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腐王道·文】高唐州(柴进中心\/其他配角有)

一楼仍然给@轰天雷勾神地火感谢她在冷西皮讨论楼里提出这个十分……高雅的主题。
情节略有拓展,毕竟高唐州也是水浒人物重要的活动场之一,地位或仅次于大名府。
特别提示:角色严重OOC,情节烂且三俗,如果拍,请轻拍。

楼主 离愁引著江南岸  发布于 2012-08-10 21:35:00 +0800 CST  
相书上说,命运是不可捉摸的东西,所谓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一个人的一生,究竟是富贵还是贫贱,是平安顺利还是起伏多舛,从他呱呱坠地的一刻起便已注定。

人是向死而生的存在,每个人自打一出生起,便在分秒不停地奔向死亡,俗语说生有处死有地,一个人究竟在何处变泰发达,又在哪里遭受厄运,冥冥中早已有了定论。

因此当你踏入一座陌生的城市时,你必须提高警惕,因为你并不知道在前方等待着你的究竟是什么。在看似波澜不惊的时光背后,命运随时可能撕去温情的面纱,掀起狂暴的风浪将眼前的一切彻底吞没。

许多年之后柴进回想起自己的一生,除了生于斯长于斯的沧州,唯一在记忆里留下深刻印象的所在,既不是繁华热闹的东京,也不是风景秀丽的江南,而是高唐,那个令自己险些倾生丧命,并且改写了自己一生命运的地方。

高唐之后,世间再无沧州小旋风,亦再没有了,那个终日沉浸在凤子龙孙梦里的柴王孙。

楼主 离愁引著江南岸  发布于 2012-08-10 21:36:00 +0800 CST  
一、

柴进后来回想起来,自己在高唐州的厄运,实际上早在七月十五盂兰盆节的那一夜,就已经预先埋下了伏笔。只是那时的他,还压根没有意识到,吴用不辞辛苦从梁山来到沧州,最终的目的,并不仅仅为了一个朱仝。

在雕金彩画的屏风前他看到了吴用和雷横口中的美髯公,确是如传说中关云长一般的威武汉子,只不过在整整一夜的追袭奔波之后,那人的双眼已被悲愤和仇恨燃烧得血红。

杀死小衙内的,是李逵,那个在江州砍杀过无数路人的黑旋风,他的一双板斧对于那个刚满四岁、对世界一无所知的孩子来说,是太过凶猛而暴戾的杀器。

久在沧州的柴进,自然不会不识得那孩子的父亲,事实上也正是因为深知那知府的为人,他在听到吴用神色自若地向自己和盘托出那计划的一刻,仅仅是皱了下眉头,并未当真提出任何质疑或反对的意见。

授意杀人的人,却是吴用,李逵不过是握在他手中的一把刀而已。不管别人怎样看,对于那个半截黑铁塔一般的壮实汉子,他至少在一开始是颇为欣赏的,毕竟那粗鲁野蛮的表象之下,隐藏着的是一颗率真质朴的赤子之心。

他只是不曾意识到,即使是一个懵懂不谙世事的孩子,一旦拥有了杀人如砍瓜切菜的恐怖力量,所有的烂漫天真也会毫不留情地化作锋利的箭镞,随时随地戳伤身边的人。

高唐州的柴府花园里,他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企图阻止暴怒的李逵对殷天锡的狂殴,然而对于那匹发起怒来如野兽般横冲直撞的铁牛来说,所有的阻拦无疑都是徒劳的,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刚才还趾高气扬的知府妻舅,转眼间便在李逵醋钵大的拳头下瘫软下去,变成一具血肉模糊的尸体。

江湖中人义字当先,李逵是为了自己杀的人,这官司无论如何不能由他来担,更何况此时的他,还盲目地相信凭借先祖用锦绣江山换来的所谓丹书铁券,可以为自己免去一番牢狱之灾。

被两个衙役捆绑着按跪在府衙大堂上的一刻,他本能地想要挣扎,却被押解他的胥役死死按住,堂上的知府重重一拍惊堂木,沉声喝问道:

“你就是柴进?”

早听人说过,高唐知府高廉是太尉高俅的叔伯兄弟,他虽然不曾见过高俅,但却多听林冲等人说起过那人的种种劣迹,竟是个极其令人不齿的人物。他努力抬起头来,想看清那知府高廉的长相,劈面撞入眼帘的,却是令人不寒而栗的阴鸷眼神。

“……正是。”

他无法形容出那是一种怎样的感觉,但被那人盯着的感觉却极不自在,柴进的脊背上生出了丝丝凉意,本能地感到自己遇上了麻烦。

TBC

楼主 离愁引著江南岸  发布于 2012-08-10 21:37:00 +0800 CST  
高廉是高唐州的知府,却又不仅仅是知府。在身居高位,独揽地方行政大权的同时,他还执掌着本州兵马的指挥调度,上马管军下马管民,集军政大权于一身,说是此间的土皇帝也绝不过分。

宋时官制不同汉唐,在文官武将职务分离制约的年月里,能够在当地成为权倾一方的大人物,自然离不了他那位在东京做太尉的叔伯哥哥提携,这一点,高唐州的军民百姓,自然早就心知肚明。

他和高俅乃是骨肉至亲,当然知道自己的这位兄长在当今天子御前蒙恩得宠的原因。平心而论,他对那个枪棒功夫稀松平常,整天只知踢毬打弹,品竹调丝的浮浪子弟,打心眼里觉得不屑,但偏偏这泼皮却走了百年不遇的好运,自己纵然能文擅武,又随高人学了些晓阴阳、知生死的本事,却仍然不得不靠着他的势力才获得了飞黄腾达的机会,每思及此,心下终不免有怅然若失之感。

这天早上他起床之后,右眼皮就一直跳个不停,几天前他曾经在无聊中为自己卜过一卦,卦象显示的内容令他暗暗心惊:凶星太岁冲克日主,百日内主有刀兵血光之灾。

幽冥之术不可不信,亦不可全信,整整一上午,他虽然和往常一样在衙中处理公务,心中却一直在暗自狐疑,不知这太岁灾星,将以何种方式照临在自己头上。

殷天锡的死讯传到州衙时,他正端起侍儿新沏的一杯阳羡茶细品着其中的滋味,得知噩耗的一刻,整个人都愣住了,一杯茶倒有半杯都洒在了绣工精美的官服上。

他一面匆忙换衣,一面喊来衙役亲兵,发下了缉捕凶犯的命令,他倒要看一看,在这偌大的高唐州,敢在太岁头上动土,公然挑战自己权威的人,究竟生得是何等三头六臂的模样。

倒也不是不清楚,自己的妻舅殷天锡是何等样人,早些时便听他吵着说那柴府花园修建得如何整饬精致,务必要据为己有方才后快,他素知他任性胡闹惯了,也不曾多加理会,不想刚短短几日工夫,事情居然越闹越大,竟累得殷天锡为此丢了性命。

