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潇湘汐苑】【原创】 岁不偿 (M\/F)

依旧素素
脑洞大开
一时兴起开坑
尽量不坑


古风感情线

文笔一般,能力有限
略玻璃心
不喜轻拍

啾咪

💚


楼主 素彡兮  发布于 2019-01-14 16:18:00 +0800 CST  
小引

世人向来不惮于以最恶毒的话语,揣测最简单的心灵。

人心是最可怕的东西。

今年的冬天格外的冷,三九寒天,雪下了好几场,堆到脚脖那样厚,街上的小贩早早地就收了摊儿,长街又一次陷入了黑暗,只有几家富裕的人家在门口点了灯,那些年月,当真叫人不愿再回过头去看,伤痕累累的日子,只叫人徒增烦恼罢了。

苏令仪立在窗前,只虚虚的靠着摇椅,却不敢实打实的坐下去,昨日的板子仍旧残余着炙热的痛,未曾上过药,眼下愈发的难熬。

“夫人。”

小厮利落的请安在耳旁炸开,她也不去理睬,只微微移了眼,嘴唇轻启,问他何事。

“将军叫奴才给您送炸糕回来,夫人趁热吃。”
“多谢你家将军。”

小厮也不敢多言语,打了千儿退下,桌上热腾腾的炸糕拿油纸包了,还多添了一份红豆果子,是苏令仪最欢喜的那家,这么冷的天儿,也亏那人有心。

待人走的远了,才往桌前走了几步,露出点孩子气的笑意。

“真把我当小孩子哄了。”

他是爱极了她的,从那日,他只远远的瞧她唱了一曲《一剪梅》,那一种相思,两处闲愁,算是叫她深深地种下了。

他要娶她,府里自是不依,堂堂的大将军,居然要娶一个青楼女子做夫人,自然是不和体统。

他不管
他要的
从始至终
都只有她一个
而已

“还生我气?”

他回来的很早,带了一身的霜雪,从背后抱住她,嗅着她身上淡淡的胭脂气息。她挣了挣,没能挣开分毫,低着头倚在他怀里。

“躲开。”
“我错了。”

有谁能想到,这个号令百万铁骑的冷面将军,竟有这般温柔的一面。

“压到伤了,痛...”

她皱着眉,已然是忍的痛苦,他怔了怔,将人打横抱起,解了亵裤瞧人身上的斑驳。

“是我手重了。”
她瞧出他眼角带着的懊恼,轻轻牵了牵他的手。“无妨,小时候挨得打比这要狠的多,不痛的。”

“令仪...”
“唤我袅袅吧,一时也改不过来,我不怪你就是了。”

他心疼她的善解人意,花名袅袅,这一生,怕是都抹不去的丑陋,可他将她视作掌中宝,袅袅,袅袅婷婷,又有何不好。

他爱她呀
这世间
又有什么
比她还要好


我不知道

岁月静好
她说
她知晓

岁不饶
花知晓



楼主 素彡兮  发布于 2019-01-14 16:19:00 +0800 CST  
怕大家等急了,先放一丢丢~
大概是个介绍,还没有正式进入正题,图个乐呵儿~
爱您们,啾咪~

楼主 素彡兮  发布于 2019-01-15 22:33:00 +0800 CST  
岁不偿
【一】
毓质名门
苏令仪已经很久没有经过这条街了,自那年雪落的季节起,她像是与这方土地划清了一切的界限。
长安街依旧热闹非常,小摊小贩熙熙攘攘的摆满了整条街。
巷子口的那家炸糕店生意依旧红火,甜香的味道溢满了整个鼻腔,从前,她可是这儿的常客,双份的红豆果子,还有减了半份的红糖粉。
她最爱这些甜兮兮的玩意儿,却又因着嗓子,从不敢放肆了贪嘴,向来都是半份的红糖,少甜,却非让人多添了红豆沙进去,也不怕腻的,痛快了嘴为先。
“夫人,要去买份炸糕来吗?”身旁的丫头极有眼力见儿,瞧她在店门口瞧了好半晌,寻思着是自家主子有了胃口,终于寻见个想吃的吃食,还暗自欢喜了些许。
苏令仪病了许久,那样多的草药如流水般搬进了将军府,从前的香囊都盖不住身上的那股子药气。
“双份的红豆沙…”
“半份糖,要红糖。”
话还没嘱咐完就叫人给截了过去,苏令仪不用瞧也知道是谁,眼底含了些羞惭,话音儿里也带了些愠怒。
“没声没响的,要吓唬谁去?”
那人也不恼,握了人的手塞进怀里,重又系好了披风。
“双份的红豆沙,也不嫌腻的,嗯?”
“要你管了。”
带了些许撒娇的意思在里头,苏令仪往他怀里靠了靠,炸糕腾起的热气模糊了那人的眼睛。
祁云晟有多爱她,也许,是入骨入心的那番真挚。
苏令仪有多爱他,也许,最初有多恨如今便有多爱。

