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潇湘溪苑】【原创】归尘（民国）
这是一个硝烟弥漫的时代，
生命渺如尘埃，
暗夜里的枪声来自何方？
只有乱世，
才能锤造出千古英雄，
人们渴望光明，
谁又能带来光明？
潜伏，误会，隐瞒，伪装…
你到底是谁，
我又是谁……
生命渺如尘埃，
暗夜里的枪声来自何方？
只有乱世，
才能锤造出千古英雄，
人们渴望光明，
谁又能带来光明？
潜伏，误会，隐瞒，伪装…
你到底是谁，
我又是谁……
【第一章】阴霾降临
时间:1937年11月5日
地点:上海
“撤退。”
许暮秋在家里听着外面不曾间断的脚步声，他知道，国军败了。
“这帮**。”许暮秋心中暗骂，却依旧不动声色的躺在沙发上看着最新的报纸。
11月11日，上海市市长俞鸿钧宣布上海失守，终于，还是没能逃过他的预料，上海失守了，彻底沦落为一座孤城。他不敢想象即将发生在上海城的事情。损毁电台，烧掉所有与国军往来的信件。
“暮秋。”许暮雨在卧房喊道。
“大哥，来了。”许暮秋放下手里正在削苹果的小刀，疾步走到许暮雨的卧室。
“大哥，什么事情？”
许暮雨依然低头写着手底的字，边写边说，“这段时间上海比较乱，你和许瑾都少些出门。还有，今后如果有生意日本人要与我们合作的，你都应下，价格都按时价出售给他们。”
“和日本人做生意？”许暮秋没有意料到大哥竟然要与日本人合作，这不是与虎谋皮吗？
“对，只要他们给出的价格合适。”许暮雨这才抬头，看着一脸惊愕的弟弟。
“大哥。”许暮秋知道大哥一向不喜欢把话重复第二遍，决定了的事情也绝不会更改，只是他还不肯死心，与那些chu生（防和谐）们合作，真不如给他一枪来的痛快。
“嗯？还有什么事情。”许暮雨抬眉问道。
“没..没有。”既然大哥已经这样说了，自己再说什么还有用吗？许家主要做的是上海的粮食生意，也就是说，如果和日本人合作，就等同于给了他们的后勤绝对的保障。
“大哥一向不是重财之人。”许暮秋闭了闭眼，话语有些犹豫。
“你的意思是我现在重财舍义？”许暮雨给出的回复让许暮秋无法反驳。
“暮秋不敢。”
“没事的话就出去吧。”许暮雨轻飘飘一句话打发了许暮秋。
“是。”
现在这世道，连大哥这样的人都为求自保出卖底线，还真怪不得那些走狗了。许暮秋一脚踹开房门，却撞见许瑾站在他的屋里。
“你在这做什么。”许暮秋把所有的不满都泼给许瑾，高声质问。
“二少爷，我要参军。”许瑾一副保家卫国的模样，挺直的站着。
许暮秋二话不说就踹了许瑾一脚，嘴里骂骂咧咧的，“你跟我说，跟我说管用？有能耐你怎么不敲大少爷的房门，来我这儿，成心找抽呢。参军？不知道许家父辈留下的祖训还是上赶着给我添堵呢。”
许瑾早就料到许暮秋会有这么大的反应，镇定自若的回，“二哥，我没开玩笑，我真想参军。”
“别以为你叫我声哥我就同意。再说这事我能拿主意啊。”
“我是认真的。”许瑾又一次强调。
“得，咱现在去大哥书房，我看你这条腿还能等到参军时候跑路吧。”许暮秋抓着许瑾就往屋外走。
“别别别。”许瑾连声拒绝。
“刚才不还气势昂扬吗，这会儿怂什么。”许暮秋斥道，其实也是暗暗骂自己。
“二哥您同意了我马上就走，到时候您再跟大少爷说一声不就行了，大少爷心疼您的。”许瑾颇有微词。
“心疼我？合着你是让我先斩后奏替你挨打。”许暮秋说着气也上来，四处看房间里有没有合适的工具。
“求您了。”许瑾自打进许家家门，从没说过求这个字，这还是第一次，“现在小鬼子八条腿横着走路，我要救国。”
“你以为我愿意看那帮兔崽子横行霸道啊，凡是进了许家家门，就不能沾染政治。”许暮秋有些泄气，他连自己的事都处理不了，还去帮他。再说自己要真帮了他，半个月都不用出房门了。而且战场上刀枪不长眼，管你是娇少爷还是土匪，说没命可就真躺在死人堆里回不来了，就连收尸都没地方找去，一把火淹没所有罪孽。
“现在是特殊时期。”
“你也知道现在是特殊时期啊。”许暮秋拿中指敲了敲许瑾的脑门，“大哥说了，这段时间少出门。门都不让出你还想参军，亏你小子胆大。”
嚷嚷了半天，突然就这样安静下来，两个人各有所思。
“别杵这了，回去吧。”
“是。”许瑾躬身退出许暮秋的房间，趴在楼梯的扶手上陷入沉思。十三年前，如果不是许家收养了他，恐怕自己早就死在哪条不知名的小巷子了。如今许家培养他，自然不会看着他去送死。但是国家危难在即，没有国，何来家？
夜深，一封染有红色墨水的信落进了方浜中路的信箱……
时间:1937年11月5日
地点:上海
“撤退。”
许暮秋在家里听着外面不曾间断的脚步声，他知道，国军败了。
“这帮**。”许暮秋心中暗骂，却依旧不动声色的躺在沙发上看着最新的报纸。
11月11日，上海市市长俞鸿钧宣布上海失守，终于，还是没能逃过他的预料，上海失守了，彻底沦落为一座孤城。他不敢想象即将发生在上海城的事情。损毁电台，烧掉所有与国军往来的信件。
“暮秋。”许暮雨在卧房喊道。
“大哥，来了。”许暮秋放下手里正在削苹果的小刀，疾步走到许暮雨的卧室。
“大哥，什么事情？”
许暮雨依然低头写着手底的字，边写边说，“这段时间上海比较乱，你和许瑾都少些出门。还有，今后如果有生意日本人要与我们合作的，你都应下，价格都按时价出售给他们。”
“和日本人做生意？”许暮秋没有意料到大哥竟然要与日本人合作，这不是与虎谋皮吗？
“对，只要他们给出的价格合适。”许暮雨这才抬头，看着一脸惊愕的弟弟。
“大哥。”许暮秋知道大哥一向不喜欢把话重复第二遍，决定了的事情也绝不会更改，只是他还不肯死心，与那些chu生（防和谐）们合作，真不如给他一枪来的痛快。
“嗯？还有什么事情。”许暮雨抬眉问道。
“没..没有。”既然大哥已经这样说了，自己再说什么还有用吗？许家主要做的是上海的粮食生意，也就是说，如果和日本人合作，就等同于给了他们的后勤绝对的保障。
“大哥一向不是重财之人。”许暮秋闭了闭眼，话语有些犹豫。
“你的意思是我现在重财舍义？”许暮雨给出的回复让许暮秋无法反驳。
“暮秋不敢。”
“没事的话就出去吧。”许暮雨轻飘飘一句话打发了许暮秋。
“是。”
现在这世道，连大哥这样的人都为求自保出卖底线，还真怪不得那些走狗了。许暮秋一脚踹开房门，却撞见许瑾站在他的屋里。
“你在这做什么。”许暮秋把所有的不满都泼给许瑾，高声质问。
“二少爷，我要参军。”许瑾一副保家卫国的模样，挺直的站着。
许暮秋二话不说就踹了许瑾一脚，嘴里骂骂咧咧的，“你跟我说，跟我说管用？有能耐你怎么不敲大少爷的房门，来我这儿，成心找抽呢。参军？不知道许家父辈留下的祖训还是上赶着给我添堵呢。”
许瑾早就料到许暮秋会有这么大的反应，镇定自若的回，“二哥，我没开玩笑，我真想参军。”
“别以为你叫我声哥我就同意。再说这事我能拿主意啊。”
“我是认真的。”许瑾又一次强调。
“得，咱现在去大哥书房，我看你这条腿还能等到参军时候跑路吧。”许暮秋抓着许瑾就往屋外走。
“别别别。”许瑾连声拒绝。
“刚才不还气势昂扬吗，这会儿怂什么。”许暮秋斥道，其实也是暗暗骂自己。
“二哥您同意了我马上就走，到时候您再跟大少爷说一声不就行了，大少爷心疼您的。”许瑾颇有微词。
“心疼我？合着你是让我先斩后奏替你挨打。”许暮秋说着气也上来，四处看房间里有没有合适的工具。
“求您了。”许瑾自打进许家家门，从没说过求这个字，这还是第一次，“现在小鬼子八条腿横着走路，我要救国。”
“你以为我愿意看那帮兔崽子横行霸道啊，凡是进了许家家门，就不能沾染政治。”许暮秋有些泄气，他连自己的事都处理不了，还去帮他。再说自己要真帮了他，半个月都不用出房门了。而且战场上刀枪不长眼，管你是娇少爷还是土匪，说没命可就真躺在死人堆里回不来了，就连收尸都没地方找去，一把火淹没所有罪孽。
