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潇湘汐苑】【原创】再续离殇(mf,mm师徒)

另外,,看在三更的份上明天休息一天哦



--来世你度我可愿

楼主 0默0000  发布于 2017-09-03 19:00:00 +0800 CST  






楼主 0默0000  发布于 2017-09-05 19:13:00 +0800 CST  
【十四。烤鸟】
彼时我看了那些误入筐子的小鸟许久才终于仰头看男人,抿着嘴唇不做声。男人就鼓励的朝我点头。
“无妨,丫头决定就是,虽然这些鸟捕来不易,但是。。”
“吃了吧。”
男人的话一顿“什么?”
“不,不可以吗?”
“可以,可以。”
紫衣的男人伸手狠狠揉揉我的头发,嘴角笑的意味不明,却再拍拍我的头“很好,小孩。”
“。。。。。。。”
我不接话,看他蹲下身子把筐子里的小鸟一只只抓出来,却也不知怎的,鸟方才被他抓到手里就没了动静,等放到雪地上的时候已经没了呼吸。我背过身不看,就听男人温润道
“丫头,瞧瞧附近有什么树枝给为师捡些回来,也不准走得太远了。”
“恩。”
再回来的时候男人已经把鸟串好了在树枝上,地上也燃了火,我抱着几根树枝走到他旁边,却也不问他为何非要把我打发去拾些没用的东西。看他空出一只手把自己的披风解开放在自己身旁已经除了雪的空地,继而大手在上面轻轻拍拍。我慢步走过去,弯身把怀里的几根树枝丢到火里,挨着他坐下。火燃的很旺,鸟架在架子上被男人时不时转转,另一只手把我揽着靠在他身上。
“冷吗?”
我摇头不语,看着噼啪作响的火堆发呆。火光打在脸上的确是不冷的,我看了一会,再抬头看男人,见他脸上也衬着火光,愈发显得眉目柔和,男人目不转睛的看着火上的鸟,不知道在想什么。不多会的时候已经传来一阵阵浓郁的香气,我低头看,火上的鸟肉已经焦黄,泛着油光,的确不大,小小的一只串在树枝上。有油偶尔滴落到火里打出些火星,我顺着火星抬头,却见夕阳若血悬在远处山头,天边的白云被如血的阳光染红,几朵几朵的聚在一起,山头的白雪也泛着红光,银装素裹之间却多了绚丽的色彩。又有风吹过,卷起枝头的白雪簌簌而落,落进火里化作蒸汽,也向着白云的方向飘远。。。
“小孩。给”
耳畔忽然响起声响,我转回头,看男人的银发发梢也泛着红光,举着焦黄的鸟肉递给我,等我伸手去接的时候又撤了回去,兀自撕下肉最肥嫩的鸟腿重新递到我嘴边。
“恩,给,璃儿。”
不着酱醋的鸟肉泛着浓浓香气,火堆依旧噼啪作响,天边残阳依旧,林中深处偶有鸟鸣声起,身前的男人就这般举着肉看灼灼看我,眼中若浩瀚夜空泛着星光。有一刻我想,是不是,此生,这般也好?跪一人为师,生死无关。。。
我望着男人不移开目光,伸手接下那鸟腿,咬进口中,男人抬手替我擦去嘴角的油渍,自己却不吃,只揽着我继续去看火堆,嘴角带着笑,又不知为何,倏忽间笑意淡却,男人眼中多了些落寞,我尚未看清,那落寞也消失了,重新又是温润的模样。
“小孩,好吃吗?”
“恩”
我歪头看他,忍不住问“你,您怎么了?”
“没什么”男人松开我伸了一个懒腰,仰头看天,竟直接躺下去,枕在自己胳膊上“只是想起一些故人,以为这辈子都没人陪为师一起捉鸟烤鸟了呢。”
我不答话,把手里的肉放下,也仰头躺在男人身边,夕阳已经落山,天色却没有完全黑下来,白云又是雪白,就像那人的白衣一般,我也以为,我再不会叫一声师父的,那身边的人。。。
“喂喂!顾翊寒你不讲道理啊,你就这么把我同类给烤了?亏得我给你冒着大雪送信!”
耳边又传来扑腾翅膀的声音,我从地上坐起来,看一只通体黄色的鸟落在不远的树枝上,愤愤看着我与男人的方向,我下意识往男人身边靠,被一样起身的男人抱进怀里。
“啾啾,别说,还真香”树枝上的鸟飞下来,落到火堆旁边,惊了一树的雪花,黄鸟歪头看看剩下的几只烤鸟“顾翊寒,你得给我一只,不然我跟你没完”继而目光停留在我身上,左右歪歪头,甚或跳到我跟前,伸出一只翅膀指着我“啾啾,这不是姓楚的旁边那丫头吗,他还真给了你?那你更得感谢我帮你,两只鸟才行!”

楼主 0默0000  发布于 2017-09-06 19:43:00 +0800 CST  
【十五.你不是我师父】
“啾啾,这不是姓楚的旁边那丫头吗,他还真给了你?那你更得感谢我帮你,两只鸟才行!”
彼时的我靠在紫衣男人的身上,丛林里北风呼啸,浑身发黄的小鸟竟然抬起翅膀指我,出口的便是这样的一番话。我抬头便看见紫衣的男人蹙眉,温润的目光里多了说不清的神色,偏开头避过我的眼睛,只眯眼看地上的黄鸟。却见那只黄鸟用一双翅膀把嘴捂上,歪头看看我再看看揽着我的男人,继而蹦跳着往后挪
“额,那个,我觉得我吃同类也不太好,那要不我先走了,先走了哈。。回见!”
说话间扑腾而起,利箭一般转瞬从天边消失。丛林里又只剩我与男人二人,并着噼啪作响的火堆,呼啸着的寒风以及丛林深处孤鸟的悲鸣。
“姓楚的?你认识他。或者,你认识我?”
那时的我将目光从天边收回来,仰头看身旁的男人,没有害怕,没有伤心,声音冷静的出奇,唯余一双手瑟瑟而抖,却不知为何。这世间姓楚的或者许多许多,然加一句姓楚的旁边那丫头却实在太过分明。我就那么看着他
“你为什么要捡了我?为什么让我拜你为师,又为什么对我这般好?你究竟是谁?”
我问,紫衣的男人颤颤巍巍朝我伸手,语气急促。
“璃儿,你听为师解释。”
大手几乎碰到我脸颊,我猛然后退打开他的大手,身体踉跄几乎倒在地上。我冷冷的看男人,看他避开我的目光,看他神色闪硕,张嘴不言。大手伸出来却不碰我。。。
“师父,为什么旁人家的孩子都有爹娘梦璃却没有?梦璃也想要娘亲,梦璃是不是没有一个亲人啊?”
“梦璃,你爹娘嫌你女儿身丢了你,没关系的,梦璃好好读书一样有出息的。为师也不知道梦璃还有没有其他亲人。师父不是梦璃的亲人吗?”
“小丫头,为师不知道你究竟经历了什么,璃儿若不说为师也不想知道”
“璃儿,为师不管你曾经与何人生活在一起,日后都有为师陪你。”
“梦璃,修不得功法不要紧,为师护你一辈子。”
“璃儿,不怕,乖,为师在呢,在呢。”
我忽然仰天长笑,笑的几乎落了眼泪。楚梵笙,顾翊寒的话接替在耳边响起,彼时天已擦黑,漫漫夜空之中星辰闪烁,却不知闪给何人。楚梵笙?顾翊寒?仙?魔?八载岁月,我苟且而活,活的小心翼翼,活的忍气吞声。却如今竟不知活给何人。被李莫箫丢到山下的时候,我知道我是苍云山的弃子,江梦璃?璃者离也,弃子便弃子也罢。而今侥幸得活,恍惚几日温暖,却原来也不过是一枚棋子罢了,我江梦璃何德何能竟能被忘忧阁的大护法和苍云山的掌门同时认得?我江梦璃又何其可悲,八载光阴,无尽泪水不过是一场笑话。是何人说跪一人为师,生死无关?呵,当真可笑至极!
“璃儿。。为师。。”
“滚!”我以手撑地从地上站起,伸手指着紫衣的男人,泪水自眼眶滑落被我悉数擦去“你骗我,你们骗我,所有人都在骗我,别叫我璃儿,你不是我的师父,滚!”
“丫头。你听我说”紫衣的男人也一样起身,不顾我奋力挣扎将我抱进怀里,任由我一掌一掌,一拳一拳打在他身上,他都是死死抱着我,声音温润又隐隐带着颤抖“璃儿你听我说,我的确认识楚梵笙,他是苍云山的掌门我怎么可能不认识?我也的确知道你是他的徒弟,但我想让你放下过去,所以我一直没有说,我想等着你亲口告诉我。丫头,冷静一些,冷静一些好吗?”
“你放开我!”我抽着鼻子狠狠打在他手上,看他手上被我打了一个红印,掌心微微发痛,我声音哽咽“你为什么认识我,为什么收留我,你也以为我能带给你苍云山的消息?”
“不,不是的丫头。”男人的大手轻轻抚着我的头发,语气也是轻柔,把我强塞进他的披风里,轻轻揉着我打他的手“小孩,我只知道你过得不好却不知道你经历了什么,可你既然过得不好怎么可能知道苍云山的事?你即便认识一些仙尊,我们也认识,能利用你什么呢?”
“可。。可是。。如果你对我好,如果我做你的徒弟,也许哪一天我回了苍云山,就可以得到有用的消息,你是这样想的对不对?所以你才对我好的对不对?你也是在利用我,对吗?”
“小孩,你觉得呢?可能吗?”紫衣的男人揽着我,抬手替我擦泪,温润的大手一下一下的抚着我的背,一双眸子似无尽的大海,温润,柔和,我看着他,他也看着我,终于不闪不避我的目光,甚或朝我浅笑,我渐渐在他怀里安静下来,咬着嘴唇看他,听他继续说“还有,小孩我认识你正是因为你是楚梵笙的徒弟,怎么可能不认识?捡你回来的时候我想着他楚梵笙教不好的徒弟我能教好,我是不是很厉害?”
我默默不做声,他就愈发灼灼看我,抱着我轻晃“后来呢,我看着你生的可爱,又觉得受伤的你可怜,自然就想好生待你,你不理解我的苦衷也便罢了,怎能如此诬陷我呢,是不是?”
男人说着兀自抽抽鼻子,看我的眼神却带着哀怨,我忍不住吞一口口水。
“那。。那只黄鸟。。。”
“对,就是那只黄鸟,它叫阿黄,一只灵宠,鸟嘛,长着翅膀还不是愿意去哪都好,飞的久了飞到苍云山正巧看见你,回来说楚梵笙身边跟了个丫头,伶俐乖巧,为师也就认识了不是。”男人歪头看我,伸手捏我的鼻头,也不管我脸上还挂着眼泪鼻涕“璃儿,小孩,小丫头,为师说的都是真的,不哭了,你瞧这大晚上的,脸上都是泪水,吹了风要不好看的。”
我依旧抽着鼻子看他,他也不管我不做声,抱着我往回走,一边走一边絮叨
“小璃儿最乖了是不是,为师不怪璃儿。”
“小丫头,咱们把楚梵笙扔了,为师陪着你”
“小孩,你看今天夜色这般好看,为师的鸟都没吃完呢,哪天再抓几只?”
“小。。。。”
“你不是我师父。”



