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润如玉】春风知别苦 润玉x原创女主

佛系写文,求轻喷,接受小可爱们各种建议,涉及魔改,比如旭凤有了个真身是火龙的双胞胎哥哥,既然他不珍惜润玉给的兄弟情,就来个亲哥教他做人好了,另外风神水神有长子,总之没全按剧情来,不喜误入。最后,绝对不走虐恋情深路线,努力制造小甜饼!


楼主 坐忘不忘c  发布于 2019-05-05 16:06:00 +0800 CST  
风卷云动,月黯星隐,天际紫光明灭,似有天罚降世。
“主上,这……”玄衣青年凝目于天,心有隐忧。
“可笑当年陵游明知护她不住,还是拼了个神形俱灭的下场将她藏于护心龙鳞之中,以图躲过天道窥伺,到头来却不过是无用之功罢了。那等灵物,纵以祖龙之身封印,又能瞒过几时?而今诸天神魔皆往,本座倒要看看,何人还能阻我!”男子凤眸微阖,眼尾戾气乍显。
“主上可需属下……”言语未尽,千雷骤响,青年侧头,入目紫电漫天,竟是那灭世之雷,想是天道必要诛了那物(人?)才肯罢休,只是如此一来,主上大计必将受阻……
未等青年怨艾多久,却见那浩大声势转瞬即散,风清月明,仿佛方才一切不过错觉。
男子面露惊愕,紧缩眉心凝神掐诀,半晌出声讥讽:“好一个天道!”言毕翻袖,水幕聚影。
洞庭。
簌离已是倦极厌极,她凝视着沾满鲤儿鲜血的双手,目露哀戚,不敢去看那蜷缩成一团的小小孩童是否还有生息,逃一般回了寝殿,而后脱力似的跌坐于地。她从来都是恨的,恨天帝利用,恨父兄无情,也恨这孩子沾了天帝骨血。而今日,她剜了那孩子新生的龙角,拔了他逆鳞,看着他生命流逝,她突然开始恨自己,是她识人不明错付终身,才招惹了这许多祸端。而这孩子,是她血脉相连的亲儿,她本该护他爱他……不,她是为了孩子好,若被有心人发现他是龙,他们母子都会没命,对,为了孩子好……簌离就这么狼狈跪伏,一时哭一时笑,竟是入了魔怔。
外室,银白幼龙染了一身血色,若非周遭仍有微弱龙息护持,定要教人以为已是死物。鲜血顺着龙身蜿蜒而下,诡异地汇向一处,不多时,沙石翻飞,一抹幽蓝缓缓浮空,赫然是一片龙鳞。
光华沐身,鲤儿只觉冷意全消,涣散神思也尽数回笼,星眸半抬,见得一道清气裹着一颗莹润珠子自那龙鳞盘旋而出,清气凝形,堪堪可辨是个半大女童。虽不可见其真容,鲤儿却知她正看着自己,更隐约听得一声惊疑轻叹。须臾间,雷声震天,女童似有一顿,而后抬手一指,那珠子便似得了指引,飞速没入鲤儿心口,女童则是化回清气,寻了鲤儿手中的染血逆鳞栖身。
鲤儿一脸迷茫抬手捂了心口,还未能好好理清思绪,便觉强大能量入身,又有一道神秘力量,似要强行牵引自己入梦,一时承受不住,陷入沉睡。
且说那簌离,浑噩中被雷声惊醒,晃悠起身,一双眸子里再读不出爱恨。听得她一声叹息,像是放下了什么,又像是踏进了另一个无底深渊。她慢条斯理理了衣袍,缓步去看她的鲤儿。
“乖鲤儿,终归是娘亲对不住你。”簌离有些轻颤的手终是覆上了鲤儿头顶,掌下冰凉鳞片因沾满血污倍显粘腻,簌离只觉心头一紧,痛如针扎。匆匆将手收回,拂去眼尾晶莹,她将腕上冰蓝珠串褪下,予了那尚在昏睡的孩子:“这是鲛人之泪,是娘亲唯一能留给你的东西了。”
簌离垂眸,牵了牵唇角,却无一丝笑意:“除了这个,娘亲还想最后再做一件事,于你我都是解脱,你定也是愿意的,对吗?”素手轻翻,一株状如豆苗的植物便浮于掌上:“此草名为无念,长于远古,便是那花神也无能栽种,当世仅存此一株。也是当年那太微对娘亲有所图,才肯将它作为礼物送出。鲤儿知道它能做什么吗?想来你是不知的。它呀,可以满足所求者一个愿望,可惜只有一次之效,更可惜的是,所求者必须以身死神灭为代价方能求得所愿……今日,娘亲便求它,让你忘了同娘亲有关的一切,你不再是我的鲤儿,也无需再受剜角去鳞之痛……”
簌离平静地看着掌中无念消散,捏诀在鲤儿周身布下防护。我儿,过几日便是洞庭水祭,水神必定亲临,你只需撑到那时……