“现在是特殊时期。”
“你也知道现在是特殊时期啊。”许暮秋拿中指敲了敲许瑾的脑门，“大哥说了，这段时间少出门。门都不让出你还想参军，亏你小子胆大。”
嚷嚷了半天，突然就这样安静下来，两个人各有所思。
“别杵这了，回去吧。”
“是。”许瑾躬身退出许暮秋的房间，趴在楼梯的扶手上陷入沉思。十三年前，如果不是许家收养了他，恐怕自己早就死在哪条不知名的小巷子了。如今许家培养他，自然不会看着他去送死。但是国家危难在即，没有国，何来家？
夜深，一封染有红色墨水的信落进了方浜中路的信箱……
【第二章】新的政治皮囊
许暮雨推开孟亦德的办公厅大门，手里拿着几张薄薄的纸，只是这几张纸，有万金之重。
“你是汉奸？”孟亦德开口第一句就直击重点。
“难道您不是？”许暮雨带着讥讽的口气，又夹杂着审查的味道，像是替日本人拔除“假忠臣”。
孟亦德眯着眼睛笑了笑，摸摸胡子。许暮雨也倒不把自己当外人，直接坐在孟亦德对面，“你这只老狐狸，哪儿有好往哪儿跑。我不跟着你，还等着被日本人一层层把许家产业剥光啊。”
孟亦德点点头，算是认可。
“您可是老前辈了，现在的形势又这么复杂，平时要多提点提点晚辈。”许暮雨谦恭着说。
“现在像你这样懂时事的年轻人不多了。”孟亦德甚是欣赏的说，“不过，汉奸这名头也太难听了，咱这是曲线救国。”
许暮雨听了心里笑着，脸上也毫不遮掩的堆满笑意，“是是是，曲线救国。只是这国究竟是哪个国？”
一语双关，话说的是滴水不漏。
“大清亡了。”孟亦德用感叹的语气长呼一口。
许暮雨不得不承认孟亦德真是一只老狐狸，想从他嘴里听出点东西不容易。不过话说到这个份上，他也该挑明来意了。
“这是邀请函。”许暮雨把手里的几张盖了红章的纸扔在桌子上，风从窗户的缝隙中穿过，掀起纸的一角。
“新政府？”孟亦德垂下眼皮撇了一眼，“看来你是要玩政治了。”
“还不是受您的点拨吗。”许暮雨说完，两人都不约而同的笑起来。
之后二人寒暄了下，也就没再说什么。次日中华日报上就登上了许暮雨的照片和他上任新政府办公厅经济部副部长的消息。
许家和平常一样，餐桌上摆着白粥和小菜，中华日报被仆人放在客厅的桌子上，等待被主人翻阅。
许暮秋着一身家居服，懒散的从房间走出。待在家也有好一阵时间了，虽然外面慌乱的景象被一点点平定，可大哥依然没有开口放他出门。每天靠着一份新鲜的报纸了解着外面的风风雨雨。
许暮秋拿起中华日报，震惊的看着报纸上的新闻。大哥三令五申不许自己沾染政治，自己却去做日本人的走狗。难怪前些天吩咐自己跟日本合作，看来这份“新”闻可是发酵了很久呢。
傍晚，许暮雨回到家，一如平常回到了卧室。只是未过半个点，门就被推开，走进一个怒气冲冲的人。
“你去做汉奸？”开门见山，没有任何铺垫。
“几天不见，连大哥都不会叫了？”许暮雨没有立刻翻脸，也没有回答暮秋的问题。
“我没有一个汉奸大哥。”许暮秋对着许暮雨喊道。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许暮雨揣着明白装糊涂。
“新政府是什么地方，你不知道吗？”许暮秋一时激动，把台盏上的杯子一拥而下，随着杯子的破碎，刺耳的声音就像满地的碎片直直插进许暮秋的心。
“那我要是不去新政府，就是把自己的小命交给日本人，你是希望我快一点死，还是希望我去做这个官？我这是在曲线救国。”
许暮秋沉默了。他不知道该怎么选择，他不能接受大哥做汉奸，但是他更不能的是接受大哥的死。难道只有卖国求荣才能在乱世中谋求一条生路吗？
“说话。”许暮雨终于按捺不住脾气，拍桌站起。
“对不起，大哥。”
“是不是我这段时间不管你，你就什么规矩都忘干净了？跪下。”
许暮秋颔首跪下，却未料许暮雨的下一句话。
“跪在那里。”顺着许暮雨的手看去，是他打碎的杯子。跪在玻璃渣上，他还从未受过这样的罚。
“是。”不知是不是赌气，许暮秋意外恭敬的起身，再跪下，跪在一地的玻璃碎片上。隔着西服裤，玻璃没有刺破许暮秋的皮肤，但是尖锐的疼痛异常清晰，他的确很久没有受过罚了。
许暮雨从衣柜里拿出一条皮带，对折后狠狠摔向许暮秋的背。
“啪——”
许暮秋吃痛，把全身的重量都压在了双膝，玻璃的棱角穿透黑色的裤子，刺破皮肤。
“啪——”
许暮雨不慌不忙的打，伤处交接的地方已经肿起。
许暮秋尽可能调整平衡，不让双膝受力太多，比起背上和臀部的疼，膝盖的刺痛更加鲜明。
“啪——”
“啊..嗯。”三十多下过后，许暮秋实在有些难以忍受。可能真的是太久没有被罚，这样的疼显得格外突兀。
他虽受着打，心却不在身上，脑子里全都是许瑾的“救国安民”。是你先打破不碰政治的家规，未来这趟浑水，咱们一块趟。
许暮雨推开孟亦德的办公厅大门，手里拿着几张薄薄的纸，只是这几张纸，有万金之重。
“你是汉奸？”孟亦德开口第一句就直击重点。
“难道您不是？”许暮雨带着讥讽的口气，又夹杂着审查的味道，像是替日本人拔除“假忠臣”。
孟亦德眯着眼睛笑了笑，摸摸胡子。许暮雨也倒不把自己当外人，直接坐在孟亦德对面，“你这只老狐狸，哪儿有好往哪儿跑。我不跟着你，还等着被日本人一层层把许家产业剥光啊。”
孟亦德点点头，算是认可。
“您可是老前辈了，现在的形势又这么复杂，平时要多提点提点晚辈。”许暮雨谦恭着说。
“现在像你这样懂时事的年轻人不多了。”孟亦德甚是欣赏的说，“不过，汉奸这名头也太难听了，咱这是曲线救国。”
许暮雨听了心里笑着，脸上也毫不遮掩的堆满笑意，“是是是，曲线救国。只是这国究竟是哪个国？”
一语双关，话说的是滴水不漏。
“大清亡了。”孟亦德用感叹的语气长呼一口。
许暮雨不得不承认孟亦德真是一只老狐狸，想从他嘴里听出点东西不容易。不过话说到这个份上，他也该挑明来意了。
“这是邀请函。”许暮雨把手里的几张盖了红章的纸扔在桌子上，风从窗户的缝隙中穿过，掀起纸的一角。
“新政府？”孟亦德垂下眼皮撇了一眼，“看来你是要玩政治了。”
“还不是受您的点拨吗。”许暮雨说完，两人都不约而同的笑起来。
之后二人寒暄了下，也就没再说什么。次日中华日报上就登上了许暮雨的照片和他上任新政府办公厅经济部副部长的消息。
许家和平常一样，餐桌上摆着白粥和小菜，中华日报被仆人放在客厅的桌子上，等待被主人翻阅。
许暮秋着一身家居服，懒散的从房间走出。待在家也有好一阵时间了，虽然外面慌乱的景象被一点点平定，可大哥依然没有开口放他出门。每天靠着一份新鲜的报纸了解着外面的风风雨雨。
许暮秋拿起中华日报，震惊的看着报纸上的新闻。大哥三令五申不许自己沾染政治，自己却去做日本人的走狗。难怪前些天吩咐自己跟日本合作，看来这份“新”闻可是发酵了很久呢。
傍晚，许暮雨回到家，一如平常回到了卧室。只是未过半个点，门就被推开，走进一个怒气冲冲的人。
“你去做汉奸？”开门见山，没有任何铺垫。
“几天不见，连大哥都不会叫了？”许暮雨没有立刻翻脸，也没有回答暮秋的问题。
“我没有一个汉奸大哥。”许暮秋对着许暮雨喊道。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许暮雨揣着明白装糊涂。
“新政府是什么地方，你不知道吗？”许暮秋一时激动，把台盏上的杯子一拥而下，随着杯子的破碎，刺耳的声音就像满地的碎片直直插进许暮秋的心。
“那我要是不去新政府，就是把自己的小命交给日本人，你是希望我快一点死，还是希望我去做这个官？我这是在曲线救国。”
许暮秋沉默了。他不知道该怎么选择，他不能接受大哥做汉奸，但是他更不能的是接受大哥的死。难道只有卖国求荣才能在乱世中谋求一条生路吗？
“说话。”许暮雨终于按捺不住脾气，拍桌站起。
