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顿打让蒋烁彻底老实了，刚开始两天对程颐怕的不行，无论做什么都小心翼翼的，程颐看在眼里心里叹着气，难道一顿打就能轻易产生隔阂吗？这孩子哄也没少哄，可还是对自己怕的不行。

最近对她真的很宽容，零食没再控制她，牛奶虽然还是坚持给她喝，但程颐是很贴心的放了糖，她知道蒋烁喜欢甜食。不由觉得这个姐姐当得太不容易了。


程颐的床比单人的大一些比双人床又小一些，好在两个人都比较苗条，在一张床上不会挤。对比牢里的铁床这个要软的多舒服的多，蒋烁自然没什么挑的，可程颐是个生活品质极高的人，光她那个被子就很大，再加上另一个人和一个被，这个床显然是容纳不下去的，果断的把蒋烁的被子pass了两人只盖她那个，虽然程颐会在睡前给蒋烁揉揉屁股，可这孩子每次都不领情的躲得远远的，索性随她了，程颐的耐心几乎全用上了。


可这一夜原本已经睡下的程颐被身旁的啜泣声扰醒了，转头看到孩子那纤弱的背影，正一抽一抽的哽咽，十分惹人心疼。

“怎么了小烁，怎么哭了？”程颐把孩子翻过了对着自己问道。 这一问小孩哭得更凶了，弄得程颐一边为她擦眼泪一边不明所以的安慰“怎么了？有什么心事和姐说，别哭。”

孩子显然在抑制哭泣好久像是下了很大决心一样开了口“呜，你是不是像顾教官那样不喜欢我了？所以要打死我。”这一句话把程颐雷的是无可奈何，惊讶不已，又郁闷又好笑，她怎么这么幼稚？难道这些天一直在纠结这个问题？自己不是和她讲明白了道理，怎么又和顾亚然联系到了一起？这次的确打得重了些，这孩子就以为自己不喜欢她了？还要打死她？怎么想的？


“谁要打死你？怎么会这么想？” “那天我怎么求饶你都不肯放过我，呜，以前你会舍不得，你从来没那么凶过我，呜呜呜。”说完了更委屈了。


“我那是恨铁不成钢，打你狠点让你能记住，以后不敢犯了，还不喜欢你，还打死你，打死你不犯法啊？不喜欢你我费力教你干嘛？还有顾亚然什么时候说过她不喜欢你？，一天天脑子里在纠结什么？”程颐在心里不停地鄙视她，幼稚，真幼稚。

蒋烁并不是无理取闹，在她的印象中程颐虽然有时严厉，却始终很温柔，那日的程颐冷若冰霜的神情让蒋烁惧怕，比起责打她更害怕的是冷漠，而这个冷漠正是她最喜欢的姐姐毫不留情的给予的，那日的打让她在梦里都会惊醒，醒来便是无尽的恐慌，她害怕姐姐不喜欢她，那样她就真的失去了所有的坚持，她精神支柱就是程颐。


“姐，抱抱我好吗，我很冷。”蒋烁可怜巴巴的样子让程颐无奈。这孩子说的是心冷吧。这孩子，都十六了怎么比小孩子还黏人。不过程颐终于清楚了她这几天别扭什么了，今晚这一幕算是谈开了，十分无奈。

程颐觉得任凭她想破脑袋都不会想到孩子纠结的是这个，难道真有那么大代沟？无奈的把她搂在怀里，轻拍着她“以后不许乱想，你的想法不能代替两个人的情感，再想些有的没的就把你扔回大牢房去。”


“姐姐，我想妈妈了。”突如其来的一句话让程颐拍着她的手顿了一下，但很快平静“那就好好表现吧，争取尽快出去。” ，“姐姐，过两天就是妈妈的生日，我却不在她身边，她还在生病，姐…”孩子的声音忍不住哽咽。


“那你乖乖的，等你妈妈过生日那天，姐姐去帮你看看她好不好？”

“真的吗？”

“但是你要乖乖的，不然我就不管了。”

“好，我乖我乖，谢谢姐姐。”说着窝进程颐怀里蹭来蹭去。瞬间让程颐有种被算计的感觉，这孩子好像早就知道自己会答应，然后又那么楚楚可怜，然后又卖着乖。

想到这捏起她屁股上的一块肉拧起，痛的小孩大叫“啪”的一声拍在小孩屁股上“不准出声，给我老实点，现在马上闭眼，睡觉。” “哦”小孩很识时务，乖乖的闭了眼，安心的窝在她怀里睡着。

“姐姐，我，哎…算了。”程颐答应蒋烁去看蒋夫人本以为小孩能开开心心的，没想到又不知道纠结什么，直到妈妈生日的前一天才唉声叹气的开口。


“怎么了？”程颐的心也被弄得十分纠结。“我不知道还能送给妈妈什么？我现在什么都没有。”蒋烁想到这有可能是妈妈过的最后一个生日，身在牢狱中的她没机会陪妈妈甚至连个像样的生日礼物都拿不出，有心无力的感觉让她心烦至极。


“有心就好了。”程颐抚着她的发丝眼里满是怜惜，她理解她的心情却不知怎么去安慰这个懂事的让人心疼的孩子，两人沉默了许久。程颐似乎想到了什么，让孩子在这里等她，然后出去许久，回来时带来很多彩纸和新鲜的树枝，弄得蒋烁不明所以。


程颐拉过她并排坐在桌子前“还记得小时候的手工课吗？”蒋烁似乎明白了什么，但对于蒋烁这个年代的孩子手工课机会被取消了，因此不太了解。


程颐笑了笑，自顾自的剪了一段纸折了起来，蒋烁在一旁看得津津有味，觉得姐姐的手很神奇，不一会一朵形似康乃馨的花朵就折成了，然后有看姐姐把它固定在树枝上，立马就活灵活现了。程颐笑的很美，她很投入的享受这个工程。她的样子像个大小孩。


“来小烁，为你妈妈亲手编一大束花作为祝福吧。”程颐分给蒋烁一些彩纸和树枝。“哦好，好啊，是这样吗？”蒋烁一面学着折时不时的问问，这感觉很好，尤其是亲手做出一支花的时候，还挺有成就感的。


“其实，我很喜欢这样，即便它很不起眼，但是它的意义要远大过于用钱换来的东西。”程颐一边折着一边和蒋烁聊着，这种感觉很亲切，蒋烁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做过这种手工，在这样的条件下能和她喜欢的人一起动手做着一样很有意义的东西是那样惬意。


“是不是从小就知道喜欢的东西拿钱就会买到，但买到了也不过如此，也没有觉得多快乐？”

