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潇湘溪苑】【原创】莫枉繁生(师生 现代 高三)

其实是一篇半纪实的文章,但还是冠以一个原创的名字,无提纲,无存货,还怕越写越偏担不起纪实。
文章的标题包含最重要的两个人,大四出国党,最近比较忙可能更新速度比较慢,但尽量做到不坑。
谨以此文,纪念曾经的青春。

楼主 瑀莫  发布于 2018-10-12 09:38:00 +0800 CST  

2014年9月,又是一年开学季。
莫瀛予站在学校的门口有些踌躇犹豫,面前曾是他最熟悉的地方,也是他现在最陌生的地方。两年前,他还是这个学校里面让人羡慕的对象之一,以全校前五名的成绩直升本校高中部,是坐在大会堂第一排领校长奖学金的人。开学、上学是他最喜欢的事情,曾在辩论比赛上舌战群雄力挽狂澜,也曾在篮球场上挥散汗水肆意奔跑。但他现在就站在校门口,拿不出勇气迈进去。
今天是文理分班的日子,高二的第一天,想到未知的结果和高一灰暗的一年,莫瀛予皱眉咬着唇边的细肉自我安慰,“万一是个好结果呢。”初中毕业时直升本部高一实验班,整个班级都是初中的精英,大家彼此熟识,曾是对手,现是朋友。初中时的莫瀛予是年级里的突出人物,各类竞赛的一等奖,还难得的擅长语文和英语。喜欢跑步和篮球,也结交了不少朋友。高一实验班的新班主任按照名次分配职务,莫瀛予凭借初中优秀的成绩直接当选学习委员,却没想到以后竟成了最大的讽刺。高一上学期期中考试,因为历史和地理都堪堪及格而从年级前十掉到年级五十。拿着自己的成绩不敢相信,从初中到高中最大的变化就是历史、地理、政治、生物这四门初中所谓的“副科”,开始闭卷考试并计入考试成绩。虽然自己的历史和地理是短板在意料之中,但是却没想到会如此拉分。看着自己数学满分的成绩,莫瀛予耸肩一笑继续拿着篮球搂着同桌出去打球,“发挥失误,发挥失误,嘿嘿。”其实,无需父母和老师,每个学生都是最了解自己的人。晚上回到家,莫瀛予罕见的拿起历史书开始背。洋务运动,李鸿章、张之洞,自强,求富…堪堪的背了一个多月,然而期末考试的成绩却让莫瀛予连球都拿不起来了,63,65…看着满目疮痍的历史卷子莫瀛予简直不能相信,一向成绩优异的他卷子上没见过这么多叉,他也不明白,明明是背过的东西,怎么就掉进了一个又一个出题人的陷阱。而这次因为大量的时间投入到历史和地理上,导致数学和物理也成功取得历史最低成绩,这次挫败让莫瀛予足足在座位上坐了二十分钟,没再说出一句话来。老师讲评完试卷,大家呼喊着假期快乐从教室里鱼贯而出,同桌林筱一看着莫瀛予呆滞的样子,瞄了下他的成绩,故作轻松地一拍他:“走啦走啦,放假回家打游戏去呀,发什么楞呢。你不常说嘛,失败乃成功之母,下次就成了您嘞。”
莫瀛予听到没能轻松半分,却是猛地心头一震。“这句话,呵,原本是自己挂在嘴边安慰那些一起打球的同学的,没想到有一天也能报应在自己身上。”莫瀛予没作声,林筱一看他的样子也没敢继续说什么,背上书包就走了,空荡荡的教室留着莫瀛予自己一个人,拿着排名全班47的成绩单,坐在座位上发呆。高一的下半学期不想再提,努力而不可得的溃败,成绩上不去的打击,让莫瀛予再没参加过什么比赛,也很少和同学一起打过球。开始喜欢在座位上一个人刷手机,看小说,打游戏…虽然数学成绩还是不错,身边的同学也只当他是发挥不好继续和他打打闹闹,但是曾经的肆意少年已然不在。
高一下半学期文理分班,班上拔尖的同学都纷纷要选理科。“莫瀛予,张老师让你去找她一下。”莫瀛予缓缓抬起头,把手机扔到书桌里,站起来往办公室走去。“你初中成绩不错,”张老师是莫瀛予的班主任,三十多岁的年轻女教师,温柔善良,“但是高一成绩就不好了。”莫瀛予心里面一声冷笑,“这是又要开始批斗大会了嘛。”办公室的老师也对莫瀛予从伤仲永到见怪不怪了。但是显然今天有更加重要的话题。“高二分文理,你选文科还是理科?”莫瀛予短暂思考了一下,“理科。”张老师一脸早有准备的表情,开始说:“今年选理科的同学比较多,你也是知道的,成绩都还不错。按照咱们学校的制度,理科会独立开一个实验班,你要是选理科,恐怕排不上实验班的名额,就要去普通班了。要是选文科,可以留在咱班,咱班高二是文科实验班之一。”张老师的话莫瀛予不是没想过,可是想到历史和地理,又还是觉得理科更加适合自己,所以默不作声。“你要想好了呀,”张老师继续说,“要是去了普通班,老师管理松散,我对你不放心。你留在咱班我还能看着点你,起码环境不错。”莫瀛予没有说话,沉默了一阵。张老师看他也是听进去了,就挥挥手让他回班好好想想。
回班看到周围的同学,或是嬉笑打闹,或是一起讨论题目,莫瀛予感受到一股格格不入,他不是对自己的成绩毫无介怀,只是一次次的暗暗努力和一次次的失败结果,让他最终选择了放弃。“继续留在这里过这种安稳日子,还是出去换一个新的开始。”莫瀛予从书包里拿出来分科志愿表,填下“高二,理科。”希望是个好的开始吧。
莫瀛予走得很慢,想的很远,蹭着蹭着也到了高二年级的楼道里。楼梯口看见曾经班里的一个同学,走过来想和他说点什么,停顿了一下又走开了,莫瀛予心下就了然。分班名单贴在班级门口,新生按照名单进班,莫瀛予没敢走到九班门口,停在四班名单上看,学号4 莫瀛予,目光一滞。
虽然早就被张老师说过应该会来普通班,也不是没想过这个结局。但是整个假期还是止不住的幻想和偷偷计算,万一,万一理科实验班扩招了呢。可惜结果总是没有什么惊喜和意外,普通班,还是第四名。旁边的三班就是曾经自己待过的班级,也是现在的文科实验班。今年按照1,3文科实验班,2班艺术班,4班理科普通班,7,8文科普通班和9班理科实验班分班。莫瀛予走进四班,周围想起了一阵窃窃私语:“莫瀛予…他怎么来这儿了。”周围是曾经初中远不如自己的同学,莫瀛予脚下踩住桌子,总觉得空落落的。发现是自己一直放在脚下的球还在三班没拿回来。起身回三班拿球,看见林筱一,他留在了文科班。看见他来,咧嘴一笑:“来了,就知道你舍不得你这宝贝球,没让别人动给你放这儿了。你们走了咱班来了不少人,可都是漂亮小姑娘,兄弟我现在可算是万红丛中一点绿。你在隔壁混的咋样,哪天一起打球呀。”听到这句隔壁,瞬间班里就有几个陌生的面孔忍不住看过来。莫瀛予拿起球就走没说话,出门是卫生间,拿起手中的球就砸到了垃圾桶旁边,砰地一声。还是没忍心直接扔掉,一转身走进四班。


