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潇湘溪苑】【原创】无心（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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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六岁的白衣少年乖巧顺从地跪在尖砾的石子路上，膝盖处有隐隐鲜红一点一点地扩张。上位的男子，恍若未见，不紧不慢地品着上等庐山云雾，清冽的茶水冒着袅袅香气。干渴异常的少年不由自主地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只要一口就好……真的……一口就好。
察觉了少年的小动作，俊朗的男子扯出一抹冷笑。如果男子耀眼的容颜是太阳的话，那么生生横在脸上的冷笑则是遮云蔽日的阴霾，朝廷亲兵将军府穆王爷，传说中铁骑兵的创始人，那绝情，那肃杀，那张狂，是让人不寒而栗的敬畏。轻轻合上茶盖，手一滑，茶杯瞬间碎裂，留了一地的茶香。少年微微一怔，知道了男子的不悦，赶紧磕下头去，也不敢抬起来。
“穆沙，”穆王云淡风轻地开口，如果不是那股子冰冷，他的声音是低沉而好听的，“你真是枉费本王的悉心教导，连办这点小事都要出这样的差错。”
“爹……”少年微微抬头，却还是不敢直视自己的父亲，“穆沙自知有负父王教导，甘愿受罚！”终于要来了，还是快点领罚吧，这样没日没夜的跪下去，真的再也受不了了。
“受罚？那你说要怎么罚？”穆王饶有兴趣地看着穆沙，眼中，却是没有一丝温暖。
“穆沙没有完成暗杀秦家满门的任务，学艺不精，当则军棍一百，”穆沙清清浅浅的语气，似在说一件于自己无关的事情。
“学艺不精？原来三少爷的功夫不济到了连一个4岁孩童也解决不掉的地步了？嗯？”穆王似乎永远都不会生气，总是像只慵懒高贵的猫，半闭着眼睛，不忙不慢地洞悉一切，“穆沙，你分明是软了心肠啊。”
“父王！”穆沙惊得低声叫出口。父王什么都知道了！跪了一天一夜，其实父王什么都知道……那么这样没有意义的坚持，是为了什么……想罢又磕了头，直把额头碰青，才敢开口，可是一开口，却也不知该说些什么。
“得了吧，刚才说得那么大气，军棍一百？军棍一百你还有命活吗？”真真切切疼爱儿子的语气，穆沙听得眼眶潮湿，其实父王还是喜欢自己的吧！
十五、六岁的白衣少年乖巧顺从地跪在尖砾的石子路上，膝盖处有隐隐鲜红一点一点地扩张。上位的男子，恍若未见，不紧不慢地品着上等庐山云雾，清冽的茶水冒着袅袅香气。干渴异常的少年不由自主地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只要一口就好……真的……一口就好。
察觉了少年的小动作，俊朗的男子扯出一抹冷笑。如果男子耀眼的容颜是太阳的话，那么生生横在脸上的冷笑则是遮云蔽日的阴霾，朝廷亲兵将军府穆王爷，传说中铁骑兵的创始人，那绝情，那肃杀，那张狂，是让人不寒而栗的敬畏。轻轻合上茶盖，手一滑，茶杯瞬间碎裂，留了一地的茶香。少年微微一怔，知道了男子的不悦，赶紧磕下头去，也不敢抬起来。
“穆沙，”穆王云淡风轻地开口，如果不是那股子冰冷，他的声音是低沉而好听的，“你真是枉费本王的悉心教导，连办这点小事都要出这样的差错。”
“爹……”少年微微抬头，却还是不敢直视自己的父亲，“穆沙自知有负父王教导，甘愿受罚！”终于要来了，还是快点领罚吧，这样没日没夜的跪下去，真的再也受不了了。
“受罚？那你说要怎么罚？”穆王饶有兴趣地看着穆沙，眼中，却是没有一丝温暖。
“穆沙没有完成暗杀秦家满门的任务，学艺不精，当则军棍一百，”穆沙清清浅浅的语气，似在说一件于自己无关的事情。
“学艺不精？原来三少爷的功夫不济到了连一个4岁孩童也解决不掉的地步了？嗯？”穆王似乎永远都不会生气，总是像只慵懒高贵的猫，半闭着眼睛，不忙不慢地洞悉一切，“穆沙，你分明是软了心肠啊。”
“父王！”穆沙惊得低声叫出口。父王什么都知道了！跪了一天一夜，其实父王什么都知道……那么这样没有意义的坚持，是为了什么……想罢又磕了头，直把额头碰青，才敢开口，可是一开口，却也不知该说些什么。
“得了吧，刚才说得那么大气，军棍一百？军棍一百你还有命活吗？”真真切切疼爱儿子的语气，穆沙听得眼眶潮湿，其实父王还是喜欢自己的吧！
3>
什么？！穆沙不可置信地睁大了双眼。刚才的……莫不是罚自己没有去拿家法……！罚得那样重，难道还要再挨一次家法？！说什么一百军棍会要了自己的命，如此的打法，岂不也要被活活打死？！想着，一阵委屈涌上心头。
“父王，那四岁的孩童天生弱质，口不能言，眼不能视，耳不能闻，就算是放了，也不能造成威胁……而且，他是庶子，并不受宠爱……这样的孩子……”说着，一阵悲凉涌上胸口，顿了一顿，“父王莫不是要为这件事打死穆沙？”
“哦？是又如何？”穆王歪着脑袋看着穆沙，“听你这么说，是有几分同情了？穆沙，你也是庶子吧？那么你认为你是受宠爱的吗？”
宠爱？什么叫宠爱？像大哥那样可以对父王说‘儿子如何如何’的，还是像五弟那样可以拉着父王的衣角不放，努力撒娇也不会收到一点责备的？那些……是宠爱吗？
迷离的眼眶中，父亲的身影模糊不清，明明睁开眼睛就可以看到的事实，却还是宁愿蒙着自己的双眼，假装拥有了一切。在被迫要睁开眼睛的时候……是否要选择看清楚？如果是那样的话……我宁愿瞎掉，我宁愿聋掉……
“穆沙，你并不受宠爱的，”穆王无奈摇了摇头。
“父王……”蓦然开眼，一片荒芜。
“但是穆沙，你是受重视的，”穆王神色冷清，“你是王府暗卫中最有用的枪，是保护王府最有用的工具，所以你是受重视的。”
穆沙突然觉得心口一片冰冷，就像是儿时的那个下雪天，因为寒冷练功走神，被父王扔进浮着冰块的池水，那锥心刺骨的冰冷，真的要把浑身的血液都冻结在了一起，心脏突突地钝痛着。
“你要丢掉你的善良，你的怜悯，你的天真。那样才可以继续受到重视，这样不好吗？”穆王耐心地解释着，“给你的就好好地收着，不给你的你也不能想着，好好守着为人臣子的本份，尽心为王府做事，王府自然也不会待亏了你。”
“父王！为什么？为什么？就是因为我是庶出吗？所以父王才……父王才这样偏颇！”第一次口无遮拦，第一次出言顶撞，许是不在乎了，许是伤了心。
“偏颇？”穆王讥讽地问道，“看来是许久没有教训，越发地大胆了！”
什么？！穆沙不可置信地睁大了双眼。刚才的……莫不是罚自己没有去拿家法……！罚得那样重，难道还要再挨一次家法？！说什么一百军棍会要了自己的命，如此的打法，岂不也要被活活打死？！想着，一阵委屈涌上心头。
“父王，那四岁的孩童天生弱质，口不能言，眼不能视，耳不能闻，就算是放了，也不能造成威胁……而且，他是庶子，并不受宠爱……这样的孩子……”说着，一阵悲凉涌上胸口，顿了一顿，“父王莫不是要为这件事打死穆沙？”
“哦？是又如何？”穆王歪着脑袋看着穆沙，“听你这么说，是有几分同情了？穆沙，你也是庶子吧？那么你认为你是受宠爱的吗？”
宠爱？什么叫宠爱？像大哥那样可以对父王说‘儿子如何如何’的，还是像五弟那样可以拉着父王的衣角不放，努力撒娇也不会收到一点责备的？那些……是宠爱吗？