--来世你度我可愿

楼主 0默0000  发布于 2017-09-07 18:57:00 +0800 CST  
还真是人一天比一天少耶要不人家以后都只周末更吧还是你们都不要人家了呢



--来世你度我可愿

楼主 0默0000  发布于 2017-09-07 21:11:00 +0800 CST  
【十六.这样也可以】
“你不是我师父。”
彼时年幼,我其实并不知男人说的话是真是假,又或真真假假,我分辨不得也不想分辨。只是大起大落之下我忽然就不再怕死,与其苟且偷安任人欺凌,如男人所说的一般退无可退,终究也不过是一死,我情愿随着心意活上一遭,哪怕前路不知,却也无妨。
抱着我的男人身形一顿,低头看我,微微蹙着眉头,月光清冷打在他银发之上,他却不过转瞬就又往木屋的方向走,嘴角重新挂了笑意
“恩,好”他说,把我抱在怀里又紧了一些“左不过你早先也不是真心拜我为师,我自然强求不得,只是白笙那里你依然唤我一声师父就好,你尚年幼,就留在我这却也好过露宿街头,好吗?”
我怔怔看他,却原来他竟什么都知道?我抿唇不答,就见他抬手捏我的脸,在手里揉搓着“正好我屋子空旷,多个人做伴,被你吃的东西,穿的衣物得等你长大了还回来,如何也不可能现下放你走。”
“。。。。。。”
我愈发无言,却也不知如何反驳,索性由他抱着重新回了屋子,早些的白衣仍在,袖口外衫都被撕碎,如今搭在床边,男人起了蜡烛摆上,屋子里一时亮堂起来。我看着那白衫发呆,不自觉的回手去碰身后,已然不疼了。我叹了一口气收回手听男人在我旁边道。
“怎么?璃儿要验验伤?可不抵衣物食材的银两呢。”
“。。。。。。”
我禁不住翻了一个白眼,这是掉进钱坑里去了吧。伸手去拿床边的白衣,才一伸手男人就先我一步拿起白衣丢到地上,一脚踩上去哼着小调望天,等我看了他许久之后才耸耸肩低头“做什么看我?为师很美吗?”
“你不是我师父!”
“对外是啊。”男人又耸耸肩弯身把地上的白衫捡起来“哎呀,脏了,为师重新给你拿件,也无妨,无非日后多赔给为师一件就是了。”一面说一面伸手彻底把那衣物撕碎,哼着小曲出了房间。
“。。。。。。”
失心疯!没吃药!我。。。
“你晚上吃什么?热粥?菜呢?”
不多会的时间男人已经拿着新衣回来,蹲身替我褪去披风再把白衫放在我手上,歪头问我。
“不吃!”我愤愤
“用不着省一顿饭钱吧,为师又不用你现在还。”
“。。。。。。”
“那为师随意做了?”
“现在没有外人!你不是我师父!”
“那丫头是和为师一起的,不算外人了?小璃儿?”
“。。。。。。。”
秀才遇见兵!我。。。。。咕噜噜。。。。我。。。。“不饿!”



--来世你度我可愿

楼主 0默0000  发布于 2017-09-08 19:00:00 +0800 CST  
【十七。疤痕】
“不饿!”
彼时的我捂着肚子愤愤言,却也不知如何非在男人面前即便想沉默都是徒劳。看顾翊寒笑着拍拍自己的肚子。
“恩,你不饿,为师饿”
我终究还是在他絮絮叨叨之下吃了些东西,等他推门出去方才终于得片刻宁静。蜡烛已经燃到尾了,烛火跳了又跳,到底化成一缕青烟,屋子里一下子就暗了下来,我抱着膝盖坐在床上,透窗看外面的月色。不是十五的天,连月亮都没有多明亮,细细的弯钩状挂在天角,数不清的星星缀在夜空之中也增不得多少光亮,只是一眨一眨。。屋子里愈发暗了,月光照不到的角落黑漆漆的一片,我逼着自己不去往那边看却又不自觉的瞄向那里,屋子里冷冷清清,我竟不自觉的怀念男人絮絮叨叨的声音。可我着实不愿自己悲惨人生中再添一个可有可无的人。。。。
我叹了一口气仰身躺到床上,看着屋顶发呆,双眼适应了黑暗却也不觉得那样黑了,胸口又是隐隐作痛。我翻身想压下那痛楚却愈发疼得厉害,连带着心也跟着一紧。屋外不知何处传来悠悠笛声,悠长婉转,好像吹进心底一般。我终于抵不住胸口的疼痛,重新坐起来,翻开衣衫,把胸口包着的纱布尽数撕去,第一次看那处伤痕。
借着月光我看见胸口处横着大约我食指那么长的一条伤疤,已经长出了嫩肉,粉嫩的突兀,疤痕隆起,似一只扭曲的蚯蚓,中心处布着密密麻麻的皱纹,拦在粉嫩的新肉之上,边缘处发黑,愈发衬的这一处疤痕突兀,与周遭的皮肤格格不入。叫人望着都觉得恶心。我伸手去摸那伤疤,触手也是粗糙的感觉,伤口内里没有好全,用力就是隐隐的疼痛。
我看了那疤痕许久许久,泪水不自觉的从眼眶里滑落,打在我瑟缩着触碰伤口的手掌上,我把手收回来,双手捂住脸,禁不住低声哭出来。八年时光,跟在楚梵笙身边,我最后得到的不过一条永远都不可能好的伤疤。泪水从指缝间涌出,我咬着牙止住哭声,再低头去看那伤痕,那样丑陋,那样的扎眼,屋外笛声依旧,如怨如慕,如泣如诉,余音袅袅,吹得人心头愈生凄凉之意。
我忽然深深吸了一口气从床上下地。在屋里四处寻看,终于于不起眼的角落寻到一片小小的碎瓷片,被月光打在上面翻着寒光,正是我打碎的坛子。我弯身把碎瓷片捡起来,默默看它,许久许久。屋外的笛声好像已经停了,我再深深吸一口气冲着自己的胸口那处疤痕扎下去,我不想要它留在身上,哪怕是重新多一个伤痕也罢,我要把它毁了!
我闭上双眼,死死咬住嘴唇,手里的瓷片被我狠狠,狠狠的插进胸口,瓷片边缘锋利,几乎是一下子就划开伤处,难忍的剧痛自胸口传来,我忍不住低头,看鲜血从手指缝隙流出来,我指尖鲜红一片,却在无论如何都不能继续使力往下刺,瓷片还在手掌与胸口之间,利刃仿佛已经深深的扎进胸口里。我突然一阵害怕,不敢抬手,只怕看到的是血喷涌而出的画面,鲜血还在流着,疼痛愈发剧烈,我整个人捂着胸口,能听到血滴在地上啪嗒啪嗒的声响,生命似乎在悄悄流逝。。。
鲜血的流逝让我觉得通体生寒,恍惚间所有的勇气化为须有,我用另一只手扶着桌案,一步步往门口挪,却不知自己要去哪里,要做些什么。屋门被我费力推开,泠冽的寒风迎面吹过来,我整个人打了一个哆嗦,看门前不远站着一袭紫衣身影,月下独立,长发未束,手里执着笛子背对我,悠长的笛声缥缈。心头忽然一松,我觉得脚上都没有力气,靠着门一点点往下滑,笛声诧然停歇,大约听到声响,紫衣人回头,一双眼睛几乎是立时看向我胸口,继而眼前只剩一缕残影,男人已经到我身前扶住我。
“璃儿?”一面说一面伸手轻轻拿开我捂着伤处的手,却听啪嗒一声胸口处的瓷片落在地上,被鲜血染红了半边。
“我。。。要死了吗?”
我有气无力,看男人微微眯眼不答我话,却只是撕下自己袖口的一块布轻轻替我擦拭血迹。我抿着嘴唇不做声,无力的靠在他怀里被他抱进屋里放到床上,继而重燃了蜡烛,我靠在床头深深吸了一口气低头,却见泥鳅一般的疤痕旁划了一道半指宽的伤口。。。擦破了好大一块皮。。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火龙烘的暖,我忽然又不觉得冷了,抬头看紫衣的男人眯眼看我,胸口不住起伏,却不说话。。。。
“你。。你要做什么?”



