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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迎各位客官们来吐槽，不过请温柔点……嘿嘿
结局一定是好的，请放心
一定不坑……宁可写得短，也不会写成坑
请给我点支持吧～

第一章 那些回忆


有很多词，顺着读跟倒着读的意思是一样的，比如，爸爸，妈妈，比如，哥哥。而有的词，颠倒了顺序，意义就截然不同，比如，焰火和火焰，一个绚烂而短暂，一个，炽热灼痛且铭刻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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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扬两腿悬在空中，侧身坐在窗台上，背对着室内，呆呆地望着天空，似乎对这危险的姿势完全不在意。几分钟之后，身后传来齐林小声的惊呼：“扬扬，怎么又坐到窗台上去了！”齐扬面无表情地回头看了一眼，慢吞吞地把腿抬高，身子后仰了一些，又感受了几秒外面的新鲜空气和扑面而来的伴随着各种叫卖声的风，这才翻身进了房间。

齐林正端着晚饭走进饭厅，还来不及放下手里的菜碗，直到满眼担忧地看着齐扬双脚落地，才带着点恼火地说：“快来吃饭”。

齐扬懒洋洋地坐在饭桌前，拿起筷子，随手拨弄了两下饭菜，头也不抬地说：“我不饿，你吃吧。”还没等齐林反应过来，齐扬已经放下筷子，回了房间。房门砰地一声关上了，留下齐林孤零零地坐在椅子上，守着一桌子还冒着热气的饭菜。

齐扬坐在自己房间的地板上，拿出手机准备给母亲打个电话。今天是周六，入夏以后最热的一天，不知道母亲现在又到了哪座城市，又谈成了多少生意。没想到母亲不仅能把家里操持得干净整洁，干起事业也是一把好手。少年垂下头，习惯性地单手握着手机，熟练地拨好号码，却又犹豫着挂断。呆坐了一会，似乎被自己的行为惊到，心里狠狠地骂自己，齐扬，你在怕什么？那是你妈，那是你亲妈！

怕什么？齐扬真的不知道。也许，怕母亲在忙？也许，怕母亲又像上次一样急匆匆地挂断电话留下一串忙音和自己生生吞下的半截话？还是，怕事实一次又一次地证实着，自己对谁来说，似乎都不是那么重要。

母亲，这个苦命的女人，这个伟大的女人，若干年前不顾家里反对嫁给了穷小子，有了齐扬。母亲一门心思地爱着那个感情的叛徒，爱着自己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男人之一的他，却在面对贫困时胆怯了，他选择了退缩。没有一封信、没有一个字条、甚至没有一个预兆，他就永远和家庭失去了联系，只剩下还不会叫“爸爸”的齐扬和空空荡荡的出租屋。

那时，齐扬还不到13岁，刚刚上初中，除了那些让人焦头烂额的奥赛训练，其他的事情实在留不下太多有营养的回忆。而对于齐扬的母亲却是极富意义的一年，她终于彻底抛掉了那个离家出走的胆小鬼，嫁给了同样遭遇背叛的齐父。从此以后，齐扬变成齐家的户口本上的一页，一个与齐家完全没有血缘关系却住在齐家的人，抛弃原姓，改叫齐扬。

每当考试时，齐扬在“姓名”一栏写下“齐扬”两个字，每当自我介绍时，齐扬对着无数双眼睛说出“我叫齐扬”这句话，都会让自己回想起那一天。那天，母亲露出了久违的真心的笑脸；那天，齐父蹲下对他说，扬扬，以后我好好照顾你的；那天，18岁的齐林走过来说，我是齐林，我是你哥哥。这些在别人看来多么美好，两个同病相怜、患难与共的家庭的结合，本应被接受，并且欣喜若狂。

还是那天，当齐林想上前来拉他的手时，齐扬突然用力从齐林手中抽出自己的手，猛地偏过头不看他，大声喊着：“谁要你当哥哥！”手背被齐林的指甲划破，深色的血浸了出来。这是兄弟的第一次见面，跟童话不太一样。换作现在，齐扬一定会冷冷地看着慢慢滑落的鲜血，嘴角抽一下，冷哼一声：“哦，静脉。”

从没见过这么偏激的人，齐林有些慌张，下意识地道歉。话未出口，齐扬已经甩手走出房间，背影里都带着蔑视。

好啊，你们是一家人，那我就当个外人，让我做个同一屋檐下的外人给你们瞧瞧。

当时年幼的齐扬心里就这样恨恨地想，而这一晃，就是五年。五年来，齐扬从没像第一次那样，把刺大摇大摆地亮出来随便蛰人，公然展现他明晃晃的不屑，相反，他沉默而冷淡，也彬彬有礼。

齐扬继续呆坐，看着手背上的这条伤疤，时间已经让它变成了一道淡淡的白色痕迹。时间，不是良药吗？为什么冲不走这伤痛，这人在少年却背负着的沉重的伤痛？这些年，我这外人扮演得不错，不是吗？

