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苑同人】【原创】你是我一个人的馕(九辫短篇)

晚饭还是面条,不过里面加了两片牛肉。当然了,张云雷是站着吃完的。
“你姐还有两天才回来,先凑活着吃吧。”郭德纲话里有些自责。
小孩儿有点愣,慌忙摇头说,“师父做的很好吃!”
郭德纲瞟了他一眼没说话。
这一眼也让小孩儿吓得赶紧低头吃饭不敢再出声儿。
郭德纲去院里烧热水,张云雷就一步一跟,郭德纲去拿盆,张云雷还紧紧的黏着。
郭德纲也不赶他,还怕把他打生了呢,没想到还越打越跟。
“来,把衣服脱了。”郭德纲抬着一大盆热水进屋,今天小孩儿又出了一身汗再不洗就臭了。
张云雷乖乖脱光,往热水里一坐立马疼得呲牙咧嘴。
“屁股疼是吧,”郭德纲一把小孩儿捞起来,“那咱就站着洗吧。”
小孩儿乖巧的点点头,任由师父把自己用热水打湿,冬天的屋里也不太暖和,小家伙还是打了个寒颤。
“冷啊,那咱们洗快点。”郭德纲加快了手下的动作,“可不能冻感冒了。”
这时候的师父更像是个父亲,张云雷迷迷糊糊的舒服到要睡着了,挨打的屁股好像也不那么疼了。
“屁股自己洗还是我给你洗啊?”郭德纲问他。
小孩儿脸一红,有点难为情的说,“我自己洗。”
郭德纲笑了,小孩儿长大了知道害羞了。
洗好了郭德纲把小孩儿裹的严严实实,一把抱起,孩子长的快分量也沉了不少,郭德纲感觉有点吃力了,自己老的太快也不知道还能抱得动他多久。
长的快也好,早点出人头地过上好日子,别跟着自己受罪。
小孩儿包着湿漉漉的头发蜷缩在被窝里,亮闪闪的眼睛跟着师父走来走去,直到郭德纲也钻进了被窝。
白天挨了打晚上张云雷还有点害怕,稍微离师父远了点,细小的动作尽收郭德纲眼底,顿时哑然失笑,裹着被子把小孩儿往自己这边揽了揽。
“干嘛去?”郭德纲问。
小孩儿往被窝里钻不言声儿。
“屁股还疼不疼?”
“嗯……疼。”
半晌两人没再说话。
“上我被里来吧,姐夫搂你睡觉。”郭德纲说
“嗯?”张云雷不敢相信,但看着郭德纲把自己被子撩起来还是没犹豫的一下子钻到师父怀里。
动作一气呵成,小孩儿抬头看了看师父,低头不好意思的笑了。
就这样,张云雷一直跟他吃饭睡觉练功,一切的一切郭德纲就像个父亲一样照料着还是个小孩子的张云雷,直到家里徒弟慢慢多起来,郭麒麟也接回来了,德云社开始逐渐有了起色,而老郭再也抱不动小辫儿的时候,郭德纲才放手。
回想起当时,不管挨了多少打,打的怎么狠,晚上一钻进师父的被窝张云雷就觉得自己还是师父最疼爱的那个小孩儿。
前些日子,胡老先生来家里做客,和郭德纲唠着唠着就回想起当年那段时期,先生还记得张云雷把三弦刻上品的事儿。
“你说你那时候多皮!”老先生笑着点了点旁边坐着正沏茶的张云雷。
“嗯,那时候皮的一天打八回。”郭德纲抿口茶附和。
张云雷低头浅笑,眉宇间已尽是儒气。
送走老先生,张云雷又回了书房,打开手机放了段《探晴雯》。
“冷雨凄风不可弃……”
张云雷倚在躺椅上跟着哼。
郭德纲悄声在门口看了他一会儿,小孩儿眼睛一直望着窗外并没有发现。
郭德纲倏得又想起来小时候那个又皮又不听话的小家伙了,知道挨了教训可以跟自己撒娇,不像现在,一脸的成熟老成,开心不开心,累还是不累他都不再会像个孩子一样去表达了,永远都是用一句没事抚平了所有人的担忧。
他终究是长大了。
郭德纲既心酸又欣慰地笑了笑,转身离去。

楼主 琅琊小阁主蔺晨  发布于 2019-02-16 16:17:00 +0800 CST  
140楼


楼主 琅琊小阁主蔺晨  发布于 2019-02-16 17:59:00 +0800 CST  
杨九郎其实怕他会想起些什么,也怕他会多想些什么,毕竟那件事情成了他生命中的一个难以回望的劫难。杨九郎希望他永远忘记那天的感受,可是他知道张云雷做不到。小孩儿会跟所有人说自己心态平和,万事不入心,可是他还是会在晚上做噩梦,吓醒了就死死地抱着九郎哭,嘴里糊涂的呓语着让九郎别走。杨九郎陪了他多少个这样的夜晚,依然每次都心疼的跟着他掉眼泪,恨不得给自己两巴掌,质问自己为什么那天要放他走。
“啪嗒。”门开了,杨九郎正对上擦着头发出来的张云雷,可能是让热气蒸的,杨九郎总感觉小孩儿眼睛是红的。
等杨九郎洗好出来,看见张云雷在床上被子里缩成了一团。
“磊磊?”杨九郎过去捅捅他,“干嘛呢,胃不舒服啊?”
“没。”鼻音瞬间出卖了那个偷哭的小孩儿。
杨九郎掀了被子钻进去,轻轻揽过他,缓缓拍着背安抚。
“九郎,我怕了……”张云雷从被子里抬出头来,睫毛沾了细小的泪珠。
“不怕,”杨九郎用手指给他拂去眼角的泪水,安慰“我陪着你,到哪儿都陪你,你放心吧。”
可能是这两年间发生了太多的事情,第一次张云雷没有绷住,对着杨九郎哭出了声。
“对不起……”
杨九郎一把把张云雷的脑袋按在了自己项窝。
“瞎说什么。”
声音闷闷的,张云雷知道头顶上那个人也掉了眼泪。
日子过得太急,杨九郎曾经差一点就忘记了张云雷还得需要手术,他以为自己无微不至的照顾再过上五六年小孩儿就能健步如飞,可每次反应过来他又陷入了无尽的失望和懊悔。
张云雷侧身躺过来看着杨九郎一本正经的说,“杨淏翔,你不许哭了,如果我下不了手术台你记得……”
话没说完,啪一声,杨九郎一巴掌拍在张云雷嘴巴上,神情凶神恶煞的说,“呸,不许胡说!”
“我说万一……”张云雷开口。
“没有万一,”杨九郎赌气似的坐起来,“我说没有就没有!”
张云雷无奈的笑了,随他坐起来,顺着他说,“好,没有万一,等我做完手术就回来继续欺负你。”
说罢一把抱住了杨九郎,似乎抱住了他的整个世界。
从当初寂寂无名到如今万人瞩目,他们互相搀扶了五个年头,从青葱单纯的合拍到金石不渝的陪伴,岁月是最能沉淀真情的器具。五年过后,还会有许多个五年。
杨九郎不知道从哪儿得来的消息,要赶在太阳升起前只露出一个亮尖时许愿才最灵。杨九郎一夜未眠,从漫天黑寂等到东方既白,蹑手蹑脚起来站在窗台,望着那点光芒,双手合十,闭上眼睛。
愿我角儿平安顺遂,待他归来,提马扬鞭随君去,此一生终不悔。