“嗯，买到了过几天就不新鲜了，就不喜欢了。”

从小家境富足的蒋烁只要她喜欢，几乎是只有看不到，没有买不到的，这种习惯形成了也就没有觉得物质有多打动人心，往往更多的是枯燥，是典型的物质丰满，内心空虚。


“所以这种手工才有创造快乐的价值，有没有？”此时的程颐就像个大朋友和蒋烁聊着她的心得，蒋烁更是听的津津有味，她觉得这个姐姐真的太神了，往往出乎她的意料，总能让她心服口服，敬爱之情中又多了份情愫，崇拜质感油然而生，之前的阴郁一扫而空。

有些事情即便是千分不舍它还是会离去，有些灾难即便万分不愿，终是挡不住它的降临。程颐有些失神的回到家中，手里还拿着那一大束她们亲手编造的礼物，脑中全是她们满怀情意的编织，在做成后小烁眼中炙热的光芒，又回想起前一小时空空的病房，悲伤早已盖过一切，如今人已不在，要怎样回去面对那双期盼的眼神？要怎样安慰接连受创的心灵？


她把那束花插在自己房间的花瓶里看着她一直在发呆，她不想回去，她甚至害怕见到蒋烁，胸中憋闷叹气声连连。就这样坐到了傍晚，看着越来越暗的天空，终究起身离开。她不能再这样发呆下去，比起难过，蒋烁更加让她牵挂，这个孩子终究失去了至亲，那么可不可以为她保留多一点的安心？程颐做了个决定，一定要瞒着她。


程颐买了很多蒋烁喜欢吃的东西，买了个很漂亮的音乐盒，这是她精心挑选的，音乐的声音很悦耳，让人心里舒畅，除了这些物质上的东西，程颐不知道还能怎样做，这样的做法就好像孩子知道了事实一般，她在极力的安抚，她真的太心疼这个孩子了。


蒋烁这一天都很乖，她知道姐姐已经为她做了最大限度的帮助，不能给她再填麻烦了，就这样带着期盼的等到傍晚，直到听见开门声，姐姐回来了。

“姐姐，妈妈怎么样了？有没有很开心？哦对了对了，她的病好些了吗？姐姐你快坐，跟我说说。”蒋烁异常的乖巧，帮姐姐搬进大包小包的东西。还很贴心的为姐姐接了杯水。

这样的情景若是在之前程颐一定很欣慰，只是这一刻她却异常的心酸。这个懂事的孩子，为什么要面对这么多的困苦？她多想她能和别的孩子一样快乐安然的生活。叹了口气，心疼的把她搂在怀里。


“妈妈很开心，很喜欢。”程颐把胸中的苦涩咽下，极力让自己的声音平静。

“哦，妈妈…还好吗？”孩子感觉到姐姐的异常，心里猛的一震，近似担忧却又小心翼翼的探索，她问的同时也在心里问自己，是不是妈妈不好了？


程颐没有想到她这样敏感，竟然一下子就有所警觉。她再次强迫自己收起情感把那个音乐盒拿了出来。

“小烁，你看，是妈妈给你的。”这让蒋烁有些不可思议，她接过这个漂亮的音乐盒，拧了拧弦发出令人安心的音乐，嘴角微微的上扬。

“妈妈不会送我这个的，她知道她买的东西我看不中，所以从来都只给我钱。” 蒋烁说这句话时很平静，她在心里已经做好了准备，随时等待着噩耗的来临。


“就是因为这么多年都没亲手挑件东西给你所以才会遗憾，就是因为生命的紧迫所以才会抓紧弥补，你在质疑什么？她的用心吗？”

程颐只能强装到底，这孩子的神情她都看在眼里，对于别人她可能不会隐瞒，但对于蒋烁她必须要这么做。这孩子的心思太重，如果现在告诉她事实真不晓得她会做出什么冲动的事来。而且程颐没有指定人称，这个她是她在蒋烁那是谁都不重要，最重要的是她能够安心。


“对不起，姐姐…我，我没有质疑，只是太意外了。你知道吗？从前如果我收到这个我根本不会觉得怎样，可是现在我好想哭。”孩子的眼眶红了，她真的觉得太可贵了，着些许是妈妈送她的最后一件礼物了，说着把音乐盒抱着怀里，就像抱着妈妈一样。


程颐走过去搂住她轻抚着她的头“妈妈最大的心愿就是你能好好的生活，开开心心的活着，所以不要辜负她的期望。”

蒋烁看着怀中的音乐盒深深的点了点头“我知道，我会的，谢谢你姐姐。”

“乖，你是个好孩子。”。。

蒋烁在程颐身旁也渐渐脱离了悲伤，虽然偶尔也会想家，但是没有刚来时那么强烈了，渐渐的，也适应并且喜欢上了这样的生活。有程颐在身旁蒋烁都很乖，虽然有几次程颐放假回了几趟家，蒋烁还是会不安，不过没惹什么乱子。 日子依旧很平淡的过着。


“蒋烁，你看看这道题，这么低级的错误也犯？还有这道，你是得心应手的，偏偏错在马虎上，你到底用没用心做？”程颐发现蒋烁的领悟力非常高，什么东西一教就会，可偏偏马虎这个毛病说了多少次也改不过来，气的程颐干脆带着板子教，错了就打。


这明显起了作用，蒋烁变得格外认真，可是面对枯燥，一向活跃的她也难免会心烦，偶尔也会溜溜号，马虎马虎，在接二连三的错误后彻底挑战了程颐的底线。


蒋烁感到了姐姐的怒意立马就乖了，赶快服软 “我错了，我重新做好不好？姐姐别生气。”姐姐的板子她可没少挨，对于刚刚的不认真立马就后悔了。如果人在犯错前有这样的觉悟那得少了多少遗憾，那得出多少圣人？可是蒋烁本就不是圣人，更何况还是个毛毛躁躁的孩子。


“重新做？这次做的时候想什么了？我看你就根本没想做，过来，趴着。”程颐拿着板子点点书桌，表情不容置疑。

她对蒋烁卖乖的套路摸得是一清二楚，每次眼看着要挨打了才知道错，刚开始程颐看蒋烁认错的诚恳就没舍得打，可是这孩子吃准了她的心软，没两天老毛病又犯 ，反反复复，这让程颐彻底下了狠心。

“姐，我好好做，别打我，我知道错了。”蒋烁眼泪巴巴的盯着程颐手里的板子不由的后退，什么时候起她竟然会变成一个被人拿着板子教育的孩子，如果没有发生这些事，任蒋烁怎样想都不会猜到自己会有这么一天。她也没想到她就这么屈服在板子下了，哪种疼让她记忆犹新。


“过来，最后说一遍。”对于小孩的哭泣求饶程颐见得太多了，这是她的一贯作风，先认错，再求饶，雨过天晴后就不是她了。其实在没进来的时候蒋烁就是个调皮捣蛋的孩子，可是她很会讨老师喜欢，这让她有恃无恐。可是到了姐姐这里，这招失灵了。


“姐，饶了我吧，我一定好好做。”看她磨磨蹭蹭始终不肯过来程颐的耐心被磨没了，起身拉过她按在自己腿上褪了裤子，动作娴熟一气呵成，没等蒋烁挣扎板子就挥了上去，顿时“啪啪 ”声连成一片，随即就是小孩的哭声求饶声汇合在一起，蒋烁的求饶越发的失效了，板子非但没停反而更加用力.