楼主 瑀莫  发布于 2018-10-12 11:42:00 +0800 CST  
没想到序就写了这么久~争取今晚可以发第一章,主角即将登场~

楼主 瑀莫  发布于 2018-10-12 12:49:00 +0800 CST  
第一章 初见
第一节
“大家好,我是汪默锋,是你们的班主任兼化学老师,很荣幸可以来我们四班任教,”汪默锋扫视四周,看到包括莫瀛予在内的很多人都还在低头不知道想些什么,不满的目光一闪而过,陡然声音严厉了起来,“但是我对大家非常不满意。能来到这个班,而不是九班,大家心里都明白自己是怎么回事。开学第一周,我希望大家找一找自身的原因,加以改正,我不希望咱们四班继续堕落下去。马上就要上第一节课,新的学期新的开始,大家拿出最好的学习状态。你们上课吧。”
汪默锋说完也没多做停留,看到语文老师已经在班门口等着了,扫视一圈就离开教室。四班处于年级中间的位置,旁边就是办公室,汪默锋向语文老师点头问好,就转身进了办公室。坐在座位上,开始翻阅这些学生的资料。
第一节课是语文,语文老师是一位四十多岁的女人。不同于汪默锋,这位王老师明显是见多识广,接手过许多普通班,仿佛也知道大家对语文没什么热情。一节课上的不愠不火,45分钟的课讲了将近20分钟新学期的寄语,让大家课下预习第一篇课文就结束了。可能是因为开学第一课,也有可能是因为汪默锋刚刚略显严厉的语气,让这帮孩子们安稳地上了第一节课,没什么违纪的现象。但是毕竟起得早,班里大多数也不是什么喜欢学习的主,一节课下来全班昏昏欲睡。
汪默锋比想象中来得更早,语文课刚下课就开始往班里搬瓶瓶罐罐。显然这些新奇的化学试剂比语文更能激起学生的兴趣,语文老师看见大家瞬间亮起来的眼睛也不免感叹;“还是汪老师年轻有活力,适合和孩子打交道。我在这很多年了,告诉您一句,历年4班的孩子可不好管。”汪默锋了然一笑,“您多费心,四班的语文就要指着您了。”听完这句话王老师倒是舒服很多,拿起语文书也就走了。汪默锋倒是比起早自习时间情绪高涨了很多,叫班上的男生一起过来帮忙,莫瀛予还是坐在座位上玩手机没动。
第一节化学课全程都是做实验,全班的兴趣都被汪默锋点燃了。不同于早晨严厉的班主任,课上的汪默锋风趣幽默,也时不时开班上同学的玩笑。但是纵归如此,班上还是有不少学生借着手机拍照实验的名义忍不住玩了起来,都是手机不离手的人,能坚持到现在也是忍了一阵了。汪默锋也不恼,看见谁玩手机就扔粉笔砍他,被砍中的人笑一声也就把手机放回去了。他有一手绝技,扔粉笔头奇准,达到了指哪打哪的地步。自称是在师范大学时就想好将来要干老师这一行,所以和室友一起专门练的。听到这句话,莫瀛予嘴里嘟囔,“邪门歪道”。这句话没逃过汪默锋的耳朵,“好的,现在我们继续,请那位同学来试着给我们讲讲这个实验的原理。”
顺着目光看去,是莫瀛予。莫瀛予缓缓站起来,神情一滞。曾经莫瀛予也在班上对老师提出的问题侃侃而谈,但自从高一下学期学习成绩下降,课上基本上不再需要自己回答问题。每次老师提出的问题还没等叫人,总会有学霸们忍不住喊出答案。即使有时候点人回答问题,老师们也都知道莫瀛予多半是在玩手机,懒得理他。毕竟是实验班,强者为大,没有人会照顾弱小。很久没有在全班面前站起来回答问题了,莫瀛予的声音很小,但也很坚定。莫瀛予的父母大学都是化学专业,也从事化工工作。虽然没教他学过任何化学知识,但是这种简单的化学小实验,莫瀛予在小的时候爸妈就给他做过了。
“很好,这位同学说的很对。不过声音太小了,不知道大家听见了吗?我再给大家重复一遍啊,”汪默锋对莫瀛予完整正确的答案也很满意,显然心情更好,“莫瀛予,下次要学我这种名门正道的人,坦荡一点,大声说话。”全班哄然大小,莫瀛予脸瞬间红了,讪讪坐下也不再敢继续嘟囔。
一节课上的笑声连连,大家对这位化学老师的印象也还不错。下课,汪默锋对班里说,“刚开学,我们又换了新的课表。所以我决定每天派一名同学把课表抄在黑板的左侧,哪位同学字比较好看,想自告奋勇呀?”莫瀛予其实小学时就是书法特长生,但是现在不愿意再出什么风头。于是汪默锋从举手的几个人里面挨个让上黑板去写个试试,结果不是字太大就是字太小,看起来也不是很好看。汪默锋在班里走了一圈,低头扫视着大家的笔记。到了莫瀛予这儿,虽然一节课没记任何笔记,但是化学笔记本五个字写的苍劲有力,不算难看。回手就拍了他脑袋一下,“你上去试试。”一天的课表抄上,汪默锋难得的满意,“不错,以后这项工作就交给你了,每天早上把这一天的课表抄上去别忘了。你和我来办公室,大家下课。”
莫瀛予手里拿着瓶瓶罐罐,酒精架,跟着汪默锋回到办公室,马上是课间操时间,办公室里的老师都各自进班了。汪默锋因为刚从班里回来,外加周一是升旗仪式,就也没进班盯着。办公室里只剩下汪默锋和莫瀛予两个人,“汪老师,这些东西放在哪里?”“后面柜子里,放完你过来一下。”莫瀛予放完东西蹭过去,过去一年,办公室没留下什么好的回忆。
“我看过你的档案了,咱班只有六个保送生,你知道吗?”汪默锋看他过来了就直接开口。
这么简单直接的问话莫瀛予接不上来,只好低着头保持沉默。
“更让我惊讶的是,你是保送生前五名,能不能给我讲讲,高一时发生了什么?”汪默锋的语气和张老师不一样,不再是温柔地询问,反而给莫瀛予一种略带讽刺的感觉。
“我…我不知道。”莫瀛予停顿了一下,手抓住衣角。办公室外整个楼道回荡着国歌的声音,办公室内一片寂静。
“啪!”汪默锋听完这句话,直接拿起来手边的化学书给了莫瀛予一下,莫瀛予的胳膊瞬间就红了一道“比你成绩下降更令人痛心的,是你和我说你不知道。一个好的学生,可以有失败,可以有成绩下降,但不可以有我不知道。”
外面国歌的声音盖过了汪默锋的斥责,但是这些话却一字不落地砸在了莫瀛予的心里。“告诉我,为什么?”喇叭里换上了新学期优秀学生致辞,“我历史和地理不好。”
“啪!”汪默锋放下了书,拿起旁边数学老师的尺子,又是猛地一下,“那是借口。我看过你上学期期末的成绩单,历史和地理不好,可以让你成为班里倒数第三?”不解气地又是几下。
“我学不好历史,所以我成绩上不去,所以我不想学了。”
挨了几下打之后终于莫瀛予说出来了一句汪默锋想听的话,但绝不是让他满意的话,“伸手。”莫瀛予颤颤地伸出手,很低,脑子和胳膊都麻麻的晕晕的。但接下来的五下重击让他清醒了许多,“谁给你的理由历史不好就不学了?谁给你的勇气历史不好别的都不学了?”
“我试了,我努力过。真的不行。”接下来又是五下重击,手已经红了起来,寥寥几句话勾起了莫瀛予对于高一不堪的回忆,陷入思考也感觉不到疼痛。喇叭里升旗仪式已经结束,到了自由活动的时间,楼道里瞬间就热闹了起来。办公室的门把手被转开,其他班级的班主任们也陆陆续续回到办公室。张老师也从三班回到办公室,看到汪默锋面前站着莫瀛予,两个人脸色都不好看,赶紧打破这个僵局,“汪老师呀,这孩子初中成绩挺好的,是个好孩子呀,你…”还没等她说完,汪默锋深吸一口气,压住心中的不快,微笑对旁边的张老师说,“我知道,他行的。”然后又转过头来瞪了莫瀛予一眼,“回去上课,放学过来找我。”办公室离四班很近,非常近,但是莫瀛予走的跌跌撞撞,掌心火辣辣的,脑海里又回响着那句,他行的。不同于其他老师的唏嘘感叹,汪默锋的语气很坚定,莫名给莫瀛予一种久违的力量和信心,对放学的见面竟多了一丝丝期待。