楼主 坐忘不忘c  发布于 2019-05-05 22:15:00 +0800 CST  
天界。
雷劫异象惊了众多仙神,荼姚作为天后,自是要辅助天帝太微查明原委以安人心,便匆匆派了鸟族斥候察探。此番一探,雷劫之事尚未明了,却教荼姚知晓了洞庭湖隐有龙息。前因后果稍作思量,荼姚断定八成是当年那龙鱼族公主果真如自己所料,早已珠胎暗结,可恨当时自己竟还不够狠,没下了杀心,更恨自己疏忽,只当她上不得台面再未予任何关注,竟让她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诞了孽种,算来,那孩子也该有两百岁了……荼姚暗暗咬牙,却是在下一瞬绽了笑颜。天帝要废天后迎花神,唯一站的住脚的理由不过是她多年无所出,而如今瞌睡有人送了枕头,天也在助她!至于那雷劫,稍一运作,便是天道警示,不得废后了……
主意已定,荼姚即刻亲身去寻,轻而易举在洞庭湖底找到了鲤儿,还顺带见证了簌离灰飞烟灭,可谓春风得意。
不知名之地,水幕前。
“主上,这雷劫……”青年欲言又止,那天雷明明是必杀之势,却在劈至洞庭时消散无形,究其因由,莫不是在那孩子?
“天帝长子,应龙之身,自是要有一番能耐的。”男子言语,倒是默认了青年未出口的猜测。他阖眸压下目中疯狂涌动的暗色,袍下五指渐攒成拳。那孩子,一身血脉只怕不是应龙之身那么简单,而那珠子……哼!不急,迟早他都会拿到手的。
“那这孩子倒是有幸,竟能得了天道如此庇护。”
男子闻言复又抬眸,弹指之间已窥得鲤儿命数,勾唇冷哼,再次带了讥诮嘲讽。庇护?给了如此命数,天道当真一手好算盘……是越发让人期待了,万年之内这六界将起何波澜。
眨眼百年,璇玑宫。
仙童自沉睡中醒来,藏了万千星辰的眼中蕴着无限苍凉,全然不似一个半大孩童该有的模样。
鲤儿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久到他忘记了自己的姓名,久到差一点分不清现实和梦境。他低头看了看被自己紧紧攥在手心的逆鳞,神色复杂。鲤儿早慧,入梦不久便察觉到自己当前所见应是曾经某人亲身所历,虽觉如此窥得他人过往着实不妥,但苦于无法掌控自己的身体,也无离梦之法,只得循着既定轨迹被动历了一场绝境。最后,是看不清面容的小姑娘倏然现身,满含歉意告罪,言她借居于逆鳞,因着当时初醒灵力未稳,才害他陷入己身回忆织就的幻境。
“大殿下!”
杯盏落地的声音惊醒了鲤儿,他抬头,见着前头满面震惊的仙侍,一脸莫名。她是在叫自己?
“大殿下?”
仙侍自是荼姚派在鲤儿身边的,一番交流得知鲤儿竟不记得自己来历,略略做了解释,便匆匆赶往九霄云殿向荼姚报信。今日水神风神大婚,殿下这时醒来,可别出什么岔子才好。

楼主 坐忘不忘c  发布于 2019-05-05 22:16:00 +0800 CST  
仙侍匆忙奔走,未曾注意璇玑宫上,祥光笼罩,飞龙游空。
九霄云殿。
“是为何故?”太微看着天显瑞象,示意缘机仙子捻算查看。
“回陛下,天道匿隐,不可查。”缘机仙子无奈摇首。
众仙讶异,却又碍于帝后及今日的一对新人,不好接耳交流,恰得那仙侍来报璇玑宫大殿苏醒,便齐齐道贺,称天家洪福云云。
荼姚僵了一脸笑意,抚上腹部,眸中冷意一闪而逝。不曾想那孽种如此不安分,可最后坐上这帝位的,只能是她的孩儿,如此,便不能怪她心狠了。
“若今后,二位上神诞下长子,则与本座之长子结金兰之义,若诞下长女,则与本座长子结夫妻之好,如何?”
“谢陛下。”下首,风神临秀看着一旁的水神洛霖似无意搭话,只得自行欠身行礼谢过君恩。
荼姚回神,听得天帝为这长子寻了水神这么座靠山,顿时气结,竟不想天帝这么急着制衡她鸟族之势。
水神洛霖自不管殿上他人心思,只一心想着自己终是负了花神梓芬,一时心痛不已。
花界。
花神喜诞一女,却已是油尽灯枯。
“传我令,我儿身世随我去,尔等不必尊她为少神,护她平安长大,一生无忧便是最好。”
“是。”牡丹为首的一众芳主下拜领命,哀戚应答。
“适才凝神捻算,窥得她万年之内必有一情劫,虽已让她服下陨丹,断情绝爱,可我终究不能放心。便限她居于水镜,万年之内不得出。”
“是。”
花神看了眼安睡于牡丹怀中的婴儿,将无尽怜惜与遗憾压进心底。锦觅,娘亲能为你做的,只有这些了。
当日霜降,花神逝。花界隐而不发,直至来年夏至,才告诸各界。为奠花神,百花闭蕊,十年间,寰宇之内,无一艳色。
又两百年,天后荼姚诞下龙凤双生子,万神朝贺。

