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潇湘汐苑】【原创】破晓（FF 师生）
【韩忱·很久没有看到过那样耀眼的女孩子】
之前一对一的学生已经毕业，国庆节之后，韩忱要在今年即将升入大二的这个年级再挑一个学生。说实话她从一早就看中了何桑，她从研究生毕业就来到了艺术人文系，四年时间，她似乎从没有见过这样耀眼的女孩子，而且，还是那种低调的性格下掩也掩不住的耀眼。
系主任池素彼时也正是想要大展身手的年纪，还没有一次次被打击得直到甘于当下，他一直在努力想把艺术人文系发展成无法被美术学院忽略的大系。于是他经常在系里举办一些讨论会，号召同学们都来参加。
一次讨论会后，池素回到办公室，见到韩忱的第一句话就说：“韩老师，您今年是又要带新一届的学生了吧？我觉得，您要不，就带何桑吧？”
这是池素第二次提起何桑了，韩忱撑着脑袋说：“我目前确实是这样考虑的，怎么了，她又做了什么让池老师记忆深刻的事情？”
池素回答：“这次的讨论会录了像记录，一会儿他们把视频导到电脑上我给您看吧。”
一天后，韩忱在电脑上看着何桑讨论会上的表现，并没有意外，只是感到欣喜。才大二的年级啊，看问题却能如此深入，真正能进行讨论，坚定而有力地证明自己的观点，却并不咄咄逼人。
没有丝毫犹豫，韩忱在表格上填了何桑的名字。
交了表格之后，韩忱就找来了何桑，开门见山地说：“今年我又该一对一带学生了，我挑了你。”
韩忱看见何桑明显扬起的嘴角和亮亮的目光，笑了笑说：“你对跟我学，有兴趣么？”
“当然有啊。”何桑笑起来眼睛弯弯的，很好看。她边说边狠狠点头，高高扎起的马尾随着动了几下。
十年之后何桑选了穆霖兮当学生时，韩忱回想起那天的场景。何桑和穆霖兮很像，却也很不像。何桑看问题的眼光有同龄人比不上的深度，能清晰地提出自己的看法，她一直是一个喜欢且善于思考的人，所以韩忱对待何桑，更多的是“导”，而不是“教”。可是十年后的穆霖兮不同，穆霖兮受高考教育影响太深，她的世界里一度只有教科书式的对和错，而不知道什么叫自己的观点，很容易对前人的观念亦步亦趋。
何桑是个极度自觉自律的人，韩忱所作的基本就是开书单以及和何桑讨论问题。有时候韩忱也会很好奇，一个不满二十岁的孩子，究竟是为什么会有这样一种和年龄完全不相符心态。
熟悉之后，何桑一次跟韩忱说：“老师您知道么，我看着他们上了大学就没了目标，我觉得太可怕了。有好几次我从图书馆回到宿舍，发现舍友坐在床上看了一下午一晚上的电视剧，我真的不敢相信没有理想之后我会变成什么样子，所以啊，不管多难不管多累，我也不敢放弃我的理想和目标。”
“那你的理想或目标是什么？”韩忱坐在桌前撑着下巴问道。
“我的理想……暂时还是个短期的理想，我想考上八大美院的博士，找一个好工作，可是我还不知道我将来想做什么工作。至于目标，我的目标，大概是您吧。”
“我么？”韩忱笑笑，“我大概也不像你看到的这样好呢。我支持你的理想，并且，就我个人的看法而言，何桑，我觉得你适合进大学，当老师，搞研究。”
何桑也笑着：“那不就是像您一样么？和我的目标一样。”
韩忱敛了笑，说：“何桑，你真的是个很不错的孩子，虽然你一直做得很好，但我还是想说，不要只知道你想成为怎样的人，更要知道该怎样成为这样的人。不真正经历，你永远不会知道你所以为的光鲜背后到底有怎样的筚路蓝缕。我希望你能一直这样，不管多难多累，也不放弃目标和理想。”
千万不要放弃啊，你是这样一个悄悄闪耀的女孩子，无论如何我也不想看着你身上夺目而不刺眼的光芒黯淡下去。
之前一对一的学生已经毕业，国庆节之后，韩忱要在今年即将升入大二的这个年级再挑一个学生。说实话她从一早就看中了何桑，她从研究生毕业就来到了艺术人文系，四年时间，她似乎从没有见过这样耀眼的女孩子，而且，还是那种低调的性格下掩也掩不住的耀眼。
系主任池素彼时也正是想要大展身手的年纪，还没有一次次被打击得直到甘于当下，他一直在努力想把艺术人文系发展成无法被美术学院忽略的大系。于是他经常在系里举办一些讨论会，号召同学们都来参加。
一次讨论会后，池素回到办公室，见到韩忱的第一句话就说：“韩老师，您今年是又要带新一届的学生了吧？我觉得，您要不，就带何桑吧？”
这是池素第二次提起何桑了，韩忱撑着脑袋说：“我目前确实是这样考虑的，怎么了，她又做了什么让池老师记忆深刻的事情？”
池素回答：“这次的讨论会录了像记录，一会儿他们把视频导到电脑上我给您看吧。”
一天后，韩忱在电脑上看着何桑讨论会上的表现，并没有意外，只是感到欣喜。才大二的年级啊，看问题却能如此深入，真正能进行讨论，坚定而有力地证明自己的观点，却并不咄咄逼人。
没有丝毫犹豫，韩忱在表格上填了何桑的名字。
交了表格之后，韩忱就找来了何桑，开门见山地说：“今年我又该一对一带学生了，我挑了你。”
韩忱看见何桑明显扬起的嘴角和亮亮的目光，笑了笑说：“你对跟我学，有兴趣么？”
“当然有啊。”何桑笑起来眼睛弯弯的，很好看。她边说边狠狠点头，高高扎起的马尾随着动了几下。
十年之后何桑选了穆霖兮当学生时，韩忱回想起那天的场景。何桑和穆霖兮很像，却也很不像。何桑看问题的眼光有同龄人比不上的深度，能清晰地提出自己的看法，她一直是一个喜欢且善于思考的人，所以韩忱对待何桑，更多的是“导”，而不是“教”。可是十年后的穆霖兮不同，穆霖兮受高考教育影响太深，她的世界里一度只有教科书式的对和错，而不知道什么叫自己的观点，很容易对前人的观念亦步亦趋。
何桑是个极度自觉自律的人，韩忱所作的基本就是开书单以及和何桑讨论问题。有时候韩忱也会很好奇，一个不满二十岁的孩子，究竟是为什么会有这样一种和年龄完全不相符心态。
熟悉之后，何桑一次跟韩忱说：“老师您知道么，我看着他们上了大学就没了目标，我觉得太可怕了。有好几次我从图书馆回到宿舍，发现舍友坐在床上看了一下午一晚上的电视剧，我真的不敢相信没有理想之后我会变成什么样子，所以啊，不管多难不管多累，我也不敢放弃我的理想和目标。”
“那你的理想或目标是什么？”韩忱坐在桌前撑着下巴问道。
“我的理想……暂时还是个短期的理想，我想考上八大美院的博士，找一个好工作，可是我还不知道我将来想做什么工作。至于目标，我的目标，大概是您吧。”
“我么？”韩忱笑笑，“我大概也不像你看到的这样好呢。我支持你的理想，并且，就我个人的看法而言，何桑，我觉得你适合进大学，当老师，搞研究。”
