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潇湘汐苑】【原创】长安(架空师徒)

明天要去师父那儿一趟,估计要挺久…更文…大概四月底?五月初?

楼主 苏幕遮920  发布于 2017-04-16 09:09:00 +0800 CST  
目前来看下一章纯生活纯日常,可能没多大看头…但也没办法,这是个铺垫。没看头也没办法,谁让我都写了一半了呢【摊手】

楼主 苏幕遮920  发布于 2017-04-27 15:37:00 +0800 CST  
第五章 赌书消得泼茶香
天元三十一年八月十四。
又到中秋,家家团圆。两年前我初入师门,私自跑出去被师父狠罚了一番,自此,年年中秋我都只能在这一方小院独自对月长吁。
听闻父兄又出征了。自去年大哥加了冠,便一直跟着父亲南征北战,只留下二哥一人守着偌大一个侯府,其中孤独无法言说。
夜色寂静,我坐在廊下凝望满地的月光,顿生怅然:“小灵,取我的箫来。”
拜师近三年,诗书礼乐都学了一些,诸多乐器唯爱洞箫,师父倒也大方,去年生辰将她那支紫玉箫送了我。
一曲关山月,诉尽心中事。
明月出天山,苍茫云海间。长风几万里,吹度玉门关。汉下白登道,胡窥青海湾。由来征战地,不见有人还。
按往年中秋的惯例,家里总会送来几筐螃蟹,今年虽只有二哥一人留在府中,却也没有忘记此事。
翌日,我与师父摆酒品蟹,畅聊古今。师父是个多面人,时而清风朗月,时而胸怀天下。
“昨日的关山月吹得不错。”师父把玩着手中的杯盏道。
“声音竟传到了您的院子?是否扰了师父的清净?”
师父摇头道:“并未传的那般远,只是我刚好路过罢了。可是想念家人了?”
“…是。”师父向来不许我饮酒,我只好倒了一杯清水。
“十几年前,南襄改朝换代,新皇想要扬一扬威名,故而屡屡来犯。八年前那一役早已伤了他们国本,没成想这新君这般固执,还是要北上征战。”师父摇头微叹。
“的确,八年前那一役实在惨烈,中曜虽胜,也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死伤无数,”我深以为然,说着说着低了声音:“我的母亲,在那一役中也殉国了。”
“华霖公主确实骁勇。”师父放下手中的桂花酒,醇厚的酒香十分沁人。
我心下感动,却不由地叹道:“眼下这场仗,又不知要死伤多少。自古以来,战事伤的便是百姓,大兵之后必有大疫,瘟疫一起,如何聊生啊…”
“民为邦本,本固邦宁。南襄这些年损耗太大,三年前又遭了涝灾,早已民不聊生,这君王本就不怎么得民心,如今更是怨声载道。”师父嘴角轻勾:“反观中曜,文有盛国侯,武有齐国侯,当今陛下广开言路选贤用能,在朝在野的贤士不计其数,国力昌盛。不过南襄君王早已急红了眼,哪里有空算这笔账,无论他换谁来做主将,败局早定,更何况是洪豫。”
“洪豫?此人如何?”
师父轻笑着说起一段故事:“当年南襄君王长子出世,普赐群臣,满朝上下独洪豫不受,曰臣无勋焉,而猥颁厚赉,南襄君王笑他道此事岂可使君有勋?”
我失笑道:“这洪豫,倒也委实是个奇人。”
“的确如此。这件事后来传的世人皆知,更有甚者直接称之为不受将军。”
“话说回来,南襄的女子不用出仕不必习武,每日待在院子里倒也让人心生羡慕。”我替师父倒了杯酒,玩笑着说。
师父淡淡地瞥了我一眼:“与人共侍一夫,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不可习文练武不可入朝为官,庙堂江湖都与她们无关。你当真羡慕?”
我垂手道:“师父说的是,南襄女子的地位的确低了些。”
“为取悦而活,当是最为可悲的。”良久,师父轻叹。
我盯着师父的酒杯移不开眼,师父掰着一个满黄的螃蟹悠然道:“小小年纪想什么酒…”
我顿感委屈:“这酒又不易醉…”
师父闻言放下手中的蟹凝眉思索一番,凝重的表情让我几欲放弃,却听到师父提出了赌书的法子:“若你能胜,我便准你喝。”
我虽未猜中这开头,但结尾却极易猜到,遂瞿然道:“师父过目不忘天下皆知,谁敢与您赌书!”
师父轻笑:“你。”
我知已无退路,只好点头应了下来。
据《金石录〈后序〉》载,李清照与其夫赵明诚喜藏书读书,常在饭后烹茶时赌书,一人提一典故,另一人说出此典故出自哪本书的哪页哪行,答对者才可喝茶。
我在书中阅及此事时,还在感慨这二人甜蜜地如此有声有色不同凡响,实在非一般的浊骨凡胎所能及。而如今落到自己身上,却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精神应付,搜肠刮肚绞尽脑汁也未曾想起那些典故到底在哪一页,更何谈第几行第几个字。
“炙手可热。”
“啊,”我大喜过望:“杜少陵七言《丽人行》最后一句,炙手可热势绝伦,慎莫近前丞相嗔。”
师父摇头轻笑,悬腕倒了一盏酒推到我面前,我喜上眉梢,拱手道:“多谢师父手下留情。”
垂下手臂还未来得及端起酒杯,宽袖一扫,酒杯与茶盏齐齐倒下来,一滴不差地洒到我的衣裙上,淡淡的桂花香与茶香交织,茶非茶酒非酒。
师父乐不可支,颤着肩喊小灵替我换衣服,我却思及到底是没有尝到那酒,悔极了方才的那一揖。