--来世你度我可愿

楼主 0默0000  发布于 2017-09-08 19:00:00 +0800 CST  
【十八。挨打】
“你,你要做什么?”
彼时男人把我放到床上,闷不做声的替我重新缠好纱布,继而撤身靠在不远的桌案上,双手环放胸前眯眼看我,我看不见男人神色如何,只是迫着自己抬头看他,目光却忍不住飘忽,深深吸了一口气方才问出口。话一出口就觉得屋子里火龙烘着却隐隐带着寒意,胸口处多了新伤,隐隐微痛。我靠在床头,脖子仰的发酸,便也垂下头只盯盯看男人的鞋,不住吞咽口水。屋里一片寂静,烛火不住跳动,把男人的身影拉得老长。。。
“这话该是为师问你吧。”寂静终于被打破“你想做什么呢?”
声音冰冷胜过方才凌冽寒风,我再咽一口口水,几乎把头垂到胸前,一双手按在床板上,身子不由自主的往后缩。却见男人的脚往前踏了一步,无声无息却好像他在我心头一般
“说话!”
我随着声音一抖,看着自己的胸口缠了厚厚的纱布,不抬头,只闷闷。
“说。。说什么?”
“你说呢?你是要自寻短见还是怎的?恩?”
紫衣的男人终于走到我身边,伸手抬起我的下巴,眸子里似乎带着火花,继而伸手抱着我放到地上,让我站在他对面,他就居高临下看我,在我身前留下一片阴影,我死死咬着嘴唇,对着他目光不闪不避,只是双腿发酸,隐隐打着颤。余光瞥见地上的阴影,双手就不自觉的扭着衣摆。看男人面目铁青,胸口起伏的厉害,我咬着嘴唇往后挪了一步。
“动?”
忽然凌厉的一声从头顶传来,紧接着我腕上就被男人一拉,男人一直执在手里的笛子顺势就狠狠抽在我身后,好似立时抽去我一条皮肉一般。我挣扎着挣开男人的手连连后退,双手同时伸向身后,隔着裙裤都觉得那一处迅速热起来,用手指轻点都是一阵刺痛。眼里立时噙了泪水,我捂着身后往门口躲,抬眼巴巴看他,撞见男人的目色又立马低头,咬着嘴唇兀自抽鼻子。
“你。。你凭。。。”
“还动?站回来!”
话才一出口就被男人冷声打断,我再往后退了一步,看他一步一步往我这边来,禁不住瑟缩着,小小声“我。。我不要!。。我。。。疼。。”
我说,只觉得。。觉得眼睛看他看得发酸,恩。。发酸!就垂下头避开他的目光,却依旧忍不住偷偷抬眼,见男人忽然从袖口里掏出一把小刀,几步上前拉住我,继而把刀递进我手里
“你还知道疼?用瓷片割伤自己的时候怎么不知?要割是吗?继续,为师给你个顺手的!”
我抿着嘴唇把刀握在手里僵在原地。
“继续啊,怎么不继续了?非得伤害自己才好?继续!”
手里的刀被这样的一声冷呵吓得掉在地上,我抽抽鼻子,紧紧靠在门上,一手捂着身后一手捂着胸前,愈发小小声“都。。都疼。。。”只觉得脸上发烫。
屋子里又是一片寂静,我捂着两处小小声抽泣,听头顶之上恍惚传来笑声却不分明,身前的人又伸手拉我,却也不顾我死死往后退,把我拦腰抱起来,声音依旧沉沉
“老实点!”继而大手打在我身后,引得我本能瑟缩,被他重新抱回到床边,站在地上,不及反应的时候又被一下褪了裙裤,男人伸手把我按在他怀里,另一只大手捏捏我挨了一下笛子的身后,我疼得一哆嗦,被他轻轻拍拍背。闷头不做声响。只觉得他把大手停在我臀肉上,避开那一处伤痕。
“小丫头,告诉为师你到底为什么这么做?”
我不做声,他就抬起大手不轻不重的落在我身后,发出清脆的声响
啪!
“说。不若为师重拿了笛子来打了?”
我依旧不做声。在他怀里扭扭,回手捂住身后,喃喃“你不是我师父,凭。。凭什么。。唔”
“恩?”
冷冷的一个音节让我把最后一个打字吞了回去,却也不愿意再重新说一遍,就,不愿意!
“不说?”男人揉着我身后,声音终于不再冷冰冰的“那为师猜猜,你不肯原谅我,自然也不肯原谅他,所以,你要把那疤痕挖去,可是?”
我不做声,不做声,继续不做声。。
啪!
“唔。。。”
“璃儿,你以为伤疤挖去了,伤痛就也挖去了吗?”男人把我从怀里抱出来,自个蹲在我面前与我平视,双手扶着我双臂,目光灼灼“傻丫头,你耿耿于那伤疤,不一样是让自己痛上一遍又一遍?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即便不在意这层,终究伤的不还是你自己?小孩?”
眼里不自觉的落泪,男人伸手替我擦去泪水,狠狠揉着我的头发,轻轻地说“傻丫头,不准再动那伤疤了好吗?都会好起来的,好吗?”
男人重新把我揽进怀里,抬手狠狠打在我臀肉上
啪!
“唔。。唔。。。别。。”我控制不住的伸手环住他,小小声道,只觉得身后疼的火辣辣,棍痕上叠了巴掌,就是疼痛上加了疼痛。
“江梦璃,记住这样的疼痛,不准伤害自己了好吗?不管以什么理由。好吗?”
我在男人肩膀上大声的抽泣,把手从他脖颈处松开,听他又问了一遍“好吗?”
“可。。”
“可什么?”
“丑。。”
“。。。。。”
啪!




