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潇湘溪苑】【原创】无忧公子(古风,师徒)

【潇湘溪苑】【原创】无忧公子(古风,师徒)

楼主 胡言乱语啦啦  发布于 2018-08-27 09:43:00 +0800 CST  
前记(1):
“阿忧,此翻是我不对。”一名玄衣男子斜躺在地,鬓发散乱,束发的镂金冠子已离开一丈多远,说不出的狼狈与难堪。
与之相对的是,一袭白衫,背对着而站。
超凡脱俗,皎皎如玉。
“阿忧,你可还记得年幼时,我是如何护着你的?阿娘不受宠,你我活得如同一只阿猫阿狗,我如何护着你,你当真忘了吗?”
白衣公子闭目,年少时的相依为命,历历在目。
“阿忧,当年是我费劲千辛万苦才送你拜师,你才能学得这一身本事回来,你忘了吗?”
白衣公子睁眼,眼前是他拜倒在师傅门下,却是因为自己年弱多病,替自己找一个名师。
“阿忧,你是不是忘了?阿娘让我们一辈子都要好好的,相互扶持,不离不弃,你忘了吗?”
“我从未忘过。”
相对于玄衣男子气急败坏,白衣男子的声音又无波无澜,依如他这个人,清冷无瑕。
玄衣男子闻言,有些暗淡的眸子一亮,挣扎拉着白衣男子的衣衫,“阿忧,你我一母同胞,血脉相连,难道真不如这区区皇位吗?”
“区区皇位?”白衣男子嘴唇微扬,似有不屑,“阿兄,在你心中,这大齐的江山重要,还是你我的兄弟情更重要?”
“自然是……”
白衣男子转身,目光定定,看的玄衣男子说不出一个字。
“罢了,阿兄的答案我早已清楚,又何需自欺欺人。”白衣男子浅浅一笑,仿若空谷幽兰簇簇开放,“阿兄,不必再言了。”
白衣男子深染了笑容,依如年少。
“阿忧……”
“长幼有序,这皇位,阿忧从未想过。”
白衣男子开门,月光如练。
阿兄多虑了。
门外两边的侍卫拿着剑,畏畏缩缩,却无人敢上前一步。
阿兄,你说过共享江山,我明明是拒了的。
原来,你终究是不信我。
白衣公子提足,踏月而去,仿若羽化登仙一般。
“祝阿兄君临天下。”
“陛下放心,从此世上再无齐忘忧。”
寂静的夜,白衣男子的声音格外清晰。
“阿忧~”
“恭喜大公子。”
“阿忧再也不会原谅我了。”
“大公子……”

楼主 胡言乱语啦啦  发布于 2018-08-27 11:50:00 +0800 CST  
前记(2):
大梁一偏远郊外,茶寮。
再往北五十里,乃是大梁和大齐的交界,云顶山。
云顶山高不可攀,终年云雾缭绕。
听说,那里住着神仙。
“这无忧公子,乃是当今大齐陛下一母同胞的亲弟弟。五岁拜名师,十六岁学成归来,十八岁名动天下。文韬武略,惊才绝艳。当真是百年不遇的神仙人物。”
“何等风光霁月的人物,可惜无缘一见。”
“的确可惜啊,天妒英才啊。”
“什么天妒英才,分明是那大齐国君怕他功高震主,一杯毒酒生生要了他的性命。”
“功高震主?本就是亲兄弟,谁是主谁是仆?若不是那嘉惠帝心思歹毒,暗中使诈,谁知道现在大齐做主的是谁?”
“好了好了,此等国家大事,不是你我可以枉议的。”
“怕什么,这是我大梁境内,可不是他齐国。”男子轻蔑一笑,“也是报应,无忧公子羽化登仙已经五年了,那嘉慧帝如今还是膝下无子,真是痛快。”
……
……
……
远处。
挽君亭。
一青衣男子摇摇头,似笑非笑,“专程让我听这个?”
对面的少年,十五六的年纪,长得眉清目秀,对着青衣男子讨好一笑,“没有没有,这是偶然。公子,我们都在云顶峰五年了,您不无聊吗?”