楼主 苏幕遮920  发布于 2017-05-04 10:31:00 +0800 CST  
拖了太久的一章纯生活…

楼主 苏幕遮920  发布于 2017-05-04 10:32:00 +0800 CST  
因为不知道接下来该发生点什么…
所以我开始先写结局了…
中间的等有了脑洞再编…


楼主 苏幕遮920  发布于 2017-05-05 11:45:00 +0800 CST  
这新版贴吧…又是个什么结构…
难以适应新鲜事物的我乖乖滚去码字……

楼主 苏幕遮920  发布于 2017-05-16 22:53:00 +0800 CST  
本来想更文的,结果更完秒吞…也不知道度娘又咋了………


楼主 苏幕遮920  发布于 2017-05-19 00:15:00 +0800 CST  







楼主 苏幕遮920  发布于 2017-05-19 16:10:00 +0800 CST  
度娘不让我发文字只能截图了

楼主 苏幕遮920  发布于 2017-05-19 16:12:00 +0800 CST  
另,哪个明白人能告诉我这哪里敏感了…
简直摸不着头脑


楼主 苏幕遮920  发布于 2017-05-19 16:20:00 +0800 CST  
不是已经发了很久了吗…

楼主 苏幕遮920  发布于 2017-05-23 18:28:00 +0800 CST  
祝所有宝宝节日快乐~





楼主 苏幕遮920  发布于 2017-06-01 14:53:00 +0800 CST  
第七章棋局
三月阳春,人间芳菲。
我想我院子里的那棵老梨树了。梨花开的肆意的时候,我的生辰也就到了。
距我及笄还有四年。这几个月来,想是刑部事务繁杂,阿清再没有来过,但他的那句话不停地在我耳边回响,扰地我晚上做梦都是他张扬地笑着说:“姌姌,你便嫁了我可好。”醒来之后定定地望着床边垂下的幔帐出神,阿清,我认真了,你也定要认真,切莫耍我。
阿清,十一岁的姌姌在等你。
生辰那天,师父许我出去逛玩,我甚是高兴,带着小灵阿念跳上马车,师父却愣是把素琴也塞了进来,说是以防我玩的太过不知院门朝哪儿开。
我自是不在意的,自顾自扒着榛子吃,小灵和阿念一脸提防,反而是素琴替我倒水收果壳,我越发地不自在,低喝道:“你们两个是没睡醒么?”
难得出来一趟,说书先生早已换了新本子,讲别国六王夺位血洗皇城,我听了几句倍觉无趣,索性出来在街上闲逛。
西市的主街靠近光德坊,街边各式各样的小摊小店热闹非凡。“素琴,你说这对耳坠子配得上师父么?”我指着一对翠玉坠子问道,素琴正欲开口,便被门外的吵闹声打断了。
门外只见一彪形大汉拽着一个戴孝的小孩子,声称那个瘦骨嶙峋的孩子偷了他十两银子,小孩则哭喊叫嚷说自己冤枉,与戏文里如出一辙。
此情此景,我是不能不管的——这样欺压稚童,实在令人发指。
“看人家家中新丧又势单力薄就这样欺负,不觉得愧对你这七尺之躯么?”
大汉听闻此言一愣,随即呲牙道:“你这女娃,以貌取人的很!我怎样与你何干!”