迷离的眼眶中，父亲的身影模糊不清，明明睁开眼睛就可以看到的事实，却还是宁愿蒙着自己的双眼，假装拥有了一切。在被迫要睁开眼睛的时候……是否要选择看清楚？如果是那样的话……我宁愿瞎掉，我宁愿聋掉……
“穆沙，你并不受宠爱的，”穆王无奈摇了摇头。
“父王……”蓦然开眼，一片荒芜。
“但是穆沙，你是受重视的，”穆王神色冷清，“你是王府暗卫中最有用的枪，是保护王府最有用的工具，所以你是受重视的。”
穆沙突然觉得心口一片冰冷，就像是儿时的那个下雪天，因为寒冷练功走神，被父王扔进浮着冰块的池水，那锥心刺骨的冰冷，真的要把浑身的血液都冻结在了一起，心脏突突地钝痛着。
“你要丢掉你的善良，你的怜悯，你的天真。那样才可以继续受到重视，这样不好吗？”穆王耐心地解释着，“给你的就好好地收着，不给你的你也不能想着，好好守着为人臣子的本份，尽心为王府做事，王府自然也不会待亏了你。”
“父王！为什么？为什么？就是因为我是庶出吗？所以父王才……父王才这样偏颇！”第一次口无遮拦，第一次出言顶撞，许是不在乎了，许是伤了心。
“偏颇？”穆王讥讽地问道，“看来是许久没有教训，越发地大胆了！”
4>
父亲的声音模糊不清，已是极限……穆沙这次没有再坚持，不管怎样，父王，从来没有对我抱过希望……那我为什么傻傻地没有意义地坚持？一片混沌，真想……就这样睡过去……没有大哥仇视厌恶的目光，没有五弟毫不留情的谩骂，没有父亲不带感情的扫视，真想……
穆沙倒地的瞬间，被穆王稳稳接住，眼中已是掩饰不住的疼惜。温柔地给少年惨不忍睹的臀部上了药，轻轻掖好被角，悄声无息地离开。
长身玉立，荷花池里百艳千娇，穆王耸下了眉角，悲伤得像个孩子。
“王爷安好！”轻快明朗的声音，正是穆王的生死之交，乔越，“干什么一副天下人负你的样子？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欺负了你呢！”
“乔越，其实我很累，”穆王疲惫地撑着栏杆，“其实我很爱他们，我很爱穆云，穆沙，穆水……”
“你怎么了？”乔越难得正经起来，漂亮的凤眼上下打量着穆王，“你平时耍老子威风的时候怎么不这样想！”
“我耍威风？！”穆王气结，“我还不是为了他们好！他们不是一般的孩子，多少人盯着穆王府你知道吗？？所以他们一定要变强，强到没了我的庇护也可以活下去！我其实……真的很累……”
“你累？”乔越走到池边，狠狠捞起一朵荷花，“我觉得是你的家事，一直都没有说你，但是你不觉得你的孩子更累吗？嘲笑穆沙的庶出身份，讥讽穆云能力不如穆沙，穆水一撒娇就被你抱到屋里关起门来打，这样的孩子，有多少可怜？”
“我知道……我知道……”穆王捂住了俊美的脸，“君威难测……也许今朝，也许明日，我穆天的头就不挂在自己脖子上了，穆王府毁了……我的孩子们……”
“穆天，”乔越扳过穆王的身子，认真地说，“那就反吧！”
父亲的声音模糊不清，已是极限……穆沙这次没有再坚持，不管怎样，父王，从来没有对我抱过希望……那我为什么傻傻地没有意义地坚持？一片混沌，真想……就这样睡过去……没有大哥仇视厌恶的目光，没有五弟毫不留情的谩骂，没有父亲不带感情的扫视，真想……
穆沙倒地的瞬间，被穆王稳稳接住，眼中已是掩饰不住的疼惜。温柔地给少年惨不忍睹的臀部上了药，轻轻掖好被角，悄声无息地离开。
长身玉立，荷花池里百艳千娇，穆王耸下了眉角，悲伤得像个孩子。
“王爷安好！”轻快明朗的声音，正是穆王的生死之交，乔越，“干什么一副天下人负你的样子？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欺负了你呢！”
“乔越，其实我很累，”穆王疲惫地撑着栏杆，“其实我很爱他们，我很爱穆云，穆沙，穆水……”
“你怎么了？”乔越难得正经起来，漂亮的凤眼上下打量着穆王，“你平时耍老子威风的时候怎么不这样想！”
“我耍威风？！”穆王气结，“我还不是为了他们好！他们不是一般的孩子，多少人盯着穆王府你知道吗？？所以他们一定要变强，强到没了我的庇护也可以活下去！我其实……真的很累……”
“你累？”乔越走到池边，狠狠捞起一朵荷花，“我觉得是你的家事，一直都没有说你，但是你不觉得你的孩子更累吗？嘲笑穆沙的庶出身份，讥讽穆云能力不如穆沙，穆水一撒娇就被你抱到屋里关起门来打，这样的孩子，有多少可怜？”
“我知道……我知道……”穆王捂住了俊美的脸，“君威难测……也许今朝，也许明日，我穆天的头就不挂在自己脖子上了，穆王府毁了……我的孩子们……”
“穆天，”乔越扳过穆王的身子，认真地说，“那就反吧！”
5》
不远处的假山后，挺拔端正的青衣，不染烟火的手指，紧紧握着一个十来岁的男童。男童浑身上下透着机灵，灵动的大眼睛活像偷入人间的仙童。
“水儿都听见了吗？”如果穆王的声音是轻慢的，那么这样的一个男声是真正的温润如玉，不用多话便能教人感到其中的理解与包容。
“哥哥，”穆水脆生生地叫到，毫不吝啬地给出了大大的笑颜，“听到了，父王说，他好爱好爱我们。”
“水儿……”穆云止了声，不知道接着该说什么。水儿，哥哥该怎么告诉你呢……
“哥哥，哈哈，”看出了穆云的踌躇，穆水笑得眉毛弯弯说，“哥哥不用担心，水儿都晓得。”
水儿……你晓得什么，你当真都晓得？你当真做好了觉悟吗？
“水儿，真希望你什么都不晓得……”随手揉乱了小孩的头发，穆沙眼中尽是疼惜。
“哥哥！”穆水躲开了穆云的魔掌，“我要找父王去！”
“水儿！”穆云急急拉住了小孩，不轻不重扣了一个爆栗，“父王心情不好着呢！板子上身不会疼的吗？”
“当然会疼啊，”听到板子，穆水一阵哆嗦，但又复明朗，“可是父王现在，应该很难决断吧，父王现在，应该觉得很烦躁，很不安的吧……那么……我又怎么可以留下父王一个人呢……”
冲着穆云错愕的脸，穆水做了个大大的鬼脸，一溜烟地跑开了。
穆水还是去找了穆王，还是抱着穆王的手臂要穆王教他剑法，于是打断了两人严肃的对话，于是被穆王抱着去了房间。
一路上，穆水在想，那么今天会打多少下呢？会不会要趴好几天？明天会不会不能偷偷去伙房，帮父王筛选出最好的庐山云雾了呢？啊——想着就觉得烦，穆水晃晃脑袋，臀上立马挨了不轻不重的一下，“老实点！”听不出喜怒，穆王如是说。
“是，父王……”调皮地吐了吐舌头，穆水紧了紧环着穆王脖子的胳膊。真想就这么抱着父王，真想永远赖在这怀抱里不走，即使会被按在腿上重重地打一顿，也还是希望……可以被父王抱着走一段路……真想……
一段路总是会走完的，穆水还是到了熟悉的房间，穆王板着脸放下穆水，自顾自坐在椅子上轻敲茶案。穆水一步一步挪到穆王眼前小心翼翼地讨好，笑的一脸谄媚。
“都是水儿不好，明明知道父王那么累了，还要缠着父王练剑，嗯……那么就罚水儿就帮父王捏捏肩膀吧……”说着，已经撸了袖子捏开了。
这小子！穆王暗叹，这么会避重就轻，自顾自的订了莫名其妙的惩罚，若是穆云穆沙看到自己的脸色，还不赶紧跪下来请罚！看来真是惯的一点规矩都没有！
“放肆！”穆王低吼，“有没有点规矩！”
转了转乌黑发亮的眼珠，穆水并不害怕，每次父王恶声恶气的时候都不是真的在生气，呵呵~这是自己发现的小秘密！捏着肩膀的手势恰到好处。感到穆王渐渐放松了身体，穆水笑的像只狐狸，“是，父王，穆水知错。”
知错？哪里知错了？穆王哑然，每次都被这小子弄得哭笑不得，可是那干净得没有一丝杂质的笑容，自己到底也没狠下心给他立规矩。三个儿子里真正像孩子的，只怕也只有穆水了，实在也不忍心抹了他的孩子心性。穆水也实在可爱，乖巧讨喜……只是……他不能一直做一个孩子……
