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挹翠对饮】【整理】曾经沧海难为水（完结）
第一章 在知画成为嫡福晋的那一晚，小燕子和永琪吵一架后彻底死心了。她成了一个小妾，她竟然成了一个小妾，而且是皇阿玛宣布的，永琪竟没有任何的反对。她为什么要回宫？为什么要日夜面对杀父仇人？她小燕子什么时候变成了这样？这个皇宫还有什么值得留恋的吗？没有了！ 一切想通了，小燕子的心一下子平静了，清醒了，几年的生活，太多的波折，她不再是那个毛躁的小丫头了，苦难让她成长了，她要为以后打算起来了。 我要去哪里？尔康去世了，紫薇伤心得不得了，不能去添麻烦了，再说，去那里也脱离不了皇宫；会宾楼，一样，还是会被找到，去哪里？天下之大，原来我没有任何地方可去……小燕子跌坐在床上，眼泪奔流而出：我只有孤零零一个人。泪眼突然扫过一样熟悉的东西，是哥哥留下的那把箫，对，哥哥，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我要找到哥哥！为了晴儿和我，哥哥一定会来京城的，我要留在京城等哥哥。心思霍然开朗，小燕子一把抹去眼泪，从床上跳下来，换上老百姓的衣服，开始收拾民间的衣服，对，要多带些银两，上次逃亡的教训太深刻了…… “格格，你在做什么？”进门伺候的明月和彩霞大惊。 “明月，彩霞，把门关上，我有话给你们说。哦，把小邓子、小卓子也叫进来吧。” “是。”四个人很快站在她面前了。 “我要离开这里，别劝我，我不是在赌气。知画是永琪的嫡福晋了，永琪也不在乎我了，我留在这里没什么意思了，自己走好过人家赶。这几年你们跟着我吃了不少苦，受了很多委屈，以后你们几个回淑芳斋吧，要不就去伺候紫薇，别留在这里受气了。” 四个人呆住了，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格格，明月跟你走！”明月首先反应过来。“彩霞/奴才也要跟着格格！”彩霞、小邓子和小卓子同时开口。 “跟着我，可能要吃很多苦，再说，你们的家人怎么办？” 几个人互相看了看，明月代表大家开了口：“我们都没有亲人了，格格就是我们的亲人。” “好吧，就让我们这一家人一起走吧，过些自由的日子。” 小燕子又拿了一些比较普通的首饰，这么多人要花钱，留在京城又不能卖艺挣钱，多带点值钱的东西有好处。他们几个人也迅速换上了便装，各自收拾了衣服和自己多年积攒的一些财物（大部分是赏赐）。 “我要去学士府陪紫薇格格，他们几个跟着去。”临出门，小燕子交代了宫女一句。永琪和知画还在宴会上没回来，宫女太监们没人敢说什么。 宫门口，小燕子的借口还是如此，侍卫看她神情平静又带了宫女、太监，也没多想就放他们出去了。 “格格，我们去哪儿？”马车走到看不见宫门的地方，小邓子停下来。 “不要叫格格了，恩，叫……夫人吧。先去个偏僻点的客栈吧，他们不会这么快来找我们的。明天你们两个去买或赁处房子，要人少的地方。” “格格，不，夫人，我们不离开京城吗？”彩霞觉得奇怪。 “不，我哥会来京城的，我要在这儿等他。再说，他们一定会以为我们离开京城了，会到外面去找我们，他们说过，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哦，那我们要编好词。”明月弄明白了，开始想到更多的问题。 “没错，我们要想好才行。”小卓子也附和。 “谢谢你们！”小燕子真诚的说，眼圈红了。 “主子哪里话，我们是一家人嘛。”彩霞赶快安慰。 “好了，”小燕子含着泪笑了，“我们开走吧。” 事情很顺利，他们在一个偏僻的小胡同深处买了一个小小的院子，只有几间旧旧的房子，价钱比较便宜，他们很满意。怕坐吃山空，也为打发无聊，明月和彩霞决定要绣些东西卖钱，小邓子和小卓子把打扫房间和院子事包了，小燕子想帮忙可他们都不让，又不敢出去，只能呆呆地想过去的一切，想怎样找箫剑。
第二章 小燕子的离开没有引起任何人的遐想。永琪以为她去看紫薇了，想让她和紫薇在一起几天也好，免得在景阳宫面对知画难过；皇帝也知道小燕子难过，但为了大局只得如此，和紫薇在一起也好，说不定紫薇会开导开导她；令妃为小燕子难过，可又帮不上什么，也想她去紫薇那里散散心；晴儿的想法又不同，想着小燕子和紫薇定是一起伤心、痛哭，她对她们俩的伤心感同身受，再想想自己和箫剑，真是悲伤到极点，情同姐妹的三人都这么凄惨，她简直对生命、感情绝望了。至于太后，知画，她们巴不得小燕子永远别回来。 五天过去了，永琪觉得小燕子的气该消了，对她的思念也让他忍不住了，他决定去接小燕子，没有小燕子的日子实在太难过了。为了保险起见，他还找了晴儿一起去，晴儿也想去看看紫薇，太后对紫薇还是有点怜惜的，同意晴儿去看她，不过还是说了很多对小燕子不满的话，永琪心里生气也不敢说什么，晴儿更为小燕子感到伤心。 马车上，晴儿低着头一言不发。她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只有悲凉从心底泛出，为小燕子，为紫薇，为自己。她看不到紫薇的幸福，看不到自己的未来，看的到的只有小燕子的委屈。永琪也没说话，他在想他的小燕子，想要怎样向小燕子道歉，想该怎样劝小燕子回宫……想到紫薇，他的心又沉重起来。 各想心事的两人在沉默中到了学士府。走进学士府，只有寂静，所有的人走路都是轻轻的，像是怕惊动了什么。通报两个人到的声音在寂静中显得空荡荡的。福伦和福晋蹒跚着来接他们，这两位老年丧子的老人好象比几天前又老了许多。 晴儿看着他们，眼泪立刻盈满眼眶，她强忍着才没让泪水流下来：“我们来看紫薇，也接小燕子回宫。” “小燕子？”两个老人愣了，“小燕子没来呀。” “什么？小燕子没来？”永琪懵了，声音也大起来。 “小燕子五天前说来看紫薇，怎么会没来？”晴儿觉得反应不过来了。 “没有，小燕子确实没有来。”福晋肯定地说。 “紫薇，紫薇……”永琪喊着跑向紫薇的房间，晴儿和福伦福晋也跟着跑。 永琪“啪”地推开门：“紫薇，小燕子是不是在这儿？” 正在发呆的紫薇被吓了一大跳，愣了愣才说：“小燕子？小燕子怎么了？” 晴儿也气喘吁吁赶到了：“紫薇，小燕子在吗？” “小燕子怎么会在这儿？”紫薇也傻了。 “天呐，小燕子不见了。”晴儿大喊。 “紫薇，小燕子五天前来看你，怎么会不在？”永琪冲到紫薇面前，抓住紫薇的肩膀问。 “五天前？小燕子这几天都没有来。”紫薇没有挣扎，“小燕子，小燕子不在宫里吗？” “天！小燕子失踪了！”晴儿大哭起来。 “什么，小燕子失踪了？”紫薇不敢相信。 “五阿哥说她五天前来看你，可她根本没来。看来是发生什么事。”福伦的声音越来越小，不敢再往下想。 “不会的，我去找她。”永琪说着就要往外冲。 “永琪！”“五阿哥！”大家一起叫住他。 “你要去哪儿找？”晴儿问。 “是啊，五阿哥，要分析一下格格是自己出走，还是出了……什么事……再说，已经五天了，看来要通知皇上，要多派点人去找才行！”福伦最先清醒过来，理智地分析 “天啊，小燕子！”紫薇摇摇晃晃站不住了。 “紫薇！”晴儿赶紧扶紫薇坐下。 “怎么回事，小燕子怎么一个人出来？”紫薇问永琪。 “我……”永琪不知道该怎么说，一下子悔恨、愧疚、难过全涌上来。 “皇上封了知画做永琪的嫡福晋，小燕子和永琪吵了一架，说是要看你就出宫了。”晴儿小声解释，眼泪已经流了出来。 “什么？知画做嫡福晋？怎么可能！”紫薇不相信地问永琪，“你同意了？” “是老佛爷和皇阿玛的意思。”永琪无奈地说。 “那你怎么能同意？你还和小燕子吵架？你怎么能让她自己出宫呢？怎么过了五天才来找她？”紫薇声音也颤抖了。 “我……我……”永琪什么也说不出来。 “先想想小燕子可能去哪儿吧。”福晋开口道。 “我去会宾楼看看。”永琪冲出去了。 “小燕子没来这儿，也不会去会宾楼的，她一定像上次一样走了。”紫薇泣不成声。 “她带着明月、彩霞、小邓子、小卓子一起走的，应该不会怎么样的。”晴儿安慰着紫薇也安慰自己。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小燕子连我也不要了。”紫薇哭倒在晴儿怀里。 “我看我还是去禀报皇上吧。”福伦觉得事情太大。 大家也觉得只有报告皇上，派人去找，因为小燕子不可能在会宾楼。
