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
居然被吐出来了
好激动QAQ

chapter14
就像经年之前的胡乱呓语、沉寂黄昏、压抑连绵的异国风雨。
就像不知曲调的冰冷后摇、覆盖山岗的深绿色道格拉斯冷杉、混乱时午夜惊醒的半醉半醒、让人绝望的浅淡天光。
就像深蓝色海面之下的寒冷波涛、照亮飞机轮廓的云雨层寂静闪电、弗里曼捧书于纽约公共图书馆的Ｇ弦咏叹调。
就像一切已经渺远于过往的臆想，破碎的粘贴出斑驳的混乱梦境。
在这个梦里，他还是沐睿言。
半梦半醒中带有一种局外人般的诡异感，早年在外求学的岁月与在娱乐圈摸爬滚打的往昔记忆混杂，他却感到难得的清醒。
曾经进入娱乐圈的理由是什么？喜欢演戏？
看见眼前掠过的画面，自我嘲讽的荒唐。
如今还在娱乐圈的理由是什么？
．．．．．．想报仇。
还有呢？
．．．．．．渴望报仇之后的真正解脱。
：）


沐睿言、不对，苏扬。
苏扬突然觉得自己还算幸运，至少如今的生活拥有目标与方向性。纵然在某些幻影破灭后他被仇恨淹没过一段时间，但并不打扰他越来越深的自我厌恶。
曾经喜欢看一部美剧，里面的男主角总是活在极端的自厌中。拯救世界却开启末日，最终失去活着的理由。或许在全篇仍然是一个斗士的形象，但是苏扬总觉得体会到了喧嚣繁华之下的绝望荒凉。曾经的不解如今却是感同身受，他或许还热爱生活，还为美好的事物感动，却最终做不到爱自己。
他对一切抱有歉意，却还是最大程度的想利用周遭的一切。
或许是很早以前，他这样的想法就已经萌芽。
终于脱离了梦境，苏扬缓缓睁开了眼睛，看见浓稠的夜色。
消极的思绪逐渐隐没，他向来清醒和明白自己真正的计划。只不过或许生活的目的性太过明确，让他有时候甚至迷茫一切结束后能做什么。他其实已经很厌倦娱乐圈了，甚至厌倦演戏。不过好在早年的积累让他如今的演技能成为完美的跳板，所以还是能暂时容忍。
他对大多数人拥有善意却保持距离，伪装和真实混杂，甚至连自己也难以辨清。不过能够这样走下去就很好了，而且如今还算勉强有助力，事情的发展比他原本的预料更顺利。
一边想着，他的目光移向窗外，此时应该是午夜。
霍昭已经离开了这个房间，大约是生意上的事。
在他离开之后苏扬突然惊醒，之后又勉强睡了一会儿，直到此刻的清醒，不过一两个小时而已。
说实话，他更喜欢一个人的感觉，厌恶他人的接触。
其实在医院那天，他就想起了，他曾经见过霍昭。那时应该是他得到《千山》的试镜机会之前，他去英国看望顾诺。而他的高中就是在英国读的，本科在美国，后来退学了。
那天他们去诺丁山玩儿了很久，当时在诺丁山的街头，他牵着她的手，在路边的小书店为她选书，和她一起在诺丁山那个巨大的摩天轮处拥吻。苏扬依稀记得那天美丽的暮色与星光。
可惜，伪装撕裂之后，这样的场面除了证明他的愚蠢之外，几乎毫无用处。
那时因为他嗓子坏了，一直不怎么喜欢说话，这种习惯其实早已刻入骨髓延续到如今，但或许现在比以前还不如，曾经他至少不用掩盖阴郁，强装开朗。那天有个很戏剧化的场面，就是从摩天轮下来之后，顾诺突然要求，他要在一群人面前，大声说他爱她。
当时内心的纠结犹豫自是不提，后来强迫自己说出来，却始终算是开心的，毕竟，那时，他真的爱她深入骨髓。说出那句话之后，苏扬发现顾诺在全程录像，只以为她是想记住这一刻，现在想来或许是赌约的一部分。赌约之事他还是从程烨的资料中了解到的，也是讽刺。
他记得，就是在他说完那句话之后，他看见了霍昭，对方也在围观的人群之中。
只是一面之缘，但可能是霍昭当时的眼神很．．．．．．怎么说呢？复杂。让他当时感到有些奇怪，才记到了现在。
他并不在乎曾经的沐睿言和霍昭有什么关系，但是苏扬知道，不管如今的霍昭目的是什么，他自己并没有什么能够利用的地方。
这些日子下来，他真心把霍昭当兄弟。
大概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苏扬其实也觉得诡异，自己如今这个情况，居然还能做到再次对一个人有稀薄的信任。
或许从这方面看，他还算是乐观的人吧。
总之，他向来恩怨分明，别人给他的恩情、帮过的忙，他都会记着，至少，在他已经预定好的尽头之前，他会尽他所能，全部报答。
这时，他听到门口有声响，一回头，正好看见端着一杯水的霍昭。


霍昭此时刚刚在电话里处理好了一切。
他母亲又在关心沐睿言事件的发展。
结束通话之后他想到苏扬应该睡得不安稳，于是去接了一杯蜂蜜水打算放在床头柜上。其实也有些后悔自己或许下手太重，毕竟孩子还小，他应该好好说，而且当时说不定苏扬也被吓住了，在打之前，他应该先作安抚的。可惜当时愤怒真的已经到了一个极致，根本没有想那么多。嗯，下次还是要注意了。
正在自我检讨中，他走进房间，正好和苏扬对视，心立即被提了起来：“扬扬，怎么了？被疼醒了吗？”
看见苏扬摇了摇头他才勉强放下了心，走过去询问他想不想喝水，得到了否定的回答之后，霍昭把水杯放在柜上。想拍拍苏扬的背安抚他，却发现自己的手刚刚扬起苏扬就明显的充满恐惧的瑟缩了一下，霍昭更是心疼，温声安慰着。
后来苏扬困意慢慢上来，逐渐放松了身体，不再像刚刚那样僵着。
这时，他听见霍昭温声说道：“好了，扬扬睡了，只要你听话，哥哥怎么舍得打你。下次哥哥一定控制好自己的脾气．．．．．．”
还有下次？
苏扬睁开眼睛，有些恼怒的拂开了霍昭那只正在拍着他的背的手。
霍昭虽然不知道自己哪句话说错了，但还是没有勉强，给苏扬掖好了被子，看见苏扬睡好之后又害怕苏扬反感，最终决定趴在桌子上睡了。
虽然他并没有多困倦。


