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潇湘溪苑】【原创】南方(现代 父子 虐)

哈哈,一千五百字的小文文献上
感谢大家的等待
这周的事大概都忙完啦
给你们更文,喜不喜欢这样的南晔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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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南余北权  发布于 2018-10-12 22:08:00 +0800 CST  
Chapter 18

鸿梓国际,总裁办公室。

“咣”地一声,门被猛地推开。

南晔在一堆策划案中抬头,看了眼前的人儿,刚要出口的责骂变成了欢喜却又无奈的一笑。

起身,张开怀抱,抱住冲向他身前的人儿。

怀中的人儿似是终于享受到了这久违的拥抱,紧紧地抱住南晔,不忍松开。

南晔看着许久未回家的妹妹,不分昼夜工作了两天的身体也生出几丝欢喜,竟也不觉得疲惫了。

嗅着妹妹南余发间的清香,要是,南方也在,多好。

过了些许,南余轻轻脱离了怀抱,一双湿漉漉的眸子望着南晔。

“哥哥,妈妈醒了,对不对?”带着期盼的目光,直直射向南晔的心间。

低叹一口气,拉着妹妹在沙发上坐下,将这段日子发生的事儿讲与她听。

独省去了前两日他在刑堂挨的五十藤杖。

南余心下诧异不已,妈妈竟然带着那个小哥哥走了?!

妈妈竟然为了小哥哥不要爸爸、哥哥和她了吗......

看着南余愣愣地样子,南晔的心没来由的一疼。

可是,要他怎么说,你口中的“小哥哥”,不只是暗卫暗影啊,他是你的二哥!

是被父亲亲自逐出族谱的你的亲哥啊!

可他,又有什么立场去怪罪父亲,当初是他亲眼看着父亲给她灌输本就是暗卫的南方,害了母亲的。

妹妹对南方的喜爱,到疏远,再到后来的憎恨,他都一点点看在眼里。

却不曾阻止!

甚至助纣为虐、为虎作伥!

话卡在嘴边,如鲠在喉般,难以下咽,却又不可轻易吐出。

而此时出现的南鸿志如同救星般,解困南晔于水火中。

急忙起身,完美地挑不出毛病的恭敬。

南鸿志倒是没察觉出南晔对他的疏远,一心扑在刚回来的女儿身上。

抱住扑上来的女儿,转了一圈后轻轻将她放下。

“爸爸,妈妈为什么走了?”话中,含了几分委屈。

她好不容易回了家,就只是为了见未曾谋面的妈妈的,她的妈妈还不曾见过她......

妈妈,不喜欢她吗......

天底下有几个孩子一出生就不被母亲宠着呢,可是独她一人,只能每天趴在妈妈的病床前,自懂事起,她就一遍遍地问着爸爸和哥哥,为什么妈妈总是在睡觉......

爸爸一开始避而不答,后又可能是被自己问得紧了吧,说都是那个叫做“暗影”的小哥哥,是他将妈妈推向正在高速行驶的车前,妈妈才会一睡不醒。

所以她便开始讨厌起了这个一直对她很好,很好的小哥哥。

平日她都不会让作为她暗卫的小哥哥跪候的,但自那以后,南方的膝盖就无时无刻在与地面亲密接触。

她再也不会为了那个小哥哥的“犯错”而求情,也再不会为了小哥哥的吃食而担忧......

她好像是和爸爸哥哥一样,将所有的痛恨全都归咎于那个只长她四岁的哥哥身上。

可是,偶尔看见小哥哥的眼里满满的宠溺,她也会心中一紧,名为难受。

可是,她却也是未做什么的......

伴着花香自来,儿时的小哥哥也淡淡走远。

却暖了她缺失母爱的岁月。



楼主 南余北权  发布于 2018-10-21 23:05:00 +0800 CST  
最近总在忙,答应了你们的却总不会食言
文文奉上,各位小可爱请查收
妹妹出来了哦,小南余可不可爱呀
欢迎说出你们的看法,支持点赞

楼主 南余北权  发布于 2018-10-21 23:07:00 +0800 CST  
咳咳!阿北来更文啦,更文前先说一句话哈。
那就是,你们不给我赞,我就不让芳芳醒!!!!!!!

臭可爱们看着办

楼主 南余北权  发布于 2018-10-28 13:55:00 +0800 CST  
Chapter19

悠扬的钢琴曲,渲染着午后的时光。

清风阵阵吹过,树叶沙沙摆动,伴着音调的起伏,给人以宁静,以致远。

刚蹒跚学步的南余,跌跌撞撞地向南方走去。

稍不注意,被脚下乱入的杂石绊了一下,眼看着就要跌倒。

风带起一片顽皮地树叶轻轻洋洋地往下落,霎时,南余即将要与地面相接触的身子,被南方一把抱住,转身,站定。

似是计算好了时间,站定的瞬间,树叶落下,惊起些许尘埃。

看着眼前的人儿,南余不知刚才的凶险,抱着南方咯咯直笑。

“哈哈,大...大哥哥”怀里的小人儿笑着。

南方看着小人儿笑,心中欢喜的紧,这是他的妹妹,他要护着一生的人儿。

被惊了一下的曲子,恢复了本来的曲调。

南家特聘的钢琴师看着眼前的场景,连带着曲子都欢快起来。

阳光明媚,光景不凉。

南余长大了些许,便时常问南鸿志、问南晔,自己的妈妈为什么总是在睡觉呢?

二人均避而不答。

并且告知了宅里所有的佣人,不许提起这件事。

苦寻无果的小南余,便打起了总在自己身旁的小哥哥的主意。

“小哥哥!”