“趴好，再动把你拉到外面打。”程颐这招狠啊，小孩一听就怕了，即便身后火热生疼却不敢再有丝毫的挣扎，只是因为疼痛不由自主的微微晃动，可她很清楚，无济于事，疼痛如影随形。姐姐打人有个特点，那就是没有停顿，却有规律，每一下都是力道十足，不停歇的疼痛很快就能让蒋烁哭得梨花带雨。可怜的小屁股红肿一片却只能在板子下瑟瑟发抖。



“姐姐，呜呜呜，我一定好好做，认真做，再也不敢了，您再给我次机会吧。”虽然对于求饶的效果她是越来越不自信，但是疼痛已经让她毫无办法。



“啪” “我是因为你第一次马虎就打你？” “啪” “这几天就看你心不在焉的，我提醒你多少次你听了吗？今天更是直接给我糊弄是吧？”越说越气，板子也是一连串的狠拍了下去，疼得蒋烁双腿不停的卷缩伸展.惩罚是痛苦的，可是面对着执行人的怒意更是让人崩溃，有那么一瞬间蒋烁多希望自己晕过去才好，那样就不会痛了。

“哇呜呜呜，姐姐饶了我吧，求你，真的不敢了，呜…受不了了，好痛呃…呜呜。” 蒋烁已经顾不得羞，挂在双腿上的裤子已经被她踢蹬到了脚踝，半抱半趴的挂在程颐腿上，双手死死的环住她的腰，拼命的把屁股往外侧藏，满脸泪痕的哀求着程颐，这样子十分可怜。

程颐的板子停在了半空，看孩子那么可怜不忍心再打，可是想到她屡教不改的情形又变得矛盾。“趴好”下意识的说出，这让孩子所有的希望都浇灭了。“哇哇”的哭，也不再求饶不再动，就这么僵着。

程颐把她翻过去重新让她趴在自己腿上放下了板子，想着再打几下让她得到教训就算了。可是巴掌还没挥孩子就不安了，挣扎的厉害，程颐都快压不住了“啪啪”狠狠的两巴掌抽了下去，惹得孩子一阵战栗“给我趴好，想去外面挨？”


“哇呜呜，妈妈，呜呜妈妈，呜呜呜。”一听这话蒋烁哭得一塌糊涂，本能的喊着妈妈，她害怕了板子的降临，害怕不肯心疼自己的姐姐，孤独无助的感觉再次袭来，她就像个被遗弃的幼儿，哭喊的叫着妈妈，这一哭让程颐愣在那里，巴掌怎样也会不下去……


她把孩子的裤子提上，抱在怀里不停的为她擦着眼泪心疼不已“乖，不哭了啊，你看你这么大了，怎么还跟个孩子似的找妈妈？丢不丢人？”

“姐姐也不是要往死里打你，再打几巴掌就放过你了，怎么把你吓成这样？”

“呜呜呜 呜呜呜”

“乖，还哭？”

“听话不哭了啊，姐姐不打了。”


这下有理的反倒成没理的了，这孩子让程颐头疼，那么怕痛，还那么不乖，打重了还哭喊着找妈妈，她也不嫌丢人。这下该怎么哄？程颐对蒋烁无可奈何抱在怀里整整哄了半个小时。

“不怕别人笑话吗？多大的人了。”

“呜呜我多大姐姐还这么打，呜我都知道错了，姐姐还打。”孩子终于开了口，可这让程颐说不出话来“你是在怪我？” “没。” “就是疼。”


蒋烁最开始是害怕的，后来姐姐不打了就变成了委屈，再后来被她哄了那么久也算是心理平衡了。被程颐那么一说还有点理亏，见好就收是她的惯用伎俩，可怜程颐为她费心费力，心里跟着她大起大伏，无奈，谁叫程颐就认准了她呢？


“疼就记住，下次看你还敷不敷衍我。” 程颐不轻不重的拍了她一下，蒋烁还是脸红了。她看了看墙上的钟转了转头看向程颐“姐姐，能不能就这么抱着我?多抱一会。”
程颐忍不住微微一笑“怎么？犯了错还讲条件？”


“姐姐哄哄我。”蒋烁一脸渴望的看着程颐，她一点都不害羞，一脸的真诚，仿佛并不觉得索要来到温柔不是她心甘情愿给的一般。程颐没多言抱就抱吧，在她眼里蒋烁就是个孩子，孩子需要温暖是最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程颐不知道蒋烁为什么这样直白的贪婪怀抱的原因，因为蒋烁觉得只有在责打后的温暖才会享受的心安理得，越是相处就越是喜欢，越是喜欢越是依赖，越是依赖就越感觉不真实，越是感觉不真实，就越是会胡思乱想……

晨跑回来整个人都神清气爽的，蒋烁更是欢快的很，围着程颐聊这聊那的。这样与大环境极其不符的欢笑是这里唯一的灿烂。不管是蒋烁还是程颐都觉得很舒心，这是曾经在繁华都市中被遗忘很久的快乐，远离喧嚣那些灯红酒绿的萎靡而发自内心纯粹的愉悦。


程颐渐渐发觉这样的日子颠覆了她刚到这里时的反感。每天清晨是她们最开心的时刻，蒋烁与她对锻炼的热爱在投入中忘却烦恼，也因为这个时刻蒋烁的快乐感染着彼此，如果在城市里每天醒来都会面对着种种困扰，一天中所要面临的考验和压力，奔波，竞争，快节奏的生活让人神情疲惫。而在这儿只需要醒来开开心心的锻炼，不用顾忌任何压力，平淡而简单，并且能时时刻刻感觉到彼此的在意，仿佛与世隔绝，她的眼中有你，你的眼中有她，仅此就足够了。