楼主 素彡兮  发布于 2019-01-15 22:33:00 +0800 CST  
旁人瞧见祁云晟这个夫人,定要夸上一句,夫人真真是个标志的美人儿,淡雅如兰,蕙质兰心,可她自个儿再清楚不过了,淡雅这个词儿,她哪里配得上。
她是个戏子啊。
所有的肮脏与不堪,她多想深深地埋藏在过去。
长安街上也许没有人知道苏令仪,但不会有人不知晓何袅袅。燕青楼的袅袅姑娘,那是何等的天香国色,一曲《无锡景》让多少少年郎流连在梦里。
那时的苏令仪,还有花名,唤作袅袅,随了母姓,何袅袅。
燕青楼与旁的青楼多少是有些不一样,大约便是在这艺字上了,卖艺不卖身,算是她最后的尊严。
苏令仪并非是个青楼女子,曾经她也是这京城里一等一的名角儿,那青衣的扮相,一颦一笑间,连女子都要为之倾慕半分,这倒也不奇怪,往前倒上半辈子,这苏家祖上便是开戏园子的,苏氏一派的唱腔无论放在哪都是独具一格,打小从戏园子后台长起来的丫头,自然也差不了哪去。
可这下九流,无论他哪朝哪代,都是上不了台面的营生。
树倒猢狲散,这天,说塌也就塌了。
“丫头生的标志,跟着妈妈我,保她吃香的喝辣的!”
燕青楼的老鸨自打瞧见她,就再没移开过眼,虽无珠玉点缀,那清晨刚才来的玫瑰枝子,也是娇俏的紧。
“令仪打小没离开过我,刘妈妈,往后还要多仰仗您了。”
“瞧我这姐姐说的什么话,这丫头跟了我呀,您就把心给搁到肚子里就是,我还能亏待了她不成。”
何夫人淡淡笑笑,复又从怀里掏出一金镯子,拉着刘妈妈的手,轻轻地给人套上去
“苏庭虽是败落了,苏门的技艺还在,令仪倒也不俗,刘妈妈,这江南好风景,兴许京城里的公子哥儿还能赏赏脸,您说是不?”
刘妈妈也是聪明人,自然也能听出这话音儿里的意思,虚虚的拍了拍何夫人,捧着苏令仪的脸细细端详。
“我们姑娘是大雅的,何姐姐,我也不是什么干净人,眼瞅这乱世里头,过了今儿兴许就没了明儿,丫头也是个懂事儿的,这名头虽是不大好听,但也能护她个干净身子,您说是不?”
“刘妈妈,您多费心。”
何夫人最后的那个笑容,苏令仪记了很久,她从未感觉到,母亲是那样的好看,江南女子自是温婉多情,可这跌宕岁月,生生的磨平了她身上所有的娇媚,那个江南水乡,此生,怕也只能留在梦里。
苏令仪曾经说过,自个儿的童年,也就停在了七岁,仅仅是刚过完的生辰,便再未享过一家团圆。
花街柳巷,儿女情长,燕青楼的生意一直都很红火,几番春秋更改,历经四五朝代,那龙椅上坐的是谁,与他们没有丝毫的干系,青楼的生意,又能正经到哪去。
苏令仪在这儿可是真真的成了角儿,早在三年前,她就成了这长安街上可望而不可即的姑娘,刘妈妈的承诺履行的很好,单单为她设了茶座,开了西苑,放出名头去,我们袅袅姑娘,可不伺候人。
祁云晟遇见她时,并非光艳照人,反倒几多狼狈。