我怒极反笑,唤道:“阿念,你等着我亲自动手吗?”
话音刚落,阿念飞身上前一脚踢倒那大汉,我不由地呆住,这般不经打,真是白长了那副模样。
待我回过神,阿念早已将那人压制地动弹不得,素琴适时地在我耳边劝道:“姑娘,得饶人处且饶人。”我微微颔首,阿念猛地松开,那大汉一个踉跄,颤抖地指着我们跌跌撞撞地逃开。
自以为路见不平救了人,我心情大好,一路摇晃,满载而归。
师父见了那耳坠十分欢喜,说话语气很是轻快:“闹市繁街,想必见了些平日不能见的吧。”
我点头道:“只是想不到,天子脚下竟有不少不法之徒,城中安防之事并不很如人意。”
师父微微挑眉,我将今日在街上所遇说了出来,师父依然敛眉不语,只挥了挥手赶我去休息。
两日后,师父再授课,眼眸深邃:“君子当如何?”
“当谦恭俭让,当铁骨铮铮,当不畏权贵,当博学多识,当自强不息。”我不假思索地朗声道。
师父并不表态,又问:“还当如何?”
“还当…”我思索半晌,不得解。
“还当明察秋毫,明辨是非,不为表象所惑!”
“师父说的是。”
师父却猛然回头:“说的是?那日你在街上擅自擒下那人,可有想过事实是否如你所想?”
这话不啻一声惊雷,一个想法划过,我几乎颤抖着问:“师父何意?”
良久,我仍旧回不过神,耳边不停地回响着师父的话:
“两月前,长安城突然出现一帮老老少少,幼童装作丧父丧母行偷盗之事,年老的看似沿街乞讨实则监视幼童们的一举一动,且这些人跑的极快,每次官府尚未赶到,他们早已换了地方。
你那天若能查问清楚,这些人许就落网了。”
师父看我久久不说话,叹息道:“小苒,这些许年,你终究还是孩子心性,做事只凭自己高兴。”
我无力辩驳,深深垂首。
我以为的恶霸欺凌,我以为的路见不平,都只是我以为。
家中父亲位重权高,已渐渐离开朝局时不时出门远游四处访友,大哥已被誉为常胜将军,所向披靡无战不胜,二哥也初露锋芒,只有我,在路边救个孩子都救错了。
纵修得虎爪锋利,又有何用。
“是弟子大意。”我垂下头道。
我没等来师父的下一句责问,落在肩头的戒尺结束了房内的沉默。
“伏案。”冰冷的语气让我下意识地后退,直到师父亲自将我押到桌案旁。
那把戒尺我是挨怕了的,我曾无数次地想扔想烧,甚至它已经被我放到了火堆上,却还是在火苗触到戒尺的那一刻眉心一跳又偷偷放回原处。
戒尺训的早已不是身,而是心。
所谓规矩方圆,所谓行事准则,所谓敬畏,都伴随着那把黑檀木的敲击一寸一寸地渗进心里。
我再不是那个不畏天地的侯府小姐,从我跪伏在她脚下的那一刻起。
师父除去我身后衣物的那一瞬,我这样想。
我如俎上鱼肉一般被按倒在案上动弹不得,十一岁生辰,师父送竟我这样一份厚礼,实在消受不起。一丝腥甜入喉,我才发觉竟早已咬破了下唇,垂眸自嘲一笑:安姌,这世间可有人曾预料到你也有今日?
那顿戒尺挨得很是沉默,我强咬着牙一声不吭,师父亦很有默契地没有训斥劝诫。书房里安静地只剩下戒尺的声音——破空的凛冽和落在人身上的清脆。
那天开始,我陷入一个怪圈,我自知以貌取人是错,却又不愿认错,每日低着头去向师父问安或请教,回房也不愿多说一句话。所有人都发觉了我的不寻常,但所有人都很自觉地沉默着。