楼主 琅琊小阁主蔺晨  发布于 2019-02-18 15:52:00 +0800 CST  
忙里偷闲来听孟哥,有也在现场的吗


楼主 琅琊小阁主蔺晨  发布于 2019-02-23 21:12:00 +0800 CST  
终于来三庆打了卡,前门后门,张二爷走过的地方。




楼主 琅琊小阁主蔺晨  发布于 2019-02-24 14:57:00 +0800 CST  
阳光明媚,天气晴朗
随着产房的一声哭啼,一个孩子降临在世上。
“32床的家属在吗,产妇生了,男孩!”护士推着婴儿床出来,一下子被一群人围住。
“哎呀,快看看你儿子!”一位年纪稍长但打扮精致的老妇人推着面前看起来还懵着的男人。
男人闻声赶紧凑过去,弯下腰仔细打量了面前的小家伙,砸了下嘴皱了眉,挨近了再看看哈哈一笑。
“这孩子眼睛可真小,随我!”
随后这位父亲给这个孩子起了一个承载希望的名字——杨淏翔。
杨先生希望孩子将来心地纯洁善良,勇敢追求理想,心想着这一定是个出类拔萃的小儿子。
就在这样的期盼中他渐渐长大了。
“杨淏翔,你的玩具车我玩一下!”对面的小男生理直气壮的拿走了小翔子手里的车。
“好。”没有任何抗拒,小翔子并没想过去追回他的玩具车,他喜欢那就给他玩儿好咯。
于是杨淏翔小朋友又一次空着手回了家,做饭的杨妈妈扭头问他,
“妈妈新给你买的玩具车呢?”
“被壮壮拿走了。”小翔子慢悠悠的说道,踮着脚尖用肉乎乎的小手拿了盘子里的一片肉肠儿。
“拿走了?”杨妈妈停下手里的活儿,“杨淏翔,你已经连续送出去三个车了,你再这样妈妈不会给你买新玩具了。”
小翔子听了立马就要咧嘴哭,杨妈妈举着铲子指了指墙角及时打断。
“那儿站着去!”
一声令下小家伙瘪着嘴迈着小短腿轻车熟路的找好自己的位置。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杨妈妈忧愁的叹口气,本以为他能争强好胜,结果这好脾气也不知随了谁。
下班后的杨爸爸看见小翔子又站到了墙角,心领神会的一边换鞋一边问。
“又把车送出去了?”
“嗯。”杨淏翔闷哼了一声,心想着当初要我大方,不能小气的时候不也是你们吗,为什么现在站墙角的还是我。
“过来。”杨爸爸走进屋拍拍床边。
小翔子乖巧的站在他面前。
“你听爸爸说啊,我们让你大方不是让别人可以随便拿你的东西,那是不是就是抢了啊?”杨爸爸耐心跟他讲。
“好像是。”小翔子歪头想了想。
“所以不要再让别人拿走你的玩具了,别人喜欢你可以借给他玩,但是一定最后要拿回家,听见没有?”杨爸爸拉过小翔子的肉手问。
“听见了,”杨淏翔点点头,“那要是他非得抢呢?”
“那就揍他!”杨爸爸挥了挥拳头。
杨淏翔若有所思,不过杨爸爸也没想到自己的教学成果见效的太快。
第二天,杨淏翔以把全小区男孩子打哭的战绩被众多家长上门告状,杨妈妈只能挨个跟人家道歉,好不容易送走了最后一波母子,实在是怒火攻心,杨妈妈提溜起小翔子直接扒了裤子摁沙发上一顿好打,扇得两瓣小屁股都是红彤彤的巴掌印,当时哭着保证的挺好,第二天依然重复着上一天的战绩,气的杨妈妈都想把孩子他爸一起打了。
“一天天的好主意不出,净出些个馊主意!”
杨淏翔的生活就这样一直保持着一个普通男孩子的特征,每天打打闹闹,游戏打架缺一不可。直到有一天,石头落了水面,翔子有了新发现。
杨淏翔上中学时,学校里流行随身听,能拥有一个的那绝对是同学们眼中的天之骄子。翔子对这种盲目崇拜嗤之以鼻,切,不就是个随身听嘛,对于家庭富足的他来说的确也就是几天的零用钱。于是乎,很快翔子就成了班里的宠儿。
“淏翔!你这里面有谁的歌啊!我想听听!”“我也想我也想!”翔子身边叽叽喳喳的围着一群人。
“别着急,每个人都可以听。”杨淏翔还是像以前一样既善良又好说话。
“翔子,你真好!”有女生在旁边投来星星眼。
“嗨,小事儿嘛!”杨淏翔呼噜了一把头发为了掩饰略有些紧张的心情。
按了开关,戴着耳机的同学激动的直嚷嚷,这种随时可以听到音乐的事情也太美了吧。
体验结束的姑娘临走前问,“只有五月天的歌吗?”
翔子微微愣了一下,瞬间又一脸遗憾的说
“是,没有别人的。”
等大家都走了杨淏翔才渐渐松开攥着书包拉链的手,手心湿湿的。趁着没人注意,把手伸进包里去摸。
怎么可能只有五月天的歌,这一书包可都是郭德纲的相声磁带啊。
杨淏翔手摸着数了数,嗯,一共七盘,一盘没少。这可是他的宝贝,谁都不能动。
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他就疯狂迷恋上相声,走路听,睡觉听,上课也偷着听,就像是吸毒上瘾似的,戒也戒不掉了。


楼主 琅琊小阁主蔺晨  发布于 2019-02-28 20:01:00 +0800 CST  
放学铃一打,杨淏翔抓起书包飞速往外跑,一口气跑到影像店,店主一见他自然就笑了,这可是老顾客了,专买相声磁带的老顾客。
“老板!我要的到了没!”杨淏翔气喘吁吁的冲进店里。
“还能有我进不来的货?”老板自信地挑挑眉,从抽屉里拿了两盘磁带拍在桌上,“看看吧,是不是想要的?”
“啧!王叔厉害啊!”一开心小翔子这眼睛就更没有了,笑得连个缝都不留。
“六块钱,成交?”
“成交!”
回家里,翔子把自己锁在书房,偷偷放了新的磁带,带上耳机,按开关。
“昨日里,阴天渭水寒……”耳朵里充盈着一个跟自己年龄差不多的高挑童声。
杨淏翔咂咂嘴,这嗓子可真好,不自觉这嘴里也跟着哼哼起来,两句不到就听见了敲门声。
“杨淏翔你干嘛呢,开门!”门外传来杨妈妈的带着怒气的声音。
翔子在屋里叽里咕噜的赶忙收起随身听,起身跑去开门,露出一个大大的微笑给妈妈。
“我看看你作业写了没!”杨妈妈直接略过他径直走向书桌。
翔子一看不妙抢先一步坐回桌前,一把捂住空白的练习册。
“是不是一个字儿还没写呢?”杨妈妈早就看透他,说着就从小翔子胳膊底下抽走了作业。
“杨淏翔,你这是想闹哪出儿!”不只今天,前三天的作业都是空白的,杨妈妈卷起作业册敲在翔子的脑袋上。
“妈,别打别打,打傻了!”杨淏翔捂着脑袋躲闪着,看着又要挨一下立马一把抱住杨妈妈拱着脑袋在她胸前蹭。
杨妈妈最架不住他这样的撒娇,恨铁不成钢的微微拧了他一下耳朵。
“你把前面都给我补上!”杨妈妈说。
“嗯嗯!”杨淏翔乖巧的点头。
“再让我发现一次,”杨妈妈抬抬巴掌吓唬他,“反正你爸出差也快回来了,想不想挨揍那都是你的事儿,到时候我可不拦着。”
“您哪回拦着过……”翔子小声嘟囔,哪回不都是爸打累了,您毫不犹豫的拿过皮带继续往我身上招呼,要是有人拦着我至于挨一顿趴三天嘛。
“你信不信我这巴掌打上你?”
“我错了。”杨淏翔乖乖拿起笔,人该怂的时候就得怂。
杨妈妈走后,翔子赶紧翻出来磁带,戴耳机。
“出了水的蛤蚌儿晒在了沙滩……”
啧,这可比歌好听。
回到学校,杨淏翔下了课照常戴着耳机偷偷听相声,不料突感内急,赶忙放下随身听跑着就出了教室。
人红是非多,班里早有几个人盯着这个可以拥有奢侈产品的小少爷不顺眼了。几个人对视了一眼,吊了郎当的插兜溜达过来随手就拿了翔子放在桌上的随身听。
“哟,杨淏翔够品位啊,还听相声呢。”挑头的人拿起一只耳机听着,夸张地在班里嚷嚷。
“我听听我听听!”周围一下子围起了好些位同学。
翔子回到教室老远就看见自己桌子被圈了起来,急忙跑过去发现自己珍爱的东西在别人手里随意把玩着,二话不说一把就抢了过来。
“你凭什么动我东西!”杨淏翔怒火直拱心头。
“哟,”挑事的同学显然对他的生气很满意,“这么抠啊,怎么不见你对女同学这么粗鲁过啊,不想借就直说啊,装什么大噫巴狼!”
这话成功激怒了杨淏翔,轮过拳头直接打在了对方的鼻梁上,那人对这出其不意的一拳也是没预料到,谁会想到平时脾气巨好的翔子会动手打人。那人也不甘示弱,顺手拿起了旁边人的小刀就往前招呼,俩人扭打成一团,叽里咕噜的在地上打滚,杨淏翔突然觉得自己眉毛那有点疼,一把推开他,抬手摸了一把,嗬,好家伙,这一手的血。正要着急还过手来,老师及时赶到,赶忙把两人隔离开,打电话叫家长。
杨爸爸还没回来,只能杨妈妈来学校解决问题,对方爸爸看到俩家孩子伤的也都不轻,而且碍于女同志的面子也没想深究,互相道了歉也就领回家了。
杨妈妈很生气,但是谁家儿子谁不心疼啊。看着儿子脑袋上缠着的纱布也是气不打一处来。照着后背给了两锤,咬着牙跟警告翔子。
“你爸还有两天就回来了,你要是再不老老实实的,我就告诉你爸,让他不好好揍你一顿!”