楼主 素彡兮  发布于 2019-01-16 16:47:00 +0800 CST  
今天......大概......会更文

楼主 素彡兮  发布于 2019-01-18 17:38:00 +0800 CST  
大概下一段会有拍,简介基本写完了,感谢大家的喜欢,只是喜欢曲艺之类的东西,不是专业人士,文里用到的都是我百度来的,如果有什么地方不对,大家不要太在意啦,看个开心就好,感谢,比心。

楼主 素彡兮  发布于 2019-01-18 22:46:00 +0800 CST  
【二】
贞才懋扬
如果要问苏令仪这一生最爱的是谁,她会告诉你,祁云晟。如果问她这辈子最恨的是谁,也许,她还是会告诉你,祁云晟。
因果殊途,半生的机遇谁又能知,姻缘有份,愿你嫁我。
那天的天儿极好,秋末时分,很少有这般温暖的太阳,暖烘烘的照在人身上,叫人也懒洋洋的,就是在这样的季节里,一顶橙红的小轿子被悄悄儿的抬进了将军府的角门,其他的什么都没有,唯独那侧院儿门上贴着的两张红囍字在喧闹着。
她苏令仪清净了半辈子,终究还是没能逃过宿命。
“夫人,将军入了夜便来了,您小心伺候着。”
将军府的侍从一瞧便知是调教的极好,半句废话都不会讲,凡事都是以他家将军为主,无关紧要的事,多一眼都懒得瞧。
苏令仪攥紧了身上的喜袍,说是喜袍,不过是橘红色的罗裙长衫罢了,连着外头的轿子,刘妈妈说,这是她能为她做的最后一件事了。
她与祁云晟,本就是打小儿的情分,那年他随父下塞北,与她说的最后一句话,便是等着他,等着他归来,娶她归家。
她一直以为,这世上没有什么事情是他祁云晟办不到的,就算有,他父亲也会一一摆平,苏家受了将军府不少的恩惠,若是没有祁家,也就不会有苏氏一门半世的辉煌,可苏令仪怎么也没有想到,这天大的情分,竟要她全家的性命来还,她忘不掉七岁那年母亲最后的微笑,忘不掉刘妈妈捂着她的眼睛,不叫她瞧见那手起刀落,血流成河。
她突然明白,苏家从始至终都不只有戏班子那样简单,所谓的青梅竹马,也只是祁家留在手里的筹码,是了,你女儿在我手里,你还能跑到哪儿去。
是啊,我一直都是你手里的那枚棋子,招招式式都早已想好了退路,造反的,是我苏家,有功的,自然是你护国大将军。
可恼,可恨。
可你,还妄想着,我伴你身旁。