第三章 永琪没在会宾楼找到小燕子。了解事情原委后，柳青、柳红和金锁也为小燕子委屈，看着永琪那么痛苦也不好责怪他，只能到所有可能的地方去找。 小燕子失踪的消息在皇宫引起了大波澜。太后大发雷霆，责怪小燕子不懂规矩，把小燕子贬得一无是处，甚至要她在外面自生自灭算了。皇帝又气又痛又担心，气的是小燕子不管大家的感受又离家出走，痛的是小燕子的委屈难过以致离开，又担心小燕子会遇到麻烦吃苦受罪。令妃是担心难过，同为女人，她理解小燕子的委屈和痛苦，她在心里埋怨着太后和皇上对小燕子的不公，这个她当亲生女儿一样疼爱孩子呀，心一定碎了，她能去哪儿呢？ 知画心里暗暗高兴，想，小燕子找不到最好，就是回来也要受到惩罚。 其他嫔妃也各有想法，大多是为小燕子难过，毕竟小燕子对大家一向很好，对小阿哥、小格格更是友爱。 皇帝立刻派傅恒带人满京城找寻小燕子，也派官员到城外去找，而主动请缨的福伦则让他回家去休息。永琪早就发疯一样满大街去找了。小燕子走了已经五天，大家对找到她都没抱太大的希望，只希望能找到些线索，能知道小燕子去了哪个方向，可以进一步去找。 三天后，傅恒向皇帝汇报。“皇上，京城里所有的酒楼、饭馆、客栈都找遍了，城内外的寺庙、尼姑庵也都找了，都没格格的下落。不过臣得到一条线索，五天前一家客栈接待过一位夫人，带着两个丫头、两个小厮，从模样、年纪看应该是格格，可他们第二天就走了。” “那他们去哪里了？” “不知道，客栈里的人说，他们只住了一晚。” “再去找，到城外找，一定要找到她。” “是，只是臣不知要向哪个方向找。” “这……”皇帝也为难了，“每个方向都去找。” “是。”傅恒退出去了。 “小燕子，你去哪里了，你不要皇阿玛了吗？”皇帝自言自语，眼前全是小燕子，明媚的笑脸，忽闪的大眼睛，撒娇的神情，一声声的“皇阿玛”……“孩子，你在怪皇阿玛吗？” 半个月了，小燕子走了半个月了，大家找了十天，小燕子消失了，无影无踪。皇帝已经把傅恒撤回来了，没有任何方向地乱找也不是办法。大家只能接受小燕子失踪的事实了。 紫薇病倒了，尔康的死已经让她崩溃了，小燕子的失踪让她实在支持不下去了。晴儿照顾了紫薇几天被太后召回宫了，其实她也照顾不了紫薇了，她也差不多倒下了，她们俩很多时候是一起哭。 至于永琪，他快要疯了，也可以说已经疯了。他没日没夜地在大街小巷乱找，吃不下饭、睡不着觉，更不用说上朝了。 皇帝实在看不下去了，把他找来：“孩子，看来小燕子一时是找不到了，你不能这样下去，要是你垮了怎么再找小燕子？你还有知画和绵亿要照顾啊。” “皇阿玛，我不能没有小燕子，我一定要找到她。皇阿玛……”永琪跪倒在皇帝面前，眼泪一滴一滴砸在地板上。 “孩子……”皇帝也哽咽了，“你不仅有小燕子，还有朕，还有知画、绵亿，还有紫薇……尔康不在了，小燕子不见了，紫薇病倒了，你不能再让朕担心了。” “皇阿玛……”永琪伏在地上，眼泪在脸上奔流。 小燕子住在那个小院里，日子很平静。明月买菜时发现街上有官兵找人马上就回去了，接下来大家都不敢轻易出门。小邓子早就买了一大袋米，明月、彩霞趁天刚亮官兵没出来时买了很多可以存放的菜，准备好了可以多天不出门。好在官兵只在街上找，并没有到老百姓家里去，他们躲得很安全。十多天后，官兵不见了，估计到外地找去了或放弃了，他们才放心了。
第四章 “晴儿，不要再难过了，是她自己走的，又没人赶她走。我看你也不小了，终身大事不能再拖了。”太后又在劝晴儿。 晴儿目不转睛的看着太后：这就是我尊敬的人吗？这就是我舍不得离开的人吗？你害了永琪和小燕子一生幸福、害了我和箫剑，还要怎样呢？ “晴儿，怎么了？”等不到回答的太后问。 “哦，回老佛爷，晴儿已经决定这辈子不嫁人了。”晴儿低下了头，明知太后会生气还是说了。 “什么话？！我不允许！”太后果然生气了。 “对不起，老佛爷。晴儿心意已决。” “不要想着那个箫剑了，他不配，都是小燕子惹出来的。我会帮你找个好人家的，你等着嫁人吧。”太后气坏了。 “我不会嫁的。”看着太后离去的身影，晴儿对自己说。 太后实在是太生气了。小燕子失踪了，整个皇宫都变了。皇帝没了笑脸，整天唉声叹气，令妃也沉默起来，晴儿变得古怪了，紫薇也不进宫了，永琪更是成了个活死人，放着知画这么才貌双全的女子竟然不理不睬。这都是怎么了，一个没规没矩的野丫头，把皇宫弄成什么样了？ “永琪，你在这儿。”走进漱芳斋的晴儿发现永琪在大厅里。 “晴儿，你来了。”永琪从回忆中醒来。 “是，我来看看。”晴儿在大厅里慢慢走着，眼睛仔细看过每一件物品。小燕子坐过的椅子，用过的桌子……小燕子的音容笑貌一幕幕闪现……终于，晴儿坐在了永琪旁边。“还是没有任何消息吗？” “没有。”不知何时又陷入回忆的永琪怔了怔才回答。 忧郁，落寞，是现在的永琪。他不再是那个意气风发、温文儒雅、时常带着浅笑的年轻皇子了。他眼睛里没有任何神采，小燕子把他的灵魂也带走了。看着这样的永琪，晴儿心疼了。“振作一点，会找到她的，一定会的。”心里也不停说服自己。 “她为什么要走？为什么？怎么可以吵个架就离开，这么狠心，连句话也不留，连个纸条也不留。”永琪把脸埋进了手里。 “什么，你还不明白她为什么走？”晴儿不敢相信，不过想想也可能，小燕子走后永琪就不清醒了，不会思考了。 “你知道？！”永琪抬起头，非常惊奇。 晴儿深深看着永琪，悲愤突然涌上心头：“你、知画、老佛爷、皇上一起联手把小燕子逼走了。” “我没有！” “你有！你相信知画，守在知画床前三天三夜，你承诺以后会给她有爱的生活，会跟她生一堆孩子。你让小燕子受尽委屈，最后还让她成为小妾。” “知画难产，是我害的，我不能不守着她。” “你确定吗？知画曾经诬陷小燕子推倒她，害小燕子被老佛爷教训，当时我和紫薇就在旁边，小燕子和她隔着桌子，碰都没碰到她。她生孩子的时候，老佛爷一点没担心，太医悄悄对老佛爷说‘放心’，知画生产后那么快就恢复了，谁知道怎么回事？”晴儿越说越生气。 “你是说……知画难产是假的？”永琪不敢相信。 “我什么也没说！你是宫里长大的，宫里什么事不会发生？”晴儿生气了。 永琪思考起来，很多忽略的细节也浮现出来，一切都指向一件事。难道晴儿说的是真的？ “你不在的时候，小燕子受了很多委屈。”晴儿平静下来，不忍再责怪他，“知画说了很多你对她欣赏的话，说你们一起研究诗词书画，包括成亲当晚你们就圆了房，说你多高兴她怀孕……你知道小燕子多单纯，她当时都傻了，你可以想象小燕子的心情。知画生产时，你的话刚好验证了知画的话，你让小燕子怎么想？”晴儿的声音不由高起来，“再加上老佛爷对小燕子的态度，你能想象小燕子这几个月怎么过来的吗？”晴儿说着瞪了他一眼，“尔康的事让小燕子多难过，还要照顾紫薇和福大人福晋，小燕子已经不堪重负了。突然间又成了小妾，她做错了什么，她不是让你纳妾生了儿子吗？为什么要由妻成为妾？天下间有小妾生了儿子就变正妻的道理吗？小燕子是皇上封的郡主，是你以正室之礼娶进门的，你们摆明了是欺负小燕子。不是你们一起把小燕子逼走的吗？” 永琪说不出任何话，晴儿的每句话都像针在刺他的心：小燕子是这样过来的，我对她做了什么？我说过要保护她，一辈子不让她受委屈，可我对她做了什么？小燕子，我的小燕子…… “永琪，我有件事想跟你商量，我不想再打扰紫薇了。”晴儿打断了他的追悔。 “什么事？” “老佛爷逼我嫁人，我决定了，我不会屈服的。” “你准备怎么做？”永琪突然发现晴儿瘦了，美丽消瘦的脸上只剩下一对大大的眼睛。这两年，她的日子多苦啊，箫剑的离开让她饱受相思之苦，老佛爷的逼婚，尔康的死，小燕子的离开……永琪突然间涌起心疼，声音也温柔起来，“我会帮你的。” “谢谢你！”看着永琪关心的眼神，晴儿的眼泪来了，多久没有人这么关心自己了？箫剑走了，尔康去了，小燕子走了，紫薇的心碎了，她连个说心里话的人都没有了。 “你打算怎么做？”永琪觉得自己的眼睛也模糊了。 “实在不行我就去静心苑陪皇后娘娘。”声音虽小但很坚决。 “你？”永琪惊问，“你不等箫剑了吗？” “我们还有可能吗？现在小燕子也走了，我连帮他照顾妹妹都不能了，我还有什么脸面见他？”手绢遮住了晴儿的脸，“看着紫薇、小燕子和你，我对这个世界已经绝望了。” “是我对不起他，我没能保护好小燕子。”永琪不再劝晴儿了，无话可劝，也因为他同样看不到幸福。 “你去看看紫薇吧，顺便把我的想法告诉她，我想我也没其他路可走，迟早要走这条路。到时候，老佛爷一定很生气，你帮我劝劝她吧。” “我会的。”永琪看着这个女孩，这个跟他一起长大的女孩，像自己妹妹一样的女孩，她曾经一次次帮助大家，给大家温暖和安慰，自己却不能帮她获得幸福，只能帮她走上这条路，“不要放弃最后的希望，箫剑没有放弃，你们还有机会的，哪怕要很多年。而紫薇和我……”他说不下去了。 “你也不要放弃，终有一天，你会找到小燕子的。”晴儿擦干了眼泪，温柔地说。 “我们都抱着希望吧。”永琪鼓励着晴儿也鼓励着自己。