楼主 瑀莫  发布于 2018-10-12 15:02:00 +0800 CST  
第一天就写了两节,顺利的话应该还可以更第三节,因为想尽快进入主线,预告 下一章是拍的开始~

楼主 瑀莫  发布于 2018-10-12 15:03:00 +0800 CST  
下午的课没什么大的问题。开学第一天,又是刚刚组建班级的第一天。在九班同学已经开始讨论数学题的时候,四班的同学们听了一天的大道理。每个老师都会花费五分钟的时间自我介绍,十分钟的时间讲一下对四班的期望,再继续讲下去自己的个人风格和课堂要求。一天的时间就这么过去,莫瀛予笔记一个字都没写过。刚开始还从书包里拿出这节课对应的书表示下尊重,到后来竟是连书都懒得拿了。
最后一节课,班上一些耐不住的同学早就坐不住了,连书包都收拾好了,桌子上空空如也,趴在桌子上听老师们继续讲安排。老师们也对这些情况见怪不怪,自顾自地继续“洗脑”。莫瀛予也早就听不下去了,坐在角落里想着课间操的事情。想了一阵也没什么新的进展,手不自觉的伸向书桌里,拿出手机开始刷起小说。教室后面,汪默锋刚刚开完新学期研讨会,从会议室回到办公室。经过四班从后门往里面望去,不出意外地看到一批卧倒甚至睡着的同学,立刻皱了眉头。再看到莫瀛予那边已经开始玩上了手机,心中的愤怒更甚,大步回到办公室,把书往桌子上一扔,心里盘算着怎么教育这些四班的学生们。
放学铃声响起,学生们拿起书包就准备离开教室。一天的说教工作让他们急于想活动一下,第一天也并没有作业,所以就约着一起去打球。莫瀛予拒绝了他们打球的邀请,把本就收拾好的书包收拾了一遍又一遍,看着大家都走得差不多了,开始往办公室走去。
“锁门。”刚进办公室就听到汪默锋的声音,莫瀛予身形一滞。“过来。”不用他说,莫瀛予也走到了汪默锋的身边,“伸出手来我看看。”
听到这句话莫瀛予还有点不好意思,羞涩的伸出了手,却是一把被汪默锋抓了过去,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手已经好了大半,只是还有点微微泛红。中午虽然汪默锋在气头上打的狠,但毕竟也只有十下,过了一个下午除了还有点红印多半好多了。“很好,”汪默锋松开了手“我还怕气头上打伤了我的好学生,结果没想到你康复能力这么强,已经可以玩手机了。”莫瀛予原本被他的关心打动,也因为这最后一句话紧张起来,然后汪默锋下一个举动让他更加的紧张诧异。
汪默锋打开柜子,从卷子下面拿出一把戒尺,啪的一声就拍到了桌子上。“上午和你聊过,我觉得你需要这个。原本我想着你是个好孩子,响鼓不用重锤敲,但是我觉得你已经把自己蒙在鼓里了,我得打醒你。趴下。”
莫瀛予还在愣神中,已经被汪默锋拉着转了半个圈,后面挨了重重一下。“现在,我们来聊聊。我说,你答。答不好,我打。就是这么简单。还是那个问题,你为什么来四班?想到了吗?”
“您…打我?”莫瀛予没回答他的问题,或者说,他根本没有听进去汪默锋的问题,还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弄蒙了。但汪默锋的回答又是一下,“你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莫瀛予从小到大从没挨过打,之前一直十分优秀,高一那一年虽然成绩下降,但他的爸妈一直对他的成绩没什么严苛的要求,也没说什么,老师们也更不会动手。汪默锋课间操时的那几下,他全当是老师生气了没做多想,但现在显然没有那么简单。
看到他眼神还是散的,汪默锋虽然还是生气,但也强忍着压住心中不快,耐住性子给他解释:“你是觉得自己不该打?还是不同意我这么做?”莫瀛予不是对高一那一年毫无愧疚,否则也不会如此沉默。对于汪默锋的做法,他其实是可以接受的。只是这个部位,这个姿势…“我…确实…该。但是您能不能别这么打我,我…高二了。”
汪默锋听完这句话倒是笑了。好在这小子说的是该,要是不该,那才真的是孺子不可教也。紧接着却是连着的五下,“高二了犯小学一年级的事,还要让我和你讲课堂纪律。课上玩手机,你说该不该。”莫瀛予趴着羞红了脸,他知道是不对的。只是高一不想听课,没事做只能玩手机,一时间也戒不掉。“打别的地方怕打坏了你,找个抗揍的地方,因为你确实欠打。”莫瀛予听完这句话脸更红了。汪默锋知道他害羞,也不在这件事上继续纠结。
“课上玩手机,从明天起每天早上把手机交给我,锁在柜子里。你有需要随时找我来拿,放学再换给你。这次错误,记二十下。下次再犯翻倍。现在,我们来聊聊学习的事情。先谈谈你高一的成绩。”
莫瀛予听到这件事翻篇了,就想站起来,让汪默锋一戒尺又按了回去。“趴好了,让你动了吗?”
莫瀛予也不再看他,埋着头糯糯的说了一句,“我其实…努力了的,我是真的学不好历史。我书都背过了,可是我真的不会答题。成绩总是不好。”
“你数学是怎么学的?”
“记公式然后…做题。”虽然诧异汪默锋为什么突然跳到了数学,但还是老老实实答了。
“历史呢?”
“背书。”刚说完身后就是狠狠地三下。
“做题呢?历史是文科就不需要做题了吗?你不做题能会答题吗?”
一句话,如同把莫瀛予的努力狠狠划上了一笔,心想,“是呀,我怎么从没想过做题的事。”高一上学期老老实实地背了一个月的书却还是失败了,所以就放弃了,就也没再尝试其他的办法。还没等他细想,身后的疼痛又开始了。
啪啪几声,“我承认历史我不懂,但是高二历史要会考,你不能给我考个B回来。明天开始,每天我要看到你去历史老师那问问题。”汪默锋给莫瀛予下了死命令,“下一个问题,你的数学呢?高一上学期数学满分,高一下学期数学83。怎么,超出您的接受范围了?”
“不是…我…高一下学期就不学习了。”身后是连着的十下,挨了二十多下。虽然不多,但这次不是定数的,汪默锋每次下手都近乎是十成十的力,二十下莫瀛予身后已经觉得火辣辣的了。“不学习了。你可真厉害呀。”又是啪啪啪地三下,“自甘堕落。”莫瀛予不是不内疚,所以也不吱声就任汪默锋动手。
“说吧,下一次月考,你想考多少?”
此刻的莫瀛予觉得这是一道堪比水中救人的送命题,“前十。”此刻的他只能选择往前说。没成想又是两下,“你现在是学号第四位你和我说前十。”
莫瀛予所在的高中学号是按照入班分数排的,一男一女,学号第四就相当于总排名第八。莫瀛予心想,这没问题呀。但是挨不住身后的淫威。“前五。”
汪默锋甩手又是两下,“前三,就这么定了。高一一年把你锐气都磨没了。”
莫瀛予听完没出声,隔了会儿说了句,“好”。
身后又是三下,“我会帮你。”汪默锋的声音,让人踏实而坚定。
顿了一下,“好。”这次莫瀛予更有底气了一些。
“这周末我准备家访,和你父母聊一下你的学习安排,顺便请求一下你的教育许可。”聊完了,汪默锋又回到了戏谑的神情,说着还掂了掂手里的戒尺。
“不用了老师,我爸妈对我学习没什么要求,您…”莫瀛予看了看汪默锋,仿佛坚定了信心,也想再给自己一次机会,“您看着来吧。”
汪默锋倒是被他这股劲儿逗笑了,想来他父母要是有要求高的,也不会任由他堕落一年。“那你来访家。这周五,放学一起走。”