“对不起，大哥。”
“是不是我这段时间不管你，你就什么规矩都忘干净了？跪下。”
许暮秋颔首跪下，却未料许暮雨的下一句话。
“跪在那里。”顺着许暮雨的手看去，是他打碎的杯子。跪在玻璃渣上，他还从未受过这样的罚。
“是。”不知是不是赌气，许暮秋意外恭敬的起身，再跪下，跪在一地的玻璃碎片上。隔着西服裤，玻璃没有刺破许暮秋的皮肤，但是尖锐的疼痛异常清晰，他的确很久没有受过罚了。
许暮雨从衣柜里拿出一条皮带，对折后狠狠摔向许暮秋的背。
“啪——”
许暮秋吃痛，把全身的重量都压在了双膝，玻璃的棱角穿透黑色的裤子，刺破皮肤。
“啪——”
许暮雨不慌不忙的打，伤处交接的地方已经肿起。
许暮秋尽可能调整平衡，不让双膝受力太多，比起背上和臀部的疼，膝盖的刺痛更加鲜明。
“啪——”
“啊..嗯。”三十多下过后，许暮秋实在有些难以忍受。可能真的是太久没有被罚，这样的疼显得格外突兀。
他虽受着打，心却不在身上，脑子里全都是许瑾的“救国安民”。是你先打破不碰政治的家规，未来这趟浑水，咱们一块趟。
【第三章】戏台的前一个街口
许瑾听到大哥卧室的动静，并没有敲门，只是站在门外静静听两人之间的对话。
“大哥既然说是曲线救国，那容不容许暮秋也同大哥一起‘曲线救国’呢。”许暮秋强忍疼痛，没有给两个人留有余地地讽刺。
“啪——”
许暮雨把皮带甩在许暮秋脸上，“换做两年前，早把你吊起来打。今时不同往日，但你也别以为我真不敢怎么样。”
许暮秋的脸上浮起一道红痕，嘴角微微有点出血，“那暮秋任凭大哥处置。”吃定大哥不会真伤了他，又补了一句，“如果大哥容不下暮秋，给暮秋一颗枪子，暮秋也绝没有半句怨言。”
谁知这话一语成谶，在将来的一天，兄弟二人终是要走向绝境深渊，万劫不复。
门外的许瑾贴着墙壁，并没有替许暮秋求情的意思，因为他知道，这个时候自己进去，无异于换来比许暮秋更惨的后果。虽然家里从未有人说过他养子的身份，但是这一道关系，始终横在许瑾心中。
“你疯了！”许暮雨大声呵斥。
“你才疯了！我们离开上海不行吗，回到杭州，为什么偏要在上海做这种事。”
“逃？你以为我们逃回杭州就可一世安稳了？现在日本那些小鬼子当道，国将不国，逃得过一时你逃得了一世！”
许暮雨一番话惊醒许暮秋，他抬头对上那双充满怒气的眼睛，他读懂了怒火背后的无奈和心酸。
“这话要是被旁人听去，你我都得掉脑袋。”许暮雨警告道。
许暮秋仍然半信将疑，大哥究竟是不是汉奸？还是真的有不得已的苦衷？这一切，都等着他去探索。
不过许暮雨并不打算给许暮秋机会探索他身上的答案了，“你说的也对，过两天你和许瑾一起回杭州，那边我会派人打理妥当。”
许瑾在门外听到这话心头一紧……事情要回到三天前……
（三天前）
许瑾系上蓝色领带，整理好衣领，对着镜子摆弄着头发。
自他随许氏一族从杭州来到上海，就认识了荣悦，青梅竹马，两小无猜。这天荣悦约他去戏台听戏，他打理好自己的形象，动身前去。在戏场的前一个巷口，许瑾听见异常的动静，他不同于许暮秋，向来不闻身外事，怀着好奇的心，他钻进巷子。
就是在这里，许瑾的一生，发生了天翻地覆的改变。
刚进巷子，许瑾的腰就被黑漆漆的枪口顶住，“你是谁？”一个女人的声音。
许瑾想回头，却被低声的呵斥打断了动作，“想活命就别动。”
这时他听见身后有细碎的脚步声，很轻，但是能大约判断出是两个人。
“他是谁。”从声音上许瑾判断应该是个中年男性。
“不知道，误闯进巷子的吧。”那个女人回答。
“你们……”许瑾一时不知如何措辞，“我只是个学生。”
许瑾僵硬着身子，被一条粗布蒙上了眼睛。透过熹微的光线，他能看得见有三个人影。那个女人似乎是打量了他一番，向那个男人汇报，“看着样子是个学生。”用手捻了捻衣服说，“还挺有钱的，应该是个富家少爷。”
许瑾站在墙根一动也不敢动，他还没弄清楚跟前这三个人的身份，他实在也不能妄动。
“嘿嘿，这要真是个有钱的，能卖不少钱吧。”另一个男人的声音。
“你想什么呢，从前你是土匪，现在你也是党组织的成员了，这种事情以后不能再做。也不能说。”中年男人训责道。
许瑾大概知道了，他们应该就是埋伏在上海的中共地下党。
“嘘，来人了。”那个女人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许瑾听见钢枪上膛的声音。
“你就是秦先生吧。”
“是。”
“我是来，”陌生男人顿了顿，“送你上路的。”
听见枪声许瑾拽下蒙在眼睛的布条，看到眼前的一切作呕不止。一个女人和一个男人倒在血泊中，他大概猜到了刚才发生的事情。
“我们中埋伏了，走。”被称作秦先生的中年男子迅速做出反应，许瑾被半拉半扯的钻进另一条小巷，他看见身穿黄色军装的日本士兵拿枪追赶，凡是追上来的人，一一被那个土匪用枪解决。枪声弥散之后，他被带到一家裁缝铺，裁缝铺里面有一条密道，密道的尽头有一个左右不过四五平方的屋子。
“情报失误，‘枯叶蝶’殉国了。”秦先生沉重的说。
“她是替你死的。”许瑾把他猜到的说了出来。
“就你话多。”那个土匪骂道。
“你既然都看到了，就不能让你再回去。”秦先生对许瑾说，“除非，你代替‘枯叶蝶’。”
许瑾被一连串的事情搞得头晕脑胀，还没捋清楚思绪。入党？曾经自己是想参军上战场，现在是要他当潜伏者？
“你说的没错，枯叶蝶是为我挡了子弹。认识一下，我是中共上海地下党行动组组长，我姓秦。枯叶蝶负责情报的传送工作和具体行动。我们都是单线联络，如果有指令，我会派人把任务传递给你。”
“好……”许瑾答应了，他终于可以如偿所愿加入抗日的队伍，但是他怕，他怕他做不来。
“你不用担心，我会给你把所有你该知道的全部讲清楚。从今天起，你就是上海行动组的枯叶蝶，我是你唯一的上线。”
这一天，秦先生讲了许多，许瑾面对旗帜许下了永不叛党的承诺。他不能不为之心惊，从这一天起，他的命就不再属于他自己，而干系到千千万万的百姓。尽管，就算他明天死在小巷，也不会有人替他收尸，更不会有人记住他的名字。就像枯叶蝶，伪装成将死之态，却在千钧一发之际用生命保家卫国。
许瑾听到大哥卧室的动静，并没有敲门，只是站在门外静静听两人之间的对话。
“大哥既然说是曲线救国，那容不容许暮秋也同大哥一起‘曲线救国’呢。”许暮秋强忍疼痛，没有给两个人留有余地地讽刺。
“啪——”
许暮雨把皮带甩在许暮秋脸上，“换做两年前，早把你吊起来打。今时不同往日，但你也别以为我真不敢怎么样。”
许暮秋的脸上浮起一道红痕，嘴角微微有点出血，“那暮秋任凭大哥处置。”吃定大哥不会真伤了他，又补了一句，“如果大哥容不下暮秋，给暮秋一颗枪子，暮秋也绝没有半句怨言。”
谁知这话一语成谶，在将来的一天，兄弟二人终是要走向绝境深渊，万劫不复。
门外的许瑾贴着墙壁，并没有替许暮秋求情的意思，因为他知道，这个时候自己进去，无异于换来比许暮秋更惨的后果。虽然家里从未有人说过他养子的身份，但是这一道关系，始终横在许瑾心中。
“你疯了！”许暮雨大声呵斥。
“你才疯了！我们离开上海不行吗，回到杭州，为什么偏要在上海做这种事。”
“逃？你以为我们逃回杭州就可一世安稳了？现在日本那些小鬼子当道，国将不国，逃得过一时你逃得了一世！”
许暮雨一番话惊醒许暮秋，他抬头对上那双充满怒气的眼睛，他读懂了怒火背后的无奈和心酸。
“这话要是被旁人听去，你我都得掉脑袋。”许暮雨警告道。
许暮秋仍然半信将疑，大哥究竟是不是汉奸？还是真的有不得已的苦衷？这一切，都等着他去探索。
不过许暮雨并不打算给许暮秋机会探索他身上的答案了，“你说的也对，过两天你和许瑾一起回杭州，那边我会派人打理妥当。”
许瑾在门外听到这话心头一紧……事情要回到三天前……
（三天前）