柴皇城是秉性老实之人,情知周室亡国后自己身份尴尬,从未有过半分张狂僭越之举,殷天锡若非看清了这一点,也绝不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去他家挑衅,但那人在沧州的侄子柴进,却与江湖黑道有着极为密切的交往,高廉对此亦早有耳闻。

倘若自己是在沧州而非高唐,早就寻个由头灭了那厮的威风,这人自恃出身高贵,有太祖皇帝的丹书铁券护身,养着一群配军囚犯在自己庄上,分明便是与朝廷作对,企图集结力量伺机反叛。这样的人留在世上,迟早是个祸害。

倒要亲眼看一看,那传说中江湖驰誉的沧州小旋风,是怎样一副了不起的模样。

他匆匆升堂,眼见两个衙役推搡着一个五花大绑的青年人来到堂前跪下,来人挣扎了两下,终于还是屈服在了两位如狼似虎的差役手下。

“你就是那沧州小旋风——柴进?”

出乎他的意料,来人眉目清秀,器宇不凡,倒不似寻常江湖汉子那般粗鲁无礼,仪表神态间颇有几分前朝贵胄的遗韵,他的心忽然动了一下,一种异样的感觉,就在这时无声无息地爬上了心头。

TBC

楼主 离愁引著江南岸  发布于 2012-08-11 02:03:00 +0800 CST  
这确是柴进一生中,第一次遭受这样的牢狱之灾。

被两个差役打开牢门,重重掼在地上的一刻,他只觉全身大小伤口痛得如同刀戳,险些便晕了过去,及至回过神来,两名衙役已锁上铁门,大摇大摆地扬长而去。

时候已是八月尽,连绵的秋雨并未消褪掉夏日残留的闷热,反而令空气中弥满了潮湿霉腐的气息,粗如儿臂的铁栅背后,十几名蓬头垢面的犯人或坐或卧,模糊不清的面孔隐没在光线暗沉的囚室中。

尚未弄清周遭的状况,腰眼上已被人重重踹了一脚,这一脚正踢在伤口上,痛得他差点叫出声来,挣扎着回过身,还没看清是什么人,已被两只粗壮有力的臂膀牢牢抓住,死死地按在了铁栅上。

“新来的——贼?”
面前的汉子眯起眼睛在黑暗中饶有兴味地盯着他,柴进咬了下牙,丢下两个字:
“不是!”

“既然不是贼,如何进了大牢?看你小哥生得也算俊俏,总不成是玩了知府家妹子,搞大了人家肚子又赖账不认,那高廉怒了,才将你关进牢里出气?”

一句话出口,囚室里的犯人齐齐哄笑起来,却被坐在最里面的一人挥手制止了。
“算了,看这后生细皮嫩肉,想来也是富贵人家的子弟落难,初来乍到不懂规矩,你们何必为难他。”

这倒还像句人话,挟持着柴进的两个犯人听此人这般说,于是松开手,将他连人带枷从铁栅上拉起来,坐在最里面的犯人笑了笑,一字一顿慢悠悠地说道:

“不懂规矩——没关系,但却不能不懂道理,我且问你,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该懂几?”

柴进吃了一惊,脊背上瞬间冒出了凉汗。

这就是传说中的牢头狱霸了,他以前虽说没有坐过牢,但在沧州结交过不少吃过官司的江湖好汉,偶尔聊起狱中种种黑暗不见天日的境况,对于其中一些情形也算略有所知。如今听那人一开口,心下便明白了七分。

囚室狭窄逼仄,空气中到处弥漫着尿臊馊气,看来人性果真残忍如斯,即使是沦落到如此不堪的地步,仍免不了互相侮辱,彼此折磨,世态如此,当真令人心寒齿冷。

狱霸们整人的招数五花八门,比起官刑往往有过之而无不及,足以令任何耳闻目睹过的人感叹人类想象力的无穷无尽。虽然对于整个帝国的刑讼制度来说,监狱体系固然是其中不可分割的一部分,然而这黑暗的监牢深处,却正是法律和秩序的阳光无法照耀的角落。

楼主 离愁引著江南岸  发布于 2012-08-12 15:25:00 +0800 CST  
虽然有药物作为润滑,每一下的深入依然艰涩异常,在沉浸于巨大快感的同时,高廉也能猜测得到,自己的动作,会给身下的那人带来何等深重而剧烈的疼痛。

更何况那人刚刚经受过酷刑的煎熬,身上本来就已经伤痕累累,每一下轻微的触碰,对他来说都不啻于一场巨大的折磨。

高廉当然不会在乎这些,对他来说,身下猎物脸上痛苦的神情,无异于致命的蛊惑,结果只能是令他更加亢奋,更加迫不及待地想要将对方的身体凶狠地贯穿。

“舒服么?——你这里面,还真是让人受用得很……也不知道,以前有没有人干过——”

他俯在他耳边恶意地低语,故意加重了顶弄的动作,深深地注视着对方死死咬着牙关,强忍痛楚竭力不叫出声来的模样,直到身下人的挣扎反抗一点点微弱下去,任由自己如何大力施暴,终于不再动弹。

他并不喜欢和失去知觉的人做【河了个蟹】爱,但既然占有了这美玉一样的男人,总算也遂了他心愿。他咬着牙,拼命在他体内冲撞,像是要把对方的身体整个碾碎在身下。

欲望发泄出来的一刻,他喘息着从柴进体内退出,望着床榻上沾染的大片血迹和精【河了个蟹】液,不知怎么忽然有了种烦乱的空虚,顺手扯下枕套,草草擦干净自己,之后套上衣服,系好腰带,招手叫过来一个年轻的仆人。

“把他弄干净,找个医生给他治好伤。”

看到榻上狼藉一片,年轻的仆人本能地皱了下眉,但立刻恭敬地低了头,服从了主人的命令。

TBC

楼主 离愁引著江南岸  发布于 2012-08-18 10:25:00 +0800 CST  
温热的水流慢慢浸润了他的全身,柴进终于清醒过来,身上尚未完全愈合的大小伤口经过方才的折腾,刚刚结痂的创面再次撕裂开来,疼得钻心,身后被侵犯过的地方更是痛到几近麻木,仿佛钝刀深入骨肉,比利刃的直接切割更加令人难以忍受。

然而再剧烈的疼痛也比不上被强暴的耻辱,那人贴在他耳边的淫【河蟹】靡喘息,在他肌肤上留下的青紫掐痕,事件的经过,他完全不愿回想,但当中的每一个细节,却又偏生紧紧地盘桓在头脑中,任他如何努力也无法抹去。

仆人沉默地为他梳洗着被汗水沾湿的头发,动作轻而缓慢,他慢慢转过头来,轻声问:
“……你是何人?”
“小的是高知府派来,伺候公子的下人。”

