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何老师的筱悦

（一）
中考过后，疯玩了一个暑假，3月开学的第一天，一如往常，不慌不忙的拿上书包飘到新的学校——市一中。

成绩突出的我一项我行我素，一幅天地都怕我的样子不屑的推开学校门口执勤的同学：“校徽注册那天没发！我是你们学校今年收的分数最高的，我进去了啊~~！”

看着执勤的大姐眼睛滚圆的瞟了我一眼，“哼”的一声，我回敬了她一眼，自顾自的走向班级。

楼梯上，上课铃声打响了第二遍。今天还来早了，我奇怪着今天自己的车速，初中时的我总是会迟到10分钟的。想着走着，飘飘忽忽蹬到了教室门口。

“打开课本第2页。”极斯文的声音传到门外，我用余光斜了她一眼，这就是班主任了吧，没等她反应过来，我已经把书包甩到桌上了。

“出去。”她说的简洁坚定。我看了她一眼，冲她微微一笑，坐下了。从前的老师，只要看见我的微笑，这种小事就都不会和我计较了。

“出去。”这口气居然如此的不容置疑。我抬头看着她，对视起来，似乎想把她打败。同桌轻轻推了推我“刚开学，你别闹。”我这才注意到，旁边的人居然是我初中死党，惊喜到：“你也在这个班啊！”

同桌使了使眼神，讲台上的大姑娘竟然还在不依不饶的看着我，那种眼神，不想在等待我的回应，却像是在想着别的什么。

我也没多想，开学第一天，确实不要搞得麻烦好些。走出了教室，喊了声“报告！”她也没为难我的让我进来了。真是多此一举的女人！

一节课下来，别说她教课还真行，不像是她这个年纪会有的经验。不过我对她依旧不太上心。下课时候，又是该死的广播操时间，全部同学都下去了，我像个外校生一样坐在原位上，仿佛身边的一切都和我没了关系，抄起同桌的一本漫画就看起来。

“嗖”的一声，手里的漫画没了，我以为是我的死党又和我玩笑。
“要死啊你~”我转过身，却看见班主任拿着我的书。
“何老师~”我讨巧的叫着她。
“现在你应该在哪儿？”她对我说话怎么总是冷冷的，和早上在门外听到的仿佛是两种声音。
我不说话了。
“来我办公室。”她转身走了。我只有不言语的跟去。

其实怎么说我也是个女孩子，表面上的拽也就是要同学知道我的优秀。没有什么其他的。

来到办公室，她居然不说话了。我愣愣地站在她身边，僵持了一分多钟。
“何老师~”我按耐不住了，总不能一直耗着啊。
她头也没抬的继续翻着教案。
我有点儿没辙，碰上了个不搭理我的老师，再甜的声音也没用。不过我还是在试了试“何老师~”
没想到她居然突然站起来捧着书走了出去。我这才听到，上课铃声响了。

我在那不知该不该回去，换作是任课老师，我早不理人的走了，可是班主任，还是要留点儿好印象的。反正我成绩好，一节课不上也没多大大关系。看着办公室的老师走光了，我也就没趣的瞎翻起刚才被老师一起带过来的漫画了。

原来一节课没多长。下课铃一响，我把书重新摆回她桌上，靠墙站着，等她回来。很快的，我的死党第一个出现在我面前。

“你怎么来了？”我奇怪的看他。
“那书难道是你的啊？”他郁闷的看了我一眼。我真想笑。
这会儿，老师终于进来了。
“刘杰，这书是你的吧？”没有任何感情色彩的声音响起了。
“是……”
“以后不要带来了，下不为例啊！”她把书还给了刘杰。

就这么简单的刘杰回去了。何老师看了我一眼，坐下了。

“何老师，我错了。”我乖巧的挪到她身边。
“你不是很行吗？也会错？”她转头盯着我。
那眼神看得我的脸刷的一下红了。
“不是，那个，我……”我有些语无伦次了。
“没错是吧？”
“不是，我不该在学校看漫画……”我的声音越来越小，我一向不会认错。
她没了声音。还是盯着我，而我不知所措的摆弄着衣角。

又是几秒钟的无语……

“没话了你就继续站着吧！”她站起身作势要走。
“何老师……”
她回过头。
“我不该不下去做广播操，早上不该迟到。”
她总算有坐下了，我的心也放下了。
“还有！”
“……我早上不该对您不礼貌。”
“一个女孩子，这么不懂事！你成绩好我知道，但是成绩好就可以横行霸道了？”她的脸沉了下来。
“我错了，老师。”第一次有老师这样说我，我眼泪自顾自的掉了。
“回去吧，再有下次自己看着办吧。”

（二）
那次以后，我觉得被她伤了，却也觉得她说的是对的。所以见到她都会主动喊“何老师~”

一周过去了，我的迟到还是照旧自己惯着自己。周一进校门，有碰见开学那天的执勤同学。
“校徽呢？”
“走开！我没带不行？你有本事不让我进去啊？”
她无奈的找来一个执勤老师帮忙。
这个瘦瘦的老师足有40多了，我自信绝对能摆平。
“同学，进学校要带校徽。”
“我现在就没带啊，你能吃了我？~~”我特意地想耍他玩。
上课铃声又响了，我还和他耍着：“拿我没辙吧？还是早让我进去的好吧？多费唇舌吧？”
他显然被我气得无语，甩了甩手，让我进去。
我正暗自得意，想迈步进去，书包却被人拖住了。

转身一看，惨了……

“何……何老师……”我有点儿紧张。
“对老师说话什么态度啊？”她眉头锁住的看着我。
“老师，刚才对不起，我校徽忘记带了。”我不知道还能说什么弥补，忙转向执勤老师。
“回去上课，放学来找我！”
我奔着去了教室，心里七上八下的，居然被她逮个正着。