嗯？齐林，我的“哥哥”？

其实齐扬不得不承认，齐家待母亲和自己不错。对齐父，虽然没有到达亲生父子无话不谈的地步，但是齐父对自己的学习生活也还算关心，经济方面也从不曾亏待自己。在齐林面前虽不能像个弟弟一样地撒娇耍赖，但好歹每天见面问个好，也没有发生电视剧里面的兄弟残杀的血腥画面。

齐扬用力晃晃脑袋，打断思绪，在心里无奈地笑了一下。应该满足了，不是吗？齐父、母亲、齐扬，他们好像对这样的生活都很满意，而自己又有什么抱怨的呢？外人，永远是外人，两家人能相敬如宾、安安稳稳地生活，这样看来，似乎也很不错。

更何况，母亲开心。

这就是生活中的戏剧，总有人痛苦，总有人制造痛苦，却总是等不到一个人来结束痛苦。

你看，痛苦又开始了。

大约一个月前，也是个星期六。丰盛的晚餐结束后，已经半大的少年靠在墙角，冷眼望着满桌子的狼藉。母亲、齐父、齐林都坐在沙发上，看起来似乎都精神振奋、情绪激动，而齐扬像个局外人一样，远远地望着他们。

母亲半是激动半是担忧，一刻不停地絮叨着，我们扬扬以后就没有我的照顾了，不知道他单独和哥哥生活会不会习惯啊。齐父像安慰似的搂着她的肩膀，齐林在母亲旁边说着“妈放心”。是的，从今以后，自己就会随齐家真正的儿子——这个刚刚接手齐父在本市公司的“哥哥”——朝夕相处。而母亲，那个在改嫁齐家之后仍对自己宠爱有加的母亲，将随着齐父四处奔波，打理生意，聚少离多的生活就在眼前。

“为什么要走？为什么不和我商量？”三人的议论让齐扬听了个大概，他想立刻冲上去质问母亲，然而却只能在胸中无声地大喊。17岁齐扬，已经习惯于将自己从这个“家”中剥离开来。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母亲不再是他一个人的母亲，齐林一口一个的“妈”，似乎比他跟母亲还亲热几分。

很多次，齐扬几乎都控制不住自己要在齐林叫母亲“妈”时冲他大吼。吃醋了？齐扬对自己的情绪既恨又无奈。也许自己确实不是个合格的儿子，一味地索取占有，最终会伤人心。

看来母亲伤心了。齐扬勉强让自己嘴角拉起一个弧度。

齐林大学以后，回到本地工作，在家的时间更多，三人晚饭后一起坐在沙发上看看电视随意聊天已经是种惯例。这热闹温馨，齐扬从来不加入。只是一声不出地回房间锁上门看小说，生涩难懂的名著，或是流行的网络小说，只要是能分散注意力不去听他们的笑声的，什么都可以。

那样默默，那样习惯。


在意么？齐扬不止一次地问自己。在意，但不敢争取。因为更害怕得到以后的失去，尤其是，本就不属于自己的，家的温暖。

『第二章』 碰撞

自尊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它是我们苦苦坚持的信仰，是我们在黑暗之中仍执着保护的财产，以为这就是我们的骄傲。而它在很多时候，却是无情伤害心爱之人的利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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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林面对着一桌子菜，有些生气，回头对着齐扬的房间喊了声“扬扬别闹了，快来吃饭！”却完全没有回音。这才一个月，齐林就被齐扬磨得没有了脾气。推了推齐扬房间的门，门并没有上锁，悄无声息地开了。齐扬背靠着衣柜的一角，斜坐在地上发呆，齐林走进去，蹲在他身边，“扬扬？”。齐扬猛然回过神，齐林的脸已经凑到了自己跟前，吓了一跳，直了直身子说，“你怎么不敲门？”齐林看着齐扬带点慌张的孩子气觉得好笑，哄小孩似的拉了拉齐扬说，“我进你的房间还要敲门？快出来吃饭。”说着手就使了力，将齐扬拽起来。

齐扬甩开齐林，站起来偏过头去大声说，“我不吃！”“不吃饭？你不想再长高了？”齐林今天似乎心情不错，一直好脾气地哄着。若是往常，齐林软话一出口，齐扬全部默默执行，全当是自己寄人篱下应有的顺从。而今天的气氛却有些怪异，齐扬缓缓地转过头来，看着仍然比他高出一截的齐林，长长的睫毛颤了颤，努力平复着自己的语调，“饿死了不是更好吗？你们就可以当真正的一家人了。”每一字满是说不尽的悲哀。

齐林瞬间被齐扬眼神里的自怨自艾惊住，还来不及心痛，就转眼被怒气填满，“你不吃饭是不是？我今天就让你看看不吃饭的小孩的后果！”说着就拉住齐扬的一只手臂往外拖。齐扬也没想到一向温和的齐林真会对他动手，奋力挣扎，毕竟齐扬还只是个17岁的半大孩子，力气怎么又可能和早已是成年人的齐林同日而语。眼看拉扯中，已经被拖离大门越来越近，齐扬喘着气大喊：“齐林，你想干什么？赶我走吗？”齐林停下拉扯，扔抓着齐扬的一只手臂说：“我今天要让整个小区的人都知道，不吃饭的小孩有什么下场。”简短对话之间，力气没有减少半分。