“跪下！”穆王恢复了清冷缓慢的语气。
不远处的假山后，挺拔端正的青衣，不染烟火的手指，紧紧握着一个十来岁的男童。男童浑身上下透着机灵，灵动的大眼睛活像偷入人间的仙童。
“水儿都听见了吗？”如果穆王的声音是轻慢的，那么这样的一个男声是真正的温润如玉，不用多话便能教人感到其中的理解与包容。
“哥哥，”穆水脆生生地叫到，毫不吝啬地给出了大大的笑颜，“听到了，父王说，他好爱好爱我们。”
“水儿……”穆云止了声，不知道接着该说什么。水儿，哥哥该怎么告诉你呢……
“哥哥，哈哈，”看出了穆云的踌躇，穆水笑得眉毛弯弯说，“哥哥不用担心，水儿都晓得。”
水儿……你晓得什么，你当真都晓得？你当真做好了觉悟吗？
“水儿，真希望你什么都不晓得……”随手揉乱了小孩的头发，穆沙眼中尽是疼惜。
“哥哥！”穆水躲开了穆云的魔掌，“我要找父王去！”
“水儿！”穆云急急拉住了小孩，不轻不重扣了一个爆栗，“父王心情不好着呢！板子上身不会疼的吗？”
“当然会疼啊，”听到板子，穆水一阵哆嗦，但又复明朗，“可是父王现在，应该很难决断吧，父王现在，应该觉得很烦躁，很不安的吧……那么……我又怎么可以留下父王一个人呢……”
冲着穆云错愕的脸，穆水做了个大大的鬼脸，一溜烟地跑开了。
穆水还是去找了穆王，还是抱着穆王的手臂要穆王教他剑法，于是打断了两人严肃的对话，于是被穆王抱着去了房间。
一路上，穆水在想，那么今天会打多少下呢？会不会要趴好几天？明天会不会不能偷偷去伙房，帮父王筛选出最好的庐山云雾了呢？啊——想着就觉得烦，穆水晃晃脑袋，臀上立马挨了不轻不重的一下，“老实点！”听不出喜怒，穆王如是说。
“是，父王……”调皮地吐了吐舌头，穆水紧了紧环着穆王脖子的胳膊。真想就这么抱着父王，真想永远赖在这怀抱里不走，即使会被按在腿上重重地打一顿，也还是希望……可以被父王抱着走一段路……真想……
一段路总是会走完的，穆水还是到了熟悉的房间，穆王板着脸放下穆水，自顾自坐在椅子上轻敲茶案。穆水一步一步挪到穆王眼前小心翼翼地讨好，笑的一脸谄媚。
“都是水儿不好，明明知道父王那么累了，还要缠着父王练剑，嗯……那么就罚水儿就帮父王捏捏肩膀吧……”说着，已经撸了袖子捏开了。
这小子！穆王暗叹，这么会避重就轻，自顾自的订了莫名其妙的惩罚，若是穆云穆沙看到自己的脸色，还不赶紧跪下来请罚！看来真是惯的一点规矩都没有！
“放肆！”穆王低吼，“有没有点规矩！”
转了转乌黑发亮的眼珠，穆水并不害怕，每次父王恶声恶气的时候都不是真的在生气，呵呵~这是自己发现的小秘密！捏着肩膀的手势恰到好处。感到穆王渐渐放松了身体，穆水笑的像只狐狸，“是，父王，穆水知错。”
知错？哪里知错了？穆王哑然，每次都被这小子弄得哭笑不得，可是那干净得没有一丝杂质的笑容，自己到底也没狠下心给他立规矩。三个儿子里真正像孩子的，只怕也只有穆水了，实在也不忍心抹了他的孩子心性。穆水也实在可爱，乖巧讨喜……只是……他不能一直做一个孩子……
“跪下！”穆王恢复了清冷缓慢的语气。
6》
穆水瞬间住手，垂着脑袋乖乖跪了下来，干净的眼眸闪过一丝光亮，似无奈，似委屈，更似不属于孩子的那丝了然。只是这丝光亮被藏得太好，好得连穆王也没有发现。
穆王从一开始便没有生气，看着穆水乖觉的样子也更是心软，但是这么做，也只是想敲磨掉穆水的天真。拔苗助长固然不好，但是如果那颗苗有足够的坚韧，便能够适应那个高度，活下来，并且得到因为新的磨砺而更上一层。身为皇家的孩子，必是要有这份坚韧，才能够活下去！
“还磨蹭什么？”穆王半闭着眼睛，淡淡地看着穆水。
穆水惶恐地起身，找出被自己一气之下扔到床底的戒尺，只觉得有千斤重。双手高高捧上，头皮发麻地不敢看穆王的脸色。
穆王并没有计较，只是冷冷地看着穆水从奇怪的地方找出戒尺，从容地接过，在手里把玩着。穆水不放心地看了看房门，发现是好好锁着的时候，终于舒了口气，也不敢多做磨蹭，干净利落地去了衣衫，光溜着屁股跪了。
“知错了？”穆王的话本就不多，这样淡淡一问，已经吓得穆水连害羞也顾不上，急急地答道，“回父王的话，穆水知错了，穆水不该打断父王和乔伯父说话，不该对父王撒娇，不该……不该放肆……”
小子，心里清楚得很嘛！“那么，水儿说，怎么罚？”心中还想着穆水会怎么闪烁言辞，不会乖乖受罚，就已经听穆水郎朗说道，“一切由父王做主。”
呵呵，果然，怕说少了引得自己不悦，说多了自己吃亏，干脆把问题弹回来让自己说了算。这小子，莫不是人精？心念见，穆王习惯地扯出一抹笑意，这次，是笑到眸子里的。“这可是你说的，那么就按规矩来吧。”
“是……”穆水有种不好的预感，但还是不敢怠慢，转身去了里间，不多时，便看到穆水吃力地搬着一只与他人一般高的凳子。稳稳地放在穆王跟前，穆水不做迟疑地趴了上去。由于椅子的高度，穆水整个人悬空在椅子上，为了不掉下去，双手紧紧攥着凳脚。整个过程，穆王都是一眼不发地看着，让穆水尴尬万分，不知是害羞还是吃力，穆水趴在凳子上轻轻喘着，脸颊染上了淡淡的粉红色，一双墨瞳里流光溢彩，粉雕玉琢的样子霎时可爱。
穆王悄无声息底走到穆水身后，皱了皱眉，给穆水的小腹垫了枕头，却把穆水的小屁股翘得更高了。
穆水瞬间住手，垂着脑袋乖乖跪了下来，干净的眼眸闪过一丝光亮，似无奈，似委屈，更似不属于孩子的那丝了然。只是这丝光亮被藏得太好，好得连穆王也没有发现。
穆王从一开始便没有生气，看着穆水乖觉的样子也更是心软，但是这么做，也只是想敲磨掉穆水的天真。拔苗助长固然不好，但是如果那颗苗有足够的坚韧，便能够适应那个高度，活下来，并且得到因为新的磨砺而更上一层。身为皇家的孩子，必是要有这份坚韧，才能够活下去！
“还磨蹭什么？”穆王半闭着眼睛，淡淡地看着穆水。
穆水惶恐地起身，找出被自己一气之下扔到床底的戒尺，只觉得有千斤重。双手高高捧上，头皮发麻地不敢看穆王的脸色。
穆王并没有计较，只是冷冷地看着穆水从奇怪的地方找出戒尺，从容地接过，在手里把玩着。穆水不放心地看了看房门，发现是好好锁着的时候，终于舒了口气，也不敢多做磨蹭，干净利落地去了衣衫，光溜着屁股跪了。
“知错了？”穆王的话本就不多，这样淡淡一问，已经吓得穆水连害羞也顾不上，急急地答道，“回父王的话，穆水知错了，穆水不该打断父王和乔伯父说话，不该对父王撒娇，不该……不该放肆……”
小子，心里清楚得很嘛！“那么，水儿说，怎么罚？”心中还想着穆水会怎么闪烁言辞，不会乖乖受罚，就已经听穆水郎朗说道，“一切由父王做主。”
呵呵，果然，怕说少了引得自己不悦，说多了自己吃亏，干脆把问题弹回来让自己说了算。这小子，莫不是人精？心念见，穆王习惯地扯出一抹笑意，这次，是笑到眸子里的。“这可是你说的，那么就按规矩来吧。”
“是……”穆水有种不好的预感，但还是不敢怠慢，转身去了里间，不多时，便看到穆水吃力地搬着一只与他人一般高的凳子。稳稳地放在穆王跟前，穆水不做迟疑地趴了上去。由于椅子的高度，穆水整个人悬空在椅子上，为了不掉下去，双手紧紧攥着凳脚。整个过程，穆王都是一眼不发地看着，让穆水尴尬万分，不知是害羞还是吃力，穆水趴在凳子上轻轻喘着，脸颊染上了淡淡的粉红色，一双墨瞳里流光溢彩，粉雕玉琢的样子霎时可爱。
穆王悄无声息底走到穆水身后，皱了皱眉，给穆水的小腹垫了枕头，却把穆水的小屁股翘得更高了。
7>