第五章 “永琪，你回来了。”等到深夜的知画开心地迎上来。找寻小燕子的行动早已经放弃，看来小燕子不会回来了，她对自己的未来充满了信心。 永琪像往常一样看也没看她一眼，径自走向他和小燕子的房间。 “永琪，你饿了吧，我给你准备了点心，你吃点吧。”知画挡在了永琪前面，依旧温柔。 永琪看着她温柔的笑脸，晴儿的话突然响在耳边。“好吧，我跟你谈谈。”他这些天第一次走进知画的房间。 “来，喝茶。”知画笑语盈盈，她觉得幸福已经到了。 “我想问你几句话，希望你说实话。”永琪直截了当。 “我一定知无不言。” “我不在的时候，小燕子推倒过你，是吗？” “没有，是我太紧张了。我已经向姐姐道过歉了。你要怪我吗？”知画很诚恳地解释。 “这么说有这回事了。” “永琪，我太紧张孩子了，我向老佛爷解释了，也向姐姐道歉了，请你看在绵亿的份上原谅我吧。” “你告诉小燕子我们在新婚之夜就圆房了吗？”永琪继续问。 “我……我要说没有不是欺君之罪吗？我都怀孕了，早晚有什么差别呢？”知画看了看永琪的脸，“别人知道我们没圆房，我还有什么脸见人呀？” “你说我很欣赏你，经常和你谈论诗词书画？” “我，有点虚荣，希望你能欣赏我。”知画低下了头。 “你说我要和你生一堆孩子？”永琪紧问不舍。 “永琪，我是想和你生一堆孩子，我生绵亿的时候你也说过的。我只是早说一段时间。哪个女人不想和丈夫生一堆孩子？”知画哭了，“你要为这个怪我吗？那我认错，你原谅我好不好？” “是我把你推到柜子上的吗？你是真的差点死了吗？”永琪紧盯着知画。 “什么意思？”知画猛抬头，“难道有人说不是，她安的什么心？这你也相信吗？” “回答我，实话！” “真的，当然是真的。” “你发誓，以绵亿发誓，如果你说了慌，绵亿会遭到报应！” “不要，你怎么这么狠？绵亿会好好的。”知画大喊。 “你说实话，绵亿自然没事。你要我把太医找来吗？”永琪寸步不让。 “我太难过，就撞了柜子，我也没想到会早产，我只想留住你。我错了，我已经吃了苦了，好在绵亿也没事。我错了……”知画哭着跪下了。 “我对你太失望了。我一直以为你是善良的，是要帮我们大家，原本对你充满歉疚，现在全没了。你的心机如此深沉，让我害怕。我们之间到此为止。” “永琪，不要！”知画哭泣着拉住就要离开的永琪的衣摆，“我错了，我这么做都是因为我爱你，你不要丢下我。” “你爱我？”永琪蹲下身子，对着她流泪的眼，“你伤害我心爱的人就是爱我？你让我生不如死就是爱我？我宁愿我从没见过你！我诅咒和你见面的那一天！”永琪甩开她的手夺门而去，怕再不走会忍不住掐死她。 “小燕子，我错了，我该死，你到底在哪儿？你怎么可以丢下我？”永琪漫无目的地在皇宫里游荡。不知不觉他走进了御花园，来到了挹翠阁，坐在和小燕子第一次见面的地方，和小燕子相知相许的一幕幕出现在眼前…… “从此，我的马背上只有你的位置。” “我用我的生命，我死去的额娘来跟你发誓，我再也不勉强你做任何事情！从此，不要背诗，不要成语，不要做功课……你不喜欢做的事，我们都不做！……” “……如果老佛爷不能够放宽对她的要求，那么请废掉她‘格格’的身份，让她去做一个普通的老百姓！免得她一天到晚，被这些学不会的功课压垮！至于我，只好跟她做一个平民！‘阿哥’的身份我也不要了！” …… 昔日的誓言响在耳边，嘲弄着自己，自己对小燕子做了什么？“小燕子，我错了，我违背了誓言！我该带你走。只要你回来，我就带你去大理。小燕子，你到底在哪里？”永琪后悔极了，想到小燕子为了他拼命改变自己，自己呢，带给她的只有伤害和痛苦……
第六章 “紫薇，五阿哥来看你了。”福晋把永琪请进了紫薇的房间。 “你来了。”正在教东儿认字的紫薇淡淡地打着招呼。 “舅舅！”东儿也乖巧地问好。永琪亲昵地摸摸他的小脑袋。 “东儿跟奶奶去玩，让额娘和舅舅说话。”福晋体贴地带东儿走了。 看着紫薇的素衣，桌上尔康的灵位和灵位前的白蜡烛，永琪一时不知要说些什么。 “我很好。皇阿玛好吗？令妃娘娘好吗？晴儿呢？”紫薇看永琪不说话，先开口了。 紫薇几时这样冷淡了，从认识以来这是第一次。永琪盯着紫薇没表情的脸一时愣了。“哦，皇阿玛和令妃娘娘都还好。” “晴儿呢？”皇宫里只有这几个人能牵挂她的心了。 永琪犹豫着，不知该怎样开口。 紫薇盯着他的眼，等他的答案。 “老佛爷在逼她嫁人。”声音充满无奈。 “她有什么打算？”声音依然平静无波。 “她……她说万不得已就去……静心苑陪皇额娘。”永琪小心翼翼地看紫薇的表情。 “也好。”紫薇沉默了半天才吐出两个字。 “紫薇，你？”永琪惊叫。 “还有更好的办法吗？”紫薇慢慢反问一句。 永琪无言以对，只能默默看着紫薇。这真是那个温柔的紫薇，善良的紫薇，玲珑剔透的紫薇，精巧灵秀的紫薇……？什么是物是人非，眼前就是了，温柔可人的紫薇，才气纵横的晴儿，还有他天真烂漫的小燕子，都不见了。 “紫薇，我想去找小燕子。”永琪终于又开口了。 “去哪儿？你知道小燕子在哪儿？”紫薇的声音有些急切，不再平静。 “我不知道。我想去大理。”永琪的眼里满是神往。 “大理……”紫薇喃喃地念着，同样是向往。那个地方是大家的一个梦…… “我也去。我总觉得尔康还活着，我要去找他。” “什么？！”永琪难过起来，“紫薇，不要骗自己了。像我，我已经接受了小燕子离开的事实。” “那，就算尔康不在了，我还是想去。那是我们大家的梦啊，我要去实现我们的梦。” “紫薇，”永琪不知道该怎样劝她，“皇阿玛那里我还没说，再看吧。还有晴儿的事。过些日子再说吧。” “好吧。”紫薇也知道事情没那么容易，也放不下晴儿，“你要帮帮晴儿，至少让她能自己选择要走的路。” “我会尽力的。你不进宫看看皇阿玛吗？令妃娘娘很想念你。” “不想去。”紫薇语气阑珊。她不想见到太后和知画，对皇上也有埋怨。 永琪明白她的想法，也不多说什么。“我想给知画个教训。”永琪良久才开口。 紫薇给了他一个疑问的眼神。 “她做的事我都知道了，陷害小燕子，挑拨我和小燕子的感情，故意撞柜子让我内疚导致难产，故意夸大病情让我守着她，我都知道了。”永琪慢慢说出来。 撞柜子和难产的事紫薇不知道，其他的事都清楚，她看着永琪：“你的妻子只应该是小燕子。” “我明白，我知道该怎么做。”永琪明白紫薇的意思，那也是他的意思。
第七章 这段时间，乾隆从没有过的失落。冷清清的皇宫，没一丝人气。 尔康殉国了。这个从十七岁就跟在自己身边的孩子，他正直、聪慧、忠心、孝顺、专情，他拥有一切美好的品德，他英俊潇洒、才华过人。自己是如此地看重他，当他是自己的儿子，把最心爱的女儿嫁给了他，让他成为半子。可惜，天妒英才，年纪轻轻就去了，丢下年迈的父母，生死相许的爱妻，稚龄的幼儿，一群生死之交。 紫薇，自己最心爱的女儿。她自幼没有父爱，在别人的轻视下长大，历尽艰辛才和自己相认。她是那么善良、大度，才貌双全。她受尽磨难才被太后和皇后接受，几经生死才成就和尔康那份爱恋。可是幸福竟如此短暂，尔康在自己的派遣下出征，马革裹尸还。紫薇，阿玛对不起你，没有养育你，相认后没能保护你远离伤害，现在又间接让你失去丈夫！现在，阿玛连你的姐妹也逼走了，难怪你连宫门都不进了。孩子呀，阿玛对不住你啊。 小燕子，我的孩子，你怎么忍心离开呢？你有了委屈都会告诉皇阿玛的，这次是阿玛伤了你的心吧？小燕子，皇帝念着这个名字心都痛了。这个他比亲生女儿还疼爱的孩子，她给这个皇宫带来了欢笑，带来了亲情，带来了他失落民间的女儿，带来了他最爱的儿子的笑容，她让高处不胜寒的自己享受到了最纯最真的亲情……小燕子，你在哪，你好不好，有没有吃苦，有没有被人欺负？孩子，回来吧，皇阿玛不能失去你啊，紫薇不能失去你，永琪更不能失去你！ 永琪，你在怪阿玛吗，怪阿玛让你失去小燕子吗？