——ｃｈａｐｔｅｒ１４　ｅｎｄ


















啊啊啊写着写着我就觉得霍总又高又帅又有钱情商又高还温柔以前怎么可能没有女朋友，可惜我舍不得写一个喜欢霍总的恶毒女配，要写也要写那种敢爱敢恨充满魅力的讨人喜欢的小姑娘。

祝大家中秋快乐:)

chapter 15
次日。
甄浣到了剧组之后才知道苏扬今天请假没来，可能是前几日的拍摄让许成对苏扬充满好感，于是很爽快的批了这个假，还对同样让他很满意的甄浣说：“你多和苏扬呆呆，那小家伙演技很好，昨晚我看见李导，他还说有一段雪地的戏，苏扬在雪地滚了一下午都没什么怨言，今天肯定是真的有事。”只是可惜虽然有天分，许成却感受不到苏扬对演戏的热爱。
甄浣在化妆间化妆的时候，突然想起了前世听过的某些传闻，却又有些不确定苏扬到底是不是在这个剧组出事的。觉得贸然提示太过突兀，她只能暗下警惕，毕竟苏扬是她崇拜了多年的偶像，她不希望苏扬像曾经做出那样的选择。
想了想，她打开微信，给自己微信中唯一的联系人苏扬发了一条：“苏少你没事吧？许导说你今天请假了。”这十几个字她删改编辑了很多次，才忐忑的发了出去。啊啊啊前世她可是做梦都没想过能和男神聊微信啊，就算最后她勉强发展成了国内一线的女星，和当时的苏扬也只有在某个慈善晚会的一面之缘，就连去戛纳蹭地毯时苏扬一到，所有人几乎都拥了上去，她连要个签名的机会都没有。天知道前几天在剧组刚和苏扬见面的时候，她为了抑制自己要签名的冲动废了多大的力气。
就算最终不能把男神拿下，她也要当头号粉丝。
而此刻，真正的头号粉丝霍昭正在和自己的偶像对峙。
他有些头疼的看着缩在床最里面的苏扬，耐下性子继续劝道：“扬扬，出来上药了。”
苏扬只当做没有听到，从枕头下把手机摸出来，正好看见甄浣的信息。没想到有人关心自己，苏扬感觉有些惊讶，感谢的同时随便编了一个生病的理由作为回复。刚刚发出去，他就被几乎已经忍无可忍的霍昭拖着腿从被子里拉了出来。苏扬有些恼怒，下意识的往里面爬。霍昭忍不住笑了出来，伸手去挠苏扬的胳肢窝，却又怕他挣扎的时候压到伤处，于是微微扶着他的身体。
苏扬笑得眼泪都要出来了，只能求饶：“哥，我出来，好了，我出来．．．．．．”
虽然最终还是自己主动出来了，苏扬仍然有些不想上药，但他明白霍昭的坚持，犹豫了一下就趴在床边，将头埋进枕头里，准备忍受即将到来的痛楚。
霍昭脱下了苏扬的睡裤，看着苏扬臀上变得青紫的伤痕，虽然心疼却不后悔。昨晚的场景他想起来还后怕，说实话，在他原本的计划里，苏扬本来还应该在那辆停在车库的兰博基尼那里再挨一顿的。可惜后面苏扬实在哭得太惨，让他真的不忍心继续打下去。
一边想着，他一边按住苏扬的腰，摸到肿块便毫不犹豫的揉了下去。
苏扬挣扎不得，虽没有再次落泪，却仍旧红了眼眶，咬紧牙关没有出声。
上药的过程还算顺利，没有像之前那样耗费那么多时间。霍昭在收回按在苏扬腰间的手时再次要求他保证以后不会做出这样的事，为了能早点起来，苏扬答应得很诚恳。
霍昭看了一眼苏扬手臂上的刮伤，好在并不严重，只是很浅一层并且已经结疤。至于手上的伤痕，当时感觉虽然疼，实际上并没有留下多深的痕迹，所以也不必上药。
等苏扬换好衣服从房间里出来的时候，早餐已经摆好了。他突然有些疑惑，问道：“哥，既然我已经把这房子租了，按理说，你是房客对吧？”
霍昭正在给苏扬的面包上刷草莓酱，突然被问到，愣了一下抬头，答道：“不是有一个房间没租留给我了吗？”然后他看了看四周，难道有什么不对吗？说着他把刷好的面包递给苏扬，有些疑惑。
苏扬咬了一口面包，指了指那些正在打扫房间和继续端饮品的人，问道：“那你每次来还带一群人，全挤在一个房间里？”
霍昭：．．．．．．他明白了，苏扬是记恨昨晚他那句再不脱裤子就去客厅打。不过说得也有道理，于是霍昭答到：“是哥哥疏忽了，嗯，这个月房租就不要了。另外旁边那别墅也是我的，他们住那里就行了，不住你家。”
苏扬却没有打算终止话题，继续问道：“那哥你既然有房子，我为什么还要给你留一间房？”
霍昭一时愣住了。这该让他怎么答？


