是小孩子,自己回房去睡吧。乖。”丹尼尔压低了音量“哼”了一声,然后径直回了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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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暮琦·轩儿  发布于 2014-01-22 19:03:00 +0800 CST  
楼主没有牙疼!楼主才不要去看牙医!

楼主 暮琦·轩儿  发布于 2014-01-22 22:47:00 +0800 CST  
【倒数第八天】


“嘿你们听说了么?艾德和立秋……”


流言在同学们的偷笑声中传开了……明明只是小孩子,怎么有这么些个闲心思胡想瞎猜的?
“别管他们,立秋。我们荡秋千去吧?”我牵着立秋穿过一大片或惊异或惊喜的目光来到操场的西南角。


西南角上伫立着一颗枫树,粗壮得需三个成人才能合抱。树上的一脉枝杈平行伸出仿佛迎客招呼的手臂,秋千便是安装在此。巧的是,树下安放了一块大石头,拉着秋千绳攀上去,再跳下来,便完成了“秋千的自动运行”


我和立秋站在秋千上来回地荡悠,摆脱地心引力的感觉带来阵阵爽朗笑声,立秋小兔子似的抓着我的衣服靠在我身上。而我,心里想的却是另一个人。他不记得我了,他过着从前最不希望过的生活,他还有十二年要忍受……


剧情跳转回倒数第十天。


“你如果再不回来,监护手环上的麻醉功能恐怕就要派上用场了。”沃尔夫凌厉的眼神吓得弗兰克紧紧靠在我身上,声音也颤抖着,“别,别,先生!我不会逃的!”连我也不禁为之一怔,监护手环上的麻醉功能是为了防止还童犯逃走而开发的,利用瞬间的高压安全电流将人电晕,有点像电鳗,虽然不伤性命却也叫人细思恐极。


“你和这小子。”他一把将弗兰克揪了过去,“是什么关系?你们认识?”


“不不先生!我们不认识!”弗兰克害怕得大叫起来,腿肚子打颤着。一旁的丹尼尔也立刻帮忙打圆场,“别多心老兄,小孩子就是自来熟。”


我实在有些咽不下气,忍不住要为弗兰克打抱不平,“这位先生!还童犯也是人,不是满足你施虐欲望的对象!”那人轻狂地一笑,转过身对丹尼尔说,“这就是你管教不严的结果。”他向我飞来一记眼刀,“明明自己也不过是个还童犯,却如此嚣张,不知天高地厚!”


我正被噎得一时语塞,不知如何作答,男人又道,“菲尔德,你不适合当惩戒师。赶紧辞职吧,这孩子得交给称职的惩戒师管教。”


“不劳您费心了!”丹尼尔底气十足地回答道,“我也许的确不适合当惩戒师,但我自信能当一个称职的父亲。我的孩子,我可以自己管教。”男人只是轻蔑地一笑便拉着弗兰克走开了。


“喂!我可警告你!不许你欺负弗兰克,我爸爸可是律师,他会告你的!”丹尼尔碰了碰我的胳膊肘,“艾德……”“怎么了,爸爸?”丹尼尔表情无奈地弯下腰来,“你真的一点表演天分都没有……没看出来我正在演你的惩戒师吗?你把戏都搞砸了。”


等我们要回去的时候,发现阿尔金不在车上,丹尼尔解释说他执着地去寻找教堂了。


剧情跳转回来。


“艾德……”立秋一遍遍叫我的名字,终于将我从神游中拉了回来,我这才意识到,自己身边还有另一位割舍不下的可人儿。我下意识地问自己:艾德,你会选择谁?