阿玛对你抱有那么高的期许，阿玛想把这片江山教给你，阿玛一切都是为你好，阿玛错了吗？ 看着永琪一天天消沉，像失了魂似的，皇帝怀疑地问自己：江山真的那么重要吗，比永琪的幸福还重要吗？我真是为永琪好吗？想起过去几个心爱的孩子围绕在身边的日子，再看看现在的冷清，乾隆无限后悔，自己对他们做了什么？ 太后让人来叫皇帝，出事了。 皇帝匆匆赶往慈宁宫，有点害怕，还会出什么事，现在还不够糟吗？ “怎么了，皇额娘？”请安之后皇帝忙问，不解地看看跪在一旁的晴儿。 “我老了，说的话没人听了。”太后气乎乎的。 “儿臣不明白。请皇额娘明示。”皇帝搞不清发生了什么事。 “晴儿，她不愿意嫁人，说再逼她就去静心苑陪皇后。我是为她好，真不知好歹！还有永琪，知画那么好的孩子，给他生了儿子，他竟不理，老想着那个没规没矩的小燕子。这都是怎么了？”太后不能相信大家都不把她放在眼里。 皇帝消化了一下太后的话：“晴儿，怎么了，不满意换人就是了，去什么静心苑？”他觉得晴儿的事比较严重。 “皇上请恕罪，晴儿不想嫁人，请皇上成全。”晴儿给皇上磕了个头。 “为什么？起来吧。抬起头回话。” “谢皇上！晴儿还是跪着比较好。”晴儿不愿起来，但抬起了头。 看着晴儿，皇帝呆住了：这是晴儿吗，什么时候消瘦、憔悴到这个地步了？一下子又想到紫薇和小燕子，这些孩子为什么都这样了？我们对这些孩子做了什么？皇帝不断问自己。“孩子，快起来，你怎么了，瘦成这样？”皇帝走过去把晴儿拉起来。 “皇上！”看着皇上心疼的目光，晴儿的泪水夺眶而出。 太后听了皇帝的话也看向晴儿，突然发现晴儿的瘦弱：“晴儿，你怎么了？”她不相信晴儿成这样了，她这两年只顾着永琪和知画了，对晴儿只有责怪，整天想着办法让她嫁人，竟没发现晴儿瘦成这样，“你病了吗？怎么不说？你这个孩子！快，宣太医！”太后的眼泪也出来了，她还是心疼晴儿的。 “谢老佛爷，不用了宣太医了，晴儿没病。”晴儿慌忙阻止。 “要注意身子才行，嫁人的事可以商量。”皇帝温和的说。 “皇上，我已经深思熟虑，今生不愿意嫁人。”晴儿低下了头，泪水又流满了脸。 “为什么？”皇帝不解。 晴儿没回答。 “还不是为了那个箫剑！”太后的气又来了。 “箫剑已经走了，再说，他值得你这样吗？”皇帝有点埋怨箫剑，他是个人才，留在朝廷才是正理，晴儿也不用这么痛苦。 晴儿的心更痛了，箫剑值得，他曾为我放弃仇恨，愿意为我留在朝廷，可是皇家……“是我对不起他。求皇上成全晴儿吧，让晴儿为自己赎罪。”晴儿的眼泪更多了。 “不行，我不答应！”太后叫起来。 “晴儿，”皇帝无奈的看看太后，“好青年多的是，朕和老佛爷一定给你找个优秀的人选，你还年轻，不要胡思乱想。”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晴儿不要一个没有感情的婚姻，也不想害了别人。求皇上让晴儿自己决定自己的人生吧。”晴儿深深跪下去，头伏在地上。 “皇额娘，”皇帝为难地看向太后，“慢慢来吧。” 太后看着趴跪在地上的晴儿，又气又无奈。
第八章 永琪思考了很长时间，把所有的事想了一遍，决定把一切禀报皇上，既然箫剑和小燕子都不在，他还有什么顾忌呢？说不定皇阿玛会了解，不再追究，那晴儿和箫剑就有可能，自己也可以没有顾虑地去找寻小燕子，就算皇阿玛不了解，他也要表明心迹去找小燕子。 永琪一脸平静地来到上书房：“皇阿玛，儿臣有事要禀报，不知皇阿玛可有时间？” 乾隆看着自己最心爱的儿子：他阳光般的笑容没有了，他的意气风发消失了，他是那么忧郁，消沉，年轻的脸上竟然有了沧桑和风霜。“你有什么话尽管说，来，坐下说吧。” “谢皇阿玛！”永琪坐下了，把一切告诉了皇上，尔康和紫薇对箫剑的劝说，箫剑的隐瞒，箫剑和晴儿私奔的逃避，鸿门宴的真相大白，小燕子的痛苦伤心，太后的条件，小燕子的妥协，知画的阴谋陷害……“皇阿玛，事情就是这样。”永琪没有任何隐瞒地讲出了一切。 乾隆震撼了，他一件事一件事逐件事消化分析着。半晌之后，他终于弄明白了所有的事。“箫剑和小燕子是方之航的儿女？” “是的。” “你们为什么不告诉朕呢？” “我们不敢冒险，我们不敢肯定皇阿玛的决定，再说还有老佛爷。我们承受不了失去小燕子和箫剑的结果。” “所以你娶了知画，箫剑离开了京城。”皇上的话是肯定的语气。 “是。” “怪不得晴儿情愿去静心苑不愿意嫁人。”皇上明白了。 “皇阿玛，小燕子对您的感情您了解，她不会对您不利；箫剑也是，他在您身边那么久，要想做什么机会太多了，先是为了小燕子，后来又加上晴儿，还有我和紫薇、尔康这些人，请皇阿玛明察。至于当年的‘文字狱’，我们根本不了解，但箫剑和小燕子当时都还是孩子，应该是无辜的，请皇阿玛网开一面。”永琪恳求着。 “朕明白了。朕不记得曾下令杀方之航。朕会重新调查这个案子的。”皇上决定好好查查，说实话，他对这个案子没什么印象。 “皇阿玛，还有知画的事，请您做主。” “知画？”皇上不解。 “知画陷害小燕子的事，儿臣不能原谅。” “这……绵亿还小，这事……老佛爷又喜欢她。”皇上有些为难。 “如果皇阿玛不给儿臣做主，那儿臣就自己处置了。” “你要怎样？”皇上惊问。 “休了她！”永琪恨恨的说。 “什么？”皇上惊讶地看着自己的儿子。 “她身为侧福晋时陷害当家主母，屡屡挑拨我和小燕子的感情，还差点害死孩子，休了她并不为过。如果不是看在绵亿的份上，儿臣会杀了她。” 皇上说不出任何话，永琪的话句句话在理，无法反驳，而且自己也深深伤害了小燕子，根本没立场为知画说话。他发现，失去小燕子的永琪变了。“绵亿怎么办？” “有奶娘照顾。我不想他有这样的母亲。” 皇上觉得永琪的话很熟悉，哦，自己也对皇后说过，他真的没有任何立场反对了。“老佛爷那里呢？”肯定有一场大风波，皇上突然觉得头痛了。 “随她吧，她把知画塞给了我，又逼走了小燕子……”永琪不想说下去了。 父子二人陷入沉默。 “谢谢皇阿玛的理解。儿臣告退。”终于，永琪先开口了。 目送儿子离去的萧索身影，皇帝又回到了孩子们的故事里，小燕子，紫薇，永琪，尔康，箫剑，晴儿，大家的脸不断浮现……他突然觉得从没有过的痛苦，这些孩子的不幸都是自己造成的。
第九章 明月轻轻走进房间里，默默地看着自己的主子。主子又发呆了，其实这两个月主子一直在发呆。倒是他们四个，过得轻松极了，离开了皇宫，他们不再是奴才奴婢，再不用向人磕头请安，他们都忘记了自己是宫女太监。 紫薇，晴儿，你们好不好？你们一定很担心我，对不起，我没有办法，你们要保重……小燕子不停在心里向紫薇、晴儿道歉，她好想念她们，她现在终于明白“同病相怜”这个成语的意思了，三姐妹都同样凄惨，同样可怜。 “明月，怎么了，发什么呆？”小燕子从沉思中醒来，看到明月正盯着自己。 “哦，”明月回过神，“该吃饭了。”她浅笑着，温柔地回答主子，心里却在叹息：主子瘦多了。 “又要吃饭了？这么快，我还不饿呢。”小燕子笑着埋怨，“不吃可不可以？” “不行！”好坚决的回答。 “就知道。”嘴里嘀咕着，小燕子被明月拉着走向餐桌。 看着桌子上的菜，小燕子一点胃口也没有，看到四个人都盯着自己，她只好拿起筷子。四个人也开始吃起来。 “夫人，你在数吃了多少饭吗？”彩霞突然问，她实在看不下去了，主子根本不是在吃饭，而是在数饭粒。 “我，”小燕子撅起嘴巴，“我不饿嘛。”看了大家不准备放过自己的眼神，“你们什么也不让我干，怎么会饿呀。”露出了可怜巴巴的求饶表情。 “不行，一定要吃。”彩霞不妥协，主子越来越瘦了。 “你……”小燕子眼前一黑，什么也不知道了。 “夫人！”四人惊呼。 “快宣太医，不，去请大夫。”明月朝小邓子、小卓子喊。 一位年迈的大夫被请来了。 “大夫，快看看我们夫人，她晕过去了。”小邓子拉着大夫到小燕子床前。 大夫疑惑的看着躺在床上小燕子，这位花容月貌的年轻夫人虽衣着普通，但怎么看都不像一般人，怎么会在这样的地方？再看看床边的两个悄丫鬟，两个小厮，更觉得小燕子身份不普通。怀着疑问，大夫坐在床前给小燕子仔细诊脉。 “大夫，怎么样？”看大夫放开了小燕子的手，明月马上着急的问。 “恭喜了，你们夫人有喜了，三个月了。你们两个没注意吗？”最后那句是对两个丫头说的。 大家又惊又喜，一时说不出话来。“我们，我们大意了。太好了。大夫，我们该怎么照顾啊？”彩霞问。 “是啊，是啊，我们都不懂。”明月也附和着。主子终于有喜了，太好了。 