“你看你又疯得满头汗，快去冲个澡，一会我们开饭。”程颐用手抹去她额头上的汗珠，宠溺的神情让人迷恋。

“好的。”刚刚的兴奋劲还没过，蒋烁一个大大的拥抱蹭的程颐一肩膀汗，然后风一样的冲进卧室。

“讨厌的家伙。”程颐拎着自己肩膀上的一角拿上一套干净的衣服去了亚然的宿舍。

“借个浴室喽。”程颐大摇大摆的进去，丝毫不理会顾亚然答应与否，这架势看来是常事，顾亚然早就习惯了。

此时想起来敲门声“顾教官，程教官在这吗？”

“在，什么事？”顾亚然随口应了一声。

“那个蒋烁明天出狱，你告诉一下程教官，让她们都准备一下。”这话一出里面的两个人瞬间的安静了。

“顾教官？你有听到吗？” 外面的人打断了平静 “哦，知道了，谢谢你了。” 待那人走后浴室里好久才有了声响、

“程颐，你听到了吗？这是好事啊，看来蒋廷没少做工作，这孩子能这么早出去真是太好了这段日子可苦了你了。怎么样？是不是应该庆祝一下？”

程颐走了出来，头发还没有吹干，她看着自己的好友仿佛不太确定一般“你刚刚说蒋烁可以出狱了？”

“当然了，高兴过头了吧？真的是太好了。”顾亚然兴奋不已，这下这个朋友就解脱了，一天天看着程颐劳心劳力的忙碌，她很心疼这个朋友。

程颐只是僵硬的笑了一下，下一刻眼泪就流了出来，她不知道为什么会是这样的情绪，喜极而泣？不像是。不开心？也不是，她最盼望的就是这一天，一直以来都希望蒋烁能尽快出狱过着正常孩子的生活，可这一天到了，她的心情说不出的矛盾。

“喂，你怎么哭了？”顾亚然被程颐弄得一愣，头一次看她这样的表情，不知所措的为她拿纸巾擦着泪。

“没事，我只是太高兴了，我要回去，告诉她，我去了。”程颐匆匆的走出顾亚然的房间，扬起了头，努力让自己平静。好一会才回到自己的寝室。

“小烁，姐姐要告诉你个好消息，你明天…”

“姐姐，我知道了，刚刚那个教官来说的。”
这句话让房间沉默，蒋烁的表情异常的平静，甚至还有些落寞。

两人之间久而久之已经形成了一种默契，蒋烁这个神情程颐想到过，不过还是努力的让自己笑了笑，走过去双手搭在她的肩上。

“不是应该开心的吗？你终于可以自由了，姐姐今天为你庆祝，说吧想吃什么？”

“姐”蒋烁一只手搭在了姐姐手上眼眶有些红“我想让姐姐答应我三个愿望。”

“你说，只要我能办到的。”
程颐第一次看这个孩子的神情那样深沉，隐约透着与她年龄不相符的成熟之感，程颐皱了皱眉，她不喜欢蒋烁这样，她希望蒋烁像个孩子一样单纯快乐。

“我走了，姐姐不可以太想我，我走了姐姐要好好照顾自己，最后一个愿望，我希望姐姐不要忘了蒋烁。最后，谢谢姐姐对我的照顾，蒋烁一辈子都不会忘记，谢谢你姐姐。”说着后退了几步深深的鞠了个弓，两人的眼泪再也抑制不住。

“傻孩子，出去了要好好学习知道吗？再也不要这么冲动了。” 程颐走过去扶起蒋烁，两人都泪如雨下。

“姐姐，你说的话我都记得，我一定不要让你失望，还有就是，虽然你打我，每次我都哭得昏天黑地，闹别扭委屈，但我心里知道你是为了我好，我一点都不埋怨你，我只是想要你哄哄我而已，真的没怪过你，还有我一定要好好努力，以后好好报答你。”

“姐姐不用你报答，只要你好好的，你还小，是孩子，姐姐照顾你没什么的。”虽然程颐这么说，但她心里真的很安慰。

“谁说姐姐就一定要照顾妹妹的？妹妹也一样可以照顾姐姐，以后我一定要努力变得更优秀，那样就能照顾姐姐了，只是，我们以后还要联系好不好。”蒋烁一直都感激这样一个萍水相逢又能带她如亲的人，她不奢求什么，只希望能够有机会报答她。

“乖，说这么多惹人哭的话，你是跟谁学的？”程颐把蒋烁圈在怀里，不舍之情如此强烈。一向沉着的她此刻也哭红了双眼，泪一刻也止不住。

“姐姐，我真的是这样想，如果不是今天要走，我想我也说不出这么多肉麻的话。”蒋烁贴着程颐的肩膀充分的感受着姐姐的体温，心中沉闷不已。

“你的心思重，很容易感情用事，出去后无论遇到怎样的事都要三思而后行，再不能由着性子了，知道吗？”程颐就是太懂她的，她的感情用事始终都让程颐担忧。

不过怀里的孩子此刻非常乖巧连连点头，可随即便“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姐姐，我舍不得你，我出去了就要上学，没时间来看你，我，我，我怕，有第二个蒋烁来代替我，真的不想，我…呜呜。”

“蒋烁只有一个，程颐的妹妹只有一个。”程颐拍拍她的背“不要胡思乱想，姐姐有时间就去看你好不好？” 傻孩子，出去后你有你的生活，当你习惯了没有姐姐的日子，自然就好了。

“嗯，那姐姐一定不能骗我。” 程颐还是被她弄笑了，刚刚好感觉她成熟了懂事了，现在又跟个小孩子似的，不过无论蒋烁怎样 ，她都是程颐眼中最可爱的孩子，喜欢一个人，就会喜欢上她的全部。

“但是我要检查你的学习的，你要是不乖” “啪”的一声拍在小孩屁股上“知道吗？” 蒋烁羞红了脸，却依旧点头，这也是她独有的待遇，虽然是惨痛的，但也伴着关怀。

这一天两人要相比从前要沉默的多，因为只要一开口必定是哭泣和不舍，可是两人眼中的视线都从不离开对方，仿佛要把对方看个够看个足一般。

直到晚上，蒋烁才打破了沉默，直接钻进程颐怀里。这样的温暖在以后还能否享受的到？总以为自己是最不幸的，面对牢狱，恐慌，困惑，压抑，灾难……这让蒋烁无时无刻不在期望自己能够离开这个该死的地方。

可是这一刻蒋烁却觉得自己是幸运的，她遇到了程颐，这个让她刻骨铭心的人。这是她认为最值得的事，这些苦难和她来相比已经不算什么。


蒋烁此刻最不舍的也是这个地方，以后再也没有她的日夜陪伴，也没有了这里独有的泥土芳香，也没有了明镜般的天空，也没有了她那令人安心的怀抱，不由的叹了口气。


“开心点吧，以后没有人逼着你喝牛奶，吃鸡蛋，也没有人拿着板子对你疾言厉色，你彻底的自由了，还叹什么气。”