这时刚刚进来的程烨刚好听到这段对话，看了他上司一眼，救场道：“我们霍总比较迷信，这是风水问题，讲不清的。”
迷信的霍昭：．．．．．．咳咳，这理由能再不靠谱点吗？
苏扬没有继续纠缠，端起牛奶喝了一口，掩饰自己的笑意，心情总算好了一点。
霍昭看他心情好，也笑了笑，没有打算反驳程烨的话。
反倒是站在旁边的程烨觉得自己有些多余，于是准备离开客厅去更新微博。
同时，觉得自己上司没救了。
唉，再没有了龙傲天的气质。

今天在《悲惨世界》里看见一句话，觉得大概很符合扬扬的状态——
“人生至福，就是确信有人爱你，有人为你的现状而爱你，说得更准确些，有人不问你如何就爱你。”

虽然感觉很难得和虚幻，但还是喜欢这句话。就像《小王子》里面那句“星星发亮是为了让每一个人有一天都能找到属于自己的星星。”
希望大家都能找到自己的星星，无论是所爱的人或事。
不要如塞内加所说，因为害怕孤独死去而互相饲养。

做读书笔记的时候突然想分享给你们。大概这样。

嗯，最后，今天的更新在晚上。:)

chapter16
早餐后。
苏扬回了房间，每走一步他就感觉到身后仍然叫嚣的疼痛。或许他今天应该在家里休养，但想了想昨晚的情况，他决定去和沐安泽沟通感情。
嗯，谁叫他是沐安泽的好兄弟呢。
换了一身黑色的羽绒服和牛仔裤，苏扬看见冬日的阳光从窗户流淌下来，些许被窗外的树枝撞得支离破碎，混合着空气中漂浮的粉尘，形成一片漂亮的淡金色。
他不习惯的皱了皱眉，不是很喜欢这样的天气。大概是太过光明了。
不适的情绪并不持久，毕竟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思索着今日的计划和安排，苏扬戴上了墨镜和口罩，围了一条深蓝色的围巾。
然后，他给沐安泽打了一个电话。他们一边聊着，苏扬拿着车钥匙，和霍昭打了一声招呼就出了门。
霍昭倒也没有阻拦，吩咐保镖远远跟着，也不用太近，确保安全就行了。
然后他得到了沐家关于昨天那件事的交代，大概就是车子被沐家在商场上的敌人动了手脚，因为车库的监控早已被人破坏，车子也基本上被毁了个干净，所以很尴尬的也拿不出什么证据。送礼道歉的同时还表示沐安泽已经得到了教训。
对这样的答复，霍昭并没有表示不满，反正沐家也蹦哒不了多久了，他何必与必死之人计较。只要那些关于沐睿言的事情查清之后，他母亲得到了满意的交代，他也不用有什么顾虑，顺手将那些人解决就行了。
苏扬去地下车库取车的时候，看见那辆兰博基尼，想到昨晚挨的打，突然觉得他今天还是收敛一下，不要做什么出格的行为。毕竟，这几天他是无论如何也挨不起第二顿的了。
或许从这个方面来看，霍昭的教育方式还算有所成效。
等苏扬驾车抵达沐家的时候，他的额头已经起了一层汗。
不是热的，而是痛出来的冷汗。
他突然意识到，刚刚霍昭没有拦他，或许也是想给他教训。
不过，无所谓了，苏扬看着自己曾经的“家”，没有任何近乡情怯的感觉，他把车交给早已经在沐安泽的吩咐下等候在门口的人去停，然后跟着管家进了门。
苏扬挑了挑眉，没想到，家里的佣人连同管家，居然全部被换了个干净。难道出了什么事？苏扬思忖着自己这几个月收集到的消息，但并没有什么头绪。
刚刚走进客厅，他的目光就习惯性的扫向二楼最左侧那个房间，情绪不明。
而此刻正坐在沙发上的沐安泽正好看见苏扬，随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对苏扬解释道:“那是我哥哥生前的房间。”
说这句话的时候，他的声音带有沙哑和似乎努力掩饰的悲伤。
苏扬不得不承认，沐安泽演技的确不错，如果他不是亲身经历过，说不定他还会怀疑自己到底是不是被沐安泽杀的，毕竟，这份悲伤表现得不错。
苏扬突然觉得，有些时候他还是喜欢演戏的，比如现在，他走上前去，没有收敛力道的拍了拍沐安泽的背，安慰道:“安泽，不要伤心了，我相信你哥哥他也不希望你一天为了他黯然神伤。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我们能做的就是过好自己的日子，这样，沐睿言先生的在天之灵才能安息。”
这段话，他说的很顺畅，没什么多余的心思。
沐安泽却没认真听苏扬的话，他背上有鞭伤，昨天老爷子勃然大怒，居然对他动了家法。苏扬这一拍让沐安泽霎时变了脸色，强忍痛楚的同时，他甚至觉得自己背上那道最严重的伤口是不是开裂了。
好在他穿的是深色的衣服，血迹应该不明显。
苏扬见到沐安泽的脸色就立马知道他猜得没错，果然，沐安泽身上有伤。
这很反常，按他那个父亲的性格，对谁动手也不可能对视若珍宝的沐安泽动手，即使有霍昭的施压也一样。
有趣了似乎。
看望沐安泽是为了来查探这个家的情况，苏扬也没有打算耽搁时间，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之后就立马以觉得沐安泽脸色不好让他好好休息为由告辞了。
沐安泽倒是有些不舍的挽留了几次，毕竟像苏扬这样和他如此谈得来的人真的太少，沐安泽最近一向苦闷，突然遇到苏扬，竟有了如遇知音的感觉，所以挽留也是带有几分真心的。
苏扬在开车准备走之前，突然接到洛冉的电话，这个对他一向持放养态度的经纪人要求他立马登陆微博。
苏扬有些疑惑。
刚打开微博，就看见占据热搜榜第一位的话题——“求嫁洛阳王”。