“啊?飞得太高了让你害怕了么,立秋?”“不……不是……”我让立秋抓紧绳子,自己一屁股坐在秋千板上,双脚着地和落叶、泥土猛烈地摩擦,来了个“硬着陆”,秋千立马停了下来。
“艾德……”立秋跳到地上,粉扑扑的小脸带着一贯的羞涩表情,“你能……来参加我的生日聚会吗?就在明晚。”我一时哑然,千头万绪,无语凝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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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暮琦·轩儿  发布于 2014-01-22 23:07:00 +0800 CST  
【倒数第八天的晚上】


“怎么这么有兴致,不打算救弗兰克了?”坐在书桌前的男子目不转睛地盯着手里的阅览器,不善的语气令人反感。


“爸爸……对不起。我为前天的那句话向你道歉,我不该那样说你的……对不起。”我自以为这样低眉顺眼,言辞恳切一定能打动他,谁知这个铁石心肠的家伙只是笑了笑放下手头的资料,“艾德,我生不生气,和你能不能去参加同学的生日聚会,好像没有关系吧?你想去就尽管去好了。让雪橇犬先生接送你。”随即又将视线挪开,专心于工作。


好吧我承认,为参加聚会征得允许这只是个借口,真正的目的的确是道歉。“爸爸……我知道你还在生我的气……”“别说了艾德。”丹尼尔冷冷地打断了我的话,“卖萌和撒娇都不是你的强项。”


我万分沮丧地走出书房,门外等候多时的雪橇犬先生抱着我安慰说,“没关系的艾德,丹尼尔只是一时赌气,会好起来的。”“爸爸……”我勾着汉德森的脖子,“我是不是很让人讨厌?”汉德森领着我走向餐桌,“怎么会呢。对了艾德,爸爸问你件事儿。”他直视着我的眼睛,不苟言笑的肃穆神色简直让我怀疑这是他的第二人格。


我不由得紧张起来,“什……什么?”


“你到底,喜不喜欢立秋?”


我也想知道答案……若说保护他是因为怜惜,陪伴他是因为爱惜,安慰他是因为疼惜,那么这些情愫的总和是否可以称之为“爱”呢?找不到弗兰克的时候,我简直想把自己变得和他一样,遇到立秋就仿佛遇到另一个自己,于是我扮演起弗兰克的角色,以此来思念他。可如今知道了弗兰克之所在,我却已不能……将心里所有的位置都留给他。另一个男孩住了进来。


“我答应参加他的生日聚会就是想弄清楚这一点……”



【倒数第七天晚上】


我实在不想成为话题中心,便索性迟到了十分钟,从庭院后门进去。这简直是一场“班会”,班上的同学几乎都来了,幸好班主任没有到场。立秋站在角落端着一盘三明治,不像是聚会的主人反倒成了waiter,落寞孤寂的样子。他偶然瞥见我,立刻绽开笑颜,兴奋地朝我跑过来。“差点以为你不来了呢!”我不好意思地笑笑,接下他手里的餐盘。心中的思绪此起彼伏:艾德,你是恋童癖吗?即使你可以把失去记忆的弗兰克仍然当成二十五岁,但是立秋呢?他可是真正的六岁!


“生日快乐,立秋。”我的祝福一说出口便引起了周围人的注意,那边的体感游戏暂时停下,起哄的声音响了起来,“艾德你怎么可以空手而来?”“没带礼物的人应该亲一下立秋!”“没错没错!亲他!”众人的呼声越发高涨,立秋面露羞赧,眼神中却仿佛闪过几分期待。


“够了,孩子们。”一个浑厚的声音从楼梯上传来,信步走来的是亚德里安,立秋的养父,校长先生。“我绝不会允许这种荒唐事发生在我们家。”


“可是先生,这是个习俗啊。”


“我可不在乎这些陋俗。”亚德里安居高临下地审视着我,警告道,“让一个还童犯亲我儿子,这不可能,交往那更是天方夜谭!”想必他也听了不少流言蜚语。可以想见,校长的儿子和一个还童犯交往,这是多么“震撼”的消息,亚德里安恐怕是觉得这对于自己的声誉将会是个巨大的影响。


“你……你放下心,先生。我和立秋只有纯洁的友谊。”我不敢去看立秋,他听完我的话就往庭院里跑。“很好米勒。你知道分寸。”亚德里安没有停留太久,径直上楼办公去了。我赶忙从后门跑出去追上立秋。