程颐也失眠了，她一直盼望着蒋烁尽早出去，一心忙着给她补身体，补学习，反正一切对她有利的都去做，可是她没想到这一天真的来了，她的心仿佛被抽掉了血液一般，连呼吸都是那样沉闷。她舍不得她，这么多个日日夜夜早就习惯了身边围绕着这样一个时而调皮却乖巧懂事的孩子，如今她就要走了，心里的失落无处安放，这样抱着她的时间慢点过好不好？


“姐姐做的对，姐姐打得对，是蒋烁太坏了，总让姐姐操心，只是，从明天开始，我们都要开开心心的好不好？”她窝在程颐的脖颈处深深吸着气，把眼眶的泪往回咽。

“好。姐姐答应，我们都要开开心心的。”程颐把她搂紧，眼泪马上要溢出，她们都在极力的忍。

这样一个懂事的孩子，越发的让人放心不下，越是懂事越是怕她变坏，越是珍惜就越是担心。孩子你无论如何人还有个姐姐，要好好的生活开开心心。

那天的早餐格外丰盛，那日的晨跑却略显压抑，两人坐在餐桌前都很沉闷，程颐替蒋烁剥了一颗鸡蛋放在她的碗里“出去了也不要那么挑食，即使不愿意吃但怎么也得保证一星期吃两回，自己要懂得照顾自己，知道吗？”


“姐姐，我要走了最后一顿还让我吃这些。”蒋烁说是这样说，却一点也没埋怨的意思。“你出去就不知道要乱吃些什么了，最后一顿看着你吃，也算安心。”


“我哪会乱吃。”小声的嘟囔了一句继续说道“姐姐，你一定要和我联系，有时间一定要看我奥。”这句话从前一天到现在，她重复了好多遍。可是还是要确认再确认。让程颐微微叹了口气“好，但是你得乖。”


程颐总这样交换条件，但蒋烁也习惯这样的“交换”一点都不会排斥，她很清楚程颐最希望她怎样。


蒋廷的车就在外面等候，蒋烁的步子越发的沉重，她一步三回头的看着那个寝室，默默的向里面的人告别。程颐没有出来送她，因为那种不舍会让彼此很难过。蒋廷看到孩子激动的搂着怀里，这个平日威严有佳的男人此时一脸的慈爱。


男人的伤已经没什么大碍了，但经历了生死和离别，眉宇间多了份沧桑，她打量着蒋烁，心里万分心疼，不知道这孩子在里面到底过着什么日子。孩子没胖也没瘦，好像还长了些个子整个精神状态也比刚去看她时好多了，男人还算放心了。

“爸爸，我们先去看妈妈好吗？妈妈见到我一定开心死了。”出了狱孩子第一个念头就是去看妈妈。而此时蒋廷却沉默了，良久才开口”先回家，好好收拾收拾，理理发洗个澡，爸爸再带你买几套衣服再说。”蒋烁看看自己身上的衣服傻傻的样式，也觉得自己狼狈，也好，收拾利落再去见妈妈吧。


这一路蒋廷都在想怎样和孩子说，所以显得很沉默，蒋烁并没有察觉什么，她一心想快点把自己收拾的利利索索的，尤其是蒋烁这个年龄的孩子很注意自己的外表，剪了时下最流行最适合她气质的发型，又挑了很多套适合自己的新款服装。这么一打扮起来瞬间神采奕奕。蒋烁很满意现在这个样子，心里也喜悦了不少。



“爸爸，我们去见妈妈吧。”蒋烁迫不及待的拽着爸爸的胳膊，眼神里的喜悦让这个男人眉头紧皱“小烁，你先坐下，爸爸有话跟你说。”男人的神情很沉重，声音透着沙哑，蒋烁看着爸爸的神情不知为什么感觉爸爸老了许多，尤其是神情从未见过的憔悴，她虽然有疑问但还是乖乖的坐了下来。


“爸爸您说。” 蒋烁的眼神带着安慰。这个锐利有余的男人此时难过的样子让蒋烁心疼。


男人深吸口气许久才缓缓的开口“对不起，小烁，是爸爸不好，爸爸不该犯这种错误，不该忽略你们，不该和那个女人好，不然就不会让你坐牢，或许我早些发现妈妈的病她也不会走的这么早。”说到最后男人的眼泪瞬间留下，丝毫没有往回忍的余地、
蒋烁瞬间呆住了，良久才喃喃的开口“你是说，妈妈她…？”


“小烁，爸爸一定会全心全意爱你，爸爸一定会。” 猛然间天旋地转，蒋烁的心再次破裂。 “为什么？为什么都没有人告诉我？为什么我这个做女儿的最后才知道？”蒋烁几乎是吼出来的。


“爸爸是怕你在里面受不了打击，妈妈说过你越狱的事情，不能刺激你铤而走险，爸爸是为了你好。”男人走过去想抱住孩子，可蒋烁猛的挣脱“带我去妈妈的墓地，我要见妈妈。” 蒋烁一边脱下自己的外套仍在地上一边快步走回自己的更衣室。很快的换上一身素衣。一丝表情都没有，泪却不停的掉。

男人知道她会这样，这他预料过，一路无语两人来到墓地，蒋烁几乎是冲一样的跑到妈妈墓前，硬生生的跪在地上“怎么会这样？妈妈，你走了小烁怎么办？你不是答应过小烁等小烁出狱来看你吗？为什么这么快就走了？妈妈，小烁以后没有你了，怎么办？……”孩子眼泪噼里啪啦的往下掉，一边哭一边抱着母亲的墓碑直到天黑，任蒋廷怎样劝也不肯走，直到哭得昏死过去…


当她再次睁眼已经是第三天的早上，她昏过去整整一天两夜。嗓子干涩的说不出话来。蒋廷一直在身旁守着不敢起身，男人的心中一直被愧疚折磨，孩子的样子让她如万箭穿心，见孩子醒来他竟然像个大男孩一样抱着蒋烁大哭不止，他在不停的道歉，不停的保证，不停的求得原谅。谁会想到这样一个如鹰办坚毅的男人，此刻会哭得这样伤心。


蒋烁没有责怪爸爸，只是难过的流着泪，这一天她清楚，她已经是个没有妈妈的孩子了。、、、、、、、、、、、、、、、、、、、、、、、、、、、、、、、、、、、、、、、、

都说借酒消愁，在尝过之后才清楚它的作用，喝多了醉死过去就能忘了难过，醒来再继续。

“够了，你不能这么喝了。你看看你现在都成什么样子了？去哪里喝的？和谁喝的？”