也没有说数，穆王就开始打了，整个房间就听到戒尺撞击皮肉的“噼啪”声。穆王下手不轻，不消十下，已经把穆水的小屁股打了一轮。属于孩童的细腻光洁的皮肤还残留着上次惩罚的青肿，这十下一来，整个臀部就被染上了火红的颜色，夸张地肿了起来。穆水毕竟还是小孩子，已经是熬不过，也不敢挣扎，只是轻轻地呜咽起来。穆王待子侄一向严苛，穆水这般没出息的样子却也挑起了穆王为数不多的怒火。“啪——”下一记已不是原来的力道，十足的戒尺抽在臀峰，成功撩起一道深红。穆水不敢呼痛，但身体不由自主地做出了反映。双手握着凳脚不能动，但背部却因为臀部的疼痛而弓了起来，只是整个人靠小腹是支撑在椅面上的，背部一弓，只能使臀部翘得更高。“噼啪——”来不及收回，呼啸而至的两下生生把高翘的臀部打回椅面。“唔……”穆水漂亮的眼睛中泪水涟涟，成股留下，红彤彤的小屁股不安分地左右小幅度扭动。这更是引起穆王的不满，挥手便在臀腿交界处狠狠挥了五下，只打得墨水整个屁股都在微微抖动。“哇——父王，穆水知错了，不该自作聪明，求父王给个数字打吧！”穆水后悔了，真的后悔了……因为太后悔，竟然不知死活的单手捂住可怜的臀部，只觉得灼手的烫。
“水儿这个样子，”穆王扶着额头，一副头痛的样子，“让父王很为难呢！”
“啊！父王恕罪！水儿不是故意的！！水儿好疼，水儿的屁股太疼了……呜……”说着竟然哭出了声，不知是痛的还是怕的。不过是十岁的孩子罢了。
也没有说数，穆王就开始打了，整个房间就听到戒尺撞击皮肉的“噼啪”声。穆王下手不轻，不消十下，已经把穆水的小屁股打了一轮。属于孩童的细腻光洁的皮肤还残留着上次惩罚的青肿，这十下一来，整个臀部就被染上了火红的颜色，夸张地肿了起来。穆水毕竟还是小孩子，已经是熬不过，也不敢挣扎，只是轻轻地呜咽起来。穆王待子侄一向严苛，穆水这般没出息的样子却也挑起了穆王为数不多的怒火。“啪——”下一记已不是原来的力道，十足的戒尺抽在臀峰，成功撩起一道深红。穆水不敢呼痛，但身体不由自主地做出了反映。双手握着凳脚不能动，但背部却因为臀部的疼痛而弓了起来，只是整个人靠小腹是支撑在椅面上的，背部一弓，只能使臀部翘得更高。“噼啪——”来不及收回，呼啸而至的两下生生把高翘的臀部打回椅面。“唔……”穆水漂亮的眼睛中泪水涟涟，成股留下，红彤彤的小屁股不安分地左右小幅度扭动。这更是引起穆王的不满，挥手便在臀腿交界处狠狠挥了五下，只打得墨水整个屁股都在微微抖动。“哇——父王，穆水知错了，不该自作聪明，求父王给个数字打吧！”穆水后悔了，真的后悔了……因为太后悔，竟然不知死活的单手捂住可怜的臀部，只觉得灼手的烫。
“水儿这个样子，”穆王扶着额头，一副头痛的样子，“让父王很为难呢！”
“啊！父王恕罪！水儿不是故意的！！水儿好疼，水儿的屁股太疼了……呜……”说着竟然哭出了声，不知是痛的还是怕的。不过是十岁的孩子罢了。
9>
迷离中，肆虐的戒尺已然平息，其实没有附加新的疼痛，穆水也早已不能动弹。感觉到温热的液体缓缓从臀部顺着大腿留下，穆沙没有去摸也不敢去摸。
“疼吗？”穆王拿着戒尺轻轻磨过伤处，却惊讶地发现底下的小孩没有任何动作。已经疼到基本的反映也做不出了吗？
“真是软弱啊，”穆王的声音轻轻的，像是低语，“最后的十下就算了吧。”。
转身要走，衣裾却被小手轻轻拉住。像是用尽了最后的力气，小手主人的头垂得低低的，了无生气。
“好大的胆子。”穆王看着自己的衣服，缓缓的坚定的从那只苍白的小手中抽离。慢慢被抽离的衣裾，像是渐渐被剥离的希望。夕阳透过窗户照进房间，拉长两只漆黑的影子，作为纽带的衣料完全地被抽出，脆弱的羁绊轻而易举地碎裂，到底，两只影子还是分开了，远离了，再也回不到一起了，
迷离中，肆虐的戒尺已然平息，其实没有附加新的疼痛，穆水也早已不能动弹。感觉到温热的液体缓缓从臀部顺着大腿留下，穆沙没有去摸也不敢去摸。
“疼吗？”穆王拿着戒尺轻轻磨过伤处，却惊讶地发现底下的小孩没有任何动作。已经疼到基本的反映也做不出了吗？
“真是软弱啊，”穆王的声音轻轻的，像是低语，“最后的十下就算了吧。”。
转身要走，衣裾却被小手轻轻拉住。像是用尽了最后的力气，小手主人的头垂得低低的，了无生气。
“好大的胆子。”穆王看着自己的衣服，缓缓的坚定的从那只苍白的小手中抽离。慢慢被抽离的衣裾，像是渐渐被剥离的希望。夕阳透过窗户照进房间，拉长两只漆黑的影子，作为纽带的衣料完全地被抽出，脆弱的羁绊轻而易举地碎裂，到底，两只影子还是分开了，远离了，再也回不到一起了，
10>
朝堂之上，百官齐拜。唯有一人不著官服，气宇轩昂，正是穆王。
例行的进谏，没有饥荒，没有水患，天下太平。
“皇弟，”天子威严的语调让淡淡的每句话都变成了不可违抗的命令，“皇弟的子嗣还没有进爵吧？”
穆王跨出一步，拱手从容答道，“谢皇兄关心，臣弟三子皆不成器，恐有负圣恩。”
“皇弟此言差矣，”天子神色难辨，“虎父无犬子，皇弟过谦了。”
瞳孔瞬间收缩，穆王行跪拜大礼，“臣惶恐，长子性子温厚，次子庶出上不得台面，三子尚且年幼，进爵之事实在言之过早。”
“皇弟言之有理。”天子似笑非笑。
穆王紧紧握着拳头。不会的，他不会就这么善罢甘休。
“那么就把其中一个送进宫中历练一下吧。”
历练？是质子吗？穆王不为人知地皱了皱眉头。
文武百官噤若寒蝉。皇家兄弟相争总是惨烈，外人无法，也容不得外人插手。只是进宫的那个小王爷，恐怕是凶多吉少了。
“怎么，皇弟？不愿意？”低沉的气氛瞬间弥漫了朝堂，百官顿时觉得胸闷气喘。鸦雀无声。
“臣弟不敢，只怕犬子顽劣，有负圣恩，臣弟……”
“皇弟，”隐隐越越可以听到语气中的笑意，“怎么说朕也是孩子的伯伯，难道皇弟信不过朕吗？”
闲话家常的话，却听得每个人心生凉意。
“就这么定了，朕看穆沙是个可造之才，明日便可入宫进见了。”
“回皇兄的话，穆沙有伤在身，几日内恐移动不便，不如让长子穆云入宫，不知皇兄意下如何？”
静默……天子把玩着手中的扳指，久久不说话，文武百官只觉得浑身起了层冷汗，官府紧紧贴在背上，却没有感到闷热。有的只是刻骨凉意。
“也罢，”玩了一会儿，天子玩味道，“西南边境蛮夷时来骚扰，虽最近有所平息，但最终不是长久之计。不如皇弟把铁骑军暂交于云儿，待云儿加以历练后出兵平定边关，立下战功，也好加官进爵。”
“臣领旨，谢主隆恩。”穆王握拳的指甲深深陷进肉里。
兄，何苦迫我至此。
朝堂之上，百官齐拜。唯有一人不著官服，气宇轩昂，正是穆王。
例行的进谏，没有饥荒，没有水患，天下太平。
“皇弟，”天子威严的语调让淡淡的每句话都变成了不可违抗的命令，“皇弟的子嗣还没有进爵吧？”
穆王跨出一步，拱手从容答道，“谢皇兄关心，臣弟三子皆不成器，恐有负圣恩。”
“皇弟此言差矣，”天子神色难辨，“虎父无犬子，皇弟过谦了。”
瞳孔瞬间收缩，穆王行跪拜大礼，“臣惶恐，长子性子温厚，次子庶出上不得台面，三子尚且年幼，进爵之事实在言之过早。”
“皇弟言之有理。”天子似笑非笑。
穆王紧紧握着拳头。不会的，他不会就这么善罢甘休。
“那么就把其中一个送进宫中历练一下吧。”
历练？是质子吗？穆王不为人知地皱了皱眉头。
文武百官噤若寒蝉。皇家兄弟相争总是惨烈，外人无法，也容不得外人插手。只是进宫的那个小王爷，恐怕是凶多吉少了。
“怎么，皇弟？不愿意？”低沉的气氛瞬间弥漫了朝堂，百官顿时觉得胸闷气喘。鸦雀无声。
“臣弟不敢，只怕犬子顽劣，有负圣恩，臣弟……”
