胜利的代价——满清军在野战中阵亡将领

在接触史料的过程中,常会发现满人对本族人命的挥霍,一样是相当惊人的,有时未必比汉人逊色到哪去。《清史稿“忠义”传》就是一个例证:满洲各旗不要说
底层披甲人和厮役,就是高级贵族、将校大批量的阵亡的战例也比比皆是,其在征服汉地的过程中遇到的阻力、付出的代价远远超过一般人想像。但遗憾的是,不知
是什么原因,这些明明白白的大路货史料却长时间不被人注意,当代关于明末、清前期的著作可谓汗牛充栋,对清史稿的阵亡名录却也极少引用,令人匪夷所思。


最初引发我兴趣的是《清史稿“忠义”传》中的一处战例:明崇祯十五年、清崇德七年(1642)清军取得松锦会战的胜利后入关烧杀,按通常的记载,清军如
入无人之境,杀明鲁王朱衣佩及乐陵、阳信、东原、安丘、滋阳诸王、官吏等数千人。攻克3府,(允州、顺德、河间),18州,67县,共88城,降6城。击
败明军39处,所获黄金12250两,白银2205270两,俘获百姓369000名口,驼马骡牛驴羊共321000有奇。简直风卷残云一般战无不胜,攻
无不克。然而,《清史稿“忠义传”》却披露,仅其在入关初于蓟州与明总兵白广恩(原陕西义军混天猴部将)小小的接触了一下,就阵亡了三等轻车都尉斋萨穆
(从三品)、参领五达纳(正三品)、佐领绰克托、额贝、护军校浑达禅等五个将领。这还仅是《清史稿》的记载,据本人从《清耆献类征选编》的所见,至少还有
扬古利的族侄、骑都尉额尔济赫也死于此战。至于本人未看到的、未接触过的史料、或史料未载的死于蓟州的满洲将校有多少,尚是个未知数。
类于这样的战果,在《明史》中是看不到的,就是袁崇焕两次宁锦大捷也没有如此战绩。而这不过仅仅是开始,蓟州之后满人在一系攻城掠地中付出了更惨的代价:

攻定州护军图尔噶图、攻霸州护军多罗岱、攻河间护军萨尔纳和镶红旗佐领加巴图鲁尊号的索尔和诺、攻临清闲散瑚通格、攻泗水护军校务珠克图、攻新泰闲散特
库殷、攻冠县闲散特穆慎,攻馆陶闲散东阿,攻滕县闲散赫图、富义,攻郯县闲散贵穆臣,攻费县闲散索罗岱,攻兖州佟噶尔及骁骑尉屯岱,皆战死。


他们的毙命佐证了当时朝鲜史料《沈馆录》的真实性。按《沈馆录》的说法,此次入关满洲远没有《明史》里声称的那么风光。“大概今番之役不得其快,其所掠
只有人口骡马而金帛所之数,则比之济南掳掠之时,大半不及云,而参以道路所见亦如是”。“(沈)城内外,哭声连屋,以此推之,则(满人)死亡甚多之说,似
非虚语”。



清史稿对张献忠之死一战的记载同样让人吃惊。据明人的说法,张献忠是在满人一场轻松漂亮的奇袭中一
命呜呼的。但《清史稿》却告诉我们,八大王的性命可没那么廉价。满洲人为这场奇袭付出了正白旗参领(一旗分为十个甲喇,每甲喇又下统五个牛录,参领为甲喇
的司令官,正三品)格布库、参领西特库两名、佐领乌巴十、古郎阿、巴扬阿等多名将官阵亡的代价。

看来老张似乎有资本在泉下好好嘲笑
李自成一翻。老李头在满清面前确实够锉。自山海关中了满清的毒计,闯王就一路被满清追杀,惶惶如丧家之犬。其老家延安干脆被满洲一鼓而下惨加血洗。所幸
《清史稿“忠义”传》又送来了迟到的安慰:延安的南山有一场鲜为人知的围攻战,以至守山一方满洲虚衔章京哈尔汉、骑都尉嘉龙阿、侍卫(六品)察玛海、护军
校塑玛全被顺军打死。