chapter17
苏扬点了进去，浏览了一下知道了大概，原来是江湖的定妆照和一些剧照在今天早晨发布了。
李导也算是特立独行，在拍摄期间就严禁一切照片的流出，在拍摄几乎已经结束后才发出定妆照。如果苏扬没有猜错的话，昨晚他看的那个宣传片应该是专门赶出来给霍昭这个投资人看的。
《江湖》的预计上映日期是明年六月，李导的前期准备长达五年，而加急拍摄的那两个月苏扬每天平均的睡觉时间只有五个小时，他们几个主要演员的戏份杀青之后剧组还在进行一些场景的补拍，整体的后期处理时间长达半年，电影水平可想而知。
苏扬意外的是，没想到上热搜的是会是他自己。毕竟《江湖》最大的两个腕应该是导演李汶和顾淮的扮演者南墨，李汶只能算是华裔导演，早在七年前就靠一部奇幻片获得过奥斯卡，这次是他第一次接触中国题材，由于预算太高并且过于追求完美才迟迟没有得到投资。不过像他这种老牌的知名导演，也不急这些，所以才会有长达五年的前期准备时间。
原本苏扬去试镜的时候没有太大把握，连试镜都机会也是他百般争取才得到的。他其实总觉得霍昭帮了他一把，毕竟霍昭长时间在美国，和李汶的接触应该比较深。不然，假如是其他人投资，李汶也不可能那么快松口。
不过是否热搜对他影响也不大，可能是曾经作为沐睿言时候的阴影，他对微博没有任何兴趣。而曾经的苏扬，按理说是应该有微博账号的，毕竟是以偶像明星的身份出的名，但不知为何没有，后来的苏扬也乐得清闲，没有注册，所以基本上所有的关于他的消息都是洛冉发出去的。
出演《江湖》是他为了达成目的需要的手段，他想火，至少这一两年，他一定要尽可能的火。
一边想着，他一边开车，再次去了郊区的墓地。
而正在公司刷微博的洛冉倒是有些唏嘘。
苏扬那些粉丝几乎已经快要疯了，当事人却没有什么感触。洛冉觉得自己或许就从来没有了解过苏扬，她曾经以为他乐观开朗，却发现他甚至有抑郁倾向；她曾经以为他不会演戏，却发现他是她手下一群艺人中演技最顶尖的一位；她曾经以为他像那些很火的小鲜肉一样喜欢粉丝的追捧，却发现他似乎有阴影似的避之不及。
洛冉翻看着自己转发的那条《江湖》的微博下面的评论，突然又被推送了新热搜——“江湖宣传片”。
《江湖》放出了宣传片?
她有些难以置信，这手段太大了吧？李导也算有魄力，还没正式杀青放什么宣传片？
她带着疑惑点开了那条热搜，发现的那条微博的首发账号是一个没有被认证的普通账号，ID叫做“《江湖》投资方”。她正怀疑是不是宣传片泄露了，却立即发现《江湖》的官方账号也第一时间转发了那条微博。
微博上下再次沸腾。
而离微博并不遥远的B站，那个宣传片也来立马上了首页。
慕雨今天正好从医院休假，作为苏扬的脑Ⅱ残粉之一，正在B站看关于苏扬以往的一些视频剪辑的她立马就点开了新推送的《江湖》宣传片。
可惜来晚了一步，她只能看见密密麻麻的弹幕——
“情敌们，拔刀吧！！！”
“恭喜苏少加入B站无脸男系列”
“本宫不死，你们永远都只能是妾”
“啊啊啊，妈妈，他在撩我，他在撩我”
“连我老公的脸都挡不完，你们这些小Ⅱ婊Ⅱ砸有何用”
“在B站看苏少的视频我从来都不敢开弹幕”
“老公的手由我承包”
“我老公的脸怎么能给你们看啊啊啊”
“啊啊啊我老公帅得我妈都不敢承认这是她女婿”
“我赌五个亿我1.5倍速二刷看不到苏少的脸”
“前面的蠢了吧，我还能看到脸哈哈哈……不对，我看不到了，你五个亿回来了”
“23333左边两个戏精”
“不管了啊啊啊，要不我嫁他要不他娶我”
“再说一次，本宫不死，你们只能是妾”
“前面那个情敌，拔刀吧”
……
后面的弹幕则主要被南墨的粉丝承包。
慕雨笑了笑，只能无奈的关了弹幕。
看见洛阳王的那一刻，慕雨默默的发了一条微博——
#求嫁洛阳王#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妈妈他在撩我!
照片是视频的截图。
君子世无双。

chapter17后记
今天下午我去图书馆刷题，在路上遇到我好基友。我给她说我最近在写小说，要写到微博，但是我不用微博，所以问她微博有什么特点之类的。她让我去把微博下好然后注册账号，我想想也对，但是注册好之后因为并没有什么感兴趣的话题，我就在那里乱点。她看不下去了，于是说让她看看，然后我们总结个格式什么的。结果她在图书馆用我的手机刷了两个小时微博，我就一直在旁边刷微积分和数分。。。再然后，我看了看几个热门下的回复情况，就把微博卸载了。以前我对微博的所有概念都来自看娱乐圈耽美文的那些相关情节和朋友的谈论，所以就按记忆写了。
嗯，这就是我让扬扬没有微博账号的主要原因。不熟所以不好写←_←

chapter18
一个小时后。
苏扬刚刚到达郊区的墓地。
他停车在路边，习惯性的想掏烟，却发现自己身上并没有。好在他的烟瘾并不大，倒也没有打算去买一包。
暗色的玻璃车窗成功的遮挡了他的目光，苏扬看着顾诺从一辆刚到的出租车上下来，她的面色似乎很憔悴。
他看着她独自踏上通往山上的阶梯，打开了电台，里面正好播放着他的歌。
苏扬一直坐在车上等待，直到顾诺离开，直到太阳再次隐没于云层，天空下起小雨。
他走下了车，戴起羽绒服的帽子靠在车边，向离他不远处的那辆车招手。他没等多久，车上的人就已经走了下来。如果他没记错的话，那人是他哥的保镖之一。
苏扬示意那人以及车上那些人不要继续跟着他，然后不顾那个保镖有些为难的脸色，独自上了山。
而此刻的霍昭也第一时间得到了保镖的报告，他想了想，还是选择尊重苏扬的意见，让保镖在山下等着。
但是他却有些疑惑，苏扬去那里干什么？他记得，苏扬父母的墓并不在国内，难道苏扬还是去给沐睿言上墓？苏扬和沐睿言，难道他们两个人有什么联系吗？霍昭百思不得其解，只能把疑问压在心底。