楼主 素彡兮  发布于 2019-01-18 22:46:00 +0800 CST  
“夫人,将军马上就回来了,您快些收拾着吧。”
夜色渐晚,房里伺候的丫头捧了衣裳缎子来催着,苏令仪却是不紧不慢的样子,低低的瞅了眼人手里捧着的衣裳,指尖划过细腻的绸缎,留下淡淡的声响。
“回了你家将军,我累了,先歇下了。”
一面说着一面和衣躺在了榻上,随手拽了一旁的被子盖在身上,朝着墙再不看人一眼,丫鬟也是一惊,她进府这么久,从未见过这般不把将军放在眼里的人,即便是打小儿娇惯起来的角儿,在这将军府里,也只是将军的女人而已。
看她也没有理自个儿的意思,小丫鬟把东西都收拾利索了,抚了礼退下。待人离开后,苏令仪翻了身子坐起来,再英勇都是假的,心里的那点子畏惧,仍旧是真真的摆在面前的,这样多的年岁不见,她都快要忘记祁云晟究竟是什么样子,也不敢再去想,那个曾经允她半生相随的男人,还能否还她些许温存。
祁云晟回来的时候,便从门口候着的丫头那里听了这半日所有的事迹,心头一阵阵的发紧,那年的事好似昨天,他都无法释怀,又怎能强迫她忘掉,何况,在她心里,灭门之仇,对象一直都是祁家。
“吱——”
门还是被推开了,苏令仪抬了抬眸子,丝毫没有要理会的样子,只呆呆的望着远处的窗棂,饮下杯中最后一口酒液。祁云晟靠在门框前,看着她黑暗之中的侧影,窗外头透过的月光映在她的脸上,叫人看着分外的清冷。
“这合卺酒,该两个人喝才是。”祁云晟的声音自身侧传来,苏令仪身子一抖,曾经朝思暮想的那个人,此时正真真切切的在她跟前儿,可她,却没有了面对他的勇气。
“合卺酒?我这样的人,也配得上合卺酒么。”苏令仪努力掩盖着自己声音里的颤抖,一句一句,刺进他的心里。
她要他知道,拜他所赐,她苏令仪,早已没了干干净净的资格。
“久未相见,你,还好吗?”祁云晟知道,在见到她的那一瞬起,他所做好的所有准备,都崩塌在黑暗里,那样的地方,怎么会好。
苏令仪忽的一笑,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缓缓地抿了一口,将一旁搁着的红盖头拿在手里瞧着
“好?好啊,夜夜笙歌,好不快活。”
一壶酒已然下去一半有余,苏令仪满腹的愤怒,早已藏不住。
祁云晟夺过她手里的杯子,她唇角的一抹嘲笑,深深地刺痛了他的双眼。
“你什么都不知道!”祁云晟灌了一口酒,低低的吼出声。
“不知道?不知道什么?不知道你祁家究竟有多脏的心思?还是,不知道我爹娘如何惨死?”
苏令仪靠在桌上,脸上已分不清究竟是笑还是哭。
“祁云晟,我七岁的时候,就没有家了,苏门一派上上下下七十二口人,一夜之间,全都没了,那血,大雨冲了三天都没冲干净,乱葬岗上的尸体,摞了那样高,你们的心真狠啊,我爹为你祁家效了一辈子力,最后因着什么见不得人的罪名,竟要我整个苏家替你陪葬。我不知道?你说啊,我不知道什么!”
祁云晟瞧着跌在地上的苏令仪,想着她的身上已经有了千万男人的痕迹,心里的怒火又一次腾起,蹲身下去捏住她的下巴。
“你只知道你苏家因我祁家而死,又何曾知道我祁家上下叫你父亲害的多惨,苏令仪,我告诉你,苏庭纯粹是自找死路,拜错了金主,死有余辜!”
祁云晟气红了眼睛,恶狠狠地盯着她,几近疯狂的朝她吼着,苏令仪挣开他的手,一巴掌打在人脸上,十成十的力气,祁云晟的脸颊顿时浮出了淡淡的掌印。
“滚!***出去,我不想再看见你!”
苏令仪趴在冰冷的地上,心里也满是凉意,曾经的那些温柔,原来,只是逢场作戏。

楼主 素彡兮  发布于 2019-01-19 18:08:00 +0800 CST  
在后面是个婴儿车,基本这章就能把前情交代完了!下一章开始就能开始甜甜的拍拍生活了,熬前情熬到头秃,晚上尽量把车码出来,文笔一般,能力有限,多谢各位不嫌弃~啾咪~

楼主 素彡兮  发布于 2019-01-19 18:10:00 +0800 CST  
婴儿车emmm
如果
如果
扑街了
就告诉我
我私发好了。。
爱您们啾咪~

楼主 素彡兮  发布于 2019-01-19 21:33:00 +0800 CST  
好叭。。。车被吞了又,,放网盘的链接叭~要是还不行,就私信我单独发图片哦~

楼主 素彡兮  发布于 2019-01-19 23:11:00 +0800 CST  
链接:https://pan.baidu.com/s/1xzhmbBwtkrbR-zozg2Ipvg提取码:ggq9