原来是这高唐府衙中的仆役,想必适才自己的不堪之状,已尽被这人看了去,也不知高廉究竟干了多少伤天害理的事,这仆人年纪至多不过十六七岁模样,但低眉顺眼的模样,竟似已见惯了这样的暴虐场景,对面前发生的一切,早已熟视无睹。

“他为何……要这样对我。”
仆人没有回答,他自然也并不期待他的回答。

寒意自骨髓深处席卷而来,纵然置身于温暖的水浴中,全身依然冷得难以忍受。

想起很久以前的沧州,城外荒烟漠漠的平林水泽,他率领手下庄客骑马出猎的场景,沿途无数村庄田野被飞驰的骏马远远抛在身后,路上的村民渔人尽皆停下手中的活计,以仰慕和艳羡的眼光仰视着自己和身后的仆从。

自诩弓马熟娴的他,不论獐狍野兔,只要入了他的眼,便绝不会有逃生的可能,可不过一转眼的功夫,自己竟已沦为别人的猎物,并且是被活活地端上席面,在绝望恐惧的挣扎中等待着饕餮之徒的生吞活剥。

床上的被褥已经换过,年轻的仆人扶着他躺下,尔后转身开了柜子,再回过身来的时候,手中已经多了一条粗大的冰凉铁链。

“知府大人吩咐的,请公子不要怨恨小人。”
哗啦一响,仆人拉起他的手腕,用铁链将他锁在床头,之后低下头轻声道:
“公子若有吩咐,只管召唤小的便是。”
并非没有引刀赴死的决心,可是这时的他,早已对发生的一切无法自主。

这天晚上高廉又一次来找他,在他完全清醒的状态下又强迫他和自己做了一次,完事后还意犹未尽地摸了摸他的脸,自己躺在他身边仰面叹道:

“前朝的凤子龙孙,还真是不一样,本府玩过的娈童小倌说来也不少,竟没一个能像你这样,让人快活到骨子里的——”
“高廉……我真不知道你到底是人呢,还是畜生?”

听着身旁那人疲惫不堪的声音,高廉笑笑,翻身将他压在身下,指头轻佻地拨弄着他胸前的凸起,俯在他耳边轻声说道:

“是人是畜生,这都不重要,但被畜生上了的人呢?——又算什么?”

腿间烙铁烧灼般的疼痛交织着湿冷粘滑的触感,深深的羞耻感包围了他,柴进竭力将头扭向一边,闭上眼睛,任凭那人再如何猥亵撩拨,始终没有再发出半句言语。

TBC

楼主 离愁引著江南岸  发布于 2012-08-18 16:43:00 +0800 CST  
三、

秋高气爽,晴空碧染,连日的霪雨之后,竟是个难得的好天气。

早起处理了衙门里每日惯常的公务,高廉背负了双手立于庭前,细细回味着几天来发生的一切,手指轻拈着一粒棋子,嘴角边露出满足的笑意。

宽敞的前厅布置得干净整洁,墙上挂着大幅的横轴牡丹图,浓墨重彩,层层渲染,枝叶间尽显富贵清逸之姿。他是五行缺木的人,因此特地聘请高手画师绘得了这画图,每日出入观赏,企求藉此招财开运,护佑自己一生平安。

纵是人间一朵富贵花,也须逃不过他的攀折手,也许这就是命,每个人的命里都有逃不过的那一劫,逢着流年流月五黄凶星冲撞,一不留心便陷入万劫不复的险境。

殷天锡的尸身已经下葬,妻子殷氏整日价哭哭啼啼,逼着他尽快将凶手处死以解心头之恨,他敷衍着答应了,内心却对她的无理取闹平生出几分厌烦,恨不能每日宿在书房,再不要与她见面方才遂心如愿。

还没尝够那人的滋味,他才舍不得处死那个模样俊朗的杀人犯,一想起他强忍着疼痛在自己身下挣扎颤抖的样子,他的身体便不由自主地开始发热,仿佛有某种看不见的暗火正在体内燃烧。

比身体的快慰更加重要的,是心理上的满足。相比于女子的柔情似水,征服一个男人并迫使对方屈服在自己身下,于他而言是更加令人兴奋的事,如果说还有什么遗憾,那就是在整个过程中,那人除了拼命挣扎躲避,就是闭了眼咬牙硬撑,从不曾有过半点回应的表示。

也许在那人的内心深处,对于自己这样出身草根的朝廷新贵,压根就是轻蔑的吧?他倒不信这个邪,要彻底打碎一个人的自尊,即使在不伤害对方性命的前提下,办法依然多得很。

父母早逝之后,他一度流落江湖,学会了不少骗人的把戏,也对阴阳风水炼药等被正统人物视为旁门左道的术法积攒了浓厚的兴趣,自然也知道,用什么样的法子,能够有效地诱起一个人原本冷淡的欲望。

他在头脑中一遍遍回想着柴进精致耐看的脸孔和颀长紧实的身体,不自觉地笑了起来,与此同时紧紧握住了双拳,像是已将对方的命运,牢牢地掌控在了自己的十指间。

楼主 离愁引著江南岸  发布于 2012-08-19 18:23:00 +0800 CST  
他来到关押柴进的屋舍时,后者正仰躺在床上,目光近乎空洞地凝视着屋顶,高廉站在门口,饶有兴致地凝视着他苍白的脸颊和散乱在枕头边的头发,不禁轻轻地笑了。

男人被同性强暴后的反应,许多时候比女子被迫失贞还要来得痛苦,在整个过程中,那人受伤的不仅是身体,更是被摧垮的自尊。

“怎么了?听仆人说你不肯吃东西,想饿死自己?”
原本清朗干净的一个人,才几天的功夫,折腾得几乎瘦脱了形,他坐在床边,伸手去抚摸他消瘦的脸,却被柴进努力推开了。
“……你还想怎么样。”
“听说你不肯进食,在你饿死之前过来看你一眼,难道不行?”
听他语气中仍然满是调笑之意,柴进无声地叹了口气,转过头去,不再言语。

“宁愿求死,也不想让本府亲近——看不出你倒是个有骨气的人,但别忘了,你叔叔柴皇城的家眷,还有你在沧州的家人,现在都在我的掌握之中,你当真忍心,置他们的安危于不顾?”

柴进猛地翻过身来,怒视着面前笑得一脸诡异的高廉。
“我是该说你卑鄙呢,还是该说你本来就是头畜生?”
“卑鄙——不错,现在我以他们的性命为要挟,要你吃些东西,可使得?”

不容对方分说,他伸手将柴进从床上扯了起来,要他倚坐在床头,之后从仆役手中接过盛着稀饭的碗,递在他手中。
“自己吃,若是敢剩下一点,一切后果,由你自己负责。”

看着他面无表情地端起碗来,机械地一勺勺喝着粥的样子,高廉笑了。
“听话就好。”
“就算是教唆杀人,又不是诛灭九族的罪行,男子汉一人做事一人当,与我的家人无关,你抓他们来干什么?”