楼主 瑀莫  发布于 2018-10-12 16:59:00 +0800 CST  
今天就先更到这里啦~~希望大家多多留言嘻嘻

楼主 瑀莫  发布于 2018-10-12 17:04:00 +0800 CST  
第三节
莫瀛予就读的是T市一所重点中学,学校里有宿舍楼,绝大多数的高中生都会选择平时住宿,周末回家。虽然高二换了新的班级,但是学校显然不愿意再让学生们把宿舍也折腾一遍。反正一个年级的学生没变,只是分到了不同的班级,就干脆保留了原宿舍。莫瀛予刚进到楼道,就听到宿舍里传来砰砰的响声。林筱一正在宿舍里运球,看见莫瀛予回来,“老四你来的正好,一假期没打球手都痒了。刚充满的气,楼下打会儿去?”
莫瀛予显然没什么兴趣,“你和老大去吧,我就不去了。”常林就是莫瀛予口中的老大,他的另外一个室友。这个寝室里原本是四个人,按照生日大小排序。老大是常林,比早上学一个来月的莫瀛予足足大出了一年,人很聪明,也还算厚道老实。高一坐在莫瀛予后面,现在分到了九班学理科。老二是李子航,高一结束就出国了,从寝室搬了出去,到美国读高中。老三就是莫瀛予高一时的同桌,林筱一,其实林筱一理科成绩也不错。只是从小好奇心就强,看了不少动物世界、百科全书、纪录片一类的东西,积累了不少的知识,所以最后还是选择了读文科。用他自己的话来说,我五岁就知道的东西,学起来轻松。确实如此,林筱一在历史地理知识上的积累是其他学生达不到的,也着实给他带来了不小的优势。四个人从初中开始就是好兄弟,现在也走向了不同的班级和道路。
第一天没什么作业,莫瀛予坐在桌前发了会儿呆,就准备拿出书来看一看。打开书包,下意识地就先拿起了化学,看了十几页,感觉并没有什么太多的知识点。回头准备从书包里再拿几本别的书,就看到常林的书架上刚开学就摆满了各种辅导书籍和练习册,再想起刚刚对汪默峰的承诺,顿时觉得压力陡增。打开手机,下单了整套的配套习题。