这还是与农民军交手,与明军的战斗中,满洲贵族将校的战死之多更是惊人的。
以大凌河为例,满洲八
旗先是攻城失利,副将猛坦、革职副将布禄、备御多贝、侍卫戈里阵亡。皇太极大怒,改为围城打援。明监军张春、吴三桂之父吴襄率兵4万来援。镶红旗副都统
(正二品、该旗的副司令员)绰和诺、备御多贝阵亡。激战中,吴襄先行败走,张春则顺风纵火,趁势攻杀满军,满洲镶蓝旗佐领卓纳、管武备院事达穆布、二等轻
车都尉珠三、佐领拜桑武、骑都尉**禅、护军校爱赛、云骑尉瓦尔喀、图门均被打死。连十六大臣之一、镶蓝旗三等男爵穆克谭亦被明军斩于马下。后天忽雨,风
反,满军趁之,明军方为所败,张春力战被擒不屈自尽殉国,被清人敬载于史,以示风厉天下。

大凌河是满洲对明朝一场著名的大胜,仅载于清史稿的满洲贵族高官竟战死如此之多,其他可想而知。

而作为明清最大主力决战的松锦会战虽然众所周知是明朝输了,但清朝付出的代价却很少有人知道。


崇祯十三年宁锦会战初期,满军围锦州屡战屡败,次年一月,多尔衮率兵围攻锦州,亦败。四月派郑亲王济尔哈朗、武英郡王阿济格、贝勒多铎等,往代多尔衮,
锦州外城蒙古兵欲降,致清兵前队登城,明军反击,满洲正黄旗武备院卿(正三品)穆护萨、护军参领(正三品)觉罗兰泰、参领(正三品)宏科皆被击杀。《清史
稿》的这段记载,正好侧面佐证了朝鲜史料《沈阳日记》的说法:攻锦之战“(满人)大半见败,大将数人亦为致毙”,甚至闹得沈阳都人心浮动,“行街之人,多
有遑遑不乐之色”。次年五月,洪承畴来援,屯松山北岗,攻清军,满人称“敌势尤劲”。济尔哈朗派右翼八旗兵反击明军,又“失利,山顶立寨,两红旗、镶蓝旗
三旗营地,为敌所夺”,“人马中伤者甚众”。清军“势不能当,急报请救”,“锦之围兵,屡战败衄,势将退北”。骑都尉旦岱、参领彰库禅、三等侍卫博翔岱等
多名将校战死,镶红旗三等男爵、因大凌河之战击败张春以功得授巴图鲁尊号的劳萨亦死于明军击杀。

由于连续失利,后方气氛更加紧张,
“沈中人颇有忧色”,皇太极也急得“忧愤呕血,遂悉索沈中人丁,西赴锦州”。从满方记载来看,皇太极是带病急援的,“上行急,鼻衄不止”,可见局面严重到
了何等地步。昼夜兼行五百余里,到达锦州城北的戚家堡,紧紧将洪承畴等明军包围松山(锦州市松山区)一带。
洪承畴被围于松山,以六千兵突围,双方大战,满洲闲散辉兰、署护军骑领(从三品)温察、启心郎(正三品)迈图皆被杀,明军损兵“三四百”退入城内。后曹变蛟又突围,突入正黄旗阵地,受伤而还,击毙佐领彰古力。

这还仅是《清史稿》的记录,结合《皇朝通志》、《清耆献类征选编》的记载,则名单显得愈发华丽:
兵部侍郎议政大臣绰哈尔 (阵亡后追赠二等轻车都尉谥壮果)
镶红旗副都统(正二品、该旗的副司令员)孟库鲁-----又一个镶红旗副都统!
镶红旗袭三等男爵翁阿岱-----又一个三等男爵!
镶红旗骑都尉罗萨
三等轻车都尉噶尔呼机
镶蓝旗骑都尉茂海

以上名单中,二三品、男爵、巴图鲁一级官员就有十人之多,尤其以镶红旗损失的将领级别最高、人数最多,可以说这个旗基本被打废了,以后看不到镶红旗还有什么活跃表现。这似乎也在告诉我们,大获全胜的清军何以要到两年后才向山海关发动战略进攻。