青衣男子起身,“前尘纷扰,已与我无干。以后,不必如此。”
亲人尚且形同陌路。
何必与陌生人,多加释疑。
何况?
世上已再无无忧公子。
“公子,公子。”
青衣男子转身,“从今日起,不许出山。除非,能过成叔五十招。”
“公子不要啊。”少年面容一垮,“公子,等等我啊。公子,我错了,我不该指使他们乱说话,公子您别生我的气啊~”
“聒噪。”青衣男子转身,伸出食指放在自己唇前,“噤声。”
少年如泄了气的皮球,耷拉着脑袋。
……
……
……
“阿昕,前面可是孩子的哭声?”那十五六岁的少年,轻点足尖,片刻之后,响亮的声音传来,“公子,您看。”阿昕抱起一个孩子,“当真有个孩子呢。”
把孩子扔在云顶山脚?
是故意还是巧合?
“公子,这孩子怎么办?”
“带走吧。”
“是。”
……
……
……
我们的故事从这儿开始。

楼主 胡言乱语啦啦  发布于 2018-08-27 14:05:00 +0800 CST  
第一章:
云顶山以北,有一城,名曰:云城,隶属大齐。
云顶山以南,有一城,名曰:山城,隶属大梁。
云顶山高不可攀,没有人烟,虽然是大齐和大梁的分界处,却是个超然的存在,不属于大梁也不属于大齐。
云顶山,高不可攀。
山脚摘些果子也就罢了,到达山腰,已非人力可达。更别说山顶了。
云顶山脚,各色果树野花,郁郁葱葱。
云顶山腰,烟雾缭绕,看不真切。
云顶山峰,太遥远,。
有路人说,山腰云雾曾消散过。他隐隐约约好似看到一个白衣人,衣袂飘飘。
云顶峰上住着神仙的传说,由此而来。
云顶峰。
云雾之上,有一座颇具规模的建筑物。
府邸牌匾:无忧居。
莫非,这是神仙府邸。
“齐忘忧,你***出来。”一月白色长衫的男子在府邸前大声咆哮,惊飞了几只雪白的鸽子。
但是,也不过是几只鸽子。
整个府邸安安静静。
“齐忘忧,我给你阿兄下了毒。”
府邸安静的可怕。
“齐忘忧,你个***,你拍拍屁股甩手不干了,来这儿躲清净,留我一个……”
突然,一青衣男子站在屋顶之上,一双眼睛毫无波澜,出口的话也没什么波澜,“闭嘴,进来。”
无忧居的大门缓缓的开了,开门的是一个四十来岁的男子,中等身材,看到来人裂开了嘴,“三少爷,您怎么来了?”
“哼,感情我在门外说了半天,你都没听见啊。”成叔也不尴尬,嘿嘿一笑。显然这样的场景这样的对话,已然多次。
男子瞪了一眼成叔,然后大步跨进无忧居,又瞪了一眼屋顶上仙气飘飘的青衣男子,“齐忘忧,你个……”
“目无尊卑,门规,二十板子。”
男子一噎,然后好似豁出去了,“打吧打吧,打死我吧,我再也不想管那一摊烂事了……”男子猛的一停,“小孩子的哭声,无忧居哪里来的小孩子?”
仿佛为了验证他的话,阿昕抱着小孩子走了过来,“公子,他又哭了,我哄不住了,您抱抱吧。”
齐忘忧:“……”
齐忘忧这边没有动作没有言语,那男子却是一把接过,很是顺手的左拍右拍,对着孩子做做鬼脸,小家伙乐得哈哈直笑,“啊呀,好俊的孩子啊,白白胖胖的,多大呀?不对不对,谁的呀?”然后眼睛瞥了瞥齐忘忧,暗自摇头,又看了看阿昕,最后把目光锁定在成叔上,“你的?”
成叔连连摆手,“不是不是,昨天公子在山脚捡的。”
“齐忘……”男子好似想到了什么,撇撇嘴,压低了声音,有些不满,“你出山了?”