第二天,汪默峰早早就到了办公室。他一向喜欢提前几分钟,作为班主任,他要负责班上每天的早自习。来到座位上像往常一样打开柜子取出电脑,回顾提前准备好的教案。刚准备拿起手边的化学书标注一下,一个手机就从书里滑了出来。看到这个手机,汪默峰轻笑了一声,想到昨天趴在这里的小孩。左手打开第一个抽屉把手机放进去。停顿了一下,又从第三个抽屉里面拿出一盒巧克力递给了后桌的历史老师:“李老师,我们班的莫瀛予。这孩子不错,就是历史不行,麻烦您多看着点。”李老师显然也是听说过莫瀛予这个孩子的,简单推辞了一下也就接下了。汪默峰心情大好,回身锁好抽屉把钥匙放进口袋,也不再看一遍教案了,拿起电脑和一叠纸就准备进班。
到了班上看到侧面的课表,寥寥几个字,写的中规中矩却也不失棱角,汪默峰嘴角也挂上浅笑。把手里的纸传下去,指着最后一个“班会”说:“今天下午开班会,我们来讨论一下班委的事情,现在大家把手里面的表格填好,早自习结束时传回来。”
莫瀛予低头看,手里面是一个两行的表格,分别要填写姓名,曾任职务和想要担当的职务。莫瀛予在高一的时候是班里的学习委员,日常负责班里收发作业之后和各科课代表的记录工作,在每次考试后登记全班成绩。原本是很多人眼热的职位,对于莫瀛予却像一场场凌迟处死,不仅仅要知道自己有多差,还要看到别人都多好,每次考试后都被学霸围在中间看分数。想到这里就觉得烦躁,莫瀛予在纸上刚写上自己的名字,就停下了笔。
不同于莫瀛予这边的难过和挣扎,四班其他的同学都是原来的孩子王,平时生龙活虎,坏点子也多。汪默峰转了一圈下来看到不少都写了班长,一个平时很活跃的男生竟然写了团支部书记,让他也不禁默默发笑,对莫瀛予的想法更加好奇了。看着他一脸严肃,还以为他在仔细思考,忍不住出声鼓励;“不少同学都填了班长呀,不错不错,我很肯定大家这种积极向上,勇于承担责任的行为。希望大家学习上也能有这种劲头。”看到汪默峰走过来,莫瀛予赶紧把纸扣过去不让他看见。汪默峰更觉得可爱,一把揉了揉他的头发,“不错。隐秘工作很到位”莫瀛予抬头看他,也就想到他是说早上手机的事,脸一红低了头。
早上莫瀛予很早就到了班里,在班门口晃来晃去,等着办公室有老师进去打开办公室的门。好不容易等到有老师到办公室打开门,莫瀛予赶紧跟着进去,却发现汪默峰的抽屉都是锁好的。直接把手机放在桌子上太突兀了,陆陆续续有老师进来,莫瀛予匆匆把手机把书里一夹就逃出了办公室。
早自习结束汪默峰就收齐了统计表回到办公室,一早上都没有化学课。周二是教研日,所以莫瀛予也一直都没看到汪默峰,加上手里没有手机,刚开学也没什么事情做,竟然有一种空荡的感觉。
直到中午午休的时候,汪默峰开完会回到办公室,陆陆续续传来通知说他叫一些学生去办公室谈话。回来才知道是因为志愿上选择班长的比较多,所以汪默峰才采取谈话的方式和大家调剂一下。前一个同学刚刚从办公室回来,在班里喊,“莫瀛予,汪老师叫你过去。”全班同学一阵了然,莫瀛予在他们心中学习还是不错的,人也很好,填班长也在意料之中。莫瀛予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自己明明…什么也没写呀。
到了办公室,还没等莫瀛予走到汪默锋面前,汪默锋已经先一步从座位上站起来,面色铁青,拉着莫瀛予就进了对面的会议室。
会议室是给老师们日常开会用的,平时不开,钥匙在年级组长手里。今天估计是因为刚刚开完会,还没来得及锁上。汪默锋拉着莫瀛予进了会议室,回手就把门从里面锁上了。莫瀛予看着他气势汹汹就觉得不好,紧接着,汪默锋把他只有一个自己名字的调查表拍在面前,“这就是你的想法?”
莫瀛予不可置否。学习委员的事情让他受伤颇深,现在的他不想再担任什么班内职务。汪默锋拉了一把椅子坐下,“我上午找你原来的班主任了解了你之前的情况,听说你原来是学习委员?”
“是…”莫瀛予听到他已经知道了,也就不再掩饰,“但是我不想再当学习委员了。”
汪默锋指着曾任职位那一栏的空白对他说,“所以你学会隐瞒了?”
莫瀛予说不出什么来回答他。