在后期抗清人物中,李定国、郑成功是两面旗帜。清朝的文献也证明:他们向满人索取了何其昂贵的人命代价。

李定国消灭的满洲贵族是质量最高的。
如著名的衡州伏击战,不仅打死了敬谨亲王、定远大将军尼堪。还打死了一等伯、梅勒章京程尼。连满洲八旗顶尖的精锐部队-----摆牙喇军的高官:一等哈达哈番、镶白旗护军统领(正二品)喀尔塔喇也被击毙。

以至顺治哀叹“我朝用兵,从无此失”
清廷大臣“自国家开创以来,未有如今日之挫辱也”


李定国因内乱势弱,在双河口、潞江防御战中仍打死三品参领尼堪、护军校色勒、简泰、库尔库德。磨盘山大战,又打死固山额真(一旗的司令官)沙里布、正三品满洲正黄旗参领漕丹、试汉、佐领巴陵、六品护军校荪塔、雅思哈、讷勒、屯代等多人。


但可以肯定的是,这仅是《清史稿》挂一漏万的记载。你要是翻《清耆献类征选编》这类史料总会发现更多的阵亡官员名单。像厦门大战,阵亡的满族六品以上将校逾六十人之数,《清史稿》却仅提到三人。


郑成功的厦军是整个南明体系中野战能力、综合素质唯一高于满洲八旗的军队。
其野战能力在南京战役中显示得淋漓尽致。当时李定国大势已去,清军终于了控制西南的大局。郑成功才迟迟发起了反攻江宁之战。郑军于南京郊外诸役中连续打败满洲精锐骑兵,杀死镶黄旗骁骑校巴哈里、正白旗骁骑校阿哈尼、正黄旗佐领宝金泰、和硕额附正蓝旗萨尔泰、二等轻车都尉猛格图。

据郑氏方面史载,满军此役失败之惨,竟发生了数百满兵下马释弓投降的奇事。

朱舜水有幸正在郑成功军中,作为战场目击者,他在给日本友人的信中兴奋的描述道“满兵断胫折股,虏马截伤惊驰,浮尸积野蔽江,幸存者束手就缚”,“虏骑所称弥悍骁雄者,歼夷略尽”。

清淮安漕运总督亢得时竟以援镇江失利投水而亡,可见清廷方面局面严重到何等程度。但也正是这场野战尽歼了满洲在苏南的野战力量使郑成功轻敌大意,加上郑军的短板是不擅攻城,以至郑军长时间围而不攻,将大好机会白白送给清朝。

顺治十六年的江宁解围大战,从西南胜利而归的满洲精锐与全国各处来援部队汇聚一处,内外夹击,以绝对优势兵力冲垮了观音山防线,郑成功遭遇有生以来最为惨痛的军事失败,心腹大将甘辉被俘、万礼战死。但郑军在惨败中仍表现了不俗的战力,在顺流东撤的途中,清兵一直紧紧追杀,郑军殿后部队先后杀死满洲一等轻车都尉、江宁协领瑚伸布禄,骑都尉索博多、云骑尉多内、佐领额色、巴萨礼、萨尔泰等大批满洲将官。

可见此役满洲方面的伤亡不见得低于郑军,以至此役清方第一功臣梁化凤事后仍心有余悸的说“当劲敌多矣,未有如郑家军之难败者”
清将管效忠亦称“甘辉之死,北人咸啧啧称烈士”



下面就要着重提一提汉人早已忘却、同时也是歼灭满洲八旗人数最多的恶战-----厦门大捷。


明永历十四年、清顺治十七年初,在江宁之役大败郑军的清廷,决心毕其功于一役,一举彻底消灭南明最后的抗清力量。顺治授内大臣达素以“安南将军”的身份,集华北满洲劲兵兼程南下。同时命令各省水师齐集闽东。


三月,安南将军达素抵达泉州,准备对郑成功的大本营厦门岛作最后的总攻。一边多方掠夺船只、物资拼凑起近千艘海船的队伍。一边策划暗杀阴谋,收买郑氏厨子张德,寻机毒死郑成功。事泄,为郑成功乱箭射杀。



阴谋失败后,安南将军达素集中从全国各地赶来的满汉精锐,对郑成功最后的根据地厦门岛发动疾风暴雨般的总攻。这是一场堪称松锦决战以来最大规模的汉满较量,双方参战舰只达到1600艘,是1279年涯山海战以来汉族与异族规模最大的一场海战,汉人抵抗事业的成败,郑氏集团的存亡,全系于这场空前惨烈的决斗。
五月十日应该是一个值得汉人纪念的日子,这一天,势孤力弱的汉族军队没有重演涯山悲剧,而是让厦门海域成为埋葬满洲官兵最多的坟墓。