“立秋!对不起……”在院中的橡树底下,我找到了蜷缩成一团蹲坐在地的小兔子。


立秋没有回答我,只是兀自团得更紧了些。“艾德……他平时从来不叫我儿子。也不许我叫他爸爸,只准喊校长先生,或者先生。”我可以明白立秋此刻的心情。从被收养到现在,亚德里安对他的冷漠与管束让立秋感受不到关爱与温暖,只有束缚。


“立秋,我们进屋吧,外面冷。”


“艾德,我喜欢你。”他倏地站起身来,映着月光,眼角闪烁。我不忍拒绝,又对自己的心意更加模糊不解,一种合理的解释就是,我已经背叛了弗兰克和我们之间的感情。也许我本就是个凉薄之人吧。却又偏偏耐不住寂寞,所以去爱,去伤害,又离开……


“立秋,我……”我一开口竟被立秋的嘴唇堵上了,热泪滑过脸颊,我亦感同身受。小小的唇还不知道如何亲吻,他只是紧紧贴着我,恨不能与我相融。没有掌握好技巧的小孩很快自己就先没了气,松开了勾在我脖子上的手,喘着粗气。


“我想我……该走了。生日快乐。”我再一次拥抱了他,平静地走出了庭院。



距离汉德森前来接我回家的时间还有很久,我漫无目的地在街边闲逛。眼前忽然闪过一个黑色身影。那件风衣是我买的不会记错。是陷害我的那个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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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暮琦·轩儿  发布于 2014-01-23 10:58:00 +0800 CST  
距离汉德森前来接我回家的时间还有很久,我漫无目的地在街边闲逛。眼前忽然闪过一个黑色身影。那件风衣是我买的不会记错。是陷害我的那个孩子!


我悄悄地跟上去,与他保持脚步速率相同。那男孩十分警觉,偷偷向后瞄了一眼随即加快了步伐。为了不惊动他,我驻足公交站台装作正在等车,看到他在路口拐弯后,我快步追上他。转过路口,看到他正在与街边商店的店员交谈,我依着路灯杆,仔细认清了他。没错!


我急忙追上去。那男孩十分警惕,一发现我立刻撒腿就跑,拐入一条小巷子。


“站住你这杂种!”我冲了过去,刚踏进巷子口就被人一脚绊倒在地。差点把门牙摔断了。“哎哟……死杂种……”我哀嚎着用胳膊支起身体爬起来。那孩子倚墙而立,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好久不见,蠢货。”


我一拳砸了过去,他倒也不闪躲,拳头正中他右侧脸颊。嘴角渗出一丝血迹。“很不幸,我失去了痛觉……”他攥紧了拳头,眼中燃烧着烈火。


“呸!咎由自取!”一直令我疑惑不解的是,如果他真的是还童犯,这家伙究竟是如何逃脱追缉的?


“啊哈哈哈哈!”他轻狂的笑声传遍了小巷然而笑声背后却透出难言的伤痛,“你这蠢货!你还以为我和你是一样的是么?”他敞开风衣,里面竟是不着丝缕。“你需要检查一下么?我浑身上下可没有‘P’字样的纹身。因为我不是还童犯。我是怀恩·豪斯。”


剧情跳转到大约一年前。那晚,“豪斯实验室”发生剧烈爆炸,莱特·豪斯教授的天才弟弟怀恩·豪斯被烧死在实验室内。此后怀恩·豪斯全部的研究资料都由莱特·豪斯教授接手继续研究,一个月后GF(Great Future)生物医药公司高调上市,莱特·豪斯出席各种电视节目、讲座、论坛、大学演讲、慈善活动。有传言称“还童技术”终于要由官方用途转为民用、商业用途。然而GF的脚步却出人意料地慢了下来。


然后眼前这个家伙竟然声称自己就是那个“死而复生”的天才?


当我惊讶得哑口无言的时候,男孩又开口道,“别紧张。我只是想看看……我的实验品近况如何。”


“实验品?!”我掐住他的脖子,“你在说什么?”