愤怒的火焰在他目光中骤然亮起,高廉嗤笑了一下,在柴进将空碗砸到自己脸上之前,伸手将碗勺从他手中夺了下来,远远放在桌上。

“行凶么?——本官又不是纸糊的,怎么可能会被这小小的一只碗砸死?”
“你到底还要怎么样……玩也玩过了,乐也乐够了,为何还不把我送回牢里去?”

听着对方苍白无力的抗辩,高廉笑笑,拉起他的手放在自己掌心,玩味般地看着那人手心纵横的纹路,手指在沟壑间逐一轻轻划过。

“回到狱里,难道会比在这好?不愿意伺候本官,倒愿意让那些腌臜囚犯欺辱?落到他们手里,会是什么样的后果——你又不是不知道。”

似乎无意识地,他摩挲着铐在他腕上的锁链,锁链的环节撞击发出清脆的金属声响,在安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突兀。

“乖乖地跟了本官,把我伺候舒坦了,我便设法饶了你性命,这交易,可还划算?”

TBC

楼主 离愁引著江南岸  发布于 2012-08-19 18:25:00 +0800 CST  
就算是经过公堂审判,即将被押赴刑场斩首的犯人,他也有本事将人捞回来,大不了找个年纪身高相仿、家中又没有苦主的死囚来顶缸,或者干脆直接把人领走,回头教狱卒报个瘐毙身亡,上司们每天公务繁杂,余下的时间用来花天酒地还不够用,哪里会对区区一个囚犯的死活放在心上。

自古国权不下县,在高唐州的一亩三分地上,高知府就是呼风唤雨的土皇帝,纵然天王老子也要退避三分,况且朝中有人好做官,就算有人胆敢进京告状,有兄长高俅为自己撑腰,一般人轻易也奈何他不得。

一连几天纠缠下来,柴进已经明白了高廉是什么样的人,自然也知道这人的话不可轻信,是以听他如此说,只是不置可否地冷笑了一下,转过头去不再睬他。

所有的企图全加在一起,无非也就是男人间的那档子事而已,他懒得跟他多说,杀也好,剐也罢,这身皮囊既然已由不得他做主,总之豁出去了便是。

权当是被狗咬了,人又岂能和畜生一般见识。

可今天的情况却有些不对,一碗稀饭入腹,整个人像是热热地烧了起来,起初他还以为是太久没有吃东西,脾胃空虚的缘故,但那热流在体内左冲右突,竟渐渐化作了一股邪异的暗火,烧得他口干舌燥,令他难过得只想撕光身上衣衫,寻个人来发泄一番方肯罢休。

猛然意识到,问题究竟出在了哪里。
“你给我下了药?”
他瞪视着面前的高廉,看到的却是对方悠然惬意的笑容。
“没错,其实本府并没有恶意,只是想让你也舒服一点,难道这也错了吗?”
“你……无耻……”

他挣扎着骂出半截破碎的句子,神智渐渐混乱起来,高廉放肆的笑声在耳边响起,于他而言却是一片嘈杂,再也分辨不清笑声的主人,究竟是谁。

TBC

楼主 离愁引著江南岸  发布于 2012-08-22 20:06:00 +0800 CST  
或许是那人身体虚弱的原因,药效发作的速度,快得甚至超过了高廉的预料。

望见对方瞳孔中光华散乱,苍白的脸上逐渐有红潮涌起,高廉嘴边露出满意的微笑,似乎已经猜到了,接下来要上演的一幕好戏。

自尊和骄傲在床第间,是毫无用处的东西,撕下来丢在一边,如果可能的话,再狠狠踩上两脚,或许才是更有意思的事。

他不顾柴进的反抗,再次伸手解开他的中衣,那里的光景倒令他满意,男人腿间的物件已经充血勃涨到坚实硬挺,赤红的顶端开始向外渗出透明的液滴。

倒是好一副风光旖旎的香艳图,任是这高唐州城最巧手的画师工匠,也难描难绘他这一番令人目眩心动的模样。高廉深深地注视着他失神的脸孔,一股无形的火焰同时开始在体内奔突燃烧。

托哥哥高俅的福,他虽然不是王子龙孙的出身,荣华富贵倒也没少享受,城中许多倡家妓寮私下打探到高知府这一隐秘的癖好,每逢有新来的漂亮青楼小倌,总要设法带来首先供他享用,他纵然明知那些人居心行贿,但每次都笑纳不误。

既然是免费送上门的午餐,傻瓜才说得出拒绝的话来,别看那些人当面把自己捧得像朵花,保不齐背地里却在骂自己祖宗八代,有朝一日自己卸任归田,到哪里再去找这样的好事。

有权不用枉做官,三岁小孩都懂得的道理,何况自己好歹也活了三十多岁。

只是那些青楼小倌虽然模样俊美,论起伺候人的本事也一个比一个了得,但过分的曲意献媚终是令他不爽,有些人甚至穿着女装,涂脂抹粉,不男不女的样子让他一见便欲作呕。与其忍受他们的搔首弄姿,还不如直接去找女子寻欢作乐,岂不更美。

他喜欢男人不假,但他要的是真正的男儿汉,绝不是扭扭捏捏乔张乔致的娘娘腔。面前的这人倒是不错。平日里看起来虽也是斯文书生的模样,但骨子里深藏不露的那份坚毅与刚强,倒真令他有几分刮目相看。

富家子弟性多柔靡,能做到这份上并不容易。听说也是个自小习武的人,结交了江湖上不少匪类,若是一对一的单挑,还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他的对手。想起自己第一次进入他的身体时,故意把动作做得粗莽无比,那人痛得脸色苍白,全身未愈的刑伤在被褥上擦得血迹斑斑,却一直咬牙恨骂,始终不曾透露过半分求饶的意思。

似这样玩起来才有意思,一想起殷红的血流顺着他的腿缓缓淌下来的模样,高廉就情不自禁地觉得兴奋,虽然他这一次的目标,是要借助外物的力量,令这刚硬的人儿彻底融化在自己身下。

慢慢地,他抚摸着他全身滚烫的肌肤,故意绕过重点部位,直到身下的人难受地勾起腿,情不自禁地试着在他身上摩蹭自己涨硬的欲望,才伸手按住对方的双腿,低声笑道:

“有感觉了?告诉我……你想要么?”
他俯身在他耳边轻声询问,换来的却是对方断续而不连贯的斥骂:
“不……你这肮脏的畜生……别、别碰……”

理智和情欲的剧烈斗争,对于当事人而言是何滋味,高廉并不清楚,但看着他一脸痛苦的模样,也能猜得到,那样的感觉,必是难受到了极点。

人生不如意事十常八九,偶尔享乐放纵一下,于人于己都未尝是一件坏事,可是面前的这个人哪,还真是死心眼得很,不逼他使出些手段来,看样竟不肯罢休。

“若是搁在平时,也许你还能自己解决一下,可现在你的手不能动,怎么办?”他轻轻笑着说,“要不然,我替你把锁铐打开,你自己用手——弄给我看?”