“属下在。”也是孩子的南方走上前,单膝跪在南余的身边。

“小哥哥你不要跪啊,都说了几次的,你快起来。”南余急忙将南方拉起来。

南方眸下染上几分笑意,看啊,纵然这天下都抛弃了我,可是小余,总归是站在我这边的。

稍微借助妹妹的力量,南方起身。

没有丝毫异样,除去那双刻意忍耐颤抖的双膝。

“小哥哥,我偷偷的问你个问题啊……”踮起脚将高她一头的南方拽低点,伏在南方耳边悄悄说道。

“小哥哥知不知道我的妈妈为什么总是在睡觉啊……”小声的问话,挠的人心痒。

南方听完这句话,稍带几丝笑意的眸子,变得灰沉。

都是自己的错,他,该如何说。

看着妹妹纯真的眼睛,南方感觉自己此刻就像一个万恶的罪人。

南余的睫毛扑闪扑闪地眨着,期待着小哥哥可以给她个答案。

南方此时的脑中,充斥的满是那天的大雨,母亲的鲜血,父亲的口令。

是他啊,亲手打碎这个本该温馨的家……

清风拂过窗棂,吹进室内,南余身着浅绿色的公主裙,发丝松垮地搭在肩上,以期待的笑容望着他。

忽地,南方走了。

丢盔弃甲,落荒而逃。

他不忍,也害怕,失去这生命中唯一的温暖。

他知道这件事,本就是他的错,他不会逃避,父亲和哥哥对他的苛责。

来自妹妹的好意,他承认,他贪心了,他总奢望着这个温暖能停留的久一些,再久一些......

哈哈,尝过甜的滋味,又怎么甘心日夜浸泡于苦水中。

享受过阳光的沐浴,又怎愿重回冷得没有一丝光亮的深渊。

还真是贪心。

南方轻闭双眸,阳光透过稀疏的树叶洒在地上。

太阳,真好啊,即使闭着眼睛,也是能感受到光明的。

贪恋地呼吸着空气中弥漫着属于阳光的味道,是时候了,由他自己,亲自去揭开陈旧的伤疤。

旧日的钢琴曲仿佛一直在耳边,不肯离去,少年的背影,坚定的像一株暮年的松柏,成熟不缺,尚显孤独。

楼主 南余北权  发布于 2018-10-28 13:55:00 +0800 CST  
Chapter 20

什么是人生,匆匆而往,悉悉而归。

于你,于我,于他。

世间均不曾亏欠半分,尚缺的是你处的环境,及你做出的抉择。

y国。

林梓蓉看着仍在沉睡的儿子,手指轻轻抚上南方的额间。

是那道疤痕,和几个月前南鸿志触摸过的地方一模一样。

林家也是个大家族不假,但是林梓蓉身为次女,并不受林家重视,嫁给南鸿志也是个意外。

不言过往,林梓蓉却深知世家中次子的悲哀,因着自己是次女,便对南方更加宠着些。

可不曾想,南鸿志,自己的丈夫,孩子的父亲,竟会苛责他至此。

竟会昏头的认为是南方害了自己?

可笑!

如果自己醒不过来呢?那南方就要以暗卫的身份这么过完一辈子吗?

林梓蓉不敢想,也不想想。

默默地看着儿子,躺在床的中间,乖乖的,一如幼时模样。

这几个月来,林梓蓉知晓南鸿志在不断追查自己的下落。

可她,又怎会让他轻易寻到。

虽然不受重视,但是林梓蓉的身边也是有一批人暗中保护。

南鸿志,你最好祈祷南方会醒,否则,我们也没有见的必要了。

国内。

南余缠着南鸿志,就像当年那样问着妈妈为什么总在沉睡似的问南鸿志妈妈为什么走了。

不同的是,当年,由南方亲自告诉她答案。

她惊讶,随后便变成了憎恨。

那是对自己那么好的小哥哥啊,怎么能害妈妈......

入夜。

南宅一如既往灯火通明,只因为南余,惧黑。

凌晨一点,身心俱疲的南晔回了宅内。

简单洗漱,再三确认明日的行程后,终是闭上眼。

却还是一如既往的入不了眠。

满心的皆是南方。

想搜索一下关于南方的记忆,却发觉,入眼的皆是红。

灿烈的红,苍然的红。

摆钟一下下摇曳着,将冬夜拉长。

北风在室外呼啸,像是诉说着谁的不甘。

南晔辗转反侧,索性下床披上一件外套,走到了南余房间。

看着妹妹的侧颜,南晔眉间一弯,嘴角溢出几丝微笑,帮南余将被子盖严。

抬头的瞬间,听到了妹妹的呢喃。

“妈妈,你......别走,好......不好.......”

长叹一口气,他又何尝不是想着母亲。

妹妹还是长得像母亲多一些的,白皙的脸颊上已经能看出淡雅的痕迹。

突然就有些不忍,他凭什么瞒着南余她还有一个哥哥的事实。

转身坐在床边,为正在睡梦中的妹妹讲述着这段不堪的过往。

为了**自己不敢言语的懦弱,也为了自己可以宽慰些,低沉的嗓音缓缓而出,没有想象中的颤抖。

那么残忍的过往就这么平平地说了出来,说着南方的低伤,说着他的绝望。

说着他和父亲是怎样将南方的信仰一次又一次的掐灭。

十几年明明那么长,却寥寥几句就可以说完。

无非是他们眼中的南方,无非就是那样背着“弑母”名声的南方。

可是,南晔苦笑,除了这些他又能说些什么……

关于芳芳的任何兴趣,他竟是一丝都不曾了解。

断断续续又说了一些,夜幕悄然褪去,东方吐出了白色。

像是给了劳作的人希望,可是,又哪来的希望。

终是愧疚,这辈子,都是欠南方的。

轻轻关门,南晔开始了日复一日的,新日。

新日,覆盖了昨夜的苍凉,亦覆盖了昨夜枕上染上的泪水,和无望。

南余起身,竟是这样。

楼主 南余北权  发布于 2018-11-04 21:44:00 +0800 CST  
Chapter 21

少年,你从何而来,又向何而归?