数学课上的考试没什么心情做，好在试题对我来说并不算难。放了学，我磨磨蹭蹭的冲她办公室走去。

见她坐在那什么都没干，像是在等我。
“何老师，早上的事我知道错了……”我又变得小声了。
“手扶桌上。”
我什么都没想的就照做了。
啪的一下，我跳了起来，看着她手拿着一把塑料尺，我真没想到她能打我。
我也不肯在让她打了，躲得远远的站着。

她半推半就的抓住了我，扎扎实实的又打下来。
一连好几下，她也没再说话。
办公室里没有人，但我忍着不出声。
真恨自己只穿着一层薄薄的校裤。

啪啪啪，她没有停的意思。
我的眼泪不争气得又流了出来。
“何老师，别打了。”我委屈的哭着，小声求她。
她见我哭了，也放开我，靠着办公桌站着。我涨红了脸抹着眼泪。

“委屈了？”她眼神直直的看着我。
我自顾自的抹着泪，不愿说话。
啪的一下，她拿起尺子又抽了下来。
“啊，别打，疼……”
“我再问你话！”
“我知道错了。”
“一副很委屈的样子啊？我打错了是吧？”
我抽泣的更厉害了。
见她又想拿起尺子，我赶忙说“您没打错。”
“我也不跟你多说什么，该明白的你自己也明白。这次给你个教训，再有下次不会这么简单就完的，回去！”
我赶忙头也不回地走了。

晚上妈妈说家里来客人，是远房表姐一家，说表姐是我学校英语老师，自我长大起都没见过他们一家，我一路上就在想，这个何老师表面温柔，厉害起来真严厉，要是表姐也和她一样教高一英语，我就转到她班上去。

7点多，门铃响了，妈妈开了门，笑着叫我：“筱悦，你表姐来了，来熟悉一下。”我蹭蹭的小跑出去，一看，眼前这个身材高挑一头披肩直发笑容甜美的表姐居然就是何老师？我傻眼的站在那里，而她却仿佛早就知道的笑着叫我：“筱悦。”

（三）
我愣在原地，不知道是一种失落感，还是一种亲近感，突然的占据在了心头。
“快叫人呀，筱悦。”妈妈催我。
“表姑，表姑父，表姐。”真是尴尬万分。
“筱悦越大越漂亮了啊。”表姑笑着看着表姐：“有点儿像你小时候嘛，哈哈哈……”
表姐也笑了，眼睛弯做一个月牙儿，比早上的她可亲多了。
“她在我班上呢。”表姐笑笑看着我妈。
“哟，筱悦，你还不知道她是表姐吧？”妈妈和表姑表姑父都乐了。只有我，这时候陷入无言。

我偷偷瞟了一眼表姐，她跟个没事儿人似的。

那个气氛很快的度过了。今晚的表姐慢慢的让我感到十二分亲近，她的亲和和温柔的言谈慢慢拉近了我们的距离。我也变得与她有话说了，从中考前的辉煌谈到将来高考的志向，不时的，我们笑作一团……

妈妈听说表姐一个人住单身公寓，就说：“让筱悦跟你一起住吧，顺便帮她辅导辅导英语。”
表姐看看我，笑了：“怎么样？来我那住吧，离学校也近，少了你迟到哦。”
静谧在亲情里的我豪爽的答应了。

周天，我就来到了表姐家。
“姐，你这儿有零食吗？”我笑嘻嘻的。
“有啊，薯片、汽水，你自便哦。”她的眼睛再度成了月牙儿，很亲，很温柔。

就这样，我们相安无事的过了一周。

转眼，一个月过去了，年段办月考的。我和我那死党刘杰的政治都不好，临考前天，我接到他短信：“读的怎么样了？”
“头疼死了。”
“出来溜达吧，反正读不进去。”
于是几条来回后，我们约了个地方疯玩去了。中途，他大义凛然的样子说：“政治会拖我们总分的后腿啊，明天我们合作吧？”其实我正有此意，会心的示了个OK的手势。

开考了他坐我前面，我们若无其事的开始答卷。不知觉中，我把事先抄好的问答题纸条拿了出来，我碰碰他：“我抄完给你啊。”他略略点了头。

抄完后我欣喜的偷笑了，正抬头想给刘杰纸条，忽然望到窗外，表姐冷若冰霜的瞪着我。

（四）
也许她早就站在窗外了吧？
我一时间没了主意，刘杰也看到了她，猛地低下头自答自的卷子，也许他庆幸自己作弊未遂呢。

表姐一直没有打断我的考试，我也就慌乱的做完了其他题目。交卷后，我问刘杰：“她什么时候来的？”
“不知道，可能很早吧。”
我浑身冰凉……

回到家，见表姐在书桌前改着前天的英语卷子，我弱弱的说到：“我回来了。”
她放下笔走到客厅坐下：“是你自己说还是我替你说？”
我沉默了下来，看了看她：“你别跟学校老师揭穿我好吗？”
我像抱着希望似的求她。

“我看你是找抽啊！”显然我激怒了她。
她顺势将我拉到她腿上，一把扯下我的裤子，啪的一掌打了下来。
我不敢叫，因为毕竟是我的不对，只有忍着。

我的不吭声更激怒了她，啪啪啪啪的落手更重了。
三四十下后我哭了，直喘。她却一直不说话，空气只能够只有一掌一掌落下来的声响和我的哭声。

现在，她只要一掌下来，我就感到烧心的疼了。
“姐，我疼，别打了。”我挪动着身子。
“别动！”她又变得冰冷起来。
“现在知道疼啊？”又是啪的一掌。
我泪水涟涟的掉着：“别打了……”似乎我现在除了说这个，也不知道能说什么了。
“再动你试试啊！”她怒气未消。
啪，又是一掌，我真不再敢动。却疼得撕心裂肺的。
“你还哭啊！委屈你了你哭！”她又是一掌。
“疼啊，疼。”我憋出这几个字……
“你知道错了吗？”
“知……道。”我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
“错哪儿了？”
我不知道该怎么说，也说不出口。
啪，她又补了一下。
我近乎跳起来，还是被她按住：“说话！”
“我……我……我作弊了。”
“站起来！”她放开我：“你知道作弊是多可耻的事情吗？”
我不住的摸着屁股，也不敢怠慢：“我政治不够好，怕拉了总分才这样的。”
她严厉的盯着我，干脆不说话。
我赶紧补到：“我错了，这次你0分处理吧。”说着，我的泪又哗哗的了。
她还是一言不发，打量着我。
“知道错就行了，我也不揭发你，回头写份检查给我，把该背的重点都背了，晚上我抽查。”说着，她起身做饭去了。