齐忘忧:“……”
“五年来,你不曾踏出云顶山一步。怎么突然出山了?难道这孩子是你的?”男子仿佛想到了什么,抱着孩子一跃来到屋顶,对着齐忘忧左瞧瞧右看看,“哎呀,眉眼很是想象呢。哈哈哈哈哈哈哈,齐忘忧,枉你自诩名流公子一身正气,居然在外头有了孩子,按照门规,又是多少板子啊?二、师、兄。”
齐忘忧瞧着男子煞有其事的样子,难得有了些许好奇。上前一步,细细瞧了瞧,孩子白白胖胖玉雪可爱。
可是,哪里跟我想象?
“孩子他娘呢?”
齐忘忧:“……”
“被你始乱终弃的女子呢?”
齐忘忧抬头,那双波澜不惊的大眼睛泛出了一丝丝的光芒,“此翻,何事?”
“十日后,师父寿诞,让你务必到场。”
“为何?”
师父从不大办,大家不过备上贺礼就是了。为何,这次突然大办?还要务必到场。
“你个闷蛋,五年了,拜年也好师父寿诞也好,托人送份贺礼就是。师父缺你一份贺礼吗?师父是想你了。”男子顺道瞥了一眼成叔,“送礼的也是没眼力劲儿,这是能代替的吗?”
成叔对着男子连连作揖。
“有劳。”齐忘忧转身,青衣蹁跹,下了屋顶,稳稳落在地上。
“你别走,我要用鸽子,我要告诉师父你有了私生子,看师父如何护着你?”
齐忘忧脚步一顿,“自便。”
男子嘿嘿一笑,脚步一转来到齐忘忧身边,迅速把孩子塞到齐忘忧手里,“成叔阿昕,越看越像啊,你们快过来看看。”
齐忘忧和小孩子两两相对。
片刻之后,小婴儿哇的一声哭了。
齐忘忧有些无措的看着,然后把孩子往男子手里一塞,奇迹般的,婴儿呵呵地笑了。
“与你有缘,送你。”
“什么,齐忘忧你站住,我才不要帮你养孩子。你个**,你在云顶山逍遥自在,我和大师兄累的跟狗一样。如今,还要让我帮你养儿子……”
三日后。
“公子,老爷子的飞鸽传书。”
齐忘忧接过,微微皱了皱眉。
居然让他带着孩子同往。

楼主 胡言乱语啦啦  发布于 2018-08-29 17:24:00 +0800 CST  
第二章:
玄机门。
门主是玄机老人。
入室弟子有三。
大弟子,何引麓,如玉一般的谪仙,风流不羁,最爱山山水水遨游四海。
二弟子,齐忘忧。
三弟子,梁子淙。
八月十六,中秋佳节之后的一天,乃是玄机老人的寿诞。
八月十五,齐忘忧、成叔、阿昕以及一个襁褓中的婴儿来到玄机门。
刚到玄机门,却看到何引麓疾步往前行,后头跟着四个门人,每人手上都抱着厚厚一摞账册。
齐忘忧施了一礼,“大师兄。”
何引麓转身,看着一身青色的齐忘忧微微一愣,随即浅浅一笑温润如玉,“阿忧总算是来了,师傅都念叨好几遍了。”
“是阿忧不孝。”
“无妨,以后多来来便是了。”
“是,阿忧记下了。”
何引麓微笑着点头,然后又带着那四个门人疾步而去。
齐忘忧对着何引麓的背影,又施了一礼。
对于这个大师兄,齐忘忧向来敬重。犹记得年幼时,自己独自一人来到玄机门,大师兄便充当了兄长的角色。
施礼完毕,齐忘忧方继续往前走,一路上的门人皆是与他问好。
齐忘忧,玄机门的二公子。
待走到玄机老人门前,抬手扣门的手有些犹豫,虽然成熟阿昕早已去了自己的住处,自己已然是独自一人,却仍有几分近乡情怯。
也不知过了多久,齐忘忧才扣响这道门,“师傅,阿忧前来请安。”
“进来。”
门缓缓被推开。
玄机老人斜躺在床榻之上,拿着一本书随意翻着,哪里有半分世外高人的模样,分明就是一个邻家老人家。
“师傅。”齐忘忧双膝一软,跪倒在地,“阿忧来了。”
玄机老人将书随意一扔,与齐忘忧四目相对,“怎的穿这个颜色?”