楼主 苏幕遮920  发布于 2017-06-25 18:06:00 +0800 CST  
唯独师父,一如往常地摩挲着棋子,白玉质地的棋子更显剔透。
“心定不下来,怎么胜得了?”
我愣了愣:“并非时时刻刻都可心平气和。”
“所为何?”
我落下一子,而后一颗一颗地捡着师父输掉的棋子,并不答话。
七子。
师父站起身轻轻拂着衣袖道:“还是娇惯太过。”
我不服气,张了张嘴却终究没敢说什么,毕竟无论如何,那戒尺抽打在身上是真真切切的疼。
我怕那疼,如同我怕师父。
但若有一日我不再怕那疼,是否还会怕师父?深夜中我躺在榻上思考这个问题,未果,翻了两个身沉沉睡去,这问题便也被我抛到耳后。
只是后来我总是在回想这盘棋,到底是谁输了谁七子。



楼主 苏幕遮920  发布于 2017-06-25 18:06:00 +0800 CST  
过了一个晚上才发现又被吞了

楼主 苏幕遮920  发布于 2017-06-27 13:32:00 +0800 CST  









楼主 苏幕遮920  发布于 2017-06-27 13:33:00 +0800 CST  
第九章 夜谈
再见到阿清,是我的十三岁生辰。
整整两年未见,阿清仍旧笑的一脸明媚,只是眉眼之间多了一丝隐不去的困倦。
我仍旧气他让我等了两年,冷漠地瞥了他一眼道:“易大人,今日造访有何贵干?”
阿清脚步一顿,随即笑着大步走过来:“姌姌,你还是这样爱玩笑。”
我冷哼一声,唤着小灵道:“难得易大人还记得我,实乃三生有幸。小灵,奉茶。”
阿清抚掌大笑:“姌姌,你可知你这幽怨的样子竟不像个大家闺阁。”
我脸色一变,拂袖道:“易公子做了官见识广阔,连风尘女子都这样了解。想必她们那里的茶比我这小院子里的更为醇香,公子还是莫再来我这里的好。”
阿清自知失言,连连作揖赔罪:“姌姌你知我是胡说的,我哪里见过风尘女子,只是前不久去给吏部侍郎家的老爷子贺寿,不知谁点了那么出曲子…”
我啐道:“听了出戏便找不到南北,随便拿我跟风尘女子比。”
阿清又坐下微叹:“自洪豫造反以来,我们刑部已然是成天忙的恨不得多生两条腿,却还是得看上边的脸色,压地喘不过气…”他突地看向我认真道:“我真是时时都想姌姌的笑颜呢。”
我头皮一紧,双颊有些发烫,急忙转移话题道:“洪豫…还是不知去向么?”
“查到了,他在南襄,只是不知他何时养了那么多精良兵马,像平白无故天上掉下来的一般,连你们安家军都不敢随意出兵平叛。”阿清说到愤处,不由得拍案而起。
恰在这时,门外发出一丝细碎的声音,我与阿清对视一眼,随后看了看阿念,阿念会意,慢慢走到门口,而我装作不知继续道:“倒是没有听父兄说过…只怕这次,父亲又要上战场了…”
“或许吧,齐国公热血难凉宝刀未老,国难当头想必断然不会坐视不管。”
阿念猛地打开门,却看到青墨躲闪不及一个趔趄险些摔倒。
