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潇湘溪苑】【原创】乖,不哭(古风,师徒,温馨)
第三十一章
江承风缓缓睁开眼,本是乏了在床上躺着,不知不觉竟是睡着了。但等他起身一看,却是一惊,口中大声道:“做什么?身子不要了?”
床边不远处,只见青儿小小的身子跪着地上,垂着头,手中还高高捧着把戒尺,跪了不知多久。听到师父的话,身子颤了一颤,却还是不起来。这几天青儿的性子总算活络了些,有点像个正常地小孩子了,但现在这副德行,却又好像回到了从前…….
江承风忽然有些无奈,他多少也看了出来,小徒弟这样大概是做了什么错事了,可是,就算是这样,自己什么时候教过他要这么认错的,地上又硬又凉的,怎么能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想到这又气了起来,便伸手接过戒尺。
刚要训几句叫小徒弟起来,有话好好说,便见青儿颤颤巍巍得从身后拿出一幅画像来,小声得道:“师父,对不起,我,我翻了一下,一不小心,然后…….”越说到后面,青儿的声音越小,到最后几乎和蚊子叫差不少了。但他却清楚地看到,师父的脸色瞬间发白,竟有几分痛苦的神色。
不等江承风叫,青儿自己撑着地板,抬腿试了几次,颤颤得,竟是主动站起来,伸手去剥自己的裤子,又转过身背对着师父,微微躬下身,轻声道:“师父,都是我不好。我不该…….师父怎么罚我都可以…….”
身后一点动静也没有,屁股上只是凉凉的,也没有感到疼,可就是如此,青儿心里反而更加不好受起来。师父刚才那么不开心,都是自己害的……而且自己,好像还弄坏了师父重要的东西。
青儿就这么杵在哪儿,却没有戒尺挥下来,但比这更可怕的,是沉默。
空气好似凝固了一般,一分一秒都仿佛变得极漫长,好像不知道在酝酿着什么,是,怒火吗?
青儿的裤子早已滑到膝弯,两条细细的小腿露在外面,这么光着屁股僵站着,虽然有些不好意思,但更多的,却是忐忑。
良久,江承风终是打破了沉默,却是阴沉沉得道:“撑好。”
青儿一下子明白了,向前几步走到桌子前,双手撑好。桌子有些矮了,青儿的身子只好向前倾了不少。青儿努力压下自己对挨打的恐惧,反正自己是活该。
“啪”戒尺毫无征兆得落下来,青儿小臀的中央立时显出一抹红霞。
“嘶” 好疼。
“谁许你乱翻我东西的?”严厉的训斥过后又是重重的一声“啪”。
这下比刚才更疼,青儿却是叫了一声:“师父,对不起。”
江承风却是不再多说,但手中的戒尺却似疾风骤雨般落下,密不透风的挥舞着,不给青儿一点喘息的机会。
“啪”“啪”“啪”连着的好几下,打得青儿忍不住抖了一下,但又很快稳住身形,他用力撑着,克制住自己乱动的欲望,乖乖迎着师父的戒尺。青儿身后,巴掌大的地方,交错的红痕被再次覆盖。
尽管身后是几乎耐不住的疼,但青儿却是一遍遍在心里告诉自己:这些都是自己该受的,自己是心甘情愿……但疼痛不断地侵袭着他的脑海,竟有些昏昏沉沉的。
师父,对不起,青儿又惹你生气了。
第三十二章
“啪啪啪”戒尺接触皮肉的声音在屋子里不断地回响,江承风看着前方的孩子。尽管青儿的小臀上已然是红肿分明,薄薄的一层皮肉上面,深深浅浅的戒尺印子连成大红的一片,基本上每一下戒尺打下去小身子都会轻轻颤一下,但仍是不哭不叫,竭力忍着。
这个样子,使得江承风不由得生出几分心疼,但若是以往,他肯定早已扔了戒尺,但今日……
江承风不由得转头去看那被几滴墨滴毁了的画像,却又忽然一怔。
终归只是一幅画像……
纵使画的再像,又能代表什么?死去的人,终究是回不来了……纵然他对着她百般忏悔,抑或是倾诉衷肠,她,又能听到否?
纵使听到,恐怕也不会回头吧……
画像被毁,自己气恼至极,但到底是在气青儿弄脏画像,还是在气当年的自己?恐怕,自己也说不清楚。
一时之间心乱如麻,脸上阴晴不定。
青儿只觉师父的戒尺不再落下,心里疑惑之余却是给了他喘息的机会。虽然现在身后的疼痛已经够难熬了,再继续下去,自己可能会真的受不住。
又过了一会儿,青儿听见师父道:“回房去。”话语里,竟然满是疲惫。
青儿转过头,见师父神色复杂,带着几抹悲伤,几抹怔然,还有许多,不知名的神色……
“师父…..”青儿不想让师父不开心,可是师父现在…….
“让师父一个人静一静。“
青儿认真地看了师父一眼,张口想说什么,但终究是什么也没有说。只是默默地提起裤子。衣料与伤处摩擦,真的很不好受,但青儿此时却是无暇注意到这点,喉头里有什么梗着,涩涩的。只是在将出门的时候,回过头,轻轻说了一句:“师父,别难过。”随后又一瘸一拐得走出门去。
回到房后,青儿伏在床上,轻轻得抱着枕头,身后仍是难耐的疼痛。他一下子觉得自己很没用,真的很没用,总是惹师父不开心…….好像每一次,自己不开心的时候,师父总能让自己不再难过,但师父不开心的时候,自己好像什么都做不了……在师父想要一个人静一静的时候,自己这么笨,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宽慰师父……都是自己不好…….