不揭发我了？也许她总夹杂着亲情疼着我，而表面却严厉冰冷……
那次的总分，我依旧年级第一，却已经没有了开心和自豪，表姐也一样，恍若这次考试荡然无存……

（五）
一晃进入了4月份，我习惯性的上学放学都等表姐一起出发了，不知觉里我开始不想离开她。

课堂上的表姐总是认真的讲解语法和知识点，细长弯翘的睫毛随着她的眼睑上下闪动，乌黑的眸子闪出的光亮应和着垂直的长发，显得娴静威严。

一个月下来，班里被她不怒而威的气势镇的出奇老实。在她的课上，即便没有听课，大家也不会明目张胆的聊天睡觉。

相安无事的一天又一天。在学校里，我从没叫过她姐姐，虽说她从没告诉过我不可以这样叫，但我还是自觉的喊着她“何老师”。

4月中旬，我们班来了个新的数学老师，不知道是不是更年期提前，喜欢对着我们大呼小叫，就仅仅因为偶尔的有人上课走神。

在我们心中，她已经引起了公愤。周二下午的自习课，我们一群人聚在教室后排商量着怎么整她一次。我的鬼点子公认的多得出奇，作为组织委员的我也就当仁不让，发动一批造反者前后放风，来到她自行车前，拔了她的气门芯。
自习课没有老师，我们也就浩浩荡荡的回到了教室。在上面，看着想提前回家的她郁闷的看着自行车，全班哄堂大笑。

我晃得想起自己还有私事要办，一看表，蹭的一溜烟，跑出了学校，心想，放学前赶得回学校吧。

表姐总是会在放学前来到班上给同学答疑，为了不让她发现我逃课，还是快点的好。我冲向精品屋，买了条银白的手链，赶忙飞奔回学校。
才走到楼梯口，赫然看见教室门口长长的站着一席人。我倒吸一口凉气，感到的大事不妙。

蹑手蹑脚的摸到教室后门，表姐已经在为个别人答疑了。旁边的刘杰捅捅我：“**失败了啊。”

我看了看外面的几个人，果然都是刚才跟着我造反的哥们儿。我心里有些没底：“看出来了。要不你们也不会在这儿。”

我把手链放进了衣袋，还是走到了前门，轻轻敲开了门。

（六）
表姐回过头，犀利的看了我一眼：“学会逃课了啊！”
“这不是又逃回来了。”我微微一笑，想缓和缓和气氛。
她弯下身子，继续为别人答疑，不再理我。

旁边刘杰鄙视我：“火上浇油啊你。”
我这才恍然，好像装可爱不奏效。

这时候，放学铃声打响了。

我退出门口，让同学一个个离开，他们经过我身边似乎都用一种悲悯的眼观看了看我。一阵寒意……

人都走光了，表姐走出来，叉着双手，对着我的一群哥们儿就开始说教：“胆子都很大啊，太不像话了吧！”
这群龙人都没了声。我闷闷的站在一旁，也不说话了。
“谁带的头？”表姐扫了他们一眼。
并没有人吭声。
“不说话明天全部停课，等学校处分。”表姐压着火。
我心虚的把手揣进衣袋，摸到的手链冰冷冰冷。

终于一个不争气的胆小鬼说话了：“我什么也没做，就看着。”
表姐瞪着他：“我问的是什么？”
“不是我。”他分辨的说。这时候，刘杰偷瞄了我一眼，恰巧被表姐看到
。
“刘杰？”表姐语气坚定。
“我们一起想的。”他还真够义气。
“那好，一起想的一起停课吧。”表姐淡淡的说。
我见状，憋不住了：“是我。”

表姐看都不看，对着几个男生说：“明天都给老师道歉去，再把家长叫来。”挥挥手示意他们走。
转过身来，揪住我就往办公室走去。
老师全都下班了，办公室静的吓人。

“姐~~~~~~”我试图探测她的态度。
“叫谁呢？”她锁住眉头。
“姐，我们回家吧。”我进一步试探。
“你再叫一遍！”她突然的抬高音量，把我镇住了。
“何老师……”我有些慌了。
“你明天停课！”她欲言又止的还想说什么，却没说，转过身收拾东西：“回去再找你谈话！”

一路上，我们沉默的各自骑着车。

（七）
一进家门，我匆匆把衣袋里的手链放了起来。两个人沉默到吃过晚饭。
“上我屋里来。”她平静的说到。
我预期她会打我，急得掉下了眼泪，磨磨蹭蹭的在原地挪动。
“要我请你？”她根本不顾我的眼泪。
我只好晃悠悠进去了。