大夫交代了一大堆要注意的事，又开了保胎的方子。 “大夫，以后还要常麻烦你，我们会去请你的。”明月给了大夫银子，把大夫送到大门口说。 小邓子送大夫回去顺便抓药。 小燕子慢慢睁开了眼睛。 “主子，你醒了！”明月、彩霞开心不已。 “怎么了，你们守着我干什么？”小燕子不明白。 “主子，你刚才晕倒了。”明月解释。 “夫人，你怀孕了。”彩霞笑着看主子。 “什么，我，我怀孕了？”小燕子不敢相信地看着彩霞，觉得自己一定是听错了。 “是的，你有小主子了。”明月、彩霞一齐说。 “我有孩子了，我有孩子了……”小燕子有了真实感，伸出双手轻轻抚向小腹，眼泪流了下来。 明月和彩霞连忙帮她擦眼泪，自己的眼泪也在脸上奔流。 小燕子不解地看着站在床前的四个人。“还不去睡觉，有事吗？” “主子，你有什么打算？”小邓子开口了。 “有了小主子，你还是打算住在这里等箫大侠吗？”看着小燕子疑惑的表情，彩霞解释说。 “哦，”小燕子明白了，“当然，你们以为我有了孩子就会回宫吗？” 四个人交流了一下眼神。“真的不回去了吗？小主子地位尊贵……”明月轻轻地说。 “那又怎么样？这是我的孩子，我不要他生活在皇宫里，我要他活得自由自在。”小燕子对他们也对自己说。 “我们明白了。”彩霞说。四个人退下了。 “孩子，你终于来了，娘盼你好久了。”小燕子跟自己的孩子说话，“我不会让你关在那个大监牢里，我会让你过自由的生活。孩子，你要好好的，娘会好好爱你的……”
第十章 “小姐，我们看你来了。”金锁和柳红到学士府来看紫薇。小燕子走了之后，她们过几天就来看看。 “你们来了。”紫薇难得的露出一丝微笑，也只有在面对她们时紫薇才会像个活生生的人，她已经心如止水了。“孩子们来了吗？” 金锁生了一儿一女，儿子五岁，女儿两岁了；柳红有一个儿子，才满周岁。柳红夫家姓王，家里开首饰、布匹店，和会宾楼很近。柳红天三两头往娘家跑，整天和金锁在一起。 “没有，他们太闹了。”柳红和金锁坐在了紫薇面前。 “紫薇，你有没有吃饭？”柳红心疼地看着又瘦了的紫薇，“要想开些，日子还要过的。福大人、福晋和东儿都还要你照顾。” “是啊，小姐。你要打起精神来才行，你这样下去怎么得了？你身子本来就不好。”金锁的眼圈都红了。 “没事的，我还好。而且尔泰和塞娅就要带着孩子回来了。”紫薇转移了话题。 “是吗，好久没见到他们了。对了，他们有几个孩子了？”金锁也非常高兴，小姐以后就有伴了。 “两个儿子。他们说以后就在京城常住了。这几天阿玛、额娘正帮他们收拾屋子呢。”紫薇也很高兴。 三个人谈了尔泰和塞娅及他们孩子的一些事，也聊了一阵子自家孩子的事。金锁和柳红其实就是想让紫薇多说些话，不要总想着尔康和小燕子，所以谈什么她们都不太在意，只要紫薇愿意说话就行。 “金锁，柳红，我总觉得尔康还活着。”紫薇还是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金锁和柳红对视了一下，这么久了，紫薇还…… “我是说真的，我的感觉很强烈，不是不愿意接受事实。”紫薇看出了两人的意思。 两人不知道该怎么劝她，只能担心地看着她。 “我觉得我和尔康就要见面了。你们别担心，我不会做傻事的，我会等尔康回来的。”看到两人的担忧，紫薇连忙安抚她们。 “小姐，晴格格和五阿哥怎么样了？”金锁转开话题。 “晴儿，”紫薇叹了口气，“已经换上了素装，也不进荤腥了。老佛爷也不敢逼她了，怕再逼她她会真的剃了头发。”紫薇又叹了一口气，“至于五阿哥，你们见了可能都认不出来了。” “也是，肯定瘦得不像样子了。”柳红也叹气了，永琪已经很久没到会宾楼了。 “不仅是样子，性子也变了。他休了知画，太后气得要死，知画头都磕破了，他也没心软。”紫薇向两人解释。 “什么？真的？五阿哥休了那个知画？”两人很惊讶。 “是的。听晴儿说他很坚决。太后为知画说情，说知画毕竟是绵亿的生母，贬她为妾作为惩罚就够了，可他没答应。” “那个知画活该！那她现在在哪里，回海宁了吗？”柳红问。 “没有，太后把她留在慈宁宫。太后希望永琪气消了能改变注意。知画也不愿意回去。” “那孩子呢？”金锁想到了绵亿。 “有奶娘照顾，不过永琪不许知画见孩子。”紫薇为孩子难过。 “唉。”柳红和金锁也觉得孩子可怜。 “那知画现在是什么身份呢？”金锁又想到一个问题。 “说不清楚。她不是永琪的福晋、侧福晋了，说是宫女吧又不是，不上不下的。”紫薇不知道该不该可怜她。 “那小燕子的身份呢？”柳红问了关心的问题。 “她又是永琪的福晋了，唯一的嫡福晋。”紫薇低下了头，“可有什么用呢？” “总是好事吧。”柳红和金锁也低下了头。 “也不知道小燕子现在哪里，过的怎么样。”担心、思念填满了紫薇的心。 “有明月、彩霞他们，不会有事的。”金锁安慰着，自己又何尝不担心呢。 “不知道这辈子还能不能再见面。”柳红也难过，她的牵挂绝不比紫薇少。 “能，一定能！”金锁试图说服她们，也说服自己。 “她会去哪儿呢？”紫薇思考着，“永琪说要去大理找她，可我想，小燕子不会去那么远的地方。”紫薇理智地分析。 “那也说不定啊，”金锁也仔细想，“她常说要去大理。再说，箫剑不是在大理吗？” “箫剑在哪谁也不知道，小燕子怎么去找他？”柳红说。 大家沉默了。
第十一章 小燕子的日子真不好过，怀孕的反应太厉害了，吃什么东西都吐，肚子越来越大，人却越来越瘦。明月、彩霞想着法子做些好吃的，可惜她根本吃不下，吃下去也会吐了出来。 “别担心，大夫都说没什么问题了。”小燕子又在安慰两个丫头，那个大夫常被请来给小燕子诊脉。 “主子，这样不行，您太瘦了，你一定要吃东西才可以。”两个丫头真是担心，生怕有什么不妥。 “你们给孩子做的衣裳呢，我看看。”小燕子连忙换话题，她不知道怎么让她们放心。 “在这呢。”两人暂时忘记了担心，把小衣裳拿了出来。 “真好看，你们的手真巧。我也该学学。”小燕子仔细地看着。 “不用了，我们做就好了。”两个丫头连忙拒绝，才不敢让她做，针扎了手怎么办？ “我就是笨嘛。”小燕子逗着她们俩。 “不是不是，才不是。我们不舍得，你什么都做了，我们干什么？” “嫁人啊，把你们俩都嫁出去啊！”小燕子笑了。 “才不要，我还要照顾小主子长大呢。”彩霞拒绝。 “我要守着夫人一辈子，才不要嫁人。”明月对嫁人也没兴趣。 “那你们不是要一辈子管着我？” “没错！”两人异口同声。 “天呐！”求饶的惨叫。 “哈哈……”笑声一片。 “夫人，我们回来了。”异常兴奋的声音传来。 “什么事？”小燕子看着小登子、小卓子高兴的脸。 “尔泰少爷和塞娅公主回来了，在会宾楼。我们看到他们了。”小邓子兴奋地说。他们俩经常去会宾楼附近打探消息。 “他们回来了。”小燕子也兴奋起来，“他们好不好？” “很好。”小卓子说，“尔泰少爷变了不少，像个大人了。塞娅公主还是那么漂亮、爱说话，他们还有两个儿子呢。” “是吗？真想见见他们。”小燕子眼里满是神往。 四个人都静了下来，他们不知道该说什么。 “还有谁去了？大家都好吗？”小燕子回过神，继续问。 “紫薇格格、柳红姑娘都去了，还有小孩子们也都去了，还有……五阿哥。”小邓子停了一下，最后几个字几乎听不见。。 “紫薇、柳红好吗？”忍住心里的痛，小燕子继续问，好象根本没听见最后几个字。 “柳姑娘看来和以前一样。紫薇格格瘦了很多呢。”小卓子不知道该不该说永琪，“五阿哥瘦得很，大家都笑，他连笑都没笑一下。”小卓子还是轻轻加了一句。他们看到永琪的样子都要哭了。 “是吗？”小燕子喃喃自语，什么也不问了。 四个人悄悄退了下去。 “永琪，你为什么瘦了，你在想我吗？你不是和知画过得好好的吗？”夜深了，小燕子没有丝毫睡意，走到窗前，看着那轮圆月。以前，她和永琪常一起在房顶上看星星，看月亮…… “永琪，等我们老了，还会这样一起看星星、看月亮吗？” “当然了，我们白发苍苍的时候还要一起看星星、看月亮。” “你还会和我一起看吗？” “不和你一起看和谁看？怎么，你要和谁一起看？” “我是说，我老了，你还会和我在一起吗？” “你这个小傻瓜，你老了，我也会老，我们一起老。我们会永远在一起。” …… “永琪，永琪……”小燕子的泪水湿润了脸颊。 永琪正坐在景阳宫的房顶上，他和小燕子多次坐过的地方。小燕子喜欢坐在房顶上看星星、看月亮，因为没有树遮挡，也觉得离天空更近。 今晚的月亮真圆、真美，夜空中没有一丝云彩，只有远离月亮的地方有些不明亮的星星。整个天空中，月亮是唯一的主角。 今天和紫薇、尔泰、塞娅去了会宾楼。好久没有去了，不敢去，那里全是小燕子的身影。刷油漆，帮客人上菜打翻了碟子，和蒙丹打架，和箫剑追逐，和紫薇喝酒喝得大醉……仿佛就在昨天，仿佛就在眼前。 塞娅还是乱解成语，欢笑不断，她和尔泰是那么幸福。他的小燕子也曾是这样，开朗、活泼、天真，笑口常开，他们曾经也是那么快乐，“只羡鸳鸯不羡仙”。现在呢，他的小燕子在哪儿？ “小燕子，你也在看月亮吗？”永琪看着月亮。