楼主 坐忘不忘c  发布于 2019-05-05 22:19:00 +0800 CST  
开始更正文啦。没啥事的话每天都会更新,如果更不了会提前说,保证不坑

楼主 坐忘不忘c  发布于 2019-05-06 17:51:00 +0800 CST  
第一章

落星潭。
少年着白衣,眉拟柳叶细裁,目比清泉濯濯,修竹筑骨,气韵清华,亍行而来,可夺璨星朗月之光。此为天界大殿下,润玉。
润玉缓步入水,漾一池星光熠熠。慵倚青石,寻了个舒服的姿势,化出龙尾。
今日是天帝次子蓬扬,三子旭凤两千岁生辰,整个天界一改往日庄严沉肃,结彩奏乐,群仙饮宴。而临近璇玑宫这一隅,怕是唯一的清净地了。润玉阖眸小憩,一声轻叹后便不再作他想。他也曾希望能得父帝母神一瞬关怀,能体会一次何为血肉亲情,可这两千多年过去,他只深知天界无情,更见惯众仙神拜高踩低,便也不再抱多少期望,安安静静担着这天帝长子的虚名,求个等闲度此生也是很好。
只是这麻烦,总会在不经意之时自己找上门,令人措手不及。
步履声渐近,润玉收回龙尾闪身上岸。此时会有何人来这僻静之地?压下疑惑,他抬眼望向来路。
“大殿下,天后有召,命殿下速往紫方云宫,不得有误。”仙侍草草行了一礼,神色间颇有轻慢之意。言罢也不等润玉回音,转身折返。
润玉似是司空见惯,并未在意其不周,只微微颔首,抬步跟上那仙侍。
紫方云宫。
荼姚面凝寒霜,甫一见润玉便锁眉高喝:“来人,将这孽障拿下!”
润玉微怔,自觉近日未有错处,荼姚此刻发难,着实让他摸不着头脑,但他素来明礼,又敬荼姚为嫡母,自不会出言相驳,未等天后近卫上前,便自行跪地:“母神息怒,润玉不知所犯何罪,望母神明示。”
“孽子,敢做却不敢当么?敢伤我儿旭凤,今日本座定要你十倍偿还!”荼姚见得润玉此番乖顺模样,心头怒火却是更甚。
“母神明鉴,润玉不曾加害旭凤!”润玉只觉诧异,自己素来深居简出,少与人来往,近日更是不曾见过旭凤,何谈加害?只怕中间有什么误会。
“休得狡辩!你知旭儿每至生辰定会服食朱雀卵以温养体魄,便用那与朱雀卵极其形似的赤龙果偷天换日,赤龙果属性极寒,你害旭儿饱受灵力相冲之苦,是何居心!”荼姚盯着润玉,睚眦欲裂。
荼姚不曾想过,赤龙果虽不似朱雀卵举世罕有,却也是难得的灵药,天帝与她皆不曾赏赐,凭润玉在天界的尴尬处境如何能得?而这朱雀现下仍栖于紫方云宫,润玉不过两千多年的修为,如何能够突破宫中层层守卫神不知鬼不觉将其卵换走?

楼主 坐忘不忘c  发布于 2019-05-06 17:53:00 +0800 CST  
润玉心下凄寒,默叹自己竟不能得半分信任,恍又想起儿时,旭凤初化人形,还未能掌控琉璃净火,一时贪玩险些灼伤蓬扬,母神循着哭声赶来,未听前因后果便斥骂自己狼子野心,一番责罚后便不许蓬扬旭凤再与自己亲近。本以为这么多年过去,只要自己安分知礼,母神总会放下这不知何来的芥蒂与戒备,可直至今日,并未有半分不同。润玉说不清此刻是失望多些还是无奈多些,只摇首低语:“母神,润玉断不会戕害手足。”
“当年疏忽,竟让簌离诞下你这孽障,今日本座断不能饶你,再让你有机会成为我儿阻碍。”荼姚仍恨当年情势所迫,不得不带润玉回天,更恨天意弄人,让自己在这孽种回天后才发现已有身孕。这两千年来,润玉无大过,又有太微念着当日瑞象,荼姚除了责罚着实无法伤他性命,可如今荼姚再不想忍,润玉温润隐忍,看似人畜无害,可她心有惴惴,生怕终有一日,润玉会成为她解决不了的祸患。
既有定论,荼姚便不再犹豫,凤眸微阖,纤指引诀,蓝紫火焰自掌心旋出,化万点流光,织飞凤舞空,羽翅一合,将润玉围在其中,避无可避。

楼主 坐忘不忘c  发布于 2019-05-06 17:54:00 +0800 CST  
火光耀目,破空袭来,匆忙中润玉来不及思考荼姚为何突然要治他于死地,只得先聚灵力凝成水幕以护周身,然琉璃净火无愧于“可焚万物”之名,再者荼姚修为远高于润玉,如此防御着实不堪一击。水幕消散,净火灼身,润玉只觉周身血液似要沸腾,又觉有星点火苗自肌理透入,游走经脉,伤及五内。润玉咬牙,将痛呼尽数没于喉间,艰难支撑。
丝缕火焰缠绕舔舐,所过之处无一完肤,润玉却再无余力运起灵力抵挡,只因这琉璃净火似不甘于焚毁肉身,更要灭他神魂。意识涣散,润玉不曾注意,腕上鲛珠经鲜血浸润,发出微弱荧光,荧光明灭渐渐覆盖周身,将琉璃净火尽数隔绝,而胸前逆鳞似受感召,亦是分出一道清气没入润玉眉心,护其神魂,又缓缓将净火吸收。
荼姚未曾将目光移开一瞬,自是注意到了异处,正欲出手察探,变故陡生。蓝紫火焰顷刻消散无踪,一道陌生气息卷着墨色寒芒自润玉胸前透出,直取荼姚。
气息明明极弱,却又浩大磅礴合乎大道,似自神秘远古而来,让人忍不住心生惧意。荼姚只在一处感受过如此压迫,她仿佛又回到初任鸟族族长之时,进入禁地求元凤残灵赐福,只是今日这道气息的威压,似乎更甚。
荼姚修为毕竟算得高深,瞬间怔愣,便已回神。她凝心静气闪身欲避,却仍是慢了一步。气息擦肩而过时,她才知晓那星点寒芒竟是异火,纵使她本体为凤凰,也受不住这灼痛之感。金石坠地之声自身后传来,荼姚回首,面露惊愕。堂堂紫方云宫,建造之时不知花了多少天才地宝,嵌了多少阵法,今日墙体之上竟生生被融了一个窟窿……荼姚想起那异火,一阵后怕,若是闪避不及,怕今日便不能全身而退,心中杀意更甚,润玉身上竟有此异状,委实留不得!
此间动静终于惊动了太微,当天帝陛下匆匆赶来,险些压不住怒火,当得知长子性命无虞才堪堪冷静下来。这荼姚,当真是为所欲为!若今日润玉命丧于此,他将如何进行大计?看来鸟族之势必须尽快打压,可惜这荼姚动不得,那便只好寻些事让她做做,免得整日无事生非……