大门已经被齐林一脚踢开，齐扬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此刻齐林脸色难看到极致，就像丢垃圾一样的发狠。毕竟也是个快成年的人，齐扬慌了，既是害怕齐林发起火来，也是担心在邻居们面前丢脸。“齐林，不要！求你……”脱口而出命令似的大喊，又在句末加上小声到几乎不可耳闻的请求。听到这句话，齐林微一愣神，小孩低低的哀求完全在自己意料之外。几乎就在这瞬间，齐扬挣脱了他的控制，却因为巨大的惯性摔倒在地，一侧身子着地，毫无保留地撞击在冰凉的大理石材质的地板上，发出闷闷的一声，手肘被磨掉了一小块皮，放在一旁的椅子被撞得移动了几分，与地面短促的摩擦，发出刺耳尖锐的声音。

眼泪，也随着巨大的惯性甩落在地上。

那一粒粒，透明的，苦涩的，泪，和心。

大概是从来没有这么慌张过，齐扬的身体抑制不住地颤抖，心里使劲默念，千万不能在这个人面前丢人的哭。然后把头埋进臂弯，偷偷地擦掉了脸上的眼泪，转过头看着齐林，强装镇定，努力在脸上表现出不痛，或者不屑。

齐林胸腔不住地起伏，怒气仍然没有消去，却又看见齐扬受伤的小兽似的眼睛跟蜷缩在地上的身体。带着点心酸，齐林用力摔了一个玻璃杯子，砰的一声，玻璃碎片四溅。齐扬像受到重击一样，伏在地上的身体往后缩了缩。垂了垂眼睛，小心翼翼地躲避着齐林的直视，然后眼睁睁地看着齐林回了房间。

伏在冰冷的地上，齐扬似乎觉得自己应该给齐林道个歉，毕竟平时齐林待自己不赖，再加上自己现在还是住在齐家，大家最好息事宁人相安无事。或许是他习惯性地封闭自己的性格，齐扬不喜欢矛盾，不喜欢大喊大叫，不喜欢争吵。避开撞伤的手肘，慢慢站起身缓了一下情绪，走到齐林房间门口把门推开一半，靠在门框上往里面低低地喊了声“齐林……”

齐林并不是易怒之人，发泄过后也意识到自己过激的情绪，此刻正一动不动地侧坐在窗前看着天空。听到喊声，回过头正好看见少年垂着的头，然后勉强笑了笑说：“吃饭吧”，说着就站起身往外走。齐扬原以为自己将面对一场暴怒，没想到齐林完全不提刚才的事，心里涌出一丝内疚。“你吃吧”，齐扬仍旧低低地说，没有注意到齐林已经走到自己前面，和脸上又泛起的怒气，“我有什么资格吃，我……”

“啪！”话音被齐林一个耳光打断，毫无预兆的一击，齐扬被打偏了头，脸上火辣辣的发烫，转过头来，嘴角抽了抽，带着点奇怪的笑看着齐林说，“这一下把刚才的还清了吧……”

齐林被那张似笑非笑的脸刺痛，心脏剧烈地抽了一下，“扬扬，你为什么总要把我们的关系看得那么生疏？你是我弟弟，是我的家人，不是吗？”齐扬似乎被刺激到，又扯起嘴角笑了一下，“齐林，你一家人过得其乐融融，没有我不是更好吗？” 齐林刚刚平静下来的怒火又被齐扬激起，“你到底要悲伤到什么时候？我能体会你的心情，你没有想过试着接受我吗？”齐扬目光突然变得炽烈，紧盯着齐林的眼睛，“赶快收走你们的施舍，我不姓齐！”说完转身就要走。

还没等齐扬迈出房门，齐林拽住他的一只胳膊，使劲往房间里一拉，直接将齐扬按趴在床沿上。齐扬双手用力撑着床想直起身体逃走，但是之前的一阵拉扯与重重的摔倒，让他已经没有足够的力气反抗。隐隐意识到齐林接下来的动作，齐扬感觉自己的一直固守的自尊都被剥离，带着点哽咽地喊了一声，“齐林，你住手！”

齐林一句话也不说，直接动手解齐扬身上的皮带，将皮带折了两折握在手里，然后使劲一扯，把齐扬的裤子拽到膝弯处，牛仔裤后腰处的硬标签在腿上划上了一道突兀的痕迹，由白变红，微微隆起，刺目地映在皮肤上，仿佛宣告着即将到来的惩罚。齐扬使劲扭动身体，却又无法动弹，伸手想去拉起裤子，一声清脆的响声就从身后传来。

第一下就这样突兀地落上了赤裸的肌肤，窜起一阵由外及内的灼痛。这陌生的痛感让齐扬的手生生停在空中，随即猛地握拳，呼痛的声音刚刚出口半截就被用力咽下，紧紧地咬着牙关，身体像失去控制的玩偶，毫无反抗之力地趴在皮带之下，这样严厉的鞭打，只一下就把齐扬的眼泪逼了出来。