身后的伤灼热得疼着,但不知为何,鼻子好像有点发酸,眼前也有点模模糊糊的……
第三十三章
不知过了多久,青儿又缓缓睁开眼,却是一怔,这里,自己好像从没来过这个地方,但有点眼熟,却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点点红粉飘过眼帘,是…….杏花。
不知何时,不远处的杏花树下,却是站着一抹亮色。细看之下,是一个粉色的身影,与这落英缤纷融为一体,浅笑盈盈,不掩清丽。
青儿没有见过娘,也因此,在小时候,他总是很喜欢想象,想象娘的样子,想象娘如果在,一定也会对自己很好很好……..
渐渐的,青儿竟是呆了,以往想象中娘亲的身影,竟是渐渐与眼前女子重合在了一起,只因那眉宇间相同的温柔之色。
“娘~~“青儿心中所想,嘴上也不由自主得说了出来。
不久,青儿感到“娘“竟走到自己身前来,却是蓦然惊醒,想到自己刚刚…….脸红了一红,低下头去不敢看她。
“我长得,很像你娘吗?“是江南女子特有的细细软软的语调。
“是……..又不是……“青儿有些手足无措,不知道怎么回答她,自己根本从没见过娘亲…….只得轻轻地说:“因为,很好看,所以,有一点点……..”
不料女子却“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道:“好看?除了那个人,还没多少人夸过我好看呢?不过,还真是谢谢你呢!”
不知怎的,青儿一下子轻松了起来,也许是因为女子的盈盈笑意。
青儿眼前忽地一花,那女子将素手放在他的头上,极认真得凝视着他,又回复到细细软软的语调:“能……帮我,带个话吗?”
“你师父是个极其执著的人呢!能不能跟他说,我,并不恨他……还有,认识他,是我这一生中,最美好的事……”
青儿有些不明白,但还是点了点头。
“一定要带到…….我们,来拉钩…….”
青儿依言伸出手指。
“拉钩上吊…….”不知为何,青儿觉得四周好像变得有些许不同了。
“一百年……”好像,女子在渐渐变稀薄。
“不许变。”拇指相扣的瞬间,桃红色的身影似是一道水烟,恍惚间,竟消失的无影无踪…….
第三十四章(三章一起放)
青儿缓缓睁眼,身后的疼痛开始一波波得袭来,好难受……忽然一怔,刚才,自己是睡着了?屋里已然有些暗了,时间过去那么久了?
但刚才那个梦,那么真实,好像,触手可及……但他还记得,那女子消失时带着的,并不是痛苦的表情……
只是一抹静谧的微笑,而已。
屋外传来脚步声,江承风推门而入,一眼就看见小徒弟正呆呆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只好轻咳一声,青儿一吓,转头呆呆得看着师父。
额,不会是打傻了吧。
“这幅画是青儿画的吗?“
青儿见师父从袖子里拿出一张宣纸来,正是他之前想着拿给师父看的那幅画,画里画了一张师父站着的样子。
青儿小脸一红,宣纸上粗糙的画工,并不爽利的线条,之前看明明还好,但现在有了对比再一看,却是有些无地自容。
见小徒弟这幅样子,江承风不自禁的笑了笑,道:“画的很好…..”
青儿抬头,却正好听到师父接着说:“但是,缺了点什么……”
青儿怔了怔,缺了什么?
“画里面,师父一个人,是不是孤零零的?嗯?”
青儿见江承风又变出了一支毛笔拿在手上,三下五除二,便见画中又多了个小人儿,竟有点像,自己…….
青儿拿着画东看看西看看,简直爱不释手,直到江承风道了声:“好了,别看了,先帮你上药。”青儿这才把宣纸小心翼翼得卷起来。
江承风坐到青儿床边,轻轻掀开青儿的裤子,见里面又红又肿的,还有小小的破皮,自己看着都疼,柔声说:“是师父不好,打得太重,这本来也不怪你……疼得厉害吗?”
青儿轻轻摇头,但很快又“嘶”了一声,原是师父正拿药在破皮的地方擦着,听见小徒弟的声音,江承风轻斥道:“明明很疼不是吗?还逞强……”但手下的动作却是又放轻不少。
良久,青儿忽然小心翼翼得开口道: “师父,那幅画里的人,是谁啊?”
江承风手顿了一下,却没有回避这个问题:“是你师娘。.”
“刚才,我梦到师娘了…….她说,她不恨师父……“
江承风手下一停,莫非是,托梦!话语中带着些许颤抖:“她,还说了什么?“
“她还说,认识师父……是她一生中最美好的事。”
……..
尾声:
孤零零的墓碑前。
“青儿,去给你师娘磕三个头。“
青儿依言跪在墓前认认真真得磕了三个头,又忙回头看了看师父,但还好,师父的脸上并没有过于悲怆的神色,但也许,只是藏在了心里…….
“走吧,我们去找地方安家……”
【完】
(咳咳,由于暑假结束,楼组已经是初三的学生了,马上面临着中考,以及炼狱般的一年,为了不成为坑,所以急忙把这个文完结掉。。也许结文后,这个文就会在这个吧里石沉大海。。。但我却不得不这么做。。。感谢诸位在这段时间里一直的陪伴,如果没有读者看的话,也许这个文早就坑掉了,但谢谢你们,让我坚持到了最后,但即便如此,我还是不得不和大家说拜拜了。最后,祝大家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