你,可曾记得曾经的模样,又是否践行着当日的诺言。

冬至将至,北风呼啸着在林间穿过,穿过稀松的柏树,惊起觅食的鸟儿。

冬季特有的干燥气息,渲染着这片土地。

窗外风声正盛,室内,暖意如春。

一切来的刚刚好。

寒风掠过的瞬间,少年睁开双眼,明亮的眸色醉人。

又掺杂几丝困惑,些许不解。

他,这是在哪。

记忆,尚停留在父亲赏下的八十红木杖中……

好像,父亲,不要他了。

往日的机警全都消失不见,南方把自己蜷成一个球,双臂怀着双腿,像是一个被丢弃的孩子。

终于,被丢了吗……

该高兴的对不对,终于,不再碍父亲和哥哥的眼了。

可是为什么,心脏,好难受,像被人困住,生生撕碎一样,疼。

林梓蓉此时见到的就是这么一副画面,她的孩子,蜷缩在床边,坠落的边缘。

感同身受,她的心,狠狠地疼了。

眼泪瞬时落下,砸在地上,发出闷闷的声音。

阳光微妙的倾斜,恰在南方的身前形成一道显眼的分界线。

南方被笼罩在黑暗中,见不得一丝光明。

就像,一只落单的孤雁一样。

好像,此生都得不到救赎一般。

林梓蓉的脚步生生顿住,她该怎么见他,她好想拉他一下,像所有母亲那样,在孩子处于危险边缘及时拉住孩子的手。

可是,孩子会不会讨厌自己,会不会怨恨自己迟到了这么多年……

徘徊踟蹰,犹豫不定。

激烈的心理斗争,终是,母亲的天性战胜了一切顾虑。

终是迈出了那一步,迈向他们的新生。

踩着细碎的阳光,踏着指尖的流年,像每一个母亲拥抱孩童一样。

轻轻地把那个孤独的孩子紧紧地拥在怀里。

他,真的好瘦啊……

瘦骨嶙峋,弱不胜衣。

南鸿志,你形容的好啊!

被抱住的南方则是身体猛然僵住。

不是震惊于此人是谁,而是,他是有多久没有被拥抱过了。

依托着刚被抛弃的认知,再加上这个怀抱如此地,温暖。

南方的眼圈红了。

名为“委屈”的情愫,占满心间。

这么些年,都没有过这种感觉,被人深深呵护的感觉。

不想抬头去寻人,就当是一场梦吧,就当作是这一生都遥不可及的梦吧。

如此卑微,如此地,想要留住这温暖。

熟悉的场景,真像是那年夏天,自己亲手揭开那道伤疤,亲自将妹妹推离身边。

那种感觉啊,真是深入骨髓,痛彻心扉。

可笑的是,他竟然还是贪恋这种温暖,哪怕只尝过一遍,便置于深渊多年。

南方静静地呆在林梓蓉的怀里,等待着判决。

而林梓蓉此时也是心疼的不成样子,他的孩子,在发抖!

再也忍不住,“阿方,是妈妈啊,是妈妈啊!”

你不要那么怕啊,我是你的妈妈啊!

南方不可置信地突然抬起头,在看到林梓蓉的一瞬间,整个世界都静止了。

室外的风依旧呼呼地吹着,室内却安静的,有些温馨。

忽地,有些眩晕。

她说,她是妈妈啊……

她是妈妈吗?

不会的啊,妈妈在睡觉啊……

她怎么会是妈妈呢?

她为什么那么急切地看着我啊,对了,我是谁啊……

我是南方啊。

不是,我才是南方。

是啊,那个小孩才是南方啊,我,我是暗影啊。

那她,应该是那个小屁孩的妈妈吧,那个小屁孩知道他的妈妈醒了一定会很高兴的。

那我的妈妈呢?

哦,差点忘了,我的妈妈还在睡觉啊……

那我,又是谁呢……

楼主 南余北权  发布于 2018-11-09 15:23:00 +0800 CST  


楼主 南余北权  发布于 2018-11-19 00:46:00 +0800 CST  
Chapter 23

y国的冬季并不同于国内,寒风虽冷,却不至于刺骨。

树枝上凝结的树挂,透着清亮的闪着银光。

与树枝纠缠不清,就像二人的关系一般。

要怎么与眼前的孩子解开心结。

她想,也许应该给南方一些时间,让他缓和一些拘谨的心情。

又想着这孩子的胃不好,醒来到现在还未吃过东西。起身复将南方拉起来,转身出门去煮一些好消化的吃食。

南方安静地坐在床上,睫毛微眨。

恢复了原有的清明,亦接受了母亲醒来的事实。

他能看出母亲待他还是一如幼时般疼爱,可是他,怎能心安理得的接受!

自己为什么会在y国,母亲亦在这里,稍加思索便可得出结论。

母亲,又一次为了他舍弃了父亲、哥哥还有小余......

他,何德何能?

半眯着眼努力寻求窗外的暖阳,他这一生,活得都很通透。

得不到的,亦不强求。

是很贪恋母亲的温柔呢,可这,对哥哥和小余又怎公平。

小余是那么期待母亲啊。

父亲,又是那么的爱母亲。

起身,借口去了电脑前,发射了一个极为隐秘的信号。

————————————————————

“门主,收到暗影传来的信号,坐标y国d城。”一个暗卫上前单膝跪地道。

南鸿志猛地起身,y国d城?

他们现在就在y国啊!

急忙叫人,驱车前往。

南晔得知消息想要阻拦,可是看着妹妹微带水珠的双眸,终是不忍,随着一起前去。

y国并不大,不到一个小时,南鸿志等人便到了庄园的门外。

林梓蓉的人上前阻拦,南晔几招就解决了,暗卫都没有上前的机会。

未曾知道外面是什么状况的林梓蓉端着一碗小米红枣粥向南方的房间走去。

为了达到养胃的效果,这碗粥熬了很长的时间,也沁着林梓蓉浓浓的心意。

南方听见敲门声,急忙起身为之开门。

入目的便是一碗浓稠的粥。

入心的则是母亲满满的爱意。

母亲记得他喜红枣,她还记得。

泪腺受到刺激,水雾迷上双眸。

即使再怎么拒绝,血浓于水,抗拒不了的。

没了营养液的补给,加上两日没有进食,南方的肚子非常适宜地响了。

只一瞬,林梓蓉便看到了儿子的耳朵染上了红晕,还是那么地怕羞啊。

看着母亲嘴角的笑意,南方只觉,恍若隔世。

看着母亲期许的深情,南方将那碗十多年都未曾喝到的粥接到手上。

轻轻舀起一勺,放到嘴边。

还未沾到唇瓣,便听到楼下嘈杂的声音。

南方心中了然,轻轻放下粥。只是有点遗憾的,这碗粥,今儿是吃不上了。

林梓蓉冷冷地看着闯进来的南鸿志,再看着南鸿志身后愧疚的南晔和满眼委屈南余。

心下一软,想要去抱抱这个自己的女儿。

然而身后的一声“扑通”,狠狠地止住了她所有的动作。

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南方见到的南鸿志的第一反应便是跪下。

双膝与地面接触,对自己的狠,一如既往。

在妻子的怒视下,南鸿志僵硬地开口。

“没叫你跪,起来吧。”