楼主 素彡兮  发布于 2019-01-19 23:11:00 +0800 CST  
终于写到他们和好啦,emmm,以后就甜起来叭~不喜轻拍,啾咪~

楼主 素彡兮  发布于 2019-01-21 23:55:00 +0800 CST  
【三】
不以物喜
也许,这世间最美的情话只有三个字,不是我爱你,而是,有我在。
苏令仪攥着身上的被子,指尖冰冷,脸上没有一丝血色,只呆呆的坐在床角,一言不发,目光呆滞的仿佛扯线娃娃。身上除了痛,找不出其他的形容词,对于面前那人的心思,除了厌恶,又多了一丝畏惧。哪怕,他此时正柔情似水,恨不得把一切都捧到她面前,与她共享人间佳话。
“我,我方才不知道…”
祁云晟撑着头,心里满是愧疚,心尖尖儿上的姑娘,就这样叫他毁了清白,换做谁,都不会轻易地原谅。
苏令仪看着自己的身子,尽是方才一时欢好所留下的印记,身下那一抹嫣红,更是明了的告诉她,守了半辈子的清白,都在那一瞬之间,付之一炬。
“我不想再见到你。”
声音里的嘶哑叫她自己吓了一跳,却仍旧是扭了头,不肯再多看人一眼,祁云晟抬头瞧了瞧,伸手倒了杯水出来,渐凉的茶水残余着他掌心的温度,孤零零的待在桌面上。祁云晟随意收拾好自己,把水放到她身旁的小几上。
“我叫丫头来替你擦擦身子,我就在前院,有什么事就来找我…”
话说的犹犹豫豫,心里也是千般滋味,这一番折腾,怕人是更加的恼自己,此番初见落得这般下场,所有情谊,会否,都如风散去。
苏令仪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心中思绪万千,她多想好好地问问他,那年的腥风血雨,到底有何难言之隐,可现如今,她恼了他,他又怕了她,倒真真是难渡风情。

祁云晟再见到苏令仪,已是一天之后的事了。
“夫人,奴婢伺候您梳洗下吧。”苏令仪抬眼瞧去,仍是昨儿那个丫头,规规矩矩的从不多言半句。
“谁许你进来的?”苏令仪还未醒透,叫人一吓心里更是百般的不乐意。
丫头一愣,忙跪下行礼。
“奴婢阮儿,将军下了令,叫奴婢以后贴身伺候着,夫人有什么事都吩咐奴婢去做就是。”
苏令仪动了动身子,复又紧紧地蹙起了眉头,身上没有一处是不痛的,身下那处更是撕裂般的痛,碰都碰不得。
“这房里,可有止痛药?”阮儿搁下手里的东西,从一旁柜子里拿出一紫檀木盒,细细挑了几瓶出来摆在桌上,“夫人,这内服的,外敷的,奴婢都给您挑出来了,将军说夫人若是痛的厉害,先泡个热水澡,许能缓解一二。”
不提这还倒好,一提起祁云晟,苏令仪脸上又是一阵霞红,纵然心里是恼极了那人,可昨日那番倒也是真真切切发生的,从小到大都没被碰过的身子,到叫他给吃干抹净了,旁的先暂且抛开不提,光这家仇旧事,她又怎能饶他半分。
“你且退下吧,我自己来就好。”阮儿倒也有眼力见儿,收拾好了东西退了出去,苏令仪套了件儿睡袍在外头,移到偏厅,把自己搁在放了各色药草的木桶里,温热的水流接触到下头,又叫人疼的一颤,不光是昨夜的欢好,抗婚这事儿,她也是干了个实打实。
从她知道祁家将军花了重金给她赎身开始,她便知道,自个儿还是难逃这一步,吵着闹着不肯答应,这刘妈妈纵然再疼她,也犯不着跟银子过不去,连着下了死命令,必须走。苏令仪自然不依,连摔带砸的要一死了之,刘妈妈也来了气,拎了鸡毛掸子按着人抽了四五十下,虽说女人家的力气小,可这疼也是真真儿的,后头薄薄的肿起来一层,也没给人瞧伤,连夜给送到了将军府,再加上昨儿闹得那一出儿,眼下倒真的是坐立难安。
那边身上不舒坦,这祁云晟边心里也不利索,本就亏欠了人这般年岁,想要好好儿的给人解释清楚,兴许能讨个美人投怀送抱的,谁料到这事儿全然不按照他预想的来,他是快活了,人家还委屈着,可谓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

