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竹清韵】【原创】夏至(现代,兄弟)

一楼度娘。
下面是文案:
初中生缪至与他迟来了十四年的亲哥哥的二三事。
现代思想与家族古法的碰撞,这个突然闯入的少年,究竟是屈服于棍下,还是坚持开创新的道路?
——
文笔粗糙,不坑。


楼主 若离何即  发布于 2020-01-19 12:20:00 +0800 CST  
之前在溪苑,梧桐都开过,这次我又是我自己的搬运工

楼主 若离何即  发布于 2020-01-19 12:22:00 +0800 CST  
【第一卷】
第一章 初识
夏日的阳光总是格外明媚,下了课的缪至笑着与同学告别,独自走回家。
缪家父母都是普通人,但由于本地有房子,不用担心买房这一人生大难题,生活也算是小康。
缪至推开有些生锈的铁门,却发现家里沙发上坐着两个人,背影很是陌生。
而缪父缪母脸上却挂着有些勉强的笑。
缪至愣了愣,暗叹自己回来的不是时候。
“小至回来啦?”倒是缪母先看见了站在门口的缪至,连忙招手让他过来。
“嗯。”缪至放下书包,快步走到缪母旁边,才看清两个陌生人的样子。
两人看上去眉眼间有几分相似,虽然穿的是普通的衬衫,可举手投足间有着莫名的贵气。
“来,小至,这……这是你哥哥。”缪母拉着缪至坐在身旁,踌躇着开口,不由自主地把手搭在缪至的手上。
“哥哥?”缪至有些奇怪,他什么时候有了哥哥?
“嗯……对……亲哥哥。”缪母握紧了缪至的手,“你……是我们领养的孩子。当年你还小,不记事。”
“卧槽?”缪至没忍住爆了句粗口,“怎么会……”
“事实的确如此,缪至,我们是来接你回家的。”右边的男子先说了话,脸上挂着自然的笑,“我是夏知喻,你的大哥。”
夏知喻很有礼貌,但缪至的第一反应却是——
“不,你不是。”
说到底,缪至只是个初二的学生,心理还不够成熟,对于这突如其来的认亲明显难以接受。
他一把撤开缪母的手,重重地甩上房门。
“不好意思,小至他被我们惯坏了。”缪父歉意地对夏知喻颔首,“但这事情之前我们也没和他说过,可能一时的确接受不了。”
“我们能理解,”夏知喻面不改色,“那我们还是来商谈一下小至的事情吧。”
————————
房间里。
缪至摆弄着桌上的文具,眉头紧锁。
突然出现的哥哥,被领养的自己,养育自己多年的父母……一桩桩一件件的人、事缠绕心头。
亲生家庭吗……
缪至笑了笑,他不是太在意这些所谓的血缘,于他,缪家父母的养恩远大于他连样貌都记不清的亲生父母的生恩。
夏知喻的架势,摆明了是要带他离开,但他又怎么可能愿意?
缪至摇摇头,不论如何,他是不会走的。
缪至这边暗下决心,那边缪家父母却是和夏家兄弟谈拢——
缪至跟着他们走,夏家的财力,可以让这个少年更加前程似锦。

楼主 若离何即  发布于 2020-01-19 12:24:00 +0800 CST  
缪母擦着眼泪推开缪至的房门。
台灯下,缪至正低头写作业。
明亮的灯光替他镀上一层淡淡的光,有些棱角的侧脸愈发柔和。
缪母忽然掩嘴泣不成声,这孩子的侧脸与那夏家大哥几乎如出一辙。
她终于意识到自己养在膝下多年的孩子终究不是亲子,近在咫尺的离别又令这位母亲更加悲痛。
“小至……”她哽咽着出声。
“妈……”缪至见母亲这幅样子,心中生了些许不好的预感。
“我……”缪母再说不出话,只是侧了侧身子,示意夏知喻、夏知礼与缪至详谈。
自己则先夺门而去。
“缪至,”夏知喻很自然地坐在床边,盯着缪至的背影兀自说道,“不管你是否承认,但我们的确是你的亲生哥哥。”
“你可能暂时无法接受现实,对此我表示理解。你可以哭,可以闹,可以生气发怒,我们全盘接收。
“不过你要和我们回去,这是一个既定的事实。”
缪至握着笔的手微微颤抖:“凭什么!我凭什么跟你们走!这里才是我家!除了这里我哪也不去!”
“小至,我说过了,你可以宣泄自己的情感,但是回去这件事,由不得你拒绝了。”夏知喻站了起来,走到缪至身旁,轻拍了拍他的肩,“我向你保证,初三,你一定还会回来和养父母一起生活。”
“真的吗?”终归是个半大的孩子,在夏知喻轻声细语的诱导下,逐渐消化事实的缪至也开始接受,他仰头看了看夏知喻,眸子里闪着期待,少倾却又忽的灭了,“那……那我高中是不是就不和爸妈一起了?”
“高中你要住校,怎么和他们一起?”惊讶于缪至态度转变之快,夏知喻原本还以为这孩子眼里明了又灭的光是有什么大事,没想到竟然是这种有些傻的问题,他也不禁笑了。
这个弟弟,还是很可爱的。
见缪至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夏知喻也知感情一事并非一时之功,就朝缪至笑了笑:“那我们先走了,过几天来接你。”语罢,准备和夏知礼转身离去。
“诶……等等!”缪至突然开口绊住二人步伐,“那我为什么会被爸妈领养啊?”
夏知喻、夏知礼的神色都冷了几分,但由于背对着缪至,缪至一概不知,只听得夏知喻依旧柔和的声音:“因为一些很复杂的原因,我们以后再慢慢解释给你。”
大门开了又合,缪至回想起夏知喻、夏知礼的模样,觉得这个迟来的便宜大哥似乎也没什么难相处的。
当然了,日后缪至是如何在这位温柔的大哥手下痛哭流涕的我们暂且不提。
——时间分割线——
过了几日,夏知喻和夏知礼又来了。
“这么快就要接小至走吗?”缪母为了这事,已经独自垂泪了好几天,她握着夏知喻的手,“就不能再缓缓吗?”