楼主 琅琊小阁主蔺晨  发布于 2019-02-28 20:03:00 +0800 CST  
杨淏翔怕挨打,尤其害怕他爸动手,每次打得跟死里逃生似的,嚎的整个院的老人们都来拉架。可是今天这事儿赶到这儿了,不动手都对不起他大院小霸王的称号。
“妈,您别生气了啊,我错了,我改还不行吗?”翔子哄妈也是一套一套的,挺大个人站在妈妈面前拧巴的跟个麻花似的。
“你给我站的像个人似的!”杨妈妈瞪他一眼。
翔子心眼儿可多,一骨碌蹭进杨妈的颈窝,腻磨得杨妈不得不妥协,板着他的脑袋心疼的撕下纱布看伤。
“你说这不得留个疤啊……”杨妈妈看着担忧。
“没事,反正我也不好看。”杨淏翔乐呵呵的安慰。
“净瞎说!”杨妈妈轻轻打了一下他,嗔怪着,“我们小翔子在妈妈眼里是最帅气的。”
小翔子这心里头正热乎着,紧接着就立马被打入了现实。
“站墙角去,半个小时,不到时间不许给我动一下!”杨妈妈指着那个翔子熟悉的地方。
杨淏翔叹了口气,该来的还得来,这一身疼了吧唧的还得去罚站。
不过还好,翔子安慰自己,至少不会让我爸知道。
如果第二天风平浪静,那么这个世界对小翔子来说还是安宁的。
杨淏翔一直以来最好的习惯就是凡事儿不往心里去,头天打完架第二天照常乐呵呵的去上学。杨妈妈也没把他随身听给没收了,买随身听的钱是翔子自己攒出来的,杨妈妈觉得他有权利自己处理。
翔子也因为这一点爱死他的爸爸妈妈了,这么说理的父母哪儿找去。
下午头两节课上数学,杨淏翔看着前面讲的唾沫星子满天飞的秃头老师都要支撑不住眼皮了,自己天生的优势也不知道要是就这么睡着了老师通过他那啤酒瓶子厚的眼镜片能不能发现。
显然他多虑了,两次醒过来还是脑袋耷拉下来磕在桌上疼醒的,不过最后一次正磕眉骨上,疼得翔子一激灵。
“我靠,他大……”杨淏翔一出口才反应过来***是在上课啊,赶紧趴在桌子上闭了嘴。
但是他已经成功引起了老师的注意,秃头老师抬着厚重的眼镜,皱着眉毛扫了下面一眼。
“坐第五排中间那位同学,对,别回头看了,就是你!”
“我啊!”跟老师确认过眼神,翔子觉得这就是所谓的锅从天上来,砸的脑袋嗡嗡的,不情不愿的站起来。
“来,说一下这道题选什么?”老师拍拍手里的练习册。
“哪儿对哪儿啊,这是……”翔子一边前后翻着一边捅捅同桌,小声嘀咕,“他讲哪儿了啊?”
“这道题……”同桌关键时刻还是靠得住,伸手给他指出来。
更完蛋的是,杨淏翔根本就没做这也不知道是哪天的作业了,放学光迷着学太平歌词了,作业都不知道落了多少。
“选D……”后面不知从哪儿飘来一个声音。
管他是谁说的,这就相当于救命稻草啊。杨淏翔感觉自己快被老师灼热的眼神烤化了,二话没犹豫,抬起头颅自信地对着老师说。
“这道题我认为选D!”
班里同学哄堂大笑,都把杨淏翔笑懵了。还没等明白过来,讲台上的秃头老师已经拿着充当教鞭的小木棍走过来了。
“让你选D让你选D!”老师敲在翔子胳膊上,“总共就俩选项,你给我选出个D!”
谁这么缺德坑自己,杨淏翔捂着挨打的胳膊气的牙痒痒,还能是谁,昨天那孙子呗!
“赶紧坐下好好听课!”老师气的眼镜都歪了,愤愤的回到讲台拍拍桌子,“都别看他了,看我!”
杨淏翔相当郁闷,公然让大家伙看热闹这让谁这个脸上也挂不住啊。这种悲伤的情绪直接蔓延到下面的课程。英语老师很好看,但她依然点燃不起翔子的兴趣。
习惯性的把手伸进书包,拿出缠着耳机线的随身听,杨淏翔偷瞄了一眼磁带没错,耳机塞到袖子里,胳膊捂着半边脸,相当优雅的作案方式。
左耳的相声和右耳的英文混杂在一起,翔子甚至感觉英语老师太聒噪了,都快忘记了这是人家正儿八经的英语课。
“If you feel angry you will say...”英语老师引导大家往下说。
“噗!”一声没憋住的笑。
全班寂静,所有人都在扭过头来。
杨淏翔觉得现在自己就想钻个地缝,今儿个什么日子,这点儿也太忖了吧。
英语老师踩着高跟鞋走过来,抻出了耳机线那头连着的随身听,好看的脸上透着一丝失望,看了一眼脸红到脖子的杨淏翔,叹口气。
“去找你们班主任吧。”

楼主 琅琊小阁主蔺晨  发布于 2019-02-28 20:04:00 +0800 CST  
办公室里,班主任戴着一只耳机一边听一边观察面前灰头土脸的小孩儿。
许久,老师按了暂停键。
“杨淏翔?”
“哎,老师。”翔子主动往前凑了一点。
“喜欢相声?”老师问
“嗯,”杨淏翔也没打算瞒着她。
“你喜欢相声你不下课听,上着课还笑出声你觉得自己过分吧?”老师歪着脖子看他,语气里有了些不耐烦。
老师说的也没错,杨淏翔承认错误,“老师,下次我不敢了!”
“你自己看看你这个成绩,你这个作业,”老师拍拍桌子,“你怎么还有心听相声,听这个有用吗,都是些粗俗的街头卖艺,能学着什么好东西啊?”
杨淏翔听这话瞬间有点火了,抬头张嘴就要往回怼,骂我可以凭什么说相声低俗,“老师,您这么说我可不干了,”翔子小霸王的脾气又上来了,“我是不该上课听还影响老师,但是相声怎么就不是好东西了,您不喜欢凭什么诋毁它!”
老师被翔子突然的反击给说愣了,反应过来之后啪一声拍了桌子,“反了天了你!有这么跟老师说话的吗!”
杨淏翔梗着脖子不言声。
“天天听相声,天天听郭德纲,以后郭德纲能给你发钱啊?!”
老师发自灵魂的一问还真让杨淏翔愣了一下,自己好像真的只是把相声爱到了骨子里,至于以后他从来都没想过。
“叫你家长把你领回家吧,什么时候想明白了什么时候再回来。”老师拿起了电话,还不忘数落一句,“学校这电话费有一半都是你的功劳!”
杨淏翔没说话,叫家长早已成了家常便饭,就是苦了杨妈妈每天一趟的折腾。翔子郁闷的面墙站着,脚尖一下下磕着墙角,偷偷蹭下来些石灰给自己当个发泄口。
半个小时后,办公室外有人敲门。
杨淏翔逆着光眯眼朝外看,只一眼就五雷轰顶,腿瞬间打了颤要站不住。
“您好,我是杨淏翔的父亲。”