“二十下,逃避事实。你知道你原来的班主任怎么评价你吗?她说你是个很有能力的孩子,说你高一竞选时的自我介绍让她印象深刻。”
“我…”莫瀛予想起来了高一时温柔的班主任张老师,也想起自己刚上高中时那样的意气风发,开学第一周竞选班委,精心准备的演讲稿段子一个接一个,也很能突出自己的个人特点,在学习成绩都很好的实验班也顺利当选学习委员。
汪默锋又点了点旁边一栏的目标职位,“现在呢?这么有能力的学生告诉我他什么都不想做了,这就是你的担当?”
莫瀛予被汪默锋接二连三的反问逼得哑口无言,只听得他继续说:“三十下,毫无担当。从哪里跌倒从哪里爬起来,你倒好,就准备在地上休息了是吗?”
莫瀛予舔舔嘴唇,汪默锋让他站在这里等着,自己先回到办公室,很快回来,拿了一支笔,一个本还有一把尺子。汪默锋把本和笔递给莫瀛予,“写。”
莫瀛予接过本子,上面赫然已经写好了记事本和莫瀛予的名字。汪默锋显然是师范大学的好学生,字体是标准的行书,可以看出是专门练过的。打开第一页,上面被分成了三栏——时间,数目和原因。昨天欠下的二十下汪默锋已经写好了,现在等着莫瀛予自己把今天的五十下写上。
“你平时还要上学,我不多打你,不要影响你的听课质量。每天十下还账,剩下的都在本子上自己记好了。这个本以后就交给你保管,每天自己来找我。现在趴好。”
莫瀛予听到这个安排觉得压力更大了,但经过昨天对汪默锋也是信服的,没说话,微微侧了身趴在了会议室的桌子上。
汪默锋对于莫瀛予的主动是满意的,但是该打的也不会少。用尺子把他身子向下又压了压,“我的要求最重要的只有一个,不能躲。是你自己的错误就要有承担的勇气,只有十下,不多,要求报数,最后陈述你的错误。忍不住了可以喊,只要…不超过会议室的隔音范围。”
莫瀛予本就是个自尊心强的人,不然也不会因为高一的失利就这样沮丧颓废。听到他这么说又怎么喊得出来,只能赶紧咬住校服外套的袖子。
汪默锋看他准备好了也不多废话,卷卷衬衣的袖口就挥了尺子,昨天的二十多下经过一晚上原本已经好了大半,这一下又牵出了昨天的伤,停顿了一秒,从袖子边含糊不清地报出了一句,“一。”
汪默锋点点头没说话,继续往下打,接连落下来五下尺子,把后面从上到下打了个遍。莫瀛予只觉得火辣辣的,刚九月,天气还不是很凉,莫瀛予穿的还是夏季校服的长裤,布料很薄,过了一小会,蹦出了一个六。汪默锋剩下的四下竖着落尺,把刚刚的六下覆盖了一圈,等到莫瀛予吐出一直憋着的气说了十就把他拉起来了。十下并不是很多的数目,刚刚打完还有有些麻的感觉,尤其是对莫瀛予这种没怎么挨过打的人来说,眼眶都有些涨的发红,却还是忍着说了句;“我不该放任自己堕落不学习。”
汪默锋看他这个时候还能记着自己昨天说的事也有些欣慰,“莫瀛予记着,你现在是我汪默锋高二四班的学生,不是初三六班的,也不是高一三班的。”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勾销了莫瀛予的历史,也给了他一个新的开始。莫瀛予点点头,和汪默锋走出会议室一起回了班。
汪默锋走上讲台,“同学们,大家的热情都比较高,十几位同学的目标都是班长。我欣赏大家这种敢于当先的精神,所以这次的班委大部分都是从目标是班长的同学中任命的。无论什么职位都是为同学服务,我上午和你们之前的班主任了解过你们之前的情况,中午也和一些同学聊了。我先任命一下我们上半个学期的班委,期中考试之后重新选举。希望大家能在这两个月里增强了解。班长,丁一,白杨。学习委员,莫瀛予。宣传委员李也菲…”
后面的同学莫瀛予并没有听下去,每位被汪默锋点到的同学都会起立鞠躬。点到莫瀛予的时候,他还是没忍住用诧异的眼神看向了汪默锋,却看到了满满的肯定。深吸一口气向大家鞠躬,“大家好我是莫瀛予,希望未来两个月可以做好学习委员的工作。”


楼主 瑀莫  发布于 2018-10-13 12:16:00 +0800 CST  
之前说这是一篇半纪实的文章,目前发生的事情都是真实的。至于为什么高一历史不开窍,是我的未解之谜。写这篇文章是想纪念一下曾经和我的班主任之间发生的点点滴滴,期待大家多多留言,我们一起交流呀