何桑也笑着：“那不就是像您一样么？和我的目标一样。”
韩忱敛了笑，说：“何桑，你真的是个很不错的孩子，虽然你一直做得很好，但我还是想说，不要只知道你想成为怎样的人，更要知道该怎样成为这样的人。不真正经历，你永远不会知道你所以为的光鲜背后到底有怎样的筚路蓝缕。我希望你能一直这样，不管多难多累，也不放弃目标和理想。”
千万不要放弃啊，你是这样一个悄悄闪耀的女孩子，无论如何我也不想看着你身上夺目而不刺眼的光芒黯淡下去。
【回归正文】
Chapter Eighteen
每年的春天，最大的事情就是外出考察活动，这是只有大一大二才有的活动。大一的时候他们只是在周边市的博物馆和附近石窟转了转，可是大二，也是最后一次外出考察了，系里安排去远一点的地方，西安和敦煌。
目的地一确定下来，所有的学生干部和带队老师都有了无数的事情要做，讨论行程、联系博物馆、控制价格。最忙的就是每个班的班长和团支书。穆霖兮作为学习委员、何桑的学生以及顾琰高麓的朋友，也帮着做些边边角角的小事。
高麓忙着跟承接这次考察活动的旅行社敲定行程，还要跟带队老师商讨可行性，似乎有打不完的电话。穆霖兮负责的事情没什么技术含量，她于是问高麓：“要不我帮你打几个电话吧？”
“要不你就帮我给桑桑打个电话吧？”高麓似乎是看到了救星，“我给她打了几个也不接。现在的情况你刚刚应该也听到了吧，跟她讲一下就好，问问她有没有什么问题。”
“好。”穆霖兮掏出手机，拨出何桑的号码。
大概二十秒之后何桑才接起了电话，似乎是刚刚跑过，呼吸有些急促。
“哇，你打电话何老师就接了！我刚刚打了那么多个，她一个都没接！好伤心啊。”高麓在一旁有些疲惫地开着玩笑。
何桑也听到了高麓的声音，认真地解释道：“不是的，我在院里五楼办事情，他们跟我说我电话响了好多次，我这才赶紧跑下来看手机，不然这个电话我也接不着了。”
“没事的老师，您歇一下，我把现在的情况跟您简单说一下……”穆霖兮简明扼要地说明，何桑在电话那边认真地听着。
穆霖兮讲完之后，何桑说：“霖兮，你还是把电话交给高麓，我直接跟她说好了，省得你再传一次话。”
通完电话后，高麓说：“兮兮，我越来越觉得何老师真的超级超级好。”
“要不是她，我都不知道我和顾琰的事情还会多多少。珩珩把这次的事情全权交给了我和顾琰，她只用负责审阅和签字。可是桑桑啊，每一个环节她都在帮我们想办法、规避风险，她帮我们定好了基本的行程，联系了好几处考察点，而且你知道么，我们这次的考察费用，也是因为她才能压得这么低的。”
“她真的好细致好贴心啊，怕我们累着，帮我们分担了好多。”
穆霖兮安静地听着高麓讲何桑，只是笑笑，没有再多说什么。她没有接触最核心的事情，所以她只知道何桑很累，却不知道究竟有多累，可是听高麓这样一说，她才知道何桑每天到底在忙些什么。
这段时间课程上的作业也不少，穆霖兮晚上去图书馆找了资料，接近九点才出来。路过学院大楼时，她习惯性地抬头，却看见二楼系办还亮着灯。
难道这时候何桑还在办公室？穆霖兮想着，脚步一拐，往系里走去。
走到系办，穆霖兮探头打望，何桑果然在这里。办公室里只有何桑一个人，她趴在桌子上，像是睡着了。
穆霖兮小心翼翼地走过去，拿开何桑手里岌岌可危随时可能危及电脑的水杯。
这个动作却让本就没有睡着的何桑抬起头来：“你怎么来了？”
“我看楼上亮着灯，猜到您在这儿。”穆霖兮新接了一杯热水递给何桑，“这么晚了，您还不回去。”
何桑喝了一口水，打开已经黑屏的电脑：“还有些今天的事情没有弄完，下下周就要出去考察了，要处理的事情都堆起来了。”
穆霖兮顺手开始整理何桑因为没时间收拾而有些乱糟糟的桌面，说：“要不您明天再弄吧，我看您都累坏了，还是早点回去休息吧。”
“不行啊，不能拖啊，会越拖越多的。我也总不可能把所有的事情都扔给高麓他们吧。”何桑打了个哈欠，手指在键盘上敲得飞快。
“那……”穆霖兮自知拗不过何桑，“您今天还要做什么，我帮您吧。”
何桑找出一个文件夹递给穆霖兮，“这是大家的信息表，你帮着给核对一下吧。”
“老师……”穆霖兮接过文件夹，“之后还有什么事情，我都可以帮您。”
何桑笑着，习惯性地回应：“没关系，不用了。”
穆霖兮皱眉：“老师，我不喜欢您这样，什么事情都自己揽。我知道您负责，担心学生干部协调不好，我也知道您担心耽误高麓他们的学习时间，可是您知不知道我们也担心您累着啊！”
何桑从没有听过穆霖兮这样说话，她不由得一愣，旋即宽慰地一笑：“好，我知道了，我会找你的。”
Chapter Eighteen
每年的春天，最大的事情就是外出考察活动，这是只有大一大二才有的活动。大一的时候他们只是在周边市的博物馆和附近石窟转了转，可是大二，也是最后一次外出考察了，系里安排去远一点的地方，西安和敦煌。
目的地一确定下来，所有的学生干部和带队老师都有了无数的事情要做，讨论行程、联系博物馆、控制价格。最忙的就是每个班的班长和团支书。穆霖兮作为学习委员、何桑的学生以及顾琰高麓的朋友，也帮着做些边边角角的小事。
高麓忙着跟承接这次考察活动的旅行社敲定行程，还要跟带队老师商讨可行性，似乎有打不完的电话。穆霖兮负责的事情没什么技术含量，她于是问高麓：“要不我帮你打几个电话吧？”
“要不你就帮我给桑桑打个电话吧？”高麓似乎是看到了救星，“我给她打了几个也不接。现在的情况你刚刚应该也听到了吧，跟她讲一下就好，问问她有没有什么问题。”
“好。”穆霖兮掏出手机，拨出何桑的号码。
大概二十秒之后何桑才接起了电话，似乎是刚刚跑过，呼吸有些急促。
“哇，你打电话何老师就接了！我刚刚打了那么多个，她一个都没接！好伤心啊。”高麓在一旁有些疲惫地开着玩笑。
何桑也听到了高麓的声音，认真地解释道：“不是的，我在院里五楼办事情，他们跟我说我电话响了好多次，我这才赶紧跑下来看手机，不然这个电话我也接不着了。”
“没事的老师，您歇一下，我把现在的情况跟您简单说一下……”穆霖兮简明扼要地说明，何桑在电话那边认真地听着。
穆霖兮讲完之后，何桑说：“霖兮，你还是把电话交给高麓，我直接跟她说好了，省得你再传一次话。”
通完电话后，高麓说：“兮兮，我越来越觉得何老师真的超级超级好。”
“要不是她，我都不知道我和顾琰的事情还会多多少。珩珩把这次的事情全权交给了我和顾琰，她只用负责审阅和签字。可是桑桑啊，每一个环节她都在帮我们想办法、规避风险，她帮我们定好了基本的行程，联系了好几处考察点，而且你知道么，我们这次的考察费用，也是因为她才能压得这么低的。”