楼主 琅琊小阁主蔺晨  发布于 2019-02-28 20:04:00 +0800 CST  
杨爸爸和老师说了什么,杨淏翔一字未记,怎么坐着爸爸的车回来的,也没有了印象。他只察觉自己到了家习惯性的直接站到了墙角,一分钟都不想跟杨爸爸多待。
“我这要不是早一天回来,你妈这保密工作做的挺好啊!”杨爸爸换着衣服瞟他一眼。
“行啦,这段日子咱儿子还挺乖的。”杨妈妈看丈夫脸色渐沉,不由得给翔子往回圆。
“我也是走的太久了,今儿我得跟他说道说道,你就甭管了,我回来了我管他。”杨爸爸压着火儿宽慰杨妈妈,自己长年在外地工作家里的一切都亏着妻子了。
把杨妈妈送到卧室,杨爸爸回身却进了书房,没有理在自己小卧室还站着的翔子。老杨泡了壶热茶咂着,琢磨儿子在读书这方面的确没有太大的兴趣,杨爸爸有心想送儿子去部队,和自己一样成为军人,但是多少还有些舍不得。更何况翔子和自己刚硬的性格还不太一样,儿子显得柔和了许多,而且杨妈妈知道这个想法估计也该和自己翻脸了。真愁人,杨爸爸皱了眉头,既然没有迂回的方案,那就只能实打实得解决问题。
杨爸爸落下杯子,盖上壶盖,敲了敲桌子。
“杨淏翔,过来!”
翔子浑身打了个激灵,和天底下所有的小孩儿一样,最怕的就是叫他的全名。他感觉此时这仨字他甚是承担不起,重量都压在脚上,迈不开步子。
磨磨蹭蹭捱到书房,杨爸爸的耐心也快用尽了。
“自己说说吧,这些日子我不在家你干嘛了?”杨爸爸盯住他问。
翔子一时觉得好像犯的事儿有点多竟不知从何说起,只顾低头看着换了拖鞋露着的肉嘟嘟的脚趾头。
“说话啊!”杨爸爸磕了一下杯子,才使杨淏翔把目光从脚上移开,抬头偷瞄了一眼老杨。
“我……我忘写作业了……”杨淏翔说的磕磕巴巴。
“嗯,还有呢。”杨爸爸饶有兴致的等他交代。
“嗯……还有……上课听随身听。”明显底气逐渐不足。
“接着。”杨爸爸起身走向书柜。
“还有……”杨淏翔目光随着老杨移动,犹豫着要不要给自己罪加一等,“没……没了……吧。”
杨爸爸从顶层拿了把戒尺出来,“好久没用了,都落灰了。”这把戒尺还是小翔子年幼的时候每次特别不听话杨妈妈就拿出来吓唬他的,一次就能老实好几天呢。除非爸爸在家把他惹毛了,就照着小翔子的屁股狠揍几下。这也是有些年头没再让它出来见天日了,今儿这是打算解了封印。
“真没了?”杨爸爸擦拭着戒尺上的灰,有意无意的看了翔子一眼。
“我……我还在课上睡着了……”杨淏翔老老实实交代。
“哦,看来还是怕它啊。”老杨晃晃手里的武器,重新又做回了书桌前。
老杨半天没开口,翔子等的有点难受。这是要打还是不打,怎么就不能痛快点,亏着父亲还是当兵的,一点都不果断。当然这也就是想想,低眉顺目保命要紧。
“想不想去当兵?”杨爸爸开门见山。
“不想。”杨淏翔回的也干脆,自己没那个本事。
儿子回话回的太快一下子把老杨堵的后半截话说不出来,得,当兵这条路想都别想了。
“那今儿咱爷俩也好好谈谈,你告诉爸爸你将来想干什么?”老杨难得有兴致跟儿子在这掰扯未来。
“我想想啊~”翔子瞬间就认真起来,拉了把椅子自然的坐在老杨对面,翘着个二郎腿想的投入。
老杨也并不反对,交心就应该像朋友似的,暂且可以把他做的那些个破事儿搁到一边。
“哎,爸!”翔子兴致勃勃的凑了过去,“你说我要是将来说相声去怎么样?”
“说相声?”杨爸爸有点惊讶,老师的确反应了儿子经常在课上听相声的事情,看样子这是要把爱好当饭碗的架势。
“对呀,爸,”翔子发现老杨没反对更是说的带劲,“您不觉得这件事情超酷吗?哎,爸您说,能把底下那么多人都说乐了是不是特厉害!”
“杨淏翔,”杨爸爸听不下去了,自己怎么会有这么个儿子,“你是我亲生的吗?”
要不是看在眼睛小到天理不容跟自己一样老杨也不敢保证。
翔子看见父亲脸色暗沉,瞬间收回了刚才探出去的半个身子,老实儿的站起来。
“我今儿不想跟你掰扯将来,你现在就得给我好好学习,随身听没收了!”杨爸爸脸上带了怒。
“可是您不是说我可以自由的选择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嘛,”杨淏翔小声狡辩着,“现在又变卦了……”
“啪!”杨爸爸把杯子撂得震天响,吓得翔子往后缩了一小步。
“我和你妈是说过不约束你的爱好,谁让你当误学习了?还上课听相声,你还有理了?”杨爸爸质问他。
杨淏翔不说话了,嘟着嘴看起来委屈巴巴的。