第十二章 永琪、尔泰这对老朋友又重聚了，他们站在幽幽谷附近一个不知名的小山上。 其实他们几天前就见面了，只是很多人都在，他们根本没办法真正谈谈话，今天，他们才终于有机会单独在一起。 “你变了。”尔泰看着面前忧郁、落寞的永琪，这个永琪对他来说是陌生的。 “你也变了，成熟了，稳重了，成了一个真正的男人了。”永琪感慨，欣慰尔泰的改变。 “怎么会搞到这样？”尔泰没有兜圈子，他们之间从来都不需要。他已经知道了事情的经过，但还是不明白永琪会犯如此错误。 “我也不知道，我到现在都不明白事情怎么会发展到这一步。”永琪的声音是苦涩的，在尔泰面前他敞开心扉，没有任何保留。 “那就从头说起。”尔泰知道永琪已经不能理智分析这件事了。 永琪全部告诉了尔泰，从南巡到现在，只有他和尔康在云南的事匆匆带过，那和这件事关系不大，只会让尔泰难过，进而影响尔泰的判断。尔泰显然也明白这一点，没多问那些事。 “太后和皇上曾要你娶知画是有意让你继承大统，觉得小燕子不合适当皇后？”尔泰相当冷静、理智地分析，一边思索一边开始发问。 “是的。” “而你拒绝了？” “是。” “太后以箫剑的命要挟你娶知画？” “是的。” “紫薇和晴儿劝过知画，知画明知你深爱小燕子还是决定要嫁你？” “是，她说是要帮大家的忙，她要光宗耀祖。” “她说什么不重要，重要是她明知你和小燕子的感情还要嫁你。”尔泰不想被细节牵离方向，只关心事情的进展。 “什么意思？” “先别管什么意思。她说要一个孩子，作为寄托和依靠，不会介入你和小燕子之间。” “是。” “她有了孩子，要求你要对她和小燕子一视同仁，并以小燕子的身世做要挟？” “是。”永琪好象也意识到不对了。 “你不在的时候她诬陷小燕子撞她，并说你和她很恩爱？” “是，紫薇和晴儿都知道。” “她故意撞柜子导致早产，并夸大危险让你守她三天三夜？” “是。” “孩子满月，她成了嫡福晋？” “是。” “永琪，”尔泰生气了，“这你都没看出来吗？” “你是说……”永琪好象还不明白。 “这每一步都是精心设计的，你到现在没看出来吗？”尔泰不敢相信地看着永琪，他竟然这么迟钝？ “设计好的？”永琪傻了。 “是，太后和皇上早就看上了知画，小燕子的身世给他们提供了逼你娶知画的机会，而知画取代小燕子的地位是早就定下来的。知画显然一开始就知道皇上和太后的意思，也是朝这个方向做的。” “你是说……”永琪不会想了。 “知画只是要帮你们吗？她真的只是要一个孩子吗？那她为什么要诬陷小燕子？为什么要挑拨你和小燕子的感情？为什么撞柜子？为什么要你守她三天三夜？你想一想，连起来想！她一步一步取代了小燕子。这不是正是皇上和太后的想法吗？”尔泰吼了出来。 “你是说……”永琪的身躯开始摇晃，“这是精心设计的，目的就是要知画做我的嫡福晋。” “没错，”尔泰扶住他，“所以，不管小燕子是不是方家的女儿，他们都会想办法让你娶知画。” “原来如此，”永琪的心彻底冰冷了，“我以为我娶知画是为了小燕子，没想到……”他说不下去了。 “没想到她一开始就被决定要牺牲了。”尔泰的声音是悲伤的，为那个他曾心动的女子。 “我，还有大家，曾经对知画充满歉疚……”他的声音几乎听不见。 “她实在是一个厉害角色，”尔泰感慨，“皇后娘娘跟她比起来差远了。” “皇阿玛一开始就知道吗？”永琪突然想到一个问题。 “听你们的说法，皇上应该不知道，”尔泰思考、分析着，“不过，你娶知画他肯定是同意的，让知画做嫡福晋他也是支持的。他应该也不想小燕子离开，只是认为知画更适合做一个皇后。” “皇后？”永琪放声大笑，声音凄厉，“我根本没想过做皇帝，他们就开始为我物色皇后了。” “永琪，不要这样，不要这样！”尔泰扶不住他，跟着他一起跌坐在地上。 笑声停下了，他定定地看着尔泰，尔泰也看着他，突然他开始大哭，号啕大哭，他的愧，他的悔，他的被愚弄，他对亲人的绝望……尔泰从没见过一个男人这样大哭，这种悲伤、痛苦让他的眼泪也出来了。尔泰没有劝他，换成是自己，可能也会这样大哭一场，哭，这时候也不是坏事吧？ 永琪终于不哭了，他看着尔泰，没有丝毫的不好意思：“我决定了，我会去找小燕子，我对皇宫再没有一点留恋。其实我早就该带小燕子离开。”最后一句是对自己说的。 “你真的不想做皇上吗，你的机会很大？”尔泰很认真地问，“你要想清楚。” “我从来都没想过，也没有野心，我只想和小燕子恩恩爱爱过一生。我们当初劫狱时我就做出选择了。”他也认真地回答。 尔泰没开口，他不完全相信永琪的话，为什么永琪在知道小燕子的身份时没有走，而是选择了娶知画？难道当时只有娶知画一条路吗？ 永琪也在想，我为什么不早点带小燕子走呢，为什么要让小燕子受那么多苦呢？ “再说吧。你最好仔细想清楚。”尔泰说，“小燕子还没有下落。”皇上和太后不会同意的，还有绵亿，尔泰在心里加上一句。
第十三章 今天尔泰和塞娅进宫觐见皇上、太后和各位娘娘。尔泰和塞娅回来的当天就拜见了皇上，代表的是西藏土司的问候。皇上体谅尔泰和父母久别重逢，所以让尔泰和父母家人先团聚几天再进宫拜见太后和各位娘娘。久未进宫的紫薇也进宫了，她想念她的皇阿玛，想念令妃娘娘，特别是挂念晴儿，再说，她也不能一辈子不进宫。塞娅对太后可是有一肚子气，更恨不得杀了那个知画，对晴儿则是佩服加喜欢，听了大家的介绍，她已经当晴儿是好朋友、好姐妹了。 在慈宁宫，一阵子请安问好后，皇上让大家都坐下了。 “尔泰，看到你们回来真是太好了。看起来这几年你们过的不错。”皇上心情很好，欣慰地看到尔泰已经成长为一个成熟的男人。尔泰是他看着长大的，他一向喜欢的，今天他完全是长辈对孩子态度。 “是啊，哀家有好多年没见尔泰了。尔泰完全是个大人了。”太后也很高兴，福家两兄弟她一直都欣赏。 “是啊，塞娅也更漂亮了，”令妃拿帕子擦着眼泪，“还有两个孩子，都这么大了。”看着偎在塞娅身边的两个小家伙。 “这两个孩子真好。”太后看到两个孩子更高兴了，两个孩子都很漂亮、机灵。 塞娅和紫薇都没开口，塞娅是生气，紫薇是不知说什么。 “紫薇，”皇上温柔地看向紫薇，“病都好了吗？” “哦，都好了，谢皇阿玛关心。”紫薇客气地回答，她想念皇阿玛，也怨皇阿玛。 “那就好。”紫薇的客气让皇上不知怎样接话，满腹怜惜、心疼不知怎样表示。皇上的心顿时被悲哀填满了，这个让他感受到亲情的女儿也开始对自己敬而远之了，其实不仅是紫薇，永琪公事之外更是什么也不说了。 “紫薇，我看看，怎么瘦了这么多，身子最重要，凡事要想开些。”令妃的疼惜发自内心。 “我会的，娘娘。”紫薇的声音是温柔的，真诚的。 “紫薇，你说的晴儿在哪里，我想认识她。”塞娅只想见见晴儿。 太后看了塞娅一眼，一点规矩也没有。 “老佛爷请见谅，塞娅对我们的规矩还不太懂。”尔泰不想惹麻烦，赶紧求情。塞娅是理也不理，反正她以后都不准备进宫了。 “是啊，他们的规矩和我们不一样。”皇上也赶快解释。 “做了大清的媳妇，规矩还是要学的。”太后不高兴，不过看在塞娅是西藏公主的份上，不想一见面就追究。 “皇阿玛，我想见见晴儿，可以吗？”紫薇想去看晴儿。 “去吧，晴儿在后边。”晴儿现住在慈宁宫后面的一个小耳房，每天吃斋清修，轻易不出来。 “晴儿，我来了，还带来一个人。”紫薇边说边跨进房门。 “紫薇，”正坐在窗前的晴儿转身站起来，“你进宫了。这是？” “她是塞娅。西藏公主，尔泰的妻子。” “尔泰他们回来了？！”晴儿惊奇地看着眼前的女子，“你是塞娅公主？” “叫我塞娅，我就叫你晴儿。”塞娅快人快语。 塞娅看着晴儿，清丽的脸庞，微皱的秀眉，忧郁的双眼，挺直的俏鼻，轻抿的小嘴；一身朴素的青衣，没绣任何花饰；一头秀发用根玉簪简单固定，别无首饰……整个人笼罩着轻愁，连她这个粗枝大叶的人都感觉到了。 晴儿也打量着塞娅，明艳、耀眼，神采飞扬……似曾相识的感觉，小燕子…… “好了，”紫薇打断了两人的对看，“坐下来吧。” “哦，快坐吧。”晴儿连忙招呼。