“她真的好细致好贴心啊，怕我们累着，帮我们分担了好多。”
穆霖兮安静地听着高麓讲何桑，只是笑笑，没有再多说什么。她没有接触最核心的事情，所以她只知道何桑很累，却不知道究竟有多累，可是听高麓这样一说，她才知道何桑每天到底在忙些什么。
这段时间课程上的作业也不少，穆霖兮晚上去图书馆找了资料，接近九点才出来。路过学院大楼时，她习惯性地抬头，却看见二楼系办还亮着灯。
难道这时候何桑还在办公室？穆霖兮想着，脚步一拐，往系里走去。
走到系办，穆霖兮探头打望，何桑果然在这里。办公室里只有何桑一个人，她趴在桌子上，像是睡着了。
穆霖兮小心翼翼地走过去，拿开何桑手里岌岌可危随时可能危及电脑的水杯。
这个动作却让本就没有睡着的何桑抬起头来：“你怎么来了？”
“我看楼上亮着灯，猜到您在这儿。”穆霖兮新接了一杯热水递给何桑，“这么晚了，您还不回去。”
何桑喝了一口水，打开已经黑屏的电脑：“还有些今天的事情没有弄完，下下周就要出去考察了，要处理的事情都堆起来了。”
穆霖兮顺手开始整理何桑因为没时间收拾而有些乱糟糟的桌面，说：“要不您明天再弄吧，我看您都累坏了，还是早点回去休息吧。”
“不行啊，不能拖啊，会越拖越多的。我也总不可能把所有的事情都扔给高麓他们吧。”何桑打了个哈欠，手指在键盘上敲得飞快。
“那……”穆霖兮自知拗不过何桑，“您今天还要做什么，我帮您吧。”
何桑找出一个文件夹递给穆霖兮，“这是大家的信息表，你帮着给核对一下吧。”
“老师……”穆霖兮接过文件夹，“之后还有什么事情，我都可以帮您。”
何桑笑着，习惯性地回应：“没关系，不用了。”
穆霖兮皱眉：“老师，我不喜欢您这样，什么事情都自己揽。我知道您负责，担心学生干部协调不好，我也知道您担心耽误高麓他们的学习时间，可是您知不知道我们也担心您累着啊！”
何桑从没有听过穆霖兮这样说话，她不由得一愣，旋即宽慰地一笑：“好，我知道了，我会找你的。”
和考察活动筹划几乎同时进行的是运动会的报名，顾琰是个很负责的班长，几乎每隔两个小时顾琰就会在群里轰炸一次，呼吁大家报名。
“兮宝，运动会要不要报名？”周四周五就是运动会了，星期二该提交报名表时，班里都还是没能凑够参赛人数。看大家都没有响应她的号召，顾琰也急了，决定各个突破，于是给穆霖兮打来电话。
“丑拒。”穆霖兮根本不考虑，“作为运动**，我恳请你给我留下我的四天小长假。”运动会加周末，四天时间，她准备回家一趟。
顾琰也不勉强：“好吧好吧，可是开幕式必须要到位哦你要记得。”
开幕式，说白了也就是一群人排个队，设计一种入场方式，最终也依旧懒懒散散从主席台下走过去了事。上了十多年学，每年都是这样的入场式，更何况穆霖兮从来没有对任何跟运动有关的事有过兴趣。
好不容易熬过了开幕式，穆霖兮正准备逃跑，却听见韩忱招呼大家：“咱们院的先别走！今天下午四点，院里会议室开个会，关于下个月的外出考察。所有人必须到，班长到时候严格考勤！实在有事的，找我请假！”
为什么每次韩忱出现就没什么好事。穆霖兮脑子里冒出了这个有些不敬的想法。她坐在塑胶草地上冥思苦想，想找到一个韩忱无法拒绝的请假理由。
“你在这儿干嘛？”何桑走过来，蹲在穆霖兮面前。
穆霖兮握住何桑的双手：“老师老师，下午的会我想请假，您陪我去找韩老师吧，我一个人不敢去……”
何桑说：“陪你去可以，但你得先过我这关。下午的会很重要，我不建议你请假。你先告诉我理由，我要看看你这件事够不够分量让你放弃开会。要不韩老师还得教训我恪徒不严，搞得小家伙随时都想往外溜。”其实何桑对穆霖兮请假的真实理由也猜了个八九不离十，一个学期的时间不长，但对穆霖兮那颗躁动的浪子心，何桑已经很了解了。
“我下午要去驾校考科目二，早就预约好了。”穆霖兮表面淡定，内里却是很紧张的。她不知道这个理由能不能让何桑信服。
何桑笑了笑：“你就没有发现你在我面前撒谎从来没有成功过么？怎么还不知道吸取教训？”虽然她说过抄袭作弊撒谎一样也忍不了，可是开会有想方设法请假的念头这种无伤大雅的事，她还是不会较真。
穆霖兮一怔，悄悄打量了何桑一眼。何桑看上去似乎并没有生气，这让穆霖兮不禁松了一口气。
这一系列的小动作被何桑尽收眼底，她也在草地上盘腿坐下来，问：“这一次又是想去哪儿啊？”
穆霖兮在心里哀嚎，她感觉自己在何桑面前已经透明了。她对着何桑不好意思地笑笑，说了实话：“回家。”
“几点的车票？”
“三点半……”
何桑沉默了一会儿，态度很坚决地说：“退票。这个会必须得去。”
穆霖兮噘着嘴，掏出手机退票，所有的动作都带着满满的不情愿。
何桑伸手把穆霖兮外套的拉链拉好，语气放柔了很多：“我开完会要回R市，正好搭了要去R市出差的老师的顺风车，你可以跟我一起。周日回来的车票我帮你买好，也一起回来。”
“真的？”穆霖兮重新开心了起来，她前倾着身子给了何桑一个激动的拥抱，“老师我好喜欢您啊！世界上为什么要有您这么好的人！！”
为什么要有我这么好的人。何桑哑然失笑。小朋友，要知道在遇见你之前，我并不知道会有人觉得我很好啊。
“兮宝，运动会要不要报名？”周四周五就是运动会了，星期二该提交报名表时，班里都还是没能凑够参赛人数。看大家都没有响应她的号召，顾琰也急了，决定各个突破，于是给穆霖兮打来电话。
“丑拒。”穆霖兮根本不考虑，“作为运动**，我恳请你给我留下我的四天小长假。”运动会加周末，四天时间，她准备回家一趟。
顾琰也不勉强：“好吧好吧，可是开幕式必须要到位哦你要记得。”
开幕式，说白了也就是一群人排个队，设计一种入场方式，最终也依旧懒懒散散从主席台下走过去了事。上了十多年学，每年都是这样的入场式，更何况穆霖兮从来没有对任何跟运动有关的事有过兴趣。
好不容易熬过了开幕式，穆霖兮正准备逃跑，却听见韩忱招呼大家：“咱们院的先别走！今天下午四点，院里会议室开个会，关于下个月的外出考察。所有人必须到，班长到时候严格考勤！实在有事的，找我请假！”
为什么每次韩忱出现就没什么好事。穆霖兮脑子里冒出了这个有些不敬的想法。她坐在塑胶草地上冥思苦想，想找到一个韩忱无法拒绝的请假理由。
“你在这儿干嘛？”何桑走过来，蹲在穆霖兮面前。
穆霖兮握住何桑的双手：“老师老师，下午的会我想请假，您陪我去找韩老师吧，我一个人不敢去……”