这却是再分明不过的羞辱,柴进死死咬着牙,狠狠怒视着身上的高廉,半天才从牙缝里迸出一个字来:
“……滚!”

“我滚了,你却怎么办呢?”高廉盯着他的脸,笑得一脸淫猥,“还是让我帮帮你,你只管闭上眼睛,好好享受如何?”

不等对方有所回答,他伸手握住那人腿间物件,指腹在顶端轻轻摩挲逡巡,引来对方身体的一阵颤抖,情不自禁地发出阵阵控制不住的惊喘呻吟,望着他的神情,高廉轻声笑了笑,心头升起一阵阵充满邪恶的愉悦。

TBC

楼主 离愁引著江南岸  发布于 2012-08-25 22:39:00 +0800 CST  
我个擦,终于死回来了,而且也……把这段H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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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听人说沧州柴大官人也是风流之人,如何却这般不解风情?还是与本官不够熟络,在床上还有放不开的顾虑呢?”

他玩味般地欣赏着对方涨红的脸,感受着那人因强忍情欲发出的每一下难耐的颤抖,几次恶作剧般地加重了动作,及至那人支撑不住眼见就要爆发时,却又停下动作,戏弄般地摸着他的脸,笑道:

“你这里感觉不错,不像完全没有经验的样子——告诉我,是和男人还是女人?”

才没那么容易让他泄出火来,他要的,是他好好地陪着自己,玩一场猎手与猎物的游戏。

“如此妙药,光是内服还不够,配以外用,才能更好地发挥药效,是不是?”

见对方死活不肯开口,他从怀里取出另一个早已准备好的药瓶,用手指蘸了些那异香的药膏,一点点送入他体内,引得那人忍不住发出一声惊叫。

“不要碰我……畜生!”

高廉的动作其实很轻很慢,柴进并没有觉得多么疼,但身后不久便传来的阵阵麻痒空虚之感却令他更加恐惧,他不知道神智一旦失去最后的清明,自己究竟会做出怎样不堪的事来,他死死咬着自己的下唇,拼命挣扎,换来的却只有对方一脸邪气的笑。

“别怕,放松点——只会很舒服,绝对不会痛,不相信?”

这人强忍情欲的模样却甚是勾火,高廉也抑制不住地兴奋起来,但并不急于进入,只是握了自己逐渐坚挺起来的阳物,轻轻碰触着那人腿根的柔嫩之处,似乎在刻意等待着对方发出邀约的讯号。

“想要么?——要的话,就告诉我。”
“不……”

他一面挑逗般地抚摸他,一面窥视柴进脸上的反应,见他虽然硬撑着不肯发声求恳,但涨红的脸色和额头的汗滴已经分明道出了对欲望的屈服,于是笑了笑,分开他的双腿,开始用手指进入他。

“说了多少遍放松点,你看你,又是紧张成这样。”

那春药也不知是何名目,效力实在霸道得紧,眼见对方呼吸急促,脸色通红,料想差不多已经到了火候,多待下去,反为不美,当即迫不及待地动手,将柴进的身子翻过来,自后方缓缓插入。

楼主 离愁引著江南岸  发布于 2012-08-28 23:59:00 +0800 CST  
“畜生——放开我……啊!”
身下人的恨骂尚未停歇,尾音已然化作了惊呼,高廉俯下身去自后抱住他,低声笑道:
“又不是没跟我弄过,还躲闪什么?放开来好好享受,难道不好么?”

光裸脊背上尽是火烫的温度,足见药效已经发挥到了十分。这样的姿势看不见他的脸,却可以令他进入得更深,他缓缓地在里面来回顶弄着,慢慢寻找着对方身体的敏感点,感受着身下人发出的阵阵颤抖,动作逐渐陷于猛烈。

果然药力发挥了作用,身下的人不再一味躲闪抗拒,身体随着他的节律逐渐上下起伏,竟似渐渐有了反应,高廉笑笑,一面加快了身下的动作,一面俯身在他耳边轻声问:

“怎么样?——感觉不错?”
“我……”

那人虽然仍然在勉力支撑,但神志已经到了崩塌的边缘,阵阵快感抑制不住地冲上头脑,意志逐渐被冲决得破碎零散,他好几次都差点叫喊出声来,甚至在潜意识中希望着,高廉的动作再激烈一些,进入得再深一些,带给自己更多的痛苦和愉悦。

没错,那人是在强迫他,做着完全违背他本人意愿的事,可是此时的身体已经由不得他的控制,他几乎忍不住要弓起身,主动配合起对方的动作,好让身后的顶撞能够更深入,落在更加敏感的部位——并非在药力下的屈服,仅仅是在另一种巨大力量面前的身不由己。

眼见那人的神志渐渐陷于混乱,高廉满意地笑了,一股得胜者的快意在胸中渐渐盈满。

人和人之间的缘分,是很奇妙的东西,他说不清自己和面前的这个人是否有缘,抑或仅仅是出于欲望的发泄,但能肯定的是,他喜欢他,哪怕仅仅是,喜欢进入他身体的感觉。

若是能把他长久地留在身边,也许是件令人快慰的事吧?虽然他其实知道,每和他多缠绵一刻,自己对他的迷恋便多了一分,而理智在不停地警告他,这样的迷恋,并不见得是一桩好事。

他俯下身去吻他,陶醉在起落浮沉的快感中不能自拔,直到身下那人闷哼了一声,全身一阵痉挛,率先射了出来,高廉正卖力地顶弄着,突然感到对方的身体猛然绞紧,巨大的快感浪头般扑面而来,再也忍耐不住,瞬间到达了顶峰,汩汩的白液一股股喷涌出来,深深泄在柴进体内。

TBC

楼主 离愁引著江南岸  发布于 2012-08-29 00:02:00 +0800 CST  
两人喘息渐渐平定下来,高廉满足地长长叹了口气,伸手搭在柴进肩上,将他的身体翻过来朝向自己,轻轻笑道:

“早这样顺从了,该有多好……感觉怎么样?还不错?”