“夫人,将军来了。”阮儿进来的时候,苏令仪正卧在榻上出神,这一听见,不禁一愣,抬了眸子盯着门口瞧。
祁云晟未着官服,只穿了件家常的长衫,湖水绿的颜色衬得人极好看,苏令仪瞅了人一眼,暗自腹诽,果真男人都是衣冠**,长得好看的都不是好东西。祁云晟瞧人脸色变了又变,心里也多了几丝慌乱,挥手叫人退下,自个儿选了个离人近点儿的地儿坐了,淡淡的开了口。
“好些了吗?”
苏令仪移开眼,心里却如小鹿般乱撞,虽说这般久未见,可儿时那些情谊都是真的,自个儿心底里,仍旧是念着他的,可又一想到家门旧事,又是一阵怒火中烧,索性闭了嘴不言语。
“有些事,我觉得,你需要知道。”
祁云晟思索再三,还是说出了口,苏令仪扭过头看他,见人一脸严肃,也点点头。
“什么?”
“当年的事,你有必要知道。”
“祁云晟,事到如今,你还要推卸责任是么?”
苏令仪瞧他这样子,心里蓦的一阵心寒,是了,早就不该相信,那点点的温存,都是入戏太深。祁云晟坐到她身边,看着她的双眼,牵住她的手,用了些力气,扼住人的挣扎。
“令仪,还记不记得,你四岁那年,你父亲在你家后院里藏着的那个男人?”苏令仪冰冷的手被他的温度一点点的捂热,却又因着这一句话重回寒冷。
“记得。”
“你爹说,那是他寻来的大鼓师父,要教你唱西河大鼓的,是不是?”

楼主 素彡兮  发布于 2019-01-21 23:55:00 +0800 CST  
苏令仪点点头,心里的那一点不安,又一次被放大。
“还记不记得他长什么样子?”苏令仪摇摇头,眼睛里却又多了些思索“这么多年过去了,哪能记得清,只记得,师父左臂上,有个很好看的刺青,像是…”
祁云晟微微笑笑,“苍狼。”苏令仪突然抬起头看他,“苍狼?”祁云晟将她身后的枕头调了个舒服的姿势,“苍狼,是东突厥一族的图腾,你父亲身上也有一个,在后腰处。”
苏令仪瞪着眼睛,不停地摇着头,“不可能,我爹唱了一辈子戏,怎么会有图腾!”
祁云晟从怀里掏出一个卷轴,展开来给她瞧,统共七个人,第三个便是她父亲。苏令仪抢过卷轴,细细的看了半晌,确实是她父亲没错,“是我爹…”
“当年东突厥叛乱,皇上派我叔父前去镇压,我叔父与敌军苦战三日,才勉强杀死敌方首脑四人,余下三人逃出,下落不明,战役虽胜,我叔父却也因此命丧沙场。”祁云晟讲的很慢,仿佛这些事情,只是一张张的话本子。
“逃脱的三人改名换姓,来了中原,一人去了北方,做了镖局的生意,一人去了西北,学了地方戏,靠着红白喜事度日,还有一人,安家江南,靠着祖上的技艺,开了戏园子,红透了半个江浙,那人,便是你父亲。”苏令仪紧紧地攥着他的手,心里的恐惧也愈发的强烈,眼眶里腾起的水汽叫祁云晟又是一阵的心软。
“令仪,你三岁时便随你父亲来到祁府,可是亲眼瞧着,我父亲待你们一家都不薄,沅禧堂也是专门为了苏派开的,你那些师兄师姐,也是靠着我父亲才有饭吃,可你好好想想,从那以后,你父亲可曾再登台唱戏?哪个角儿愿意抛下自个儿最爱的戏台子,成了伺候人的管家?”