楼主 琅琊小阁主蔺晨  发布于 2019-02-28 20:05:00 +0800 CST  
杨爸爸攥着戒尺过来,一把反锁上门。
“你也长大了,我让你自己选,”杨爸爸看起来还是很讲道理,“打哪儿?”
杨淏翔想哭的心都有,哪儿有挨打还自己挑地方的道理,手心屁股哪儿不是肉啊。
杨爸爸一下一下拿戒尺敲着桌子,等着面前这个纠结的快哭了的小孩儿。
杨淏翔到底还是觉得自己长大了,打在屁股上觉得丢人,哆哩哆嗦伸过去右手。
“想好了?”杨爸爸抻过白胖小孩儿的手给他摊平,这么胖个小伙子怎么手上就是不长肉,杨爸爸攥紧了小孩儿细长的手指。
“啪!”毫无预兆的一下,光听声就觉得疼,上来杨爸爸就给了他八分力,更何况在部队的人手劲本身就大,这一下就疼得小孩儿嗷一声叫了出来。
“啊,疼!”翔子手心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浮起一道两指宽红痕,杨淏翔脸皱成苦瓜,真是钻心的疼。
杨爸爸倒是面不改色,连续又落了四五下才停手,整个书房都弥漫着翔子杀猪似的嚎叫。杨妈妈在那屋坐不住了过来敲门,发觉门已经被反锁。
杨妈妈只得叹口气离开,这是和杨爸爸的约定。门若是被反锁那么这件事情就只需要屋里的人自行处理了。
“爸!爸!饶了我这回,疼!”杨淏翔疼得直往回抽手,无奈被杨爸爸死死钳住,左右拧的跟个麻花似的。
他越挣扎杨爸爸下手就越重,又打过四五下后,小孩儿的手掌开始微微肿起,浮着一层薄皮,对着阳光像是吃饱的蚕。
“爸,不打手不打手了!”小孩儿估计是疼狠了,右手在杨爸爸手里攥着,左手自觉的往下扯裤子,“打屁股吧,求求您了爸,太疼了!”
“行。”杨爸爸倒是好商量,左右哪儿不是打,打手还总怕给打坏了,屁股肉多这就没这个担心了。
小孩儿像是得了恩赦,赶紧把裤子一扯,规规矩矩趴在桌子上,现在只要不再动弹自己的手干什么都行。
杨爸爸解了裤子上的腰带,抬起右腿压在翔子后背,小孩儿顿时感觉事情不妙,想往上挣扎却发现动弹不得。
杨爸爸往上给他撩了一下上衣,“啪”一声一皮带带着风横贯两边臀瓣,疼得翔子差点就飞出去,要不是杨爸爸死死摁住。
“嗷!”
“啪!”杨爸爸牟足了劲抽他,打一次就让他记住。
“为什么打你?”杨爸爸停下来问他。
“因为没好好写作业……”还没等说完身后又炸开一声响,“嗷!还有上课睡着了!嗷!爸轻点!轻点啊!”
小孩儿感觉身后的皮带跟不要钱似的往身上砸,像火舌燎了肉一样,一下就抽起一层皮。喊着喊着就真疼到软了腿,泪珠啪嗒啪嗒就往桌上掉。
“爸!我好好学习,我不敢了不敢了!我听话!”讨饶声音里明显带了哭腔,瞅着被打成深红色的屁股,杨爸爸心软了,使劲又补了两下就停了手,抬腿松开了翔子。
“以后再让我发现一次,可就不像今天这么简单了!”
小孩儿哭的很伤心,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似的。也不顾光着的屁股趴在桌子上哇哇大哭,眼泪流了一桌。杨爸爸开始没管他,后来发现哭声减小,凑过去看小孩儿竟然睡着了。
杨爸爸又仔细看了看小孩儿伤处,不由得皱了眉,打的可真狠,有的地方都泛了紫。
老杨尝试着抱起小杨却发现自己的确已经做不到了,无奈只能叫起儿子在他迷迷糊糊的时候给他背回屋里。

楼主 琅琊小阁主蔺晨  发布于 2019-02-28 20:06:00 +0800 CST  
“你看看你打这么狠干嘛!”杨妈妈心疼的嗔怪着丈夫,“你这么久都不回来一趟,回来就把儿子打成这样,你看他醒了还理不理你。”
“我也是一时着急嘛。”杨爸爸心生自责,好歹是自己的儿子,谁家孩子谁不心疼,“再说了,你看看他犯这些个事儿我要是不回来你是不是还惯着他?”
“你还怪上我了!”杨妈妈生气了,把棉签碘酒往杨爸爸手里一塞扭头就走,“你自己打的你自己上药!”
得,老杨无奈的看了看手里的药,这就别怪爸爸下手重了。
晚上睡觉时,杨爸爸闭上眼睛满脑子都是杨淏翔说的那番话,“我想将来说相声!”,“您不觉得说相声很酷吗?”
自己总说儿子性格跟自己不像,可是他在说这番话时满眼的喜悦与坚定跟自己当年毅然决然要去当兵有什么区别呢。
老杨翻了个身,看着窗外若有所思。
第二日,一大早杨爸爸就起来做好了早饭,端着翔子从小就爱吃的肉肠到他床边馋他。
“哎,爸您煎的啊!”杨淏翔伸手就要去够一片,杨爸爸诚心往后一撤。
“记恨爸爸不?”老杨问。
“嗨,我记恨您干嘛啊!”翔子趁老杨不注意一把抢过盘子,拿了一片塞嘴里,“怎么着您也是我亲爸!该打打该骂骂呗!”
“好儿子!”杨爸爸呼噜了一把翔子毛栗子的头发,“屁股还疼吗?”
“不怎么疼了,没事,”翔子摇摇头,“不过您那药上的,好家伙,跟上刑似的,打没打死上药快给疼死了。”
“臭小子!”杨爸爸推了一下小孩儿的脑袋,笑道,“还敢嫌弃你爹,一会还是我给你上药你信不信?”
“快饶我一命吧!”杨淏翔双手合十哀求,眼睛愁的都快没有了。
待儿子吃完,杨爸爸认真的确认性问他,“翔子,你真的,那么喜欢相声?”
“啊?”这话给杨淏翔问懵了,怎么突然又说到这个事儿了,“是……是啊。”
“那爸爸答应你,你将来可以去做一名相声演员。”杨爸爸跟他承诺。
杨淏翔整个人都怔住了,这是什么神仙日子。
“但是你要答应我,现在必须好好上课学习,等你上完大学你不是想去德云社吗,想去你就可以去。或者你不想说相声了,想做什么工作都可以,爸爸永远在你背后支持你。”
杨淏翔永远都忘不了这一天,父亲的背后似乎有着神一样的光芒。从大学毕业到一直蛰伏在德云社再到陪着角儿上台逐渐被人们熟知,从杨淏翔到杨九郎,这一路只有他自己知道有多艰辛。可是他从来没想到过怕,因为他知道有父亲永远站在身后。
哪怕有一天老杨守护不了小杨了。
老杨走的那天杨九郎陪着他的角儿穿着一身红准备封箱复出。角儿问他能上吗,杨九郎毅然决然的擦干眼泪点点头,就像当年跟父亲提出自己的梦想一样,没有顾虑没有犹豫。
爸爸还在身后看着我呢。
“我叫杨九郎啊,是他的搭档。”杨九郎眼中有泪。

楼主 琅琊小阁主蔺晨  发布于 2019-02-28 20:07:00 +0800 CST  
再经历了几次“就业”后,小孩儿已经逐渐懂得了生存之道,他渐渐放下了善良和自尊。把头发染成了黄色,去酒吧驻唱和几个经常“点他”的酒鬼成了朋友,学会了抽烟喝酒。谁也不敢想像曾经那个穿着长衫面露青涩的小儒生现在是这副非主流的模样,张爸爸一见他浑身酒气的回家几次抬起扫把,都被张妈妈给拦下了,一边流泪一边给醉的不清醒的小孩儿脱了衣服,盖上被子。
人若是自甘堕落,谁也救不了。
王惠来找过他,要接他回去。可因为心里有情结打不开,小孩儿摔门而出两日未归,直至姐姐失望的走了,又一身酒气的回到家中。
2011年,张云雷已经十九岁了,时间几乎磨灭了他积存那点对艺术的激情,同时也带走了他眼中的稚嫩。六年间,足以翻天覆地。
一日回家,张爸张妈左右围着他坐,张云雷明白两人要有事跟他谈,眉宇间不禁有了些不耐烦,从口袋摸出烟点上。
张爸从他手里拿过来掐灭,张云雷皱了眉却没动作。
“儿子,那些曲啊调儿的你还记得吗?”张爸开口了。
张云雷的眉头皱得更深了,好模好样的怎么又提起这件事来了。
“儿子,你要不回北京吧。”张妈话说的一脸歉意,似乎对不起他。
“儿子,爸爸这份工作实在是干不下去了,你姐姐打来电话说只要你肯回去,你姐夫就给我安排一份合适的工作,儿子,爸爸不是拿你当交易,只是你这身本事实在不舍得让你丢啊。”张爸近似哀求的面对满脸漠然的儿子。
“儿子,你好好想想,行不行?”
“儿子,你看看爸爸的手……”
“儿子……”
张云雷仰头长叹一口气,重新点上烟,嘴角扯了扯,一言不发的回到卧室锁了门。
自己好像就是个笑话,张云雷这么想。
没过几日,姐姐就亲自来接他了。
“我没说我同意。”张云雷面无表情。
“你没有别的路可以走,”王惠把话落在他面前,“你看看你已经变成什么样子了,就这样过一辈子?”
张云雷许久没有听见有人用这种语气跟他说话了,上一个已经被他打得在脸上挂了彩。但可这是从小养他的姐姐,他不能动手。习惯性的摸出一支烟,点燃。王惠一把夺过来扔在地上,用脚踩灭。
“从什么时候开始抽烟的?”王惠问。
“不用你管。”张云雷转身就要往屋里去。
王惠抓住他的胳膊,低声说“张云雷,你回不回去已经不是你说了算了,姨父现在已经被你姐夫调去了南京,德云社现在什么情况你应该也清楚,你要是个爷们就应该知道你现在走哪条路最合适。”
“你激我?”张云雷明显恼了,家人什么时候可以作为筹码了。
“我没激你,”王惠松开他,“我只是想让你做你应该做的。”
张云雷感觉整个人都喘不过气来,显然他败了。
“走可以,但是我要准备一段时间,你回去等我。”张云雷提条件。
“可以。”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王惠答应他,“我给你时间,但是你别让你姐夫等久了。”
小孩儿答应了,意料之中所有人都很开心,母亲拉着姐姐家里长家里短的唠着,和谐到张云雷感觉这一切就像是个阴谋,所有人都清醒,只有他糊涂。
王惠走后的第三日,小孩儿便备好了行囊离开了家,踏上去往北京的火车。
不过,这次他没按剧情走。