何桑说：“陪你去可以，但你得先过我这关。下午的会很重要，我不建议你请假。你先告诉我理由，我要看看你这件事够不够分量让你放弃开会。要不韩老师还得教训我恪徒不严，搞得小家伙随时都想往外溜。”其实何桑对穆霖兮请假的真实理由也猜了个八九不离十，一个学期的时间不长，但对穆霖兮那颗躁动的浪子心，何桑已经很了解了。
“我下午要去驾校考科目二，早就预约好了。”穆霖兮表面淡定，内里却是很紧张的。她不知道这个理由能不能让何桑信服。
何桑笑了笑：“你就没有发现你在我面前撒谎从来没有成功过么？怎么还不知道吸取教训？”虽然她说过抄袭作弊撒谎一样也忍不了，可是开会有想方设法请假的念头这种无伤大雅的事，她还是不会较真。
穆霖兮一怔，悄悄打量了何桑一眼。何桑看上去似乎并没有生气，这让穆霖兮不禁松了一口气。
这一系列的小动作被何桑尽收眼底，她也在草地上盘腿坐下来，问：“这一次又是想去哪儿啊？”
穆霖兮在心里哀嚎，她感觉自己在何桑面前已经透明了。她对着何桑不好意思地笑笑，说了实话：“回家。”
“几点的车票？”
“三点半……”
何桑沉默了一会儿，态度很坚决地说：“退票。这个会必须得去。”
穆霖兮噘着嘴，掏出手机退票，所有的动作都带着满满的不情愿。
何桑伸手把穆霖兮外套的拉链拉好，语气放柔了很多：“我开完会要回R市，正好搭了要去R市出差的老师的顺风车，你可以跟我一起。周日回来的车票我帮你买好，也一起回来。”
“真的？”穆霖兮重新开心了起来，她前倾着身子给了何桑一个激动的拥抱，“老师我好喜欢您啊！世界上为什么要有您这么好的人！！”
为什么要有我这么好的人。何桑哑然失笑。小朋友，要知道在遇见你之前，我并不知道会有人觉得我很好啊。
Chapter Nineteen
“张墨简！我们是去考察不是去郊游！带不了就别带，不许放我箱子里！”宿舍里，穆霖兮无时不刻不在阻止试图把衣服和零食塞进她箱子的张墨简。
张墨简不死心地趁穆霖兮不注意赶紧塞了一罐咖啡到穆霖兮旅游箱的角落：“哎呀呀兮宝就让我放一下嘛，我们这次去西北要去那么久，万一能用上呢？”
穆霖兮没好气地把张墨简悄悄塞进箱子的小煮锅拿出来，质问：“万一能用上？这个东西，你真的能用上？”
一番抗衡之后，张墨简不得不同意在收拾好所有东西之后让穆霖兮做一次筛选。
正当穆霖兮第无数次在张墨简可怜巴巴的注视下扔出没用的东西时，宿舍门外伴着敲门声传来顾琰的声音：“霖兮墨墨简你们在么？开门开门！”
穆霖兮把张墨简的箱子往旁边一踢，挪出了足够的空间给顾琰开了门。顾琰手里举着一张名单蹦进来，“今天我去核对了车票和个人信息，你们猜怎么着？”
“怎么着啊？”这种故作玄虚一向对张墨简很受用。
然而穆霖兮知道不管怎么样顾琰想说的话都是藏不住的，于是她转过身，继续清理东西，根本没有要接顾琰话茬的意思。
“霖兮你不要那么扫兴呐。”顾琰越过张墨简，在穆霖兮的书桌前坐下，晃了晃手中的名单，说，“借着一点职务便利，我把我们在火车上的铺位安排在了一起。”
穆霖兮拿过名单快速扫了一眼，靠在一起的六个铺位，顾琰安排了她自己、穆霖兮、张墨简和高麓，还有另外两个关系也还不错的同学。“我的天啊顾琰，你这职务便利利用得也太明显了吧？”
“怎么了怎么了？”张墨简惊喜万分凑过来，“哇顾琰你简直是小仙女啊！”
顾琰从穆霖兮手中抽回名单，得意而装模作样地冲张墨简欠身致意，然后退出门外：“行了，我就是跟你们说一下，走咯。”
刚要关门，顾琰又停住，说：“兮兮，刚刚桑大人也在院办，让我提醒你看手机，她给你发了消息。”
“哦好，谢啦。”穆霖兮关上门，从因为整理行李而变得凌乱无比的桌面上翻找出手机。
果然，何桑两个小时之前发来了一条消息：“上次让你看的几篇论文看好了吧？今晚七点来公寓验收成果。”
论文看就看吧，什么叫验收成果？穆霖兮有些不明就里，以至于当她坐在何桑面前时显得十分紧张。
何桑拿过穆霖兮面前的文件夹翻了翻，每一页都有圈点勾画，重中之重被荧光笔画得明晃晃。她心里基本满意，在她看来，会写的前提还要会看，穆霖兮这样的阅读习惯，算是很好的。
“说说这一篇吧。”何桑随意翻到一篇论文，把文件夹交还给穆霖兮，“结构内容，或者你自己的想法，都行。”
那篇论文主要是研究塞尚对鲁本斯和普桑风格的学习借鉴。穆霖兮看着被自己认真做过不少记号的论文，边思考边开了口：“这篇论文应该是分成两个板块在论述，一个是对鲁本斯的学习，另一个是对普桑。连结尾处的总结也是分开来说的。结构和语言都很清楚，这个毋庸置疑，只是……”
“嗯？”何桑不催，只是等着穆霖兮的下文。
“这篇论文开篇提到塞尚的《大浴女》，给人感觉似乎全文都将以此为例展开，可是后文只在很小的一部分用到这个例子，其他部分只字未提。我觉得，这是个不太严谨的地方。”
何桑再次拿过文件夹，快速浏览了一下这篇论文。的确，穆霖兮说的这个问题是存在的，但可能由于比较细微，她之前竟未察觉。
她又随意问了几个问题便合上了文件夹，从书桌上拿起一页纸递给穆霖兮：“这上面有五幅名画，你自己找资料，考察结束后我考你的名词解释，要求和以前考试一样。”
“这么多……”穆霖兮嘟囔着接过纸片。
何桑笑笑：“还多？我本来列了十幅呢，现在直接给你打了五折，还不满意？”
“满意满意，”穆霖兮收好东西，“那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回宿舍了？”
何桑帮着穆霖兮整理着衣服，说：“行，回去吧，记得走大路，天黑了，别想着走小道。到了宿舍给我发消息。后天就要出去考察了，好好收拾东西。”
“张墨简！我们是去考察不是去郊游！带不了就别带，不许放我箱子里！”宿舍里，穆霖兮无时不刻不在阻止试图把衣服和零食塞进她箱子的张墨简。
张墨简不死心地趁穆霖兮不注意赶紧塞了一罐咖啡到穆霖兮旅游箱的角落：“哎呀呀兮宝就让我放一下嘛，我们这次去西北要去那么久，万一能用上呢？”
穆霖兮没好气地把张墨简悄悄塞进箱子的小煮锅拿出来，质问：“万一能用上？这个东西，你真的能用上？”
一番抗衡之后，张墨简不得不同意在收拾好所有东西之后让穆霖兮做一次筛选。
正当穆霖兮第无数次在张墨简可怜巴巴的注视下扔出没用的东西时，宿舍门外伴着敲门声传来顾琰的声音：“霖兮墨墨简你们在么？开门开门！”
穆霖兮把张墨简的箱子往旁边一踢，挪出了足够的空间给顾琰开了门。顾琰手里举着一张名单蹦进来，“今天我去核对了车票和个人信息，你们猜怎么着？”
“怎么着啊？”这种故作玄虚一向对张墨简很受用。