许瑾系上蓝色领带，整理好衣领，对着镜子摆弄着头发。
自他随许氏一族从杭州来到上海，就认识了荣悦，青梅竹马，两小无猜。这天荣悦约他去戏台听戏，他打理好自己的形象，动身前去。在戏场的前一个巷口，许瑾听见异常的动静，他不同于许暮秋，向来不闻身外事，怀着好奇的心，他钻进巷子。
就是在这里，许瑾的一生，发生了天翻地覆的改变。
刚进巷子，许瑾的腰就被黑漆漆的枪口顶住，“你是谁？”一个女人的声音。
许瑾想回头，却被低声的呵斥打断了动作，“想活命就别动。”
这时他听见身后有细碎的脚步声，很轻，但是能大约判断出是两个人。
“他是谁。”从声音上许瑾判断应该是个中年男性。
“不知道，误闯进巷子的吧。”那个女人回答。
“你们……”许瑾一时不知如何措辞，“我只是个学生。”
许瑾僵硬着身子，被一条粗布蒙上了眼睛。透过熹微的光线，他能看得见有三个人影。那个女人似乎是打量了他一番，向那个男人汇报，“看着样子是个学生。”用手捻了捻衣服说，“还挺有钱的，应该是个富家少爷。”
许瑾站在墙根一动也不敢动，他还没弄清楚跟前这三个人的身份，他实在也不能妄动。
“嘿嘿，这要真是个有钱的，能卖不少钱吧。”另一个男人的声音。
“你想什么呢，从前你是土匪，现在你也是党组织的成员了，这种事情以后不能再做。也不能说。”中年男人训责道。
许瑾大概知道了，他们应该就是埋伏在上海的中共地下党。
“嘘，来人了。”那个女人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许瑾听见钢枪上膛的声音。
“你就是秦先生吧。”
“是。”
“我是来，”陌生男人顿了顿，“送你上路的。”
听见枪声许瑾拽下蒙在眼睛的布条，看到眼前的一切作呕不止。一个女人和一个男人倒在血泊中，他大概猜到了刚才发生的事情。
“我们中埋伏了，走。”被称作秦先生的中年男子迅速做出反应，许瑾被半拉半扯的钻进另一条小巷，他看见身穿黄色军装的日本士兵拿枪追赶，凡是追上来的人，一一被那个土匪用枪解决。枪声弥散之后，他被带到一家裁缝铺，裁缝铺里面有一条密道，密道的尽头有一个左右不过四五平方的屋子。
“情报失误，‘枯叶蝶’殉国了。”秦先生沉重的说。
“她是替你死的。”许瑾把他猜到的说了出来。
“就你话多。”那个土匪骂道。
“你既然都看到了，就不能让你再回去。”秦先生对许瑾说，“除非，你代替‘枯叶蝶’。”
许瑾被一连串的事情搞得头晕脑胀，还没捋清楚思绪。入党？曾经自己是想参军上战场，现在是要他当潜伏者？
“你说的没错，枯叶蝶是为我挡了子弹。认识一下，我是中共上海地下党行动组组长，我姓秦。枯叶蝶负责情报的传送工作和具体行动。我们都是单线联络，如果有指令，我会派人把任务传递给你。”
“好……”许瑾答应了，他终于可以如偿所愿加入抗日的队伍，但是他怕，他怕他做不来。
“你不用担心，我会给你把所有你该知道的全部讲清楚。从今天起，你就是上海行动组的枯叶蝶，我是你唯一的上线。”
这一天，秦先生讲了许多，许瑾面对旗帜许下了永不叛党的承诺。他不能不为之心惊，从这一天起，他的命就不再属于他自己，而干系到千千万万的百姓。尽管，就算他明天死在小巷，也不会有人替他收尸，更不会有人记住他的名字。就像枯叶蝶，伪装成将死之态，却在千钧一发之际用生命保家卫国。
【第四章】身世
“这身狗皮你什么时候才肯扒下来？”许暮秋咄咄逼人，他已经忘记了疼痛，只想让大哥不要在错路上走得更远了。
“明天，或许后天。总会有一天…”许暮雨神情流露出的期盼，好像已经给了许暮秋答案。但是许暮秋不懂，他宁可被枪打得千疮百孔，也绝不踏进日本人建立的肮脏地方一步。他觉得日本驻军处，最干净的地方也许就是关押犯人的牢狱和血腥的审讯室了。
许瑾在门外听着，他不能离开上海，至少现在不能。他现在负责上海地下组织的消息传递和部分执行任务，如果他离开上海，这一切都成了泡沫。他目睹了枯叶蝶的死，他不能不心惊肉跳。他选择了入党，做第二只枯叶蝶。他不能就此放弃。
“那也不劳大哥，上海我还待的下去。明天我会问问许瑾，愿不愿意去杭州。”许暮秋似乎拿定了主意。
“也好。”许暮雨没有再逼他，他想着，至少在上海，自己的这身皮还是能保许家平安的。
立在门外的许瑾听了松了口气，他现在可以利用他许家三少爷和学生的身份像一枚枯叶潜伏在上海，但是未来，他也将掀起上海的风浪。
许暮秋离开许暮雨房间的时候差点撞上许瑾，许瑾有些慌乱，但很快就平复下来，把手里端着的水果向上抬了一下，“我来给大少爷送水果。”
许暮秋没心思理会，松开门把手努力让自己走得自然一些。
许瑾把水果放下，准备离开时被许暮雨叫住，“在外面听多久了。”
许瑾心头一颤。
“你二哥的意思，让你回杭州。”许暮雨并没有打算追究，只是询问了许瑾的意见。
“大少爷，我还想在上海多伺候您一阵。”
“还不愿改口？”许暮雨半是怜爱半是遗憾的说。
“我……”许瑾连手该放哪儿都不知道，垂下眼睑，“大哥。”
“嗯。”
“谢谢老爷十三年前收养了我，也谢谢大哥把我抚育至今。”许瑾回忆起过去，眼中泛泪，“那时候我才五岁，父母被炸弹炸死了，老爷看我可怜，收我做义子。只可惜，老爷现在不在了。”
许暮雨沉默了一阵，他知道父亲因何而死，也知道父亲为什么独独收留许瑾做养子，只是这一切陈年旧事，现在还不能翘起真相的匣子。
“好了，别多想了。在这个家里你就是堂堂正正的三少爷，别把自己的位置摆在下面。”许暮雨劝慰许瑾。许瑾看着大哥，心中无限惆怅，多年的养育和再造之恩，他恐怕是报不了了。而他与大哥，也终究不是一条路上的人。他不想利用大哥，但是在战争面前，他只有面临最残酷的选择。
瑾，意美德。许瑾知道老爷给他取名的意义，是想他可以做正确的事情。现在他正在路上，可他不知，这条路的终点他终于可以和父母和老爷团圆……
“这身狗皮你什么时候才肯扒下来？”许暮秋咄咄逼人，他已经忘记了疼痛，只想让大哥不要在错路上走得更远了。
“明天，或许后天。总会有一天…”许暮雨神情流露出的期盼，好像已经给了许暮秋答案。但是许暮秋不懂，他宁可被枪打得千疮百孔，也绝不踏进日本人建立的肮脏地方一步。他觉得日本驻军处，最干净的地方也许就是关押犯人的牢狱和血腥的审讯室了。
许瑾在门外听着，他不能离开上海，至少现在不能。他现在负责上海地下组织的消息传递和部分执行任务，如果他离开上海，这一切都成了泡沫。他目睹了枯叶蝶的死，他不能不心惊肉跳。他选择了入党，做第二只枯叶蝶。他不能就此放弃。
“那也不劳大哥，上海我还待的下去。明天我会问问许瑾，愿不愿意去杭州。”许暮秋似乎拿定了主意。
“也好。”许暮雨没有再逼他，他想着，至少在上海，自己的这身皮还是能保许家平安的。
立在门外的许瑾听了松了口气，他现在可以利用他许家三少爷和学生的身份像一枚枯叶潜伏在上海，但是未来，他也将掀起上海的风浪。
许暮秋离开许暮雨房间的时候差点撞上许瑾，许瑾有些慌乱，但很快就平复下来，把手里端着的水果向上抬了一下，“我来给大少爷送水果。”
许暮秋没心思理会，松开门把手努力让自己走得自然一些。
许瑾把水果放下，准备离开时被许暮雨叫住，“在外面听多久了。”
许瑾心头一颤。
“你二哥的意思，让你回杭州。”许暮雨并没有打算追究，只是询问了许瑾的意见。
“大少爷，我还想在上海多伺候您一阵。”
“还不愿改口？”许暮雨半是怜爱半是遗憾的说。
“我……”许瑾连手该放哪儿都不知道，垂下眼睑，“大哥。”
“嗯。”
“谢谢老爷十三年前收养了我，也谢谢大哥把我抚育至今。”许瑾回忆起过去，眼中泛泪，“那时候我才五岁，父母被炸弹炸死了，老爷看我可怜，收我做义子。只可惜，老爷现在不在了。”
许暮雨沉默了一阵，他知道父亲因何而死，也知道父亲为什么独独收留许瑾做养子，只是这一切陈年旧事，现在还不能翘起真相的匣子。