带着怒火的皮带不断地落在皮肤上，毫不留情的力度让原本健康的皮肤变成的肿胀的深红。齐扬一声不吭，也不反抗，就像自暴自弃似的，将头埋在臂弯里。若不是双手下意识地紧紧抓住床单和身体一下下的抽搐，齐林几乎都以为他晕了过去。不挣扎，不是因为不痛，不受控制地混合、跌落的眼泪和冷汗一直提醒着齐扬，痛，很痛。皮带继续抽上臀腿，剧烈的疼痛让齐扬想躲、想跑，但疼到连试图绷紧肌肉缓解痛苦的力气都没有。他很想立刻把身体抽离这难熬的责打，很想有一个物体从天而降挡住即将落下的下一鞭，很想用尽一切办法让齐林停止施加这疼痛，而那固执的骄傲却狠狠地控制着理智，在大脑里一个劲地大喊，忍一下，再忍一下就好了……

皮带一下接一下急急地砸在皮肤上，毫无章法，凌乱的鞭痕覆盖上大片肌肤，交错处已经重叠出片片青紫。冷汗已经浸透了身上的白色T恤，那是17岁生日母亲亲自设计图案的独一无二的礼物。额前的刘海也被汗水打湿，贴在额头上。眼睛一眨，又有大串的泪水伴着汗水，斜斜地划过脸庞。

两个人都没有说话，房间只有清脆的击打声和齐扬剧烈的呼吸声。齐扬在心里一遍遍地呼喊，“不要打了，不要打了……”牙关却不敢松开一点。他害怕，一旦发出声音、发出痛呼，就会哭出声音，就会大声求饶，就会被这个挥着皮带的人打散了自己苦苦坚守的自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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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时候，很多人，在那叛逆的青春，都想桀骜不驯，都高高擎着自尊。尽管很多时候，他们也知道，错的，其实不用那么倔强。




『第二章完』

@友谊相依相偎
@硬壳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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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成长

上帝会安排一些人和一些事，激励我们慢慢长大，哪怕这过程伤痕累累、献血淋漓。幸运的是，总会有一些人来安抚我们的伤痛，让成熟的过程变得不那么冷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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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时候母亲也会打自己，昏昏沉沉当中，齐扬隐约想起。那时还小，正是男孩子贪玩的年龄。母亲一个人带着自己，做饭洗衣，还要经常大街小巷找玩到天黑忘记回家的自己。这样的后果就跟大多数男孩一样，每每齐扬被母亲领回家，都是站在屋中间挨一通训斥，严重时母亲还会挥着巴掌在齐扬身上使劲拍，边揍边教训，什么“还学不学习了”，或者“叫你再贪玩”，诸如此类，隔着厚厚的衣服，几乎完全不痛，但仍打得齐扬嚎啕大哭。

等齐扬哭着求饶了，母亲就放下手，也不安慰，扔下儿子继续做饭，然后该吃饭吃饭，该睡觉睡觉。

毕竟是自己的儿子，或许是因为齐扬还小，瘦瘦的身体，毛茸茸的脑袋，一副可怜相，母亲从来不下重手。巴掌揍在身上，几乎不痛，眼泪都是被吓唬出来的。

而齐林不一样，齐林会极其正式地责打他，尽职尽责，努力让他达到最痛，就像此时此刻。

红肿的，青紫的，带着伤痛的鞭痕和成长。

一道火辣卷上齐扬臀腿连接处最嫩的皮肤，像利刃似的切掉一小块皮，鲜血细细的浸出皮肤，齐扬顿时痛得猛地一哆嗦，狠狠地抽着气，用颤抖的声音小声地呜咽着：“齐林……”

齐林回过神，看着齐扬的伤处发呆，心里不住地咒骂自己，齐林，你看看你在干什么！缓缓地蹲在床沿边，用手顺着齐扬的背。齐扬仍保持着原来的姿势趴在床沿，止不住地抽噎，眼泪不断地滚落，感觉到齐林的安抚，所有的委屈和悲伤全部涌上来，把脸埋进床单里，咬住嘴唇，试图克制住哭泣的声音。直到尖锐的痛稍微消退一些，齐扬才从床单里抬起头来，却正好与齐林的目光碰撞上，齐林脸上浓浓的心疼全落在自己眼里。齐扬全身发软，臀腿的疼痛和眼泪的冲刷将所谓的理智浸泡得迷迷糊糊，在痛苦中，他几乎已经认为，眼前的这个男人，就是爱自己，自己也爱着的哥哥。

他心疼了。他终于还是心疼了。

齐扬被自己的这种想法吓了一跳，胜利者的愉悦吗？

“扬扬”，感受到齐扬的无助，齐林想伸手将齐扬抱到了床上。然而齐扬往旁边一闪，牵扯到了伤处，眉略微皱了皱，断断续续地说：“别碰……”齐林叹口气，站起身，转身出了房间，轻轻关上了门。