楼主 瑀莫  发布于 2018-10-13 12:29:00 +0800 CST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去,每天早上莫瀛予都会很早到办公室把手机放到汪默峰桌上,放学后再借领手机的名义,清算当日的欠账。
莫瀛予的变化,不光是他自己和汪默峰,就连林筱一和常林都感觉到了。放学后就窝在寝室里做作业和课外习题,隔几天还会找常林借实验班的理科笔记。直到莫瀛予第一次把一本历史王后雄放到林筱一面前,问他第四道题为什么选C的时候,林筱一还是忍不住问出了口,“老四啊…,你这是…受了什么刺激了?”莫瀛予推了他一把,“别废话,快点帮我看看。你就当我每天背一遍元素周期表背的。” “背元素周期表?”林筱一还想问个明白,但看莫瀛予盯着历史书显然不愿意多说的样子,也就不再问了,毕竟自己兄弟能有好的变化,他也是高兴的。莫瀛予心里腹诽:自从学了元素周期表的第二天,汪默峰就把挨罚时的报数改成了元素周期表,每天氢氦锂铍硼地背,还随时跳数抽查… 周四化学课上默写,汪默峰点名表扬了莫瀛予背的熟练,莫瀛予一脸愤懑,装作没听见。
很快到了周五,W中的孩子们平时都是住校的,只有周末会回家,所以周五的下午最后两节课就变成了名义上的社团活动时间,除了一些真的有兴趣的同学会去参加社团活动,大部分同学可能会为了避开晚高峰直接回家。莫瀛予初中是辩论社的,高中之后就很少去参加活动了。
高二要参加会考,虽然会考只算等级评定,但也要计入高考分数。想到自己惨不忍睹的历史和地理成绩,莫瀛予大笔一挥,开学第一天就在两个补习单报名表上都填上了自己的名字。补习班是在每周六上课,上午历史,下午地理。所以莫瀛予干脆周末不回家了。莫瀛予的父母是同学恋爱,毕业后就结了婚。年轻夫妇平日里忙于工作,但是对孩子还是很好的。初中就给莫瀛予办了信用卡副卡,每次出差也会提前往卡里打好钱。莫瀛予周末不回去,想着给家里打个电话。没想到汪默峰倒是早就和家里联系过了,父母和这个年轻的化学教师很快建立了朋友关系,嘱咐莫瀛予要好好和他学习。莫瀛予这才想起,这周五,是要…访家的。
汪默峰周五要盯晚自习,因为周五大多数人都回家了,还在学校里的人不多,所以学校没安排专门的老师,一般都是班主任负责。四班还剩下零零星星几个人,汪默峰一进班就自然而然坐到了莫瀛予前面的椅子上,拿出一副邻家大哥哥的口吻,“大家周末都不回家吗?”汪默峰平日里经常开玩笑,大家和他大多没什么距离感,也就简单聊了几句。只不过毕竟还是班主任,莫瀛予明显看到几个同学挪了位置。他原本也想逃的,但觉得汪默峰就是故意坐在他前面的,所以也不敢跑,只是把正在做的一本化学习题合上插在了旁边一摞书中间,从书桌里抽出一本物理开始做。
这种小动作显然是不能瞒过汪默峰的。他继续和同学一起聊天,手底下却抽出了莫瀛予的几本化学习题和卷子,随意翻看。等到了解了一圈同学们的基本情况,叮嘱了周末要注意安全,就把莫瀛予一摞卷子和书放了回去。站起身,食指弯曲敲了敲莫瀛予桌子,“和我过来。”
莫瀛予不知道自己又犯了什么错误,但也只好默默起身跟过去。脑海里匆匆过了一圈刚刚汪默峰看过的习题,感觉无论从正确率和认真程度上都没什么问题。走进办公室,犹豫了一下,还是反手锁上了门。
汪默峰这边听到门锁响动的声音倒是笑了,“你把门打开,万一有学生有事找我呢。不打你。”莫瀛予脸刷的红了,赶紧打开门走向汪默峰。
“你觉得你化学怎么样?”
“还可以…平时做题手挺顺的,正确率也还行。”
“我刚刚看出来了,你在课上的反应我觉得也比较好。给你拿两本比较难的书你回去做,有问题随时来问我。你是个好苗子,好好努力我可等着你给我出成绩呢。”
莫瀛予点点头,自己对化学本就比较有兴趣,也想努力做出些成绩。他很感激汪默峰对他的这份肯定和爱护。

楼主 瑀莫  发布于 2018-10-13 21:29:00 +0800 CST  
根据小伙伴的建议建了QQ群和大家交流~【欢迎加入莫枉繁生,群聊号码:932930264】,认证的话随便写文中任何一个人的名字就好。谢谢大家来看文,也还是期待大家在吧里的回复哟