“好了，别多想了。在这个家里你就是堂堂正正的三少爷，别把自己的位置摆在下面。”许暮雨劝慰许瑾。许瑾看着大哥，心中无限惆怅，多年的养育和再造之恩，他恐怕是报不了了。而他与大哥，也终究不是一条路上的人。他不想利用大哥，但是在战争面前，他只有面临最残酷的选择。
瑾，意美德。许瑾知道老爷给他取名的意义，是想他可以做正确的事情。现在他正在路上，可他不知，这条路的终点他终于可以和父母和老爷团圆……
【第五章】被迫破茧
“许家三少爷许瑾弟启。”许暮秋从信箱拿出信，念出封皮上的字。
许瑾知道许暮秋是在打趣他“三少爷”这个刺目的字眼，不过许瑾并不在意，他更在意的是，有麻烦了。
“二哥，把信给我。”许暮秋自从被许暮雨教训一番之后就一直被禁足，前些日子本就闷在家里，这一禁足又是好些时日。伤是好了大半，但是日复一日这样的沉闷，他感觉更是折磨。不过让他屈膝再向大哥求饶，这就不是气冲冲闯进卧室和许暮雨对质的那个许暮秋了。所以除了拿琐事打趣下许瑾，他也着实无聊。“喏，这阵子趁我在家混得不错嘛。”
“二少爷。”
“行行行，给你。”许暮秋抬手拍在许瑾后脑勺，压低声音，“每次你都这样。”
许瑾勉强笑了一下，三两步就跑回房间，拆开信，里面是一张白纸。
许瑾的心彻底揪成一团。
“以后我们都是单线联络，如果有任务我会寄信给你，封面是兄启意为安全和行动继续，封面是弟启意为有新任务或停止一切行动，明白了吗？”
许瑾看着白纸，思量着。
不出半个时辰，他就赶到了第一次被半要挟带进的裁缝铺，想到这，他又觉得好笑。他一身正装，对裁缝铺老板说，“替我量身定做一身衣服，布料要棕色条纹的。”
“好的，先生请里面一坐，一会儿给您量身。”
“好。”
许瑾撩开布帘，坐在破旧的长木凳上。他在期盼秦先生的出现，却也忧心未明的指令。
过了一会儿，一个约摸二十多岁的小伙子走了进来，向他致礼。
“我叫严小六，您叫我小六就行。”严小六一副憨实的模样，“秦先生已经安全撤离上海了，以后您就是上海站的负责人，我是您的手下。”
许瑾被突如其来的变故搞得有些仓忙，起身问，“严先生，秦老板是暴露了吗？”
“嘿嘿，”严小六突然有些不好意思，“您别这么叫我，叫我小六就行，大家都这么叫我。秦先生撤离是上边的意思，具体我也不是很清楚，总之以后我是您的手下了。电台和所有的联络设备都在这个裁缝铺，如果有变故我会联系您，将来所有行动，都要听您指挥。”
许瑾愣住了，怎么才几天的时间，他就成了上海站的负责人？秦先生到底为什么撤离？上面又凭什么信任自己？雄鹰初展翅，枯叶蝶终于破茧，但是他自己还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胜任这个位置。到底发生了什么？
“小六，你替我查一件事情。”
许暮雨正式上任经济部副部长之后，回家常常已是半夜，公文一件件堆积在桌面，倦意使他很快入眠。
没有人察觉，此时一个身影闪进房间，悄无声息……
“许家三少爷许瑾弟启。”许暮秋从信箱拿出信，念出封皮上的字。
许瑾知道许暮秋是在打趣他“三少爷”这个刺目的字眼，不过许瑾并不在意，他更在意的是，有麻烦了。
“二哥，把信给我。”许暮秋自从被许暮雨教训一番之后就一直被禁足，前些日子本就闷在家里，这一禁足又是好些时日。伤是好了大半，但是日复一日这样的沉闷，他感觉更是折磨。不过让他屈膝再向大哥求饶，这就不是气冲冲闯进卧室和许暮雨对质的那个许暮秋了。所以除了拿琐事打趣下许瑾，他也着实无聊。“喏，这阵子趁我在家混得不错嘛。”
“二少爷。”
“行行行，给你。”许暮秋抬手拍在许瑾后脑勺，压低声音，“每次你都这样。”
许瑾勉强笑了一下，三两步就跑回房间，拆开信，里面是一张白纸。
许瑾的心彻底揪成一团。
“以后我们都是单线联络，如果有任务我会寄信给你，封面是兄启意为安全和行动继续，封面是弟启意为有新任务或停止一切行动，明白了吗？”
许瑾看着白纸，思量着。
不出半个时辰，他就赶到了第一次被半要挟带进的裁缝铺，想到这，他又觉得好笑。他一身正装，对裁缝铺老板说，“替我量身定做一身衣服，布料要棕色条纹的。”
“好的，先生请里面一坐，一会儿给您量身。”
“好。”
许瑾撩开布帘，坐在破旧的长木凳上。他在期盼秦先生的出现，却也忧心未明的指令。
过了一会儿，一个约摸二十多岁的小伙子走了进来，向他致礼。
“我叫严小六，您叫我小六就行。”严小六一副憨实的模样，“秦先生已经安全撤离上海了，以后您就是上海站的负责人，我是您的手下。”
许瑾被突如其来的变故搞得有些仓忙，起身问，“严先生，秦老板是暴露了吗？”
“嘿嘿，”严小六突然有些不好意思，“您别这么叫我，叫我小六就行，大家都这么叫我。秦先生撤离是上边的意思，具体我也不是很清楚，总之以后我是您的手下了。电台和所有的联络设备都在这个裁缝铺，如果有变故我会联系您，将来所有行动，都要听您指挥。”
许瑾愣住了，怎么才几天的时间，他就成了上海站的负责人？秦先生到底为什么撤离？上面又凭什么信任自己？雄鹰初展翅，枯叶蝶终于破茧，但是他自己还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胜任这个位置。到底发生了什么？
“小六，你替我查一件事情。”
许暮雨正式上任经济部副部长之后，回家常常已是半夜，公文一件件堆积在桌面，倦意使他很快入眠。
没有人察觉，此时一个身影闪进房间，悄无声息……
【第六章】咖啡厅的人
许瑾依照往前一样的作息和活动，他不想让任何人感受到他的变化。只是每隔几天总有一时半刻他的行踪是无人知晓的，不过对于他，一个普通的商家少爷，一个伪政府长官的义弟，没有谁会过多的关注他。他也正是利用自己这样的身份，促动着上海地下党的行动。
“组长，上面说让我们调查是谁出卖了枯叶蝶。呃，是您，之前的那个枯叶蝶。”严小六向许瑾汇报着近日的指示。
“嗯，枯叶蝶小姐，我们欠她一条命。”许瑾说着，也在想，如果有一天他面临和上一只枯叶蝶一样的选择，他会怎么做。枯萎还是绽放，现在由他决定。
“我们是为了人民。”严小六一句话让许瑾有了坚定的答案。
“嗯，我们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人民。”许瑾肯定，“对了，小六，上次我让你查的事查清楚了吗？秦先生为什么突然撤离上海？”
“这…”严小六有些迟疑。
“严小六。”许瑾平日里闷声不响，偶尔带一点脾气就让人不自觉会紧张。
“秦先生不是撤离，是..牺牲了。”
“那他的参谋呢，就是原来当土匪现在跟着党的那个男人。”许瑾的语气有些急切，他不愿接受这个事实，而他又不得不接受这样的现实。
“也牺牲了。”严小六说完话不敢再看许瑾。
“我会为他们报仇的。小六，你马上上报，我要组织一次行动。”
“组长，你还没组织过行动，这太莽撞了吧。”
“我说的话你没听见吗？我要送给日本人一份礼物，让他们也尝尝子弹和鲜血的滋道。”
“瑾。”严小六不再用组长和组员的身份，他知道许瑾心里都明白，只是一时咽不下这口气。他不需要和许瑾讲道理，道理不是用来吵架的，更何况这关乎多少人的性命和中共地下上海站的存亡。
“小六，谢谢你。”许瑾明白严小六的意思，拍了拍肩膀，无奈和心酸涌上心头，晦涩难言。
（咖啡厅）
“呵，先生客气了。”
“如果没有其他事情我先回去了。”
“谢谢先生慷慨。”
“小事。”
上海一直是一个鱼龙混杂的地方，尽管被日本占领，但依然一番富饶景象。
许瑾走在回家的路上，透过咖啡厅的玻璃看见一个熟悉的背影。一掠而过，他有些起疑，但是又不敢断定。他向来不是一个疑心很重的人，更何况现在二哥被禁足在家，怎么会出现在咖啡厅呢。他没再多想，继续往家赶路。