--来世你度我可愿

楼主 0默0000  发布于 2017-09-09 18:55:00 +0800 CST  
【十九.师父】
啪!
彼时得我,“丑”字几乎是脱口而出,方才说出来就挨了紫衣男人不轻不重的一巴掌,忍不住再抽抽鼻子。
“你做什么!”
“这话丫头一晚上可问了许多遍”
男人朝我挑眉,伸手抹去我脸上的泪水,继而不管不顾的把我抱起来放趴在床上,自个从袖子里拿出一个白白的瓷瓶,正是平日里替我胸口上药的瓷瓶。一手按着我腰不准我动,另一只手挑了药抹在我被笛子打的隆起的伤痕处。我抿着嘴唇不做声,伸手拿起他早前放在床上的笛子在手里把玩发呆,恍惚间竟也忘了自己正。。正光着身后趴在一个算不得熟识的人旁边。男人的动作轻柔的异常,早些年在苍云上的时候我也被打过,戒尺藤条,能打的地方不能打的地方,每每肿起痛得难当也一一忍下了,不忍又当如何?唤白衣的仙人与我上药不成?他怎么会来。。。
我抽抽鼻子,抬手抹去脸上不知何时又多出来的泪花,把笛子仍在床上,以手撑床,回头看他。
“不用抹药了,我,我没有药钱”
却见男人勾着嘴角,抬手揉我的头发,把我本来就已经散开些的头发揉的乱作一团,继而伸手替我提了裤子,扶着我起身,不顾我如何扭动抱进自己怀里,重新拿了笛子在手,轻轻地吹起来。屋子里烛火跳动,男人吹出来的笛声悠长,响在我耳侧,我左右挣扎不得,就安静下来靠在他怀里,不自觉的鼻头发酸,眼里又噙了泪水,往事依稀在眼前浮现,我也不知如何就鬼使神差的拿起他一缕银发在指尖绕着
“你和他很熟吗?你早先说的话是在哄我吧。”
男人并不答话,伸出一只手轻轻拍着我的头,继续吹着长笛,我再抽抽鼻子,把他的银发在手里打结“你说的很对,我不该苟且偷生,不该一再避让,可是我连自保的能力都没有,不忍气吞声又能怎么样?”我在他怀里挑起嘴角,勾出一抹苦笑,一只手伸到胸前,看自己胸前的纱布“你骗了我,还在骗着是吗,那也没什么,如果,我是说如果我拜你为师,你能。。教我,教我。。罢了。。”我从他怀里往下爬,他却不拦我,我不管臀肉上的伤,仰身躺在床上,扯过被子把自己盖起来,连头都盖进被子里,闷闷着声音“你出去吧,我累了,你不该盼着用我证明你比我他强,左右。。。。。”我忍住哭意,咬着嘴唇一点点说“左右,我也是修不的功法的**。。。你的钱。。我。。。”
泪水终究还是涌出来,我说不得话,抬手捂着嘴呜呜哭出来,却觉得身上被子一轻,我慌乱的捂住脸翻身不看他。
“你走,走啊!”
却被他一把捞起来,揽进自己怀里,不做声的抚着我后背,我终于忍不住伸手环住他,死死抱住他,把自己埋在他脖颈处,哭得不能自已,耳边笛声依旧,婉转着传向远方,我哭的几乎声嘶力竭,我并不求他理解我,不求他感同身受,我只是想哭,把所有的委屈,所有的不甘统统哭出来,也许天亮我的人生依旧,可此时此刻我还能抱着一人,也好。
耳畔的笛声一直不停,我抱着男人哭了许久许久,终于哭得再哭不出来。兀自在他怀里抽泣,有些讪讪的收回手,看他胸口被我哭湿了好大一块,脸上发烫,我垂着头不语却觉得心头难得的轻快。悠长的笛声终于一点点弱下去。我看着跳动的烛火发呆,被男人整个提起来放在地上,男人也站起身子,掏出手帕递给我,好看的眉眼里不知什么情绪,就默默看着我擦泪,继而蹲下身子,大手温润放在我一侧脸颊上
“小孩,你几岁?”
我不知道他如何再问我一遍,然对着他目光还是轻声答了出来“八岁”
“八岁?”男人捏着我的脸,把我未擦净的泪悉数擦去“丫头,你知不知道八岁意味着什么?你的人生还有好长好长,为什么要早早给自己定下结论呢?小孩,曾经发生了再多都是曾经,你只要勇敢的往前走,还有好多好多的八年,为什么不试试呢?”
男人朝我浅笑“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为师觉得,为师的眼光尚可,运气尚可,收不错徒弟的。你觉得呢?”
我不言,看他重新起身拿起笛子放在嘴边,昔人曾赞琵琶声响,谓之“仙乐耳暂明”,却如今,男人的轻笛声渐响渐远也不枉多让。我就那么站在那里,看昏黄烛火下紫衣银发横笛身前,听笛声高低错落久久不绝。我终于弯下双膝跪地,唤出一声
“师父。”