第十四章 皇帝把永琪、紫薇都召到慈宁宫，令妃也在场，晴儿也被叫出来，就连知画都被叫了出来。 “今天，我要说的是方家的案子。”皇帝看看大家，“在场的都是跟此事有关的人。”皇帝已经把永琪娶知画的原因告诉了令妃。 “小燕子和箫剑的父亲是前杭州知府方之航。”皇帝看了看太后，“因为‘文字狱’而***死了十九人。大家都知道了吧？”看到大家都点头，皇帝继续说下去，“其实这个案子另有隐情。” “隐情？什么隐情？”太后马上问。 “是这么回事。”皇帝开始详细讲给大家听。 “方之航是杭州人氏，自幼聪明过人，加上勤奋好学，二十岁时进士及第，年纪轻轻就走上仕途。由于才华过人，清正廉明，政迹斐然，所以升迁很快，二十五岁就做到知府，可谓是前途无量。但同时也得罪了一些人，也引起了一些人的嫉妒，再加上他太年轻自负，很容易就中了人家的奸计，被陷害入狱。当时报上来的是方之航被参问案不明致死人命，朕命人去彻查，结果传来方之航畏罪自杀的消息，此事不了了之。前一阵子朕派人去重新调查此事，才知道原来方之航曾入狱，罪名是写了一首反诗，包括亲戚在内共十九口为此而死。其实‘文字狱’的罪名只是当地抓他入狱的罪名，朕根本不知道。所以方之航是冤枉的。‘文字狱’的案子影响一向很大，方家的案子如果真是‘文字狱’，是很容易查到的，永琪可以轻易查到。再说，方之航作为知府，怎么会犯这样的错误呢？”皇帝无限感慨，对小燕子和箫剑充满内疚。 大家一时陷入沉默，去慢慢领会、接受事情的真相。 “这么说皇阿玛不会杀小燕子和箫剑？”紫薇直觉地抓住最关心的问题。 “朕什么时候要杀他们了？”声音中的怜惜、悲伤、愧疚溢于言表，为他那个失踪的女儿。 晴儿的眼泪来了，她想说话，但发不出声音，只有眼泪在脸上肆虐，她以为这两年哭得已经够多了，没想到还有这么多的眼泪，多得自己都不敢相信，她就这样任泪水疯狂地流淌…… 永琪的脑袋一片空白，他和小燕子这两年所受的痛苦、折磨，真相竟然是这样……他茫然地站起来往外走，没有目的，没有方向，他没听见大家的呼唤，他只想远离这一切…… 太后也是无比震惊，没想到事情的真相竟然是这样，那小燕子和箫剑不但不是罪臣遗孽，还是惨遭陷害的忠良之后，那自己对他们岂不是……看看泪如雨下的晴儿和紫薇，失魂落魄的永琪，再看看苍白、憔悴的知画，又想起出走的小燕子及小燕子第二次流掉的那个孩子，她为自己的决定后悔了，她仿佛又回到了两年前的那个夜晚，永琪、小燕子、紫薇、尔康、晴儿、箫剑，加上知画，围着她欢声笑语、充满感激，他们那么快乐、幸福，为了晴儿和箫剑婚事有一大堆的计划…… 福家、柳青他们都知道了这件事，为小燕子和箫剑的身世感慨良多，都希望箫剑可以早点回京城，也盼望神通广大的箫剑可以找到小燕子。 皇帝派人去找箫剑，他要给方家一个交代，更要给晴儿应有的幸福，也希望可以进而找到小燕子。他现在只希望能尽量弥补这几个心爱的孩子，对于其他，已经不去多想了。 太后也没有意见，她现在已经不再过问什么事，整天在佛堂礼佛，可能是在忏悔吧。知画也开始吃斋念佛。
第十五章 夜深了，会宾楼的大门关上了，吃饭的人都走了，住宿的也安歇了。 突然几声轻微的敲门声惊醒了刚睡着的柳青。仔细听听，没错，又是几下轻轻敲门的声音，会是谁呢，在这个时候？他推推金锁：“有人敲门，快起来！” 金锁揉揉眼：“有客人吗？” “敲的是我们的门。” 金锁清醒了，客人不可能跑来内院敲他们的门，这时候是谁呢？ 带着疑问，两人披衣下床，柳青去开门，金琐穿好衣服点亮了灯。 门刚打开来人就挤进来并迅速关上了门，快得柳青都没反映过来。“是我，箫剑。”来人不等柳青回神急忙自报家门。 “箫剑？！”两人同时惊叫。 “嘘！”箫剑赶忙阻止。 “没事的。”柳青一边安慰一边问，“你什么时候回京城的？” “大家都在等你呢。”金锁很惊喜。 “有件大事。白天我不方便来。”箫剑说明来意。 “箫剑，”柳青连忙解释，“皇上正找你呢，你家的案子是冤案。” “什么？！”箫剑呆了。 “是的，”金锁也跟着解释，“你爹是被人陷害的，皇上已经查清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箫剑忙追问。 “事情也不是一两句话说得清的，”柳青和金锁对看了一下，继续说，“让紫薇他们跟你说吧。反正你不用躲着了。”他们不知道该怎么说小燕子的事，决定先不说。 听到紫薇，箫剑忽然想起了自己来的目的：“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他停了一下，让两人有个心理准备，“尔康没有死。” “什么？！”两人惊呼。 “什么？尔康少爷没有死！真的吗？”金锁不能相信。 “是真的，尔康真的还活着？”柳青也不相信。 “千真万确！尔康还活着！” “他在哪里？”两人忙问。 “明天就能到。”箫剑解释，“因为我不方便出面，所以今晚提前来通知你们，明天我朋友会把他护送到这里。” “老天，是真的！快去通知小姐，她会高兴死的。”金锁又哭又笑。 “我马上去！”柳青连忙穿衣服。 “如果没事了，我也去吧。”箫剑不愧是箫剑，很快就冷静下来。 “我也去。”金锁怎么还能睡得着呢？ “好吧。”柳青明白她的心情。
第十六章 半夜，学士府的门被敲得咚咚响，大家都被惊醒了。 主人们接到通报，很快聚集在客厅里，接待箫剑他们。 “小姐。”金锁进门就抱住紫薇哭起来。 “怎么了？”紫薇吓了一跳。 “金锁，别这样，你都把大家弄糊涂了。”柳青连忙劝金锁，又向箫剑介绍了尔泰和塞娅。 “紫薇，伯父、伯母，箫剑是来送好消息的。”箫剑看着大家，“尔康还活着。明天就会到。” “什么？尔康没有死！尔康还活着！我就说他还活着……”紫薇抱住了福晋，眼泪往下淌。 “真的吗？尔康还活着，还活着……”福晋喃喃自语，也抱住紫薇哭起来。 福伦和尔泰、塞娅也惊喜万分，不敢相信。 “怎么回事？”大家迫不及待地问箫剑。 箫剑简略向大家叙述了事情的经过。箫剑对尔康的死有怀疑，所以永琪带着“尔康”的遗体回京时他留在了大理。他找了些会缅甸语的朋友，一个月后扮成商人潜入缅甸都城。经过查访，知道他们俘获了一个大清的将军，他猜就是尔康。于是和朋友想办法打听到尔康被安置在皇宫，原来缅甸的八公主，也就是战场上的八王子，看上他了。箫剑他们买通了一个侍卫，摸清了皇宫的地形、尔康的位置，然后潜入皇宫把尔康救了出来。由于尔康在战场上受伤严重，在缅甸皇宫虽经医治，但仍然很重，他们救出尔康后又马不停蹄逃出缅甸，更加重了伤势，所以他们在大理找大夫帮尔康医治、调理了几个月，才护送尔康回来。 大家终于弄清了一切，都相信了不是在做梦，尔康真的还活着，死寂了大半年的学士府重新有了生气。几个女人一会儿抱头痛哭，一和会儿笑着互相擦眼泪，几个男人的眼睛也湿湿的。 “箫剑，我们夫妻上辈子不知积了什么德，能有你这样的生死之交。”紫薇含泪道谢。 “哪里话，你都说了，生死之交嘛。”箫剑微微一笑。 “箫剑，大恩不言谢，我们放在心里了！”尔泰真诚地说。 “是啊，是啊。”福伦、福晋和塞娅一齐说。 “我家的案子又是怎么一回事，柳青说我爹是冤枉的，我没危险了。”箫剑问出自己最想知道的事。 大家一时不知该如何开口，小燕子的离开肯定会激怒、伤害到箫剑，不告诉他又不可能，他一定迫不及待要见小燕子。 “怎么了，出了什么事？”看到大家不说话，箫剑意识到肯定有事。 紫薇整理了一下所有的事，先把方家案子的原委告诉了他。 箫剑的心情放松了下来，其实他的整个人都感觉放松了，仇恨压得他透不过气，和晴儿的感情折磨得他肝肠寸断，对小燕子的担心、愧疚让他寝食难安，现在一切都可以解决了，不用矛盾了，突然间，他前所未有的放松，感觉自己轻得可以飘起来。 看着他轻松的模样，紫薇真不想告诉他小燕子的事，但不能不说，因为明天见不到小燕子，箫剑不知会做出什么事，不如现在告诉他。紫薇觉得自己好残忍。 听着紫薇的话，愤怒涌上箫剑胸膛，听到小燕子伤心离去，箫剑猛地站起来，脸色铁青，双目喷火，双拳紧握。 “箫剑，对不起，我没有保护好小燕子，都是我不好，你别这样……”紫薇恳求着。 “箫剑，别冲动，我们想想怎样找小燕子才对。”柳青连忙拉住他。 “是啊，箫剑，我们也都难过。现在最主要的是怎么找到小燕子。”金锁也劝。 “你怪我吧，怪我吧，你帮我救回了尔康，我却没能保护好小燕子。”紫薇的眼泪又流下了。 箫剑终于又平静下来：“这不是你的错。”恨意重新涌上心头，是永琪，是皇帝，是太后，是那个知画……