我心里一跳。
片刻之间,青墨已经稳住身形,浅笑道:“先生说了,今日姑娘生辰,请姑娘晚些过去。”
我颔首道:“多谢师父费心。”
阿清盯着青墨远去的背影欲言又止,我笑道:“师门还不至于有和这种案子有牵扯的人,想必是听到你我讨论这些不好打扰,你也忒草木皆兵了。”
阿清亦挠头笑道:“是我查案查昏头了。”
我端起茶盏垂眸,师父,您竟这样沉不住气么…
入夜,我起身来到师父的院子,师父站在房门口凭栏远望,院内洁白的玉兰开得惊心动魄,皓月当空,风过无声,突地,院中扑棱棱几声响动,几只晚鸦落在墙头,发出刺耳的叫声,聒碎了满院的寂静。
我走上前去:“夜凉如水,师父在房中等弟子便罢了,何苦出来吹这冷风?”
“夜凉如水…不过是夜中的人满心冰冷,即便是夜色明静春光晴好,也总觉得黑云压城风雨欲来。”师父淡然。
我静默,半晌才道:“师父似乎很是伤情。”
师父嗤然一笑:“确是伤情。今日盛国侯府公子过来,所为何事?”
“不过是两年未见,又逢弟子生辰,过来看看罢了。”
“想必是满载而归吧?”
我听懂了师父话语间的意思,不由得一凛,随即不在意地道:“我这里哪有什么值得他搜罗的好东西。”
师父转身凝视着我,良久才略显艰难地问道:“为何?”
我抬头,眼底一片清明:“师父…永远是师父。”
“不觉违背你安家一心忠君的信条么?”
“师者为父,情义为重,亦是安家信条。”
师父负手不语,微风吹起散落在肩上的发丝,愈显清冷。
我主动打破沉默:“师父本不必如此,弟子今日不对易清说,往后也不会对他人吐露半字,以师父才智,当知不动方是上策。”
“看来你如今也极有主意,”师父嘴角噙着一丝朦胧的笑意:“为师已然管你不住…他日若落在你手上,不知会有何种结局。”
我垂下头重复道:“师父永远是师父,他日安苒即便出师,再见师父仍会守弟子礼。”
“但愿你出师后,你我师徒不会再见。”师父低声喃道,衣袂在风中微微翻动,我亦低声道:“若是如此,弟子愿永不出师。”
“小苒,你当真以为,南襄降的是中曜昌盛的国力、贤明的君主么?”
我后退一步,一脸愕然:“师父何意?”
“降的不过是锋利的刀剑,与战场血海中依然屹立不倒的安家军。”师父冰冷的面孔中隐隐藏着一丝嘲讽:“成王败寇,所谓史册,永远是胜利者讲述的故事。”
言罢,师父毅然转身回房,我不由浑身颤抖跌倒在地,久久不能回神。



楼主 苏幕遮920  发布于 2017-07-02 00:23:00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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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明日复明日,明日何其少……