--来世你度我可愿

楼主 0默0000  发布于 2017-09-10 19:05:00 +0800 CST  
惊喜来了,也可能是惊吓,,我第一次尝试,不要喷我



--来世你度我可愿

楼主 0默0000  发布于 2017-09-11 22:05:00 +0800 CST  














--来世你度我可愿

楼主 0默0000  发布于 2017-09-11 22:08:00 +0800 CST  





--来世你度我可愿

楼主 0默0000  发布于 2017-09-11 22:08:00 +0800 CST  
【二十。拜师礼】
“师父”
彼时的我在男人一番话下许久许久不言,只听着笛声悦耳,烛火依旧。眼前的男人紫衣坠地,我忽然跪在他身前重新唤出这一声师父,我并不知与楚梵笙相比他有何不同,许是如他所言,前路漫漫,我终究不能孑然一身一无所有。耳畔依旧是我昔日上仙师父那一句孽障,那一声废,物。我终死死握着拳头再唤一声
“师父。”
看他把笛子收回居高临下看我,屋子里沉沉,沉沉。我跪在那里仰头看他,不知多久的时间,终于看见他朝我伸手,大大的手手心朝上伸到我面前,修长的手指展平,好看的眉眼温润,烛火又跳动了一下,屋子里一暗再重新亮起来。男人低着头与我对视,我深深吸了一口气把自己的手放在他大手之上被他拉着起身。
他的大手松开我,慢慢放在我缠了纱布的胸口上,一点点拆开我胸口上的纱布。
“你。。做什么?”
“您”他不抬头,把我栏他的手移开“璃儿,你既拜我为师就该唤我一声您,可是?”
我再默默不言,看他摇头继续拆我胸前的纱布“无妨,却也不急。”
等纱布尽数拆开,我又看见那蚯蚓一般的伤痕,鼻头再是微酸,却不等做出动作,男人的大手已经盖在上面,温暖的触感,我怔怔抬头看他,只觉得胸口隐隐作痛,低头再看见男人手掌闪着白光,疼痛就渐渐的剧烈起来,我本能往后退被紫衣的男人牢牢揽在怀里动弹不得。一下子竟有些惊慌。
“你,您做什么?”
“嘘!”男人朝我浅笑,轻着声音“忍一忍,很快就好了。”
胸前的白光不多会就消失了,隐隐的痛楚也随之消失。男人的手却不松开,重新拿起纱布替我缠上。我愈发愣愣
“你。。您?”
“送你个拜师礼”
男人浅笑嫣然,我不知为何看着他和煦的笑容却觉得他嘴唇似微微发白,再看又不分明。许是方才疼的生了幻觉,我重新低头,抬手却被男人拦住,抱着我起身,高大的身影似有一阵轻晃,眉眼却是笑容依旧
“小丫头,怎么如此在为师面前袒露胸口都不知羞了?”
我一滞,胸前的手顿住,愤愤看他一眼,被男人弯身放在床上,大手盖在我眼睛上“好了,天色不早了,璃儿该睡了,胸口处的伤还没好,丫头不准再随意拆开,若是化了脓却要更丑了知不知道?”
我静默不言,闭着双目,只觉得屋里一暗,轻扬的笛声又是响起,身旁似是坐了一人,那人声音轻轻“睡吧,小丫头”伴着笛声飘入我的耳中,浓浓睡意将我包围,我渐渐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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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0默0000  发布于 2017-09-12 19:07:00 +0800 CST  
【二十一。读书】
大约是一天之中实在大起大落,又大约我几番痛哭,那一夜的我睡得分外的沉,隐隐的,好像是过往三载最安心的一次。再睁眼的时候紫衣的男人就坐在床边,低头含笑看我,见我睁开眼睛把我从床上扶起来,极是自然的替我挽发,再拿起旁边水盆里的毛巾,拧的半干递给我。
“小丫头醒了?睡得可还好?”
我不做声,接过毛巾闷声擦脸,他就再从桌案上拿起一碗热粥端给我“自己吃还是为师喂你?”
“。。。。。”我默不作声,着实不太习惯这样被人照顾,尤其是那样的一晚过去。就见男人已经舀了一勺粥。
“来,啊。。。”
“。。。。”我忍不住往后躲,喃喃“我,自己吃,自己吃就是。。你。。您。。”
男人并不答我的话,只是把粥碗递到我手里,抬手摸摸我的头,自己起身,我端着碗下意识想要拉他,未及触到先收回了手,闷不做声的喝粥。偷偷抬眼看顾翊寒又转到桌案前,案上不知何时多了一本书卷,男人拿在手里不回头
“要看就光明正大看就是,为师生的貌美不怕璃儿看。”
“噗。。。”
碗里的热粥实在热的紧了,我喝的又急,禁不住喷出来些许,我抬手把粥抹去,低垂着头抬眼看男人耸肩走到我身前把书放在我旁边。
“慢些喝,没人跟你抢,不若还是为师喂你?”
我狠狠吸了一口气,仰头把手里的粥一饮而尽,继而放下碗看身旁的书“这是什么?”
“书。”
。。。。。。。。。
“额,我是说做什么?”
“看。”
。。。。。。。。。。
看你大。爷!我抬头看男人,几次开口终于什么也说不出来,兀自捂着胸口深深吸了几口气“我看?”
“为师读给你也无不妥。”
。。。。。。。。。。。
顾翊寒也许是实在看不下去我每说一句话就要许久捂着胸口喘上半天,终于把书拿起来递到我手里“你既拜了为师,为师自然要教你,修仙修魔暂且不论,该有的文学底子还是要有,不若无非山野草夫,恐也难有作为。可是?”
我伸手接过书卷随意翻翻,入眼又皆是之乎者也,不由得一阵头疼,随手把书重放回床上,搅着自己的手指不接他话。
“不想读?”
我不做声,继续绞着手指。
“想修功法?”
我抿着嘴唇依旧不做声,微微点头,看男人把书卷拿起来在我眼前晃晃“一本这样的书换一个功法,璃儿觉得如何?”
我依旧不做声,男人就把手里的书丢在一旁,俯身灼灼看我“或者为师给你讲故事,一个故事换一个功法?”
我眼睛忽而一亮,如何都是第二个来的划算,却看男人挑眉,愈发探到我身前,温热的呼吸几乎打到我脸上“好,那么。很久很久的从前啊,有一座山,山头高耸入云,高耸入云的山顶坐落着一个庙宇,器宇轩昂,气宇轩昂的庙里坐着一个老老的和尚,老态龙钟,老态龙钟的老。。”
“要不我还是看书吧。”
“没讲完呢。”男人伸手拦我“老态龙钟的老和尚白发苍苍,白发苍苍的老。。”
“我。。。我看书好不好?”
“白发苍苍的老和尚带着一个呱呱坠地的小和尚,呱呱坠地的小。。。”
“师父,我错了,我看书好不好?”
我终于忍不住从床上起身,拿起床头的书摆在眼前,看着全然不识的字偷眼看失心疯的男人,见他挑着嘴唇灼灼看我,看得我抬起书把脸挡住,听男人幽幽的声音
“拿倒了”
“。。。。。”我慌乱把书正回来。
“床上看书对眼睛不好,为师继续给你讲,呱呱坠地的小和尚听老态龙钟的老和尚讲,讲很久很久。。。”
“我去桌案看!”
我逃也似得从床上下来,听身后男人浅笑,终于坐在案前,晨起的阳光打进来,在案上留下一道亮光,手里的书摆在桌上,阳光正好打在书上,书里夹着东西,放在桌案上就自动摊开,我看着那页泛光的书页发呆“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
回头,男人坐在床边朝我浅笑,柔柔的笑意似乎不带着任何情绪“怎么?为师美吗?”
我不理他,重新回头,伸手拿起书页里夹着的一片已经失了水分却依旧嫩绿的叶片,比在眼前看窗外的阳光,听身后的话语。
“老态龙钟的老和尚给小和尚讲,历尽千辛才能动心忍性,增益其所不能。”
“呱呱坠地的小和尚能听懂吗?”
“老和尚也不知道。”
“那为什么还要讲?”
“多讲几遍总能听懂。”
阳光透过绿叶在书上留下一道青绿色的光斑,我把书合上,重新翻开,翻到第一页,看见一个大大的笑脸,用墨迹勾勒,是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正对我浅笑,墨水的香味绕在鼻尖,阳光温暖打在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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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0默0000  发布于 2017-09-12 19:07:00 +0800 CST  
【二十二。读书2】
寒夜读书忘却眠,锦衾香尽炉无烟。我从来都以为这不过是诗中的景象却未曾想过有一天这样的事也会发生在我身上。
一晃便是接近半月的时间,顾翊寒几乎日日陪着我,我读书的时候他就在一旁翻看着自己的书卷,或是起身沏一壶清茶与我。而等到傍晚的时候,男人会揽着我坐在屋檐边,腊月的天气好在男人每每起了结界,倒也不觉得冷,月亮高升,白雪皑皑,他会问我一些书卷上的问题,十有八九我都是支吾不得言,他倒也不至就多生气,从来都是温润的神色,温润的语气,给我一一细细讲来,譬如一句“舜发于畎亩之间”他便能絮絮叨叨从大禹治水讲到舜帝禅让,絮叨之余又的确有声有色,这般一边读书一边听故事,我如何能读的多快呢?只是年光将近,再这样拖下去怕是想学功法也要等到来年开春,这却是我不想的。也就难免日日读的晚些,只是也因此白日里昏昏沉沉倒是更答不上男人的问题,想来也是我不是读书的料子吧。。。
又是一日黄昏,男人问了我四五个问题,难得的没有问些书卷外的知识,然我依旧是一个都答不上来,甚或最后一个单纯的背诵我都支支吾吾许久都没有说对,顾翊寒仍然什么都没说,只是拍着我的头让我早些休息。
我如何能早些休息呢?古人言勤能补拙。我近几日虽日日睡得不早但大约还谈不上一个勤字,我并不愿我人生之中连人人都能做得的读书还是这般无用。等男人与我吃了晚饭自个回屋,我又重新点了蜡烛,并不敢放在桌案上,只是放在床边,我自个围了布帘子把蜡烛光挡住,捧着书坐在地上,屋里火龙给着如何都算不上凉。我就凑在蜡烛旁一页一页的看书,偶尔犯困就端起地上的冷茶灌上一大口。如此不知过了多久,掀开布帘子看,窗外已是明月高升,我不由得打了一个哈欠,困意隐隐袭来再如何喝茶都抵不过去。我托着头在地上不自觉的一点一点,只觉得眼前的字迹模糊,如一个个小虫子爬在纸上,伸手去拂却也不能。我再打了一个哈欠,把布帘子放下,站起身活动活动已经有些僵直的身体,打开窗子透一口气,瞧着不远处男人的房间已经熄了烛火,想来也是不早了。回头,我燃的蜡烛却还有一大半,我叹了一口气,抬手揉揉眼睛,再打一个哈欠,仰头看着房梁发呆。昔有学者头悬梁锥刺股,我如何都做不得后者,但前者却还是可以的。
我搬了椅子,再从椅子上爬到桌案上,费了好些力气终于把被我纽成一条的布帘子扔过了房梁,固定好,左右男人已睡,我也就不害怕被他看到再唠叨几句,捧着书和蜡烛坐到桌案前,把布帘子另一端绑在发髻上,打了死结。重新看起书来。
何人说头悬梁有用的?我不过看了一小会,一页书还没翻过又是不住的打瞌睡,瞌睡的紧了头发被拉起的疼痛其实当真算不得什么。不知不觉的时候我抱着手里的书只觉得眼前昏沉,一点点睡过去。甚或梦见那日傍晚,紫衣的男人抓了小鸟,却不除毛,绑在树枝上放到火里烤,鸟毛被火星点了,发着独有的味道飘了老远,男人举着烤鸟“小璃儿,来为师喂你,啊。。。”
“啊!啊~啊~!”
我从梦中惊醒,鼻间竟真的还有羽毛烤焦的味道,蜡烛依旧没有燃尽,却见我头顶冒着青烟。还真是羽毛烤焦的味道!我的羽。。不是,头发!我在桌位上慌乱起身,凉茶已经见底,手里只有书卷一本,我推开椅子去够不远的水盆,然而发髻上绑着死结,才一动作就觉得头皮一紧,继而脚下不稳往地上摔过去,布帘子另一侧固定的不算牢固,如今我这一用力就直接掉下来把我围住,好在也替我灭了头上的火。
“咚!”