只见她抄起一皮带指着我：“手撑床上！”
“姐，别……”
“现在知道怕了？不是一直很英勇吗？快点！”她直视着我。
什么招现在都没用了，我轻轻弯腰。
她掀起我的短裙。啪的一皮带打到我大腿处。
我依旧哭，却不敢讨饶。
啪啪啪，又是几皮带，很重的落下来，我有点吃不住，想直起身子，却被她猛地按住。
“你真本事，天地不怕啊！我今天倒要让你知道什么是怕！”跟着又是很重的几下。
我哭着：“姐，你别打了，我知道错了。”
“知道错了？知道错了你下午什么态度啊？”她气的重重给了我一下。
我即刻软在地上。
“起来！”看着她威严的样子和不容置疑的语气，我再次恢复到刚才的姿势。
啪，又是一下，打在了刚才的地方，很疼，我试图闪着身子。
啪，更狠的一下落下来：“再动你试试啊。”她慢慢的吐出这几个字。
这时候，除了哭，我的脑子一片空白。
啪啪啪，啪啪啪，一阵匀速的下落声后，我实在吃不消了，喊了声：“何老师。”
“你还知道我是你老师！”她停下了责打，淡淡的问：“你知道错了吗？”
“知道了。”我无力的回答。
“错哪儿了？”她从我身后走上来。
“我不该带人拔数学老师自行车的气门芯，不该逃课。”
“还有！”她严厉的说。
“还有……”我脑子里乱作一团。
啪，她狠狠地补了一带。
“啊，疼，不要。”我哭的抽起来。
“还有！”
“还有，我在学校不该对你没大没小喊你姐姐。”
“回屋写份检查，一会儿拿给我。”她放下皮带，离开了。

八）
我艰难的直起身子，回到房间。眼泪还是刷刷的流。

半小时后，我拿着检查来到她书房。另一只手，揣着那条手链。
她看了检查后，眉头稍稍舒展。但还是冷冷的指着墙角：“站着去！”

我看着她，不敢说话。

“没听到是不是！”

我赶忙挪了过去。又悄悄把手链放入了衣袋。

过了半个多小时，她批改完作业，转过身：“我希望以后没有类似的事情发生了。”

我抹了抹眼泪，她呵斥到：“你委屈什么啊！”
我连着摇了摇头。
“我管你错了？”她拨弄着头发盯着我。
“没有，我错了。”我不敢怠慢。
“洗洗睡觉吧。”她还算满意。

我轻轻挪到她身边，拿出手链：“姐，生日快乐。”

她先是一愣，抬头看了看我：“这就是你逃课的理由？”目光里多了些和蔼。

我微微点了点头，把手链给了她，低着头。

“打疼了吧？”她的眼睛又弯做一个月牙儿了，很美。我涨红着脸看了看她。

“你怎么知道我今天生日？”她抱住我。

“我问表姑的。”
“觉得我很严厉是吧？”她笑起来，披散着直发显得很好看。

“你能不能不对我这么凶~~~~~”我怯怯的说着。

“你能不能不惹事儿？”她闪动着双眼，修长的睫毛如帘子一样装饰着她的眼睛。

（九）
第二天早上，姐姐是执勤的当班老师，很早就出去了。

我一个人在家磨叽着，不知道要不要去上课。因为我被她停课了。

折腾了一会儿，我发了条信息给刘杰：“你们真请家长了？”

他回复：“没辙，老班很强势。你的情况怎么样？”

“被停课了，怎么办？”

“先来学校吧，有事一起扛。”

于是，我傻乎乎的骑车到了学校。在门口，远远望到姐姐高挑的身影，没胆进去。

后面刘杰牵着车拍我：“走啊。”

“她在门口啊。”

“你都怕她了，那我们班死定了。”刘杰坏笑起来。

远处，数学老师骑着车正好来了。我机灵的冲过去：“老师早！”

她看了看我：“你更早。”由于我和刘杰数学是班里的一二名，她也没太给我们脸色。

“老师，昨天我们贪玩儿，向你道歉。”刘杰装起可怜比我还厉害。
“请原谅我们。”我赶紧补充，然后抛给她一个期待的可怜眼神。

没想到她今天挺好说话：“贪玩要有个限度，对老师做恶作剧是要不得的。”
我们赶忙附和：“我们错了。”
“走吧。”她倒很好说话，弄得我们自惭形秽的。跟着她进了校门。

姐姐一眼看到了我，走过来：“我说过让你来上课了吗？”
我可怜巴巴的望着数学老师，她知道我和姐姐的关系，就说：“算了，她一个女孩子的，怪没面子的。”原来课外她的更年期是推迟的啊？

我看了看姐姐，说：“何老师，我向数学老师道歉了。保证不会有第二次。”
大概姐姐也没想为难我：“进去吧。”
我想得到大赦一样，跑着进去了，后面，隐隐约约的感觉到姐姐灿烂的笑了，眼睛又弯做月牙儿，披肩的直发在阳光下，像瀑布一样光亮。

（十）
那次以后，班里就没有什么大事发生。姐姐一样威严的讲课，亲和的在课间和我们交心。我在她面前，拽不起来了。

但是，我还是傲慢的姿态对着其他人，毕竟我是优秀的。

4月下旬，学校的舞蹈大赛里，我获得了一等奖。整个学校都知道了我的存在。于是我瞧人也不正眼了。只是对着姐姐，我还是很老实，因为她一眼就能把我看穿。

转天，姐姐以班委改选为名撤掉了我组织委员的职务，而其他人，只是调换了给子的职位。我憋着一肚子气，可也听不进去。

美术课上，我很迟才到了画室。老师说了我几句，撞在我心头烦闷时候。于是毫不客气的顶了她哑口无言，而我，潇洒的转身走回教室发着呆。

不一会儿，我的手机响起来了，一看是姐姐，我猜也知道美术老师告状去了。按掉手机，继续发呆。

手机没再响过。接着，下课，又上课。最后一节课，是姐姐的课。我闷闷的把书打开，就不再管了，任由她自己讲自己听。

刘杰突然的又碰了碰我：“叫你呢。”
我回过神：“你叫我干嘛？”我问刘杰。
他向前方使了使眼神。我看过去。
“你站着清醒清醒吧。”她淡淡的说。
我正生她的气，站起来甩起书包就走出了教室，豁出去的没正眼瞧她。