“是。”

依言起身,头习惯性地向右微微倾斜。

他第一次没有苛责自己呢。

好像,也并不是一件值得开心的事。

楼主 南余北权  发布于 2018-11-26 00:58:00 +0800 CST  
Chapter 24

雪花飘飘逸逸地下落,覆盖温暖,驱逐人心。

这世上,几时容得下灵魂。

安静地在母亲的后方站好,双方相顾无言。

还是南余最先忍不住了,跑上去紧紧抱住林梓蓉。

看着娇小的女儿,林梓蓉的心一下就软了,自这个小女儿出生,她都没有抱过她,一次都没有......

附身抱起南余,轻轻摸了摸女儿的小脑袋,南余开心地咯咯直笑。

不一会儿,便和林梓蓉耍起宝来。

许是太过开心,抑或是在逃避些什么,林梓蓉抱着南余向里间走去,南鸿志随着。

片刻间,只余兄弟二人。

又恢复了刚刚的气氛,相顾无言。

明明决定要对南方好的,可是所有想法在如今这个孩子面前,却失去了行动的勇气。

他,孤僻的像是随时散发着冷气。

南方感觉到了南晔探究的视线,膝盖一弯,摆成了暗卫标准的姿势。

动作流利,行如流水般自若。

南晔看着南方多年如一日的动作,心口有些发涩。

在他不知道的时日,南方都经受了什么。

窗外雪花依旧翻飞的畅意,有时候人啊,倒不如一片雪活得自在。

南晔目光复杂地看着南方,不知该如何是好。

这边南方跪的辛苦,心里到底是不愿的,不愿将这么卑微的一面展现在母亲面前,即使母亲不在眼前。

可,不得不做。

其实,又谈何愿与不愿。

左不过是执行与被执行。

或许是南方的眸色太过死气,南晔轻颤着复述着重复在心底多遍的说辞:

“南方,你起来。”

“南方,母亲醒来时就已经告诉我们当年的真相。”

“南方,我知道这些于你现在而言或许没有任何意义,可我们,是真心想要......”

“弥补我?”

略带沙哑的嗓音响起,和着窗外的景色,点染着些许凄凉。

挪动已经发酸的双腿,走去窗边。

推开窗,寒风灌满室内。

雪花亦顺着风涌进室。

你看啊,万物都是要随波逐流啊。

自己十多年的暗卫生涯,是活着血和汗走下去的。

无关他人,他对母亲是有愧疚的。

倘若他能做的再好一些,能把拐弯处的意外,能计算到,或许母亲就不会如此,十多年的生命就不会如此浪费掉。

“不用弥补的,你们不欠我什么的。”

“要说亏欠,我欠,母亲的,远不及这些。”

薄唇轻启,掺杂着凉气,句句都冲击着南晔的心脏。

目光瞥到桌子上那碗凉透的红枣粥,拿起一口咽下。

胃狠狠皱缩,手捂上胃部,紧紧收缩。南方微闭双眸,享受着这种痛意。

南晔看着南方皱眉的样子,疾步上前扶住他摇摇欲坠的身子。

这时没有愧疚,没有心计,只是浓浓的血脉之情。

就这么自然地扶住了南方的身子,他好轻。

欲要将南方扶去床边坐下,不曾想南方却推开了他的搀扶。

看着空落落的手,南晔自嘲一笑,也是啊,他不再需要了……再也不需要这个哥哥的帮扶了。

楼主 南余北权  发布于 2018-12-03 00:13:00 +0800 CST  

催更的小可爱摸摸你们的心,痛不痛

楼主 南余北权  发布于 2018-12-04 12:10:00 +0800 CST  

请假两周,快被考试逼疯了


楼主 南余北权  发布于 2018-12-09 17:17:00 +0800 CST  
Chapter 25

昙花,生于日沉,灭于日暮。

短促地美好,绚烂亦夺目。

他平日都是这么安静的吗?南晔用疑惑的目光看向林梓蓉。

少年负手笔直地立于阳光之下,如果忽略他隐隐颤动地双膝,便可称得上是一副惊艳的画卷。

林梓蓉闻言转身,直视着南晔:“这几日确实是这样,我记得阿方幼时并不喜太阳。”

南晔颓然地靠在柱子上,何以,连习性都变了。

南余缓缓地向南方走去,每走一步,便有一幕这个幼年给予她温暖的小哥哥对她的好闪现在脑海,一幕幕,一帧帧,都㓎着他对她的溺爱,她对他的依赖。

可是,她后来怎么就那么狠心地对待他了呢……

膝盖一天接一天地跪;明知他去哥哥那里会加罚还命令他常去;寒冬里一次次命令他去外面买吃食......

把失去妈妈的痛苦全部加诸于这个的身上。

她,他们怎么都这么坏呢……

课本上说坏人会被抓去,那,就让我们被抓走,把最开始的那个小哥哥还给这世间吧……

可是,为什么还要告诉她,这个小哥哥是她的亲哥哥啊!

她,怎么去叫他“哥”啊!

感觉到身后有人靠近,南方迅速转身,动作带起衣角的舞动。

南余未料到,一时言语受阻,竟愣在原地。

南方走过去,单膝跪地。

想了想,母亲好像不允许他跪的,便又直起身。

南余更是愣了愣,看着南方的动作,心下着急不已,无奈不会用恰当的言语表达自己的意思。

索性闭着眼睛大着胆子一下抱住南方。

与那天一样的嫩绿色的裙子,裙角不经意间与南方稍长的衣衫交杂在一起,白色衬着绿色,点染着生命的颜色。

既然那天关于母亲的秘密令我们走向毁灭,那就让这一次我的勇敢让我们走向新生。

所以,哥哥。

请,再原谅这污浊的世界一次好吗?