第十七章 福家一家、箫剑、永琪、柳红等人齐聚会宾楼。早朝过后尔泰已经把尔康的事报告皇帝，所以永琪也赶来了。 “箫剑，……”永琪痛苦、内疚地看着箫剑，不知说什么来表达自己的悔恨。 紫薇紧张地站在两人之间，大家也紧张起来，不知道箫剑会做什么。 看了看紧张的大家，箫剑恨恨瞪了他一眼，随即扭转头，不愿再看他，怕控制不住想杀了他。 看着箫剑扭过去的身子，永琪痛苦地闭上眼，箫剑的眼光像鞭子一样抽打过他的心，是愤怒，是指控，是不谅解，是恨……他无力也无法辩解，他的心早就伤痕累累，血流不止…… 一辆马车走到会宾楼门口停下来，箫剑箭步冲上去，大家也都快步跟上去。赶马车的看见箫剑吃了一惊，箫剑朝他点点头，来人会意地也点点头。 车门打开了，众人眼也不眨地都盯着，心几乎要跳出来。一个他们不认识的人先跳下马车，看着大家的表情理解地微微一笑，回身转向马车，扶下一个人。 “尔康！”大家大喊，谁也移动不了脚步。 正走下马车的尔康闻声抬头定住了，一张张含泪的、惊喜的脸……他魂牵梦萦的紫薇，他的父母，他的亲人、朋友…… “尔康！”紫薇扑上来。 其他人也好象突然醒过来，全围上来，福晋也冲上来抱住儿子。 “进去再说话吧。”箫剑提醒大家都还站在会宾楼门口，街上的人都在看着他们。 紫薇和福晋抬起泪流满面的脸，一人一边扶着尔康走进会宾楼的内院，大家也都拭着眼泪跟在后面。 箫剑走在最后，把自己为什么会光明正大出现的原因简单向朋友解释了，他们欣慰地拍了拍箫剑的剑，看到箫剑眼底的忧郁，又有些奇怪。箫剑苦笑了下，没多做说明，带着他们走到众人面前。 重聚的场面是感人的。紫薇和福晋不舍得松开尔康，泪水怎么也擦不完，尔康把两人最重要的女人拥在身前，安慰着她们，自己的眼泪也止不住地流淌。塞娅、金锁、柳红几个女人早都哭成了泪人，几个大男人也都红了眼。 “箫剑，真不知怎样感谢你们。”尔泰看向箫剑的两个朋友。 “是啊。”福伦也感激地看向两个人。 “不用客气，箫剑的朋友就是我们的朋友。”两人笑笑，“尔康的伤还没有完全好，我们又急着赶路，你们还要再给他调理调理。”两人交代。 紫薇和福晋又紧张、担心起来，大家也担心地看向尔康。 “没事，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尔康连忙安抚大家。 “我看，还是送尔康回家吧，让他休息休息。”箫剑看着担心的众人。 “是是是，我们改天再去看尔康，先让他休息吧，走了那么远的路，伤还没好。”柳青恢复了理智。 福家的人拥着尔康回去了。箫剑和他两个朋友谢绝了福家人了邀请，留在了会宾楼。 永琪想留下来，他想和箫剑谈谈，但箫剑根本不愿理他，拉了两个朋友去了客房。
第十八章 “夫人！”小邓子、小卓子进门就哭了。 “怎么了，怎么了？出了什么事？”小燕子吓坏了，一下子从椅子上站起来。 “小心！”彩霞连忙扶住，“你们慌什么？”生气地瞪了两人一眼。 “哦，额驸没死，额驸回来了。箫大侠也回来了。”小邓子急忙说。 “什么？尔康没死！真的吗？”小燕子瞪大了眼，不敢相信，明月彩霞也惊住了。 “真的，我们亲眼看到的，大家都在会宾楼，然后额驸和紫薇格格、福大人他们回学士府了。”小卓子说。 “真的，尔康没有死！”小燕子有点相信了，“哎呦！” “怎么了，怎么了？”明月、彩霞回过神，紧张地问。 “真的疼，我不是在做梦。”原来小燕子掐了自己的手。“哎呦！” “啊，夫人？”明月、彩霞惊问。 “孩子踢我！”小燕子笑了，双手抚着肚子，不忘给他们解释。两人忙扶她坐下。 “我哥回来了，你们看见他了？”小燕子继续问。 “是的，他就站在会宾楼门口，我们看得清清楚楚。” “在会宾楼门口？大白天他站在会宾楼门口？怎么可能呢？”小燕子不相信。 “真的，我们真的看见了。”两人确信。 “怎么回事呢？”小燕子喃喃自语，弄不清楚状况。 “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小邓子问。 “哦，我想想，怎么让我通知我哥呢，又不能让其他人知道。”小燕子头疼了，她一直等箫剑回来，现在箫剑回来了，可怎么让箫剑找到她又不让别人知道呢？ 四个人也一起想，都想赶快让箫剑找到他们，主子快生了，他们都很担心，有箫大侠在就好了。 “哥哥，你回来了，太好了。你把尔康救回来了，太好了，没有尔康，紫薇整个人都变了。紫薇，尔康回来了，你的幸福回来了，你会好好的，我就放心了。晴儿，我哥回来了，你等到了，你和我哥一定会幸福的，你是那么好的人。哥，你一定在担心我，别担心，我很好，我就要做娘了，你就要当舅舅了，我会让你找到我的，你、晴儿、我和孩子，我们会团聚的……”小燕子夜不能寐，她太高兴了，“孩子，你舅舅回来了，他是娘的哥哥，他是个最了不起的人，他是最好的人，他会疼你的，他会保护我们……”她抚着肚子和孩子说话。 “小燕子，你在哪儿？你知道吗，尔康还活着，你哥把他救回来了。你哥哥回来了。小燕子，你在哪儿，在哪儿……”永琪又来到了御花园挹翠阁，今夜的他有好多话要给小燕子说，尔康回来了，他欣喜，他的兄弟回来了，紫薇和学士府活过来了，可是，在这重逢的时刻却少了一个人，少了他的小燕子，他的小燕子…… “箫剑，你终于回来了，感谢你，你把尔康救回来了，你让紫薇又活了，让整个学士府的人又活了；谢谢你，你回来了，没丢下我，谢谢你，让我可以爱你，谢谢你……箫剑，对不起，我没有保护好小燕子，对不起……你可以骂我，可以打我，可千万不要不要我，箫剑，你一定要找到小燕子，你一定能，一定会，你是最了不起的。箫剑……”夜深了，晴儿还站在窗前，柔肠百转。
第十九章 两个朋友休息了一天就回去了。箫剑留在了会宾楼，他要好好思索小燕子会去哪里，他一定要找到小燕子，好在他身世已明，没什么顾虑了。 “箫剑，你看谁来了？”金锁的声音响在门外。 打开门，晴儿出现在门口。刹时间，天地万物都不存在了…… “有什么话，进去好好说吧。”看着两人眼里只有对方的存在，金锁把晴儿推进房间，体贴地帮他们关上门。 “晴儿。”不知对视了多久，箫剑一把把晴儿紧拥入怀中。 “箫剑，箫剑……”晴儿抱住箫剑，不是做梦，这么紧的拥抱，这么真实……泪水决堤，两年来的各种情绪，在这一刻奔涌而出，肆无忌惮…… “晴儿，晴儿……”紧紧抱住这牵挂的人儿，不敢相信她就在自己的怀里，从没流出过的泪水不知何时流过嘴角，咸咸的，苦苦的。 “晴儿。”托起怀里的小脸，抬手抹去奔流的泪水，秀丽的眉，消瘦的脸，含情的泪眼……他吻住了她…… “你不见箫剑吗？”柳青不解地问永琪。 “让他们聚聚。”抬眼看看楼上，“箫剑不想见我。”永琪的声音是苦涩的。 柳青也看到尔康回来那天的情形，不知该说什么，长叹一声，伸手拍拍永琪的肩，他能体会箫剑的怨恨，也明白永琪的的痛苦，小燕子不见时他也想揍永琪一顿呢。 “不怪他，都是我的错。”永琪感激柳青的理解。 “给他点时间，他会原谅你的。”柳青安慰。 永琪没有说话，眼睛慢慢看过会宾楼每一个角落，好象在找寻什么…… 柳青难过地低下头，他知道永琪在找那个大家熟悉的身影，“小燕子，你到底在哪里呢？” 箫剑和晴儿携手走了下来。晴儿的眼睛发亮，整个人容光焕发，幸福洋溢。 “箫剑说明天进宫去见皇上。”晴儿高兴地说。 箫剑本不想去，但为了晴儿，他必须要去，晴儿毕竟是个格格，他要光明正大带走晴儿。父母家人已逝，什么也挽回不了，现在连小燕子也走了，皇宫对他来说是个充满痛苦的地方，唯有的关系就是晴儿在那里，不过，很快他就会带晴儿走，离开那个牢笼。 “皇阿玛会给你们方家个交代的。”永琪承诺。 “只要让我带走晴儿就够了。”箫剑的意思很明白。 “你要带晴儿走？”永琪看着他。 “没错。”箫剑看着晴儿。 永琪也看向晴儿。晴儿偎依着箫剑，双眼含情地望着他，脸上是幸福的甜蜜笑容，她把自己交给他，他在哪，她就在哪。永琪的心抽动了一下，曾经，曾经小燕子也是那么的相信自己，相信自己可以保护她，给她幸福……如果可以找到小燕子，他会带她去任何她想去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