无忧公子只穿白色,世人皆知。
齐忘忧从小到大只穿白色,最多是绣些暗纹底线点缀些。怎么今天穿了一身青色?
“你这是在守诺?”
守诺?守什么诺?
自然是那句“世上再无齐忘忧”,没有无忧公子,没有齐忘忧,连白色也舍弃了。
玄机老人向来帮亲不帮理,极其护短,加上面对的是自己最最宠爱的弟子,面色自然不好,“齐乐之是个什么东西,你竟委屈至此。”
“竹子清俊,松柏挺拔,青色也很不错,阿忧不委屈。”齐忘忧声音清冷,生生压下了玄机老人的满腔怒火,“师傅,阿忧不孝,这五年来不曾承欢您的膝下。”齐忘忧俯身一拜。
玄机老人扶起齐忘忧,“你啊,也是魔怔了,他无情无义不念兄弟之情,你委屈自己算怎么回事?竟然五年来不出无忧居,我还真怕你学了那些个娘们做派,找根绳子抹了脖子。”
那晚中秋佳节,齐乐之邀齐忘忧赏月饮酒。然后,齐忘忧倒了那杯毒酒,扬长而去。
今天也是中秋。
整整五年了。
“师傅~”齐忘忧性子一向冷淡,也只有对着玄机老人才微微扬了一个音,带了几分撒娇。
“也不说那扫兴的人,听阿淙说你有后了?孩子呢?他娘是谁?我认不认得?”玄机门所有事情都交于两个弟子,玄机老人空闲的很,空闲的对自家徒弟之事格外上心。
“那孩子是扔在云顶山脚,前几日才捡来的,哪里是阿忧的孩子,师傅切莫听阿淙胡说。”
“没查查那孩子的底细?”
齐忘忧看了玄机老人一眼,又是俯身一拜。
玄机老人哪里还不晓得他家徒弟那个榆木脑袋,又是好气又是好笑,伸手揉了揉齐忘忧的头发,直到揉的一塌糊涂,方才作罢,“你真当自己是死了的,玄机门耳目遍布天下,你竟也不屑得用。”
齐忘忧起身,发髻凌乱,神色却是十分认真,“当年为了那人能君临天下,我拖了整个玄机门。短短四年,金银不计,有名有姓的门人便折损了二百四十七人。阿忧有愧。既然选择隐居一生,阿忧亦不配再用玄机门的人。”齐忘忧敛了神色,不复刚才的凝重,“再说,左右不过一个孩子,也无妨。”
“这孩子既不是你的,为何又与你眉目想象?万一?”
“阿忧虽愚钝,但是师傅的忧虑,阿忧也是思虑过的。左不过是大齐皇室之人,再不济便是那人的孩子,阿忧不惧。”
“齐乐之算个什么东西,你自然不用惧。但是,你凭什么替他养儿子?”
“不过是个孩子罢了。”
齐忘忧说得云淡风轻,玄机老人又哪里不晓得他家宝贝徒弟的脾气,这个孩子是留定了。
“这个孩子留在玄机门吧。”
“师傅~”
“舍不得这个孩子?”玄机老人捏了捏齐忘忧的脸,“你个面冷心热的东西,我还不是怕你事后为难?你若放在身边,养出了感情,以后怎么办?好了,就这样,你如果不放心多来看看就是。”
齐忘忧的肤色偏白,被轻轻一掐,便微红了一块。
“听到了没?”
“是,阿忧听到了。”
玄机老人这才心满意足,揉了揉宝贝徒弟的脸颊,“起来吧。”
“是,谢师傅。
中秋佳节,师徒四人把酒言欢。

楼主 胡言乱语啦啦  发布于 2018-09-23 12:44:00 +0800 CST  
第三章:
嘉慧十三年,中秋。
齐忘忧带着成叔和阿昕再次来到玄机门。距离上次中秋相聚,已经整整七年了。齐忘忧本想多多陪伴玄机老人,谁知玄机老人却打发他去游历了。这一游历,便是七年光景。
刚过而立之年的齐忘忧,墨发束冠,一身翠竹色的长衫,面容冷峻却少了几分温情,远远望去修身如玉恍如谪仙。
“你们先去休息,我去瞧瞧大师兄。”齐忘忧刚进引麓居的院子,便听到他家大师兄温润的声音,言语之中还带了几分纵容,“私自下山本就犯了门规,如今晓得怕了。”
接着是一个少年的声音,软糯糯的透着几分讨好,“义父,跃儿知道错了,您帮帮跃儿。”
跃儿?