男孩笑得狰狞,将我的手扳下来,用自己手上的指甲在胸口划出一道道血痕“你瞧,我说了,我已经失去痛觉了。而且触觉也不那么灵敏。这都是……我未曾预料到的,还童的副作用。”


我只觉身上一阵阵发冷,血液近乎凝固。


“你以为自己的记忆得以保留靠的是运气?哈哈哈哈!是血清。他们用我的研究资料!研发出来的血清!保护了你的大脑,保留了你的记忆……一群混蛋……”男孩咬着牙靠在墙上,拳头狠狠地砸在墙面上,“只要可以做到保存记忆和维持智力水平,这项技术就可以用于商业用途。返老还童,永葆青春!就连青春期瓶颈,我相信迟早也会被攻克的。”


我冷笑“可你不是已经尝到副作用的滋味了么?”


“住口!”他暴怒地吼着,“这……这只是个意外……而你,你简直,是最完美的实例。证明我的研究成果是正确的。”


我再也抑制不住愤怒,将他扑倒在地上,死死掐住他的脖子,“反正你已经没有痛觉了,就这样安详的死去吧。我明白了,成千上万的还童犯就是你们的实验对象,就是为了测试血清的有效性。”我加重了手上的力道,“混蛋!你们害了那么多人活在炼狱之中……自己却还妄想长生不死?”


男孩一脚踹在我肚子上将我踢开,“哼。庸人。这将是一个伟大时代的开始。”此刻他眼中的高傲自大、神秘莫测,与电视上的教授如出一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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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暮琦·轩儿  发布于 2014-01-23 12:28:00 +0800 CST  
男孩一脚踹在我肚子上将我踢开,“哼。庸人。这将是一个伟大时代的开始。”此刻他眼中的高傲自大、神秘莫测,与电视上的教授如出一辙。


“你的好日子,估计也快到头了。”男孩不慌不忙地系好风衣的扣子,“你以为阿尔金是什么人?”他仿佛洞悉一切的笑容透着十足的邪魅。“他真正的老板,是社会局。否则你以为他哪儿来的那么多资料?”


我不可置信地看着他,心已经开始崩塌。


“他是在玩儿你,他的工作就是监视你这个实验品的状况并及时上报。如果社会局知道血清在你身上起了作用,一定会尽快把你回收的。但是我敢说……他们没有我不行!他们做不到……绝对做不到……血清还有缺陷,弗兰克就是个例子。”


我瘫坐在地上,“你在骗我……你是在骗我吧!”为什么……我真的很想知道为什么是我们?难道弗兰克会被判还童惩戒也是事先设计好的?我们只是充当了小白老鼠的角色吗?

“欺骗和背叛的前提是信任。”男孩走近了些,钳着我的下巴,“你根本不信任我,我又怎么骗得了你呢?”他眼神冷峻,居高临下,视我如卑微的蝼蚁。“不过……无论如何,谢谢你那天晚上救了我。如果不是你助我顺利逃脱,我恐怕早就死了。”


“滚开你这个恶魔!”我咆哮着,“我真后悔救了你……我毁了自己还有弗兰克的人生,都是因为你这该死的试验!”


“你该恨的人不是我,是我哥哥。我走后,是他在继续做试验。”说完,男孩转身离去,融入到混沌的黑暗中。


“站住!你给我站住!”我撑着地面想站起身来,却感到腿脚发软。他已走远,恐怕连我微弱的呼喊声也听不到了。


“艾德?”一双有力的臂膀将我抱起来。“你这小家伙,逛街逛累了也不能在这儿休息啊。”


“你放开我!你这骗子!”我用力捶打着阿尔金的背,两腿乱踢,倒也没妨碍阿尔金“扛麻袋”的兴致。难道是我太轻了么,阿尔金竟然还能腾出一只手来接电话,“嗯,我找到他了。行,一会就把他送回去。”