祁云晟的句句逼问让苏令仪愈发难熬,是,她父亲是名角儿不假,可她几乎没有听过父亲唱戏,所有的身段戏腔都是跟着母亲或是师兄弟学的,进了祁府后更是,父亲莫名其妙就成了府里的总管,戏园子也几乎没怎么去过,与母亲的争执也愈发的激烈,这一桩桩一件件,她都没有办法再去忽略,也许,她一直所相信的,本就是假的。
“当年,到底是怎样的?”祁云晟没有强迫她,只陪在她身边,瞧她情绪渐稳,才又开口说话。
“你父亲隐姓埋名潜入祁府,只为了给他死去的兄弟报仇雪恨,当年我父亲一直站在四皇子一派,而他暗地里站在大皇子的阵营,答应为他搜罗消息,条件只有一个,在大皇子得到皇位后,将祁府,斩尽杀绝。”苏令仪抱着自己的双腿,把头埋在膝间,身子不停的颤抖,祁云晟思索再三,小心翼翼的伸出手,将人往怀里带了带,幸好,她并没有抗拒。
“我父亲很早就发现苏庭心术不正,便寻了人盯着,本来以为只是贪图财物,却不成想,牵出了背后这层隐情,当时正值夺嫡,我父亲索性就将计就计,没想到,最后四皇子,也就是皇上,直接下了令株连九族,我去求父亲,要他饶你一条性命,那时候除了青楼,我真的没有任何办法,你母亲也想着,要你活着,就按我说的,把你送去了燕青楼,我暗地里去了很多次,给了老鸨不少银两,叫她不要太苛责你,我真的,真的很怕,我怕你被发现,怕你等不到我回来,我不怕你不是干净身子,只怕再也见不到你。”
苏令仪眼里的泪大滴大滴的往下落,心里说不上是委屈还是愤怒,甚至还掺杂了些愧疚,那个她怨恨了半生的男人,才是这世上最在乎她的人,她所以为的事实,只不过是一场戏,她才是入戏最深的那个人,而今,也是痛的最狠的那个人。
祁云晟瞧见她哭又一下子慌了手脚,从小到大,他变了样貌,变了脾性,唯一没变的,就是怕极了她哭,小时候他就哄不好她,现在他也没学会俏皮话儿。
“昨天,昨天我真的是喝了酒,酒气上了头,一下子没控制住,我,我不是在乎那些个有的没的,真的是,是,令仪,你要是还怨我,就打我两下解解气,要不然,你亲眼瞧着,叫他们抽我一顿板子,好不好?”
祁云晟全然没了方才的那股子气定神闲,坐也不是站也不是,瞧着人掉眼泪也不晓得该做什么,恨不得抽自己两巴掌才好。正这般想着,衣袖到被人轻轻地拽住了,苏令仪低着头,也不好意思瞧他,声音里还带着抽泣,“不要…”祁云晟坐到她跟前儿,心里一阵的欢喜,“什么,不要什么?”苏令仪抬起眼来看看他,之前那股子气势全然不见,只剩下满腹的委屈,叫人忍不住的心疼,“不要走,我怕…”祁云晟紧绷的心终于落了地,眼下倒真的欢喜的过了头,不知道该干什么,小心翼翼的伸着手,眨着眼睛瞧,“抱抱,好不好?”苏令仪也不说话,只轻轻地拽拽他的袖子,复又低下了头,祁云晟欢喜得很,慢慢的把人环在怀里,“有我在,不怕。”苏令仪把头埋在他怀里,突然的变故叫她乱了心神,孤单了半生,熟悉的拥抱,她终究无法抗拒。
我不知道往后如何,可此时此刻,有你在,我便不怕了。