以下死亡满洲籍旗将的名字全部引自《清耆献类征选编》、《皇朝通志》



此役满清兵分两路,南路由李率泰、黄梧出海澄,北路由达素、施琅出同安,一齐夹攻厦门岛。这两路庞大的舰群实质是由一艘艘满载满洲八旗官兵的运兵舰组成的。满人的打算是:由精通海战的郑氏降将率汉人水军冲破郑氏海军的防线,护送满洲旗兵在厦门岛抢滩登陆,然后由长于陆战的满洲兵去消灭元气大伤的郑氏陆军。


因此,胜负成败的担子都压在叛将黄梧与施琅两人的肩上。
施琅具有过人的凶狡,此役他使出的狠招给郑成功造成了严重后果,使满人几乎得手,这一点后面会详细说到。而黄梧也不愧是一名成熟老练的海战专家,作为南路方面军的实际指挥者,他清楚麾下四百艘战舰中的主力是一百多艘巨型舰,为了充分发挥巨型舰的冲撞力,他反复进行了精心测算,将战斗时刻设定在洋流退潮时。因此,轰轰烈烈的厦门大海战从一开始,郑氏舰队就处于地利上的下风。满清舰群挟着顺流的巨大潮力推动下乘风破浪杀来。而郑成功的大明舰队却不得不逆流抵挡,被动挨打。因为若在逆潮之中勉强出击,舰队将失去秩序,甚至被潮水卷到外洋上,搞得五零四散。

要逆转这个劣势,郑军600只战舰只能被动挨打地干等潮水完全退去。郑成功毅然下令各舰顶着风力抛下锚碇,停泊于水中,呈一字长蛇摆开去承挡清军舰群的凶猛冲击,而且彼此做不了任何战术配合,完全是各自为战。这颇像1905年的对马大海战,日本联合舰队为抢占T字头有利阵形而不得不进行“敌前大回转”,去背动承担俄舰凶猛的炮火一样。当八旗舰群潮水般的涌上来、围攻郑军前队时,后方友舰只能眼睁睁的成为焦急的旁观者,应该说,历史总是对我们汉族异常冷酷与不公,这轮新的外侮考验从一开始就比当年的崖山海战更无情。危机关头,这些我们的祖先表现出了类似李舜臣那样过硬的本领和伟大的牺牲精神。

据清人的记载,顺流击逆的满洲舰群“风利舟快,瞬息飞驶。居上流上风之势,压攻挤击,一可当百”。在凌厉的冲撞中强悍的满洲官兵纷纷接舷跳帮,迅速夺取了郑军一艘哨舰,杀闽安侯周瑞,舰上所剩郑军仍不屈不挠的殊死厮杀,炮杀满洲骁骑校安塔锡,击斩护军校(皆为正六品)穆雅纳,最终寡不敌众全部壮烈殉国。与此同时,岸上满军也沿海岸围攻避潮搁浅的郑军舰只,郑军誓死护舰,血战中击杀镶黄旗护署参领(从三品)纳海、护军校夏穆达。满洲二等侍卫查克丹、佐领琉助依仗人多势众一度夺取两艘郑军船只,随即被郑军后队击溃,二人均被打死。


海上满清舰队继续强攻郑军主阵,正白旗前锋校鄂勒布率众先登,率先跳上一艘郑舰,杀害郑军大将陈尧策,“歼其渠”,众八旗士气大震,战斗愈发残酷,舰上刀光剑影血肉横飞。郑氏海军元老大将陈辉的坐舰也被围攻,当数百满汉旗兵蚁附登船时,他就如影视剧中狗血的情结那样,点燃了预备的火药桶,让战船与满兵同归于尽,他自己在最后关头跃入海中,逃过一劫。