楼主 南余北权  发布于 2018-12-21 19:49:00 +0800 CST  
Chapter 26

寒风一次次侵袭着大地,穿过衣衫,泠冽地刺骨。

而怀里的人儿,似是怕南方不同意,往衣襟里面又钻了钻。

心里挣扎了些许,又看着眼前的人儿穿的这么少,便把外套脱了下来给她披上。

“怎么穿这么少就出来了,恩?”

风像是停了几秒,所有人的注意均被这句话所吸引。

南方无奈一笑,之前筑起的所有堡垒都在看见妹妹后轰然倒塌。

怨吗,恨吗。

有的吧,骗不了自己,会有一些怨的。

自己,明明是为了母亲的安危啊,父亲和兄长又何以,待自己至此……

可是后来呢,索性也放下了,怨、恨,总归伤的是自己啊。

对他们,又有什么影响……

罢了,本也就不奢望对他们有什么影响。

看着眼前的人儿,一份欣喜从心底滋生而来,不知是出于儿时的诺言,还是妹妹真的惹人怜爱,自己见到她总是开心的。

微微附身抱起南余,向他们走过去,故事,总该有个了结。

别墅二层内室,明明温暖如春,可南方的话却让几人如坠冰窖。

南鸿志皱眉看着眼前的人,平淡如水地,将多年来所受的痛苦一点点地摊开。

亲自叙述着这些年来所受的苛责,每次的尊严尽毁,每次的痛不欲生……

亲口叙述着藤杖刑鞭抽在身上的感受,南方的目的很明确,他,有点累了。

多年的苛责鞭挞,早已将心中仅存的亲情磨灭殆尽。

苟延残喘多时,不过是有个信念支撑着。

如今母亲已无大碍,家人......也都欢聚,便也无他什么事了。

触及到母亲、兄长和小余悲痛的目光,南方攥了攥拳头,继续将那些鲜血淋漓的事实剥开,一层又一层。

穷凶极恶,残忍至极。

林梓蓉强忍着内心撕裂的疼痛,听着南方这些年的过往。

这也是他第一次在南鸿志和南晔的面前将十多年的生活摊开。

每日的生活都简单到极致,还在暗门的时候,尚年幼的他,晨时五点就要起来去训练场训练,一次次挥洒汗水,突破极限,肌肉受损到拉伤,没有人会拉他起来。

他得自己拼命站起来,继续跑。

因为在训练结束的时间内,完不成任务的人会加罚,赤着下身趴在刑登上,由同样是训练员的人执行惩罚,少则十余藤杖,多则五十一百藤杖。

训练结束已经到日暮了,他快速吃完饭就得马上去“礼堂”去学习暗卫的规矩。

所谓的礼堂,并不辉煌,只是一间很空旷的房子。

一条条的规矩要求他们记在脑子里,稍有差池,就是藤鞭加身的后果。

暗卫要守的苛责地狠,平日没有主子的吩咐要跪着、自己的命是主子的、尊严亦是要不得的、身为暗卫要时刻记得自己的命远不如主子的物件重要、主子问话必须要谨慎回答,不得诓骗……

里面的条令,仅犯一条,就足以将暗卫罚的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学完每日的规矩,已经凌晨两点,想要获得多一些的睡眠,他必须立刻回去睡觉,有时累的连洗漱的时间都省了。

说到这,南方轻笑,什么洁癖,到了暗门能给你磨得什么癖都没有。

等到了十二岁,自己出训练营的日子,便被门主带走,做他身边最卑微的,奴才。

七年形成的作息,早已改变不了。

五点准时起来,先为门主泡茶,等门主起来后,基本就没他什么事了。

一直到晚上,他不是在出任务,就是在跟着少主。

多年下来,倒是天天带伤。

每一天他都竭尽全力地活着,不断地用着催命的药,只想挺到母亲醒来那一天。

一口气说完,南方的心中似是畅快不少,这么多年,他的委屈,他的无助,他的绝望,一步一步将他逼至深渊。

可是,这几日母亲突如其来的悉心照料,让他不知所以。

他只知道,他不能留在这里,无论如何,都不可以。

既然已经在深渊尽头,就不奢望阳光了吧。

就当这一次为了自由,让他自私一次。

这个决定,无关爱恨,只是,他也想为自己活一次,哪怕只有短短几年。

说完,安静地等着南鸿志的回应。

心中却早已有了决定,身为最优秀的暗卫,他有办法躲过暗门的追踪。

摊开这一切,只是因为心里总是不甘地盼望着一些什么的。

头微微向右倾斜,听说h市素有“冰雪之城”的美称,身处寒冷极地,心灵却可以得到前所未有的救赎。

现正值冬季,那边的雪花,绽放地很美了吧。

楼主 南余北权  发布于 2018-12-26 22:27:00 +0800 CST  
Chapter 27

冬天的风很凉,不留半分情面地将残叶撕扯而下。

于风中盘旋,残缺的边缘记录着短暂的生命。

风托着残叶行了很远,远到残叶本身开始消散。

风开始不舍,它想弥补它的过错。

可当残叶要走,风又如何能挽留。

林梓蓉此时已经不能说什么了,她什么也不能说,即使心再怎么痛如刀绞。

这是,他们欠南方的。

南鸿志一眼就猜到了爱妻的想法,只是,他过去真的那么残暴吗。

好像真是。

没人出声打破此时沉默的氛围。

南方亦不急,就静静地立在那里。

“阿方,能不能等你成人礼过后,再离开。”南晔酸涩地开口请求道。

不求他能原谅,只求他可以给他们一点补偿的机会,哪怕就一点点......

林梓蓉听到大儿子的话后也期盼地看着南方,好像眼前的人儿是她最珍贵的礼物。

看着妻子渴求的目光,南鸿志也想开口劝阻道,可是却发现自己没有立场。

或者说,没有那个资格......