这天许暮雨难得在家，端着酒杯站在钢琴旁听许暮秋弹琴。
“不错，有进步。”
许瑾推开门，向两位哥哥问好。
“大哥，二哥。”
“回来了。”许暮雨吩咐下人也给许瑾倒上一杯酒。
“二哥平素不是喜欢喝酒吗，今日怎么转性了？”许瑾明知故问。虽然也有些日子了，但是许暮秋身上的伤口依然隐隐作痛。
“连我你都敢嘲弄了，看哪儿天天气不好了，我好好收拾你。”
许暮雨品着酒，觉得生活现下就挺好，两个弟弟都还在自己身边，家依然是家的感觉。
“你来弹一曲。”许暮秋主动让位给许瑾。
“很久没碰琴，手都生了。”
“那就再练起来，跟当初规矩一样，错一个音一下。”许暮秋威胁着，把刚才受的气全还了回去。
“不带这样的吧。”许瑾一脸无辜，转向许暮雨，“大哥你评评理。”
许暮雨把残余的酒一干而尽，“我只管听。”
“这下你还找谁去？”许暮秋得意扬扬，许瑾也敲响第一个音。
“do”——
七个音里的第一个音符，意味着开始，所有故事的开场。
未来的变幻莫测，谁也无从猜测，只能在巷口等一个人回家，在湖畔等佳人赴会。
钢琴声回荡在许家大宅，没有人能保证，这不会是故事最后的一个音符。
许瑾依照往前一样的作息和活动，他不想让任何人感受到他的变化。只是每隔几天总有一时半刻他的行踪是无人知晓的，不过对于他，一个普通的商家少爷，一个伪政府长官的义弟，没有谁会过多的关注他。他也正是利用自己这样的身份，促动着上海地下党的行动。
“组长，上面说让我们调查是谁出卖了枯叶蝶。呃，是您，之前的那个枯叶蝶。”严小六向许瑾汇报着近日的指示。
“嗯，枯叶蝶小姐，我们欠她一条命。”许瑾说着，也在想，如果有一天他面临和上一只枯叶蝶一样的选择，他会怎么做。枯萎还是绽放，现在由他决定。
“我们是为了人民。”严小六一句话让许瑾有了坚定的答案。
“嗯，我们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人民。”许瑾肯定，“对了，小六，上次我让你查的事查清楚了吗？秦先生为什么突然撤离上海？”
“这…”严小六有些迟疑。
“严小六。”许瑾平日里闷声不响，偶尔带一点脾气就让人不自觉会紧张。
“秦先生不是撤离，是..牺牲了。”
“那他的参谋呢，就是原来当土匪现在跟着党的那个男人。”许瑾的语气有些急切，他不愿接受这个事实，而他又不得不接受这样的现实。
“也牺牲了。”严小六说完话不敢再看许瑾。
“我会为他们报仇的。小六，你马上上报，我要组织一次行动。”
“组长，你还没组织过行动，这太莽撞了吧。”
“我说的话你没听见吗？我要送给日本人一份礼物，让他们也尝尝子弹和鲜血的滋道。”
“瑾。”严小六不再用组长和组员的身份，他知道许瑾心里都明白，只是一时咽不下这口气。他不需要和许瑾讲道理，道理不是用来吵架的，更何况这关乎多少人的性命和中共地下上海站的存亡。
“小六，谢谢你。”许瑾明白严小六的意思，拍了拍肩膀，无奈和心酸涌上心头，晦涩难言。
（咖啡厅）
“呵，先生客气了。”
“如果没有其他事情我先回去了。”
“谢谢先生慷慨。”
“小事。”
上海一直是一个鱼龙混杂的地方，尽管被日本占领，但依然一番富饶景象。
许瑾走在回家的路上，透过咖啡厅的玻璃看见一个熟悉的背影。一掠而过，他有些起疑，但是又不敢断定。他向来不是一个疑心很重的人，更何况现在二哥被禁足在家，怎么会出现在咖啡厅呢。他没再多想，继续往家赶路。
这天许暮雨难得在家，端着酒杯站在钢琴旁听许暮秋弹琴。
“不错，有进步。”
许瑾推开门，向两位哥哥问好。
“大哥，二哥。”
“回来了。”许暮雨吩咐下人也给许瑾倒上一杯酒。
“二哥平素不是喜欢喝酒吗，今日怎么转性了？”许瑾明知故问。虽然也有些日子了，但是许暮秋身上的伤口依然隐隐作痛。
“连我你都敢嘲弄了，看哪儿天天气不好了，我好好收拾你。”
许暮雨品着酒，觉得生活现下就挺好，两个弟弟都还在自己身边，家依然是家的感觉。
“你来弹一曲。”许暮秋主动让位给许瑾。
“很久没碰琴，手都生了。”
“那就再练起来，跟当初规矩一样，错一个音一下。”许暮秋威胁着，把刚才受的气全还了回去。
“不带这样的吧。”许瑾一脸无辜，转向许暮雨，“大哥你评评理。”
许暮雨把残余的酒一干而尽，“我只管听。”
“这下你还找谁去？”许暮秋得意扬扬，许瑾也敲响第一个音。
“do”——
七个音里的第一个音符，意味着开始，所有故事的开场。
未来的变幻莫测，谁也无从猜测，只能在巷口等一个人回家，在湖畔等佳人赴会。
钢琴声回荡在许家大宅，没有人能保证，这不会是故事最后的一个音符。
【关于文楼楼想说的几点】
一，更文时间。一般日更，如果有特殊情况会说明哦。
二，文章构思。其实没构思什么，想到哪儿写到哪儿。
三，历史真实性。楼楼是有查过关于这段时期的资料的，虽然现有的文献少得可怜，但是多多少少也了解了一些。当然小说就只是小说，不过不会违背历史发展胡编乱造的。
四，故事情节。也说了是随想随写，楼楼尽力让故事更立体，让每一个人物都更加丰满，在不影响剧情发展的情况下会尽力发糖和给粮（训诫）哦。所以整体更着重于剧情而非无脑拍。
五，抄袭模仿。首先我绝对不可能抄袭，我会尊重一切原创。但是关于撞梗是有可能的，毕竟同一件事情发生在不同的人身上是一定的。还有人设，起草这篇文的时候我没有写人设，完全根据剧情去感受人物的心理变化。所以还是很希望听到大家对人物的一些评价。
六，请看官们多多评论！蟹蟹支持。
一，更文时间。一般日更，如果有特殊情况会说明哦。
二，文章构思。其实没构思什么，想到哪儿写到哪儿。
三，历史真实性。楼楼是有查过关于这段时期的资料的，虽然现有的文献少得可怜，但是多多少少也了解了一些。当然小说就只是小说，不过不会违背历史发展胡编乱造的。
四，故事情节。也说了是随想随写，楼楼尽力让故事更立体，让每一个人物都更加丰满，在不影响剧情发展的情况下会尽力发糖和给粮（训诫）哦。所以整体更着重于剧情而非无脑拍。
五，抄袭模仿。首先我绝对不可能抄袭，我会尊重一切原创。但是关于撞梗是有可能的，毕竟同一件事情发生在不同的人身上是一定的。还有人设，起草这篇文的时候我没有写人设，完全根据剧情去感受人物的心理变化。所以还是很希望听到大家对人物的一些评价。
六，请看官们多多评论！蟹蟹支持。
【第七章】灰色地带
一晃两年，许家也算安安稳稳的过去了。许瑾一直低调做着情报的传递工作，上海也一如平常般，看似平静，实则内流汹涌。
1939年
许暮雨西装革履，坐在上海市新政府办公厅的部长座位。秘书递上来的文件他只能亲力亲为的一一批改。
“胡秘书。”许暮雨拨出电话，“这个月关税情况怎么样？”
电话另一头的人站着回答，“不太好…”
“不太好是怎么个意思。”许暮雨用咄咄逼人的语气问。
“不太好就是很糟糕。”
“你别跟我玩文字游戏。”许暮雨对着电话大吼。
这个时候有人敲门，许暮雨直接挂断电话，恢复平常的语态，“进来。”
孟亦德其实并没有等这声允准，但是他还是礼节性的等到了回复。他左手夹着一个文档，一进办公室就指着许暮雨说，“你这小子，几年的功夫脾气倒是见长啊。”
（许暮秋隔空os:他几万年都这副德行好嘛！只是没让你们看见罢了。）
“这帮拿人钱不半人事的人。”许暮雨似是抱怨的提了一嘴。
“行了，也就你最能干。”虽说是夸赞，可这话放在孟亦德嘴里说出来可没这个味。
“找我什么事？”许暮雨整整衣服，站起来。
“你说呢。”孟亦德反问。
“你这的消息多半都是好消息，那小半的消息则是天大的喜事。”许暮雨拿出混商界时的谄媚功夫，可这话说得倒是真诚，因为他也猜到孟亦德的来意。
“你啊。这回还真是喜事。”孟亦德把文档递给许暮雨。