另一侧,镶白旗前锋参领富察氏佟济亦身先士卒,忍着风浪海涛带来的强烈眩晕与不视,跳上郑军参将林登的座舰,一番血战杀害了林登,反而激起郑军的殊死抗击,三等侍卫(正五品)噶喇跃上郑舰被当场扑杀,护军校巴兰中箭丧命,但疯狂的满清军队仍不顾前队的剧烈伤亡强行突入。然而,经受住最初的混乱后,郑家军渐渐站稳阵脚,显现出职业海军的素质,以娴熟的战斗水平和高超的舰炮射击技术对士气正旺的满清军队予迎头痛击。黄梧的南路军在船坚炮利、临危不乱的郑军面前吃了大亏,被轰得船翻人亡。满洲一等护卫(从三品)鄂迈、三等护卫(从五品)达兰、嵩伊纳、长史(从五品)鄂禅、骁骑校纳玛尔岱、赫尔赫先后被杀,正蓝旗护军参领(正三品)伊勒图凶悍异常,中箭后仍不顾一切率先跃上郑舰,手杀郑兵一人,被郑军当场打死。更可喜的是,此时潮流已开始渐趋平静,一些郑军船只解缆反守为攻,“习舟楫,倏合倏分,势益猖蹶”,满清船只纷纷被炮轰起火,或被直接撞沉,护军参领(正三品)多穆星阿、前锋校玛喇奇、王府典仪(五品)贝屯、护军校尚机图、希岱、阿里禅、海通阿、骁骑校哈尼皆被杀死,南路攻势彻底失败。

网上对明清战争普遍存在一种病态的误读,即满洲人是很金贵的民族,不仅人数少得夸张,而且在与明朝的一系列战争中简直是不死之身,甚至出现了许多可笑的观点,诸如将什么西平堡之战这些小战役就算满人战死最多的战例。

这是当今一种流行的、甚至是时髦心态在作怪:以失败主义、民族自卑心理为荣,甚至喜欢拿这个**。不尊重也不愿正视自己祖先,贬斥、排斥正面的内容,反倒乐于一味抬高他人的祖先,这何尝不是奴性思维。


总指挥达素眼见海上失利,转而将主攻势头放回陆地上,海陆夹攻岸边的险要盖峙山。郑军据险枪炮齐射,打死了富察氏佟济,为林登报了仇,而满军骑都尉噶布喇、正蓝旗前锋侍卫(从五品)他塔喇氏董安也均被击毙。郑成功眼见满军蚁附于盖峙山,急派一支奇兵攻击清军后方的重镇罗源,以分散达素的兵力。并于路上趁机设伏,一举痛歼来援满军,打死正黄旗骑都尉觉罗(正四品、皇亲)满丕、二等轻车都尉瓜尔佳氏雍贵。同时,郑军舰队也以舰炮支援,配合盖峙山守军在里外夹攻,彻底粉碎了满军的攻势。正白旗二等轻车都尉济三、前锋校(正六品)鄂勒布、达度护、瑚星阿、骑骁校五尔护、蒙额图、署护军校完颜绥哈均被打死。

此时已到中午时分,目睹前方的激战,后方的郑军战舰上所有人都在焦急地等待潮水的反转。郑成功沉着的立于中军舰头,一手挥动指挥旗,一手握着宝剑,问左右将校“海面是否已经平静”?众将齐声唱诺!顷刻间,海平面上刮起了强大的东风,海上波涛翻滚,“风吼涛立,一海皆动”(郑氏史料《建国记》)船只上下剧烈的颠簸起来。郑成功终于等来了决定性的时刻,挥旗下令“拔碇迎战”!600艘郑舰发起总攻,从两面向大伤元气的满清舰队包围过来,郑成功亲自驾着一艘轻便的小舟,冒着硝烟与炮火,往返穿梭于波涛起伏的战场,在海水的摇晃中来回于各战船之间,指挥这场气势恢宏的总攻。