一番折腾下来,柴进早已累得全身无力,周身刑伤虽已好了不少,被全身汗水一浸,依然疼得钻心,眼见高廉凑过来调笑,哪里还有心思应答,只冷冷地瞥了他一眼,连话都懒待说,只转过身去自睡。

“本官今晚不走了——留在这陪你。”

反正是上了镣铐无力反抗的猎物,他倒不怕他半夜起来谋害自己,高廉笑笑,伸手从背后将对方抱在怀里,打了个哈欠,不多时也困倦起来,渐渐进入了梦乡。

竟是一夕无话,次日平明,高廉起身吩咐仆人过来伺候二人梳洗更衣,也为柴进开了腕上锁铐,自己亲自动手为他擦洗昨夜的欢爱印记,仆人取过一套新衣来,高廉抢先一步抖开看了,并不满意,自己开了外间箱笼,取出一套雨过天青色的绣花衣袍与他穿了,上下打量了他两眼,开口笑道:

“果然佛要金装,人要衣装,倒是这颜色更衬你呢。”

衬与不衬,原本不过是一具皮囊而已,既已受了对方的蹂躏侮辱,他倒也没什么可执着的了,甚至包括自身的生死在内,都不过是一团浮云,既由不得自身,那么索性由得他去。

一时仆人端上早点,四般精致点心配着清粥小菜,香气四溢,闻之便令人食欲大开,柴进将心一横,索性自顾自地坐下大吃起来。高廉见他不再执意绝食,大喜过望,忙不迭吩咐仆人多取些点心来,与他共同进餐。

“多吃些,不然你的伤一时半会也好不利落——哎,这鸭油包滋味不错,要不要再来一碟?”
柴进猛地放下了筷子,抬头望着对面的高廉。

竟没见过这样不知廉耻的人,先前不分青红皂白便吩咐衙役将自己打得皮开肉绽,如今又来虚情假意地卖好,难道以为自己还会感激他的宽容,对他感恩戴德不成?

小旋风门招天下客,他自觉见识过的人物也算不少,其中令他敬仰欣赏的英雄豪杰固然不在少数,但也常常间杂着混吃混喝的无赖小人,只是似他这等厚颜之人,当真是世上罕见、人间少有,如今竟然被自己撞上了,真不知这是什么样的缘分。

“看什么?——难道没看够本府的样子?这倒不忙,以后慢慢看便是。”
“真是没见过,你这种——”
柴进摇摇头,低了头自顾着喝粥,高廉却嗤笑出来。

“我这种什么?畜生?小人?厚颜无耻的衣冠禽兽,还是柴大官人言辞尖利,另有些什么别的新鲜辞藻来形容我?”
“我在想,高唐也算是个人杰地灵的所在,你高知府也算一方百姓的父母官,难道就这样恬不知耻——”

高廉哈地大笑起来。

“恬不知耻,或许,你说的不错罢?——可是那些饱读诗书,懂得礼义廉耻的人呢?他们却如何坐不到这样的位子上来?事实上真正无耻的,并不是本官,而是朝廷的官制和赏罚尺度,是这样吧?”

他才不是听他来向自己宣讲什么为官之道的,他自小就对那些逢迎谄媚的内容不感兴趣,当然作为拥有非凡根基的家中少主,柴进并不需要向任何人去献媚,也对那些人的谋生之道毫不关心,如今听高廉说出这番话来,他只是摇摇头,轻轻冷笑了一声,并未答言。

“世界上总有一些人是刀俎,另一些人是鱼肉,我仅仅是在这样的争斗中成为了一名胜者,虽然获胜的方式在你们看来或许不齿,然而世间成王败寇,只有胜者才有权力制定世界的规则,有权决定弱者的生死,所以你应该愤恨的对象不是本府,而是这个人世,不是吗?”

高廉张扬的笑容映在柴进眼里,令他禁不住无声地攥紧了双拳。面前的这个人,的确是一把暴戾而难于琢磨的利刀,随时随地可能出鞘割伤周边的一切。

仆人悄悄走上,在高廉耳边轻轻说了几句话,柴进注意到后者的脸色一下子变了,向对方点点头示意知道了,之后匆匆喝光了碗里的稀饭,起身对他说道。

“本府今日有事要办,你且安心住在此处,等晚间再来陪你。”

TBC

楼主 离愁引著江南岸  发布于 2012-08-29 23:26:00 +0800 CST  
旌旗鲜明,枪刀雪亮,宋江和吴用统率的八千梁山军马已逼近高唐,在城外十里处安下营寨,静待着主将的号令。

继江州劫法场之后,这是梁山人马第一次与朝廷官兵发生如此大规模的正面交锋,宋江对这一役非常重视,挑选的八千军士,俱是年轻威猛的精壮汉子,希望能够藉这猛虎下山的第一仗,在天下人面前展露出梁山好汉的威风和锐气来。

养兵千日,为的也不过就是这一时。兵士们多是血气方刚的年轻人,正是沉湎于建功立业的英雄梦的年纪,多数人并不认识柴进,更谈不上与他有任何实质上的交情,但听说要打仗,个个仍然兴奋得摩拳擦掌,纷纷嚷嚷着要让朝廷的军队见识一下梁山好汉的厉害,好教他们从此再不敢欺压世间的无辜平民。

汉子们大碗喝酒,大块吃肉的人生理想,在八百里水泊已经有了部分的实现,高唐州虽然不算多么繁华的大都市,却也称得上钱粮丰沛,家资富足者不在少数,一路上不停有人在互相开着玩笑,盘算着攻破城池后可能缴获的丰厚回报,甚至有人已经提前想好了钱财到手后的用场,连准备添置几身新衣,为妻子打几副簪环首饰,都已在心中打好了算盘。

“只是这第一战,务必要选个得力的人去打,常言说一鼓作气——”

吴用轻摇羽扇,慢慢说道,宋江点了点头,没有说话,却陷入了遥远的沉思。

柴进此时在高唐州究竟是生是死,他也没有一定的把握,除了得知高廉在公堂上对他严刑拷打,将其关入死囚牢中等候处决外,便再没有了任何有价值的消息。只听说知府高廉是个极难对付的厉害角色,但这人武艺韬略究竟如何,他也并不十分清楚,自然也谈不上拥有绝对的必胜把握。

脑海中一闪而过的,却是柴进温雅清秀的脸,他情不自禁地想起沧州柴家堂皇气派的庄院,想起他在席间对自己的殷勤招待,以及他笑着对自己夸口说,纵然杀了朝廷的命官,劫了府库的财物,他也敢将人藏在庄里时意气风发的样子,不禁重重叹了口气。

“但愿吉人天相,柴大官人能够顺利度过此劫,平安脱险,与你我一同上山入彀。”

这话却是由衷而发,吴用轻轻嗤笑了一下,斜睨着宋江的脸,慢慢说道:

“高廉,怕不是个容易对付的人物吧?——听说这人邪门得很,不知道从哪里学了一身左道旁门的法术,还是多当心一点的好。”