“我们继续上课。”走出门口时听到她说。我更是气愤，也没回家，在街上逛到7点。想了想，回自己家住了。

等我到家，姐姐居然坐在我家客厅和我妈说着话。我恨恨的瞪了她一眼，把门一摔，进了自己房间。

不知道怎么的，后来还是被妈妈劝回了姐姐家。一路上，我匆匆走在前头，把她甩的远远的。

一进门，我就坐到沙发上。她很快也上来了。看了我一眼，自己换衣服去了。

我一肚子委屈，朝她吼：“你凭什么撤我的职！”

“凭你光以自我为中心。”她换上了睡衣。

我不想多说话了，委屈的掉了眼泪。

她从房间走出来：“你倒很委屈了。”

“我比他们干的都好，我能做班长的！”我吼着。

“他们比你有集体观念，光能干有用？”她也不依不饶。

我掉着眼泪恨恨的望着她，答不出话。

“上课迟到，还有理和美术老师顶嘴，我告诉过你要尊敬老师没有！”她瞪着的眼睛像个圆月。

我仿佛又被她的气势压倒了。坐在那只顾抹眼泪。

“我在和你说话！”她站在稍远的地方。

“因为我心情不好。”我找不出别的话应。

“什么事都因心情来做，这样能当班干部？”感觉她怒气没那么大了，一副说教的口气。

我愣了一下：“对不起。”

她也被我突然的觉醒吓了一跳，叹了口气。

“把皮带拿来。”她淡定的看着我。而我，一身寒意，还是照做了。手抖着把皮带给了她。她似乎看出了我的害怕：“屡教不改，我能不打你？”

“我……姐姐……”已经不知道该答什么了。

“好吧，你自己说该不该打？你要是觉得不该打，我也不打你。”她说着坐到沙发上。我愣愣地站在原地望着她，几秒内，我们谁也没说话。

似如我不说她也永远不会说，只是一直看着我，那眼神似乎早已把我看透。

“该打。”我鼓起勇气瞟了她一眼的又低下头。

“过来，自己趴好。”她站了起来。

“60下，自己数。”

啪的就一带，我没出声。她见我没出声，她也没出声，只是一带又一带的抽下来。随之，我的抽泣变成了哭泣。

她毫不留情的啪的一带下来，问我：“数了吗？”

“嗯。”我弱弱的答应她。

啪的又是一带，很重，我却只挪了挪身子，又恢复了姿势。我并不想在激她的火。

“多少了？”她问了。

“39。”我马上回答。

“像你这样把谁都不让在眼里怎么做班委呢？说几句就顶嘴走人，你觉得很有面子？啊？”她边说边匀速的落下皮带。

“我知道错了。”我被她说的心里很难受，却也只能说出这话。

“屡教不改！你还尊敬老师？连我的课你都自顾自的走出去，你还会尊敬谁？”她又落下了几带。

“啊……”我疼得叫了出来。

啪啪啪，她没有让步，我默默受着，却还是叫了出来。

“几下了？”她又一次问。

“58。”我眼睛湿润着。

啪啪，她落下了最后的两带，并不重。

“起来。”

我的脸红扑扑的。低着头对着她。她坐下了。

“姐姐我一定改。”我没了刚才的傲气。
她拉住我，让我坐在她旁边，我疼得立马站起来。

“想站着那就去罚站吧，1个小时。”她没表情的看着我。

我傻傻的不敢怠慢，准备往墙边走，她突然笑了：“你还真去啊~~~~~”我这才知道她在逗我，连更红了。

“知道我的厉害了吧？”她忍着笑，眼睛却已经弯做了月牙儿。我朝她不好意思的笑了。

“来，我看看打成什么样了，给你敷敷。”
“姐，对不起，我任性了。”见她对我这么好，我又不由得哭了。
“好了，知道错以后要改，知道吗？”她摸着我的头发：“你长得真像我小时候。”她的眼睛又弯做月牙儿，在这寂静的夜晚更显娴静温婉。

（十一）
四月末班里春游，姐姐很愉快的带着我们去烧烤。好像不只我，而是班里的每个人都已经离不开她了。她开心的笑着拿着叉子串着食物。

“姐姐，你真贪吃。”班里一个男生笑她。

“我们姐姐帮我们烤的。”一个女生反驳他。

姐姐笑了：“烤好了我叫你们哦。”

不经意的，班里很多人开始喊她“姐姐”了。我在一旁和刘杰他们串着丸子，时不时的扫了姐姐两眼，心里不痛快，别人非亲非故的可以在班里喊你姐姐，唯独我不行，我可是你妹妹，哼。

一下子，我们的目光碰到了一块儿。我闷闷的转过头装着没事儿和刘杰打闹。

“筱悦，过来吧。”姐姐叫到。

“哦。”我走过去：“何老师，怎么啦？”我靠近她，有点儿带着不爽的说。

她像看出了我的心思：“别又任性啊~要不回家我抽你。”她看着手上的丸子，似笑非笑。

我拿起一条小鱼，帮她串着：“我没有。”漫不经心的答到。

“是不是看大家叫我姐姐不高兴啦？觉得就你不能？”她晃得转向我，眼睛又像个月牙儿了，好美。

我瞄了她一眼，烤起手里的小鱼。

“来，你先吃啊。”她拿起烤好的丸子送到我面前：“要把自己的妹妹先填饱嘛。”

我噗的一下笑了。接过丸子啃着。

“想叫我姐姐吧现在？”她贼笑的弯着眼睛看着我：“叫吧。”
“姐啊~~~~”
“哎~~~筱悦真能撒娇。”