楼主 琅琊小阁主蔺晨  发布于 2019-03-09 22:41:00 +0800 CST  
再入紫禁城,他已不是孩子。姐姐临走前给他留了地址,德云社早已变了体制,住处自然也随着搬到了富人区的别墅。甚至在这偌大的城市里,张云雷想躲过师父的笼罩都不行,出租车、商场、老大爷滋啦响的收音机里,到处都是郭德纲的声音,小孩儿觉得自己好像在被几百个摄像头监视。
越是这样他越不可能想回去,回去干吗,给师父看大门去?自己这身板估计还不如以前大院养的那只大黄。张云雷忍不了自己的一无是处,又开始了地毯式的找工作。商业区店铺倒是看中了他这身时髦的打扮,虽是廉价但经得起包装。
几千元的展品西服套在身上,把小孩儿衬得像个公子。张云雷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晃了神,扯过吊牌扫了一眼,自己一个月的工资连这一只袖子都买不起。张云雷强行给自己扯出一个笑容,捋了捋衣服乖巧的去站在门口迎客。
玫瑰园
德云社班主正瞧着杯中的茶叶一缕缕舒展散开,王惠推门而入。
“他回来了。”王惠道。
“哦?”郭德纲移开视线,“人在哪儿呢。”
“没回来,去了商业街打工。”王惠显然对张云雷这个私自的行动感到不满。
“弄他回来?”郭德纲寻求夫人意见。
“先晾着他吧,”王惠扯了扯嘴角,“看他能到何时。”
张云雷日子过的很艰辛,他那点微薄的收入根本就不能给他提供住宿的条件。每日下班脱下华丽服饰的他更像是个落魄的孤魂,游荡在各个街角。在麦当劳多次把熟睡的小孩儿叫醒轰出去之后,他不得不选择去人量较少的远处地铁站歇脚。因为在最近的站里被打过一次有了教训,初来乍到的他根本不知道这里面的规矩,也不知道连北京的地铁站都有着帮派,年轻气盛的火焰很快就得到了一盆凉水,从头灌到脚。那一夜,他躺在公园长椅哭了一宿,迷迷糊糊的小声呓语,“我要妈妈,我要姐姐……”。
话从嘴出,张云雷猛地坐起来,狠狠给自己一嘴巴。
绝不能认输,我不要受她掌控,我自己能拼出来。张云雷一拳一拳地捶着自己脑袋,恨自己没用。

楼主 琅琊小阁主蔺晨  发布于 2019-03-10 10:41:00 +0800 CST  
天气转凉,小孩儿看中了西单的溜冰场,偷偷去找员工打听到他们竟然有宿舍。这个消息无疑给他带来一点温暖,找到管理人提出“我想在您这打工可以吗?”
管理人上下打量他,“你会溜冰?”
“我……不会。”小孩儿面露难色。
“那我们不缺人。”男子直接下了逐客令。
小孩儿一听就慌了,连忙哀求“求求您,让我留下吧,我说实话我其实就是看到您这有宿舍,我在北京没家,我怕我捱不过冬天了,我求您!”
半大的小伙子放下了所有的尊严,管理人心软了,犹豫片刻提出条件。
“留你可以,但是你要无偿每天早上三点给冰场打蜡,你才可以睡觉。”
“好。”小孩儿一口应下。
日子过得有几次张云雷感觉自己快死了,累到胸口闷扑通一声跪倒在冰场,却又被寒冷激得一哆嗦,瞬间清醒过来。他不知道这样的生活有什么意义,他只觉得只要不妥协自己就是胜者。
王惠收到了报信人对小孩儿的现状描述,挂了电话转头进了郭德纲的书房。
“把你那人用上吧。”王惠道。
郭德纲只顾手中笔锋走向,问了句“他自己不行?”
王惠严峻的脸色瞬间软弱了下来,“我到底是心软。”
郭德纲放下毛笔,对自己的作品很不满意,随手揉成一团扔进垃圾桶。侧身拿过手边的座机拨通了号码,“派人吧。”
张云雷感觉最近胸闷越来越严重了,已经几次出现平地摔倒的现象了。可是他没钱去看病,也没胆去看病。他害怕自己若是真的有了病,自己这么年轻该怎么办。他不敢想所以他不去做。
这几次天气冷的原因,商店顾客少关门自然就早,回到溜冰场还正是人多的时候。也是难得的兴致,小孩儿跑到场馆去帮其他员工分发护具。站在入场口看着一群年龄跟自己差不多的年轻人在里面嬉笑打闹,心里有点羡慕。正看的入神,眼前一阵眩晕,双手紧忙死死攥住围栏,半天缓过劲来,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掩饰不住他身体的异样。
这时,门口进来一群小伙子,看样子像是周边哪个大学一个宿舍集体出动。张云雷强打起精神,给他们配发护具。突然一只手握住了他还在微微发抖的小臂,小孩儿惊诧的抬起头。面前是个面容白净的男孩,就是眼睛有点小,晕到眼花的张云雷定神半天才找到他的目光发射地。
“你干嘛?”张云雷试图缩回手。
“你是不是难受啊,你脸好白啊。”面前白胖的小伙子凑近了瞧他,“在冰场你都能出一头汗,真行。”
“多管闲事啊你,”张云雷抽不回手显然恼了,“你给我撒开!”
“哎,你怎么跟我兄弟说话的啊!”男孩身边的朋友急眼了,上来就要推搡他,“你不儿是北京人吧,说话还敢这么冲!”
“行了行了,”男孩拦住了身边几个人,“哥儿几个玩儿着,我跟小兄弟唠会。”
等朋友们都陆续进了冰场,男孩才松开了张云雷的手腕。
“对不起啊,捏疼你了吧?”男孩一脸歉意。
张云雷只觉得这人有病,无缘无故缠上自己干嘛,扭头就要走。男孩见状赶忙堵在他面前,张云雷气到发笑。
“你到底想干嘛?”
“我就是觉得你脸色太难看,你应该去休息了。”男孩说得一脸认真。
张云雷忍俊不禁,这世上还有管闲事坚持不懈的。今儿这外快也不想赚了,径直绕开他离开。
但是没想到,这个小眼儿从此每天下午都来,来了有的没的就跟张云雷唠上了,也不论他回不回答就自顾自的缠着他。张云雷一开始觉得烦得很,后来也逐渐习惯了这个奇葩顾客的存在,至少在这个城市突然间有个人每天和自己说话了,倒也是个惬意的事儿。
两人关系的彻底改变还是因为那一天,张云雷和往日一样给进场的人发护具,护具是坏的他没发现,中年男子因为没有东西支撑倒在地上显然摔得不轻,起来就骂骂咧咧的揪住小孩儿的衣领,抬手就要打人。这时候,小眼儿也不知道从哪窜出来一把就撂倒了举起拳头的男子,拉过张云雷护在身后,一口标准的京腔地道的骂回去,对方看见这货不好惹,摔了东西骂着街就走了。
那天似乎是小孩儿来到北京第一次软弱下来,因为他有了护盾,他没有再为了生存支棱起一身的羽毛。那天也是小孩儿第一次跟这个小眼儿好好的说话。
“谢谢你啊,”张云雷从他背后走出来,“你叫什么,等将来我有了钱一定请你吃饭。”
“嗨,这都是小事儿!”男孩大大咧咧的咧嘴笑着,“我叫杨淏翔,以后叫我翔子就行。”