“这个,自然——”
听他话中微带讥刺,宋江的面上现出一丝尴尬之色,刚要说些什么来掩饰,却被另外一人的声音打断了。

“军师若没有别的安排,兄弟倒是愿意,领命去打这头一阵。”
脚步声自帐门前响起,宋江和吴用一起回过头去,映入眼帘的是一条瘦削而高大的人影,不是别人,正是林冲。

TBC

楼主 离愁引著江南岸  发布于 2012-09-03 00:18:00 +0800 CST  

“这样也好,有道是头阵胜,阵阵胜,这次下山来的兄弟虽然不少,但论起刺枪使棒的本事,却无一人可超越教头。这第一仗由林教头亲自出战,定然无往不利。”


不等宋江开口,吴用已抢着接过了话头,宋江一瞥之间,见林冲脸上神色淡淡,丝毫不露悲喜之情,不禁怔了一怔,不自觉地皱起了眉头。

高廉,是高俅的兄弟,那个害得他家破人亡的元凶祸首,两人之间的血海深仇,他早在上梁山前便有耳闻。说起来晁盖吴用等人能在梁山立足,全仗了这人火并王伦的功劳,他在郓城做押司时,就听人提起过林冲的名字,说这人虽然不过是个寻常的禁军教头,但无论人品还是武艺,均不输于当世第一流的豪杰,却不想在经历了一番人世辗转之后,竟然在梁山上得以与此人相见,几次想寻个由头与他亲近,却始终没有机会如愿。

经历过死生契阔的人,较之常人终不免多了几分沧桑,更何况这人并不是个粗莽武夫,朱贵的酒馆墙壁上,迄今还留着他题下的诗句——所谓诗言志,能够在山重水复的绝境中不忘“他年若得志,威震泰山东”的人,绝非心胸狭隘之辈,这一点,宋江还是相信的。

倒也不是多么清高的人,但偌大一座梁山,也没见他和谁多么要好,偶尔见他在演武场上刺枪使棒,虽也堪称凛凛一躯虎虎生威,却总在不经意间显露出三分寂寥来,仿佛天地间的山川草木,都随着枪尖闪耀的寒光一起,染上了一层清寒肃杀的气氛。

“教头亲自出马,最好不过,但一定要小心——”
听宋江话中似有担忧之意,林冲依然露出了和往常一样的淡淡微笑。

“刀枪不长眼,这个自然。”他说,“不过那高廉虽然略通武艺,但腹内韬略终究有限,比不得行伍出身的武人,倒也没什么可怕,只是防备着他左道邪法,也就是了。”

高廉的名字从他口中道出,并无任何不妥,但宋江却从那人平静的目光中读出了丝丝暗涌的寒意,他叹了口气,伸手拍了下林冲的肩膀。

“如此说来,愚兄倒是要替柴大官人,谢过教头了。”
“柴大官人——倒是个慷慨的好人。若没有他的仗义相助,兄弟那日在沧州,怕是已被官府捉了去,哪里还活得到今日。”

上山之后,林冲极少对人提起自己的过往,但他被高俅陆谦等人所害,一步步被逼上梁山的故事,早已为江湖中人所共知。柴进和他的交情,宋江也多少曾有耳闻,知道在他最为落魄的时刻,是那人给了他亟需的帮助,这样的恩情,以林冲的为人,自然不会轻易忘记。

“——兄长放心。便杀了朝廷的命官,劫了府库的财物,柴进也敢藏在庄里。”

锦上添花容易,雪中送炭却难。他回想着柴进对自己说过的话,回忆着那人带着一丝得意笑容的清隽脸孔,不禁重重叹了口气,心头涌起说不出滋味的惘然。

楼主 离愁引著江南岸  发布于 2012-09-05 20:31:00 +0800 CST  
林冲和柴进其实并不是一路人。

可面前的这个世界充满了太多的偶然和不可预知,昔日的至交好友可以为了虚无的名利反目为仇,萍水相逢的陌生人却能一见如故倾心相待,林冲想,如果没有柴进的帮助,自己此时究竟能否活在这世上,恐怕还真的是个问题。

身在汴梁这些年,他见识过的高官望族也不在少数。家资巨万的富家子弟,在他看来不外乎可以分成两类,一类终日游手好闲花天酒地,倚仗父辈的权势毫无顾忌地欺压良善,是不折不扣的纨绔渣滓,另一类则有着相对良好的家教修养,从小被家人照顾得比较周到,因而极少注意到世界的阴暗和人心的险恶,这种人待人大多真诚坦率,也并不缺乏对所谓处世之道的认知,只是由于阅历所限,他们的善良和坦诚,便如同一泓过于清浅的水池,明澈之余,终不免失之肤浅,不遇上真正的狂风大浪还好,否则终是难于应付。

那个被浮华的热闹簇拥着的青年男子,有着与自己相仿的年纪,却拥有比自己显赫太多的家世。若不是蒙冤落难,到了山穷水尽的关头,他未必便会去主动与他结识——人和人的生活轨迹,便如那天上的恒星,虽则每日东升西落,却轻易难有交汇的可能。

然而他终究是他的恩人,是那个在他最危急的时刻伸手拉了他一把的人,单是为着这一点,他也情愿为他赴汤蹈火,去报答对方对自己的深厚情谊,更何况那人曾经给予自己的,是真正的、发自内心的尊重。

官府的酷刑折磨,连他这自幼习武的教师都禁受不起,那养尊处优惯了的人却不知该如何应对,林冲几乎能想象得出那场景,但这样的想象也令他感到揪心的疼痛。

噩运带给人的灾难往往相似,各人落入命运陷阱的方式却不尽相同。他不知道此时的柴进究竟是生是死,但只要还有哪怕是一丝一毫的希望,他也情愿尽自己的最大努力,救那人脱离眼下的险境。

他握紧了手中的枪杆,伫立在空旷的辕门前,衣襟被风吹得上下翻飞,逆光中宛如一幅活动的剪影。

TBC

楼主 离愁引著江南岸  发布于 2012-09-05 20:32:00 +0800 CST  

他只是不曾料到,仅仅安宁了一个晚上,第二天高廉便又来找了他,一张脸上全是抑止不住的愉悦笑意。

一场激战的结果,双方各有胜负,高唐州统制官于直、温文宝分别被林冲、秦明所杀,但二人所率的五千先锋部队也着了高廉的幻术,被他手下的三百飞天神兵赶得后退五十余里,折损一千余人,算来这一战的胜者,仍然非高廉莫属。

“真该带你去城头看看,你们的梁山大军狼狈奔逃的样子,那叫一个落花流水——”
见高廉笑得灿烂得意,柴进冷冷地瞥了他一眼,转过身去并不言语,高廉却不生气,招手叫仆人端上茶来,自己倒了一杯慢慢啜饮着。

“本府早猜到你和那些梁山强盗们的关系非同一般,亏了你当初还抵死不肯承认,告诉我,你和他们是怎么认识的?你手下的那个庄客李大,是不是梁山的人?”