苏扬路过沐睿言的墓碑时看了一眼，发现了一束花，有些眼熟，想来是顾诺放的。心底并没有太大波澜他就收回了目光，往墓地更里边走去，最后站在了一座长有些许杂草的墓碑前。
他弯腰拔去了那些杂草，感觉到雨下得越来越大。他不知道是自己的泪水还是雨水打湿了眼眶，却还是讽刺的笑了笑，母亲的忌日，沐家都居然没有一个人前来祭拜。他也没带什么东西，只是沉默的打整好了墓碑周围的一切，然后站了一会儿就下了山。
雨水从他的头发上流淌而下，周围的树木是压抑的深绿色，他的视线被雨水模糊，突然想起了太宰治的那句话——
“我曾经想到过死。今年新年的时候，有人送我一身和服作为新年的礼物。和服的质地是亚麻的，上面还织着细细的青灰色条纹。大概是夏天穿的吧，那我还是活到夏天吧。”
他还是活到，他预定的那个夏天吧。
他还是假装乐观，直到他预定的那个夏天吧。
再差也不过是不如意事常八九，与可言者无二三罢了。
余华说，死亡不是失去了生命，只是走出了时间。他以前觉得很对，现在才发现自己只是庸人，纵使死了一次，也走不出时间，放不下仇恨，做不到豁达。
好在，他不后悔自己如今的所作所为，还有暂时活下去的理由。
给了自己一个微笑，苏扬决定回家温习琢磨
《暗战上海》的剧本。

两天后。
苏扬重新回到了剧组，他刚刚走进化妆室，便看见已经穿好旗袍的甄浣迎了上来。他笑了笑，虽然室内暖气很足，还是提醒她暂时披一件衣服。
甄浣倒有些心思不定，没太注意苏扬的话。她最近总觉得有些不对，开口想提醒一下苏扬某件事，却还是犹豫，毕竟她仍然没有任何证据。
倒是苏扬看她情绪不好，于是笑着问她:“妩君小心肝，怎么，喜欢上哥哥我了？”
甄浣被他一打岔，收回了思绪，声音带有几分凄婉:“唉，可惜姜瑞元哥哥你今天这场戏里就会永远的失去我了。”
苏扬正想接这一句话，后脑勺就被打了一下。他回头，正好看见面带笑意的许成。
许成倒是很高兴，虽然苏扬不是他这场电影的主角，但还是让他有了爱才之心，听见苏扬和甄浣的对话，他有些忍俊不禁，说道:“今天这场戏很重要，你们两个先酝酿酝酿情绪，特别是苏扬你，”他看着无辜的吐了吐舌头的苏扬，说道，“等会儿你要是能把我演哭，今天我请你吃饭。”
苏扬笑着点头，换好衣服之后就去化妆了。
洛冉站在一旁看着化妆师的动作，再一次听见那个化妆师感叹苏扬的皮肤好。
洛冉想了想，也没发现苏扬怎么忌过口，不得不承认，苏扬适合吃娱乐圈这碗饭。
虽然苏扬如今很火，但还是算那种赚流量的小鲜肉。她却有预感，苏扬的路，绝不会被限制到这里。
有演技，有颜值，有双商，有后台。
或许，她是时候去帮他接一个真人秀之类的节目了。

而此刻，正在美国处理集团事务的霍昭突然想起了他前两天让程烨发布的宣传片，于是问程烨反响如何。
程烨想了想那条微博下面的评论，答道:“反响很好。”
“苏少的很多粉丝都表示，她们想成为苏少的女友爱人老婆妻子孩子他妈，排名不分先后。”
霍昭:……
他突然有些后悔这么早把视频发出去，怎么办？