楼主 坐忘不忘c  发布于 2019-05-06 19:20:00 +0800 CST  
今天女主露脸了嘛?还没有我本来以为我能写到的,看来只能明天见了

楼主 坐忘不忘c  发布于 2019-05-06 19:21:00 +0800 CST  
今天一定要让女主露脸,还要给玉鹅开个挂,为以后开启事业线奠定一个强悍的基础

楼主 坐忘不忘c  发布于 2019-05-07 10:51:00 +0800 CST  
第二章
太微看着昏睡的长子,神色颇有些复杂。这孩子本就是他权谋算计下的意外所得,尚不足以牵起他几分慈父心肠,更何况同为龙族,他自能清楚感知到这孩子血脉纯正远胜于他,若他日长成,起了夺权的心思,恐要生出许多枝节。只是如今,鸟族有荼姚为后,又有两位嫡出帝子,如日中天,若无此子加以制衡,一家独大,必有隐忧……太微眸色转沉,凝起一道火灵之力打入润玉龙珠之中。为今之计,毁了这孩子根基而保其性命,便是最佳。
太微没注意到,在他转身的刹那,本应不省人事的润玉缓缓抬眼。
原来父帝对自己,当真无一丝父子亲情……龙珠乃龙族修行根本,龙珠有损,修为便再难有存进。润玉闭眼,任由那丝火灵肆虐,倒也不如何伤心,只觉生来便是浑噩,那些期待亦是荒唐。
“蠢。”清冷女声缥缈入耳,打断润玉思绪。
清气旋空,缓缓化作一女童。眉如黛画目敛辰星,凝脂雪肤傲梅之姿,尚未长成已可窥来日风华无双。只可惜这七八岁模样的小孩儿顶着张冰山面孔,便是十二分的不可爱了。
“堇……落?”眼前小童与幻境之中虚影重合,润玉微诧轻喃。自那幻境消散,两千年间他每每尝试与这借居逆鳞之人沟通,却不知法门未曾得过回音,不想今日她却是再次出现。
女童颔首算作回应,素指轻扣润玉手腕,分出一丝灵力细致察探。观其周身经脉尽断,唯心脉完好,隐见其中莹润圆珠流转,散道道灵气沿经络游走,拓宽修复,奈何收效甚微。复细探,方觉是因多半灵气为旁所引,溶于肉身以淬之。
堇落眉心微锁,垂眸掩下讶色。当日初见,她分明在他身上察觉到祖龙之息,可因情势急迫不容她细辨,只道他是陵游前辈传下的血脉,便将前辈所余精元尽数赠他,想着若能护他周全也算还了几分当年前辈的护持之恩。可如今这情状,怕是这人并不如她想的那般简单。祖龙精元何其强悍,纵使传承了祖龙血脉,也不见得能将之炼化化为己用,除非他周身血脉本就可与祖龙比肩,更有甚者,凌驾于其上。可混沌不存洪荒已矣,断无可能再孕出生于天地的神灵,既是由仙神交合而诞,那血脉定会限制于双亲,纵有得大道眷顾者,血脉返祖,也难与上古神魔相提并论……堇落看着那滴溜圆的珠子肉眼可见地变小直至消耗殆尽,一脸一言难尽,总觉得自己好像忽略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楼主 坐忘不忘c  发布于 2019-05-07 15:47:00 +0800 CST  
那厢润玉只觉如沐暖阳,冷意顿消,虽有细密疼痛穿体透肤,却仍抵不过愈来愈浓的倦意,渐渐阖眸睡去。
看在你长得好又把逆鳞借给我的份上,帮帮你好了……堇落看着润玉睡颜一声轻叹,灵力透指而出,顺着那破败经脉小运周天,一寸一寸耐心助其温养。起初她担心润玉承受不住她的气息,格外小心,渐渐却发现一如先前炼化祖龙精元,他似乎也能将这股能量化为己用,不禁想若有一日他血脉之力完全觉醒,当至何种程度?心念电转间,堇落想起陵游逝前所言,一瞬默然。
润玉醒来时已无半分不适,内视周身方知伤势尽复,龙珠之中火灵之气也消散无踪。更隐隐觉得还得了其他好处,只是现下还探知不得。恍又想起应是堇落助他疗伤,当即去寻,却见堇落伏于塌边,本已凝实的身影再度近于虚无。润玉一惊,抬手又不敢触碰,生怕眼前人会在瞬间消散。
“嗯?”堇落似有所感,鸦睫轻颤,星眸微启,见着润玉一脸自责,浅浅牵了牵唇角:“你知道的,我不会有事,不过有些累了需将养些时日。待我下次醒来,你可别再一副半死不活的模样。”
润玉喉结微动,话语几至唇边都未能成言,最终只郑重应了一句“好”。
堇落得了回应,点点头化为清气,回了栖身逆鳞。沉睡的那一瞬间,她想下次定要找机会问问这逆鳞之事……
三十三重天。
老君拂尘轻挽,一手捋了长须,面上似喜还忧,喃喃几声天意可违。拂尘一扬,旁侧锦匣骤启,其内一道流光飞射而出,隐于天际。
“三圣重聚,如今只差元凤。天道日盛,不知此举是否可为,可是覆水难收再无反悔余地,陵游啊,事到如今,只盼你我所愿成真。”
太巳府。
太巳仙人有一掌珠,名为邝露,不过一千八百岁,已摸至晋升上仙的门槛,天赋惊人,更因模样清丽举世少有,引得不少仙家登门,求定姻亲之约。奈何每每有客至,这邝露仙子便总要生点什么事,扰得求亲之人待不住半刻,久而久之,都道这仙子年少贪玩,举止欠妥,便也不再有人急于求之,只观望着,期待这仙子长成,能敛了脾性。
这一日,邝露正于园中观月小憩,忽见流光逝空美不胜收,一时惊奇,便飞身追随。
河岸,流光坠地,待烟云溢散,只见异兽卧伏,龙首虎背,鹿角牛尾,墨色鳞片似玉琢,隐有流光。
邝露藏身于树丛,透过枝桠观得此景,眸中满是惊艳,无声惊叹:爹爹,我好像看到了活的麒麟!
那瑞兽半晌无甚动静,邝露正欲上前,却见荧光一闪,瑞兽化作一玄衣少年,又是半晌,却再无变化。
邝露犹豫许久,看看少年又看看天,终是鼓足勇气走上前去……