此时,满洲舰队几经攻势受挫,士气早已倾颓。加上久困波涛之上,生于白山黑水的满洲旗兵无不头晕目眩,许多人呕吐不止,战力本就大打折扣。面对郑氏巨舰的横击,毫无还手之力,一艘艘满载登陆八旗部队的运兵舰起火燃料、下沉,海面上飘浮着蝼蚁般的求救人群,在郑军无情的射杀与挑砍下“僵尸布海”,先后十三艘战船消失在海平面上。此时郑成功堂兄郑泰又率兵从浯屿赶来,加入了这场血腥的屠杀,满军残余舰只陷入重围,左冲右突皆告失败,护军统领(正二品)伊勒图、镶白旗一等侍卫(正三品)张佳。赫虎、二等侍卫纳岱、三等侍卫(正五品)海色、达嗽马、纳青、云骑尉赫达色、四品长史爱图、前锋侍卫鄂尔吉纳、副参领满都护、镶蓝旗三等轻车都尉舒穆赫。金州、正红旗三等轻车都尉乌达禅、正白旗三等侍卫黑马库、镶黄旗护军参领(正三品)乌舍不是被烧死射死杀死,就是坠海而亡。

清军兵败如山倒,几乎全部被击沉、夺获,海面上到处是船只的碎片与尸体在翻滚的红浪中上下起伏,主帅达素、李率泰等弃船而逃,侥幸身免,人员损失十之六七。还有三只八旗运兵舰在溃逃中迷失方向,撞上一座小岛搁浅了,残剩的四百多清兵登岛(其中满洲兵二百余人),随即被郑军众舰团团围住。为了避免人员伤亡,郑成功派人持令箭上岸抚慰,成功诱迫清军放下武器归降,第二天又将他们全部绑成棕子,扔下海里喂鱼。

这是自宁远大战以来满清主力一次最大的惨败,而大批满洲贵族、将校的被歼,使满洲有生力量的精华遭到前所未有的毁灭性打击。

由于打死的满洲贵族太多,以致郑氏史料有顺治皇帝于厦门海战被炮杀,达素失败后畏罪吞金自尽的说法。这当然是一种渲染,达素并未自杀,而是向京城老老实实的交待了这场惨败。受到强烈冲击的满洲统治高层不甘失败-----在汉人降兵面前,满洲人的威信经不起如此侮辱性的打击。恼羞成怒的顺治像输红眼的赌徒一般,贬达素以尚书参赞军事,改命贝子洛讬为安南将军,统率所剩满洲精锐于七月再赴厦门。这一次,他们充分吸取海战失败的教训,采取施琅的战术,避开郑氏海军,成功的从薄弱处抢滩登上厦门岛。引爆了一场惊险的滩头战,正黄旗一等护卫纳穆桑额率本翼兵为前锋与长史穆舍跃率先登岸,被郑军尽歼,二人战死。正白旗署参领鄂满从另一路跃船登岸,猛攻郑军侧背,“斩馘甚众”,郑兵“却入水”,护军校季达礼涉水追杀,郑兵复将之引上岸,使之“岸颓”被杀。郑军反击,参领尼什哈、护军校阴德礼、莫洛洪、二等侍卫贷穆以及鄂满在激战中全部丧命,满军再度大败,简直不堪一击。洛讬、达素收不了场,只得以“寻闻成功死”为讳败之由,“师引还”。

与此同时,北路也激战正酣。狡猾危险的施琅将战船分成三队,尽量避开郑氏的优势海军,寻找抢滩地点登陆厦门岛,以发挥陆战优势。最终竟真的得逞,在赤山坪登岛,满洲旗兵像是捉住了胜利女神的光滑的臂膀一般,红着眼“船未近,涉水争先”。千钧一发之际,郑氏海军迅速赶来,与岛上守军展开火力夹攻,满清被轰得血肉横飞,纷纷败退。但因身披沉重的马甲而陷于滩淖,被郑兵打活靶一般,死去十之七八,滩头尸横遍地,其中仅满洲籍官兵就有一千六百余人丧命。剩下三百满籍官兵被俘,遭到郑军残酷的虐待,全部被活活剁下手掌、割下耳朵,然后放回去,故意羞辱满洲贵族,登陆以耻辱的失败告终。

而总指挥达素眼见海上失利,转而将主攻势头放回陆地上,海陆夹攻岸边的险要盖峙山。郑军据险枪炮齐射,打死了富察氏佟济,为林登报了仇,而满军骑都尉噶布喇、正蓝旗前锋侍卫(从五品)他塔喇氏董安也均被击毙。郑成功眼见满军蚁附于盖峙山,急派一支奇兵攻击清军后方的重镇罗源,以分散达素的兵力。并于路上趁机设伏,一举痛歼来援满军,打死正黄旗骑都尉觉罗(正四品、皇亲)满丕、二等轻车都尉瓜尔佳氏雍贵。同时,郑军舰队也以舰炮支援,配合盖峙山守军在里外夹攻,彻底粉碎了满军的攻势。正白旗二等轻车都尉济三、前锋校(正六品)鄂勒布、达度护、瑚星阿、骑骁校五尔护、蒙额图、署护军校完颜绥哈均被打死。