chapter19 暗战上海1
他看见昨夜三更雨，浮生一日凉。
这是1939年的上海。
他看见千钟美酒，三万六千场，一曲满庭芳。
这是1939年的上海。
他看见关山难越，谁悲失路之人；萍水相逢，尽是他乡之客。
这是1939年的上海。
她穿着一袭牡丹缠织丝绸暗青旗袍，表情隐没在黑暗中看不清晰，只看见她纤长白嫩的手指上有红色的蔻丹。
周围是一片寂静。
她将手放在琴弦上，暗黄色的烛光模模糊糊的绘出一个漂亮的剪影，恰应了那句“指若兰花照水，腰如弱柳扶风”。
他拿着酒杯的手突然静止，似乎是被怕打扰了她，只是目光中流露出暗自压抑的欣喜。等筝声响起之后，他才嘴角带着一抹笑意似的将那杯酒一饮而尽。
他穿着白色衬衣和黑色马甲，只是不知为何，衣领处有些褶皱，仿佛刚刚被人揪过。他藏青色的风衣被甩在椅背上，右手端着酒杯，左手还拿着一双棕黑色羊羔皮手套，似乎是刚刚脱下来，还来不及放到身旁有茶杯的桌子上。
等琴曲结束，他才放下手中的手套，吩咐副官去打赏，然后一边鼓掌一边说道:“当真是余音绕梁，”他声音带有几分风流和调笑，却发现她并没有像平时那样回应他，终于带了几分认真:“妩君，见我来了，你不高兴吗?”
她垂眸掩饰目光，最终面色如常的看着他，目光温柔如水，突然笑了笑。
他示意刚刚打赏回来的副官退下，走上前抚着她的肩，看见灯光在她的皮肤下形成温暖的光芒，凑近她的耳朵说道:“妩君，你可知，世间有两种罪恶，你笑是一种，你不笑是另一种。”
她听见他的声音，感受到耳旁灼热的气息，有些紧张的突然将头偏向一边，目光中，流露出难言的凄楚。片刻后，这样的情绪便被她压下。她回头，看着他，嘴角有温婉的笑意，双手隐隐有颤抖的抚着他的脸，一直沉默。
他皱了皱眉，将她的手握住，声音温柔:“妩君，你怎么了？你很冷吗？”
她摇了摇头，避开他的目光，答道:“我只是舍不得你。”
他笑着安慰她:“我有不是没去过京都，你怕什么？”说着，他语气中有让人胆寒的冷凝，“比起上海，我在京都说不定会更安全。”
她看着他，欲言又止，犹豫中却还是开了口:“瑞元，你去了京都就去找你父母，不要回上海了好不好？”
他不解，想起了什么，声音终于转至冰寒:“难道，你也怀疑我不成?”
她忙摇头，却又知劝不住他，只能依在他怀里，沉默着看向窗外。只发现月光凉薄如纸，想到他这一去，或许他们再无相见之期，心中的凄楚更盛，却又明白这山河大势风雨飘摇，她的私心只显得荒谬可笑，微不足道，终于，咽下了心中剩余的话，目光逐渐变得坚定起来。
她只是一个女人，身如浮萍的女人，家国大义于她，儿女情长于她，假如她的逝去能换来他得到组织的信任，她为何不那样做?
本来，什么上海保密科，她和他，向来不被信任，他的高位也只是安抚的理由。她知他不同，但他们不知，她不知道自己的选择最终会带来怎样的结果，最差也不过，他对组织彻底失去信心，比起他被组织信任再涉险境，她宁愿他彻底从这个乱局中脱离开来。这个国家已经有太多人牺牲了，在组织眼里，他或许连个中国人都算不上，毕竟，从小成长于日本贵族家庭的他，读松尾芭蕉多于多李杜诗篇；熟幕府战绩多于熟春秋战国；赏浮世之绘多于赏祖国山水。纵然他已经被姜家认了回来，却终究只能被不断猜忌。那么，她宁愿用自己小小的私心去保全他。反正革命志士那么多，总之，不少他那么一个。
她突然想起那日他给他念话本，少年侠客遇到女扮男装闺中小姐，侠客说让小姐三分。
她问他，是哪三分。
他看着她，回答:“侠客说的‘让她三分’，不是‘三分流水七分尘’的‘三分’，而是‘天下只有三分月色’的‘三分’。”
天下月色，有三分，他让给了她。
思绪辗转中，灯光突然变亮。
甄浣才渐渐的从戏里脱离了出来。
思考着自己刚才的想法，又看着周围不断行走的剧组人员，她竟有一种恍如隔世的荒谬之感。没想到，苏扬能让她这么入戏。好在今天的天气问题，他们并没有拍到许导期待的那幕戏。不然甄浣不保证，自己能这么快从压抑的情绪中脱离。
她转过头，正好看见苏扬站在窗边，没有什么动作。
月色仍旧，如纸凉薄。




ps.“让她三分”出自钱钟书《围城》；“世间有两种罪恶”出自宋小君《深夜情诗》。

Chapter20 暗战上海2
甄浣有些担心，走到窗边，语气关切：“苏扬，你没事吧？”或许是关切太过，她并没有向平时那样以调侃的语气叫他苏少。
苏扬似乎才回过神来，习惯性的扬起微笑，摇了摇头，看着甄浣单薄的衣衫，提醒道：“窗边冷，你至少披一件衣服。”说着就把拿起那件被甩在椅子上作为道具的风衣披在了甄浣身上。
12月已是寒冬，他们这一幕取景是在b市郊区的一个公馆，平时还算b市的一个小景点，虽然很多部分在那十年动乱已经被损坏，但剩下的主建筑经过检修还是能够得见当年的些许风骨。
不知道为什么，甄浣总感觉此刻的苏扬很有距离感，和平时表现的样子总感觉有什么实际性的不同。她伸手拢了拢身上的风衣，不知道想起了什么，突然说道：“今晚的月色很好。”
苏扬看着被倾泻在庭院中的如水月色，点了点头，听到助理在招呼他去补妆，于是离开了窗边。甄浣继续站了一会儿，拿起手机打了个电话：“我要你帮我查一个人……”她难以心怀侥幸，坐视当年的事情发生。