大师兄的义子?
齐忘忧一边思索一边已经是打开了门。
“阿忧,你回来了。”
何引麓好像刚刚小憩完,头发有些散乱,衣衫也有些微乱。而一个七八岁的少年正躲在何引麓身后,两只胖嘟嘟的爪子好像在给何引麓捏胳膊。
齐忘忧对着何引麓施了一礼,“大师兄。”
“义父,他是谁啊?”
“没规矩。”何引麓轻斥了一声,“还不过来给你齐叔叔见礼。”
“哼。”少年重重哼了一声,齐忘忧微微皱眉。大师兄一向是最讲规矩的,怎么这般纵容这个少年?
“大师兄,这孩子是?”
何引麓呵呵一笑,眉眼温润,“当年你带来的,怎么不认得了?”
齐忘忧一愣,然后记忆开始复苏了。
这个是云顶山脚的孩子吗?
“阿忧你瞧瞧,小时候不见得,现在看来,眉眼确实与你十分相似呢。”
齐忘忧皱眉。
“谁与他相似啊,哼~”
“放肆。”这次出口的是齐忘忧,他一边说一边到手拎着少年的衣领,迫使少年与他对视,“我和师兄都是你长辈,哪个许你如此放肆。”
少年抬头看着齐忘忧,抬眼拧眉,丝毫不惧,“关你什么事?你又是谁?”
齐忘忧突然笑了。
好像已经很久很久没有人敢在他面前如此放肆了。上次那个放肆的人,坟头都长草了吧。
“有勇气,很好。”齐忘忧扬了扬嘴角,对着何引麓躬身施了一礼,“师兄,阿忧越矩了。”
此人目前与他毫无干系,他要动手惩治,可不是越矩了吗?
可是,这人毕竟是自己带上山来,而且又和齐国皇室的关系剪不断理还乱,真正教训起来,也不算越矩。
“来人,带去刑堂,打上二十戒尺。”
少年愣了。
何引麓也愣了,“阿忧,跃儿还小。”
“所以阿忧没有动板子,只是戒尺。”
“我不要,凭什么?你凭什么打……”少年所有的话被齐忘忧轻轻一点,而全部打断了。然后,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何引麓,大大的眼睛充盈着泪水,看上去十分可怜。

楼主 胡言乱语啦啦  发布于 2018-09-27 20:21:00 +0800 CST  
第四章:
何引麓看着少年被人拖走,无奈的摇摇头,然后随手拿了小几上发带束了发,声音依如往昔一般温润,“阿忧,你可还记得阿音?”
阿音姐。
齐忘忧看着何引麓,满脸的不可置信,“难道?难道他是阿音姐的孩子?”
引麓居作为玄机门大少爷的寝居,离刑堂自然不近。齐忘忧少了几分往日的风度,直接跳着屋顶,直奔刑堂而去。
耳边回荡的是何引麓温润的声音。
你不查,师傅难道也不查吗?师傅第二日便把这个孩子查了个底掉。原来他是齐乐之和阿音的孩子。齐乐之敢把这个孩子扔给你,或许不是仗着你们的兄弟情,而是仗着你和阿音的感情吧。
阿音当年随你来到玄机门,师傅对她亦有三分喜欢,她的孩子,师傅也不能看做一个随意的门人。到底,是她的孩子啊。
阿淙是大梁皇室之人,托付与他?