楼主 若离何即  发布于 2020-01-19 12:26:00 +0800 CST  
第二章 夏家
“大哥,二哥。”夏知逸立在门口,见夏知喻三人从车上下来,很是恭敬地鞠躬,标准的三十度,他又抬眼看了看缪至,一时不知该叫什么好。
“这是缪至,”夏知礼对于夏知逸的礼仪还是非常满意的,便出口提醒,“你三哥。”
夏知逸也很上道地又朝缪至鞠了一躬:“三哥好。”
缪至第一次接受如此“大礼”,有些愣神。
他是知晓眼前这无比谦卑之人身份的,如若没猜错,这便是夏知礼口中比他晚了一月出生的堂弟——夏知逸,也就是二叔夏悟吟的儿子。
“知逸,你先带你三哥去自己的房间,两个小时后带他来书房。”夏知喻道。
“是。”夏知逸应了声。
缪至跟在夏知逸后面进了别墅,方知晓何为有钱。
缪家在S市的房子全靠缪父缪母为本地人而拥有,否则以缪家父母的能力根本无法在S市买到那么好的学区房。
“三哥,走吧,别看了。”夏知逸见缪至站在大厅不动,犹豫着上前轻声提醒。
缪至的房间与别的兄弟是统一规格,进去是一个小的会客室,往里走就是卧室、卫生间,还配有衣帽间和小阳台,不过让缪至疑惑的是衣帽间旁的另一个小房间。
他实在是想不到那是用来干什么的,便开口问道:“那个房间是用来干什么的?”
夏知逸顺着他的手指看去,身子很明显有一瞬僵硬,继而坦然地走过去开门:“这是惩戒室。”
灯光照进那个不算大的房间里,漆黑的惩戒室露出了它原本的样子。
一张床,一张桌子,一把椅子,一个柜子,陈设简单整洁。
缪至在听到“惩戒室”三个字的时候便是脑子一空,他这才略微明白了夏知礼在车上与他说的规矩种种绝非摆设。
玻璃柜里只摆了两三种“刑具”,虽没有缪至想象中的繁多,却也骇人得很。
戒尺、藤条……缪至挨个看过去,心里愈发寒凉。
“这里是小惩戒室,一般受罚都是在小惩戒室,若是犯了大错,才会到二楼书房旁的大惩戒室去。”夏知逸很耐心地在一旁解说,又走到墙角指了指那块与其余地面相比更显暗淡的地面,“跪省都是在这里,如若哥哥赦免,只需在普通地面即可。”
“……跪省?”缪至对于“跪”实在是没什么概念。
“是,”夏知逸苦笑了笑,“三哥您很快就会知道的。”
“责罚……疼吗?”缪至也不知自己为何问了一个这么幼稚的问题,连忙改口,“我的意思是,责罚会不会很重?受罚频率高不高”
“这……我也不知。但是……”夏知逸伸出了左手。
只见夏知逸的左手高高肿起,明显充血,而且还是新伤。

楼主 若离何即  发布于 2020-01-19 12:43:00 +0800 CST  
“怎么回事?”缪至没受过罚,自然不理解此间痛楚,但看着伤也觉得怪吓人的,“你的手……”
夏知逸收回左手,无奈地扯开一个笑:“是知逸的错。”语罢他低头用右手蹭了蹭左手掌心。
“什么错值得这么重?”
“钢琴比赛错了音。”
“不就一个比赛?错音就错音,能怎么样?这么严厉有必要吗?”缪至还当夏知逸犯了什么大错,不料就是弹琴错音这种小事,自然十分不解。
“三哥您自小不在夏家,现在不会明白的。”夏知逸说着又低头看了看表,“时间不早了,我带您去书房吧。”
“好。”
“这就是书房。”夏知逸停在一扇门前,朝缪至鞠了一躬,“三哥您进去吧,知逸先告退。”
“哦……好。”缪至点点头,看着前方夏知逸离去的背影,只觉得这个比自己小了一月的弟弟没有半点青少年的朝气,反而异常安静。
“……大哥,二哥。”缪至推门而入,便看见夏知喻坐在书案前,夏知礼立于一侧。
其实说出“大哥、二哥”这称呼于他着实不易。毕竟没有什么感情基础,缪至开口也喊得有些别扭。
“小至,两天后夏家会开祠堂,让你认祖归宗,你这两天先把流程熟悉一下,把家规背熟。”夏知喻这边说着,夏知礼就递给他一本册子。
这白色封面、平淡无奇的小册子,便记录着夏家的家规,令夏知逸提起便胆寒的物件。
“夏家规矩不多,但务必要每条恪守,具体的等祠堂过后我再与你细说。”
“好。”
“答话用是。”
“……是。”
缪至拿着小册子回了房,心下一阵阵忐忑,他现在真觉得缪父缪母让他回夏家不是个明智之举。
家规家法,还有专门的惩戒室与工具,这都21世纪了,又何必去沾染这些守旧的东西。缪至心里想着,但夏知逸手上的伤还是给了他不少震撼,他最终还是翻开册子,静静地看起来。
两天后,夏家祠堂。
缪至跪在中央,听着面前老头冗长的念词,着实乏味得很,却仍要打起精神聆听。
在将名字添上族谱前,还需要背诵夏家家规,缪至这才明白为什么夏知逸喻要求他将家规背熟的原因。
一番折腾下来,一天的时光就此悄然而逝。
缪至在夏家呆了几天,也慢慢熟悉了这个地方,与夏知喻等人的关系也逐渐亲密,不再像最初那般排斥。
此刻的夏知喻,在缪至心底还是个温柔的哥哥,不过,缪至很快就不再这么想了。
“明日早晨五点半去训练场。”在缪至出了祠堂,夏知喻便对他吩咐。
缪至应了声是,虽然心中万般无奈,也只好照做。