我无处借力,华丽丽的摔倒在地上,只觉得下巴被撞得生疼,头皮也是生疼,鼻间还隐隐带着烤羽毛的味道。。。。
我被布帘子缠住了手脚,好容易缓过来挣扎着起身,还不等把布帘子从身上移开就听见屋门打开的声音,继而是一抹紫衣闪了进来,我透过蒙头的布帘子露出两只眼睛,看顾翊寒站在门口,嘴唇隐隐抽动“你在做什么?”
“我。。。”我把头彻底缩进布帘子里,小小声“看书,你。。。您信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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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0默0000  发布于 2017-09-13 18:59:00 +0800 CST  
【二十三.读书3】
寒夜读书忘却眠,锦衾香尽炉无烟。美人含怒夺灯去,问朗知是几更天。
我终于记得这首诗如何背了,只是彼时我把自己缩在布帘子里听男人的脚步声踱步到桌案前,再听到书卷哗啦啦的声音,继而是男人把我整个裹进布帘子里提起来,放到床上,我等他松手连忙从布帘子里挣脱出来,不发一言看他。却见男人也看着我,灼灼目色不知隐了怎样的情绪,继而勾起嘴角,伸手拾起我额边的碎发,声音幽幽
“这也是看书看得?”
我也伸手去摸,入手只觉得一阵粗糙,勉强抬眼去看,那一缕头发已经烧得焦了,用手抿抿还能带出些黑色的灰出来。
“。。。。。”
我闷不做声,从床上往地上下,被男人拉住一只胳膊,我扭头看他,闷闷“你做什么?”
“你做什么?”
“看书啊!”
我说,挣扎着想躲开男人的手不得,与他僵持在床边,见他目色清冷,却也不是生气的模样,我与他对视一会,终究忍不住偏开头不看他,再打了一个哈欠。
“一直在看书?都看了些什么?”
“就。。。”我垂着头,吹自己被烧焦的头发,闷闷“就书。就。。。”
“恩?”
“就。。问君能有几多愁”
“恩”男人点头,伸手把我拉进怀里,大手捏着我的脸“然后呢?”
“却,却道天凉好个秋?”
啪!头上挨了不轻不重的一下,紫衣的男人狠狠揉我的头,柔的我头皮愈发痛了,抬头愤愤看他,见他挑了眉头,继续揉着我的头发“少年不识愁滋味,爱上层楼。爱上层楼。为赋新词强说愁。而今识尽愁滋味,欲说还休。欲说还休。璃儿说下一句是什么呢?”
“。。。。。”我抿着嘴唇不做声,只觉得火龙愈发暖了,脸上不禁发烫,抬手把那一缕烧焦的头发别到耳后,它再自己掉出来,在我眼前晃了又晃。我鼓了一口气把它吹开。看男人伸手把那一缕头发拿开
“恩?小孩?下一句是什么呢?”
“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
“哦。。原来不是入秋了?”男人笑意盈盈,却不管我狠狠吸气看他,把我按着放到在床上,把被替我拿来盖在身上,继而再开口“好了,且睡吧,为师明日再与你算账”
“算什么账?”我把被蒙的盖过头顶,闷闷。
“算秋后的帐。”
“。。。。。”
我的确是睡得晚了,再起已经接近午时,男人依旧坐在我床边,我倒也习惯,起身接过他递来的毛巾。胡乱的抹一把脸,眼前那缕头发犹在,我迫着自己装作没有看见。看男人从外边端来食盘,递给我一块糕点,抬手拍拍我的头“睡得好了?”
我不语,把糕点塞进嘴里,嘴边就立时再递过来一杯清茶,就送到我嘴边,不容我伸手去接,我便也就索性就着男人的手喝了一口。
“璃儿,问君能有几多愁的下一句是什么?”
我方才吃了两块糕点,隐隐有些饱意,兀自拿着茶杯的时候耳边又传来男人的声音,与昨晚如出一辙。我仰头把茶水饮尽。没好气的
“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你有没有完?”一面说一面下地“我去看书,你,你。。”
“小丫头如今倒是记得了?”
男人又抓住我的手臂,笑的露出白牙看我“怎得偏偏昨晚却是什么都不知呢?”
“我。。困”
“困?”顾翊寒忽然松开我,我正是用力,不由得一个猛子向前,被他伸手拦住,顺势把我抱到地上“既然困了记不得那么许多,璃儿又如何那么晚不睡呢?”
顾翊寒的神色几乎是一个瞬间就带了凉意,坐在床上看我,深邃的目色不见底,看的我心头发慌,下意识退了一步。
“看,看书!”
“看书?”他重复一遍,只一招手,桌案上的书就飞到他手心里,他拿着书掌心朝上举到我面前“看了几页,记了多少呢?”
“我。。”我再往后退了一步,咽着口水抬头与他对视“你。我。。我。。”
“为师问你,看了几页,记了多少,恩?”
“没。没几页,,我。。”
紫衣的男人忽然拔身而起,高大的身影正面对我,我才恍惚发现自己才及他腰间,仰头而望,男人双目微眯,半倾着身子,所有的温润都敛的无影无踪,端的是一副严师的形象,只是出口的话语尚有温度“丫头,你既没看几页,没记多少,白白熬着身子,甚或头悬梁又为了什么?”
“我。。”
“还不知错?”
他朝着我踏前一步,愈发让我在他身影之下,我咬着嘴唇不低头,我并不怕他。我随着动作退了一步“不,不知!”
“哦?”他竟又勾起嘴角,只是全无温润之意,愈发弯身看我,我已退无可退,索性就站在原处看他,左右我并不怕他。一点都不怕的“丫头,你读书为了什么?”
我不答,低头抬眼看额前的碎发,鼓着腮帮子去吹,就觉得男人又近了一步,我死死抓着身后的椅子背,看他把一直背在身后的书丢在桌案上,发出啪的一声轻响“璃儿,读书为求知识,你既不是要进京赶考,就不怕进度慢也不怕记不住,进度慢,慢慢来就是,记不住,多记几遍也好”他直起身子,双手重新背在身后“然而你如今这般,日日夜半熬着,白日泛着瞌睡,你是用功给谁呢?你以为头发上绑了绳子,多灌了几口凉茶,等身子累得垮了你就能问心无愧说一声我尽力了?无非都是无用功罢了。”
我不答,垂下头,身后的手抓着椅背,椅子被我带的在地上发出吱吱呀呀的声响,看眼前的人又近了一步,呼吸几乎打在我身上
“江梦璃,拜师至今你并非第一次犯错,为师可以纵着你一次两次,因为你还小,但不可以纵你三次四次,让你肆意妄为”他绕过我,修长的手指点在桌案上“褪裤,趴上来,请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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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0默0000  发布于 2017-09-14 19:09:00 +0800 CST  
【二十四。读书4】
“褪裤,趴上来,请责。”
彼时的男人手指点着桌案眯眼看我,一身气势泠然。然我只站在那里一动不动,拜师至今,也有近一月的光景,他的确打过我,却向来不是这般严苛。昔年苍云山上,挨打的时候并不少,却也一样向来少有我自己腿裤认错更无请责一说。我只觉得脸上陡然一热。就那么僵在原处,也不说话。他倒也不催,手指一下下点着桌案,屋子之中传来哒哒的声响,我站的腿几乎发酸,仰头,男人的眉眼依旧眯着,与我对视许久的时间,他忽然伸手,不等我躲开把我拉到身侧,只是手上用力我便背身对他,耳听着一声。
啪!
臀肉上就觉得隐隐一疼,我用没有被抓的手回手捂住身后,愈发愤愤看他,几乎是脱口而出“你,你怎么可以!”
他却只是摇头叹了一口气,身上冰冷的气势依旧,却又好像没那么逼人了,他不放开我,把我重新拉到他旁边,语气多了些语重心长的意味“小孩,你当真不觉的自己错了?”他问我,竟直接蹲下身子与我平视,双手拉着我“江梦璃,你叫我一声师父,发自本心也好,只为了学习功法也罢。即叫了,我就终归是你师父,你还小,做错了事被罚被打,改了不再犯就是,你何苦这般硬撑着?”
“我。。”
我被他拉着退身不得,只觉得双手都是温温的,男人的手心温润,松开我一只手替我掖去额边的碎发“小孩,还不愿意直视自己的错误吗?”
“可。。”我竟被他说的鼻头发酸,兀自忍着不肯落泪。
“可什么呢?可你只是用功读书,只是想努力,却要挨打,委屈了是吗?”男人朝我浅笑,看我抿着嘴唇轻轻点头,竟笑意更甚,松开我的手站起来,整个人的气势也随之升了起来,低头看我,全无了方才语重心长的语音“可你的做法就是错的,努力的方向错了,却不如原地踏步,还能留个好身体,你还不认为自己该打吗?”
我仰头看他,男人却不再言语,只是修长的手指再轻敲着桌案,一下一下,发出哒哒的轻响。男人就那么低头看我,一句话都不说,银发垂在身后,阳光透过窗子打在那本书卷上,依旧泛着光。我站在那里垂下头不语,终于还是一步步挪到桌案前,上半身趴上去“打吧”
男人不答我话也不动手,依旧是敲着桌面,我忍不住回头看他,见他眉目之间没有半分情绪,只是如一汪深井,连波澜都无。对上我的目光时,顾翊寒只是淡淡看我一眼再重新移开,我却连开口求上一句的勇气都没有了。我的手颤颤巍巍的伸到身后,手指伸进裙裤里,觉得指尖发烫,我再狠狠的咬牙,闭上双眼,深深深深吸了一口气,裙裤被我褪下来一道缝隙,泪水就已经不受控制的落下来。我慌乱的把手收回来,将头埋进臂弯里,闷闷“我。。错了,你。。您打吧。”
“错在哪?”
顾翊寒依旧不依不饶,温润的大手按在我腰上,语气淡淡。我埋着头许久不语,就觉得那只大手忽然抬起,忍不住绷紧臀肉,预料之中的疼痛没有,他反而把我抱起来,取了椅子上的垫子放到桌沿边,重新把我放上去,伸手将我的裙裤彻底拉下来。手掌放到我身后“璃儿,这是为师第一次这般罚你,为师告诉你错处,若是下一次还是这般,不论什么错处,为师都翻倍来打,记得?”
“嗯”我闷闷,眼泪已经在臂弯处积了小小的一滩,胳膊都有些滑腻。
“小孩,你近几日的书读的很好,为师也很高兴为师的璃儿这般努力”我整个人却都是一滞,泪眼婆娑的抬头看他,见他对我浅笑,那笑容璀璨刺得我眼睛生疼,慌乱回头重新把头埋进臂弯,感受到他大大的手在我身后轻轻拍拍“只是再不准这般迫着自己了,知道吗?二十。璃儿不准躲不准挡。记得了?”
我没有回答他,我只是从臂弯里看见他拿起桌案上的镇纸在手里垫垫,继而一言不发的放下。把大手重新放在我身后,我也不知为什么,许是怕极了挨打,许是。。。我当真不知道为什么,我只是把手从头下抽出来,伸到身后,立时有一只大手抓住我的手,温温热热,泪水依旧流着,我侧脸贴在桌案上。身后的男人把我的手按在腰间,我能看见他扬起另一只手。
啪!
重重的落下,戒尺藤条挨过那么许多许多,却竟不抵男人这样的一巴掌,我只觉得那处疼的难忍,泪水愈发汹涌,把我一侧头发浸湿。我闭上眼睛。
啪!啪!
巴掌接二连三的打下来,左一下右一下,并非多快,只是每每前一下的痛楚才过,下一下就如约而至。我闭眼咬牙,竟能忍住不哼痛出来。痛的紧了的时候手上忍不住往回缩男人就抓我更紧,另一只大手在我背上轻轻拍拍,等我停了挣扎再继续落巴掌。
巴掌打过五下,再打就有重叠,我终于忍不住踢腿挣扎,被他死死按着,泪水几乎泉涌,我睁眼看他,泪水模糊间看他皱着眉,身上的气势已经全然不见踪迹,每打过一下眉头就皱的更紧几分,被他按着的双手已经生了汗水,案上的书卷就摆在眼前,依旧是自个摊开,画着白发的老者,对我浅笑。
身后忽然就痛的难忍,是打的太过多了的缘故吧。我禁不住呜呜哭起来,泪水流的更多,似是湿了书卷,巴掌声不知何时停下,屋子里就只剩我一人呜呜的哭声,有一双大手把我抱进怀里,轻轻抚着我的背。
“小孩?”
我不答,只觉得臀肉疼的难忍,却也记得他说的不挡不躲,我狠狠抽着鼻子,抬手环住他的脖子,埋头在他怀里,把脸上的泪水,汗水尽数抹上去,听他再唤我一声。
“璃儿?”他拍着我的背,语气重复轻柔。
“嗯”我喃喃“师。。师父”