楼主 素彡兮  发布于 2019-01-21 23:55:00 +0800 CST  
素素来请个假吧,感冒好几天了,一直拖着,今天终于烧起来了,宝贝们一定要多保暖,多喝水啊,等素素好一点再来码文,抱歉了,爱您们


楼主 素彡兮  发布于 2019-01-25 16:44:00 +0800 CST  
素素好多啦,今天在码文了,保证这次一定有拍了😂谢谢各位一直都在等素素呀,爱您们,啾咪


楼主 素彡兮  发布于 2019-01-31 19:56:00 +0800 CST  
【四】
灯彩佳话
那一夜,我也曾梦见百万雄兵。
苏令仪终于是病倒了。
怀揣着万千愧疚,背负着千般无奈,也许,过往哀愁都消散在夜里,人间佳话,也只留在他的温柔乡里。
苏令仪感觉自己已经很久没有睡得这样好过了,一睁眼便是天明,甚至,已然是日上三竿,外头都传了午膳,她却才将将转醒,眸子里还透着几分慵懒。
“起来了?”
不过一愣神儿的功夫,还带着风霜气的手便搭上了自个儿的额头,一瞬间的冷叫她清醒了不少,搭着人的腕子坐起来,迷迷瞪瞪的嫌弃。
“凉。”
“昨夜一直高热不退,眼下瞧着精神还好了些。”
祁云晟替她掖好被子,撑着身子盯着人瞧,苏令仪扭头看着身上的被单,眼里闪过一丝困惑。
“换掉了?”
“这是我的房间。”
苏令仪忽的瞪大了眼睛,“这不何体统。”祁云晟挑挑唇角,“在这府里头,我的话就是体统。”苏令仪对他,仍旧存着些畏惧,纵然话已说开,可姑娘家家的脸皮儿薄,哪能这么快的熟络了去。好在祁云晟也不着急,慢慢来便是。
“有没有什么想吃的?”依旧是最简单的话,从祁云晟的嘴里说出来,却又平添了一股子轻柔。苏令仪摇摇头,“没胃口,不想吃。”话音儿里带了些她自个儿都没想到的撒娇。
“小厨房里熬了山药粥,多少喝一点,等一下吃了药再睡,好不好?”祁云晟怕是哄惯了小孩子,连商量的语气都甜丝丝的。
苏令仪往软枕上靠了靠,嘴巴往上撅了撅,眼睛里却是亮亮的,“加砂糖,还要南瓜饼!”话里的雀跃让祁云晟有些惊喜,嘴角不住地上扬,苏令仪怕也是察觉到了自己的失态,撇过头又添了句,“好不好…”
祁云晟揉揉她的头发,也不戳穿她的尴尬,“南瓜饼要等一会,先喝粥还是等下一起?”“一起…”祁云晟笑的愈发欢喜,倒是苏令仪,也不知是因为发热还是害羞,脸上飞起一片霞红。
小厨房里的师傅手脚很是麻利,一刻钟的功夫便制好了南瓜饼,祁云晟惦记着她胃里空着没东西,也没敢要太多,拣了三块饼,并着碗山药粥送进了房里,拍了拍昏昏欲睡的丫头,叫人起来吃东西。
“师傅给加了两勺红糖,你尝尝看,会不会太甜。”祁云晟舀了一勺粥,细细的吹凉了递到她嘴边,苏令仪将粥含在嘴里,轻轻点了点头,可眼底的那抹光亮却是掩都掩不住,祁云晟无奈摇头,这般的嗜甜,到也不知道是好是坏。
左不过喝了小半碗粥,吃了一块南瓜饼,苏令仪便皱着眉推开祁云晟的手,“不要了,困。”祁云晟触上人的额头,愈发滚烫的温度叫他有些心惊,“吃了药再睡,这会子又烧起来了。”
熬好的药一直在一旁的暖炉上温着,屋子里都散发着药汤的苦意,苏令仪只瞧了一眼便扭过头去,身体异常诚实的抗拒。祁云晟头疼得很,这么多年过去,怕吃药的性子倒是一分都没变,小时候染了风寒,总要满院儿的追着人喂药,现如今来瞧,倒真是有了些从前的样子,话虽如此,但祁云晟的心里依旧是带了些侥幸,至少,她还愿意把自己的脆弱,展现给他看。
“我特意告诉了大夫,让人多加了一味甘草在里头,不苦的。”祁云晟捧着碗,拉着人的手轻声劝慰,苏令仪这会儿难受的厉害,眼睛里都是雾蒙蒙的,“就一碗。”祁云晟点点头,将药汤递到她嘴边,苏令仪含着药,还没等咽下去就要往外吐,祁云晟皱着眉,语气不自觉的加重,“咽下去。”半哄半吓的,终于让人吃了药。“我下午要去趟兵部,回来怕是要入夜了,晚膳有什么想吃的就告诉阮儿,不许耍性子不吃药,听到没有?”苏令仪也不理会,嘟嘟囔囔的要睡觉。
祁云晟想的一点不差,他家这个小祖宗怎就会那般听话,不惹出些事儿来,她就不是苏令仪了。

楼主 素彡兮  发布于 2019-02-01 20:44:00 +0800 CST  
好嘛好嘛,卡拍是我的锅,明天要出门,今天要收拾一下,尽量快点码出来嘿嘿,宝贝们不喜轻拍,爱您们~

楼主 素彡兮  发布于 2019-02-01 20:45:00 +0800 CST  

楼主:素彡兮

字数:12743

发表时间:2019-01-15 00:18: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19-02-06 23:56:08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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