楼主 若离何即  发布于 2020-01-19 12:43:00 +0800 CST  
第三章 规矩
“从明天天开始,你每日五点半到训练场来晨练。”夏知喻对着面前穿着运动装的缪至淡淡道。
“是。”
“今天我们不晨练,先测试体能。”
缪至暗暗叫苦,临近期末,又加上在夏家歇了几天,他已有大半月未怎么跑步了,体力下降是必然的。
夏知喻的测试内容很简单:五十米、一千米、三千米,引体向上与仰卧起坐,五项内容挨个测试。
夏知喻看着手里记录的体能测试成绩单,对这个弟弟又多了几分满意——成绩比他预想的要好上不少。
“晨练计划今晚会发你邮箱,你明天开始就按照计划练习。”
——————
早餐后,夏知喻带着缪至来到书房。
“这里是一些选修课,你看一下。”夏知喻把准备在书案上的一叠资料交给缪至。
缪至接过,细细查阅,又听得夏知喻平淡的声音:“钢琴你一直在学着,乐器再挑两个就行。其他方面你看着办,凭爱好。”
“再……再学两个乐器?”缪至手一抖险些把资料掉下,“大哥……这时间……会不会少了点……”
“已经给你减了,”夏知喻抬眸瞧了眼缪至,“你若是不愿,我们可以按标准的来。”
“……学,我学。”缪至也不知为什么被夏知喻一个眼神就震慑住了,只好低头继续为自己“加压”。
缪至又勾画了几门自己感兴趣的,交给夏知喻。
“出去吧,课程安排也是今晚发你邮箱。”
缪至回到房,刚准备躺到床上歇会儿,眼神随意一转,瞥见了书桌上的手机。
这是市面上最新款的手机,还没有正式发售。
缪至高兴极了,想起那些好几日未见的同学,更加迫不及待地开机、登录。
一登录QQ,便是铺天盖地的消息,缪至手指一动,随手发了个省略号。
今天是周日,这群即将迎来期末考的初中生们自然不会放弃这减压的好机会,聊得正热火朝天,却见几日没来上课的班长忽然上线,一下子全都去慰问。
缪至躺在床上,拍了张天花板的照片,发道:“我没事,很快就会回来的。”
同学们纷纷表示心中石头落地,也就趁热打铁,和缪至聊了起来。
于是,夏知喻推门进来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幕——
缪至躺在床上,举着手机玩得不亦乐乎。
许是太过入迷,以至于连夏知喻的开门声都没听见。
夏知喻本想让缪至回房歇会儿,不料他却拿着手机玩得起劲,还是躺在床上玩,不由得有些怒了。
“夏知至。”夏知喻也没急着上去,只站门口喊了声缪至的名字——夏知至。
是了,入了祠堂以后,缪至就是夏知至了。
缪至,也就是夏知至在听到大哥的声音时,脸上的笑容就突然收敛,他是个聪明人,知道现在夏知喻应当是有些发怒了。

楼主 若离何即  发布于 2020-01-19 12:50:00 +0800 CST  
“既然你不想休息,那就去惩戒室跪着吧。”夏知喻看了看那扇紧闭的门,“总归是今日立规矩,我们便早些开始吧。”
缪至心下一惊,夏知逸肿起的左手掌心又浮现在脑海里。
他特别想拒绝,但也知道“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只好垂头丧气地进了惩戒室。
虽然上次已经进来“观摩”过,但从某种意义上,这才是他第一次进去,第一次进去受罚。
缪至慢吞吞地挪到那个“灰色地带”,却迟迟没有跪下。
他并不喜欢这种惩罚方式,甚至内心有些抵触。
他转头,冷不丁与夏知喻的眼神对视,打了个寒战,最终转过身,闭眼咬牙,“咚”地跪下。
惩戒室的门关上了。
世界一下子黑暗起来,只有一扇小小的窗子里透进些许阳光。
在膝盖与地面接触的一刹那,刺痛传遍全身。
原来那块灰了吧唧的地面,上面铺着稀碎的小石子。
缪至开始后悔了,细碎的痛自膝盖延伸到各处。
他早听夏知逸说过罚跪的规矩:身正,腰直,目端。
可是,只要缪至一直起腰,全身的重力便会压在膝盖上,疼痛几乎是跪坐的几倍。
缪至很认真地思考了一下,想着在这屋子里也没人看,就“自觉”地把腰软了软,整个人跪坐在小腿上。
直到夏知喻推开门,缪至才微微直起了腰。
夏知喻怎会不知他这点把戏,每个人的惩戒室里都装着摄像头,缪至在他离开的半个小时内的一举一动都尽入夏知喻眼中。
规矩还是要好好教一教的。夏知喻暗自点了点头,也没有急着拆穿缪至那点小心思,就是命他起身,双手撑在书桌边上。
缪至一一照做,正为自己即将受到所谓“惩罚”的遭遇感到不幸,又听见夏知喻的声音:“褪裤。”
???缪至惊讶地回头看着夏知喻,见他满脸严肃不像是开玩笑,心中更加不情愿,带着一丝恳求的语气道:“别……大哥……我……”
回应他的是一记狠厉的戒尺。