楼主 坐忘不忘c  发布于 2019-05-07 15:47:00 +0800 CST  
上清天。
“弟子与师兄连日来陷入同一梦境,梦中一朵兰花甚为妖异,转瞬便化作了一个孩童,弟子不解其意,故来请教师尊。”临秀跪于斗姆元君座下,俯身一拜。若她与师兄为寻常夫妻,恐会以为是上天托梦预示将有子息,可今生,她注定是无后了 ……
“天意多时难测,为师亦无力推算。世间缘法,自有因由,且等且待,自能明之。”
“是……”临秀无奈,便只好顺应自然,看这天意到底何为了。
“临秀,为师观你心有郁结,恐损道心。你且记着,缘薄之物,切莫强求,舍得方能得自在。问道林中缘法万千,且去观之,或可有所悟。”
话音一落,莲座之上已无人影。
“谢师尊。”临秀又是一拜,沉沉一叹,起身往问道林去。
何物莫强求?自己早已明了,师兄此生只系于梓芬一人,而他二人本情投意合,虽天意弄人未成眷属,如今梓芬也已逝去,自己却断不会生出取而代之的想法,不过是想留在师兄身边加以照拂罢了,如此也是强求?
临秀想得入神,无意识轻抚身侧花叶,不曾注意到叶片之锋。
“小心!”洛霖寻人至问道林,恰见此景,沉喝上前欲拉回临秀。
二人却是避闪不及,花叶划过手背,留下浅浅两道血痕。钻心疼痛过后,二人凝目,打量起这锋锐叶片。此一看,俱是一惊,兰叶细长,敛蕊欲绽,周身薄雾缭绕,岂不正是梦中所见之物?又见二人血珠自叶尖蜿蜒没入根茎,那兰花似得蕴养,十色光华齐绽,朦胧间婴孩啼哭渐响,待光芒尽敛,原处只余一玉雪孩童。
“这……”洛霖沉咛。
“世间缘法,自有因由……”临秀似渐有明悟,蕴起柔柔笑意,展臂将孩童纳入怀中,转头看向洛霖:“师兄,想来是这孩子与你我有缘。”
洛霖似仍未从惊讶中回神,只轻叹道:“既如此,先将他带回洛湘府吧……”

楼主 坐忘不忘c  发布于 2019-05-07 15:48:00 +0800 CST  
第三章
荼姚最近很是苦恼,一是水神风神这对自成亲起就分居两地的夫妻,突然间得了个儿子,为什么会有不重要,重要的是这孩子依二人精血化形,是明正言顺的水神长子。如此一来,当初那个上神之誓便不再是空谈,无异于切切实实将水神同润玉绑在了一起。二则是总有不自量力的小仙子妄图天妃之位,以往太微对她们不假辞色倒也罢了,偏偏近来出现了一个叫祁珧的女仙,姿容艳丽媚骨生香,诱得太微频频与之眉目传情,假以时日,说不准这天宫之中当真要多一位天妃了。
“娘娘何苦烦忧。虽说一道上神之誓将水神与大殿拢在一处,可那水神长子不过一个娃娃,哪能晓得兄弟之义,日后稍加运作,让他与大殿生了嫌隙,这上神之誓有和没有并无区别,难不成水神会尽力去帮长子所厌之人?再者水神已不问世事多年,而他与天帝恩怨颇深,向来懒理天家事,又怎会轻易为了天帝之子破例入世。”
荼姚闻言思忖片刻,觉得不无道理,便也颔首:“左右那孽子如今仍在养伤翻不起大浪,倒也不急。只是那祁珧……”
“不过一个小小女仙,娘娘找个理由发落了便是。”
“不可。”荼姚咬牙:“润玉之事已引得陛下不满,对本座多有猜忌,如今若再动手除去尚算中他意的女仙,怕是不妥。”
“娘娘,天有不测风云,那祁珧飞升不久仙根未稳,便是出些什么岔子也正常。”
“她现下出事,不管是不是本座动手,陛下总会对本座有所怀疑。近日陛下突访岱峰,抬举虎族,恐怕已有打压鸟族之意,是以不得妄动。”
“还是娘娘思虑周全……”
日子平淡无奇的过,荼姚内心怨气一日日加重,只恨眼中钉拔不了,去不得。只是她未料到,转机很快来临。