“皇弟，”隐隐越越可以听到语气中的笑意，“怎么说朕也是孩子的伯伯，难道皇弟信不过朕吗？”
闲话家常的话，却听得每个人心生凉意。
“就这么定了，朕看穆沙是个可造之才，明日便可入宫进见了。”
“回皇兄的话，穆沙有伤在身，几日内恐移动不便，不如让长子穆云入宫，不知皇兄意下如何？”
静默……天子把玩着手中的扳指，久久不说话，文武百官只觉得浑身起了层冷汗，官府紧紧贴在背上，却没有感到闷热。有的只是刻骨凉意。
“也罢，”玩了一会儿，天子玩味道，“西南边境蛮夷时来骚扰，虽最近有所平息，但最终不是长久之计。不如皇弟把铁骑军暂交于云儿，待云儿加以历练后出兵平定边关，立下战功，也好加官进爵。”
“臣领旨，谢主隆恩。”穆王握拳的指甲深深陷进肉里。
兄，何苦迫我至此。
11>
心情欠佳地回府，可怜了近身服侍的奴才。
一口喝下新泡的庐山云峰，狠狠地甩了杯子。总觉得这茶入口粗劣，不如平时细腻爽口。家奴婢女面面相觑，不知要不要过去收拾。
“给父王请安。”正当大家左右为难的时候，春风般的声音适时响起。一帮奴才几乎要感激涕零。是大少爷，永远适时出现的大少爷！
“你们都退下吧。”大家忙不迭地给大少爷请了安，脚底抹油地退下了。
看着大儿子，穆王突然间不知到要说什么。其实自己也不知到为什么就选了穆云替穆沙。
“父王，”还是满满的包容与理解，“圣旨已经到了，云儿前来拜别。”
“嗯。”穆王轻轻点了点头，实则是不知要说什么。
“父王……”穆云略略有些失望，“父王有何教导？”
长袖中，铁骑军的兵符被紧紧握紧，踌躇之后，穆王最终没有把它拿出来。
“好好历练，云儿，我已与李将军知会一声，铁骑军中有三千精兵你可任意调动。”
三千？穆云抿了抿嘴唇，复又笑道，“谢父王将铁骑军兵权交予孩儿，孩儿定不负父王，皇上所望。”
“云儿告退了。”
看着依旧笑容中已带有掩饰不住的落寞的穆云，穆王突然有些恐慌。衣袖中的右手攥得骨节发白。云儿，多么聪明纯孝，善解人意的云儿……三千，多么可笑的数字是我把你推向绝路的吗……
“云儿！”穆王控制不住地叫出。已走到门外的身影一僵。
“要保重。”
保重？穆云有点想笑。
“多谢父王。”
心情欠佳地回府，可怜了近身服侍的奴才。
一口喝下新泡的庐山云峰，狠狠地甩了杯子。总觉得这茶入口粗劣，不如平时细腻爽口。家奴婢女面面相觑，不知要不要过去收拾。
“给父王请安。”正当大家左右为难的时候，春风般的声音适时响起。一帮奴才几乎要感激涕零。是大少爷，永远适时出现的大少爷！
“你们都退下吧。”大家忙不迭地给大少爷请了安，脚底抹油地退下了。
看着大儿子，穆王突然间不知到要说什么。其实自己也不知到为什么就选了穆云替穆沙。
“父王，”还是满满的包容与理解，“圣旨已经到了，云儿前来拜别。”
“嗯。”穆王轻轻点了点头，实则是不知要说什么。
“父王……”穆云略略有些失望，“父王有何教导？”
长袖中，铁骑军的兵符被紧紧握紧，踌躇之后，穆王最终没有把它拿出来。
“好好历练，云儿，我已与李将军知会一声，铁骑军中有三千精兵你可任意调动。”
三千？穆云抿了抿嘴唇，复又笑道，“谢父王将铁骑军兵权交予孩儿，孩儿定不负父王，皇上所望。”
“云儿告退了。”
看着依旧笑容中已带有掩饰不住的落寞的穆云，穆王突然有些恐慌。衣袖中的右手攥得骨节发白。云儿，多么聪明纯孝，善解人意的云儿……三千，多么可笑的数字是我把你推向绝路的吗……
“云儿！”穆王控制不住地叫出。已走到门外的身影一僵。
“要保重。”
保重？穆云有点想笑。
“多谢父王。”
12>
“太子万安。”青衣男子一身儒装，毕恭毕敬地跪在一身明黄的太子面前，散碎的发丝遮住眼睑，却盖不住眼中的和煦。
“起来罢，云卿又何必与多礼。”皇家的孩子大多都是漂亮的，然而也鲜少是这样神采飞扬的。极品和田玉随着太子的脚步若隐若现，举手投足见都尽是不凡。这就是，天之骄子。
“谢太子。”穆云抬起了头，两个人就这么静静站着，谁也不说话。微风吹得翠竹沙沙作响，周围安静得可以听到树叶掉落的声音。
“要来了，”太子先开了口，少年的声线充满了沧桑，“真没想到会是你。”
“呵呵，太子言重，”可能是因为夕阳的关系，穆云的笑声依旧温和，可是向来温润的眼里尽是酸楚，“臣乃长子。”
太子怔怔地不知所措，不是因为穆云的话，而是看到了穆云的笑容。没错了，穆王府的三个孩子个个都爱笑。穆沙的笑是带着几分讥讽和凉薄的，穆水的笑是天真无邪的，而穆云的笑，则似天上的云朵，柔软而包容。你们怎么可以这么笑？可是我，即使假装，也没办法笑出来。
“长子吗？”太子看着流光溢彩的浮云，喃喃道，“是长子的责任吗？”
“……”
良久得不到回应，太子才发现，身边的人儿看着彩玉，若有所思。
“你是长子，云卿，”太子轻轻道，“你可知，本宫乃是独子。”
一转眼，神色已带有凄厉，“可是……还不是一样，到底，都是棋子罢了。”
“非也，太子殿下，”灿辉映得穆云的半边脸蓬勃生辉，“若说棋子，太子也是独一无二的‘将军’，而微臣，只不过是‘马前卒’。”
顿了一顿，像是鼓足了勇气，穆云的语气欢快而舒畅，“是可以轻易被牺牲掉的那个。”
“太子万安。”青衣男子一身儒装，毕恭毕敬地跪在一身明黄的太子面前，散碎的发丝遮住眼睑，却盖不住眼中的和煦。
“起来罢，云卿又何必与多礼。”皇家的孩子大多都是漂亮的，然而也鲜少是这样神采飞扬的。极品和田玉随着太子的脚步若隐若现，举手投足见都尽是不凡。这就是，天之骄子。
“谢太子。”穆云抬起了头，两个人就这么静静站着，谁也不说话。微风吹得翠竹沙沙作响，周围安静得可以听到树叶掉落的声音。
“要来了，”太子先开了口，少年的声线充满了沧桑，“真没想到会是你。”
“呵呵，太子言重，”可能是因为夕阳的关系，穆云的笑声依旧温和，可是向来温润的眼里尽是酸楚，“臣乃长子。”
太子怔怔地不知所措，不是因为穆云的话，而是看到了穆云的笑容。没错了，穆王府的三个孩子个个都爱笑。穆沙的笑是带着几分讥讽和凉薄的，穆水的笑是天真无邪的，而穆云的笑，则似天上的云朵，柔软而包容。你们怎么可以这么笑？可是我，即使假装，也没办法笑出来。
“长子吗？”太子看着流光溢彩的浮云，喃喃道，“是长子的责任吗？”
“……”
良久得不到回应，太子才发现，身边的人儿看着彩玉，若有所思。
“你是长子，云卿，”太子轻轻道，“你可知，本宫乃是独子。”
一转眼，神色已带有凄厉，“可是……还不是一样，到底，都是棋子罢了。”
“非也，太子殿下，”灿辉映得穆云的半边脸蓬勃生辉，“若说棋子，太子也是独一无二的‘将军’，而微臣，只不过是‘马前卒’。”
顿了一顿，像是鼓足了勇气，穆云的语气欢快而舒畅，“是可以轻易被牺牲掉的那个。”
13>
不自觉中，走到了穆水的瀚水园。穆王心情很差。
已经两、三日了，穆水应该活蹦乱跳了。
走进园子，只看到跪了一排的下人和零落的瓶瓶罐罐。一个眼波扫去，却也无人敢声张。
当穆水发现自己以熟悉的姿势被按在桌沿是，穆水由衷感叹自己运气之差，千年难得的发一次脾气，千年难得的父王来一次，两个千年的难得却撞在在了一起。不过这不是感叹的时候，穆水想，我还在生气呢！
所以当旧伤未愈的屁股又被扇上两巴掌的时候，穆水只是紧紧咬着牙齿不吭声。穆王来了兴致，也不逼问，只是一下一下不紧不慢地打着，隔着薄薄的衣料，看不见手下之人的疼痛。
半响无语，穆王一向不是很有耐心，一把撤下了穆水的裤子，高高扬起的手却再也落不下。伤得那样重也不说话，你到底在赌什么气。