楼主 琅琊小阁主蔺晨  发布于 2019-03-10 10:41:00 +0800 CST  
张云雷感觉日子有了盼头,他会盼着每天下午那个小眼儿的出现。翔子会带他出去走走,离开整日辛劳的囚笼,来了北京将近一年张云雷这才发现这个城市的阳光。跟着杨淏翔小孩儿脸上的笑容逐渐多了起来,有时早下班翔子就在烧烤摊买好了各种蔬菜串等他,等卷毛小孩儿一到就屁颠屁颠的跑过去塞他手里一半。俩人在街头路边一蹲,吃的眉开眼笑。张云雷爱吃辣,杨淏翔就每次让老板给他撒好多的辣椒粉,可他自己又受不了,常常一边吃一边辣的鼻涕眼泪横流。小孩儿有洁癖,可口袋里的纸都是给他准备的。
“你可真脏!”张云雷一脸嫌弃,把纸按在他脸上。
“嘿嘿,”翔子痛快地擤了鼻子,一个完美的抛物线把纸扔进垃圾桶,“耶,完美!”
张云雷看着身旁雀跃的小傻子,不由得就笑了。傍晚的余晖洒在小孩儿棱角分明的脸上,杨淏翔都看愣了,这就应该是哪家洒脱少爷的模样,可惜现实却已中道没落。
“你真好看。”翔子抹了把嘴角。
张云雷收了笑,甩了个白眼给他,“臭不要脸,起开我这!”
杨淏翔撇了嘴,这小孩儿翻脸跟翻书似的,从来就没个长性。
日子是美好的,但是钱也是必需的。
张云雷瞒着杨淏翔又找了一份工作,下午下了班晚上要去酒吧驻唱。他知道那个多管闲事的小眼儿要是知道了肯定拦着不让去,说什么透支身体。可是每一毛钱都会斤斤计较的生活怕是这个京城小少爷没有过的。
自己和翔子终究不是一个世界的,张云雷想。
在酒吧明里是驻唱,说白了还得陪着底下的人喝酒,要是今儿来了位老总,给他伺候舒服了,这一晚上说不定能拿到这一个月的钱数。小孩儿初来乍到浑身都写着怯,人家点什么他就老老实实唱什么。本来是个灯红酒绿的地方,愣让他唱成了茶话会的感觉。酒吧老板不干了,命令他今天晚上要是再这样,就给他滚蛋。

楼主 琅琊小阁主蔺晨  发布于 2019-03-13 00:29:00 +0800 CST  
小孩儿被现实给了一记重击,他放下脸面,开唱之前先拿起酒瓶吹它个干干净净。底下的人一片叫好,看热闹不嫌事儿大嚷嚷着再来一瓶。张云雷在天津混的酒量确实不小,但是两瓶直接灌下去,身体还是受不了,头一晕脚底下就软了,踉踉跄跄栽倒椅子上。没有人注意到他瞬间苍白的脸色,大家只是借着开场炸裂的气氛推杯换盏。老板在后面看的满意,推着小孩到下面一位衬衫都被旁边妖艳的女郎解开两颗扣子的大肚男子面前。
“王总,这是我们这儿新来的驻唱,小孩儿白净的很,你看看。”老板笑得一脸谄媚,把张云雷往前搡。
酒吧里摇曳的灯光下,这位老总脸上的油光“熠熠生辉”,本来就胃不舒服的小孩儿一阵干呕,面前的女郎慌忙往旁边躲,满身嫌弃。
张云雷拼命压制翻江倒海蠕动的胃,规矩的跟老总打招呼。
“王总,我是这儿的主唱,我叫张云雷,您想听什么我给您唱。”小孩儿知道这是要来生意了。
王总斜眯着眼睛上下打量他,脸上瞬间浮起一丝邪恶的笑容,一伸胳膊把小孩儿揽到了自己腿上,捏着他的下巴仔细端详着,扯下他的眼镜,张云雷视线一片模糊。
“这才好看嘛,我瞧瞧,”王总凑过他脸前,“哟,还是双桃花眼,合胃口!”
小孩儿感觉不对劲,求助的眼神慌忙往旁边看去。但老板就是做这个生意的,早就识相的躲到后面去了。
油腻的老总紧紧搂住怀里的小孩儿,身旁的女郎吃醋了,赶忙往老总身上蹭,甜腻的香唇凑过去,“王总,您不是今儿点了我们姊妹几个了吗,你要个他做什么嘛~”
老总一把推开她们,厌烦的挥挥手,“都滚蛋滚蛋!小李,都给我弄出去!”话音刚落,一直在他身后站着的几个人粗鲁的拉走了一脸诧异的姑娘们。
张云雷被男人死死钳在怀里,怎么也挣脱不出,愤怒又害怕,他似乎知道面前这个男人接下来会对他做什么。然而他挣扎的样子在老总眼里宛如一只惊慌失措的小兽,越是能挑逗起他的欲望。张云雷坐在他腿上分明感受到了身下的异样,他玩了命的往外挣,男人只是一个反手就把他公主抱在怀里。随着众人起哄的高呼声把他抬进了老板早已预留好的小房间。
“你这么好看,我怎么以前没注意到呢,只怪哥哥眼花了。”油腻男人迅速的脱掉了衣服,房门被锁了,张云雷跑到门口怎么也打不开。
“你个**,”小孩儿眼睛通红的缩在墙角,浑身不受控制的狂抖,“你离我远点,滚,滚!”
男子油腻又下俗的冲他挑眉一笑,一把扛起他摔在床上,“滚?滚哪儿去,滚我床上来吧!”
张云雷被摁在床上不得动弹,男人肮脏的手在他身下疯狂游走,触摸着他每一寸敏感的肌肤。小孩儿挣扎的浑身通红,脖子上布满青筋,男人一头扎进他的衬衫里狂吻着。
小孩儿在男人的身下扑腾了会便逐渐没了力气,手脚软塌的耷拉在床边,只剩下泪水从脸上不停地滑到洁白的床单上。生存,为了生存,他已经放下了所有尊严,凭什么还要这么对待自己。张云雷觉得眼前一片漆黑,再也没有了光亮,现在不会有未来也不会有。未来?自己还有未来吗,怕只有绝望吧。
“嘭!”
门被踹开了。
“你丫***!”
张云雷听见熟悉的声音慌忙睁开眼睛,男人被一棍子打倒在地,定了神瞧见拿着棍子的人是杨淏翔。
“翔子……”张云雷虚弱的叫了一声,昏了过去。