“好。”

还是不忍心看着他们期待落空的。

南方在心底告诉自己,最后一次,真的。

而林梓蓉南晔南余三人更是欢喜得不行,距南方十八岁的生辰,还有大半年的时光,他们可以慢慢弥补。

——————————————————

几日的接触下来,并无太大风波,几人相处得还算和谐。

南方还是五时就会起,然后他会下楼跑几圈,或者只是单纯地绕着别墅走几圈。

然后等他们都起了,南方会和他们一起用早餐,考虑到南鸿志、南晔、南方的胃疾,早餐便都是清淡的粥和几样可口的小菜。

每每这时林梓蓉就会头疼,他们南家的人,因着各种事务劳累,或多或少都会有点胃疾。

餐桌上一般只有南余会叽叽喳喳地说着今儿早发生的事,南晔偶尔应答几句,林梓蓉则是笑看着一家人在一起其乐融融。

南鸿志早上一般都是看商业类的时报,南方则是默默地吃着碗里的清粥,是母亲特意为他煮的。

偶尔抬头看着妹妹好像天下所有大事都知晓的神情,嘴角便会抹出一丝微笑。

这种感觉,令他很心安。

饭后,南余便会硬扯着南方去外面散步,南晔这时也会厚着脸皮跟着二人。

南鸿志这时会处理一些公司方面的事,或者暗门极重要的事情。

而林梓蓉则会叮嘱三人早些回来。

每个人都在生活中扮演自己的角色,剧情顺畅,就好像几人已经这样相处很多年一样。

临近中午,三人进了一家餐厅吃了些,南余提议去游乐场,两个哥哥都允了。

刚进去,便听到跟多人的欢叫,其中不乏很多小孩子。

南方有些恍然,看着身旁路过一对十几岁的情侣,男生正在为女生整理着被风吹乱的发丝。

自己,也是这般大呢。

可是他不需要这些乐趣,这些多余的,乐趣。

思绪被人拉扯回来,侧头一看原来是妹妹拉着他的衣袖指着y国最惊险的过山车跃跃欲试。

看了看南晔,见他也在期待着看着自己,便应了妹妹的要求。

南晔见此也开心不已,转身为二人去买票。

这还是南方第一次来游乐场,以游客的身份。

往日都是,算了,不提。

过山车缓缓开启,南余脸上始终都是笑着的,终于,她终于能和哥哥一起欢乐,不用顾忌所谓的恩怨。

到了最高点,猛地下坠,身边的人发出了刺激的喊叫。

南方并无惧意,这种风掠过脸颊,皮肤颤栗的感觉,也不错。

闭着眼,感受着身体被支配的滋味。

这种,像风一样的,自由。

这种,不知未来如何,潇洒自如的,活着。

楼主 南余北权  发布于 2018-12-31 19:11:00 +0800 CST  
Chapter 28

新年将至,前几日这一家人刚回了国,国内满是喜庆的红色。

路上铺着刚下过的雪,约有半寸厚,印着行人清清浅浅的脚印。

树枝上聚着晶莹剔透的树挂,白雪将一切都覆盖,善的,恶的,皆被抹掉,待明年再分秋毫。

都说瑞雪兆丰年,那么,会吧。

南方和南余回来的时候,被告知主宅里老爷回来了。

几日的相处,别墅里的佣人已经熟悉了这位“起死回生”或者说是,恢复名讳的二少爷。

虽然私下仍会议论不休,但也不敢看轻了人。

南方微颔首,表示知道了,又将自己和妹妹手里新置办的年货杂件交给佣人。

南余紧了紧握着南方的手,沁出了些许汗水。

懂得妹妹的紧张,自己的爷爷,也是,厌恶自己的呢。

拍了拍妹妹的头,示意无碍。

出于嫡庶尊卑的缘故,自己一向不得这些老人的喜爱。

呼出一口浊气,这是何等重的枷锁。

难为了,哥哥。

跨步进门,入眼的满是黄花梨木制成的木制品,散发着典雅的气息。

绕过屏风,见到了人。

只有南家上一代的家主南明淙,和南家这一代的掌权人南鸿志。

二人正在对弈,棋桌旁的西湖龙井散着鲜嫩的气味。

南方皱眉,恼的是见了这茶的第一反应竟然又是,清茶对他的胃不好。

暗骂自己,这般不长记性,合该自己受罪。

近了身前,见二人均无半分反应,轻叹口气,跪下。

虽是地上铺了地毯,但身处寒冬,底子早就败坏,跪了不过半个时辰膝盖就酸涩难耐。

再忍忍吧,成人礼之后,再无瓜葛。

二人棋桌上精彩博弈,眼看南明淙一棋定胜负,可他却下在了旁处。

南鸿志心下了然,这是有意在磨南方。

只是看着那孩子,那么低伏的姿势,和多少个日夜跪伏在自己身侧的影子完美重合。

心弦忽然被撩拨,可那是什么,南鸿志来不及追究。

多年后他才恍然,那是天伦之乐。

白棋落定,好的局势被南鸿志毁个彻底,逼得南明淙赢下。

“爸,您赢了。”南鸿志笑着,“去换壶茶。”

南方闻言,慢慢直起身子,只是因为跪久的缘故,下肢酸麻,一时竟站不起来。

南方苦笑,竟是到了这般田地。

南鸿志也愣了,他从未见过南方这么虚弱的样子。

记忆中,记忆中,他一直是那个样子吧……

什么样子,一直是一身黑衣,总跪在某处,任自己鞭挞……

无人讲话,气氛瞬时凝固,尴尬非常。

忽然南晔和南余进来,打破僵局。

原来南余看着南方进去后,终究放心不下,急忙去拉正在忙着工作的南晔。

南晔一听,也是急切地往这边赶。

古老家族规矩有多重,他深有体会,自小到大,自己挨的板子可不比南鸿志少。

当然,与南方相比,九牛一毛罢了。

“爷爷,父亲。”躬身。

“爷爷,爸爸!”南余扑倒南明淙身上。

“恩,去换壶茶。”南鸿志吩咐南晔。

“是。”

只是,南余转头,眨眼示意南晔。

南鸿志也用余光瞥向南方。

南晔会意,经过南方时,将他扶起,一起去了外间的茶水间。

竟有一家子帮着欺负人的意味。

南方摆脱南晔的搀扶,在南晔不解的目光中说道,“他,不会就这么放过的。”