随着布料碎裂的声音，穆沙从头红到了脚，别别扭扭地绞着手指不理人。
无声地叹口气，穆王小心避开穆水的伤处，把他捧在了怀里。
“怎么了，水儿？”
父王的声音是有磁力的，穆水是这么认为了。父王开了口问的事情，怎么也没有办法不回话。
“回父王，水儿……穆水想进宫。”穆水低垂着睫毛，不去猜测穆王的表情。
瞬间被翻了个身，来不及穿上裤子的穆水又被光溜溜地按着打屁股了。穆王也懒得找戒尺，挟风的巴掌越拍越重，似乎要把屁股拍碎。
穆水被惊到，晃神之间已经挨了十几下，只觉得整个屁股都烧了起来，也顾不上规矩，肆意挣扎起来。穆王挑眉，反手把穆水的双手按在了背后，双腿紧紧夹住穆水踢蹬的小腿。穆水顿时动弹不得，变成了尴尬地撅着红屁股乖乖挨打。
“啪啪啪”巴掌敲击皮肉的声音不绝于耳。穆沙从开始的嚎哭变成了沙哑的啜泣。这次真的委屈了。
不自觉中，走到了穆水的瀚水园。穆王心情很差。
已经两、三日了，穆水应该活蹦乱跳了。
走进园子，只看到跪了一排的下人和零落的瓶瓶罐罐。一个眼波扫去，却也无人敢声张。
当穆水发现自己以熟悉的姿势被按在桌沿是，穆水由衷感叹自己运气之差，千年难得的发一次脾气，千年难得的父王来一次，两个千年的难得却撞在在了一起。不过这不是感叹的时候，穆水想，我还在生气呢！
所以当旧伤未愈的屁股又被扇上两巴掌的时候，穆水只是紧紧咬着牙齿不吭声。穆王来了兴致，也不逼问，只是一下一下不紧不慢地打着，隔着薄薄的衣料，看不见手下之人的疼痛。
半响无语，穆王一向不是很有耐心，一把撤下了穆水的裤子，高高扬起的手却再也落不下。伤得那样重也不说话，你到底在赌什么气。
随着布料碎裂的声音，穆沙从头红到了脚，别别扭扭地绞着手指不理人。
无声地叹口气，穆王小心避开穆水的伤处，把他捧在了怀里。
“怎么了，水儿？”
父王的声音是有磁力的，穆水是这么认为了。父王开了口问的事情，怎么也没有办法不回话。
“回父王，水儿……穆水想进宫。”穆水低垂着睫毛，不去猜测穆王的表情。
瞬间被翻了个身，来不及穿上裤子的穆水又被光溜溜地按着打屁股了。穆王也懒得找戒尺，挟风的巴掌越拍越重，似乎要把屁股拍碎。
穆水被惊到，晃神之间已经挨了十几下，只觉得整个屁股都烧了起来，也顾不上规矩，肆意挣扎起来。穆王挑眉，反手把穆水的双手按在了背后，双腿紧紧夹住穆水踢蹬的小腿。穆水顿时动弹不得，变成了尴尬地撅着红屁股乖乖挨打。
“啪啪啪”巴掌敲击皮肉的声音不绝于耳。穆沙从开始的嚎哭变成了沙哑的啜泣。这次真的委屈了。
14>
“父王别打了，别打了，穆水同父王好好说话……啊……父……”
“好好说？”穆王冷笑，手却不停，“方才父王要同你好好说你撒泼耍赖，如今巴掌上身只要要好好说了？你随谁不好，偏偏随了你娘的不识抬举！”
这句话说得极没分寸，可是，谁敢指摘！
穆水似乎没听到这句话，只委屈叫到，“穆水只是想去宫里寻哥哥，穆水只有那一个哥哥！”
惊觉说错了话，穆水的大眼睛霎时盛满了惊恐，马上改口道，“还有三哥哥穆沙……”
身后的巴掌停了，穆水痛得要裂开的屁股灼烧得难受，又没办法回头看穆王的脸色，一时间分不清楚是暴风雨前的宁静还是惩罚的结束。
身上的束缚消失了，穆水感觉穆王在帮自己轻轻揉着屁股，一颗悬着的心终于落下来了。
第一次， 父王如此温柔地对待自己，第一次，没有因为那个人而受罚……真好……
“水儿，怨父王吗？”
“父王……”
穆水得寸进尺地抱住了穆王的脖子，跪在穆王腿上，把脸深深埋进穆王的肩。小小的声音闷闷地传出来。
“不怨。”
穆王一怔，旋紧紧抱住了穆水。自己也是第一次，如此纯粹地感受到这孩子玲珑的骨骼。
“哥哥也不会怨父王的。”
穆王不置可否
“父王别打了，别打了，穆水同父王好好说话……啊……父……”
“好好说？”穆王冷笑，手却不停，“方才父王要同你好好说你撒泼耍赖，如今巴掌上身只要要好好说了？你随谁不好，偏偏随了你娘的不识抬举！”
这句话说得极没分寸，可是，谁敢指摘！
穆水似乎没听到这句话，只委屈叫到，“穆水只是想去宫里寻哥哥，穆水只有那一个哥哥！”
惊觉说错了话，穆水的大眼睛霎时盛满了惊恐，马上改口道，“还有三哥哥穆沙……”
身后的巴掌停了，穆水痛得要裂开的屁股灼烧得难受，又没办法回头看穆王的脸色，一时间分不清楚是暴风雨前的宁静还是惩罚的结束。
身上的束缚消失了，穆水感觉穆王在帮自己轻轻揉着屁股，一颗悬着的心终于落下来了。
第一次， 父王如此温柔地对待自己，第一次，没有因为那个人而受罚……真好……
“水儿，怨父王吗？”
“父王……”
穆水得寸进尺地抱住了穆王的脖子，跪在穆王腿上，把脸深深埋进穆王的肩。小小的声音闷闷地传出来。
“不怨。”
穆王一怔，旋紧紧抱住了穆水。自己也是第一次，如此纯粹地感受到这孩子玲珑的骨骼。
“哥哥也不会怨父王的。”
穆王不置可否
15〉
目送着穆王离开，穆水喝退了下人，一个人静静地跪趴着。圆月升起，月下的少年泪流满面。
“父王……父王……”穆水喃喃道，声音也因为流泪而模糊不清，“父王是不在乎的吧……父王是不在乎我和哥哥怨不怨的……可是……可是……这是我和哥哥的真心话！”
顺手接过身边递来的手巾，穆水见怪不怪地躲进了来人的怀里。
“我和哥哥……我们不会怨父王的……可是……我们也还是会伤心，会难过的……我们也不能说，好吧，我们原谅父王吧……唔……我们没资格说原谅这个字……我们连一开始的不满都不能有……唔……为什么是哥哥呢……哥哥那么好，那么优秀……为什么一定要是哥哥呢……”
黑影轻轻摸摸穆水的脑袋，没有说话。
穆水哭得精疲力尽，迷迷糊糊道，“哥哥和我明明是嫡出……如果觉得娘亲不识抬举……如果……”
怀中的男孩睡去了，发出深匀的呼吸。黑影低下了头，静静看着男孩。
目送着穆王离开，穆水喝退了下人，一个人静静地跪趴着。圆月升起，月下的少年泪流满面。
“父王……父王……”穆水喃喃道，声音也因为流泪而模糊不清，“父王是不在乎的吧……父王是不在乎我和哥哥怨不怨的……可是……可是……这是我和哥哥的真心话！”
顺手接过身边递来的手巾，穆水见怪不怪地躲进了来人的怀里。
“我和哥哥……我们不会怨父王的……可是……我们也还是会伤心，会难过的……我们也不能说，好吧，我们原谅父王吧……唔……我们没资格说原谅这个字……我们连一开始的不满都不能有……唔……为什么是哥哥呢……哥哥那么好，那么优秀……为什么一定要是哥哥呢……”
黑影轻轻摸摸穆水的脑袋，没有说话。
穆水哭得精疲力尽，迷迷糊糊道，“哥哥和我明明是嫡出……如果觉得娘亲不识抬举……如果……”
怀中的男孩睡去了，发出深匀的呼吸。黑影低下了头，静静看着男孩。
16》
“他是这么说的？”穆王把玩着手中的杯，不咸不淡地问。
黑影抬起头，露出清秀异常的面庞，“属下不敢造次。”
“下去吧。”
“是！”
瞬间没了行踪，夜色浓浊，葬了所有。穆王靠在荷花池边，抿着嘴看着手中的酒杯。长久不饮酒，酒易乱人心智……
其实一直以来，自己都是最喜欢穆沙的吧。只有责罚穆沙的时候，才会有确确实实有身为人父的痛心。可是毫不犹豫牺牲掉穆云的时候……对于这个自己不太上心的长子，竟然也有种……悲伤的感觉。
穆云一直很努力，努力做好大哥的身份，努力尽到长子的职责。从小也不会像穆水撒娇耍赖，也不会跟穆沙一般争强好胜，自己却总觉得他性子软弱，为此打了好几次。那个孩子每次都是乖乖请罚，打完磕头谢恩，实在被打动不了，一两天后伤好一点，必定在书房跪侯……穆王有点喘不过气，但是却停不住地想，穆云一直是那么稳重的吗？一直是那么乖顺的吗？穆云的小时候，怎么自己一点也记不起来了？