楼主 坐忘不忘c  发布于 2019-05-08 14:51:00 +0800 CST  
天后寿诞,举天同庆。
“公主……”雀灵看着前头傲然如骄阳的少女,欲言又止。
“担心什么?”穗禾看了看望不到尽头的天阶,微微侧首,余光恰将侍女面上忧色尽收眼底。
“闻言天后娘娘……不好相与。”雀灵讷讷。她深知主子此行目的,也知主子心志高远不满足于一个公主虚位,一心想将鸟族大权收于手中,只是这天后亦是弄权人,若她瞧出端倪为难于主子……
“族中长老又有哪一个是好相与的?自双亲故去,我靠自己一步一步走到如今之位,还有什么可怕的。天后定不会想把鸟族大权交于旁人,不然鸟族不会至今无族长。而我,就是要天后亲手把我扶上族长之位。”穗禾眸中光芒闪烁,她想要的,从来不会得不到。
“公主会做到的。”雀灵想她该知道的,自家主子从来都会迎难而上,自己要做的不过是追随于她,而非劝解。
穗禾踏上天阶,一步一步走得极稳。
“鸟族穗禾见过天帝,天后。恭贺天后千秋之喜。”穗禾生得极好,粉面桃腮,秋水生波。此番着了羽衣,步履盈盈,行动间便如飞凰轻舞,昳丽夺目,不知迷了殿上多少仙神的眼。
“穗禾?可是宣芜之后?算起来,天后与你,还算得亲戚,论辈分,你该称天后一声姨母。”上首,天帝依稀记得,当年天魔大战,全赖鸟族一大将以身殉战方力挽狂澜,使他有机会重创魔尊。
“本座怎不记得有此如花似玉的亲戚。”天后荼姚笑笑,不甚在意。
“穗禾不敢高攀。”穗禾丝毫不在意天后态度,仍气定神闲恭谨有礼,缓缓打开手中锦盒:“此为翳珀,有世间独一无二的色彩,更寓意着矢志不渝的爱情,穗禾借此盛宴赠予天帝天后。”
“有心了。”天后扬手,命仙侍接过锦盒:“你先归坐吧。”
“是。”穗禾欠身一礼,缓缓移步落座。
旁侧,俊秀少年目不转睛,眼中除了穗禾再无其他,直至甘冽美酒溢出酒盏,湿了衣衫方才惊醒。
穗禾闻得动静,侧首见到少年红了面庞,手忙脚乱擦拭桌上水酒,还时不时投来目光又转瞬移开,瞬间明了这可笑少年情怀,心中不屑。正欲回头却被一位女仙吸引了注意力。
女仙容貌姣好,含羞带怯目送秋波,举杯欲饮却又似乎想起了什么,遥遥一敬,而这对象……穗禾一惊,不动声色望向上首,果见天帝虚抬酒盏回敬,目光柔柔满是宠溺。
穗禾低头,斟酒小酌。她知道该如何赢得天后信任了。
“哥,你笑什么?”天后左侧,金袍少年以手支额,百无聊赖轻摩酒杯,一抬眼就见自家哥哥笑得奇怪,当下出口问询。
“旭凤可觉得这日子过得无聊?”蓬扬剑眉微挑,随意反问。

楼主 坐忘不忘c  发布于 2019-05-08 14:52:00 +0800 CST  
“一成不变,是挺无聊的。”旭凤一头雾水,还是认真答了。
“很快就会有意思了。”蓬扬将举杯一饮而尽,唇角勾起讥讽。
嗯?旭凤看看哥哥,又环顾四周,一脸黑人问号。
自天后寿宴后,穗禾便留在天界小住,这一日,她一如往常于亭中观景,忽悠所感,挥手屏退左右,施法化出茶盏。
彦佑匿于山石后头已经许久,此时亭中只剩穗禾一人,犹豫再三终是鼓起勇气近前。
“小仙彦佑,见过穗禾仙上。”彬彬一礼,此时靠得近了,女孩幽香萦于鼻尖,彦佑只觉自己心跳更快,口舌发干险些不能成言。
“何必如此客气,叫我穗禾就好啦。”穗禾浅浅笑笑,亮目如明珠。
“穗禾。”彦佑虽从善如流改了口,挠挠后颈仍有些无所适从,不知手脚该于何处安放。
穗禾见状又是一笑,玉手一指对面:“彦佑君坐吧。”
“这茶是花界特供的果茶,清冽甘甜,彦佑君尝尝。”
“好。”
一连几日,二人皆在此相会,或品茗或观景,悠闲自得,好不惬意。
“讨厌。彦佑君怎这般聪明。”穗禾眼见彦佑一子落下,自己便再无胜的可能,娇嗔一语,放下了手中棋子。
彦佑得了夸奖,颇有些羞赧,又恐佳人当真气恼,便化出一株鲜花递上:“这是我在凡间采的花,送给你。”
穗禾目中闪过惊喜,接过鲜花轻嗅:“真好看!”复又看了看周遭争妍百花,叹道:“这天界都好几千年没有真正的花了,这是你特地给我摘的?”
彦佑点头。
“那……是花美,还是我美?”美目流转,夺人心神。
“一寸秋波,千斛明珠觉未多……”彦佑看着穗禾,由衷赞叹,丝毫不掩倾慕之情。
“那彦佑君,明日……你可愿与我在这花园转转?”
美人相邀岂有不从?彦佑沉浸在无尽欢欣之中,丝毫不知自己已为鱼肉。
第二日,彦佑如约而至,没等多久,一双柔荑覆上他双眼。心头一喜,刚想唤出那个日日占据心头的名字,就觉颈上一阵刺痛,失了知觉。
彦佑睁眼时,尚未清醒,只觉头疼欲裂。
“大胆,你竟敢淫乱天闱!”
穗禾的声音?淫乱天闱?迷茫抬眼,彦佑只见天后一脸冷凝,而穗禾立于一旁,看不出是何神色。下意识低头检视自身,却见当日寿宴上有过一面之缘的祁珧仙子正衣衫不整躺于自己怀中,霎时一惊,连忙推开人起身:“天后娘娘,穗禾,你们要相信我,我一定可以解释清楚的!”
荼姚却不给他辩解的机会,直吩咐了身后天兵将他二人捉拿。
荼姚看着二人被押解远去,回头与穗禾对视,微微颔首,眼中有了赞赏。