蒋廷实在忍无可忍她这样的堕落，每天都喝的醉醺醺的回来，回家就往床上一趟，也不脱衣服也不洗澡，蓬头垢面的样子，不规律的出门找酒喝。


蒋廷的公司事物忙，而且上回因为他出事的冲击也不小，所以遗留下来的烂摊子让他焦头烂额，蒋烁这边也顾不上太多。可每次百忙之中回来看孩子她都是这样。蒋廷知道孩子心里难受，只是说说她，他觉得蒋烁过些日子就会好。可是她越发的嗜酒，终于让蒋廷忍不住爆发了。


蒋烁只是沉默，什么话也没说，这让蒋廷毫无办法，气的来回踱着步。 “你要是再这样，我就冻结你所有的银行卡，让你喝”他看着蒋烁一天天堕落恨不得抽她一顿，可是他下不去手，她亏欠女儿的太多，无论如何自己也不忍动她一根手指。


“随意。” 蒋烁晃晃悠悠的起身，换了鞋欲往外走。 “你干什么去？你给我回来。”蒋廷去拽她，可没有来得及，蒋烁的伸手极快，让蒋廷措手不及，来不及换鞋就跟了出去，和蒋烁就像飞一样，一溜烟就没了踪影。


“多找些人，把孩子找回来，无论用什么办法，但是不能伤到她，快点。”蒋廷气愤的挂了电话，开着车一家一家的酒吧寻找。


酒吧找完了，又去KTV找，这样大海捞针似的方法显然没什么效果。他忽然想到孩子妈妈的墓地，于是飞快的赶到，听墓地看管员说见到过她来过几次，但每次匆匆就走了。



这孩子是怕他们找到，每次来都是小心翼翼的，这些天她一直住在旅店。依旧是醉时多醒时少。蒋烁派了人盯着墓地，又冻结了她的银行卡。这下蒋烁只好在外面游荡。夜异常的冷，可是她不想回家，面对空旷的房子她会心痛，会害怕。她也不知道要怎样，只是觉得自己很可悲很迷茫。



“怎么还没有消息？”蒋廷听完一系列的解释，恨不得摔了电话，他都快急疯了，该找的地方都找了，该查的地方都查了，她能去哪？


墓地再没见到她来过，这孩子在外面会不会有危险？实在不行就报警吧。报警？忽然脑中灵光一闪，那个叫程颐的警官很照顾蒋烁，那孩子会不会去找她了？蒋烁想起妻子和她说起的程颐，


可马上又否定了事实，不会，如果去找程颐，那程颐一定会通知家人的，她不会去找程颐。可是现在蒋廷实在没有办法，孩子在外面毫无消息，他怎么能不担心？于是立刻开车去了少管所，蒋廷有些惭愧自己的孩子能够去的地方自己都不了解还要去找别人问，不禁嘲笑自己的不合格，可是他一个大男人又怎么能如此细心的照顾孩子呢？而且公司还那么忙，想到这里一团团的难题，困扰着他，不由的加快了速度。。

客厅里,蒋廷踱着步，程颐皱着眉坐在沙发上，心里担忧的终究是到来了，她在想蒋烁不回家的原因是什么？凭她对蒋烁的了解她虽然冲动但不会毫无原由的胡闹。 “小烁知道妈妈去世的消息后你陪她的时间多吗？”


“很少，公司忙抽不开身，每次回家小烁都不在，很晚才回来，然后都是醉醺醺的，我连跟她说说话的机会都没有，她一回来倒头就睡。” 蒋廷有些惭愧的回答，也停了步子。

“那她都是一个人在家了？”蒋廷点了点头，原本李妈在这，可是前不久她儿子要结婚，她得回去张罗婚礼，又买房装修的，她家又在外地，这一去少不了要久一些，蒋廷一上班，家里就只剩下蒋烁了。


“她这个时候不能没有人陪，一定经常去墓地，可是看到你们守在那就躲了，别让那些人守着了，不如把电话留给那得工作人员，见到蒋烁立即通知我们好了。”蒋廷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原来如此，怪不得自己的人去了就再也没见到蒋烁，这家伙还挺鬼的。

“我在想，她没有钱回去哪里？她以前认识的人都找过了吗？”

“都问过了，没有她的消息，就像蒸发了一样，我很担心她，不如我把钱解封了吧。” 程颐摆摆手“先不用，她没有钱一定会想办法，只是现在她能去哪？没有钱，还能过夜的地方是…？”

“难道是车站？医院？。”


“蒋烁爱干净，她不喜欢消毒水的味道，而且那里会让她想起妈妈，因此，晚一些，我们去车站找找。”想到这程颐的心狠狠的疼了一下，要有多痛苦才会让一项娇生惯养的你，宁愿呆在那也不回家？要有多孤独，宁愿流浪也不面对空旷的房间？ 这时程颐的电话响了是顾亚然随性接起“喂程颐，有人说看到蒋烁了，往火车北站去了。”


程颐纳闷顾亚然怎么会知道，可是这消息实在是来的太棒了，来不及问别的，赶快收了线和蒋廷赶去。这一路他们的都在忐忑着，真怕在茫茫人海中和她错过，或者又被她躲在暗处观察到，然后继续捉着迷藏。


顾亚然知道这个消息真的是很巧，蒋烁在游荡时，见到过她一个同学，她同学并不知道她出狱的消息，见她衣冠蓝缕，神色黯淡，又一再警告她不要说见到过她，这位同学的心里就在担忧，她以为蒋烁的逃犯，假如被抓回去，自己又和她有过交集怕牵连到自己，于是报了警，警方又打电话询问少管所是否跑了人，原本电话是打给狱长的，狱长那时不在，而正巧被顾亚然听到接的。

当程颐见到坐在车站的花坛边失神的望着天空，一向干净清爽的她如此狼狈，那如水的眼神透着无尽的哀伤，那一刻的担忧，心疼都转为了气愤。

上去一把揪住了她的胳膊拽下来，照着屁股十二分的力气抽了下去“离家出走，胆子大了？没人管你了吗？让你胡闹，让你离家出走。”说着巴掌更是不间断的打了下去。


这场景让蒋廷的吓了一跳，他没来得及和蒋烁说什么，就被程颐抢先一步，而且还当街教训，她的宝贝女儿被打心疼不已，想要去制止，但理智让他停了下来，让她受点教训也好，自己是怎样也下不去手，就让程颐打几下给点教训吧。