风起，云移，月光懒洋洋地浸了穆王一身。穆王想到了，穆云十岁那一年，那时的穆云和现在的穆水一般大，性子未成，调皮的紧。那时穆水刚出生，穆沙也才五、六岁。那天也是这样一个浓密的夜，黑得让人喘不过气，那是行刺的好日子。当时自己在教穆沙下棋，穆云吵着要在旁边听，自己一气之下拿了戒尺打了十几下，那孩子想哭又不敢哭，一个劲认错，却不愿走开，自己也对穆云没兴致过多教训，也就由了他。才几盏茶的功夫，就听到暗卫用内力传给自己消息：有刺客。当时穆沙才习武，自己也想教他历练历练，传了令叫暗卫不要妄动，依旧不动声色地和穆沙下棋。那时穆云在干什么？好像在旁听吧，跪着举着茶杯，几次想揉屁股又不敢放下手的样子。自己当时并不在意，直到刺客来了，一剑指向自己，穆沙年纪尚小，一下来不及反映，穆云居然摔了杯子挡在了自己面前。当时有气的够呛，甩开他解决了刺客。之后当然是一番锤楚，只记得穆云整个臀部都青肿黑紫，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不求饶也不认错，只一个劲儿地说，“云儿只想救父王，只想救父王的！”自己听了怒火更盛，如果那小小的刺客便能要了本王的命，那朝廷的明枪暗箭岂不让本王死无全尸！救本王？也不看自己几斤几两，也配说‘救’？有心想要穆沙历练，那么好的机会却被穆云坏了，想着手中的戒尺更没分寸，只抽得穆云整个人都缩成小小的一团，臀部更是肿的夸张，一丝一丝渗出血来。末了还不解气，却也觉得光打不讲道理不好，便告诉他，身为长子要体察父母心思，要做弟妹的保护伞，如果轻易死去了，便是把这样的职责强加到了弟弟身上，你又于心何忍。只记得穆云整个身体都在抖，抖到自己没了耐心，想抓过来再打一顿的时候，又开口了，说的是父王放心，父王的心思云儿明白了，云儿一定做为弟弟们的挡箭牌，不会再让父王为难之类的。当时心里还想，自己什么时候为难了，但是现在， 竟然多少有点了解穆云当时的想法了……
穆王微醺，目光灼灼。真是醉了吧，再之前的事，竟都想不出来了，只记得之后的穆云越发恭敬规矩，甚少让自己操心……
“……于是，便名正言顺地忽略了……”穆云轻轻笑着，好像在说别人的事。汉白玉圆桌对面，明黄衣衫的少年目光炯炯。
“他是这么说的？”穆王把玩着手中的杯，不咸不淡地问。
黑影抬起头，露出清秀异常的面庞，“属下不敢造次。”
“下去吧。”
“是！”
瞬间没了行踪，夜色浓浊，葬了所有。穆王靠在荷花池边，抿着嘴看着手中的酒杯。长久不饮酒，酒易乱人心智……
其实一直以来，自己都是最喜欢穆沙的吧。只有责罚穆沙的时候，才会有确确实实有身为人父的痛心。可是毫不犹豫牺牲掉穆云的时候……对于这个自己不太上心的长子，竟然也有种……悲伤的感觉。
穆云一直很努力，努力做好大哥的身份，努力尽到长子的职责。从小也不会像穆水撒娇耍赖，也不会跟穆沙一般争强好胜，自己却总觉得他性子软弱，为此打了好几次。那个孩子每次都是乖乖请罚，打完磕头谢恩，实在被打动不了，一两天后伤好一点，必定在书房跪侯……穆王有点喘不过气，但是却停不住地想，穆云一直是那么稳重的吗？一直是那么乖顺的吗？穆云的小时候，怎么自己一点也记不起来了？
风起，云移，月光懒洋洋地浸了穆王一身。穆王想到了，穆云十岁那一年，那时的穆云和现在的穆水一般大，性子未成，调皮的紧。那时穆水刚出生，穆沙也才五、六岁。那天也是这样一个浓密的夜，黑得让人喘不过气，那是行刺的好日子。当时自己在教穆沙下棋，穆云吵着要在旁边听，自己一气之下拿了戒尺打了十几下，那孩子想哭又不敢哭，一个劲认错，却不愿走开，自己也对穆云没兴致过多教训，也就由了他。才几盏茶的功夫，就听到暗卫用内力传给自己消息：有刺客。当时穆沙才习武，自己也想教他历练历练，传了令叫暗卫不要妄动，依旧不动声色地和穆沙下棋。那时穆云在干什么？好像在旁听吧，跪着举着茶杯，几次想揉屁股又不敢放下手的样子。自己当时并不在意，直到刺客来了，一剑指向自己，穆沙年纪尚小，一下来不及反映，穆云居然摔了杯子挡在了自己面前。当时有气的够呛，甩开他解决了刺客。之后当然是一番锤楚，只记得穆云整个臀部都青肿黑紫，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不求饶也不认错，只一个劲儿地说，“云儿只想救父王，只想救父王的！”自己听了怒火更盛，如果那小小的刺客便能要了本王的命，那朝廷的明枪暗箭岂不让本王死无全尸！救本王？也不看自己几斤几两，也配说‘救’？有心想要穆沙历练，那么好的机会却被穆云坏了，想着手中的戒尺更没分寸，只抽得穆云整个人都缩成小小的一团，臀部更是肿的夸张，一丝一丝渗出血来。末了还不解气，却也觉得光打不讲道理不好，便告诉他，身为长子要体察父母心思，要做弟妹的保护伞，如果轻易死去了，便是把这样的职责强加到了弟弟身上，你又于心何忍。只记得穆云整个身体都在抖，抖到自己没了耐心，想抓过来再打一顿的时候，又开口了，说的是父王放心，父王的心思云儿明白了，云儿一定做为弟弟们的挡箭牌，不会再让父王为难之类的。当时心里还想，自己什么时候为难了，但是现在， 竟然多少有点了解穆云当时的想法了……
穆王微醺，目光灼灼。真是醉了吧，再之前的事，竟都想不出来了，只记得之后的穆云越发恭敬规矩，甚少让自己操心……
“……于是，便名正言顺地忽略了……”穆云轻轻笑着，好像在说别人的事。汉白玉圆桌对面，明黄衣衫的少年目光炯炯。
17>久久无言……
“还有吗？”太子定定地看着穆云，居高临下的神情犹如他的父皇，但少年的声线却尽是疲惫沧桑。
“太子殿下……”穆云回过神劝慰道，“早点歇息吧，若是误了早朝，皇上……”
戛然而止。穆云尴尬地闭了嘴，不知所措。
“无妨，”太子挥了挥手，艰难地动了动下身，闪电般划过的疼痛让倔强的少年蹙起了眉，“叫我丞裕。”
本能地张口要说出劝谏的话，却在看到太子的眼睛后生生吞进了肚子里。这是什么样的眼睛啊。坚强，隐忍，睿智以及久居人上的威仪一览无遗。对着这样的眼神，为什么还能下的去那样的手……
“因为不在乎……”穆云喃喃道。
太子侧头，刚想问穆云在说什么，却被穆云空洞的眼神吓了一跳，“云卿？”
“丞裕……”穆云收起了笑容，哀愁地看着自己的手指。
原来他不笑的时候，眼神竟然是那么的悲伤。
“丞裕你不会伤心吗？”穆云低声问，“从来不笑的你也是不会悲伤的吗？”
“什么是悲伤？”太子抵着额头，认真地问。
“就是心口这里，”穆云抵着自己的胸，“闷闷的，钝钝的，好像有人用手掐住似得，喘不过气来的疼痛。”
“这样啊……”太子仔细想了想，“不会的，因为，我是没有心的。”
穆云听不懂地看着太子，半晌终于叹了口气，原来太子，竟也是不在乎的。
“云卿有没有想过，如果撇下了责任，会发生什么事情？”
“现在撇下责任的话，穆王府会有很大的麻烦。”穆云如实回答。
-------------------------------------------------------------------
哈哈，主角终于出来了~
“云卿累吗？”太子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惹得穆云连忙也站了起来扶住太子。