楼主 坐忘不忘c  发布于 2019-05-08 14:52:00 +0800 CST  
九霄云殿。
“蛇仙彦佑和祁珧仙子,荒淫无耻即刻削去彦佑仙籍,贬祁珧下凡投胎,永世不得升仙。”天后目露威严,无情下达判决。
彦佑尚还努力辩驳,一旁祁珧却是嘲讽大笑,她看了彦佑一眼,冷冷出言:“欲加之罪,如何解释得清。”
彦佑怔然,惶惶看向穗禾,却恍然从她的平静镇定中读懂了什么,一时之间苦涩难言。
除仙籍剔仙骨,非常人所能承受之痛,彦佑却觉再如何都比不上心头之伤。狼狈落于林中,四周群妖窥伺,他却提不起任何自救的欲望,只想听天由命。
“如此可值得?”浑厚男声突然入耳,彦佑吃力抬眼,却只见一片杏色衣角。
“是你……”彦佑扯了扯嘴角,还想说什么,却终于抵不住钻心疼痛,昏死过去。

楼主 坐忘不忘c  发布于 2019-05-08 14:53:00 +0800 CST  
第四章
转眼又渝百年。
“姨母。”穗禾已然与荼姚十分亲近,不但称呼上起了变化,还可自由出入紫方云宫。
“来啦。”荼姚蕴起慈爱笑意,聪明的人谁会不喜欢呢,特别是忠心又有用的聪明人。
穗禾颔首,甜甜回以一笑,款步行至荼姚身边,按人所示在她身侧坐下:“姨母此次召穗禾前来,是有何事?”
她本依着荼姚的意思,回翼渺洲沉心修炼,好为日后接下鸟族族长之位做准备,却突然收到荼姚急召,要说只是找她来喝茶谈心,叙一叙这姑侄情深,她是断断不信的。
“穗禾啊,你看我那两个儿子,如何?”荼姚见穗禾问的直接,便也开门见山,直指主题。
“二殿下张扬恣意,三殿下纯善可亲。穗禾与两位殿下并不如何相熟,便也只好说说这第一印象。”穗禾略一思索,隐隐觉得荼姚似乎已经开始谋划什么。
“蓬扬事事力求拔尖,得失心重。自小极有主意,也不大同陛下与我亲近,是个极让人省心的孩子。”荼姚摇首微叹,似憾于孩子过于独立。
“旭儿呢,则是赤子之心,却也调皮得很,惹人怜爱又恼恨。”荼姚笑笑,回忆过往,明显乐在其中。
二人均未注意到门口,少年顿足,屏息静气。
“本来我也没什么好担心的,只是润玉那孽子,身上古怪颇多,陛下又有意为他培植势力来牵制我母子,是以这太子之位一日未定,我便一日不能安心。”提及润玉,荼姚心头难平,又想起当日那异火,不安更甚。
“大殿下生母不详,才能不显,整个天界也无人将其放在心上,姨母不必忧虑。”穗禾说着宽慰话语,心间已是千回百转,能让荼姚在意至此,恐怕天界这不显山不露水的大殿下着实会有什么奇异之处。
“话虽如此,可那小儿狼子野心,不得不防。”荼姚恨恨,略做停顿,又转口道:“若把旭儿送去军中历练,你看如何?”
此时节单提旭凤而未言蓬扬,莫非姨母这是有意将旭凤捧上太子之位?穗禾凝眉,轻声试探:“军中多能磨砺心性,恰近年魔界蠢蠢欲动,恐将起战事,若能于其中得一二军功,自是对三殿下前途有益。只是那二殿下……”
“虽都是我儿,可旭凤总会让人多操心些,再者旭凤才是延续了我鸟族血脉……”荼姚声音渐低,神色也渐渐恍惚,不知想到了何处。
门外,少年袖中五指渐渐收紧,勾唇一笑,万般嘲讽,迈步远去毫无留恋。自小母神偏心旭凤,他不是没有在意过,只以为母神是怜旭凤更为幼小,不曾想还是逃不离权谋心术。
“姨母,或许姨母该将两位殿下同等相待,再者陛下正当盛年,恐忌讳立储之事,姨母万不可操之过急,当徐徐图之。”穗禾见荼姚神色有异,暗暗留心。
“也罢。”荼姚回神,点点头转了话题,倒是认真拉起家常。