他的语气轻松之极,丝毫不像当初在公堂上问案时的严厉口气,柴进微微犹疑了一下,并未回答他的问题。

杀人不过头点地,聚众造反却是祸殃全家的重罪,自己的家眷还监押在高唐州牢里,别看高廉此时笑得一脸人畜无害,谁知道等他和自己玩腻了以后,会不会突然翻脸,把自己全家老小全部押赴刑场满门抄斩,这样的事,谁也不敢保证。

“那个及时雨宋江,和你是什么关系?为了救你,他倒是没少下血本,说实话,你们俩,是不是以前就暗中勾搭过?——他对你,是不是也做过那事?”

高廉盯着柴进的脸问,柴进再也忍耐不住,猛地抬起头来怒视着他。
“只有你这样的龌龊小人,才想得出这样的肮脏勾当——”

高廉哈地笑出声来。
“肮脏——你说的或许没错罢,可是你呢?已经被本大爷玩过了好几次,难道又能干净到哪里去?”

借着力量上的优势,他按住柴进肩膀,轻而易举地将他压倒在床上,盯着他因愤怒而涨得通红的脸颊,不紧不慢地笑道:

“昨天你在床上的样子,看起来倒是舒爽得很,告诉我,和那呼保义宋江在一起时,他有没有让你这般快活过?”

说不出是出于一种怎样的心理作祟,他喜欢看他羞愤脸红的样子,在这间不为人知的屋子里,他糟蹋过的美貌少年也已不止一两个,他们当中,比这人年轻好看的大有人在,但却没有任何一个能够让自己如此动心,如此不惜一切代价地想要完全占有。

放着好好的王孙贵胄不当,偏要去做强盗,他不知道柴进的脑子里究竟在想些什么,或许这人和那匪首宋江之间,果真有些不清不楚的牵连也说不定,每当想到这里,便有一股压抑不住的暗火在高廉胸中燃烧。

“说,那宋公明,究竟有没有对你这样——”

他喘息着在他的耳边询问,手下的动作却丝毫不停,柴进情知已无法逃脱他的控制,长叹了一口气,紧紧闭上了双眼,不再有任何反抗的表示。

楼主 离愁引著江南岸  发布于 2012-09-09 15:03:00 +0800 CST  
或许是挂念着前方的战事,这一晚高廉并未在此留宿,欲望满足后不久便即披衣起身,吩咐那年轻仆役好生照看柴进,不要让他逃跑或是寻了短见,自己则心满意足地出了门。

一番激情欢爱过后,床榻上不免又是一片狼藉,仆人上来收拾,又来伺候柴进洗浴,柴进情知这些天来,自己被高廉蹂躏凌辱的全过程,早已被这少年尽数看在了眼里,不禁长叹一声,低声问道:

“小兄弟当真……不肯帮我?”

任是心如铁石的人,也看得出他此时的境况是如何惨不忍睹,高廉恨他不配合自己,故意将动作做得粗暴无比,原本旧伤未愈的身上,又平添了许多青紫伤痕,仆人沉默了半晌,方才轻轻开了口:

“公子想让小人……如何帮你?”

听他口气似有松动之意,柴进转过头来,恳切的目光落在少年脸上。

“我自然不会要你去冒什么险,只消不再向药里掺那软骨粉,等我恢复了力气,自然会想法子逃出去,届时就算倾家荡产,也必当报答小兄弟的恩情,这样可好?”
见仆人不答,他接着说道:

“我和梁山宋公明关系交厚,并非一日,他们的兵马虽然一时落败,终会有卷土重来的一日,就算我死了,那些人也必要打破州城为我报仇,到那时满城生灵涂炭,岂不是连小哥的家眷亲人,也一起受了株连?”

这话说得倒也不是没有道理,仆人咬着嘴唇沉默许久,终于轻轻点了下头。

楼主 离愁引著江南岸  发布于 2012-09-09 15:04:00 +0800 CST  
五、

话虽如此说,除了曲意逢迎假作顺从外,他却想不出更好的法子,能够让高廉放松对自己的看管,从而获得逃离虎穴的机会。

自幼生活在优裕环境中的他,宁可一死以保清白,也不愿忍受另一个男人的狎亵玩弄,可是求生的强大力量依然驱使着他,逼迫他在两害之间作出趋利避害的本能选择。

三日后高廉与宋江的主力部队再次交锋,结果仍以前者的大获全胜而告终,为此,高廉曾带着炫耀的神情,洋洋自得地对他详细描述过这场战役的几乎每一个细节。看那架势,要不是自己此时仍是死囚的身份,那人简直恨不能带着他一起上城观战,让他亲眼看看自己指挥作战时从容若定的威风模样。

“你不要把宋江他们赶尽杀绝,其余要怎样——我依了你便是。”
听柴进语气似有松动之意,高廉笑了笑,反问道:
“你怕本府杀了宋江?看来我先前并没说错,你的确挺关心他的安危,不是吗?”

两人面对面坐着,他刀锋一样的目光在柴进脸上来回打量着,看得后者颇不自在,只得故意岔开了话题:
“高知府果真会法术?懂得传说中那呼风唤雨撒豆成兵的法门?”

高廉哈地笑了起来。
“法术——不错,说起来也许算不得什么大本领,但用来对付你的梁山兄弟,总还是绰绰有余的吧?”

他喝了一口茶,慢条斯理地接着说下去。

“你柴大官人乃是累代的凤子龙孙,从小养尊处优惯了,当然不会知道行走江湖的人所受的苦楚,自然也不懂那些蛊惑人心的幻术是怎么一回事——反正生计方面的事,又不需要你亲自操心,坐享祖辈留下来的财产,也就是了。”

“大人却是说笑,高太尉在天子面前备受恩宠,你是他的同族兄弟,如何至于为生计问题担忧?——朝中百官排着队想巴结太尉,都巴结不上的大有人在,难道不是?”

听柴进如此说,高廉自嘲地嗤笑了一下,缓缓摇了摇头。

“你知道什么,本府可不是那种四体不勤菽麦不分的纨绔子弟,倒退回十几年前,我吃过的苦,远不是你们这种世家子弟能想象到的,那时候本府最恨的,就是你们这些坐享祖宗家业,丝毫不知底层疾苦的公子哥儿——不过现在回过头来说这些话,已经没什么意思了。”

他盯着柴进的脸,继续说道:

“你哪里懂得,江湖上各种各样的骗术邪法多得很,虽然不过是障人眼目的幻术,却也不是谁都学得会的,这些事情,你不懂,永远都不会懂。”

一缕狡黠而若有所思的微笑,自他的嘴角慢慢放大开来,柴进心头微微一震,想不到高廉在发迹之前,竟也有这样一段不为人知的往事,一时不知该如何应答,只得低了头不再言语。

楼主 离愁引著江南岸  发布于 2012-09-09 15:05:00 +0800 CST  

楼主:离愁引著江南岸

字数:20158

发表时间:2012-08-11 05:35: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20-04-21 04:44:40 +0800 CST

评论数:333条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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