耍开穆云的搀扶，太子固执地以笔挺的姿势站着，仅仅几个动作，已是冷汗淋淋。
“本来，这便不是云卿的责任，云卿当真不怨？”
穆云触电一般地抖了一下，“不……”
“嘘……”太子欺上穆云，修长的食指抵住了樱花般柔软的唇，“怎能不怨。”
甩开穆云，太子的眼中闪出狡黠，“云卿可要擦亮眼睛看清楚，选错主人压错宝……”
顿了一顿，太子的声音充满威胁，“万劫不复！”
“还有吗？”太子定定地看着穆云，居高临下的神情犹如他的父皇，但少年的声线却尽是疲惫沧桑。
“太子殿下……”穆云回过神劝慰道，“早点歇息吧，若是误了早朝，皇上……”
戛然而止。穆云尴尬地闭了嘴，不知所措。
“无妨，”太子挥了挥手，艰难地动了动下身，闪电般划过的疼痛让倔强的少年蹙起了眉，“叫我丞裕。”
本能地张口要说出劝谏的话，却在看到太子的眼睛后生生吞进了肚子里。这是什么样的眼睛啊。坚强，隐忍，睿智以及久居人上的威仪一览无遗。对着这样的眼神，为什么还能下的去那样的手……
“因为不在乎……”穆云喃喃道。
太子侧头，刚想问穆云在说什么，却被穆云空洞的眼神吓了一跳，“云卿？”
“丞裕……”穆云收起了笑容，哀愁地看着自己的手指。
原来他不笑的时候，眼神竟然是那么的悲伤。
“丞裕你不会伤心吗？”穆云低声问，“从来不笑的你也是不会悲伤的吗？”
“什么是悲伤？”太子抵着额头，认真地问。
“就是心口这里，”穆云抵着自己的胸，“闷闷的，钝钝的，好像有人用手掐住似得，喘不过气来的疼痛。”
“这样啊……”太子仔细想了想，“不会的，因为，我是没有心的。”
穆云听不懂地看着太子，半晌终于叹了口气，原来太子，竟也是不在乎的。
“云卿有没有想过，如果撇下了责任，会发生什么事情？”
“现在撇下责任的话，穆王府会有很大的麻烦。”穆云如实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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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主角终于出来了~
“云卿累吗？”太子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惹得穆云连忙也站了起来扶住太子。
耍开穆云的搀扶，太子固执地以笔挺的姿势站着，仅仅几个动作，已是冷汗淋淋。
“本来，这便不是云卿的责任，云卿当真不怨？”
穆云触电一般地抖了一下，“不……”
“嘘……”太子欺上穆云，修长的食指抵住了樱花般柔软的唇，“怎能不怨。”
甩开穆云，太子的眼中闪出狡黠，“云卿可要擦亮眼睛看清楚，选错主人压错宝……”
顿了一顿，太子的声音充满威胁，“万劫不复！”
番外——太子（1）
浑身赤裸的少年，双手高高举着沉重的藤条，颤抖地跪在冰冷生硬的地面上。一袭明黄的衣衫已不知所踪，只有一个高大得令自己惧怕的身影居高临下地看着自己。这样羞耻的姿势让少年的眼里蓄满了泪水，却因为害怕惹怒自己的父亲而拼命忍耐。
“呵，”天子讥讽地看着太子，“还以为伤好得差不多了，才又那么嚣张。”
太子把脸转向一边，明显的不服气，但受罚的身体却还是不敢有一丝松懈。
天子轻轻蹲下，抚着太子的头，手心传来一阵颤抖，“呵呵，明明怕的厉害。”
手上的压力消失了，太子筱得瞪大了惊恐的眼神。看着自己儿子青紫肿胀的臀，天子终是不忍。轻轻点了点太子的臀，“认错，朕便恕了你。”
“父皇若是要罚便罚，何必……折辱儿臣”最后四个字像底气不足一般，却还是一字不差地落入了天子的耳中。没有言语，太子便被压在了书桌上，十七岁的少年身子已长成，却仍矮了天子一个头，竭尽全力的挣扎只不过为自己换来了十几下火辣辣的巴掌。不轻的巴掌抽在重伤未愈的臀上顿时逼出了少年的眼泪。
不知何时，天子已经丢掉了手中的藤条，换了一把轻薄的竹板，噼噼啪啪地抽打着，响亮的声音伴随了彻骨的疼痛，太子不由得惨呼出声。
天子顿了顿，见少年只是呜咽，有加大了力道，一连五下抽在了太子的臀峰。“啊——”太子吃痛不过竟然奋力挣扎起来，没有防备的天子被一把甩开，眼看自己的儿子摇摇晃晃地捂着屁股，缩到了墙角，全然没了朝堂上凌厉姿态。
太子抽抽搭搭地看着父皇带着一脸笑意步步逼近，自己的脚踝被一双有利的大手提起，整个人只有背部着地，伤痕累累的臀部完全暴露在竹板之下。毫无章法的竹板把青肿的**抽出一道道的血楞。太子双手使不上力，只能轻微地扯着龙袍的下角。无疑，这样的举动又为自己换来了更重的板子。
痛不欲生，太子这么想。当太子这么想的时候，也是意志力终于被摧毁的时候
“父皇莫打了……儿臣……儿臣知错了……呜……”
噼啪声戛然而止，高举的双腿也被放下，出其不意地压倒了臀部，于是太子又发出了惨呼，翻了身，挣扎着要站起来时，肿的发亮的臀又被盖上了重重一巴掌。
“跪好！”
太子迅速跪好，再不敢有委屈。
“丞裕，”天子的口气破天荒地柔和，“疼吗？”
不等太子回答，天子拉过太子，令其伏趴在自己膝头，不紧也不松地按着，“这天下都会是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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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消失好久了~~以后争取更勤快一点
浑身赤裸的少年，双手高高举着沉重的藤条，颤抖地跪在冰冷生硬的地面上。一袭明黄的衣衫已不知所踪，只有一个高大得令自己惧怕的身影居高临下地看着自己。这样羞耻的姿势让少年的眼里蓄满了泪水，却因为害怕惹怒自己的父亲而拼命忍耐。
“呵，”天子讥讽地看着太子，“还以为伤好得差不多了，才又那么嚣张。”
太子把脸转向一边，明显的不服气，但受罚的身体却还是不敢有一丝松懈。
天子轻轻蹲下，抚着太子的头，手心传来一阵颤抖，“呵呵，明明怕的厉害。”
手上的压力消失了，太子筱得瞪大了惊恐的眼神。看着自己儿子青紫肿胀的臀，天子终是不忍。轻轻点了点太子的臀，“认错，朕便恕了你。”
“父皇若是要罚便罚，何必……折辱儿臣”最后四个字像底气不足一般，却还是一字不差地落入了天子的耳中。没有言语，太子便被压在了书桌上，十七岁的少年身子已长成，却仍矮了天子一个头，竭尽全力的挣扎只不过为自己换来了十几下火辣辣的巴掌。不轻的巴掌抽在重伤未愈的臀上顿时逼出了少年的眼泪。
不知何时，天子已经丢掉了手中的藤条，换了一把轻薄的竹板，噼噼啪啪地抽打着，响亮的声音伴随了彻骨的疼痛，太子不由得惨呼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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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跪好！”
太子迅速跪好，再不敢有委屈。
“丞裕，”天子的口气破天荒地柔和，“疼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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