小孩还没看清来人，就被拽下来一顿猛打，身后瞬间就火辣辣的，随即耳边就响起了她熟悉的声音，是姐姐来找自己了。她猛的转过身去，看到姐姐一如既往心疼的眼神“哇”的一下扑在姐姐怀里放生大哭，“姐姐，我呜呜，我没有妈妈了呜呜呜。”程颐高高举起的手停滞了，转而变成了轻拍在背上，为她顺着气。


她想过孩子见到她的一万种可能，或许会逃跑，或许会气愤自己隐瞒了她，或许会害怕，或许会哭，可她没有想到孩子见到她竟然是紧紧的拥抱和这样一句让人心酸的话，失去了母亲在见到姐姐后那种无助和委屈全都表现了出来，那种本能的信任与依赖让她心里很酸涩。


这引来路人纷纷停住脚步指指点点的看热闹，程颐皱了皱眉轻声在孩子耳边说“我们回家好不好？”


“呜呜，姐，我不要回家，我难受。”孩子一想到毫无生气的家，就强烈的排斥。

“乖，不哭，姐姐陪你，你看这么多人看着你呢，咱们回家去，啊。”听到这久违的温柔，孩子总算得到了一些安心，听话的上了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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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路上蒋廷的电话都在响，不停的催他去公司，今天有很大一笔生意要谈，可现在蒋廷怎么也无法放下孩子去。她亏欠蒋烁的实在太多了，原本健全的家庭，现在少了妻子自己又要当爹又要当妈又要忙公司的他实在是照应不来。再敷衍的第N个电话的时候程颐开了口“您如果信得着我的话就把小烁交给我吧，我看您也实在抽不开身。”


蒋廷回头看着一直窝在程颐怀里的蒋烁深深的叹了口气“哪有信不着这么一说，那真要麻烦你了。”


“小烁，爸爸实在是忙，爸爸尽快回来好不好？” 蒋廷也是不得已，和蒋烁说这话的时候心里十分的愧疚。


“小烁，乖，你爸爸也的确忙，姐姐陪你，好吗？”程颐轻抚着怀里人的发丝安慰的说到。怀里的人点了点头，她知道爸爸忙，她以后面对的也是这样的生活，不愿意又能怎样？ 看孩子同意了蒋廷也算松了口气“真的太谢谢你了程教官，您看有什么需要，您说，我一定办到。”


程颐看着孩子摇了摇头“不用客气，没什么需要的，只是孩子要上学的，这样让他混下去是不行的。”


“是，我也是这样想的，可看到孩子这种状态，又不好让她马上投入学习，就暂缓了些日子。”


“我知道为人父母的苦心，只是这样下去孩子真的要被耽搁了。”她依旧抚着蒋烁的发丝，眼里的神色复杂。



“好，我知道，我尽快办，程教官方便的话就在我家多呆几天好吗？我正好还要出趟差，照顾不了小烁，只是麻烦你了，我实在不放心她。”男人的无奈让程颐无法拒绝，也没想过拒绝，这孩子她也放心不下，于是请了几天假。


“爸爸，你去忙吧，我有姐姐呢。”这时蒋烁开了口，她忽然觉得自己是个负担，是爸爸的负担，也是姐姐的负担，她不想这样。见到姐姐是她没想过的，也没想过姐姐竟然会和爸爸一起找她，被忽略的感觉已经荡然无存，她只觉得姐姐在她就很安心。


蒋廷把她们送回家之后才匆匆的去了公司，偌大的房间里只剩下她们俩，程颐有些愠怒蒋烁这蓬头垢面的样子“快去洗个澡，看看你现在都什么样了。”久违的催促，是她独有的声音，她很听话，转身去了浴室。程颐叹了口气，打量着这座房子，上下两层，而且面积相当壮观。不过少了些温馨感，尤其少了人气显得空旷。但装修的的确很精致。


上下楼一共有四个浴室两个室内游泳池，还有一个最大的房间，里面堆着各种各样的运动器具，房间的一边还摆放着一个桌球案子，室内的采光很好，而且阳台特别宽敞，放着两张桌子，若是在这晒晒太阳喝喝咖啡很是惬意。还有独立的家庭影院等等等等…物质生活相当高。


蒋烁的房间在一楼，紧挨着爸爸妈妈的卧房，不由的摇了摇头，到底是个缺乏安全感的孩子，连房间都离父母的这样近。推开门走进她的卧室，没有想象中适合孩子的那种装修，很平常很淡雅的壁纸，大床是柔软的浅色调床品，整个视觉就是很明亮干净的样子，一个大大的书桌立在床边，书架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书籍。如果不是那一枚枚奖杯，一块块奖牌和她桌子上透着阳光笑容的相片她还真以为走错了房间。



“姐姐？”孩子洗完了澡一边擦着湿漉漉的头发一边走进程颐身旁看着程颐打量的神色轻轻叫了一声。 程颐回过神，见孩子刚刚洗完澡的样子很乖巧，皮肤白嫩嫩的还有些红晕，尤其是可爱的小嘴透着红，不由的接过毛巾为她擦着头发“你这么幼稚一小孩，怎么房间装的这么成熟呢？” 蒋烁脸微红“这不是我要这么装的。” “哦。”程颐没有在继续问，不是她那就是妈妈或者爸爸喜欢的风格，还是不提要好。拿来吹风机为她吹干头发。

“来做到姐姐身边。”程颐坐在沙发上，拍着身边的位置。蒋烁知道姐姐有话要说，想必姐姐都知道了自己的所作所为，心里有些担忧，但还是坐了过去。 “姐姐知道小烁难过，可是不能胡闹知道吗？你现在才多大？就那么喝酒，很伤身的知不知道？而且为什么那么难过却不和姐姐说，嗯？”


“姐姐，我心好痛，我只想麻醉自己，爸爸成天不在家，我好害怕自己一个人。”

程颐搂住孩子让她在怀里靠着，轻轻的拍着她的背“你还小，正在长身体，喝酒会伤大脑，很容易健忘的，而且难过也不能离家出走啊，知不知道我们都很担心？” 蒋烁的心里有些歉意，她也不想打扰姐姐，她还要报答姐姐呢，只是这下又让她跟着担惊受怕，心里很愧疚

“对不起，姐姐。”


“不用对不起，你还是要为你的错误买单的，走的时候你是怎么向我保证的？你这个样子算乖吗？”