师傅既然不想让这个孩子成为你的负累,自然也不想让他成为阿淙的负累。
如此,只能由我收养了。
邢堂门口。
齐忘忧站在外头,里头是戒尺落在皮肉上的声音。一下紧接着一下,齐忘忧眉头微微皱起。齐乐之的身影,蒋音的笑容,那孩子的泪眼,不断交织在一起。
齐乐之。
好个齐乐之。
你是算准我会替你养儿子吧。
齐忘忧推开刑堂的大门,那个小小少年正背对着他趴在长凳之上。屁股青肿了一片,有些已经泛着紫了。齐忘忧挥挥手让掌刑之人退下,自己拿起那把戒尺,最后解了少年的穴道。
“你叫什……”
“你个混、蛋”
齐忘忧把玩着手上的戒尺,深染了笑容。少年突然觉得有些可怕,刚才,刚才他就是这么一笑,然后自己挨了二十戒尺。
齐忘忧挥着戒尺,朝着少年的屁股打去,“啪啪啪啪啪”五下戒尺。
“啊~痛啊~不要打了~“
五下戒尺过后,齐忘忧蹲在少年面前,“我问一句,你答一句,如果我不满意了……”齐忘忧一顿,眸中含笑,“我想你会让我满意的。”
“你要打死我吗?”少年怒目而视。
“玄机门门规森严,你这般目无尊长,打死便打死了,又何妨。”
“我义父……”
“你义父可曾来救你?”齐忘忧一句话,让少年脸色一白,“我要打你,天底下无人救得了。”
少年:“……”
“你叫什么?”
“何跃。”少年虽只有七岁,却也明白“好汉不吃眼前亏”,眼前之人不好惹。
“谁取的名字?”
“老爷爷说我来到玄机门正是中秋节,月亮圆,所以取名yue,因为是男孩子,就取了个谐音跃。”
这般不想动脑子的事,师傅做的出来。
“我姓齐,你要不要跟我姓?”
何跃一愣,转而摇摇头。明明白白的的拒绝,但却不敢说话,生怕一开口就遭受一顿戒尺。
齐忘忧点点头,也不勉强。
“从现在开始,你便是我齐忘忧的徒弟了。”
“我不要……”
“啪啪啪”又是三下戒尺。
“不要打了~啊~啊~啊~“
鲜血顺着屁股滴落在地上。
屁股已经血红了一大片。
“你听清楚,刚刚要不要姓齐,我是征询你的意见;而收你为徒,我已经是做了决定的,并不是问你愿不愿意。”
何跃:“……”
“啪啪啪”面对着何跃的无声的抗议,齐忘忧又是挥下三戒尺。
“啊~啊~不要打了,师傅,师傅,我认了,师傅。”
“很好。”齐忘忧朝着外头朗声一句,“去叫阿昕来。”然后低头,仔细打量何跃,眉眼像我?像吗?不过,倒确实有几分阿音姐的模样。
阿音姐。
齐忘忧微微叹了一口气,眉眼也舒缓下来。
“我给你三日时间养伤,三日之后来找我。”
说完,齐忘忧潇洒离开,不带走一片云彩。

楼主 胡言乱语啦啦  发布于 2018-09-28 16:00:00 +0800 CST  
第五章:
齐忘忧青衣飘飘来到自己的忘忧居。云顶山上的是无忧居,玄机门上的是忘忧居。
忘忧忘忧,乐儿忘忧。
“公子。”成叔轻轻的扣门,得到允准后推门而入,“何小公子的伤已经处理好了,只伤到皮肉并无大碍,现如今阿昕正在照顾。”
齐忘忧点点头摆摆手,并未多言。
阿音姐,这个你用命换来的孩子,阿忧替你照顾。
忘忧居侧室。
何跃光着屁股趴在床榻之上,何引麓坐在旁边给他打着扇子,扇子一合,扇柄轻轻拍何跃的背上,“还生气呢?”