楼主 若离何即  发布于 2020-01-19 12:51:00 +0800 CST  
“啊!”缪至禁不住痛呼出声。
“裤子。”夏知喻倒是很耐心地点点他的裤子。
缪至从未挨过打,这一记戒尺抽得他差点儿疼晕过去,他不再敢啰嗦,还是别扭地褪下裤子。
缪至的皮肤很白,从头白到尾。
“今天我本不想对你多加苛责,”夏知喻没有马上动手,只晾着缪至,严厉的语气让缪至的心也跟着七上八下,“但是这规矩,看来是不教不行了。”
一连数下,急促而尖锐的疼痛刺激着缪至的神经。
缪至很委屈,不就是躺在床上玩个手机吗,至于这么动真格吗?
“你可能会觉得我小题大做了,”夏知喻暂时停下手,语气更加严厉,“先不说你一昧地玩手机浪费了多少时间,单单是躺在床上玩手机这一条,若是放在你二哥和知逸身上,他们绝对不能站着走出去。”
缪至没敢说话。
“规矩我也不给你多立,毕竟你刚回家,还有很多需要熟悉和了解。就我说的几条你给我记清楚了,否则,你可以试试。”
“第一,遇长必恭。”
缪至在心中默念一遍。
“第二,惜时惜食。”
“第三,戒骄戒躁。”
“第四……”
一条条罗列下来,也有十来条,缪至不由得在心中暗暗翻白眼。
“背一遍我听听。”
什么?缪至又懵了。这才听了一遍,怎么就要背了?
无奈之下,他只好结结巴巴地开口:“遇长必恭……”
说到第二条时,他便记不得了。
五下戒尺打在臀上,原本就经过一次洗礼变得通红的皮肤浮起了一道深红的檩子。
“惜时。”
“……哦……惜时惜食……”缪至疼得龇牙咧嘴,又因着刚刚夏知喻说的受罚时无言语无自伤的规矩,不敢吐露半点疼痛。
一连串背下来,缪至的屁股已肿了一大圈,严重处有了淤青。
但很明显,夏知喻并不准备这么放过他。
“现在,陈述你的错误吧。”夏知喻戳了戳他的伤处,平静得很。
“……我……我没有珍惜时间,而是全部用来玩手机……”
“嗯,还有?”
“不该躺在……躺在床上玩……”
这种要求自己陈述错误的方式对缪至来说无异于又一次受刑,他说的很艰难。
“就这两条吗?”夏知喻显然对缪至的刻意隐瞒并不满意。
“是……就……就这两条。”缪至也是冷汗直冒。
“是吗,我的小少爷?”夏知喻眯着眼,危险的光闪过眼底,他抬手就是一记戒尺,比之前的每一记都要重。
“呃啊……”缪至还是没忍住开口呼痛。
可惜夏知喻并不关心他此刻的痛楚:“刚刚的罚跪你是怎么跪的?我记得我吩咐了知逸教你,怎么,是他没好好教,还是你没好好学?”
“是我是我!”缪至知道事情败露,又不想连累夏知逸,便急匆匆开口。

楼主 若离何即  发布于 2020-01-19 12:52:00 +0800 CST  
“好,”夏知喻又举起了戒尺,“撒谎、偷懒、浪费、自伤、呼痛,这五条,每条十下。报数。”
“是……是。”
“一。”
疼,好疼。
“二。”
“三。”
“四……”
红色的皮肤变成青紫,又夹杂了斑斑驳驳的血点,就像五味的酱料泼在臀上,真是“五彩斑斓”。
戒尺快速抽下挟来的风声不断在缪至耳边响起,每一次都像是死亡的钟声,缪至觉得自己疼得几乎要晕过去,可疼痛从来都只会让人更加清醒,他只好静静地撑在那里,任凭眼泪流下。
爸、妈,我想你们了。
缪至回想起与缪父缪母的种种温馨,心里更加难受。
“……五十。”
终于,责罚结束。
缪至直起身子,他根本就不知道身后是如何的惨状,却为了面子,仍缓慢地穿上裤子,然后面对夏知喻,垂手站立。
“把犯的规矩每个抄写二十遍,什么时候抄完什么时候出来。”夏知喻把戒尺擦了擦,放回柜子,“就坐在那吧,记得,字要端正雅观。”
“是。”缪至恨不得把头低到地底下去。
惩戒室的门又被关上了,这次夏知喻把灯给他开着了。
缪至眨了眨因盈满泪水的眼睛,直接坐上了凳子。
疼痛再一次被无限放大,缪至的腿不停地打着颤,拿着毛笔的手也抖得更加厉害。
夏知喻的要求:纸张整洁,字迹工整。
但很显然,对刚受完罚的缪至来说着实是难上加难。
缪至真的非常想家了,他想回去,回到那个没有狠厉的责罚、没有繁琐的规矩的小家,尽管不如现在的生活富裕,却无时无刻不是幸福的。