等齐林再次带着药回到房间的时候，齐扬已经穿好趴在床上，头悬在床沿上，半边脸露出床沿。眼泪顺着侧脸止不住地滴落在床下的地板上，已经积起一汪小小的水潭。“扬扬！”齐林喊道，几步跨到齐扬身边，蹲下，用手拍着齐扬的背，焦急地问着：“你怎么了，扬扬？”齐扬想用力支撑起身体却失败了，微微转过头，眼睛被泪水充满，睫毛完全被浸透，显得愈发透亮，而瞳孔似乎失去了焦距，眼神模模糊糊，望着齐林的方向，用微弱的声音含糊不清地说着，“齐林……好疼……”说完睫毛颤动一下，又是大串的泪水跌落在地。

谢谢支持的各位～希望更多的客官留言～
马上有糖，大糖。。

齐林心脏似乎瞬间掉落深渊，毫不犹豫地伸手抱住齐扬，“扬扬？怎么了扬扬？跟哥说啊！”却发现齐扬已经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只浅浅地睡了两个小时，齐扬却感觉像是过了好几个世纪。恍惚中，梦到了母亲改嫁不久的一天，自己还是个小孩子，跟在母亲的身后走在乡村的大山直接，母亲越走越轻快，而自己却脚步沉重得抬不起来，已经被落下好长一截的距离。远远的，母亲回头喊着，“赶不上就不要你了！”齐扬急急地往前奔，却总也赶不上，母亲转过一个弯，不见了。忽然，齐林和齐父出现在眼前，“我们走了，不要你了！”说完也疾步朝前走了。等到自己转过那个弯，三人已经化成了三个小黑点，在很远很远的地方。天似乎变黑了，周围的大山沉沉地压了下来，“不要！”

齐扬猛地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已经换上了宽松的家居服，半侧半趴地躺在自己的床上，齐林坐在床边。对上齐林的视线，齐扬脸一红，不知该说些什么。拆穿了少年小小的心思，齐林笑了笑，“我帮你换了衣服，别不好意思。”齐扬转了转身体，趴在床上，把脸埋进枕头里，“齐林……其实你不必……这样对我”，声音闷闷的。听出齐扬的害羞，齐林抬手揉了揉齐扬的伤处，齐扬又羞又痛，略微抽了一声气。“以后要叫我哥。”齐扬动了一下，没说什么。齐林假装严厉地补上一句，“听见了吗？”齐扬又动了动，小声说，“不叫又怎样……”话音没落臀上就落下不轻不重的一巴掌，“那就挨揍。”

齐扬吃痛地握了一下拳，吸了一口气，听不出情绪地说：“你逼我的。”

“好，是我逼你的。”齐林小心地揉着弟弟的伤处，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我知道你放不下你小小的骄傲，所以我可以心甘情愿地充当坏人，希望你感觉被逼着这样做，心里要好受一点。

或许，如释重负的人，不止齐林一个。

齐林揉了揉齐扬的头发，带了点少见的宠溺，然后起身出了房间。

壁灯还在微微弱弱地亮着，淡蓝色，齐扬喜欢的颜色，冷得清晰，艳得清秀。齐扬仍然保持着原来的姿势趴在床上，昏昏沉沉的。今天的一切是多么不可思议，莫名其妙地摔倒，莫名其妙地被揍，莫名其妙地被逼叫了这个共处一室多年的男人一声哥哥，似乎无意识间索要了一份关爱。身后还在火辣辣的疼，疼得头脑混乱，仿佛就连时间都变混淆。总觉得几分钟之前自己还是个小孩，现在已经长成17岁的少年。

齐扬伸手揪了揪自己的头发，似乎想把思想拽出这一片黏糊糊的沼泽。然而沼泽中的人，越挣扎陷得越深。索性放弃了一切，什么也不想，自暴自弃般猛地翻了个身，沉沉的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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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的人让你痛，是为了更好地爱你，而你生活在自怜中，看不清世界的美丽。





『第三章完』

潜水的亲们～求评啊！求指导啊！

谢谢各位的看帖回帖。。
各位的ID我都仔细地记下了
很多年以前在另一个贴吧上写过一些短篇，这是我第一个中长篇
我手上的粗稿已经完成十一章，请各位放心看文


今天的文是一出悲喜剧
对男主来说是悲剧，对各位客官来说是喜剧
嗯。。（意味深长）
马上放文

『第四章』 挚友

有的人，一直在追随着遥不可及的目标，认为那就是幸福。真正的朋友，就是那个默默支持你的追随的那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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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的早晨，齐扬依然在七点准时醒来，一夜的痛，让汗水浸透了薄薄的睡衣。脸微微红了红，齐扬试着伸手小心碰下伤处，一阵刺痛传来。似乎有点无奈的，齐扬伸手拿过床头柜上的手机，修长的手指随意地滑动，“叶子今天你自己玩”，连标点符号都没加上，就发送出去。

果然，不出半分钟，手机就响了起来。“你小子干嘛呢？说好的篮球呢？”邢叶成的咆哮传来。齐扬等他嚎完，低低说一声，“不去了，我被齐林给揍了。”说完就挂了电话，留下邢叶成一个人在电话另一端对着忙音哀嚎。