楼主 瑀莫  发布于 2018-10-13 22:07:00 +0800 CST  
周五晚自习结束已经九点半了。汪默峰去车库取完车,就停在宿舍楼下,等莫瀛予拿好东西和自己回家。一路上莫瀛予坐在副驾驶,局促不安的搓着校服一角,时不时偷瞄一下汪默峰。觉得气氛太过尴尬,就拿出来手机刷了几分钟微博,也不敢玩游戏,怕汪默峰说自己玩手机的事情,赶紧放回口袋。好在晚上车辆不多,汪默峰开车速度比较快,没让气氛尴尬太久。
汪默峰的家在离市中心不远的一片别墅区里。他住的是别墅群前面的一个小复式,顶层,七楼。整体分上下两层,一进门是厨房和餐厅,最让莫瀛予喜欢的是餐厅旁边的一个小露台,铺了鹅卵石的地面,还养了一些多肉和盆栽。右面是客厅,卧室和卫生间。楼上只有一间卧室和一间卫生间,剩下的空地上放着一台跑步机和一些健身器材。
汪默峰显然比莫瀛予要轻松许多,“我和你爸妈说过了,他们出差的时间你可以过来和我一起住。楼上原本是我的书房,现在就是你的卧室了。我住下面这间。”
莫瀛予点点头就拿着东西先上楼了。明显看得出是新收拾过的房间。因为是顶层,所以房顶是斜的,汪默峰开了一个天窗,可以透过窗户看到夜晚的天空。房间不大,除了床,衣柜和书桌外还有一个落地的书柜。书柜上满满的都是各类化学书籍,汪默峰还贴心地腾出了一片区域给他。
简单的收拾了一下,就拿着睡衣去旁边的卫生间洗了澡。回来刚准备休息,就看到汪默峰已经在房间里等着了。
汪默峰平时多是穿衬衣的,即使有时候休闲一点,也是纯色的polo衫。现在换了一身睡衣,给人一种很舒服的感觉。还没等莫瀛予沉浸于这份温暖,汪默峰就一巴掌打在他屁股上,“九月份还湿着头发出来,等着感冒吗?”说着打开了房间空调的暖风,把莫瀛予推进卫生间开始帮他吹头发。
其实莫瀛予的头发不长,干的也很快,所以几乎不吹头发。汪默峰帮他吹着头发,不同于自己偏硬的发质,莫瀛予的头发软软的。
等到吹好头发回到卧室,已经十一点了,汪默峰却丝毫没有离开的意思,“我针对你的情况出了一张卷子,你现在把它做了。”
“现在吗?”莫瀛予有一些诧异“已经晚上11点多了,明天早上还有课…”
“我知道,卷子半小时就可以做完,不能查公式看笔记,我11:50过来检查,明早我送你去上学。” 汪默峰说完就起身离开了卧室,莫瀛予也就不再说什么,只好争分夺秒的写卷子。
卷子并不难,但题量很大。汪默峰回来的时候莫瀛予刚刚写完,听到他进来,就起身站在一边。汪默峰很快就批好了卷子,“趴下。”
莫瀛予一惊,本身有点困了的状态瞬间就清醒了许多。瞄了一眼汪默峰的脸色,不是很好的样子,把书往旁边挪了挪,就趴在了桌子上。
汪默峰也没客气,莫瀛予刚趴好,后面的巴掌就盖了下来,手里把他刚刚写的卷子递了过去。99。最尴尬的分数。原因是一个化学式差了沉淀符号。
莫瀛予知道是自己马虎了,也不吭声。汪默峰打了十下就停了手,莫瀛予以为打完了,刚要站起来,却听到后面一句,“让你动了吗,趴好。”
莫瀛予只好又趴回去,汪默峰却离开了房间。莫瀛予以为他是去拿戒尺了,虽然有点难过,怎么看这个99怎么刺眼,但心里不免还是有点小委屈:已经这么晚了……
身后传来脚步声,莫瀛予又低下了头。眼前却突然一黑,汪默峰关上了房间的灯。回头,看到汪默峰手里捧着一个蛋糕,上面插着蜡烛,点点火光,莫瀛予眼眶刷的红了一下。
汪默峰看到小孩还在那规规矩矩趴着,轻轻拍了一下,“起来吧,打傻了?不想让你睡着了再吵醒你,就只能拖到现在了,原本没想打你,但是你那卷子错的实在可气。”
莫瀛予也很快站起来,“没有,我下次不会了。”
汪默峰不再继续纠结卷子的事,“赶紧过来许愿。”
房间不大,汪默峰就捧着蛋糕站在门口,莫瀛予走过来许了愿,“我希望,我下次可以考到班级前三。”
“等等,你这个叫什么愿望,你这个是必须做到的目标,不是愿望,重新来。”莫瀛予刚说完就要吹蜡烛,被汪默峰拦住了,“还有,愿望不要说出来,说出来就不灵了。”
莫瀛予在心里许愿:我希望,我可以变得更好,不辜负面前人的期望。
等到莫瀛予吹灭蜡烛,汪默峰才放下蛋糕,打开房间的灯。切了一小块蛋糕给莫瀛予,“晚上不要吃太多,剩下的留着明早再吃。”
莫瀛予点点头,其实莫瀛予的爸妈包括他自己都有乳糖不耐,平时莫瀛予的爸爸从来不吃任何奶制品,更不要说蛋糕。所以爸妈过生日从来没有过生日买蛋糕的习惯,只有当莫瀛予过生日的时候,爸妈会买一块蛋糕,专门给莫瀛予自己吃。这还是他第一次有人给他买一整个蛋糕,也是第一次过零点。
“谢谢。”
“早点睡。”汪默峰揉了揉莫瀛予的头发,拿起剩下的蛋糕下楼,“明早我来叫你。”

楼主 瑀莫  发布于 2018-10-14 17:51:00 +0800 CST  
转天早上莫瀛予并没有等到汪默峰上来叫他,定好了闹钟自己就起床了。洗漱下楼,汪默峰正在准备早餐。看到他下来,“早,等我一下马上就好。”
莫瀛予走进厨房帮汪默峰拿餐具。早餐比较简单,汪默峰提前把蛋糕从冰箱里拿出来切好角,一人一块放在小碟里。倒了两杯牛奶,“你喝热的还是冷的吧?”
“我…都行。不用太多,我一点就够了。”汪默峰拿着东西就进了餐厅。两个人刚坐下,汪默峰又想起了什么,起身回了厨房。
等到他再回来时,手里攥着两个红皮的煮鸡蛋,“给。生日快乐。”
莫瀛予脸晕了一层红色,接过鸡蛋剥了,就着吃了几口蛋糕。等到吃完蛋糕,喝了小半杯牛奶就放下了,“我吃好了,先去楼上收拾了。”
“等等。你牛奶还没喝完呢。”
“我…我轻微乳糖不耐受。”
汪默峰瞪了他一眼,些许不满,“二十下。下次不许拿身体的事情开玩笑。”
“哦。”一早就又多了二十下莫瀛予显然也是很无奈,上楼拿了书包下来,发现汪默峰也没等他,已经提前走了。到了楼下,汪默峰的车就停在门口,快走两步上车。汪默峰把一个保温杯扔给他,“喝点热水,早上不舒服了过来和我说,我在办公室。”

上午的历史课是学校特批的补习课,专门针对会考准备的。学霸们自然是不用来这种课的,一个班里大部分都是四五班的人。看到汪默峰来了,四班的同学们显然很惊讶。
“我教案还没写完,来陪你们同甘共苦加班来了。”汪默峰本身就和同学们关系不错,简单解释了下大家起个哄也就没再多想什么。在班里转了一圈,走到莫瀛予这边停下,“好了我走了,大家好好学习。”
一节课上得很平淡,历史老师重复了一遍知识点,就带着大家开始做模拟题。班里的同学很多是连书都不背的人,所以错误连篇怨声载道。莫瀛予倒是觉得还算轻松,会考的卷子本身就简单,再加上莫瀛予最近课后做题培养了一些感觉,所以一节课下来正确率颇高。
中午去找汪默峰的时候,莫瀛予的心情也很好。莫瀛予是来找汪默峰请假的,今天是他的生日,晚上照例是要和宿舍里的几个兄弟一起出去庆祝的,虽然老二走了,但剩下的三个人还是要聚一下。
汪默峰自然不会拒绝他,他也很鼓励莫瀛予能多结交一些朋友。下了地理课,莫瀛予就去学校门口等林筱一,三个男生一起去了附近的一个购物中心吃自助餐。

楼主 瑀莫  发布于 2018-10-15 23:05:00 +0800 CST  

楼主:瑀莫

字数:16312

发表时间:2018-10-12 17:38: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18-12-15 10:01:23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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