楼主 若离何即  发布于 2020-01-19 12:53:00 +0800 CST  
第四章 心事
缪至从小学习毛笔,得过不少大大小小的奖项,因此对于自己的字,他还是充满了自信的。
但是在受下了一番责罚后,写字再平静的人也不免会因疼痛而受到掣肘。
在不知道第几次把纸团成球后,缪至疼得再握不住笔了。
墨迹在洁白的纸上溅开,水渍氤氲开来。
缪至在明亮的灯下坐着,只觉得那灯光亮得刺眼,一合眼,已是泪流满面。
“小至……”夏知礼推门而入,看见的就是趴在书案上、了无生气的缪至。
缪至闻声抬头看了他一眼,夏知礼满脸关心的样子拨动了少年的心弦,他的眼泪流得更加汹涌。
夏知礼看了看散落一地的掺着墨迹的白纸团,心下了然,叹息一声,揉了揉缪至的头:“疼得厉害?”
缪至不说话。
“小至啊,”夏知礼随意地坐在了小床上,“疼的话就哭吧。不要闷着流泪了,哭出声来,没关系的。”
缪至不说话。
夏知礼也不去在意,他就坐在床上,抬头看着略微开着的窗户,窗缝里透进来的阳光暖暖的:“其实……我们都挺羡慕你的。”
“你真的很活泼,也很聪明。”
“有时候你的活力让我不能理解。你会因为一次比赛仅仅拿了第五名而感到无比高兴,你从来没有担心过自己的成绩,从来没有人要求你做到尽善尽美。”
“你可以高兴的时候放下学习,约朋友出去打一次篮球,也可以一个人在房间里呆一整天。只要你愿意,你可以做一切自己喜欢的事情。”
“这些大概都是我不能理解的。”
“得知你的存在那会儿,我也曾非常得嫉妒你,嫉妒你有一段我们无法肖想的自由。”
“可你知道吗?”夏知礼直起身关上窗,步到缪至身后,“在看到你之后,我就不嫉妒了。”
“你的活泼让我每每看你,就像是看到了梦中的自己。”
“这份自由与活力太过美好,美好得我舍不得去破坏,只想竭尽全力守护住它。”夏知礼替缪至理了理桌面,“但是现在看来……你是不是已经失望了?”

楼主 若离何即  发布于 2020-01-19 15:03:00 +0800 CST  
缪至的抽泣声愈发大了,他抬头,哽咽着开口:“哥……”
光下,夏知礼脸上也是两道泪痕。他见缪至由依赖转为震惊的眼神,奇怪地抬手一抹,湿漉漉的触感在掌心弥漫,他又忽地笑了,更像是自言自语:“不该跟你说这些的。”
书房里,夏知喻的手也紧紧攥成了拳。
“好了,别哭了,你先趴下吧,我看看伤。”夏知礼从一旁柜子里拿出药,命缪至趴到床上去。
缪至犹豫地看了看书案上的纸笔。
“没事,大哥问起来就说我批准的!”夏知礼弯弯嘴角,略显俏皮地一把拽过缪至,将他按在床上。
“这上药啊也是需要仔细学习的,这次我帮你上了,下次你可要学着自己上药。”夏知礼轻轻地侍弄缪至的伤处,在经过了一个多小时的挤压下,缪至的臀部肿胀得厉害,每每碰到,又是一番酷刑。
上药是件痛苦的事,缪至感觉全身上下都是在公开处刑,疼痛感使大脑一片空白。
“好了,照理受罚后不经允许是不能上药的,我就只能破例先给你涂一些解解燃眉之急了,快点去写吧,就别坐着了,站着写。”
“是。”
缪至吸了吸鼻子,挪开椅子,重新拿起笔,尽量稳住手腕,一笔一画。
夏知礼也没离开,就在一旁看着,含笑看着。
缪至忽然觉得,没那么难熬了。
待写完所有,又是好几小时。
“哥……”缪至欣喜地回头,才发现夏知礼已经侧着身子靠在床头睡着了。
夏知礼真的很累。
从准备好祠堂之后,他便投入了无数课业与工作之中。
他的毕业论文还没有写完,一些相关资料需要完善;而公司那边也需要他替大哥分担工作;加上家族里杂七杂八的各种琐屑事,他真的是忙得焦头烂额,超过二十四小时没合眼了。
所以,虽然在惩戒室里睡着并不应该,但他还是忍不住了,他实在太困了。
夏知礼今年不过21岁,对于很多事情还做不到如夏知喻一般得心应手。
他能做的只是用更多的时间,来交一份差强人意的文件。
缪至伸出手又缩回,终究没有把夏知礼喊醒,一人拿着写好的纸去了书房。
“叩叩”他当真是心存畏意了,不像似前几日那般放肆地推门而入。
“进。”