我笑着把一个丸子递到她嘴边，她一口就啃了下去。

“你嘴真大~”我窃笑的看她。

“你胃真大，就剩一个给我。”她向我做了个鬼脸。

“我以后在学校也叫你姐吧。”我得寸进尺的说。

“你敢~~”她装的阴笑一下。

“呵呵，不敢。”我乐了。

后来那天，我们玩的都很开心。我也不顾虑班里人再喊她姐了，因为我也喊了，而他们在学校也不喊的，可我在家可以天天喊。

（十二）
五月的半期考过后，我和刘杰摘得了年段并列第一。姐姐在课上很开心的宣布了成绩，同一时刻，刘杰依旧轻松的翻着课本，仿佛这一切都是理所当然。

而我，撇着头看着刘杰，窗外的阳光洒在他的身上，我的心，悄悄的悸动着。

初中时我们的称兄道弟像飞逝去的时光一样，回不来。这一刻的我，感到的是种心跳的加速，也许那是暗恋的感觉。

刘杰看了我一眼：“小子！傻啦！”

我装作没事，却还是问了：“你觉得我优秀吗？”

“和我一样罢了。”他得意的随口说着。而我，感觉到了他没有我的那种感觉。再次撇了撇他，还是那样精力充沛。

就这样，两周过去了。

我决定给他写信。放学后，匆匆跑回家。关上门，再出来时候，书包里多了一封信，给他的。

第二天，一进教室，就看见大家在发前天的物理考卷。78分，我一把抓过我的考卷塞进了书包。刘杰过来了：“你跟谁换脑子了啊？很多题老师上课讲过的。”他有些不解。

“要你管了！你多少？”

“93。第一啊~”他冲我笑笑：“把卷子拿来，我给你讲讲，你好久不怎么听课了，都在想什么。”

我脑子里这下子闪过一个身影——姐姐。有些闷。

“我第几？”我问刘杰。

“二十了。”他试图那我卷子。

“不要讲了，我不听。”我抓起书包坐下，里面的信笺一直没有拿出来。

第二节下课后，英语课代表走到我面前：“何老师找你。”我已经预料到了，扬起步子朝办公室走去。

姐姐一脸不解：“怎么退了那么多？”她把手搭在脸颊上看着我。

“没听课了。”我老实的说。

“回家也没看书？”

“嗯。”

“为什么？”她向我寻找着答案。

“不知道。没心情。”我还在想着那封信。

“先去上课吧。”这时候上课铃响了。

（十三）
晚上，我闷闷的回到家，而信，一直找不着机会给他。

晚饭后，姐姐突然来到我房里：“我帮你把物理补补，我还是学生时候可是物理课代表。”她笑着拿起我的书包，月牙儿似的眼睛望着我，笑着。

我心里一慌，想起信还在书包里，赶忙抢过书包：“我给你拿书和卷子。”我的声音抖着，并不看她。

姐姐看出了我的异样，严肃起来：“书包里有什么？”

“没有啊。”我没底气的回答。

“把书包给我。”我抬头看了看她，一脸严肃。

她没等我回应，抓过书包，就翻起来。一下子，粉色的信封就出现在了她手上。她没有拆开，问我：“这是什么？”语气里少了感情。

姐姐从来不会看我的东西，我抱着侥幸心理说到：“是准备寄给笔友的信。”我心里慌得不行。

“撒谎！”她把信往桌上一摔。我很奇怪她怎么没看内容就知道我在说谎。于是，沉默了。

她看了看我，拆开了信，眉头越锁越紧。沉默了片刻，她把信放下：“站起来！”她看都不看我。

我已经没有心思在想着刘杰，怯怯的站了起来。

“成绩为什么下降？”她保持着平静，还是没看我。

她都知道了，我也没什么好说，于是保持沉默。

“想谈恋爱了啊！学习不要了是不是！”她转过头瞪住我。

“恋爱和学习无关。”我不知哪儿来的胆，嘟囔了一句。

“你看看你的成绩，无关吗？”她把卷子推到我面前。

我不再说话，却也不知道自己想的是什么了。

“伸手！”短促而坚定的声音传到我耳朵里。

想起了有一回捣乱被姐姐打手心，钻心的疼，我有些害怕，近乎哀求的说：“少打点儿吧。”

“你敢跟我讨价还价？”她顺手拿起了我桌上的长尺。

我知道说什么都无济于事，伸出了右手。她顺势就是一下，像使出了全力。我的手先是白了，转而红起来。啪啪啪啪啪啪，像落雨一样的打了下来，我忍着痛，不敢把手缩回来，一直疼到哭出了声。

“你不是会写情书吗？你写啊！你再敢写！”她没有停下的意思。

“和学习无关！我让你看看和学习有没有关系！”啪啪啪啪啪啪，一下下扎扎实实的不偏不倚的落在我通红的手心上。

我哭的更厉害了，不自主的缩回了手，带着哭声看着她：“别打了，我不写了。”

“叫你把手放下了吗？”她严厉的看着我：“伸出来！”

我哭泣的迟疑着看她。

“好，你别后悔！”她走出了我的房间。几秒钟内她又回到了我房间，手里分明多了个鸡毛掸子。我害怕的哭得更厉害了，伸出手对她说：“我伸，我伸手。”

她推开我的手：“脱裤子！”冰冷的脸像冻住了似的。“要我动手是不是？”她挥起鸡毛掸子打在了我手臂上。我疼得后退了几步。却还是不敢不听话，退掉了睡裤。

她拉过我就往床上按，一句话都不说的只是打着。我疼得拿手往屁股上护，被她狠狠地抽了一下，就被她压住了。

我哭喊着：“姐姐，姐姐，好疼啊，我错了，别打了。”她却不理我，任我怎样扭动，她一样打在该打的位置上。

啪啪啪啪啪啪，一阵匀速有力的下落后，她停了下来。我无力的伏在床沿，哭声不断。

“站起来！”她毫不退让，声音坚定的不容置疑。而我，已经疼得不再有力气，我试图站起身来，却感觉脚上没有力气。

“快点！”她厉声呵斥。

我赶忙撑着床沿艰难的直起身，站住。一面哭肿着眼睛。

“还想恋爱吗？”她问了。我连连摇头。
“会说话吗？”她依然冷冷的问我。
“不恋爱了。”我艰难的吐出这几个字。
“恋爱和学习无关，嗯？”
“姐姐，我错了，我保证好好学习，不那样了。”我带着哭腔说着。