把电话塞在枕头下面，勉强撑起身体挪到水池前面洗漱。这短短一截距离，齐扬却跟攀岩似的，到处找攀爬物，费了老大的力气。齐扬有点懊恼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眼睛微微肿起，脸色苍白，连站立都得扶着墙。伸手拨了两下有点凌乱的头发，齐扬不禁在心里骂自己，齐扬你个大猩猩！

镜子里，这个趴在床上低低哭泣的人，这个为人刀俎浑身伤痛的人，这个想要又不敢索要亲情的人，这个突然多了一个哥哥的人，这个人究竟是谁？

心里五味陈杂，有点怨念，也有点掩饰不住的高兴。

想得越多，越是难受。齐扬这回算是领悟了这句话的深意。干脆飞快刷牙洗脸，早餐也不吃了，果断重新钻回被窝，捏着手机，随便浏览着新闻。

一会之后，房门被呯地一声撞开，还没等来人开口，齐扬就头也不回地说，“嗨，小叶子。”

“你小命不想要了吗？”邢叶成似乎在继续着刚才的咆哮，恶狠狠地大喊着，“豪放到连大门都不关？”

“知道你会来。”齐扬还是淡淡的几个字，却还有半句话压在心里没有说出来，因为一直以来，你都是最了解我的人。

“伤哪了？药给你带来了。”邢叶成倒也不多话，直接进入最让齐扬尴尬的主题。

各位亲，真是不好意思
下午家里停电了
所以没有网
拖到现在才发上来

齐扬脸上一阵红晕泛起，强撑着从床上爬起来，也不掩饰自己的痛苦，半趴半坐，看着邢叶成说：“你邢大少爷对这种事那么有经验，偏装傻给我看？”

“得了得了”，邢叶成也是一阵尴尬，抬手就把齐扬重新按趴回床上，撩起睡衣后摆看看，然后很自然地就要去拉他的裤子。齐扬又羞又气，伸手使劲拉住家居裤，音调都高了一截：“你小子干嘛？”

邢叶成停下手，慢悠悠地说：“齐二少爷，你还想不想参加下周的联赛啊？”末了顿了顿，又补充一句，“对三中！”

三中是校队的老对手，去年就因为一个压哨三分将自己和队友们挡在了八强外。似乎脑中又浮出三中拉拉队大声喝彩的声音和三中队长“大金刚”洋洋得意的正宗猩猩脸，齐扬心里微微纠结。

那时，齐扬还不是队长。但是今年，他是。

犹豫了一下，齐扬挪开手，一句话也不说，把头埋进枕头里，就像想把自己活活憋死似的。感觉到自己臀上一凉，冰凉的空气抚上肌肤，齐扬心里有些郁闷，这两天都发生些什么事啊！

“你哥没给你上过药吗？”第一次看到别人身上的伤，邢叶成也有些震惊。“你说齐林？他怎么会懂这些。”齐扬闷闷地回答，发泄似的讥讽着邢叶成。邢叶成倒也不生气，不紧不慢地把药揉上伤处，“痛你也别憋着了，我怕我手劲没个准。”

把这么隐秘的伤处给一个同龄人看已经很挑战齐扬了。至于惨叫出声，齐扬完全是没脸去做。可是痛却真真切切地存在，与颜面彻底无关。好几次，齐扬的痛呼都几乎要冲破喉咙喷薄而出，却又被生生咽下。齐扬真想跳起来给这小子一拳，这是上药吗？这分明是蹂躏！

“嘿嘿，不乖的小孩被哥哥打屁股了。”手上动着，嘴里没个安分，一句话弄得齐扬脸上的潮红蔓延到耳根，扯过被子捂住脑袋。

“打是亲骂是爱哦！”邢叶成又好死不死地嘣出一句话，直至齐扬把拳头挥到他眼前。

邢叶成，这个和齐扬从小一起长大的挚友，亲眼目睹了齐扬的辛酸。而他自己自己的伤痛呢？

邢叶成面上热情似火，遇到新朋友总会乐呵呵地说：“我叫邢叶成，我爸姓邢，我妈姓叶，他俩成了，然后有了我。”

也就是“邢叶成”这三个字，成了他的父母婚姻破裂后视为耻辱的东西。

离婚后，邢父和所有失意的男人一样，抽烟酗酒，夜不归宿，酒后心情稍差，就对邢叶成拳打脚踢。邢父清醒的时候，又对邢叶成百般宠爱，满脸歉疚，标准好父亲。

“可惜他没有多少清醒的时候。”还记得几年前，邢叶成无所谓地笑笑，随意地吐出这句话，撩起衣服，将背后的伤展示给齐扬看。那时候，邢叶成还瘦瘦小小，初中生的模样。

每次齐扬替邢叶成上药之后，邢叶成说的话从不例外：“走，爽一把去？”然后两人在篮球场上发泄一下午。讽刺的是，竟然是通过这种途径，让两人在高一双双入选校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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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什么苦难是过不去的，因为百年之后，我们都将被世人遗忘。