楼主 若离何即  发布于 2020-01-19 15:03:00 +0800 CST  
缪至轻轻推开门:“大哥……”
他把纸放在夏知喻面前,低下头不再说话。
“字写的还不错,”夏知喻翻了翻纸张,总算有了点好脸色,似是不经意问道,“你二哥呢?”
“二哥……二哥在休息。”缪至敷衍道,他着实不想让夏知喻知晓夏知礼在惩戒室里睡着这事。
夏知喻失笑,也不想追究这事,只是面上保持严肃嗯了一声:“你下去吧。”
缪至急忙“逃离”书房。
这个地方每次进去有种莫名的威压,太可怕了!
缪至站在房间的小阳台上观望窗外,却瞥见后花园日头最最毒辣的底下跪着一个人。
那是……夏知逸?缪至皱了皱眉,正准备出去看看,不料动作一大,牵扯了身后的伤。他疼得扯开嘴角,迈开的步子也是猛地一顿。
夏知逸跪在那里,多半也是受罚,如此唐突地去找他,难免不会害了他,而且……也有可能会牵连自己。
可是……缪至转头看了看夏知逸。
夏知逸已然有些跪不稳了,身子轻微摇晃,汗水在阳光下熠熠生辉。与其说是在反省,不如说是在硬撑。
缪至不忍夏知逸再这么受下去,他强忍疼痛,快步想走出房门。
只听得“砰”的一声,夏知礼打开了惩戒室的门。
“二……二哥……你醒啦?”终究是心里有些心虚,缪至看见温柔的二哥也难免结巴起来。
“嗯?”夏知礼完全不像一个刚睡醒的人,目光一片清明,“你急匆匆上哪儿去?刚受完罚不好好歇着?”
“哥……夏知逸他……”缪至目光游离,不禁瞧了瞧窗外。
“知逸他……”夏知礼沉思片刻,把缪至拉回房间,“你别管知逸了,自己在房间里好好养伤吧。”
“为什……”缪至一脸委屈。
“没有为什么,凡是关于知逸的事你都不需要管,也管不了。”夏知礼平时都极少说这样重的话,在面对这个相认不久的弟弟时也本不该如此,但他一时没忍住,语气狠上了几分。
“……好……好吧。”缪至也没见着二哥这副严肃的样子,缩缩脖子没再说话。
“我走了,你歇着吧,”夏知礼打开房门,跨出一半又回头道,“好好珍惜今天吧,明天开始上课。”
“哦。”缪至心中没怎么在意。
不就是上课?他上了这么多年学了,多加几门课而已,有什么大不了的?

楼主 若离何即  发布于 2020-01-19 15:04:00 +0800 CST  
第五章 归家
“站好。”礼仪课的日常——罚站。
“背,挺直。”
“手,不要乱动。”
课上还好,可每天晚上夏知喻的检测就显得难过许多。
稍有不标准,戒尺可是不长眼睛的。
上课第一天,缪至就收获了至少二十记戒尺。
尽管力道比起昨日来说轻了不少,可终归是打在身上的,疼还是疼得很。
缪至再回房已是晚上十点。
由于身后有伤,他只能趴在床上睡了。
一天的长时间站立与责罚,让缪至身心俱疲,他也没来得及思索为何传给他的课程安排与今日的课程不同。
或者说,他可能压根没想到这回事。
第二日清晨,拖着还没缓过来的身体再投入学习中,缪至更加苦不堪言。
今日练的,是坐姿!
坐姿的要求比起站姿丝毫不让,甚至更加严苛。
天天上药的伤处还没好全,坐在椅子上又是一番酸爽。
夏知喻站在缪至面前,看着他如何咬牙坐下,看着他如何扭曲了面容又扭曲回来,也十分想笑。
但他还是保持严肃,把戒尺挥向了缪至白嫩嫩的掌心。
如此的日子持续了两个星期,缪至终于迎来了“解脱”。
“你先回学校继续上课。房子我已经安排好了,你和你养父母一起搬进去住。,”夏知喻把装着戒尺的檀木盒子递给缪至,自动忽视了对方由惊喜到惊吓的微妙眼神,“记住,成绩我不会对你多做要求,保持就好。但是在日常方面,你给我悠着点,别让最近的学习都白费了。”
“是。”缪至微微弯腰点头向夏知喻等人告别。
学习了整整两个星期的礼仪课,从早学到晚,初学到强化,再到刻骨铭心,不过一根戒尺就可以解决。
缪至现在虽然还登不上台面,但举手投足间也算是有了几分气质,行为举止也更加符合一个“世家公子”的规范。

楼主 若离何即  发布于 2020-01-19 22:16:00 +0800 CST  
—————
S市某高档别墅门口。
缪父缪母正焦急地等待着。
一辆黑色汽车停在他们面前。
缪至下来了。
“爸!妈!”缪至本想扑过去拥抱一下他们,步子刚刚迈出,又收了回去,手也就是举过头挥了挥。
“回来啦?”多日不见自己的儿子,缪母总担心夏家把缪至接走了就不放他回来了,整日都是提心吊胆,现在才算是心中石头落了地,握着缪至的手不住地念叨,“回来好……回来就好啊。”
她走了几步又停下,转过身子把缪至从头到尾摸了一遍:“小至你怎么瘦了啊?是不是他们对你不好?”
缪母思子心切,下手有些重了,正好压在背上的伤处,缪至暗暗倒吸一口气,面上还要佯装镇定:“没有没有,我,我过得很好。”
缪至走进了这栋陌生的别墅。
“这是大哥准备的吗?”缪至看着内部熟悉的装饰,这活脱脱就是一个缩小版的夏家嘛!
“是的,三少爷。”随行的管家解释道,“除了面积变小,房间变少之外,一切都是按本家的布置。”
他刻意把“一切”二字说得重了些,缪至也一下子明白了其中含义,整个人一愣,脸色白了又白。
缪父缪母现在还不知缪至愣神的原因,不过很快他们就会知晓了。
管家也没在意缪至苍白的脸色,继续道:“大少爷或二少爷每个星期都会来一次,您……”
“……好,我知道了。”缪至抬手打断了管家的话,“你先带我爸妈去休息吧。”
“是。”管家没有多说,弯腰应答之后就带着缪父缪母上了三楼。
缪至推开自己的房门,还是看到那扇惩戒室的门。
“唉。”他叹了口气,把戒尺放在了空荡荡的柜子里。
他开始收拾书桌。
先前家里的东西已经全部搬过来了,包括他的书包和书本等。
明天就要上课,他今天还是需要好好整理一下的。
“同志们,明天我就要回学校了!”他先上QQ发消息。
却突然想起今天是周二,并没有人会在这个点搭理他。
缪至退出聊天,百无聊赖地刷着手机,却发现手机似乎没有以前那么好玩了,又随手拿起一本书翻看起来。
周三,缪至背着书包重新跨入S中,这所全市最好的初中。