我惊恐地嚷了起来,“你要把我送去那儿?!”阿尔金理所应当地回答说,“当然是送你回家啊。你以为呢?”“让雪橇犬先生来接我!不要你送!你这个骗子!杂种!”听到脏话,阿尔金当即拉下脸来,原本的好脾气一扫而空,沉声道,“艾德,看样子,你有必要去我那儿坐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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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暮琦·轩儿  发布于 2014-01-23 13:51:00 +0800 CST  
【倒霉倒数第七天晚上】


“你似乎心情不太好啊。生日聚会上发生了什么不愉快的事了?”。阿尔金递过来一杯热牛奶,被我推到了一边。冷静下来之后,我才意识到乱撒火气的后果可比我预想的要严重许多。我不仅成了阿尔金·雷曼医生的座上宾客,还随时有可能,受到“熊掌炖肉”的款待。


“我刚才……不该冲你乱发脾气,对不起,阿尔金。”我估摸着,从他端热牛奶给我这一举动来看,男人应该不太生气,至少没有因为那一句脏话生气。再加上我诚恳的道歉,应该是万事大吉。


可是阿尔金用手指揉着太阳穴,眉头依旧不见舒展,“艾德。我想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我猜你不可能无缘无故地就走到了我家附近,然后找了条小巷子坐在地上哭吧?”


我实在不知道该对他说什么,怀恩的话确实起了作用,让我对阿尔金的身份起了怀疑。但是仔细想来,如果阿尔金真的是社会局的调查员,那么他早就可以派人把我送走,结束这项任务了。他早就知道我“还童失败”的事情了不是么?不,“还童失败”这个词已经不合适了,应该说,我现在这样,才是他们预期达到的效果吧。既然如此,阿尔金究竟在等什么呢?我犹豫了许久还是选择了闭口不言。


阿尔金叹了口气,“说话。”


“没什么好说的。什么也没发生。”我话音未落,就被阿尔金揪到了腿上,我条件反射地喊道,“你要干什么!我都说了,什么也没发生!”我的叫喊被阿尔金完全忽略了,他颇为熟练地将我不安分的两条腿夹在大腿之间,一手摁住我的腰部,形成牢不可破的钳制,我挣扎再三也未能逃脱,恐惧感在心中油然而生。


“我说过了,我很后悔上一次没动手逼你把话说出来。”他利索地剥下我的裤子,小肉球暴露在空气中不禁颤抖,虽然室内开着暖气,我却觉得臀上像是有一阵阵冷风拂过,难不成是男人的掌风?!“这一次我可不会再心慈手软,以致犯同样的错误了。”


“不……不使用暴力刑讯逼供,这不丢人!啊!”听到我痛呼,恶趣味的男人停了手问道,“你是在叫我,还是在喊疼?”


我扭过头去怨念地看着他,“当然是喊疼啦!你手劲这么大作什么?”


阿尔金一耸肩,“好吧,既然不想坦白交代,那我们继续。”


紧接着,一连串急促的巴掌毫无章法地落下来,我龇着牙左躲右扭,可是那巴掌却每一下都正中红心。右侧的红心。疼得我使劲扭转身子,将没有挨到巴掌的左半边肉丘送到他手边,可是阿尔金似乎是对右侧情有独钟,竟然一丝都没有偏离。我哼哼唧唧地叫唤起来,身后的血液越来越滚烫,一阵阵的刺痛则像是尖针快要刺破皮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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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暮琦·轩儿  发布于 2014-01-23 21:46:00 +0800 CST  
难忍的灼烧感持续在臀尖上叠加,每一掌抽下来都犹如削了一层皮。臀肉大约已经肿起,抽筋一般突突地疼。


可即便如此,我也不想松口,告诉他:“我已经知道真相了”,这对我没有半分好处。现在想来,阿尔金发现巷子里的我,这件事也值得怀疑。难不成阿尔金真的是在监视、跟踪我?


想到这里,我忽然觉得,从前在他身上寻得的半点温存也已烟消云散了,那日他因我的盗窃行径而出手教训,事后又悉心照顾我,那种长兄如父的威严和慈祥令我忍不住信赖、依恋,难道一切都是逢场做戏吗?