她听后，什么都不说的走了出去。我不知道她会不会再进来，所以一直站在那儿。近一小时后她打开了房门，我吓得跌撞撞的退了几步。

“怎么还站那儿？作业做完了吗？”

“在学校已经做完了。”

“收拾一下睡觉，明天好好听课。”她关上了门，留下我孤单的抽泣，直到累了，才渐渐睡去。

（十五）
五月底，班委再次改选，我以最高票当选了班长。刘杰选择了做体育委员。第二天，一个要好的哥们儿生日。自习课上正好赶上我当班，我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放几个哥们儿出去吃KFC了，他们答应我在放学前回来，我也就笑到：“回头带点儿给我吃啊。”

第二节自习课上了一半，我的手机震动了起来，是他们，我接起电话：“喂，你们什么时候回来啊？”
“走到校门口了，给你个电话让你安心啊。”

“我们是哥们儿嘛，我不放心你们就不让你们出去了，吃的有没有给我带啊。”我开起了玩笑。

“有，足足你吃的。”那边哈哈哈的笑了起来：“现挂了，我们就到了。”

“喔。”我也按掉了电话。

五分钟后，他们还没上来，我真烦他们的速度，拨通了电话，那边一接起，我就嚷：“快点啊哥们儿，馋死我了。”

只听嘟嘟嘟的，电话挂断了。我正迷糊着，姐姐就提早的回到了班上，她一眼扫了圈班上，问我：“怎么少了人？”

我一想，他们大概就快上来了，就应付的说：“去厕所了。”

“你去我办公室吧。”她转向刘杰：“刘杰，你先管一下班里的纪律。”

我先她一步到了办公室，一进门，赫然站着那6个人，桌面上一包打包的KFC和一个手机。我顿感大事不妙。走到一边站定。

“你们几个，说说吧。”姐姐坐下了，问着他们几个。
“今天魏强生日，我们自习课出去了。”一个人回答了。

“谁给你们权利上课出去过生日的？”姐姐不依不饶。
没有人答话了，我在一旁就像在看戏。
我没有了话。她拎起桌上的KFC和手机就走了出去，大概是回班级了，那几个人的事还没完。我就站在办公室里，不知道班里会发生什么。

数学老师这会儿进来了，看见我：“你怎么在这？犯错了？”我不太理她，应付的点点头。
“没多大的事儿吧？待会儿好好给你姐认个错，没事的。”她拍拍我又出去了。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办公室里的老师渐渐都下班走光了。又过了一会儿，姐姐进来了。手里拿着一叠纸，我偷偷看了眼，好像是那几个人的检查和罚抄书用的纸。

她看了我一眼：“会站吗？”我这才意识到自己半倚半靠在墙上，因为腿已经很酸了，还是猛的站好了。

“我看你该练练站姿了。”她已经坐下了。我瞥向一旁的时钟，快六点半了啊。

“姐姐……”我弱弱的喊了一声，又突然知道自己喊错了，忙改口：“何老师……”

“谁让你说话了！站好！”她瞪了我一眼。

腿已经酸的不行的我只好闭嘴站着。过了十多分钟，姐姐的手机响了起来。

“喂，喔，妈啊。”原来是表姑。

周围异常安静，我清楚的听到那头表姑的声音：“还没吃饭吧，今晚带筱悦回来，我做了一桌菜。”我庆幸着有了救世主。

“好的，我就回去。”姐姐平静的说着。挂了电话，抬眼对我说：“先回去，上你表姑那。”

（十六）
一路上，姐姐都冰着脸，我也不主动和她说话，于是两个人都沉默着。

“才到啊，筱悦，来，表姑给你弄了好吃的。”表姑笑盈盈的：“你这是怎么了，臭着一张脸。”她看了看姐姐。

“你问她啊！”姐姐吼了声，我吓了一跳，抬头望着她。

“得了，都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吃饭要紧，人家筱悦多懂事，你就会回来瞎嚷嚷。”表姑打着圆场。

吃饭时候，表姑一直夹菜给我。可我吃的不是那么高兴。一会儿一会儿瞟姐姐一眼，被她看见又赶紧吃着饭。

“我们回去了。妈你早点儿睡觉。”姐姐和我要回家了。

“回去别骂筱悦啊。”表姑妈拉过表姐悄悄说着，却被我听到了。

“好了，我自己知道。你休息吧。”姐姐没有表态，拉过我走了。

回到家，我刚脱鞋就听姐姐说：“继续站着去！”我知道这回躲不过的，自己站到了一边儿。姐姐关上门换了衣服进了书房。九点多她出来倒开水，我赶紧叫了声：“姐。”她一面倒着水，一面说：“进书房去。”

我们前脚后脚的进去了。“现在知道该怎么站了吗？”她坐在椅子上严肃的看着我。

“嗯。”我在她书桌前站定。

“说说今天的事吧。”她喝了口水。

“他们过生日，我给放出去的。”我嘟囔着。

“去厕所过生日的！很有创意，啊！”她露出点愠色：“打电话催人给打包吃的，你很滋润是不是！”

我这才想起那会儿我挂电话给他们已经是姐姐在听了，然后挂掉。我急的掉下了眼泪：“我不该骗你。”