楼主 若离何即  发布于 2020-01-19 22:17:00 +0800 CST  
“班长,你可算回来了。”学委范黎刚下早读就迫不及待地围过来,“你这一个多星期到底去哪儿啦?那么多事情等着你组织呢,你说走就走。”
“嗨,缪至你别听范黎胡扯,”胡晓光凑过来道,“她就是不满您老人家一走一个多星期,甚是思念呢。”
“就是就是。”
“强烈建议学委周末请客,咱们庆祝一下班长的回归!”
“你哪里是庆祝班长回归?不就是作业又有人可抄了嘛!”
“诶我也是真心一片啊!”
“不用你付钱你当然真心了!”
“……”
缪至看着周围一圈活跃的同学,沉寂了好几日的心情也是跟着好起来。
果然,“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不是白说的。
在夏家的缪至大多数时候是严肃的,至少也是谨慎的,但在学校,他明显放松,也很快和同学打成一片。
与别的学校一样,S中周五有着臭名昭著的“周周练”。
期末考试就在下周,谁也不想在关键时刻掉链子。因此全体老师对于本学期最后一次周练也是格外重视。
当然了,3班的学生们表示无所谓。
但是庆祝议程却在家委会的“淫威”之下,被迫移到了期末考试后。
期末考试离得有些遥远,我们继续说说缪至归家的第一个周末是如何度过的吧。
其实也没什么特别的。
夏知喻周日匆匆赶来,不由分说先责了缪至二十戒尺。
缘由?
……不知道。
“初回家,我们不在你身边,这二十戒尺,就当给你醒醒神。”
“记着,学的礼仪不要给狗吃了。”
这是夏知喻的原话,他就看着在戒尺下辗转的缪至,轻飘飘道:“往后一个星期,每日去惩戒室跪省一个小时吧。”
缪至在领完责之后也不敢多说什么,细思起近几日的日常,才知晓夏知喻责罚的道理,也不得暗暗感叹:这家里到处都是眼线啊!
是的了,缪至家里的几个仆人与管家都是夏知喻派来的,不仅负责照顾缪至及缪父缪母的生活起居,更是为了及时把缪至的一举一动汇报给夏知喻。
这一举一动包括缪至吃饭时讲的话,玩手机的每一个表情等等。
这样说起来,光是“食不言”这一条,缪至便犯了好几次,更不要说什么每日晨练了。
不过缪至真的很不喜欢这种感觉——像一个犯人一样活在别人的监视之下,动辄得咎。
他反感得很,却又无计可施。

楼主 若离何即  发布于 2020-01-19 22:18:00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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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若离何即  发布于 2020-01-19 23:08:00 +0800 CST  
第六章 秘密
考试周很快来临,一个周末的休息,让每位同学都精神满满——除了缪至。
夏知喻那二十戒尺责得不重,但印子也不是一天就可以消掉的,坐在学校的板凳上,对缪至仍然是一种煎熬。
S中的考试座位随机打乱的,缪至这次特别不巧,考试班级在底楼。
初二3班在顶楼,缪至想要去到自己的考试班级,需要爬四层楼梯。
去考场的路上到处是人,密密麻麻、挨挨挤挤,缪至与别人摩擦的同时,伤处也在不停地被摩擦。
四层楼走下来,他已经疼得出了冷汗。所幸天气炎热,许多人都是满头大汗,也未有人在意。
一天考试下来,缪至只觉得浑身都痛。
回到家中,要瞒着缪父缪母,又要注意坐姿、站姿等仪态,着实难挨。
“可恶!”缪至对此表示不满。
但他也没办法,晚饭后回房,独自一人进到惩戒室里,反锁房门,跪在墙角,就着椅子誊抄所犯家规。
一连好几日,缪至都是这么过的。
考完试后,缪至便挑着缪父缪母不在家的时候罚跪,他从心底还是不希望养父母知道这些的。
许是笃定了缪父缪母上班,他便干脆只是关了房门,也没有反锁。
不料,这一次的大意,就出了大事。
“小至?”缪母不知缘何故提前回了家,轻手轻脚地推开缪至的房门,原本想给儿子一点惊喜,却只见得了空空荡荡的房间。
她看了看一旁的小门,寻思着自己也没进去过,指不定缪至就在里面,便毫无顾忌地推开了惩戒室的门。
她看到的,是缪至慌里慌张起身的样子。
“妈……”缪至在听到房门被开启的时候并没有放在心上,直到听见母亲那声呼唤,才顿觉不妙,没来得及整理好残局,便被缪母亲自目睹了这一幕。
“你……你这么紧张干什么呀?”缪母还被蒙在鼓里,她奇怪地上前拉了拉缪至冰凉的手,又低头看了看地面,发现墙角的地面颜色不大相同,弯下腰一摸,触手的是不算圆润的碎石子。
“这是什么?”缪母抬头望了望愣住的缪至,“你在这干什么?”
“妈……我……”缪至不自觉地弱了声,他真的不知该如何辩解。