楼主 苏幕遮920  发布于 2017-07-04 23:22:00 +0800 CST  
第十章 梦里贪欢
那日之后,师父变的愈发冰冷,似一夜之间凉了满腔热血。
五月初一,不知是何缘故,师父竟在偏厅历代师祖的排位前长跪不起,我不明所以,只好陪着。
“你怎么这样闲?”师父并不回头。
“弟子是看…”
话未说完,师父便打断道:“回吧,今日不授课。”
“师父…”
“回去!”
我蹙了蹙眉,只好回房。
第二日,一如往日的日色如金,师父院中的木兰开了满树,洁白如玉。只与往日不同的,是房门前守着的素琴与青墨。
“先生吩咐了,今日任何人都不见。”竟有一日会被青墨拦在门外,实在出乎我的意料。
“我也不能进么?”
“先生说,她最不想见的就是姑娘,”素琴抿了抿嘴,亦有些不忍地道:“姑娘回吧,待先生改了主意,自会有人知会。”
我虽有些摸不到头脑,却也不好违逆师父之意,在房门口躬身粗粗一礼便又退了出来。
一连三日,直到初五端午那日,青墨才出现在我院中,说师父唤我。我极惊喜,草草整了整衣衫便跟了过去。
师父坐在榻上,一头长发只随意地绾了个髻,世外谪仙一般出尘。许是听到了声音,师父微微转头扬眉一笑,招手道:“小苒,过来坐。”
我呆了一瞬,恍若隔世,不知多久,师父已没有这样对我笑过。
我依言坐过去,师父轻轻推了一盏酒给我,我不由笑道:“如今饮酒总算不用与师父赌书了。”
师父微微仰头,亦笑道:“如今即便是赌书,为师也未必能胜。”
“师父过谦了,师父的才识,弟子是拍马都赶不上的。”
师父并不说话,只看着窗外开得恣意的木兰花,半晌才悠悠道:“可知何意?”
我垂眸沉声诵道:“朝饮木兰之坠露兮,夕餐秋菊之落英。苟余情其信姱以练要兮,长顑颔亦何伤。掔木根以结茝兮,贯薜荔之落蕊。矫菌桂以纫蕙兮,索胡绳之纚纚。謇吾法夫前修兮,非世俗之所服。虽不周于今之人兮,愿依彭咸之遗则。”诵罢,我略略斟酌一番又道:“世事混浊,无论高居庙堂亦或远在江湖,此诚乃为纯臣为君子为好人之根本。”
“都说人性本善,然只这好人二字,就有多少人做不到。”师父又道:“依你看来,屈原赴江罪在何人?”
“在怀王。”我不假思索道:“为君者,不分忠良,不纳谏言,贤臣空有抱负报国无路,竟只得抱石沉江,何等悲凉!”
“只是如此么?”与我的悲愤相比,师父实在太过于冷淡,我不得不压下心头的愤慨揖道:“请师父赐教。”
“怀王若是错在亲近佞臣,屈原便错在识人不清。”师父摩挲着酒杯道:“那样一个君王,本就不是个明君,还抱着那样大的希望,到最后希望破灭那般愤懑,驱逐流放也好抱石沉江也罢,不过是他看错了人而已。”
我有些惊愕:“以师父所言,竟是罪在屈原?”
师父摇头道:“罪不在怀王,亦不在屈原,而在于时局。生逢乱世,战火连连民不聊生,还哪来的正邪之分,哪来的善恶之别?谁做的选择不是为了生存?”
我愤然:“若是为君为将者都只想着自己的活路,置国家百姓于何地?!”
“乱世意味着战争,战争意味着征兵,意味着抓壮丁,意味着众多百姓家破人亡,你以为人人都愿捐躯赴国难么?”师父仍旧微微垂头,让我几乎看不清她的表情,只听得她语气清冷地念起一首歌谣:
“十五从军征,八十始得归。
道逢乡里人,家中有阿谁?
遥望是君家,松柏冢累累。
兔从狗窦入,雉从梁上飞。
中庭生旅谷,井上生旅葵。
舂谷持作饭,采葵持作羹。
羹饭一时熟,不知贻阿谁。
出门东向看,泪落沾我衣。”
语气悲怆,闻者落泪。我亦低头道:“国乃家之根本,在为国抗争的那一刻,每位将士都拼尽全力,自愿从军与否,也许并不那么重要。”顿了顿,我又说:“师父长在深院,自然不知血流成河死尸堆积如山的沙场是什么样子。”
“我知道沙场是什么样子,不需你来教我。”师父冷声说道,我解释道:“弟子并无此意。”
师父长舒一口气:“你回吧。”竟是说不出的疲惫。
我只好起身拱手,还未说话,便看到师父衣袖处不知被何物划破了,着力点及切口都十分奇怪。思索间,师父已遮起了衣袖:“无事,昨日不小心跌倒,被门槛上的钉子划到了。”
我稍稍放下心,退了出来。
刚刚走出师父的院子,我猛地站住脚,电石火花间,我终于明白了师父这些时日为何这样反常。
师父看我去而复返,有些惊诧,挑了挑眉道:“还有事?”
我紧紧地盯着师父,一字一顿道:“师父已经做出选择了么?”
师父握着酒杯的手几不可见地抖了一下,随即语气平稳地问:“什么选择?”
我仍旧盯着她:“中曜和南襄…确切地说,是和洪豫。”
一滴酒溅在我的脸上,顺着流下来,师父怒极,摔了酒杯,我几欲跪倒,终究是勉强站稳。
“谁给你的胆子,这样污蔑为师?”