她一言不发抽出教鞭走到我身后狠的把我按在桌上，褪下我的裤子抽起来。我不得不承认，细细的教鞭很疼，脚不住的蹬着地，趴在桌上哭得更厉害。

啪啪啪啪啪，她快速的抽下来，一阵阵烧心的疼，我开始不停地喊：“姐，别打了，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闭嘴！”她手上的教鞭还是不停地落下来。

“姐，好疼啊，别打了。”我还是嚷着。

啪，很重的一鞭打在我大腿处：“马上闭嘴！”我不敢在喊叫。空气里只有教鞭落下的响声。

我轻轻抽泣着，紧紧抓住桌沿。
啪啪啪啪啪，她放慢了速度，还是很匀速。我疼得昏天暗地。

啪，她重重打了一记：“你倒是能当班主任了！权利够大的！”我不敢答话。

啪，又是一记：“撒谎撒到我这里来了！”

“你眼里还有我这个老师吗！我看你就是老师了！”她边说边打，说的缓慢，落得扎实。

啪！“啊。”我轻轻喊了一声。

啪啪啪啪啪啪，她一鞭鞭落下来。我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却不再讨饶。

“起来！”她对我说了声。

我撑着桌子直起身子，屁股烧心的疼，脚没命的麻。

“就站这儿，把单词抄100遍！学到哪儿抄到那儿！”她坐下改起了作业，扔下一叠纸不再管我。

我抹着眼泪抄起了单词。将近11点，我拿着抄好的单词一瘸一拐的走进她卧室：“姐，我抄完了。”我低头站在一边。

她接过我手里的一叠纸，看了一遍：“我为什么罚你？”

“我自作主张允许他们逃课，让他们也给我打包，还对你撒谎，我知道错了。”我还在抹着眼泪。

“还有吗？”她平静的问。
“不知道我再打一遍，你也重抄一遍。”她从沙发上站起来，拿过教鞭。

“不要，我……我……在你来办公室之前我没站好啊。”我急哭了。

她盯着我几秒钟不说话，也没有任何表情。我哭着却还在想是不是还有什么。

啪的一下，教鞭轻轻落在我身上：“还敢吗？”姐姐的口气软了下来。

“不敢了，真的不敢了。”我摸不透她。

她放下教鞭，走到我面前，月牙儿般的眼睛坚定的望着我：“再敢我再打，知道了吗？”

我重重的点了点头。

“洗澡睡觉了！”她把笑意闷回了肚子，而脸上那一弯充满笑意的和蔼目光分明就是窗外天空里的那轮新月所放出的光辉。

那晚，她在我睡着时候悄悄的帮我上了药。

（十七）
近期末考的时候，数学老师病了。数学课上总算没有人对我们大呼小叫的了。隔壁班过来代课的那个老师性格软弱，看着我们吵也没辙，只气在心里。

这下子班里欢呼雀跃，只要在班主任的课上安分点，其他课根本不放在眼里，尤其是这个数学课了。

没想到这个表面软弱的老师很绝，一天上课突然的宣告要模拟考试。所有人无一幸免。那次的考试结果很快的交到了姐姐手上。

放学时候，姐姐走进了班级，把我们批的是落花流水的。没有一个人答话。在大家都没有防备的情况下姐姐晕倒了……

我们一行人手忙脚乱，最终还是其他老师帮忙把姐姐送到了医院。医生说姐姐太累了，血糖也低，表姑就接姐姐回了她家，说是要照顾她几天，让我也先回自己家，要么没人照顾。

我执意的要留在姐姐的单身公寓，后来妈妈也不再反对。而姐姐，住回了她妈妈家，学校里也请假了一周。突发这事的那几天班里都很乖，可大家也都在心里记恨着代课老师。我也一样了。

隔天放学，我去了表姑家，姐姐已经坐起来翻着教案了。我走到她身边坐下：“姐姐，好多了吗？”
“下周一我就去上课了，班里情况还好吗？”她总是忙着班里的的事。

“很好，你放心了，有我这个班长在嘛。”我笑笑的跟她开着玩笑。

“班里数学现在不太好，你们可要认真听课喔。”她认真的说着，样子却傻傻的让人喜欢着。

“那次考试老师来突袭，不怪我们。”我分辨了。

“你们平常用功了还怕突袭吗？”她更有道理的对答我。

“好了好了，吃点心了，在家还讨论学校的事。”表姑笑盈盈的捧着点心走了进来。

“喜欢吃什么，你先挑。”姐姐笑笑的问我。

“我要吃姐姐啊。”我耍赖的说。

“你敢吃我喔，看我收拾你。”她跟我挠起了痒痒，两个人一起摔倒了地上，笑着，闹着。

“真是大人不像大人。哈哈哈。”表姑在一旁笑着我们：“快起来，吃东西吧。”说着她看看还在打闹的我们，笑着关上了表姐的房门走了出去。

“快吃了，不吃我吃了。”表姐坐起来拿起一个小蛋糕。我一口的咬了过去，吃掉了。

“你嘴真快哎~~~”她装的很委屈的撅起嘴。

“喏，你也吃。”我拿起一个香草的小蛋糕塞给她，笑了。

“你恨过我吗？”表姐接起蛋糕淡淡的说了一声。

“我干嘛要恨你啊。”我故作不知道她的意思。

“我打你的时候……”她欲言又止，干脆转过头看着我，脸上泛出淡淡的笑意和美感，那月牙儿般的眼睛清澈的眨着，像月亮透出了星星的光辉。

“不恨，你有道理我知道。”我羞涩的对她笑了笑。

“也许我有一天会不在了……”她啃着蛋糕看着前面关着的窗子，仿佛已经看到了窗外好远的光年。

“胡说啊你胡说。”我不高兴的打了她的手臂。

仿佛把她从一亿光年后打了回来，她忽的笑了出声，我顿了一下，也笑了。

我们有回到了此时此刻，快乐的啃起了盘子里的所有点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