“哼~义父都不来救我,你看阿跃的屁股都开花了。那个坏人……”
“啪”扇柄不轻不重拍在何跃的屁股上,“那人是什么人?坏人?屁股开花还没学乖。”
“哎呦~义父别打,义父别打,阿跃不敢了。”
“你啊。”何引麓一贯是温润的,比齐忘忧多了几分暖意,比梁子淙多了几分看破世事的恬淡,“阿跃,你师父是个好人……”
“他打我,那么凶……”何引麓难得摆了几分面色,“打你就是凶就是坏了,你个小东西,倒是被我宠过头了。”
何跃年纪虽小,但是看到自己义父摆起脸色也不敢多言,耳边是传来他并不太懂的话,“你师父是个好人,也是个苦人,他会好好待你的,你也要好好待他。”
何跃:“……”
三日之期匆匆而过。
巳时。
齐忘忧在房中抚琴,琴音低沉带了几分肃穆,而抚琴人的嘴角却是带了几分笑意,“阿昕,何跃还在房里休息?”
“是。”
齐忘忧搁下琴,然后缓缓的深染了笑容。本就是绝色的人物,这一笑,房中景致黯然失色,“去打上十藤条,然后让他去门外跪着。”
“十藤条?”阿昕咽了咽口水,“公子,何小公子才七岁,三日前才挨了戒尺,这……”
“聒噪。”齐忘忧淡淡看了阿昕一眼,然后缓缓补充上一句话,“你使上三分力便是。”
“是。”阿昕从小服侍齐忘忧,哪里不知他说一不二的脾气,如今能这般已经是他家公子莫大的让步了,他亦不敢多劝,只能在心里默默地替何跃点了根蜡。
且说何跃这边。
什么三日之期,早已抛到九霄云外。趴在床榻之上听着窗外的鸟儿叽叽喳喳。
房门被推开,何跃还来不及问什么,便听到阿昕说了一声得罪,然后被子被掀开,裤子被拉下,然后猛屁股好像被撕裂了一般。
“啊~”
阿昕快速点了何跃的哑穴,“何小公子,公子吩咐责你十藤条,然后去公子门外跪着。”
何跃怒目而视,又要打我?凭什么又要打我?然而,在他内心把齐忘忧的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一遍的时候,藤条准确无误的落在他伤痕累累的屁股上。
好不容易结痂的伤口通通裂开,鲜血顺着屁股滴落在床榻之上。这种伤上加伤的痛,让何跃痛不欲生。
十藤条很快打完,阿昕细细给何跃上了药,然后才解开他的穴道。何跃除了大口的喘气,已经没有力气在咒骂了。
“公子是好人,你顺着公子点儿,公子会好好待你的。”何跃正想反驳些什么,阿昕又说话了,“惹得公子不高兴,受苦的还不是你自己。”
何跃默默替自己点了根蜡。
这话,不假。
“他,他今天为什么,为什么要打我?”上次是对他出言不逊,那这次呢?我可没惹他。
“小公子忘了,公子三日前让你今天去找他。”何跃断层的脑袋好像想起了什么?可是,可是今天还没过啊。他居然就因为这个打我?
阿昕拧了毛巾替何跃净了面,又伺候他喝了一杯水,“小公子快去,莫让公子等急了。”
何跃年纪虽小却十分聪颖,然后也不反驳什么,乖乖让阿昕扶着起身,咬着牙来到齐忘忧的门外,双膝跪倒在地,“阿跃,阿跃给师父请安。”
齐忘忧不叫起,他也不敢起。
在玄机老人,在何引麓梁子淙跟前,他敢偷奸耍滑。可是,在齐忘忧跟前,他着实是不敢啊。
巳时的阳光已经十分猛烈,何跃低着头,老老实实跪在外头。也不知过了多久,头顶的阳光没了,何跃抬头,却发现一个挺拔如玉的男子站在他面前,青衣飘飘。
“既是我弟子,就守好我的规矩。”
鬼要当你徒弟,还不是你逼我?用戒尺一下一下的逼我的。
“是,阿跃明白了。”
齐忘忧看着何跃的眉眼,不知怎么的想到了那个明媚的女子,语气也缓和了几分,“你阿娘是我故人,我会好好待你,莫怕。”
好好待我?往死里打我就是好好待我吗?
“是,阿跃谢过师父。”
齐忘忧点点头,“起来吧。”

楼主 胡言乱语啦啦  发布于 2018-10-20 15:25:00 +0800 CST  

楼主:胡言乱语啦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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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时间:2018-08-27 17:43: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18-12-15 10:05:01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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