然而穆霖兮知道不管怎么样顾琰想说的话都是藏不住的，于是她转过身，继续清理东西，根本没有要接顾琰话茬的意思。
“霖兮你不要那么扫兴呐。”顾琰越过张墨简，在穆霖兮的书桌前坐下，晃了晃手中的名单，说，“借着一点职务便利，我把我们在火车上的铺位安排在了一起。”
穆霖兮拿过名单快速扫了一眼，靠在一起的六个铺位，顾琰安排了她自己、穆霖兮、张墨简和高麓，还有另外两个关系也还不错的同学。“我的天啊顾琰，你这职务便利利用得也太明显了吧？”
“怎么了怎么了？”张墨简惊喜万分凑过来，“哇顾琰你简直是小仙女啊！”
顾琰从穆霖兮手中抽回名单，得意而装模作样地冲张墨简欠身致意，然后退出门外：“行了，我就是跟你们说一下，走咯。”
刚要关门，顾琰又停住，说：“兮兮，刚刚桑大人也在院办，让我提醒你看手机，她给你发了消息。”
“哦好，谢啦。”穆霖兮关上门，从因为整理行李而变得凌乱无比的桌面上翻找出手机。
果然，何桑两个小时之前发来了一条消息：“上次让你看的几篇论文看好了吧？今晚七点来公寓验收成果。”
论文看就看吧，什么叫验收成果？穆霖兮有些不明就里，以至于当她坐在何桑面前时显得十分紧张。
何桑拿过穆霖兮面前的文件夹翻了翻，每一页都有圈点勾画，重中之重被荧光笔画得明晃晃。她心里基本满意，在她看来，会写的前提还要会看，穆霖兮这样的阅读习惯，算是很好的。
“说说这一篇吧。”何桑随意翻到一篇论文，把文件夹交还给穆霖兮，“结构内容，或者你自己的想法，都行。”
那篇论文主要是研究塞尚对鲁本斯和普桑风格的学习借鉴。穆霖兮看着被自己认真做过不少记号的论文，边思考边开了口：“这篇论文应该是分成两个板块在论述，一个是对鲁本斯的学习，另一个是对普桑。连结尾处的总结也是分开来说的。结构和语言都很清楚，这个毋庸置疑，只是……”
“嗯？”何桑不催，只是等着穆霖兮的下文。
“这篇论文开篇提到塞尚的《大浴女》，给人感觉似乎全文都将以此为例展开，可是后文只在很小的一部分用到这个例子，其他部分只字未提。我觉得，这是个不太严谨的地方。”
何桑再次拿过文件夹，快速浏览了一下这篇论文。的确，穆霖兮说的这个问题是存在的，但可能由于比较细微，她之前竟未察觉。
她又随意问了几个问题便合上了文件夹，从书桌上拿起一页纸递给穆霖兮：“这上面有五幅名画，你自己找资料，考察结束后我考你的名词解释，要求和以前考试一样。”
“这么多……”穆霖兮嘟囔着接过纸片。
何桑笑笑：“还多？我本来列了十幅呢，现在直接给你打了五折，还不满意？”
“满意满意，”穆霖兮收好东西，“那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回宿舍了？”
何桑帮着穆霖兮整理着衣服，说：“行，回去吧，记得走大路，天黑了，别想着走小道。到了宿舍给我发消息。后天就要出去考察了，好好收拾东西。”
何桑其实一点都不想带队外出考察，这一群孩子虽说都成年了，可是心理上却基本还是孩子，稍有不顺心就会抱怨个不停。可偏偏她又是个极度负责的人，简直操碎了心。
“要带着你们出这么远的门，好担心啊。”坐火车去西安的路上，何桑这样对几个来商量事情的学生干部说道。
顾琰咬着酸奶吸管，满不在乎地说着：“何老师您想太多了，有我们在呢，哪儿用得着那么操心。”
何桑摇头：“你不知道，我之前本科研究生好几次出去考察都遇到了各种突发情况，可吓人了。”
浑身戏都很足的顾琰和史论二班班长苏荞瞬间开始默契配合，“灯光师打光。”
“音响师准备。”
“开始你的表演。”
“说出你的故事。”苏荞顺手抄起一瓶农夫山泉当作话筒举到何桑嘴边。
向珩在一边笑得不可开支，唯一一个男带队老师柳稷万分无奈地摇头。何桑扶额，拨开苏荞举着的农夫山泉，答道：“检票进站时便衣在我身后抓人、坐的大巴尾部起火、好端端地躺在酒店的床上居然被陌生男子大喊大叫着敲门，这些够么？”
“够了够了，”顾琰有些讶异，“我面前竟然站着一个如此有故事的女同学啊。”
苏荞顿时换到了一个离何桑比较远的位置，说：“天呐，何老师，我不要跟您一个车了，您自带招祸属性啊！”
何桑笑了笑，不再说话，总是能碰上这样的事情，她也很无奈啊。
到西安的时候已是傍晚，在酒店大堂三个带队老师扯着嗓子叮嘱大家准备好第二天的午饭以及不要忘记晚上查房十点之前回宿舍之类的事情，之后就放大家各自散去。
进了酒店房间，刚放下行李，穆霖兮就开始了浩大的消毒工程。她拿着酒精喷雾，从衣帽架到桌面，再到洗漱台和马桶，似乎坚决不能放过任何一个角落。张墨简瘫在床上问：“兮兮，你不能歇会儿再消毒么？”
“不行。”穆霖兮的架势像是和非典抗争的前线医护人员。这就是她的强迫症，所在的环境，要干净，要整洁，要一丝不苟。
而另一边。
“何桑你够了啊，就不能回来再说吗，我快饿死了。”向珩倚在门边，看何桑在用滴露消毒液仔仔细细擦遍洗漱台和马桶之后，给马桶圈上套上了一次性坐垫，接着拿出晾衣绳在房间里拴好，将自己带来的各色衣架挂了上去。
“向珩，你这么不讲究，担心嫁不出去。”
眼看何桑布好了结界，向珩坐回自己的床上，仰天长啸似的说道：“我可不像你，贤妻良母一个。但是啊，我还告诉你了，没有人配得上我这个社会主义接班人。”
何桑斜眼看了看瘫倒在床的社会主义接班人，边往门口走边说：“贤妻良母要出门觅食去了，接班人要一起吗？”
“要带着你们出这么远的门，好担心啊。”坐火车去西安的路上，何桑这样对几个来商量事情的学生干部说道。
顾琰咬着酸奶吸管，满不在乎地说着：“何老师您想太多了，有我们在呢，哪儿用得着那么操心。”
何桑摇头：“你不知道，我之前本科研究生好几次出去考察都遇到了各种突发情况，可吓人了。”
浑身戏都很足的顾琰和史论二班班长苏荞瞬间开始默契配合，“灯光师打光。”
“音响师准备。”
“开始你的表演。”
“说出你的故事。”苏荞顺手抄起一瓶农夫山泉当作话筒举到何桑嘴边。
向珩在一边笑得不可开支，唯一一个男带队老师柳稷万分无奈地摇头。何桑扶额，拨开苏荞举着的农夫山泉，答道：“检票进站时便衣在我身后抓人、坐的大巴尾部起火、好端端地躺在酒店的床上居然被陌生男子大喊大叫着敲门，这些够么？”
“够了够了，”顾琰有些讶异，“我面前竟然站着一个如此有故事的女同学啊。”
苏荞顿时换到了一个离何桑比较远的位置，说：“天呐，何老师，我不要跟您一个车了，您自带招祸属性啊！”
何桑笑了笑，不再说话，总是能碰上这样的事情，她也很无奈啊。