何况，还有我陪着你。

亲们，度娘抽了
终于发上来了
期待你们的反应。。

亲们～晚上上第五章
一个急于献爱心，弥补以前的伤害
一个假装失忆王，对所有过去无所谓
想拍却不能拍，想爱却不能爱
大战爆发前的沉默。。

完了，审核了。。。
真是莫名其妙

『第五章』 无法言说的渴望

不是每个人都青春，都是炫目的美。
在这个世界里，一切都被预先原谅了，也都被预先允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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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气微凉。九月初。

新学年对于大多数学生来说，不过是换个教室，换个班主任，或许还有一两个插班生。而有那么一些特殊的人，他们被称作“毕业生”，他们班叫做“毕业班”。

墙上的倒计时数字，是每个过来人最伤感的回忆，也是每个高三学生最有力的鞭策。

“扬扬”，齐林试着开口，“高三了。”

“嗯。”齐扬继续吃饭，头也不抬地支吾一声。

突然过问起这个弟弟的学习，齐林觉得有点尴尬， “前几天的模拟考怎么样？”

“和以前一样。”齐扬心中诧异，齐林竟然会知道他的模拟考。却仍然头也不抬的随便敷衍一句话。

以前那样？以前是怎样……齐林茫然。

在那次激烈的摩擦之后，齐林和齐扬的关系似乎亲密了许多。偶尔，齐扬会主动地叫声哥问个好，也不再在自己房间一个人吃饭。有时候，齐林会觉得有些内疚。这么多年来，自己虽然与齐扬和和气气的共处一室，却从来没有主动照顾过弟弟的心情。

他需要关心，只是不敢向你要。齐林心里很清楚，齐扬想要的其实很简单，不过是一份爱而已。

受伤的小孩，脆弱而敏感。这份爱，若是连你都给不起，他又怎么会觉得自己配得上？

齐林顿了顿，斟酌下词句，尽量放轻语气，让自己听起来像个和蔼的家长：“以后哥会照顾你的，你要好好努力，应试教育，必须重视高考这关……”

齐扬放下碗筷，带着点不可思议地看了一眼齐林，然后又迅速垂下眼睛，“齐林……哥，其实你不用太在意我们的关系，更不用觉得对我要负什么责任，我的人生我自己会好好规划，你不必操心……”

齐林心里难受，“扬扬，你为什么一定要把我当作陌生人？”话到最后，已经带着点颤抖。

“难道不是吗？”齐扬慢慢站起来，转过身背对着齐林，“其实我们没有血缘关系，不是吗？说实在的，你根本不是我哥哥。”声音越来越低，把齐林晾在身后，回了房间，轻轻地关上了门。

咔嗒一声，门上锁的声音，还是和以前一样，清脆得破碎。

“扬扬”，齐林觉得自己在这个弟弟面前总像欠他什么似的心虚，好几次被拒房门之外。眼看持续不断的敲门没有任何得到回应，齐林叹息一声，准备离开，又在转身的瞬间补上一句，“好好复习，有困难来随时来找我。”然后带着点黯然，进了自己的房间，留下一桌饭菜还依稀冒着热气。

齐扬坐在地上，任一声声的敲门声叩在自己心上。不是这样，不是这样的！齐扬在心里大喊。其实我很想把你当作哥哥，很想抛开所有的过去接受你的温暖，很想尽情地享受你带来的家的感觉，很想和你一起像真正的兄弟一样打打闹闹。但是，请原谅我不能做到无所畏惧。

哥，你不知道，一次受伤，会形成一道疤痕，随着时光流逝，也许就慢慢平复，趋于消失。但是如果这样的伤害一次又一次的重演，就会变成一个隆起的硬块，再也无法归复原有的平静。

所以，你不要管我就好。这样，大家都自由。

齐林还是走了，齐扬没有叫住他。

哥，我已经输不起了。

你也很难受，是吗？我希望是，又希望不是。

手机突然振动起来，短促的两声。齐扬用手指勾过桌子上的手机，随意地点进短信息，原以为又是无聊的班级通知，或者小广告，没想到竟然是邢叶成，整条短信只有三个字：嘿嘿嘿……

邢叶成，你这个叛徒！齐扬恶狠狠地按下这几个字，几乎要把手机屏幕捏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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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我惊，让我喜，让我欢喜，让我忧。
这个人是你吗？





『第五章完』

『第六章』 第一次乞讨

如果生命失去了意义，就会变得没有依靠与支撑，甚至不如随风飞舞的羽毛，至少还有确定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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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林下班回家，似乎这一天的工作就是接了那一个吵吵嚷嚷的电话。

脑子嗡嗡作响，已经记不清电话的具体内容，只剩一个中年妇女的声音在耳边一直重复，“不要以为你家齐扬成绩好，就可以在学校为所欲为……你知道他有多久没来学校了吗？没把他开除就算学校宽宏大量……你们这些做家长的……”

最后那句“害群之马”，让齐林彭的一下扣上了电话听筒，怒气盖过了理智，连眼睛都被怒火烧得发红，吓得准备进来汇报工作的实习助理瑟瑟发抖。

齐林一拍办公桌站起来，杯子里的水荡起水花，冲助理恶狠狠地低吼：“找车送我回家。”