多年在生死边缘游走,南方知道,该来的躲不掉。

他不做无谓的挣扎,那样没用,还累。

南明淙一定有事在等着他的,躲过这一次,躲不了一辈子。

楼主 南余北权  发布于 2019-01-03 10:57:00 +0800 CST  
Chapter 29

与南方预测的无二,南方在次日又被南明淙唤去。

寅时,四时十八分。

冬季里的天色还是昏昏沉沉的,像是云层被一方压抑地深灰色的布盖住,见不得光。

跪在满是积雪的地上,忍着时间的流逝。

寒气顺着膝盖不断掠夺体内的温暖,直到睫毛结了层薄冰,南明淙才吩咐人叫他进去。

起身,在福伯的目光下,忍去身体上的不适。

快速走向屋子里,不想让人为难,这个“家”里为数不多对自己好的人。

福伯默默地注视着那个孩子,看着殷黑的天色,叹口气作罢。

江河日下,日暮穷途。

再好的身子,也经不住这样的作践。

屋内。

南方进去后自觉地跪下,等着人的吩咐。

只是熬的时间久了,有些,撑不住罢了。

忽地,膝盖一软,身体不住地向前倾。

南方双臂猛然支撑在身侧,不想在这人面前失了,本不存在的尊严。

无人在意,他得自己给足自己。

南明淙不似往日,摆弄些茶具棋子,反而是一直撑着头打量着南方。

不想去思考这目光里探究的意味,思索着这个时候,他们快起来了吧。

不想再拖下去,要打要罚便快些。南方直了直身子,开口道:“老爷,若是不放心属下日后对南家不利,便大可安心,属下的功力尽废,对南家构不成威胁。”

“若是担心属下会对,大少爷,的地位构成影响,更大可不必。门主只在宅内恢复了属下的,称谓,对外界还未公布。”

南明淙眯着眼看着这个一向不受宠的孩子说的话,确实都在他的考虑范围内。

以前次子谋害长子夺得族内族长一职的不是没有过,这孩子的遭遇,让他不得不防。

不过,这被誉为最出色的暗卫的功夫,就这么废了?

倒是有些可惜。

不过这次回来听鸿志说这小子要离开南家?

真是反了!

“若是还不可,属下,”黯了黯神色,为了自由,就这一次,南方在心里默默地安慰自己。

“恳求老爷,看在属下还有几年的时间,放了属下吧。”

南明淙好几年的都为皱过的眉头,在此刻挤在一起,纵起的沟壑估计都可夹死只幼虫。

东方渐渐地吐出了鱼肚白,一早没见到南方的南晔便想到了可能又被爷爷叫走的可能,便叫上南鸿志一起前去。

不一会的功夫,这一家子人又是聚齐了。

“南方,你就忍心看着你母亲承受着“丧子”的痛?父母在不远游,你都学哪去了!就因为一个误会,你就这样对待你的家人!”南明淙义愤填膺。

南鸿志手搭在林梓蓉的上方,无声地安慰着。

他也不想南方离开,除去妻子那一层的缘故,自己心里,竟也是不想的。

南晔和南余也是看着南方,无论说的如何深明大义,可是,谁有能让自己的亲人在外流浪的胸襟。

南方听着,却怎么听怎么刺耳,他还不知,原来语言,可以这么伤人。

蓦地,就笑了。

“身为南家子嗣,是我的原罪,原是我的错啊。”

笑出的眼泪,是咸的,涩的蛰嘴。

顾不得身子的痛,原来这十几年的遭受,在他们眼中就是合该的。

回顾这一生啊,就是个笑话。

他南方不是自轻自贱的人,他这一生,从未为自己活过,他得拼一次,哪怕代价是生命。

屋内的气氛压得他喘不过气,起身,向外走去。

背影,有些步履蹒跚,不作赘述了,总归是不美的。

看着儿子的动作,心口像是被划开,撒上一层海盐,再划开,再撒上一层盐。

那是她尚未成年却过早枯掉的儿子啊!他才不到十八岁,步伐却像个迟暮的老人!

泪水迷了双眼,推开南鸿志的束缚,林梓蓉追了出去。

不想处理腿上的伤,南方就这么游荡在街边,答应了母亲的,一定要成人礼后再走,自己的身子,应该会挺到那时候吧?

鞋子踩到雪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节奏一致的话,竟会觉得悦耳。

今天,让母亲为难了吧,没事,日后避着些这些人就是了。

“阿方!阿方!”林梓蓉看着南方自己一人在街边走着,心酸地喊着儿子,想陪着他一起走,除去上一次的车祸,她还从来没有陪过儿子去逛逛啊……

只是明显过于兴奋的林梓蓉,走过斑马线的时候,未曾注意到拐弯处冲过来的车。

十几年前的场景再次浮现,南方双眸紧缩,全身的血液仿佛都停止流动般冰冷。

绝不能,再让母亲受到一点伤害,绝对不能!

时间好像如电影般被拉长,南方疾风般冲过来,推开了林梓蓉。

是的,推开了。

温热的血化开了些许雪,南方倒在林梓蓉的怀里,苍白到接近灰色的面容上绽放着绝美的笑容。

努力用手去擦掉母亲脸上的泪水,不值得的,为他这样的人掉眼泪,晚了十几年的一推,今天,总算是,补上了。

意识逐渐模糊,远远的有个人向自己跑来,抱着自己向救护车跑去。

他,好像很着急,很着急我。

这就够了,不是吗。

血顺着脸颊砸在地上,南方的头靠在南鸿志心脏的位置上,听着强尽有力的声音。

有一个秘密啊,想讲给您听,我很小,很小的时候,是想成为和您一样的人儿啊。

楼主 南余北权  发布于 2019-01-05 01:40:00 +0800 CST  
快接近尾声了,来吧伙计们,下图的小伙伴可以点番外了阿北查了好久。。可能还有遗漏的地方,落了谁也可以来找阿北这么多,啧啧,是不是得重开个楼放捏

楼主 南余北权  发布于 2019-01-05 12:20:00 +0800 CST  
Chapter 30

后来呢?