此时已到中午时分,目睹前方的激战,后方的郑军战舰上所有人都在焦急地等待潮水的反转。郑成功沉着的立于中军舰头,一手挥动指挥旗,一手握着宝剑,问左右将校“海面是否已经平静”?众将齐声唱诺!顷刻间,海平面上刮起了强大的东风,海上波涛翻滚,“风吼涛立,一海皆动”(郑氏史料《建国记》)船只上下剧烈的颠簸起来。郑成功终于等来了决定性的时刻,挥旗下令“拔碇迎战”!600艘郑舰发起总攻,从两面向大伤元气的满清舰队包围过来,郑成功亲自驾着一艘轻便的小舟,冒着硝烟与炮火,往返穿梭于波涛起伏的战场,在海水的摇晃中来回于各战船之间,指挥这场气势恢宏的总攻。
此时,满洲舰队几经攻势受挫,士气早已倾颓。加上久困波涛之上,生于白山黑水的满洲旗兵无不头晕目眩,许多人呕吐不止,战力本就大打折扣。面对郑氏巨舰的横击,毫无还手之力,一艘艘满载登陆八旗部队的运兵舰起火燃料、下沉,海面上飘浮着蝼蚁般的求救人群,在郑军无情的射杀与挑砍下“僵尸布海”,先后十三艘战船消失在海平面上。此时郑成功堂兄郑泰又率兵从浯屿赶来,加入了这场血腥的屠杀,满军残余舰只陷入重围,左冲右突皆告失败,护军统领(正二品)伊勒图、镶白旗一等侍卫(正三品)张佳。赫虎、二等侍卫纳岱、三等侍卫(正五品)海色、达嗽马、纳青、云骑尉赫达色、四品长史爱图、前锋侍卫鄂尔吉纳、副参领满都护、镶蓝旗三等轻车都尉舒穆赫。金州、正红旗三等轻车都尉乌达禅、正白旗三等侍卫黑马库、镶黄旗护军参领(正三品)乌舍不是被烧死射死杀死,就是坠海而亡。


清军兵败如山倒,几乎全部被击沉、夺获,海面上到处是船只的碎片与尸体在翻滚的红浪中上下起伏,主帅达素、李率泰等弃船而逃,侥幸身免,人员损失十之六七。还有三只八旗运兵舰在溃逃中迷失方向,撞上一座小岛搁浅了,残剩的四百多清兵登岛(其中满洲兵二百余人),随即被郑军众舰团团围住。为了避免人员伤亡,郑成功派人持令箭上岸抚慰,成功诱迫清军放下武器归降,第二天又将他们全部绑成棕子,扔下海里喂鱼。

这是自宁远大战以来满清主力一次最大的惨败,而大批满洲贵族、将校的被歼,使满洲有生力量的精华遭到前所未有的毁灭性打击。

由于打死的满洲贵族太多,以致郑氏史料有顺治皇帝于厦门海战被炮杀,达素失败后畏罪吞金自尽的说法。这当然是一种渲染,达素并未自杀,而是向京城老老实实的交待了这场惨败。受到强烈冲击的满洲统治高层不甘失败-----在汉人降兵面前,满洲人的威信经不起如此侮辱性的打击。恼羞成怒的顺治像输红眼的赌徒一般,贬达素以尚书参赞军事,改命贝子洛讬为安南将军,统率所剩满洲精锐于七月再赴厦门。这一次,他们充分吸取海战失败的教训,采取施琅的战术,避开郑氏海军,成功的从薄弱处抢滩登上厦门岛。引爆了一场惊险的滩头战,正黄旗一等护卫纳穆桑额率本翼兵为前锋与长史穆舍跃率先登岸,被郑军尽歼,二人战死。正白旗署参领鄂满从另一路跃船登岸,猛攻郑军侧背,“斩馘甚众”,郑兵“却入水”,护军校季达礼涉水追杀,郑兵复将之引上岸,使之“岸颓”被杀。郑军反击,参领尼什哈、护军校阴德礼、莫洛洪、二等侍卫贷穆以及鄂满在激战中全部丧命,满军再度大败,已变得简直不堪一击。洛讬、达素收不了场,只得以“寻闻成功死”为讳败之由,“师引还”。
顺治十七年的厦门大海战终于落下帷幕。汉族军队不仅洗刷了崖山海战带来的耻辱与悲情,也使满洲的核心军事力量蒙受入关以来最有质量的打击。此役仅本人从史料中发现的、录有名字的阵亡满洲将官即达60余人,其中上三旗阵亡将校达25人以上。而镶白旗也因损失太重,致本旗统领(即固山额真、该旗司令官)索浑被解职,并削去一切世袭爵位。这个凭松锦会战而一战崛起的满洲宿将(当时仅是个佐领),受不了这种奇耻大辱,随即一命呜呼。