到西安的时候已是傍晚，在酒店大堂三个带队老师扯着嗓子叮嘱大家准备好第二天的午饭以及不要忘记晚上查房十点之前回宿舍之类的事情，之后就放大家各自散去。
进了酒店房间，刚放下行李，穆霖兮就开始了浩大的消毒工程。她拿着酒精喷雾，从衣帽架到桌面，再到洗漱台和马桶，似乎坚决不能放过任何一个角落。张墨简瘫在床上问：“兮兮，你不能歇会儿再消毒么？”
“不行。”穆霖兮的架势像是和非典抗争的前线医护人员。这就是她的强迫症，所在的环境，要干净，要整洁，要一丝不苟。
而另一边。
“何桑你够了啊，就不能回来再说吗，我快饿死了。”向珩倚在门边，看何桑在用滴露消毒液仔仔细细擦遍洗漱台和马桶之后，给马桶圈上套上了一次性坐垫，接着拿出晾衣绳在房间里拴好，将自己带来的各色衣架挂了上去。
“向珩，你这么不讲究，担心嫁不出去。”
眼看何桑布好了结界，向珩坐回自己的床上，仰天长啸似的说道：“我可不像你，贤妻良母一个。但是啊，我还告诉你了，没有人配得上我这个社会主义接班人。”
何桑斜眼看了看瘫倒在床的社会主义接班人，边往门口走边说：“贤妻良母要出门觅食去了，接班人要一起吗？”
Chapter Twenty
何桑没想到外出考察期间第一个给她惹麻烦的人居然是穆霖兮。
那天的行程只有陕历博，下午四点，大家就在停车场集合回了酒店。老师们在回程路上叮嘱：“想去逛逛西安的，我们不反对，但是千万注意安全，晚上十点之前到房间，否则外出考察这门成绩记零分。”
穆霖兮早就和在西安上大学的同学苏一约好了晚上出去玩儿，可是自由随性如她，一封起来就像脱缰的野马，哪还会记得十点之前回房间的规定。
所以当十点查房的时候，张墨简犹豫着给班主任向珩和班长顾琰开了门，看了看没其他人，才坦言道：“兮宝还没回来。”
“还没回来？”向珩抬手看了看手表，已经十点一刻了，“她说她去哪儿了吗？”
张墨简回答：“我只知道她跟高中同学去玩儿了，打她手机没人接，不过我猜她应该还在这里。”说着她亮出了手机，屏幕上是穆霖兮半小时前发的朋友圈，下面的定位是一家酒吧。
“行吧，”向珩对顾琰说，“你继续查房，我去找穆霖兮。”
“穆霖兮她，还没回来？”何桑的声音从向珩身后传来，“我刚查完房，这样吧，向珩你和顾琰继续查房，张墨简，你跟我走。”
顾琰和向珩转身刚要离开，向珩又停住脚步，低声对何桑说：“穆霖兮没按时回来的事，咱还是别跟别人讲吧，她这一年是要拿奖学金的人，我不想给她打零分。”
何桑抱臂站着，没有回应，只是催促张墨简拿好房卡和手机跟她走。
张墨简看着何桑阴沉的脸，在心里暗暗替穆霖兮担忧，她突然不合时宜地想起向珩曾说的一句话：“何桑啊，是发起脾气来那种背后有火山的人。”
一路上何桑都沉默着，这让张墨简感觉周围气压很低，她开始还想插科打诨调节一下气氛，可何桑很显然没心情接茬，她也只能闭嘴。
就这样一直沉默到了穆霖兮朋友圈定位的地方，何桑气势汹汹地快步走进酒吧，急切想要找到穆霖兮并且好好收拾她一顿的心情让何桑甚至忘记了注意张墨简有没有跟在身后。
以至于张墨简再一次见到何桑的时候，何桑已经站在了穆霖兮坐的桌子边，一手撑在桌子上，一手扶着穆霖兮的椅背，而穆霖兮整个身子后仰着，似乎想尽可能地拉开和何桑之间的距离。
心中深藏的正义感让张墨简立马冲了上去，面对何桑强大的气场却又不敢造次，于是小心翼翼地拽着何桑的袖子，说：“何老师，找到兮兮就好啦，您别担心了，时间不早了，我们赶紧回去吧，免得向老师和顾琰担心。”
穆霖兮战战兢兢从远离何桑的一边滑下高脚椅，说：“是啊老师，咱们回去吧，有什么事回去再说吧好吗？”她冲苏一挥挥手，说：“一一我们先走了，你也快回去啊。”
何桑收回撑在桌上的手，朝苏一的方向微微转身，说：“小朋友你学校在哪儿，我们先送你回去吧。”
饶是何桑的语气并不冰冷，但大概是目睹了刚才所谓“背后有火山的”何桑，苏一慌乱地摆手道：“不用了老师，我学校离这儿近，一会儿就到了，我自己回去就行。”
“挺晚了，你一个女孩子，我不放心，走吧。”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苏一也不再说什么，只好点点头。
走出酒吧，苏一走在前面，何桑手揣在衣兜里走在苏一的斜后方，穆霖兮如履薄冰地跟在何桑身边，似乎连呼吸都不敢大声。张墨简有些尴尬，只好跟苏一并排走着，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话。
十一点左右三人才回到酒店，把张墨简和顾琰打发回房间休息之后，何桑一把把穆霖兮推进自己和向珩的房间。
何桑没想到外出考察期间第一个给她惹麻烦的人居然是穆霖兮。
那天的行程只有陕历博，下午四点，大家就在停车场集合回了酒店。老师们在回程路上叮嘱：“想去逛逛西安的，我们不反对，但是千万注意安全，晚上十点之前到房间，否则外出考察这门成绩记零分。”
穆霖兮早就和在西安上大学的同学苏一约好了晚上出去玩儿，可是自由随性如她，一封起来就像脱缰的野马，哪还会记得十点之前回房间的规定。
所以当十点查房的时候，张墨简犹豫着给班主任向珩和班长顾琰开了门，看了看没其他人，才坦言道：“兮宝还没回来。”
“还没回来？”向珩抬手看了看手表，已经十点一刻了，“她说她去哪儿了吗？”
张墨简回答：“我只知道她跟高中同学去玩儿了，打她手机没人接，不过我猜她应该还在这里。”说着她亮出了手机，屏幕上是穆霖兮半小时前发的朋友圈，下面的定位是一家酒吧。
“行吧，”向珩对顾琰说，“你继续查房，我去找穆霖兮。”
“穆霖兮她，还没回来？”何桑的声音从向珩身后传来，“我刚查完房，这样吧，向珩你和顾琰继续查房，张墨简，你跟我走。”
顾琰和向珩转身刚要离开，向珩又停住脚步，低声对何桑说：“穆霖兮没按时回来的事，咱还是别跟别人讲吧，她这一年是要拿奖学金的人，我不想给她打零分。”
何桑抱臂站着，没有回应，只是催促张墨简拿好房卡和手机跟她走。
张墨简看着何桑阴沉的脸，在心里暗暗替穆霖兮担忧，她突然不合时宜地想起向珩曾说的一句话：“何桑啊，是发起脾气来那种背后有火山的人。”
一路上何桑都沉默着，这让张墨简感觉周围气压很低，她开始还想插科打诨调节一下气氛，可何桑很显然没心情接茬，她也只能闭嘴。
就这样一直沉默到了穆霖兮朋友圈定位的地方，何桑气势汹汹地快步走进酒吧，急切想要找到穆霖兮并且好好收拾她一顿的心情让何桑甚至忘记了注意张墨简有没有跟在身后。