--来世你度我可愿

楼主 0默0000  发布于 2017-09-15 19:07:00 +0800 CST  
【二十五.宴会】
“师。。师父”
彼时的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就要叫出这一声师父,只是二字出口,男人就把我揽得更紧了一些,大手在我头上揉了又揉
“小丫头”
却不等多说什么,屋外就响起人说话的声音。
“喂,我说寒大护法可是架子越来越大,连我这个阁主都请不来了?”
抱着我的男人一顿,顺手褪了自己的外袍披在我身上,将我未着寸缕的身下整个包进外袍里。就看见屋门被人打开,白笙摇着羽毛扇走进来
“呦,我来的不是时候。”继而抬起扇子遮脸,再侧开半边脸朝我眨眨眼睛,手指放在自己眼下一滑,做出流泪的动作,看我缩着脖子把自己整个藏进披风里才继续道“寒大护法办完家事是不是赏脸一起吃个团圆饭?眼看着就是年下,我这做阁主的设宴,就咱们寒大护法不给面子可是说不过去。”
抱着我的男人不答话,慢悠悠的把我放回床上,伸手扯了被子给我,等我把自己整个围进去再抬手捏捏我的脸方才回身“阁主赏脸,寒自然要去,只是。。。”
“只是什么?你别跟我这拽什么官话,多少年的交情了,怎么身居了护法你不去,旁人以为我匡他们,今日这宴你去也得去,不去也的去!”我正愣愣看二人剑拔弩张,分不清情况的时候白笙又侧过头“怎么样,小娃娃,宴会上有的是好吃的好玩的,你家师父大人都舍不得带你去呢,不要他了,本尊抱你去玩玩?”
我再往被子里缩缩,看白笙挑眉,扇着羽毛扇看我那紫衣的师父,顾翊寒就也回头看我,看的我浑身不自在,继续往被子里缩
“小孩,想去吗?”
我并没有回答男人的话,然我依旧是被他拉着出了房间,身上围了暖暖的冬衣,男人拉着我。白笙先走了一步已不知踪迹。出了屋子我才知道的确是年关将近,忘忧阁四处都挂了大红的灯笼,未至傍晚还没点上,却也红彤彤的满是喜庆。山间人来人往,皆是侍从的打扮,手里端着些瓜果匆匆的走着,走到顾翊寒身边就弯身行礼,继而再匆忙离开。男人拉着我走了一会的时间,身后的伤走的多了就难免又隐隐作痛,我禁不住放慢脚步,被顾翊寒弯身抱进怀里却也不顾这多人看着,紧跟着走过来的侍从似乎是抬眼顿了一下,被顾翊寒含笑看过去又立马低头作揖,往着人群方向离开。
顾翊寒抱着我又走了一会,我在男人怀里便看见不远处耸立着一个高入云霄的大殿,位在正山顶的位置,也挂着大红的灯笼,远远看上去就像野兽猩红的眼睛,我往男人怀里躲躲,看见抱着我的人低头浅笑
“那是忘忧阁的主殿,我们今日便是要去那里。”
我本能点头,说话的功夫已经离大殿更近,见那大殿正下方是数不清的石阶,石阶尽头殿门隐在云雾之中时隐时现。我仰着头看,暗叹这样的大殿比之苍云山却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左右魔教妖人,向来奢靡,确是可以理解的。顾翊寒脚下轻点,不等我有什么反应已经带我上了台阶,我回头看,见如今石阶隐在云雾之下,不知尽头。再回过头时身前已经围了不少人,以七人为首分两侧站在顾翊寒左右侧前方向,其中一人着着灰衣,胡子已近花白,弓着腰一脸笑意的走到顾翊寒身前,先是作揖,继而抚着自己的胡子,若邻家阿翁一般
“寒护法,吾等都没来得及恭贺护法高升任了新职呢。”
顾翊寒不答话,只是抱着我微微点头,抬步往殿内走,便见其余六人也站出来,在那老翁身后“正是,恭贺寒护法喜任新职”眉间眼底却无恭喜的意思。
顾翊寒终于停住脚步,似乎是微微邹眉,却也立马又舒展开“何喜可有呢,寒膝下无子,却不似诸位,哪日公子被阁主瞧去也收在门下才是可喜可贺。”
我眼见着这七人面色似有一僵,为首的老翁直起身子,眼底的和蔼不见,轻甩了一下袖子,继而依旧抚着自己的胡子,似乎是还要说什么。
“可不是,二长老爱子如今也不年幼了”
却见大殿里出来一个人影,正是白笙,身后跟着两个男孩,一个是白随安,另一个我却不认识,却也眉目清秀,举手投足之间全是温文尔雅的意味,比白随安慢了一步跟着出来。场上的众人立马重新分两侧而立,看着白笙一步步走过来,到顾翊寒身前,手里依旧是羽毛做的扇子,白笙朝顾翊寒点点头,回手朝那个陌生的男孩挥挥手
“离殇,来。”
男孩立时缓步走过来,方才平淡的目色淡淡扫了一周,触及顾翊寒时一愣,才收回目光,朝白笙行礼“阁主”
男人也把我放下来,拉着我站在原处,我仰头,男人依旧勾着嘴角,轻轻拉着我将我挡在身后。
“恩,诸位瞧着,大护法的爱子如今可还好?”白笙也是眉眼带笑,手里扇着的羽毛扇一停“哦,忘了,是前大护法。现在咱们寒大护法可没这个福气呢。”
我并不十分懂他们在说什么,只是眼见着所有人都带着笑意,却也笑的并不入心底。后来的后来我才知道叫离殇的男孩就是原来辞了大护法职位的那位的长子也是独子,因为什么缘故被白笙收下,跟着白随安,山间人都说那是白笙以离殇作为要挟才让原来的护法退了,一时之间难免人心惶惶怕这样的事也落到自个头上,只是如今事过三年,加之顾翊寒新官上任,就难免又虎视眈眈起来。而至于为何离殇愿意留下来,白笙又非让顾翊寒任护法之位却是后话了。。