“真的啊？”许暮雨装楞，没有打开文件夹，凭孟亦德的表情判断到底是个什么事。
“你先看看吧。”孟亦德反客为主，坐到许暮雨的位子上。
“七十六号？”
“对，地址是极司菲尔路76号。你不想去一睹尊容？”孟亦德的意思，是拉着许暮雨去拜访汪精卫，他知道这时候的天儿，是晴是雨，都得看那姓汪的心情。
许暮雨一时语塞，因为他不知道自己此刻是什么心情。这么大的一个机构的建成，名义上的“中国政府”，都只是日本人的提线木偶。这时还容不得他犹豫，他手持公文，忙应，“是是是，是该去拜访一下汪主席了。”
孟亦德笑，他笑许暮雨展现出来的奴性，称呼改的也是快。
“极司菲尔路76号是个什么组织？”严小六看到满天纷布的消息，问许瑾。
“我现在也不太清楚，等我回家问问大哥。”
“你大哥不会也是…”严小六硬是把汉奸两个字咽了下去。
“别胡说。”许瑾驳回，但是他现在心里想的和严小六心里想的一样，大哥真的就是汉奸吗？
城市边郊的茶馆，两个人用手指划点着桌子。
“你那边怎么样？”
“一切正常。”
“七十六号对我们有影响吗？”
“我会很好的利用。”
“利用什么。”
“他。”
“你再重复一遍。”
“交流到此结束，我撤了。”
一个身穿黑色风衣的男人仰头喝尽最后一滴淡黄色的液体，留下两张一万元的支票，潇洒的离开茶馆。
“他刚才说了什么。”茶馆的老板问那个客人。
“不知道，他可能打算独自行动。”
“我们应该相信他。”
“你怎么知道我怀疑他？”
“不然你早兴致冲冲的要送死了。”老班打趣道。
“……”
茶馆无人，他们心里都悬着一根针，随时都可能戳进肉里。
一晃两年，许家也算安安稳稳的过去了。许瑾一直低调做着情报的传递工作，上海也一如平常般，看似平静，实则内流汹涌。
1939年
许暮雨西装革履，坐在上海市新政府办公厅的部长座位。秘书递上来的文件他只能亲力亲为的一一批改。
“胡秘书。”许暮雨拨出电话，“这个月关税情况怎么样？”
电话另一头的人站着回答，“不太好…”
“不太好是怎么个意思。”许暮雨用咄咄逼人的语气问。
“不太好就是很糟糕。”
“你别跟我玩文字游戏。”许暮雨对着电话大吼。
这个时候有人敲门，许暮雨直接挂断电话，恢复平常的语态，“进来。”
孟亦德其实并没有等这声允准，但是他还是礼节性的等到了回复。他左手夹着一个文档，一进办公室就指着许暮雨说，“你这小子，几年的功夫脾气倒是见长啊。”
（许暮秋隔空os:他几万年都这副德行好嘛！只是没让你们看见罢了。）
“这帮拿人钱不半人事的人。”许暮雨似是抱怨的提了一嘴。
“行了，也就你最能干。”虽说是夸赞，可这话放在孟亦德嘴里说出来可没这个味。
“找我什么事？”许暮雨整整衣服，站起来。
“你说呢。”孟亦德反问。
“你这的消息多半都是好消息，那小半的消息则是天大的喜事。”许暮雨拿出混商界时的谄媚功夫，可这话说得倒是真诚，因为他也猜到孟亦德的来意。
“你啊。这回还真是喜事。”孟亦德把文档递给许暮雨。
“真的啊？”许暮雨装楞，没有打开文件夹，凭孟亦德的表情判断到底是个什么事。
“你先看看吧。”孟亦德反客为主，坐到许暮雨的位子上。
“七十六号？”
“对，地址是极司菲尔路76号。你不想去一睹尊容？”孟亦德的意思，是拉着许暮雨去拜访汪精卫，他知道这时候的天儿，是晴是雨，都得看那姓汪的心情。
许暮雨一时语塞，因为他不知道自己此刻是什么心情。这么大的一个机构的建成，名义上的“中国政府”，都只是日本人的提线木偶。这时还容不得他犹豫，他手持公文，忙应，“是是是，是该去拜访一下汪主席了。”
孟亦德笑，他笑许暮雨展现出来的奴性，称呼改的也是快。
“极司菲尔路76号是个什么组织？”严小六看到满天纷布的消息，问许瑾。
“我现在也不太清楚，等我回家问问大哥。”
“你大哥不会也是…”严小六硬是把汉奸两个字咽了下去。
“别胡说。”许瑾驳回，但是他现在心里想的和严小六心里想的一样，大哥真的就是汉奸吗？
城市边郊的茶馆，两个人用手指划点着桌子。
“你那边怎么样？”
“一切正常。”
“七十六号对我们有影响吗？”
“我会很好的利用。”
“利用什么。”
“他。”
“你再重复一遍。”
“交流到此结束，我撤了。”
一个身穿黑色风衣的男人仰头喝尽最后一滴淡黄色的液体，留下两张一万元的支票，潇洒的离开茶馆。
“他刚才说了什么。”茶馆的老板问那个客人。
“不知道，他可能打算独自行动。”
“我们应该相信他。”
“你怎么知道我怀疑他？”
“不然你早兴致冲冲的要送死了。”老班打趣道。
“……”
茶馆无人，他们心里都悬着一根针，随时都可能戳进肉里。
【第八章】真假难辨
“好，好的好的，您放心，七十六号的资金一定到位。”许暮秋路过大哥书房的时候听见他打电话的声音，心中涌上的，有无奈，也有酸楚。
他尽可能不去听这些应付功夫，在门口徘徊两圈也就回屋了。
次日黄昏，他用别针撬开书房的门锁，进到书房打开许暮雨的公文包。里面有两张新政府盖过章的文件，还有一份是七十六号资金流动的款项与方式。
他用脑子快速记下，然后纹丝不动的把文件放回原处，离开书房。
许瑾每周三都会以去图书馆借书的名义去一趟裁缝铺，这时他拿到了两份不一样的七十六号资金流动的数据。
“这是怎么回事？”
严小六回答，“这一份是上海情报站给出的，另一份是我们情报小组获得的消息。”
许瑾思虑了一会儿，对严小六说，“先别向上汇报，再等两天，我周六过来。”
“你还是别走动这么频繁，容易引人生疑。”
“没事，我就以要为大少爷裁制新衣为幌子，这个你不用担心。”
“那行，周六见。”
许暮雨回家的时候看着平静的家里，从腰间拿出钥匙打开书房。看见案盏上纹丝未动的公文包，心想，看来这间书房还挺受欢迎的。
周六许瑾如约来到裁缝铺，把用微型照相机拍下的照片洗了出来。
三份文件一对比，许瑾拿到的和上海情报部提供的是一样的。“看来，这次事情不简单。”严小六说。
“嗯？”
“我们可能出叛徒了。”
“你说咱们的情报小组？”
“八成是。”
三天前，许暮雨被邀请到汪公馆一坐。他拿着一份诚意十足的单子放在汪精卫面前，汪精卫看了看，笑道，“现在的年轻人啊，很能干。”
一旁的孟亦德点头哈腰迎合说，“是是是，都是您眼光好，御下有方。”
汪精卫听惯了奉承，点点头也就过去了。“不过，七十六号成立确实不需要这么多钱。”
许暮雨持以谦恭的态度说，“这人向来不怕钱多，汪主席您怎么倒是怕这金子烫手？”
“哈哈哈哈。”汪精卫中气饱满的笑起来，“这金子不烫手，可这人情可不好领啊。”
许暮雨和孟亦德出来的时候，孟亦德拉住许暮雨说，“你小子，八成这几个月部长的位置就是给你留的。”
“话别说满。”
“以后咱又多一个主子。”
“什么意思。”
“这不明摆着么，七十六号缺人手。”
“给日本人干活，再给姓汪的干，你两头吃香。”
“这世道……”
许暮雨截下了这句话，“这世道的英雄可是越来越多了。”
孟亦德听完之后只是笑，他没听出许暮雨的第二层意思。
公文包里的文件就这样三天两头改，最后定下来的时候恰好是星期六。
“好，好的好的，您放心，七十六号的资金一定到位。”许暮秋路过大哥书房的时候听见他打电话的声音，心中涌上的，有无奈，也有酸楚。
他尽可能不去听这些应付功夫，在门口徘徊两圈也就回屋了。
次日黄昏，他用别针撬开书房的门锁，进到书房打开许暮雨的公文包。里面有两张新政府盖过章的文件，还有一份是七十六号资金流动的款项与方式。
他用脑子快速记下，然后纹丝不动的把文件放回原处，离开书房。
许瑾每周三都会以去图书馆借书的名义去一趟裁缝铺，这时他拿到了两份不一样的七十六号资金流动的数据。
“这是怎么回事？”
严小六回答，“这一份是上海情报站给出的，另一份是我们情报小组获得的消息。”
许瑾思虑了一会儿，对严小六说，“先别向上汇报，再等两天，我周六过来。”