习彧递一杯温水给南方。

后来啊,那天的风雪很大,和十多年前的那场大雨一样大。

那天,一辆车在雪地里刹车失灵。

我就重复了十多年前的动作了啊,南方笑笑。

不一样的是,这次我护住了母亲。

习彧听完拍了拍南方的肩头,刚要说些什么做些安慰。

“你知道吗,那天我看着他,是向我跑来的。”

他?

“他抱着我的时候,我能感受到他的颤抖。”

“或许,这样就足够了。”

习彧抿了抿唇,亲情吗,不甚了解。

想着人儿许久未吃东西,便出了病房,给人买些好克化的粥。

南方似是累了,靠在床头,头向右偏一点,气息均匀,竟是睡着了。

纯白的房间,除去点滴的声音,安静地竟让人一时分不清这是天堂还是人世。

阳光穿过枝叶透窗而进,斑斑点点地洒在地上。

时间渐渐流逝,清风慢慢吹拂。

光影徐徐挪移,浮云缓缓飘曳。

少年闭着眸,眉间沁染着不属于这个年纪的成熟。

让人不禁想要探索,是个什么样子的梦,能让这个人时而眉峰轻皱,时而嘴角上扬。

一定是个不怎么欢喜的梦吧,两行清泪顺着少年消瘦的面颊留下,滑入脖颈,不见踪迹。

可是啊,生于人世,出于南家,本不是你的错啊。

习彧放下清粥,关上窗户。

虽是盛夏,可对于床上的人,清早的凉风还是要命的。

许是窗子的声音惊醒了南方,睁着半眯的眼睛,寻着声源。

习彧忽地就笑了出来,人儿迷糊的样子像足了儿时养的英短。

不知对方笑的何意,转眼却瞥见了桌上的清粥。

看着人儿的动作,习彧将粥放在床上的小桌上,顺便帮人儿打开了盒子。

“下个月的演唱会都筹备的差不多了,你身子这样,还是不要勉强了?”虽是用的询问的语气,但习彧清楚地知道眼前的人儿段不会同意。

果然。

“劳你照料这么多日,总得给你赚回点医疗费。”

习彧挑着嘴角,头撑在南方吃粥的小桌上。

“不差你那点,还是养好了身子再说。”

南方未说话,保持着一定的频率喝着粥。

下个月,是自己十八岁的,生日。

尽管没人祝福,可是,来人世一遭,总想惦念些什么。

足足昏迷了五个多月,醒来便是在这里。

后来通过习彧的解释,他才知晓是习彧救了自己。

当时的南方,早已心脏复苏无效,身亡。

只是现在身子脆弱的不堪一击,重物皆不可提。

但毕竟多了一条命不是吗,虽然这命得用药吊着。

二人均闭了声音,南方吃粥时没有丝毫的声响,房间又恢复了方才的安静。

斑斓的树影婆娑,晨风吹着树叶,微乱的树影晃在二人的身上,生出了几分美好的味道。

楼主 南余北权  发布于 2019-01-10 21:59:00 +0800 CST  
Chapter 31

夏季多雨。

刚在威亚上下来的南方,正赶上这场毛毛细雨。

身后的工作人员马上撑着伞跟过来,又在南方身上加了一件外衣。

快步到房车内,雨激起泥土的气味让他不适应。

这幅身子,已经敏感成这样了。

接过习彧递来的温水,和着手中白色的药片一起喝下。

药片微苦,苦味附着在口腔内,久久不能散去。

彩排结束,于他,无论是演唱会之前的彩排,抑或是录歌,只需一遍即可。

因为,多年来,他没有多余的时间啊。

可以在官网开通售票系统了?

习彧用眼神询问南方,得到肯定后,便打电话通知下属去办。

看着眼前的人儿没精神的样子,知道是药效起作用了,身子前倾将一张薄毯盖在人儿的身上。

明明盛夏,南方的身上倒是沾着凉气。

手机一阵振动,习彧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怎么打得这么急。

怕吵醒人儿,特意取了把伞出了房车。

“哥。”

“阿彧,小绍丢了!”

“哥你别急,到底怎么回事。”

挂了电话,习彧眯了眯眼,五岁大的孩子,谁会这么忍心。

顾不上疑虑,急忙叫下属和哥那边的人联系。

两方人马立刻开始了大范围的搜寻。

犹豫片刻,还是决定要去和人儿告个别。

南方表示不用担心他,演唱会结束后就会去北方h市找他。

习彧再三叮嘱好他要照顾好自己的身子,派下几人护在人儿的身边,又留几个残士隐在暗处,才肯放心离去。

南方看着习彧这么紧张自己,有些想笑,说不上来什么感觉,有些安心。

应该是挚友吧,南方这样想着。

不出南方所料,售票系统一旦开启,网站差一点就崩溃。

看着官网下面的留言都是“千北不慌,纸鹤在旁!”之类的,莫名的,有些感动。

真是老了,南方自嘲着。

一切都在有条不絮地进行着,有习彧的下属去办,完全不用南方来操心。

这几日南方闲时就会在外面转转,清晨到日暮,都透着自由的意味,没有牵挂,没有束缚。

他才发现原来夕阳是可以这么美的,不像以前,夕阳带给他的只有鲜血,血色尽夕阳。

也发现,人生在世,哪有那么多的顾虑,也许你今日看到的人明日就会出现在某家报刊上,并标明“已故”字样。

也不用那么多的牵挂,他的心很小,很碎,盛不下那么多的枷锁。

母亲有南晔和南余在侧,少了自己,也不会缺了什么。

身后跟着两人,暗处也有人随着,南方很随意的四处闲逛。

知道南家会派人找自己,可是啊,来不及了。

他终于摆脱了枷锁不是吗,或者是他给自己的枷锁。

十三年的画地为牢,犹如困兽,一次次的压榨自己,该是够了的。

看着刚下过雨的天空,风带起清新的味道,明天一定是个晴天。


楼主 南余北权  发布于 2019-01-13 19:44:00 +0800 CST  

楼主:南余北权

字数:42479

发表时间:2018-08-12 05:32: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19-03-09 12:54:34 +0800 CST

评论数:4466条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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