--来世你度我可愿

楼主 0默0000  发布于 2017-09-16 19:08:00 +0800 CST  
关于离殇啊,此离殇不是题目里的离殇拉,因为整篇文是好几个的人的分分合合所以取的再续离殇,而出现的新人物离殇呢,,嗯,,我懒得起名,他是一个很重要很重要的人,有多重要你们以后会知道的不过我们的男女主肯定还是师父和小璃儿拉



--来世你度我可愿

楼主 0默0000  发布于 2017-09-16 22:11:00 +0800 CST  
【二十六.宴会2】
“唉,瞧瞧老朽年纪大了爱糊涂,白阁主说好的筵席,不至于让我们都在外边冻着吧。”
那个时候的我被男人挡在身后着实不知道这些人在说什么,歪头看白随安,见他倒真在脖子上挂了念珠,闭着眼睛念叨着什么,只觉得好笑,便听见早先的老翁又说话,抚着自己的胡子,又是一副和蔼爷爷的形象。
“正是”白笙也重新摇起自己的扇子,朝顾翊寒眨眨眼睛,自己先回身往大殿走。等人各自落座好了,白笙坐在大殿正中拍了拍手,就有白八领着侍从们上来。那个时候顾翊寒坐在白笙左手边的首位,揽着我拾起案上的一个苹果递给我,自己斟了一杯酒,并不说话。白笙也不说话。大殿里除了上菜的声音竟一下子极静。我咬着嘴里的苹果不做声,却觉得咔哧咔哧的声音在殿里尤为响亮。
果不其然就看见那个二长老端着酒杯看了一会,把酒杯放下盯盯看我。我又咬了一口苹果,伸手拉起身旁人的外袍把自己挡上,只露出脸来,看那老翁笑的更甚。
“老夫可真是老了,竟才注意到寒大护法身旁这个粉雕玉琢的小娃娃。小娃娃,你叫什么啊?”
一时间所有的人的目色都看向我,我忍不住吞着口水,把自己手里咬了一半的苹果放到案上,看顾翊寒低头揉揉我的脑袋,抬起手,宽大的衣袖把我拦在后面。挑着嘴角扫了一周“不过是寒的徒弟。”
我瞪着眼睛透过顾翊寒的袖子往外看,那老翁仍旧不把目光移开,手里拿着一串葡萄“小娃娃,你告诉老朽你叫什么名字,这葡萄给你吃可好?”
“二长老好性子,却从来不哄本尊的随安。还是女娃娃招人疼爱”白笙也押了一口酒,一样朝我摆手“崽子,葡萄有什么好吃,本尊给你酒喝,你家师父可是舍不得的。”
“阁主若是酒实在多了不若给二护法斟上一杯,也好换些葡萄来吃。”
揽着我的男人淡淡的一句话飘出来,殿里一时又是一阵安静,那老头讪讪把葡萄扔进嘴里一颗,一只手放在膝盖上前倾着身子“寒护法可真是爱说笑。”一面又给自己斟酒,把酒杯拿在手里却不喝。
殿里愈发安静,白八弓着身子指挥着侍从们上了热菜,那老头终于把手里的酒仰头喝进去,又看我一眼“但寒护法到底没带过孩子,那小娃娃怎得烧了头发?”
一句话出殿里的所有人又把目光看向我,我伸手捂住头发,却见所有人都勾起嘴角。看我的目光善恶不分皆带笑意,那老头笑意尤甚“白阁主,您方才可是玩笑,女娃娃再好终归是个小丫头,不若你问问寒大护法,若是你舍得,兴许咱们护法就愿意把徒弟换了呢。”
殿里人哄堂笑作一团,连白笙也用羽毛扇遮脸“寒护法乐意,我可不愿意,没得惹哭了咱们的小孩,本尊还不会哄”一面说一面含笑看我,倏忽间笑容僵在脸上“呦,怎么还真哭了?”
顾翊寒随着白笙的话低头看我,我正是抽着鼻子与自个较劲,眼泪含在眼眶里未落,只是男人这一低头就真的落了下来,我抬手捂住脸,喃喃“酒,有点呛”
被人抱起来揽进怀里,我透过指缝看所有人又都看着我。
“真哭了?爱哭可不好,不过是个玩笑,寒护法可好好管管这女娃娃”
“就是,不若真的丢了得了,无非是个丫头,长大了也没什么意思。”
“我家那崽子要是哭了我必然一巴掌扇过去,没个出息。”
殿里不知如何就热闹起来,众人们七嘴八舌,好听的不好听的说了许多。
“寒护法,我听说你这徒弟是捡来的?可别哪天耗够了耐心再扔回去。”
“就是,小娃娃,别哭了,再哭你家师父不要你了,丢到山上喂狼去了。”
我捂着脸,泪水如何都停不下来,觉得背上落了大手替我轻轻拍着,而那些人说个不停,声音混在一起甚或听不清是谁说了什么。十几句话同时传过来,其实也不过是一个瞬间的事,依稀便是昔年苍云山上,我自然知晓并非所有人待我都充满敌意,可即便玩笑听在耳中也异常刺耳。就恍若哪家大人故意去说没人要你,我承认我在乎是而我忍受不得。兀自抽着鼻子忍不住伸手重重拍在桌案上,只听得啪的一声响,殿里依旧人声鼎沸,他们各自喝酒,说着自以为无关痛痒的话逗我。恍若大殿是他们的大殿,玩笑是他们的玩笑,而我只一个人。朦胧间就好像周围都暗了下来,唯有一束光打在我身上,晃得人睁不开眼睛,而所有人都看着我,笑着我,无助与害怕同时在心底里升起,一并升起的还有淡淡的愤怒,我咬着嘴唇含泪看他们,看他们笑意盈盈。
“小娃娃生气了。我们只是开个玩笑。”
啪!
我抽着鼻子看他们,一双手不知该捂头发还是捂脸,茫茫然就也觉得抱我的人也许哪一天就把我丢掉,一如昔年,一样是五载恩宠,不也被丢开?泪水几乎不能自控,想起那时雨夜,楚梵笙冰冷的眸子。却看见身后伸来一只修长的手,绕过我拿起酒杯,却不言语。我兀自抽泣,那手才把酒杯拿起又片刻就将酒杯重重放回桌案上,我只听得一声脆响,酒杯在案上四裂而开,酒水洒了一桌子,朝着我扑面而来,我忍不住轻声咳出来。大殿里终于陷入平静,所有的人似乎被人点了穴道,保持方才的动作各自看着我与男人,有的手里还端着酒杯。我被男人抱着往后退退,他大手挡在我脸前,出口的话依旧温温淡淡。
“失了力度,诸位继续喝便是”
殿里再是静静,白笙招手让白八带着两个男孩退下去,手里拿着羽毛扇不做声。看殿里的人先是僵了一会,便有人站起来指着顾翊寒“寒大护法,我们不过开个玩笑。您未免反应太过了,您是大护法不假,却也不至于把我们都不看在眼里吧!”
我在男人怀里一时忘了哭泣,仰头愣愣看他,见他眉眼带笑,轻轻拍拍我的头却不答话,只是伸手重新拿过一个杯子,斟了一杯酒,手上忽而一抖,一杯酒半滴不少皆泼到那人身上“玩笑?实在抱歉,寒方才也与您开了个玩笑,一杯酒而已,望您莫要生气。”
“你!”
被泼的人站起身子,一根手指指着顾翊寒,重复一遍“你!”
“我?”顾翊寒却不起身,抬手揉揉我额前烧焦的头发,声音竟是平平淡淡的,却在殿里异常的清晰“我从红莲山来,蒙阁主厚待做了大护法的位置,却也不过是个职位。到如今都不知道这职位如何用,只是我这人,生在魔教,长在魔教,不讲规矩惯了。如今做了咱们忘忧阁的护法,想来也不愿委屈了自己,若是再有人开我顾翊寒徒弟的玩笑的”男人说到这笑意更甚,伸手拿了酒壶,慢悠悠的斟了一杯酒,再慢悠悠的端起来一饮而尽,所有人竟都默默看他,连站着的那位都不做声息,看顾翊寒把酒杯放在桌案上,没有一丁点动静,回手,酒杯碎成粉末,男人轻轻一吹,在面前四散开去,男人轻轻笑了一声,我看见那人身子一抖,僵在原处,而顾翊寒把手上残留的粉末吹净,低头替我擦泪“乖,璃儿想吃些什么。为师拿给你好不好?”
我看着他,觉得心底里原来那片黑暗犹在,依旧是所有人围着我,却有一人在人群里朝我伸手,他说“丫头?怎么了?为师很美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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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0默0000  发布于 2017-09-17 19:08:00 +0800 CST  

楼主:0默0000

字数:586215

发表时间:2017-08-19 03:24: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18-05-26 15:09:40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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