“你还是别走动这么频繁，容易引人生疑。”
“没事，我就以要为大少爷裁制新衣为幌子，这个你不用担心。”
“那行，周六见。”
许暮雨回家的时候看着平静的家里，从腰间拿出钥匙打开书房。看见案盏上纹丝未动的公文包，心想，看来这间书房还挺受欢迎的。
周六许瑾如约来到裁缝铺，把用微型照相机拍下的照片洗了出来。
三份文件一对比，许瑾拿到的和上海情报部提供的是一样的。“看来，这次事情不简单。”严小六说。
“嗯？”
“我们可能出叛徒了。”
“你说咱们的情报小组？”
“八成是。”
三天前，许暮雨被邀请到汪公馆一坐。他拿着一份诚意十足的单子放在汪精卫面前，汪精卫看了看，笑道，“现在的年轻人啊，很能干。”
一旁的孟亦德点头哈腰迎合说，“是是是，都是您眼光好，御下有方。”
汪精卫听惯了奉承，点点头也就过去了。“不过，七十六号成立确实不需要这么多钱。”
许暮雨持以谦恭的态度说，“这人向来不怕钱多，汪主席您怎么倒是怕这金子烫手？”
“哈哈哈哈。”汪精卫中气饱满的笑起来，“这金子不烫手，可这人情可不好领啊。”
许暮雨和孟亦德出来的时候，孟亦德拉住许暮雨说，“你小子，八成这几个月部长的位置就是给你留的。”
“话别说满。”
“以后咱又多一个主子。”
“什么意思。”
“这不明摆着么，七十六号缺人手。”
“给日本人干活，再给姓汪的干，你两头吃香。”
“这世道……”
许暮雨截下了这句话，“这世道的英雄可是越来越多了。”
孟亦德听完之后只是笑，他没听出许暮雨的第二层意思。
公文包里的文件就这样三天两头改，最后定下来的时候恰好是星期六。
【第九章】怀疑
许暮秋一副少爷派头在上海闹市里转来转去，最后转到城郊的一处茶馆坐下，把腿往凳子上一担，“也就这清净些了。”
过了会儿店里没声，许暮秋吆喝道，“小二，给小爷倒壶好茶。”半晌的功夫，一个衣着补丁的男人就端着茶碗出来，放到许暮秋面前。
“您慢用，只不过外面太吵，您里面坐。”
许暮秋僵住，因为他的背后正被小二拿枪抵着。他应“好”，连口热水都没敢喝就随小二去到后厨。
“所以你们怀疑我？”许暮秋愤愤道，因为这仍属于敌后，他的声音压的很低，但是依然掩不住他的愤怒。
“从上次枯叶蝶的行动，再到这次七十六号的文件，都是从你这出的问题，我们没有理由不怀疑你。”
许暮秋被麻绳绑的紧实，却依然在身后摸索尖锐的东西。
“呸。”许暮秋吐了口唾沫，还是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
“别装了，你这演技骗得过日本人，骗不过我们。”老板拿脚踢了许暮秋一下，让他安分交代。
许暮秋心想，日本人可没你们好糊弄。
“做叛徒对你有什么好处？还是你和你那大哥同流合污。”
许暮秋实在不愿解释，天知道他从大哥书房窃取的文件有问题。天知道那些披着狗皮的混.蛋能按图索骥追到枯叶蝶？虽然他的身份千变万化，但是他的心始终如一。
“古来青史谁不见，今见功名胜古人。松绑吧。”
“你是？”
“上海地下党总部第二行动组组长兼第一小组情报组员。”许暮秋叹了口气，想不到这时候自己人还相互起了疑心。
“老秦，让你假死脱身，建立第二行动小组委屈你了？”
秦老板对身边的小二说，“余老匪，赶紧的解了。”
“你们两个人我是信得过的，所以我打算让你们短时间离开上海，至少在这个时间点上不会出岔子。”许暮秋拍拍身上的尘灰，做到桌子上，“我们是第一次会面吧。”
老秦听了笑了笑，“没想到你个富家少爷想得还挺细，国民党撤退的时候你就在准备了？”
“不是，我们的确出了叛徒。”许暮秋用拳头砸到桌子，震了那土匪一下，“你们的报告我看了，枯叶蝶就是因为那个叛徒死的。哦对，你私下决断的那个人靠得住吗？”
“大概是没问题的，小六说他的组长忠于组织，也很能干。”
“那就行。先让他当个盾吧，他挡得住就挡，挡不住也只能做炮灰了。”许暮秋不知道，在他计划里的这个“炮灰”，就是他视若珍宝的弟弟许瑾。
“我们的经费……”老秦有点犹豫。
“上次那两万？”
“一多半给前线了，还有一点也只能维持我们这几个联络点。”
“我想办法。”许暮秋皱了皱眉。
“嘿嘿，少爷就是阔气。”老余笑道。
实在不行，只能把自己那点值钱东西当了。许暮秋不敢在许家生意上做太多手脚，虚账早就经不住查了，再这样下去，大哥那边怕是瞒不住。
许暮秋一副少爷派头在上海闹市里转来转去，最后转到城郊的一处茶馆坐下，把腿往凳子上一担，“也就这清净些了。”
过了会儿店里没声，许暮秋吆喝道，“小二，给小爷倒壶好茶。”半晌的功夫，一个衣着补丁的男人就端着茶碗出来，放到许暮秋面前。
“您慢用，只不过外面太吵，您里面坐。”
许暮秋僵住，因为他的背后正被小二拿枪抵着。他应“好”，连口热水都没敢喝就随小二去到后厨。
“所以你们怀疑我？”许暮秋愤愤道，因为这仍属于敌后，他的声音压的很低，但是依然掩不住他的愤怒。
“从上次枯叶蝶的行动，再到这次七十六号的文件，都是从你这出的问题，我们没有理由不怀疑你。”
许暮秋被麻绳绑的紧实，却依然在身后摸索尖锐的东西。
“呸。”许暮秋吐了口唾沫，还是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
“别装了，你这演技骗得过日本人，骗不过我们。”老板拿脚踢了许暮秋一下，让他安分交代。
许暮秋心想，日本人可没你们好糊弄。
“做叛徒对你有什么好处？还是你和你那大哥同流合污。”
许暮秋实在不愿解释，天知道他从大哥书房窃取的文件有问题。天知道那些披着狗皮的混.蛋能按图索骥追到枯叶蝶？虽然他的身份千变万化，但是他的心始终如一。
“古来青史谁不见，今见功名胜古人。松绑吧。”
“你是？”
“上海地下党总部第二行动组组长兼第一小组情报组员。”许暮秋叹了口气，想不到这时候自己人还相互起了疑心。
“老秦，让你假死脱身，建立第二行动小组委屈你了？”
秦老板对身边的小二说，“余老匪，赶紧的解了。”
“你们两个人我是信得过的，所以我打算让你们短时间离开上海，至少在这个时间点上不会出岔子。”许暮秋拍拍身上的尘灰，做到桌子上，“我们是第一次会面吧。”
老秦听了笑了笑，“没想到你个富家少爷想得还挺细，国民党撤退的时候你就在准备了？”
“不是，我们的确出了叛徒。”许暮秋用拳头砸到桌子，震了那土匪一下，“你们的报告我看了，枯叶蝶就是因为那个叛徒死的。哦对，你私下决断的那个人靠得住吗？”
“大概是没问题的，小六说他的组长忠于组织，也很能干。”
“那就行。先让他当个盾吧，他挡得住就挡，挡不住也只能做炮灰了。”许暮秋不知道，在他计划里的这个“炮灰”，就是他视若珍宝的弟弟许瑾。
“我们的经费……”老秦有点犹豫。
“上次那两万？”
“一多半给前线了，还有一点也只能维持我们这几个联络点。”
“我想办法。”许暮秋皱了皱眉。
“嘿嘿，少爷就是阔气。”老余笑道。
实在不行，只能把自己那点值钱东西当了。许暮秋不敢在许家生意上做太多手脚，虚账早就经不住查了，再这样下去，大哥那边怕是瞒不住。
【关于许家兄弟政治身份】
可能有一些小伙伴捋不清思路，我在这简单说一下。许暮秋是上海总部的负责人，第一行动组组长“枯叶蝶”是许瑾，副手严小六，但是他们之间只知道代号不知道彼此是谁～第二行动小组组长老秦，手下是余老匪。
关于许暮雨，大家可以期待后期剧情发展！
可能有一些小伙伴捋不清思路，我在这简单说一下。许暮秋是上海总部的负责人，第一行动组组长“枯叶蝶”是许瑾，副手严小六，但是他们之间只知道代号不知道彼此是谁～第二行动小组组长老秦，手下是余老匪。
关于许暮雨，大家可以期待后期剧情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