助理急忙应是，抱着一摞文件跟逃似地慌慌张张跑掉了。

齐扬刚刚进家扔掉书包，齐林的钥匙已经开始在锁孔里转动。他们都没有意识到，今晚，对两个人来说，都是难熬的一夜。

“齐林”，齐扬听到有人进门，头也不回地说，依然是轻轻的，淡淡的，孤单的声音，这便算是打过了招呼。

“齐扬”，齐林努力克制着怒意，指甲深深地掐进手掌里，他甚至觉得下一秒就会对面前这个小孩挥起拳头。

齐林第一次对自己连名带姓的称呼，让齐扬有些惊讶，“你怎么了？”似乎是被齐林的怒气慑住，连动作都带了点小心翼翼。

“你难道不觉得应该向我解释一下你最近的所作所为吗？”齐林已经抽起了旁边的鸡毛掸子，在空中用力挥舞了一下。

他生气了。齐扬再是把自己置身家庭之外，再是淡定不为所动，也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有了上次的经历，加上齐林手中握着的工具，说不害怕是假的。

齐扬啊齐扬，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没种了？你什么时候这么受人牵制了？你什么时候因为他一个动作怕成这样了？齐扬在心里暗暗地恨自己，在心中一遍一遍地默喊，“齐林和你没关系！”

齐扬努力装出无所谓的样子，勉强笑了笑，“班主任给你打电话了？”抬眼看了看齐林，然后吸了口气，继续说：“你不用担心，我的事情我自己可以处理，两个人相安无事就好，等我成年之后我们就不会再有交集……”强迫似的，把自己都讨厌的那番话干巴巴地背了出来。

话音未落，鸡毛掸子直接挥上了齐扬的手臂。

仍然是毫不留情的力度。生硬的材质击上柔软的肌肤，好像直接敲在了骨头上，几乎每一下都刻下一片瘀青，深入骨髓，几下就将齐扬打得贴在墙上。

你果然不会心疼我。齐扬一声不吭，缩着身体，任命般地接受着这凌乱的责打，就像在和齐林抗争。手臂和腿上，伤痕突兀地染色。疼痛，却不会说谎，齐扬一哆嗦，本能地背过身想躲。

掸子直接敲在了背上，与突出的肩胛剧烈撞击，发出脆脆的一声。齐扬似乎觉得骨头都被打碎了，痛不可遏，抱住双臂，缓缓蹲下身，抑制不住地发抖。

齐林这才意识到自己的震怒，竟然几下就把齐扬打得痛苦不已。趁齐扬还没来得及注意到自己眼里瞬间浮起的心疼就强力压下，低低地吼了一声，“回房！”

齐扬仍旧抱着双臂，仿佛拥抱着没有温度的自己，强忍着眼泪抬起头，迷迷糊糊地看着齐林，轻声问：“哥，你还会打吗？”

哥？你还知道我是你哥哥？齐扬，我真是弄不明白，到底哪句话才是你真心的，你究竟是想装可怜躲过惩罚，还是激怒我试探我有多爱你。

“会。”齐林仿佛学会了齐扬说话的简洁，简单一个字，打碎了齐扬的希望。

齐扬眼里的光黯淡下来，“如果……我求你呢？”这几个字是那么的难以启齿。

什么？齐扬一时间错愕，不可思议的望着眼前的人。毛茸茸的脑袋，和盈满水的眼睛，熟悉又陌生。

还没等齐林反应过来，齐扬略略转过身体正对着齐扬，犹豫了一下，而后又似乎做了个艰难的决定似的，狠狠闭上眼睛，然后缓缓将膝盖放在地板上。

“哥，求你，别打了……”眼泪滑落，“明天有联赛，我不想让他们失望……”

这回轮到齐林惊慌，扔掉掸子几步上前，弯腰想拉起跪在地上的齐扬，拉了两下竟没有拉动半分。一阵伤感突然涌起，这个少年已经不是当年的小孩子，时间让他成长得如此有力。

可是，当鞭子挥落的时候，他却如此驯服，尽管他可以轻易摆脱疼痛。

一声轻轻的叹息，齐林跪在齐扬旁边，扶着少年稍显单薄的肩膀。

少年仍旧紧紧闭着眼睛，然后深深地吸了口气，似乎想把眼泪全部吸进身体，“所以……你还是在乎我的？”没有自信的疑问句。

你果然是在试探我，我却没有及时看穿。这是你的悲哀，我的悲哀，共同编织成了兄弟的痛，像一张网一样，细细密密的，看不到尽头。

“扬扬……”齐林心痛得难以复加，将齐扬脑袋用力按进自己怀里。齐扬没有说话，慢慢地，伸手回抱住齐林。

“我把你当作亲弟弟”，齐林忍不住鼻子发酸，情绪少见的激动，有点语无伦次“我希望你好……”双臂狠狠地揽住齐扬，似乎要把这年轻的身躯渗透进自己的骨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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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扔下骄傲，虔诚跪地，只为祈祷你的一个拥抱。





『第六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