楼主 坐忘不忘c  发布于 2019-05-09 12:31:00 +0800 CST  
璇玑宫。
泥炉小火煮新茶,雾气蒸腾隐溢清甜。纤手倾壶,茶汤入盏,碧色澄莹,惹人心喜。
素裳少女未施粉黛,只静静坐于此地,已是尽敛风华,天地间只此一色。星眸凝于案上茶盏,默算时间,心知那人午憩将起。听得身后门扉轻启,回头笑问:“喝杯茶么?”
润玉甫一抬头,少女清冷笑颜撞入眼中,心间石子落湖,缓荡涟漪,只是主人尚未察觉。回过神,润玉撇开视线轻咳一声,移步与人相对而坐。
白衣公子仍是少年模样,眉眼却更显精致,行动间出尘飘逸,恰如云端仙客。长指修若梅骨,轻拾玉杯,两相映衬,分外赏心悦目。
“堇落无碍了?”润玉自知少女是堇落,虽她与先前不同,但仍可轻易辨认。
“嗯。”
话题终结。
润玉忘记了一些事,只知晓自幼肉身受损,周身好几处失了龙鳞,甚至连逆鳞都被拔去,却从来不知为何如此,他也无心去寻根究底,只当一生便如此模样了,只是这百年间,肉身伤处除了逆鳞已尽数恢复,真身相较之前更是强悍不知几许,似是有股力量溶于血肉。此等变故他心知是来源于堇落,心中感激,更觉这是一生当中仅有的温暖,便默默起誓,自己在一天,就护她一天,绝计不让任何人伤她分毫。又想起当年幻境见闻 ,深知堇落身世特殊,一旦外泄定招祸端,恐危及性命,便取了逆鳞递与她:“记得你说过,它能助你隐匿气息。”
“润玉是要将它送我?”堇落微愣,虽说这片逆鳞已经不长在身上了,但对龙族来说,逆鳞恐怕与性命同等重要,且逆鳞本身便是极强的防御之物,润玉在天界如此处境,还是留着它比较好,而自己不过是借它躲天道窥伺,现下已然恢复几分,倒也不惧天道,便摇头婉拒:“我只要不离它太远就行。”
“我不放心。”润玉出口便是一怔,这话本也寻常,却不知为何突觉脸烧,生生想憋出另外些什么,脑子却像是突然断了弦,极度不配合。
堇落看着润玉红了耳尖,有些惊奇,但听得他言语,心中倒也暖融,二人已认识两千六百多年,虽然只见过两次,但好歹也算朝夕相伴,更有幻境之中陪她千载的情谊,如此算来,也算知己,陵游前辈说朋友之间不必客套,那自己以后多跟着他保护他就是了。打定主意,堇落伸手接过逆鳞:“那多谢了。”
润玉见人无异常,心下一松,不动声色端起茶盏小饮,心下却仍是盘算不出个所以然。
堇落端详着手中逆鳞,突然想起心中疑问,抬头看了看认真喝茶的润玉,又没了问的心思。逆鳞之伤,左右不会是什么快乐的回忆,不问也罢,只是这伤,自己总要想办法帮他解决的。

楼主 坐忘不忘c  发布于 2019-05-09 12:32:00 +0800 CST  
千年间,天魔交界处,忘川之上两军摩擦不断,场场小打小闹却似乎只是为了天界两位殿下扬名,现今各界皆知天界二殿下智谋无双用兵如神,而三殿下骁勇善战万夫莫开。
魔界。
汴城公主鎏英正对着镜子出神。她自小无法探知真身,又不与寻常魔族相似,起初她信了父王所言,都是因为自己娘亲为一介凡女的缘故,可那次机缘巧合,遇见隐世不出的魔界大长老,方才知晓父王挚爱乃一神女,只是于天魔之战身陨,父王自那神女去后便断了情丝,绝无可能再与什么凡女生儿育女,后来自己欲向父王求证,却好巧不巧听到父王对一无名牌位倾诉衷肠,意外得知自己并非父王亲生,而是忘川河畔拾得的一颗蛋。而就在前日,她于战场归来,却是突然现了真身,还好无人会经过那处深谷,不然定要将她作为奸细问责,只因她的真身为凰,可现今除却天界那高高在上的天后和三殿下,何来第三只凤凰?难不成自己会是天后私生女……不不不,不会的,鎏英只觉一阵恶寒,连忙将这想法赶出脑海。
“公主。”叩门声拉回了鎏英思绪。
“进来吧。”鎏英敛了神色,起身。
“公主,今日天界二殿下三殿下三千五百岁生辰,因击败魔界大军有功,天帝分别给了火神,战神的封号以作嘉奖。”
“还没修成上神就给了神位?天帝对儿子真是大方。火神倒也罢了,历代战神哪个不是智勇双全,可如今那天界的三殿下旭凤虽然神勇,谋略上却有所欠缺,倒是辱了战神名号。”鎏英不甚在意,突然想起什么,问道:“那大殿下也有四千岁了吧?怎的没听说得了什么神位?”
“公主也知那位大殿下空有帝子之名罢了,且听说根基有损,修为进境缓慢,怕是个无用之人了,这次天帝倒也给了他神位,不过却是夜神这般吃力不讨好的神职。”
鎏英点点头没有说话,直觉告诉她这位大殿下应当不如外界传言,若有机会,她定是要去见上一见探探虚实。
凡界。
润玉采下一枚朱果,有些失神。七百年前晋位上神,居然引来灭世雷劫,若非堇落耗费心神,不知用何秘法收了那劫云,且不说自己能否安然渡过劫数,便是父帝母神那里怕也没了辩解的机会,难逃责罚……她为自己所做良多,自己如今能为她做的,却也不过是替她四处寻些新奇玩意儿。看来,自己更当尽力提升实力……
“啊!救命啊!”
“锦觅快跑!”
“肉肉!”
“吼!”
润玉被这嘈杂声惊醒,思索着当是有人遇险,当即收了朱果循声而去。
巨兽展翅,周身黑气缭绕,正对前头少年少女紧追不放。
少年力有不逮,跌坐于地,又看着怀中少女口吐鲜血气息渐弱,只觉悔恨万分。

楼主 坐忘不忘c  发布于 2019-05-09 12:33:00 +0800 CST  

楼主:坐忘不忘c

字数:187835

发表时间:2019-05-06 00:06: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21-09-10 10:05:11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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