为什么……明明我才是诈骗犯,为什么生活在谎言之中的反倒是我自己?身后虽疼,却比不得心碎,我揪着阿尔金的裤腿,泪如雨下,积起一片水洼。


“我不信你……我不敢信你……呜呜~”心中的情绪太过强烈,总会不经意地从嘴角漏出来。阿尔金停了手,把耳朵凑了过来,自己也压低了声音,“你说什么?”


我艰难地用手肘将上身撑起来,怒视着他抽噎道,“我……呜……我不信任,呜,不信任你!”


阿尔金的表情就像是被人在后脑勺上重击了一下,顿时愣住了,眼神有些涣散。“你……你说什么?不信任我?为什么!”


我咬着嘴唇又重新趴好,做好了咬定青山不放松的准备。时间仿佛在沉默中静止了,我看到泪滴落下,破碎成一地的晶莹。原以为他会继续不留情面地“刑讯逼供”。结果更糟。他拽着我的后领将我一把拉起来,“你见过什么人?是谁?对你说了些什么?!”


我把这样的慌张称为——心虚。“你可以继续逼供啊。阿尔金……探员。”这样赤果果的挑衅成功让男人勃然大怒。我的视线再次上下颠倒,阿尔金将我的身子向前推了推,以至我的两瓣肉丘被他的腿高高顶起,小短腿够不着地一点支撑也得不到,更加深了我内心的恐慌。


“这可是你自找的。”充满威胁性的词句从男人的牙缝里挤出来。我听到了皮带从腰间抽出的声音。凉凉的皮革贴在滚烫的屁股上让我不禁哆嗦。“我再问你一遍,你之前遇到了谁?”


我没有理他,兀自调整了呼吸,绷直了腿。阿尔金犹豫着扬起了皮带,高举了好久,只听“啪!”的一声脆响,皮带被他甩出数米开外。接着,他将我抱起来放到腿上,张开的双腿有意让我的肉丘悬空着。他无奈而委屈的表情是我从未想象过的,更是从未在他脸上见到过的。“艾德,我可曾做过伤害你的事么?!”


我撅着嘴,手指着通红肿痛的屁股,“刚才。”阿尔金顿时哭笑不得,“行了,我道歉。我确实太急躁了。 艾德,我希望你相信我,我真的不会害你。”“我只要你告诉我,你究竟是不是社会局的探员?”


阿尔金深吸了一口气,“是,也不是。”就在我打算用眼泪把他冲走的时候,我被平放在了沙发上,而他起身取来药箱。


“我确实是社会局的探员,负责重点观察还童犯的状况。艾德,别哭,你想想,如果我出卖了你,你此时此刻应该躺在GF公司实验室的实验台上!还记得你偷偷去面见马歇尔那件事吗?新闻报道中没有出现你的名字,也没有提及‘还童犯’,这可是我花了不少力气才摆平的。我教你如何装作一个六岁的孩子,就是希望社会局不要察觉。我和我所隶属的组织不希望‘血清试验’的成功样本被发现,因为这样可以一定程度上阻止GF公司进一步的研究。”


阿尔金……我真的很想相信你,毫无戒心地相信你,可是我好怕……我害怕所有的美好都只是海市蜃楼,我害怕所谓的拥有不过是昙花一现,我害怕这一切都只是一个由谎言精心编织成的网。


“艾德。”阿尔金用真诚的眼神凝视着我,“我会保护你的。”


真的么……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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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暮琦·轩儿  发布于 2014-01-24 14:56:00 +0800 CST  
【倒数第六天】


我醒来的时候浑身莫名的感到燥热不堪,我拉扯着睡衣的领口,费力地吸入更多的空气却还是胸闷难受。闹铃已经是第二遍响起了,再不起来非得迟到罚站不可。因为逃学而受的罚还没结束呢,我可不想害得自己雪上加霜。我一手撑着枕头,直起身子,脑袋里却是嗡嗡嗡地响个不停,像是一口被敲响的大钟,怎么也停不下来。身子出奇得沉,我想坐起来,却被地心引力拽回到了床上。