以至于张墨简再一次见到何桑的时候，何桑已经站在了穆霖兮坐的桌子边，一手撑在桌子上，一手扶着穆霖兮的椅背，而穆霖兮整个身子后仰着，似乎想尽可能地拉开和何桑之间的距离。
心中深藏的正义感让张墨简立马冲了上去，面对何桑强大的气场却又不敢造次，于是小心翼翼地拽着何桑的袖子，说：“何老师，找到兮兮就好啦，您别担心了，时间不早了，我们赶紧回去吧，免得向老师和顾琰担心。”
穆霖兮战战兢兢从远离何桑的一边滑下高脚椅，说：“是啊老师，咱们回去吧，有什么事回去再说吧好吗？”她冲苏一挥挥手，说：“一一我们先走了，你也快回去啊。”
何桑收回撑在桌上的手，朝苏一的方向微微转身，说：“小朋友你学校在哪儿，我们先送你回去吧。”
饶是何桑的语气并不冰冷，但大概是目睹了刚才所谓“背后有火山的”何桑，苏一慌乱地摆手道：“不用了老师，我学校离这儿近，一会儿就到了，我自己回去就行。”
“挺晚了，你一个女孩子，我不放心，走吧。”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苏一也不再说什么，只好点点头。
走出酒吧，苏一走在前面，何桑手揣在衣兜里走在苏一的斜后方，穆霖兮如履薄冰地跟在何桑身边，似乎连呼吸都不敢大声。张墨简有些尴尬，只好跟苏一并排走着，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话。
十一点左右三人才回到酒店，把张墨简和顾琰打发回房间休息之后，何桑一把把穆霖兮推进自己和向珩的房间。
穆霖兮没站稳，往前一跌，正好撞在向珩身上。向珩满脸嫌弃地扯开穆霖兮，说：“去洗个澡，满身的酒吧味儿。”
穆霖兮迟疑一下，有些慌张地偷偷看了一眼何桑。何桑说：“先去洗澡，一会儿我去你房间把你的浴巾和换洗衣服拿过来，今晚就老实呆这儿吧。”然后她又转向向珩说道：“麻烦你，去和张墨简住一晚吧。”
“知道了……”穆霖兮当然知道接下来要面对的是什么，只好软软地答应，乖乖进浴室洗澡。
向珩和何桑敲响张墨简的房门时，张墨简还以为是穆霖兮回来了，边开门边说：“兮兮你可回来了，我还以为……”然而当她发现门口站着的并不是穆霖兮时，想说的话戛然而止。
“以为什么？”何桑走进房间，在穆霖兮的行李箱里翻找着。
“没什么没什么……”张墨简坐回床上，一脸讪笑。
何桑找出要用的东西，站起身，看见穆霖兮床上放着的考察笔记，也顺手拿起来，边向门口走去边说：“墨墨，今晚穆霖兮就呆我那儿了，你们向老师跟你住一晚。你们俩早点休息，上好闹钟，手机别开静音，该起床的时候我也会给你们打电话的，我总觉得没有我和穆霖兮，你们俩会睡过头。”说着关上了门。
向珩的目光从门口移到张墨简身上，道：“我觉得她说的没错。”
张墨简挠挠头：“嗯好像是这样……哎呀珩珩，桑女神她会不会把我家兮兮怎么着啊？”
“会啊，你没看她都把我赶过来了嘛，”向珩耸肩，“不过穆霖兮也是，看着挺斯文的一小姑娘，怎么这么能作死啊。”
穆霖兮洗过澡，却只在洗漱间发现了自己的浴巾和睡衣，却并没有小内和睡裤的影子，她犹豫着从洗漱间探出头去：“老师，我的裤子……”
“直接出来吧，反正一会儿也是要脱的，不穿反而省事。”何桑走过来，“你先自己把头发吹干，写一写你的考察报告，我去洗澡。”
何桑再次出来时，穆霖兮裹着被子蜷在床上认认真真写着考察笔记。
这样多好，干嘛一定要作呢。何桑想着，气消了不少，开口道：“好了，别写了，过来。”
穆霖兮合上本子，挪到何桑跟前站住。还好睡衣够长，该遮的地方基本都遮到了。
何桑坐在床上，问：“为什么没按时回来？”
“和一一很久没见了，聊得嗨了就没注意时间，酒吧有点吵，我也没听见电话……”穆霖兮搓着衣角。
“自己说，该罚吗？”
“……该。”
何桑拿起放在一边的凶器，说：“按理说晚归该给你记零分，但是我和向珩都舍不得给你零分，也只有我们几个知道你没按时回来，不过这几天你要是再有违规，我就真只能给你记零分了。虽然不记零分，该罚的还是要罚，趴床上吧。”
穆霖兮扫了一眼何桑手里的东西，是一把尺子，这尺子，怎么那么眼熟……“老师，这把尺子……”
何桑站起身，一把将穆霖兮拽倒在床上，掀起衣摆，把尺子贴在小孩瞬间紧绷的臀上，说：“你夹在考察笔记里的，我正愁没东西教育你呢，就正好借用一下咯。这段时间考察要赶路，我不多打你，就二十下。”
穆霖兮迟疑一下，有些慌张地偷偷看了一眼何桑。何桑说：“先去洗澡，一会儿我去你房间把你的浴巾和换洗衣服拿过来，今晚就老实呆这儿吧。”然后她又转向向珩说道：“麻烦你，去和张墨简住一晚吧。”
“知道了……”穆霖兮当然知道接下来要面对的是什么，只好软软地答应，乖乖进浴室洗澡。
向珩和何桑敲响张墨简的房门时，张墨简还以为是穆霖兮回来了，边开门边说：“兮兮你可回来了，我还以为……”然而当她发现门口站着的并不是穆霖兮时，想说的话戛然而止。
“以为什么？”何桑走进房间，在穆霖兮的行李箱里翻找着。
“没什么没什么……”张墨简坐回床上，一脸讪笑。
何桑找出要用的东西，站起身，看见穆霖兮床上放着的考察笔记，也顺手拿起来，边向门口走去边说：“墨墨，今晚穆霖兮就呆我那儿了，你们向老师跟你住一晚。你们俩早点休息，上好闹钟，手机别开静音，该起床的时候我也会给你们打电话的，我总觉得没有我和穆霖兮，你们俩会睡过头。”说着关上了门。
向珩的目光从门口移到张墨简身上，道：“我觉得她说的没错。”
张墨简挠挠头：“嗯好像是这样……哎呀珩珩，桑女神她会不会把我家兮兮怎么着啊？”
“会啊，你没看她都把我赶过来了嘛，”向珩耸肩，“不过穆霖兮也是，看着挺斯文的一小姑娘，怎么这么能作死啊。”
穆霖兮洗过澡，却只在洗漱间发现了自己的浴巾和睡衣，却并没有小内和睡裤的影子，她犹豫着从洗漱间探出头去：“老师，我的裤子……”
“直接出来吧，反正一会儿也是要脱的，不穿反而省事。”何桑走过来，“你先自己把头发吹干，写一写你的考察报告，我去洗澡。”
何桑再次出来时，穆霖兮裹着被子蜷在床上认认真真写着考察笔记。
这样多好，干嘛一定要作呢。何桑想着，气消了不少，开口道：“好了，别写了，过来。”
穆霖兮合上本子，挪到何桑跟前站住。还好睡衣够长，该遮的地方基本都遮到了。
何桑坐在床上，问：“为什么没按时回来？”
“和一一很久没见了，聊得嗨了就没注意时间，酒吧有点吵，我也没听见电话……”穆霖兮搓着衣角。