补妆的时候，苏扬继续在看剧本。他今晚还有一幕戏。
虽然已经看了很多遍剧本，苏扬还是不得不感叹，姜瑞元这个形象设计之丰满。两岁时被仆人在集市搞丢，结果被来中国传教的传教士夫妇收养。养父母把他带回日本，养父出身于日本顶级政治世家鸠山家族，却是投身宗教的坚定反战主义者，毕业于哈佛神学院，最后成为波士顿教区的司铎，还有往主教晋升的趋势。养母是从明治维新时期崛起的新兴世家小泉家族的幼女，其父小泉又次郎是国会议员，对这个女儿爱之入骨。奈何爱女一向体弱，只生了第一胎后就不能生育，第一个孩子也早早夭亡，于是小泉又次郎对于姜瑞元这个收养的外孙也是爱入骨髓，其中也不乏京都金阁寺的大师说这个收养的外孙是他夭亡的外孙转世的缘故。那个时候，姜瑞元还叫做鸠山泉二郎。他从小长于美国、日本、瑞士，对于两岁以前的时期虽然几乎没什么记忆，但还是有所牵绊。因为养父的工作，他一年中大部分时间在美国，每年冬天要陪养母去瑞士疗养，重大年节日和父母一同回日本。按理说，这应该是一个日本世家少爷、嫡长孙成长的履历，按理说，他的一生不会有太多变数。但他的养父母虽然挚爱这个孩子，却从来没有隐瞒过他的身世，他们给他最好最正统的教育，像所有的世家子弟一样，他经受了本国文化的熏陶，也在美国留学，在哈佛接受顶级的西式教育。或许以后他会像他的外祖父、爷爷一样，在日本政坛叱咤风云，有两个家族作为后盾，他甚至可以考虑竞选首相之位，毕竟没几个人知道他是收养的，也只有他父母清楚他的中国血统。但是，变数在于，他在哈佛求学期间，遇到了自己的亲身哥哥，上海姜家的姜瑞钊。几经波折，他被姜瑞钊带回中国，他对那个国家未必有多深的感情，但姜家却逐渐成了他最深的羁绊。几年后，日本侵华战争爆发，他的养父母因为日本国内风气的原因，基本上不再回日本。而他，却在双方中挣扎。侵华的军政高官中，有曾经因为悄悄带他去北海道钓鱼而受罚的舅舅、有在他生病时，守候他几天几夜的外公、有送他礼物时，总是习惯性的把礼物藏在身后逗他的爷爷、有同他一起长大的知己与至交好友；而另一边，是对待他如珠似宝的姜家，是和他血脉相连的故土故国，是满目疮痍的土地、民不聊生的现实。父母从小的言传身教让他对战争充满厌恶，让他有对人类的同情与怜悯，更让他为现实、为苦难而痛苦。
转折在于南京大屠杀，他终于无法继续无视现实苟且下去，他所能选择的，只有自己认为正确的一方。他真正成了姜家的二少爷，成了战士，成了间谍。
成了悲哀。
无人能够信任曾经被日本人收养的他，包括姜瑞钊；但每一个人，都想利用他，也包括姜瑞钊。而这种时候，妩君就是他唯一的安慰，他的爱情、欲望、灵魂、向往。
但是，因为母亲病重，他必须马上回东京。离国之前，他得知了妩君怀孕的消息，而这个消息也让她母亲病势大大减轻。他父母从未质疑他的选择，只告诉他记得回家。之后，他母亲继续回瑞士疗养，同时嘱托他把妩君也送到瑞士养胎，不要让她继续参与乱象之中。而回国之后的姜瑞元，得到的却是妩君被凌辱后流产自杀的事，而伤她的，却是他心心念念要保护的、麻木不仁的国人、无所作为的姜家、冷血至极的情报部门。他却没有办法怀疑自己继续走下去的决定，养母的死讯也终于传来，他随后死于暗杀。
而他的死，是男主姜瑞钊改变的主要转折点。

苏扬接下来拍的一幕，就是他回国后得知妩君死讯的那一幕。


Ps.那个叫做happiness的番外大概会删了，重新放在一个番外楼里面，因为我感觉很影响排版。
另外是一个道歉，我刚刚浏览我写的东西，有一楼给你们分享读书笔记，关于《瓦尔登湖》的作者，我居然把梭罗写成了卢梭QAQ.简直是失了智，很抱歉给大家造成的误导，那一楼我已经删了。抱歉。
最后，爱你们，比心心。话说姜瑞元这个故事我构思了很久，说不定哪天还能以此开一篇文来着。关于里面写的小泉又次郎等人物是背景需要，和正史人物关系关系不大，特此说明。

Chapter21 暗战上海3
苏扬一直都在揣摩那一幕戏，只希望自己能够做得尽量好。
他突然想起了什么，看向甄浣，发现她似乎有些紧张和不安，还是站在窗边，紧紧攥着手机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甄浣并没有察觉到苏扬的目光，她有些急躁的等待那个电话的回应。她现在几乎是清晰的认定并且记得，上一世苏扬出事的时间段就是现在，这一年的年底。因为有人在道具上做手脚，导致苏扬补拍最后一幕骑马的戏时，从马上摔下，造成骨折。后来这一件事不知道还造成了什么后果，苏扬出院后，就召开了新闻发布会，宣布了那个引起哗然的决定。
实则今晚，她的戏份就已经杀青，而苏扬的，最迟三天后杀青。她需要证据去提醒他。

这一幕和苏扬搭戏的是饰演男主姜瑞钊的白宸，这一段时间的搭戏下来，苏扬和他也有了些的交情。白宸实则和沐睿言的经历有些相似，不过比沐睿言运气好不少。他是以选秀歌手的身份出道，早年演了一部偶像剧后一炮而红，后来也不温不火的演着一些电视剧，逐渐从偶像派转成实力派，前年还得了一个影帝头衔，现在虽然不是大火，但是风评一向很好，死忠粉也多，这样的底蕴是如今的苏扬如何也比不上的。
苏扬以前和白宸的接触不多，最近的一次交集还是《千山》试镜时，他记得白宸和他试镜的是同一角色。这段时间相处下来，苏扬觉得，即使抛去私人感情来说，白宸的演技以及各方面，也比沐安泽更适合《千山》男主的角色，苏扬毫不怀疑，以《千山》的剧本，白宸完全可以在各方面更上一层楼，走上国际舞台。
收敛了自己发散的思绪，苏扬整理了一下衣衫。此刻他身着白色衬衣、黑色西装裤；深灰色马甲以及深蓝色围巾的间隙中，一条刻着“鸠山泉二郎”的日文银色十字架斜斜的挂了下来；头发较之刚才更加蓬松，颇有几分不羁的意味。
他站在门外，看了一眼房间内，似乎还有些东西没摆好，剧组人员还在走动，不过白宸应该已经准备好了，正坐在桌子后面，为了入戏，已经没有管周围的环境，假装阅读着文件。
很快，一切准备就绪，苏扬听见了那声“action”.
他成为了姜瑞元。