“爸爸……雪橇犬先生……”


这时,汉德森过来敲门,“艾德,该起床了,否则该迟到了。”过了一会儿,没有听见应有的回答,雪橇犬先生推开门进来,“怎么了,艾德?”他快步向我走过来,手贴在我额前。


“艾德,你发烧了!”什么?这副娇气的身子太弱了吧!我推开汉德森的手,翻了个身打算下床,以证明我身子好得很,但是失败了。腿脚软得站不住。


“别逞能,艾德。我帮你向学校请假,一会儿让丹尼尔带你去医院,他会照顾你的。”


我抓住雪橇犬先生的手,虚弱地问,“为什么是丹尼尔?”


汉德森在我额头轻轻一吻,“真的对不起亲爱的,今天是公司例行的高管会议,我不能缺席。”我撅着嘴,头撇向一边。雪橇犬先生当然看出了我的顾虑,将我搂在怀里,“这下不是正好么,让你们两个闹别扭的小家伙有了共处一室的时间,要好好相处,尽量化解矛盾呀。”


正在冷战的两个人待在一块儿……只会打起来吧。单方面的。



我无力地趴在丹尼尔肩头,“爸爸,把我放这儿就行了,你回家去吧。”丹尼尔没有答话,依旧将我横着抱在怀里,也就是所谓的公主抱……我一定看起来弱爆了。


到了等候区,丹尼尔才把我放下来,板着脸嘱咐道,“乖乖地。不许添乱。”


我随口回了一句,“你回去吧,忙你的去……”这话听起来像是在挑衅,但是我发誓这是……好吧,一半是挑衅,另一半则是因为我真的不想成为拖累。丹尼尔似乎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办,我又何必缠着他不让他走呢?好歹我十九岁了,生个小病总还是能照顾自己的吧。


男人的脸上露出罕见的愠色,怒火就快从眼中窜出来,“你说什么?”


我避开他凌厉的目光,声若蚊呐地重复道,“你的工作更重要,不必管我。”说完这句赌气的话,怒意十足的铁砂掌便招呼上了。这会才是真正的毫无章法。落点、力度、角度,种种技巧全被抛诸脑后,只凭蛮力一次次兜着风砸下来,直教人两眼发黑。隔着好几层裤子,钝钝的痛楚依旧不可遏制地蔓延开去,温水煮青蛙一般,臀上的酸痛层层叠叠直至灼痛难耐。柔软的臀肉被拍打得凹陷又弹起,果冻似的颤抖着,好似随时都有支离破碎的危险。这种说法固然是夸大了,但生着病还忍受着连绵不绝的巴掌,(据丹尼尔事后交代他至多只打了三十下。)自然是痛苦万分的。


一旁的医务人员忍不住劝阻道,“先生……您儿子毕竟还发烧着,要教训,等病好了也不迟啊。”


丹尼尔消了火,语气也略微平静了些,“你觉得我会不管你吗?在你眼里,我就是一个为了工作,为了赚钱,连生病的儿子都可以不管的人吗?!”他或许是被那句话扎到了,狮子一般怒吼着,简直震得我耳朵疼。


我也毫无客气地反驳道,“昨天晚上呢?昨天晚上你一直待在你的书房,连晚安吻都没有!”诚然赌气的成分也有,但总体上我自认为算是据理力争的。


“你……你简直不可理喻!”


“你就是嫌我累赘了!”


“你们别吵了!”一旁的护士小姐尖声叫嚷起来。


“护士小姐,请您让开,我今天一定要和这个混小子把话说清楚!”


“别吵啦!你们谁是艾德华·米勒·菲尔德?”


“这小子!”


“我不是!”


“嗯?!”丹尼尔霸气凌厉的眼神如一道电光击中了我。


“好吧……我是……”


“哎哟喂,谢天谢地。过来打针。还有准备输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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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暮琦·轩儿  发布于 2014-01-24 21:06:00 +0800 CST  

楼主:暮琦·轩儿

字数:89379

发表时间:2014-01-10 17:22: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16-02-17 09:38:10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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