“姐姐，对不起”蒋烁听到姐姐这么说开始害怕了，她又自知理亏，只有说着对不起。

“你对不起的是你爸爸，你辜负的是你妈妈的遗愿，你伤害的是你自己的身体，你这么做你妈妈在天之灵会安息吗？” 蒋烁的眼泪掉了下来，没有说话。她知道自己做的很过分。


“你妈妈就是希望你能快乐的成长，你那个样子如果她见了能好过吗？”程颐不打算放过她自责的心，有些错误是要刻骨铭心记住的。


“我错了，姐姐，别说了，我对不起妈妈，对不起爸爸，对不起，对不起…”孩子心里难过极了，她受不了这样强烈的愧疚感。

“知道吗？你现在的心情就是你爸爸的心情，她已经留下遗憾了，就不要让他再愧疚了，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做是拿刀子扎你爸爸的心？”

“姐，我知道错了，别说了，你打我吧，别说了。” 孩子眼泪打湿了程颐的衣衫，她想躲进房间却被程颐圈住。

“身体上的疼要比心里上的好挨是吗？那你要记住不要用你的错误去伤爱你的人的心。”

“我记住了，真的记住了。”

“回你房间趴着，等着挨板子。”你的难过姐姐理解，只是因为难过去伤害自己和爱你的人那就是罪过，人不是不可以犯错，只是犯了错是要付出代价的，而承担的是你的责任心。程颐长长的吸了口气，去储物室找来了一根非常新鸡毛掸子。

回来时小孩已经老老实实的趴在那里。程颐走过去轻轻点了点她的睡裤“现在你不需要穿这个了，还有里面那层。”

蒋烁的脸红的像个西红柿，她知道裤子保不住，但还是抱着一丝侥幸，很可惜程颐没给她任何希望。她任命的褪了裤子，重新趴在床上。


程颐挥着鸡毛掸子发出“嗖嗖”的声响，试了试力度“啪”的一声抽着蒋烁的臀峰上，立刻浮起一道红印。孩子大惊失色，从没想过鸡毛掸子是这样疼，仅一下就像要把肉抽裂了一般，双手不自觉的伸到后面“你敢。”

刚要护住屁股的手停了下来，不甘心的收了回去“嗖啪”很重的一下打在那条檩子上，瞬间变得深红突起，孩子哇的就哭了，手再也控制不住伸到后面去揉那片火热，痕迹跳着的疼，汗也生生的疼了出来。

程颐没有再废话，把孩子双手扣到了背后，压住腰，掸子再次挥了上去，八分力均匀的抽下去，从臀峰向下直到臀腿交界处整齐的排放着五道檩子，小孩哭得更加大声。身体不由自主的躲着。


按住，再次挥去，五下把白色填满，愣子突起。孩子已经哭得梨花带雨。不过她没求饶，这回真的意识到错误了。柔弱的背影抽噎的剧烈，程颐停了下来，坐在床边把小孩按在自己腿上，任孩子惊恐的挣扎“啪”的一巴掌给打了回去，乱动的屁股老老实实的趴在那里微微绷紧。


“我好不容易把你养得那么好，你看你又给我瘦成这个样了，你是怎么答应我的？你就是这么照顾自己的？”

说着手上再也没闲着，十分的力度不间断的打在右侧，经过掸子的洗礼无疑是雪上加霜，痛的蒋烁嗷嗷直叫。

“今天不能轻易放了你，不然你还敢给我犯。”说着抄起了鸡毛掸子，这可把蒋烁吓坏了，忙抱住程颐的腿哀哀的求饶，刚刚的坚持依旧被打得七零八落，她认识到错了，可是她更害怕掸子。程颐重新扣住了她的双手，用腿夹住孩子乱动的双腿，掸子照着臀腿处打去，孩子惊叫出来挣扎的厉害“姐，我疼，别打呜呜疼。”

“嗖啪”同样的力度打在相同的位置孩子的哭声更加凄厉“哇呜呜，我错了，真的错了，呜呜呜，别打”孩子近似尖叫，有些语无伦次，实在是太疼了。


“啪啪啪”最后三下连着抽着臀腿处，孩子已经痛得虚脱，那道楞子格外显眼，高高肿起，泛着紫，轻微的破了些皮。程颐抚摸着那道楞子惹得小孩唉唉直叫。


“这五下打你离家出走，让家长担心是错，更是不负责任的表现，你记住你也是这个家的一员，你要对这个家负责人。”话刚落孩子就猛地爬起来搂在程颐的脖子呜呜直哭“呜呜，我再也不了，姐姐你抱抱我好不好。呜呜，我好痛，好难过。”

程颐再也狠不下心避开伤处把孩子抱在怀里，拍着她的背“小烁乖，你还有爸爸，还有姐姐呢，你不是一个人，不要难过，姐姐给你上点药好不好？”

“嗯，我知道，谢谢你姐姐，只是现在还难过，我不知道怎么办才能不难过，所以才喝的酒，我跑出去是不想一个人在家，我没想到会让你们这么担心，没想到让爸爸这么愧疚。”

程颐把孩子放在床上，屁股肿的很高布满檩子，脱下还挂在她腿上的裤子，为她轻轻盖上薄毯。

“所以才特意叮嘱你三思而后行，凡事先想想她会给你带来什么？会有怎样的麻烦？会不会伤害到别人？每次都感情用事，这么不听话。”说着拿来了药，为她轻轻喷着。

“我知道了，姐姐您打也打了 ，也教训过我了，就别说了。”孩子很理直气壮的说着。

“怎么？犯了错还不让说，嫌我啰嗦呗？”程颐佯怒道。

“没有，就是想姐姐了，好多天不见，这下见到了就不要说我了，我想要你抱抱。”蒋烁的脸有些红，可是她一脸的渴望却毫不掩饰。程颐无奈点了点她的鼻子“小家伙，你倒是好哄哈，抱抱就行。”

蒋烁羞涩的笑笑“要，要是，能亲亲就更好了。”说完就觉得不好意思，把脸蒙在枕头下。程颐无奈的看着她，总算见到她不好意思的时候。不过着实可爱。多希望她能一直这样。每次程颐都会这样想，然后蒋烁总能打破她的理想。


伸手把孩子从枕头中“解救”出来，在她唯一没有羞得发红的脑门上亲了一口，蒋烁只觉得飘飘然，身后仿佛都不痛了，快乐的有些眩晕，脑门上还有她那柔软的触觉，咧着最一脸憨笑。

程颐把枕头垫在她头下，为她轻柔的盖上被子拍拍她“折腾这么多天，累了吧？先睡会，姐姐给你做饭去，让你尝尝我的手艺。” 蒋烁连连点头，很乖巧的闭上了眼睛。只觉得幸福的要死掉，姐姐亲了自己，然后要为自己做饭，姐姐还会陪自己几天，开心的找不着北，脸上的笑毫无掩饰。闭着眼依旧面带笑容，睡着后嘴角都是上翘的。

地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