姜瑞元犹疑了片刻，推门而入，语气中毫不掩饰的愤懑：“姜瑞钊，你什么意思？”
他刚闯进房间，就看见正在处理文件的姜瑞钊，看见了对方脸上的些许倦色，底气突然少了些。
书桌上那盏绿色盖子的台灯大概有些坏了，灯光显得飘零，几本德文的书散乱的堆叠在桌角，上面有一封信，印着“香港大学”的校徽。
然后，他听见了对方的声音：“你叫我什么？”
还来不及思索那封信的含义，他就愤怒的问道：“你凭什么不让我出门？”
对方的平静并没有被他影响，只见姜瑞钊放下了手中的钢笔，金色丝边的眼镜后，目光在灯光的掩映中看不分明，语气带有几分冰冷：“那我先问你，这十几天，你去了哪里？不要给我说香港，刚刚我已经接到了你们学校给我的退学通知。”
说着，那封信就被他直接拍到了桌子上，发出“嘭”的一声巨响。
随后，他看到了姜瑞元身上那条十字架，语气更是失望陌生：“你去了日本？”
姜瑞元只是一阵心凉，答道：“妈妈病重，舅舅让我回东京看她。”
有些失望的叹了口气，姜瑞钊似乎不想继续这个话题，转而问道：“你出门干什么？”他只是在想，去东京的事，姜瑞元何苦瞒他；既然瞒他，又如何让他没有怀疑。
看着对方有些犹疑，姜瑞钊心中失望更甚，语气沉凝：“去找你的妩君姑娘？”说着，他起身，虽然只比姜瑞钊高上几公分，但却带有极大的压迫感，接着说道：“我劝你打消这个念头。”
姜瑞元突然察觉到了不对，问道：“你什么意思？”说着，他看向一直充满的站在一旁的副官，语气疯狂：“妩君她怎么了？”
不对，不对，他才给舅舅说了，要送她去瑞士，舅舅答应了会让人保护她。除非……想到这里，他抬头，目光中带有几分癫狂，随后没有等待回应，了然的冷笑了几声，抬头想要收敛自己的泪意，之后问道：“姜家对她做了什么？”
说着，他瞥见了副官手中攥着的那份报纸，心中充满恐惧与不详的预感，上前一把夺了下来，然后，只看见那几个字——“……沈宛卿……自杀……”
他突然想起，他刚到上海时，她那时家境刚刚中落，他在纷繁嘈杂的众人之中一眼看见她，还带有几分青涩与书香气的她，那一刻，他想起了北海道最迟盛开的樱花，想起了外公曾经给他讲的浅井长政初遇阿市公主的故事；他看见她走到他面前，听见她的声音：“我叫沈宛卿，‘石壁望松寥，宛然在碧霄’的宛，‘卿云郁郁曜晨曦’的卿。”后来，她一直自称妩君，他亦随她。
一边想着，他一边近乎踉跄的走出了房间，拂开了姜瑞钊伸来的手，走廊尽头的月光勾勒出了他消瘦的轮廓，他只是怔然的看着远方，身形有些佝偻。
他几天前还在东京的时候，知道父亲处境不好，日本国内反战人士不是被贬谪就是被打压，矢内原忠雄先生在卢沟桥事变后在《中央公论》发表“国家的理想”，从而被迫请辞东京大学教授职位，更不为已经被洗脑的国人所容，近年所创办的刊物《嘉信》亦被当局多次勒令停刊，处境堪忧。他听父亲说起先生在《通信》上刊载的演说词：“今天，在虚伪的世道里，我们如此热爱的日本国的理想被埋葬。我欲怒不能，欲哭不行。如果诸位明白了我的讲话内容，为了实现日本的理想，请首先把这个国家埋葬掉！”他眼睁睁的看着自己曾经所爱的那个国度变成面目全非的模样，言论早已没有自由，群众早已失去理性，不同政见者早在十年前就被剥夺寻求合法地位的权利，如吉野作造先生认为的那样，在日本，政党政府是“那些道德败坏的政党领袖和同样腐朽的大企业主之间的邪恶联盟”，政府政策只是迎合那些“大企业的利益，而与此同时，老百姓，尤其是农民正日益贫困”,正如七年前（1932年）长野县的那份报刊所问：“满洲现在已为日本所占，但是你的生活是否改善？是否更加美好？你能否偿还所欠的债务？你的姐姐能否有条件为自己做一套和服？你的兄弟能否去咖啡馆听爵士乐？我们大家都知道答案，那就是一个响亮的‘不’！”
他想起八年之前山川菊枝女士就已有的诘问：“如果日本的孩子们最终将成为军国主义政府的炮灰，那么日本的母亲们要不要多生育几个子女？”如今，已经有了回答。孩子被洗脑军训作为军源，少女在青年离国参战之前提前成婚，整个国家透支经济成为战争机器，只因所宣扬的：“中国事变①是惩治暴虐中国的圣战，同时对于国内也是清除非爱国的中国派的不道德分子的道德战。”
他只看见满目疮痍，只因为那一小部分丑恶者的私心，而他，却是恶心的既得利益者，他至亲的家人，就是“道德败坏的政党领袖”、“腐朽的大企业主”。战争永远没有真正的胜利者，只有痛苦的人民、失去孩子的母亲、失去丈夫的妻子、失去理性的民族。
这世界上，了解他的，只有他的父母和宛卿。
如今，母亲病重，宛卿自杀，父亲精神郁郁。
中国国内，他也看见无数腐朽、麻木、冷血。而他几乎无能为力。
只不过，或许，他没有错吧。

月色之下。
石壁望松寥，宛然在碧霄。



Ps.①即七七事变
②我发现我突然有些萌姜瑞钊和姜瑞元，哪天我写个轻松的小番外，就写他们哈佛初遇，姜瑞钊刚认出姜瑞元时候的故事。这对兄弟其实挺带感的。
③今天心情很好呀，是我最爱的阴雨天，昨晚也睡得很好，早上醒的时候都忍不住微笑，下午临摹了几个小时南极洲的地图，感觉很好玩儿，于是心情更好了，然后没想到更文有些虐咳咳咳。大概这样。比心心。
另外，番外已经被我删了，我看了看进度，以后大概可以直接带入正文。其实下一拍也没几章了，就酱。

突然想起我好像还有一篇文咳咳咳
于是爬上来看了看
些许愧疚
emmmm...我最近有个语言考试来着，所以大概一两周后有时间。
到时候尽量更到下一拍吧
爱你们，么么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