“自己说，该罚吗？”
“……该。”
何桑拿起放在一边的凶器，说：“按理说晚归该给你记零分，但是我和向珩都舍不得给你零分，也只有我们几个知道你没按时回来，不过这几天你要是再有违规，我就真只能给你记零分了。虽然不记零分，该罚的还是要罚，趴床上吧。”
穆霖兮扫了一眼何桑手里的东西，是一把尺子，这尺子，怎么那么眼熟……“老师，这把尺子……”
何桑站起身，一把将穆霖兮拽倒在床上，掀起衣摆，把尺子贴在小孩瞬间紧绷的臀上，说：“你夹在考察笔记里的，我正愁没东西教育你呢，就正好借用一下咯。这段时间考察要赶路，我不多打你，就二十下。”
Chapter Twenty-one
“嗯……”穆霖兮把头埋在胳臂环起的圈里，闷声应道。
啪啪啪啪啪。刚开始的五下，何桑似乎用了十成的力气，“你这喜欢作死的毛病，大半年怎么都掰不过来，没打疼你是不是？”
“啊啊啊可疼了啊……”穆霖兮双手紧紧捏在一起，想缓解疼痛。
“疼你还作？”何桑又狠狠甩了五下。
穆霖兮不吭声，微微挣扎着。何桑也懒得废话，按住穆霖兮的腰，把剩下的十下快而狠地打完，然后在床上坐下，把尺子扔在一旁。
虽说只是二十下，但何桑每一下都没有放水，穆霖兮依旧疼得眼泪汪汪。本想再趴一会儿缓缓，却又再不愿光着下半身，于是悄悄伸手去够不远处的裤子。
啪。谁成想何桑一巴掌拍到穆霖兮的手上，没好气地说：“让你穿了？”
“哦……”穆霖兮瘪瘪嘴，缩回手，“老师，我知道错了，您别生气了。”
何桑侧了侧身子，说：“你哪回不是要挨打了才哭唧唧地跟我认错求饶？早干嘛去了？你说说你要是不作，犯得着挨打吗？”说着还不解气地往穆霖兮身后抽了一下。
之前何桑都是用戒尺，突如其来的巴掌让穆霖兮浑身一僵，半晌才回过神。感受到何桑基本没有生气了，穆霖兮的胆子也大了起来：“不是说好的二十下吗，您干嘛多打我一下？”
“多打一下？要是没考察这码事，你试试你屁股还能不能保住？”何桑站起身，“趴好别动，我去拿个湿毛巾来。”
四月西北的夜晚还挺冷，好在何桑把房间里的空调打得很暖和，但当凉凉的湿毛巾贴在身后时，穆霖兮还是忍不住打了一连串的喷嚏。
何桑嫌弃地递给穆霖兮几张纸巾，说：“你听好了啊，从今天开始，哪儿都别想去了，关你禁闭，从开始自由活动到十点回房间，我去哪儿你去哪儿，半步都别想离开。”
“啊？”穆霖兮扭头看着何桑，“您这不是要我命吗？”
“那我倒要看看是不是真要你的命了。一没看住就找不见人，小朋友你知不知道我忍你很久了。”何桑闲不住，顺手把一旁的换洗衣服叠得整整齐齐。
穆霖兮闷闷不乐地把头偏向一边，不再说话。
何桑收拾完衣服，回头看小朋友一幅明显不高兴的样子，边把湿毛巾撤掉边问：“怎么，委屈了？”
穆霖兮扯过裤子穿上，吸吸鼻子说：“本来嘛，趁着考察还想去西安敦煌这些城市里多走走看看呢，结果您现在还不让我出去了……”
“我只说让你随时跟我在一起，什么时候说过不出门？”何桑翻出手机，在穆霖兮眼前晃了晃，“我刚找师兄问来的西安敦煌美食攻略，你要不领情就算了。”
“我刚才什么都没说啊老师！”
何桑伸手捏了捏穆霖兮的脸蛋，说：“你呀，乖乖听话，别总让我担心，这样我才放心带你出门啊。行了，时间不早了，快睡觉吧，明天还得早起呢。”
“老师我要跟您一起睡……”穆霖兮小声说道。
何桑伸手关了灯：“过几天得天天跟我一块呢，还想跟我一起睡觉，不烦啊？”嘴上虽然调侃着，却还是一把把穆霖兮揽进被窝里。
怎么会烦呢。穆霖兮心里想着，却只是在黑暗中笑了笑，并没说出口。
“嗯……”穆霖兮把头埋在胳臂环起的圈里，闷声应道。
啪啪啪啪啪。刚开始的五下，何桑似乎用了十成的力气，“你这喜欢作死的毛病，大半年怎么都掰不过来，没打疼你是不是？”
“啊啊啊可疼了啊……”穆霖兮双手紧紧捏在一起，想缓解疼痛。
“疼你还作？”何桑又狠狠甩了五下。
穆霖兮不吭声，微微挣扎着。何桑也懒得废话，按住穆霖兮的腰，把剩下的十下快而狠地打完，然后在床上坐下，把尺子扔在一旁。
虽说只是二十下，但何桑每一下都没有放水，穆霖兮依旧疼得眼泪汪汪。本想再趴一会儿缓缓，却又再不愿光着下半身，于是悄悄伸手去够不远处的裤子。
啪。谁成想何桑一巴掌拍到穆霖兮的手上，没好气地说：“让你穿了？”
“哦……”穆霖兮瘪瘪嘴，缩回手，“老师，我知道错了，您别生气了。”
何桑侧了侧身子，说：“你哪回不是要挨打了才哭唧唧地跟我认错求饶？早干嘛去了？你说说你要是不作，犯得着挨打吗？”说着还不解气地往穆霖兮身后抽了一下。
之前何桑都是用戒尺，突如其来的巴掌让穆霖兮浑身一僵，半晌才回过神。感受到何桑基本没有生气了，穆霖兮的胆子也大了起来：“不是说好的二十下吗，您干嘛多打我一下？”
“多打一下？要是没考察这码事，你试试你屁股还能不能保住？”何桑站起身，“趴好别动，我去拿个湿毛巾来。”
四月西北的夜晚还挺冷，好在何桑把房间里的空调打得很暖和，但当凉凉的湿毛巾贴在身后时，穆霖兮还是忍不住打了一连串的喷嚏。
何桑嫌弃地递给穆霖兮几张纸巾，说：“你听好了啊，从今天开始，哪儿都别想去了，关你禁闭，从开始自由活动到十点回房间，我去哪儿你去哪儿，半步都别想离开。”
“啊？”穆霖兮扭头看着何桑，“您这不是要我命吗？”
“那我倒要看看是不是真要你的命了。一没看住就找不见人，小朋友你知不知道我忍你很久了。”何桑闲不住，顺手把一旁的换洗衣服叠得整整齐齐。
穆霖兮闷闷不乐地把头偏向一边，不再说话。
何桑收拾完衣服，回头看小朋友一幅明显不高兴的样子，边把湿毛巾撤掉边问：“怎么，委屈了？”
穆霖兮扯过裤子穿上，吸吸鼻子说：“本来嘛，趁着考察还想去西安敦煌这些城市里多走走看看呢，结果您现在还不让我出去了……”
“我只说让你随时跟我在一起，什么时候说过不出门？”何桑翻出手机，在穆霖兮眼前晃了晃，“我刚找师兄问来的西安敦煌美食攻略，你要不领情就算了。”
“我刚才什么都没说啊老师！”
何桑伸手捏了捏穆霖兮的脸蛋，说：“你呀，乖乖听话，别总让我担心，这样我才放心带你出门啊。行了，时间不早了，快睡觉吧，明天还得早起呢。”
“老师我要跟您一起睡……”穆霖兮小声说道。
何桑伸手关了灯：“过几天得天天跟我一块呢，还想跟我一起睡觉，不烦啊？”嘴上虽然调侃着，却还是一把把穆霖兮揽进被窝里。
怎么会烦呢。穆霖兮心里想着，却只是在黑暗中笑了笑，并没说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