楼主 若离何即  发布于 2020-01-20 09:35:00 +0800 CST  
缪母倒是眼尖,一眼瞧见露出桌面半个角的白纸,不等缪至反应抽过来一看,才发现上面整齐地写着数列“食不言”“长幼有序”等短句。
“你……你写这些做什么?”一个不大好的念头在心中萌发,缪母质问着缪至,“是谁让你写的?你大哥吗?”
“……是。”
“夏知喻让你写这些做什么?你每天晚上反锁了房门就是在写这个?”
“……是。”
“除了这个还有别的吗?为什么不在书桌上写?”
“我……”面对母亲的质问,缪至也说不出口,他犹犹豫豫,踌躇不定。
“说。”
“大哥让我……”缪至说了几个字又停住了,半分钟后弱声继续道,“让我每日……每日跪……跪省一小时。”
“跪省?”缪母突然明白了,她看了看缪至打颤的双腿,又瞧了瞧那片碎石子地,一切都在她脑海里逐渐清晰。
“为什么?”缪母自己都没有发现她的声音有多么抖。
缪至没有说话,眼神不自然地瞥了瞥那沓白纸。
“就为了这个?”缪母举起拿着白纸的右手,她感觉自己整个人都在颤抖,自从领养了缪至,她已经许久没有情绪那么激动了。
连吃饭说话都成了过错,她的孩子在夏家到底经历了些什么啊!
眼泪淌过了面颊,滴落在地上,无声胜有声。
“妈……妈您别哭了。”缪至也不知道如何为妙,他小心翼翼地隐瞒,不是怕夏知喻的追责,而是怕他的母亲为此伤心。
“妈不哭,妈就是有点难受。”缪母拿开缪至擦泪的手,“你别跪了,我现在就去问问夏知喻,他究竟想要干什么!”
语罢,她欲就此离去。
“咚”,缪至突然跪下:“妈,您别管了,是我……是我不好。”
“就这样吧,您就当没看见好不好?”
“我没事的,真的。”
“您别伤心了,大哥其实平时待我很好的。”
“是我不懂事,不知礼仪,怪不得大哥。”
字字恳求,于缪母更是字字锥心。
自己的孩子,原以为回家能拥有更好的未来,不料他们这做养父母的却是好心办坏事,亲手将他推向深渊。
缪至长这么大,别说罚跪,就是挨骂也没有过几回,怎么到了夏家两个星期,连吃饭说话都是错了呢?
缪母不懂,她听着身后儿子的请求,哽咽着嗯了声,又夺门而去。
缪至跪在惩戒室的地上,看着散落一地的纸,膝盖传来的阵阵刺痛仿佛一下子明显起来。
有那么一刻,缪至真想把地上的白纸全部撕了,可理智告诉他不可以,好几日跪省才写下的东西,就这么毁了再补出来是小事,万一被夏知喻追究,往重了就是藐视家法,届时,他怕是怕都爬不出惩戒室的门了。
可能缪至自己都没注意到,他对夏知喻,对夏家家规家法,已渐渐有了敬畏之心。

楼主 若离何即  发布于 2020-01-20 09:35:00 +0800 CST  
第七章 羞辱
缪至后来也不知缪母如何,这周同学约了他去聚餐,他自然不能不去。
只是……
缪至站在缪父缪母房间门口,手抬了又放,放了又抬,几次想敲门,最终还是一个人出了家门。
“我的班长大人哟,您可算来了!”胡晓光一行人在校门口已等候多时了。
七八个同学一道在附近的购物中心用了午餐,便奔向KTV。
“怎么突然想到要唱歌啊?”这些地方,夏知喻是不大让自己去的,缪至听见同学提议,心里有几分退缩。
“嗨呀,这不是考试考完了吗?”胡晓光一手搭在缪至肩上,拉着他就要往KTV里去,“走走走,偶尔一次偶尔一次。”
“就是就是。班长你这么畏畏缩缩的干什么?不是想赖账吧?”
“别说了别说了,班长付钱去!快快快!”
也是,偶尔一次,应该不要紧吧。
缪至被同学拉着踏进门,很慷慨地替他们付账——作为夏家的三少爷,他的零花钱还是不少的。
KTV里灯红酒绿,一群平时“热爱学习”的学生在包厢里唱得高兴,全然不顾时间流逝。
缪至就坐在角落里,静静地看着同学们唱歌,自己却提不起什么兴趣。
“诶,胡晓光出去了这么久怎么还没回来?”
“多半是掉茅坑里了,没事!”
“对对对,我们继续唱,继续!”
震耳欲聋的音乐声又一次响起,缪至的心没来由一阵烦躁。
“我出去透口气。”他拿着手机出了包厢。
范黎也跟着出来了。
缪至投向一个疑问的眼神。
“听说这家KTV经常有小混混什么的游荡,你一个三好学生在外面,出了事谁负责?”范黎斜眼看了看缪至,双臂怀抱于胸前,“本姑娘不放心,出来看看。”
缪至笑了笑,两人就在大厅里走动。
也不知是怎么走的,就走到了KTV的深处,灯光昏暗,与前面截然不同。一扇小门微敞着——那是后门。
“都走到这了,时候也不早了,我们回去吧。”缪至低头看表,已是傍晚,该回家了。
“好,那我们……”范黎朝缪至露出一个大大的微笑,转头眼神忽地一冷,“什么声音?”
靠近后门的地方基本无人问津,但他们还是隐隐听到了什么声音。
微光从门缝中投射进来,范黎一步步走过去,示意缪至跟上。
她小心翼翼地趴在门上,只能看见一群人在踢着什么人。
那个人被踢得在地上滚了两圈,待看清他的模样,缪至和范黎都是一惊——
胡晓光!

楼主 若离何即  发布于 2020-01-20 17:02:00 +0800 CST  

楼主:若离何即

字数:38962

发表时间:2020-01-19 20:20: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20-02-02 14:57:26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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