楼主 琅琊小阁主蔺晨  发布于 2019-03-13 00:30:00 +0800 CST  
等他再睁开眼睛,自己已经在医院的床上。
眼镜完好无损的躺在桌子上。
翔子趴在他身边睡着了,张云雷尝试着动了一下,床边的人被惊醒赶忙按住他。
“别动,还打着吊瓶了。”翔子端起桌子上的水杯,插上吸管递过去,“喝点水吧。”
张云雷摇摇头,指了指头上的瓶子问“多少钱啊,我住不起。”
“老实待着吧,”翔子说,“其他的甭管。”
自己经历的一切面前这个小眼巴查的人应该全部都知道了,自己再也不是那个有洁癖的干净小孩儿了,要不是自己这个样子他估计也想早点躲开吧。
“等我好了,我把钱全都还给你。”小孩儿哑了嗓子。
“我说了你甭管,”杨淏翔皱了眉头,“喝水!”
张云雷听话的把嘴凑过去叼住吸管,讨好似的拼命喝水,他害怕,害怕要是杨淏翔走了自己最后一棵稻草就没了,现在的他没法硬气。
翔子给他盖好被子,揉了揉小孩儿的头发,柔声说着“我给你去打饭,你先睡一会儿。”
张云雷乖巧的点点头,闭上眼睛。
杨淏翔拿着饭盒出了门,走到楼梯拐角双手哆嗦的拿出手机拨通电话。
“师父,我求您了,我做不到。”
干这个最怕的就是心软。
杨淏翔艺名杨九郎,是郭德纲近两年刚收的头九字的徒弟。当初郭德纲挑他去的原因就是看中了他的干净,换个小油头去干怕早就被张云雷那敏感的神经揪出来了。
杨九郎从一开始收到的任务只是跟这个素未谋面的小师哥换取真心,暗中观察他每天汇报情况,必要时保护他,师父告诉他不该问的不许问,到头来说不定惹火上身。杨九郎每天跟张云雷在一起,越发觉得他是个很好的人,不该汇报的事情他多多少少就给瞒下来了。张云雷虽然一身戾气,但是杨九郎从来没见过眼睛这么纯洁的男孩,他整颗心都是干干净净的,他不爱说话但是无形中他把他所有的真心都交付给了杨九郎。杨九郎越来越觉得自己在做一件错误的事,他不知道他所做一切的原因,但他隐约间却觉得这个交易并不干净,直到昨天晚上接到通知他才明白过来,这一切只是将自己作为筹码把张云雷逼向绝路。那么爱面子的小孩儿就这么裸露着身体躺在床上被别人随意玩弄,杨九郎进屋的一瞬间有种杀人的冲动。看着张云雷躺在床上,他甚至都在慌张等他醒来要是问自己怎么知道他被困了该怎么回答他,怎么说杨九郎都觉得自己圆不过来,但他没想到小孩儿一个字都没问,紧要关头他选择无条件相信自己,杨九郎整颗心都碎了。他不明白到底小师哥犯了什么错要师父要这种手段摧残他,也不明白自己将来在这场游戏里要扮演什么角色,现在的他只想退出。

楼主 琅琊小阁主蔺晨  发布于 2019-03-24 00:16:00 +0800 CST  
“九郎,你有家人吧?”电话那边传来温厚的声音。
“您为什么问我这个问题?”杨九郎说。
“想想他们你就知道你应该怎么做了。”电话那边已经挂断。杨九郎整个人瘫软在墙边,这终究是场交易,现在的自己和张云雷一样成了局中人。
“谁啊?”王惠腰间系着围裙往屋里走。
“没事,九郎,”郭德纲提起茶壶斟满,“汇报工作。”
“哦,小辫儿那没事吧?”王惠问。
“没有。”一杯烫茶入口面不改色。
“那就行,也不知道这小兔崽子嘛时候回心转意。”王惠念叨着回了厨房。
她没看见,郭德纲在背后微微挑起了嘴角。
“快了。”
出了院后的张云雷整个人看起来还是蔫蔫的,杨淏翔陪他回冰场的宿舍却发现床位已经被新来的员工占据了。翔子扶着走路还发软的小孩儿找到管理人问说法。
“你两个星期都没有个人影儿,我怎么知道你还干不干了?”人家冷冷的甩一个理由。
张云雷着急的看向杨淏翔。
“经理,大哥!”翔子替小孩儿开口紧着凑过去,“您看您给通融通融,他还得在您这儿干啊,您看您给个地方让他歇歇脚行吗?”
管理看到面前也怪可怜的小哥俩,犹豫着也算答应了。
“不过,”管理指了指角落里那张折叠单人床,“你也只能睡这个了,宿舍是没有空位置了。”
刚刚欣喜的俩人立马被浇了一盆凉水。
“这…这哪行啊!”杨淏翔着急了,“这不得睡感冒了!”
“不行那就走人。”主管也给个爽快话。
“我留下,晚上我就睡这儿吧,”张云雷上前拉住了还要理论的翔子,安慰道“我体格好,没事的。”
主管脸上写着你们哥俩的事你自己解决便拍了拍张云雷肩膀,“今儿晚上先不用打蜡了,明天晚上再上班。”
“好,谢谢您了。”小孩儿微微含胸送走了主管。
杨淏翔轻推了张云雷一把,满脸愤懑的说“你还跟他说谢谢,这哪儿是人呆的地方!”
“那你说我有别的选择吗?”张云雷抬头盯着杨淏翔的眼睛问。
杨淏翔瞬间停住了。办法当然有,让他跟自己回家,住自己家里,或者自己给他开个宾馆这都是办法。可是师父那眼睛就在头顶看着,他现在都怀疑那主管也是师父早已经嘱咐好的。怎么办,没办法,自己能做的就是眼睁睁看着他受罪,除非。
除非立马让张云雷妥协。
杨淏翔还是偷偷坏了规矩,从家里给小孩儿搬来了一床棉被,心里算是踏实了一点。
代价就是杨九郎第二天被锁在了玫瑰园,偌大的书房只有他和郭德纲。

楼主 琅琊小阁主蔺晨  发布于 2019-03-24 00:17:00 +0800 CST  
“师父,我得回去啊,要不然张云雷他就起疑心了。”杨九郎理由说的可是真诚。
“他要是起疑心就好了。”郭德纲冷哼了一声,“杨九郎,你以为我看不出是吗?”
杨九郎不傻,可是他不想承认。
“师父,我没干嘛啊。”杨九郎努力保持着常态。
郭德纲冷峻的目光扫到杨九郎身上,九郎不自觉颤了一下。
“九郎啊,”郭德纲从书桌前绕过来走到他身旁,伸出手抚摸着杨九郎的白嫩脸颊“心好是善,但是咱们有过前提的啊。”
“可是师父我要不把他送到医院去他就烧坏了,还有被子的事我想着师父您心肠不会这么狠啊,我……”杨九郎没抵过师父的一时温润,算是把心里话掏了个地。
话没说完,放在杨九郎脸上的手停住了,瞬间反手便是个耳光扇过去。杨九郎被打得晕头转向,一时间会不过神来。
“我用你质疑我!”郭德纲愤怒地吼道,“你以为你很聪明是吗,实际上愚蠢至极!”
事实上,当时郭德纲让杨九郎去救张云雷是想让他把小孩儿带回来,事情就顺理成章的成了姐夫把他救了,为了这个人情张云雷也不会再走的那么绝义。可是杨九郎反悔了,他把小孩儿直接送去了医院,自己交了住院费,24小时看护着张云雷,导致什么计划都不能再进行下去。郭德纲很生气,但是杨九郎打来电话求饶的时候他还是忍住了,可是一而再,再而三,郭德纲不愿再给机会,应当用人不疑,但此人不应再用。
但作为徒弟,忤逆师父的交代,算是罪加一等。
“杨九郎,你可知错?”郭德纲问。
“我没错!”杨九郎说的坚定。
“好。”郭德纲深吸一口气,掠过门后的鸡毛掸子抬手就簌簌得往杨九郎身上落。
杨九郎捂着胳膊满屋子的跑,郭德纲在后面一刻不停的追着打,伸腿想踹上前面的小孩儿,奈何腿太短够不着。若不是知道事由,这场面定让众徒弟捧腹大笑。
“杨九郎,你再跑我就把你字摘了!”郭德纲在后面气喘吁吁的喊。
九郎一听便不再跑了,自己还不想被逐出师门。师父打他若是能解气也不枉他做一次鲁莽人。
白胖个人儿低头倔强的站在客厅中央,任由师父气到发狂的打骂。
最后还是以鸡毛掸子断掉为终止,杨九郎答应好好完成任务。

楼主 琅琊小阁主蔺晨  发布于 2019-03-24 00:17:00 +0800 CST  

楼主:琅琊小阁主蔺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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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时间:2019-02-09 23:05: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19-08-19 23:23:29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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