满洲从此丧失了再对南明抵抗力量发动战略进攻的能力,吞灭郑氏的野心也随之沉入海底。此后三藩之乱,清廷不得不依赖汉族绿营来平乱。康熙甚至一度打算接受郑氏提出的仿朝鲜例割据的要求,只因姚启圣的强烈反对而作罢。

顺治虽没有像传言那样死于厦门海战,但遭到的打击确实是致命的。早在前年郑成功屡败满军直捣江宁之时,顺治的尊严就受到了极大挑战,被激怒的他誓言要率部亲征,为此与孝庄太后爆发激烈冲突。而此次厦门之征,对寄予极大希望,一心殷殷期盼要为满清彻底征服汉人划上圆满句号的顺治来说,不仅幻想破灭了,而且面对满清统治支柱遭受了不可恢复性的损害后果,顺治身心受到的冲击是难以用笔墨形容的。一月后,他深爱的弟媳又撒手而去,事业与爱情的双重打击,完全击倒了这个年仅二十四岁的异族天子,次年正月,这位入关的第一位满洲皇帝在失望与痛苦中离开人世。

随着顺治的死去,满洲八旗的鼎盛期一去不返,开始走向衰落。此后三藩之乱,清廷不得不主要依赖汉族绿营来平乱。康熙甚至一度接受郑氏提出的仿朝鲜例割据的要求,只因姚启圣的强烈反对而作罢。


郑氏则得以站稳了脚跟,并能够腾出力量收复台湾,使汉家衣冠在这个海外孤岛又保持了二十年。郑成功逝世后,郑氏军队仍一次次击败满洲八旗的主力,并在海澄围歼战中取得全歼满洲前锋统领(正二品)希佛、正蓝旗副都统、列议政大臣穆赫琳所率的数千满洲精锐的辉煌胜利。郑军游骑十余人竟敢挟胜利余威纵横于泉州郊外,肆意和挑衅性的在满清大营外指点窥探,而满洲八旗竟畏敌如虎,龟缩巢中不敢出城,创下了汉满战争史上的新纪元。


这似乎说明当时的南明武装已在军事素质上反超满洲。而郑氏军队更是当时中国唯一在军事技术、装备、战术水平上接近世界潮流的军队。与之相比,满洲军队已经初现落后、落伍的端倪。遗憾的是,在近代的曙光前,中国历史还将继续在旧轨上惯性的走下去。随着天下大势已定,满清根基已稳,凭借软实力与帝王厚黑术的熟练运用,汉族士人已经逐渐在心理上将尊孔崇儒的清朝接纳为一个正统王朝,并以为之效忠卖命来实现个人抱负。多少抗清力量的闪光点终于被岁月深埋于尘埃之下。直到今天,崖山之战的耻辱被汉族逆向民族主义者们津津乐道引为谈资。反倒是厦门大捷的辉煌却无人知晓,这是汉民族的沉沦还是选择性失明的自虐呢?不能不引起今人的反思。

楼主   发布于 2019-03-04 15:17:00 +0800 CST  
明朝吧看到的,这可以算个学术文章了

楼主   发布于 2019-03-04 15:18:00 +0800 CST  

楼主:

字数:10604

发表时间:2019-03-04 23:17: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19-06-28 18:01:30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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