楼主 苏幕遮920  发布于 2017-07-08 00:02:00 +0800 CST  
师父这句话一出口,我便知道她已怒到极点,更知道,我那一向教我君为源臣为水、源清则流清的师父,这次违逆了本心。
“那不是钉子划破的。”我答非所问:“除了洪豫的鸣啸双刀上的刺钩,再没什么东西能划出那样的切口。”
师父紧握双拳,我继续道:“您若还是那个一心只愿天下太平的鸿学大家,就该告诉我实情的。”
师父面沉如水:“你还知不知在和谁说话!”
“我知道,弟子的本分弟子记得,不劳师父您提醒,”我昂首道:“正因为知道眼前的人是师父,我才没有去刑部,而是去而复返来跟您说这些。”
师父双手撑着桌案垂头思索,突地抬起头:“那你去刑部吧。”
我不可置信——师父脸上竟带着一丝讥讽走近我,语气温和至极:“去吧,去刑部,告诉刑部的陆尚书,为师我,就是南襄的公主…”
师父离我越来越近,我不得不一步一步地后退。
“去告诉他们,我就是被中曜囚禁,洪豫一心要救的那位公主。让他们过来,我若入了天牢,你猜洪豫会怎样?”师父一步一步将我逼到墙角,说出的话更是让我浑身抖如筛糠。
我不敢再看她,低声道:“弟子…不敢。”
师父居高临下地看着我,不多时,轻哼一声:“不成气候。”
说罢,后退一步,转身返回案前,我靠着墙紧闭双目。
“要么,现在去刑部告发,要么,现在过来,将你今日污蔑威胁为师的罚受了。”半晌,师父将那把戒尺扔到桌案上,一声脆响。
我缓缓摇头:“我不会去刑部,但也不会受这罚。您知道的,您若是将实情告诉我,以我齐国公府的实力,保下您不是什么难事——我只受该受的罚。”
师父负手慢慢踱过来,却猛地将我按倒:“幼稚。”
我感受到那把黑得发亮的戒尺已在我身后高高举起,神使鬼差地抓住师父的手腕。转身反手抢了戒尺随手一推,将师父推倒在地。
我不由愣住,抬眼之间又看到师父讥讽的神色,我便知此地再不能留了。
踏出大门的前一刻,门边的青墨踌躇不决欲言又止,我索性停下脚步道:“他日若有事,尽管来找我。”
未等青墨回应,我登上马车,车夫扬鞭之际,院内一片木兰花瓣缓缓落下,被风吹卷着落到墙外,躺在青石板上,格外刺眼。
我蓦然想到,所谓相逢,不过如树上之花,无论怎样绚烂,终有花落之日。
我走得甚是决绝,但我知从今往后再无安苒。
马车辘辘,我在车上做了个长梦。梦中的她气质清冷,却笑地极暖,我再不愿醒来。五年一梦,犹是当年初见,仿佛我们从未分离地这样惨烈,仿佛我的余生不必这样只能在梦里贪欢。

楼主 苏幕遮920  发布于 2017-07-08 00:03:00 +0800 CST  

楼主:苏幕遮920

字数:47831

发表时间:2017-03-08 06:34: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18-01-01 10:15:18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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